조선왕조실록/정종문성무열성인장효대왕실록/14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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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 春正月[편집]

1月 1日[편집]

○朔壬午/下綸音于八道、兩都曰: “是年卽老農所謂, 庚戌大有之年也。 昔我聖祖盛德至誠, 克享天心, 維時上章, 秋事大熟。 國有千倉之富, 野多遺秉之利, 斗米三錢, 盛事尙傳。 予否德, 其敢曰勿替肯穫, 而降康之祝, 此其時矣。 不待臘雪之瑞、犂星之占, 而穰穰之盛, 可驗於三元之初矣。 雖然, 歲月協吉, 風雨調順天也, 耕播以時, 勸課得宜人也。 不暋作勞, 乃克有秋, 亦匪予攸聞。 況今湖嶺小登, 瘡痍尙在, 西北荐荒, 甁盎俱空。 蘇殘備豫之政, 實惟嗣歲是俟。 咨爾方伯、牧守, 毋曰斯歲維豐年, 毋以予言爲故常, 爰命農夫, 俶載南畝, 痔乃錢鎛, 誕我稼穡。 不奪不撓, 以助以飭, 俾人功旣修, 天休自至。 我家先後之庚, 如豳周之屢豐也。 陽和發舒, 品物昭蘇, 夙夜一念, 惟在民天。 纔戒上辛之祈, 復降元春之綸, 凡我長民之官, 其勉之哉。”


○敎曰: “是年庚戌, 卽孔夫子、朱夫子生年也。 降聖生賢之舊甲重回, 宜有表異之擧。 當詣文廟謁先聖, 設科取士, 以來月初擇吉。”


○敎曰: “遷奉之後, 初當新正, 孺慕冞深。 十九日出宮, 趁誕辰, 詣園所行祭, 還次水原新邑日, 水原等三邑儒武, 當設科試取。 自此每歲園幸, 豈可或闕? 諸般省弊之端, 已有講定之定例, 依此擧行, 俾無一毫貽弊事, 申飭京外。”


○通明殿火。


1月 2日[편집]

○癸未/召見時原任大臣。 判中樞府事李福源等曰: “通明殿告災, 群情驚惕矣。” 上曰: “此是不愼火之致, 而房、軒、翼廊, 幷計過百餘間, 暫時燒盡, 誠可怪。 壬辰兵燹, 養和堂巋然獨存, 今番亦以接連於通明殿之故, 幾乎燃及, 畢竟獲免, 亦異矣。 其時火勢, 非人力所可救熄, 而元朝火災, 誠可警惕矣。” 金熤等曰: “驚動之餘, 誓戒親行, 恐或失攝。 請令替行。” 不從。


1月 3日[편집]

○甲申/御仁政殿, 行祈穀大祭誓戒。


○平安道慈山府民家一百二十戶燒燼。 道臣以聞, 命別加顧恤, 停減身布、還穀。


○以鄭民始爲藝文館提學。


1月 4日[편집]

○乙酉/敎曰: “如豐德齊、厚陵, 驪州英、寧陵幸行及溫幸沿路各邑, 例有朝夕饌供、晝物等措備。 自先朝驪州幸行時, 庚午溫幸時, 皆命除之, 自京從便輸置擧行。 況本園擧動, 每事皆欲省弊者乎? 自今番擧動, 水原、果川兩邑待令饌供, 一竝除之。 一或違越, 地方官及道伯, 難免其責。 本府以新創之地, 凡百姑未就緖, 雖試士日, 豈用南城、松都之例乎? 庚申幸行時, 以豐德府使之科外供饋, 處分至嚴, 此亦仰述之一端。 且況御供猶勿措備, 至於諸臣私饋, 尤豈可擧論? 令廟堂嚴飭, 行會該道伯及府使處。”


○敎曰: “日前救火時, 爭先坌集, 最獨效勞, 莫如泮中典僕。 朝家之常時顧恤, 雖自別, 渠輩之此等處如許, 其心極可尙。 泮村人懸房贖, 限十五日蕩減, 疾苦弊瘼, 仍令館堂詢問以奏。”


1月 6日[편집]

○丁亥/御春塘臺, 犒饋軍兵。


○京畿觀察使徐有防以鎭安大君墓竪碑啓, 命地方官及監蕫諸臣施賞有差。


1月 8日[편집]

○己丑/上有感候, 命祈穀大祭, 遣大臣攝儀。


1月 9日[편집]

○庚寅/召見藥院三提調于壽靜堂。


1月 10日[편집]

○辛卯/召見藥院三提調于壽靜堂。 都提調蔡濟恭曰: “伏見我殿下所御衾具, 欽仰之餘, 繼以惶恧矣。 我聖上昭儉之德, 固國人之所知, 而亦不料至此之儉也。 殿下位居千乘, 富有億兆, 而崇儉如此, 臣等則乃反不然。 雖士庶, 率多以紬爲衾者, 豈非悚惶乎?” 上曰: “予於章服, 取精潔, 而至於燕居, 不問精粗。 非曰崇儉, 式遵我朝家法也。”


○兩司【大司憲洪秀輔、大司諫尹㬦、掌令李錫夏、獻納魚錫齡】合啓言: “物故罪人在簡, 本以梟獍之性, 兼以蛇蝎之毒, 護法於鏡、虎, 傳神於雲、。 讎視義理, 背君死黨, 卽渠平生伎倆, 而及夫綢繆宇、偉, 締結䄄、湛, 暗地醞釀, 密逕排布, 固非一朝一夕之故。 往在丙午冬, 慈殿諺敎特降之時, 率土悲遑, 擧朝震蕩, 孰不冤憤, 思報國讎, 而渠反陰護逆魁, 假托風病, 偃臥朝房, 賓啓庭籲, 終不一參。 晩後一疏, 用意巧慝, 片言半辭, 初不及巨魁之逆節, 又不擧宇、偉之凶謀, 其心所在, 路人皆知。 況慈殿請徽號之日, 晏然在家, 獨不來參, 而翌朝肩輿之私行, 則自如焉。 月正擧縟儀之辰, 又爲懸病, 不參賀班, 而經夜度支之除命, 則出肅焉。 不滿之心, 無將之習, 十目所覩, 明若觀火。 特以蛇盤蚓結, 勢焰滔天, 箝制一世, 莫敢誰何, 而至於再昨年, 太學之捲堂也, 公議不泯, 聲討峻發, 則渠若有一分秉彝之心, 固當改心革面, 克悛舊習, 而乃於大僚之聯請、搢紳之齊籲也, 更售前套, 復托昔疾, 鎭日大論, 一切謀避, 若將有所恃, 而立節者然。 喉院稠坐, 肆發凶言, 奉敎討逆之大臣, 反擬置辟之極典, 聞者莫不心寒膽掉, 而惟其狠愎之性、怨毒之習, 愈往愈肆, 末又粧出驥賊之凶疏, 誣逼慈聖, 嘗試朝廷。 秋供一出, 情節盡露, 千剮萬戮, 猶未足以洩神人之憤, 而只施薄竄, 徑斃旅店, 窮覈無路。 自今以後, 復有劇賊, 任自致斃, 而追孥之典, 拘於禁令, 仍不施之, 則如此亂逆之徒, 終無可施之法乎? 輿憤益沸, 公議愈激, 肆市之律, 雖未加於渠身, 逆孽凶種, 終不可置之於覆載之間。 請物故罪人在簡, 亟施孥戮之典。” 批曰: “在簡事, 旣謄前啓, 如是加律何也?”


1月 13日[편집]

○甲午/掌令金履翼以右議政金鍾秀縛去東小門護軍、部將事陳疏, 而未賜批, 鍾秀以履翼疏語, 爲引胥命。 上謂都承旨金載瓚曰: “金履翼疏語, 右相何從聞之乎?” 載瓚對曰: “錄事來傳右相之言以爲: ‘自上若下詢疏語所聞處, 以聞於陳疏臺諫家之意轉對。’ 云矣。” 上曰: “疏章未賜批之前, 無敢宣泄, 旣有先大王受敎。 無論傳者聽者, 當用逆律之敎, 至嚴至重, 昭揭院壁, 則大臣雖輕視今日朝廷, 而獨不畏先大王金石之法乎? 金履翼上疏入啓有日, 而方在靜攝中, 尙未省覽矣。 大臣今忽違越法禁, 稱以待命, 必欲務勝者, 抑何意思? 地位官爵, 雖曰尊重, 何敢放恣無嚴, 若此之極也? 護軍、部將自朝家若有拿治之事, 必送標信, 替番而後, 始爲拿來, 則大臣以何心, 擅自捉去, 使城門守直, 半日無人耶? 此大臣雖曰可怕可畏, 比諸國榮之當年, 似或不及, 而乃敢爲國榮所不敢爲之事? 然則與國榮所異者, 何事也? 近年以來, 大臣之所欲爲者, 予皆屈意而從之, 言無不行, 計無不售。 及其勢成威立, 位至大官, 然後乃反蔑視君上, 角勝朝廷, 必欲摘名摘利而歸, 豈有如許心術乎? 大臣嘗自稱太陽症, 而予亦有太陽症。 名曰大臣, 故雖不言極層下敎, 而下此豈無所以處之之道乎? 如欲保其身家, 則後無敢如是之意, 史官往傳于大臣, 臺章得聞之處, 仍爲一一詳問以來。 金履翼亦爲牌招, 問其漏通委折。” 政院啓言: “問于金履翼則以爲: ‘符驗者, 君命之所寓也; 城門者, 國都之最重也。 輕視符驗與城門, 決非人臣之所敢出也。 故將目下之駭惑, 略陳心中之憂歎矣。 至於大臣所謂臣疏句語, 得聞臺諫家之說, 聞來驚怖。 臣於陳章之後, 無出門之事, 人客來見者亦絶罕。 況出入大臣家之人, 本無來往臣家者, 其勢固也, 臣雖欲漏通, 萬無其路。 今者大臣之欲以漏通歸罪於臣, 是亦苟且之甚矣。 臣雖愚昧, 粗知邦禁之不可違越, 臺體之不可虧壞, 則臣自爲之, 臣自通之, 俾大臣得聞其要語緊句, 陽面陰心, 東跳西踉, 實非臣所敢爲, 亦非臣所忍爲也。 仍念, 臣一片丹心, 只知愛戴君父, 不欺君父, 而不知巨室之可畏, 威勢之可怕, 今因一言, 至招意外之說, 臣平日言行, 倘能見重於人, 則豈或致此? 撫躬慙恧, 滿心悚懍。’ 云矣” 敎曰: “原疏則適因調攝, 只聞槪語。 欲待差復賜批, 而未下批疏箚之無得先洩, 先朝飭禁之受敎, 至命用極律, 揭奉于院壁。 朝者, 右相忽地胥命, 以來傳之言根, 歸之金履翼家往來人, 而使其錄事, 來告政院云, 問啓之擧, 烏可已乎? 觀此對語節節自明, 有若初無是事者然, 大臣豈可爲虛說乎? 不問則已, 國體所在, 決不可仍以掩置, 使大臣益添不安之端。 該房承旨推考, 各別嚴飭, 期於自首。 又復漫漶, 何用臺廳? 問啓自有王府, 此事未究竟之前, 徒煩酬應, 該房嚴飭。” 履翼以初無漏通自辯, 命退去。


1月 15日[편집]

○丙申/各司、各營進己酉會簿。 戶曹、糧餉廳、宣惠廳、兵曹、訓鍊都監、禁衛營、御營廳、守禦廳、摠戎廳時在黃金三百二十二兩零, 銀子四十一萬八千八百七十六兩零, 錢文一百四萬四千六百三十三兩零, 綿紬八十八同三十三疋零, 綿布二千七百一同二十七疋零, 苧布六十同三十三疋零, 布子一千六十七同四十三疋零, 米三十二萬三千二百二十五石零, 田米九千三百二十五石零, 黃豆四萬九百九十八石零, 皮、雜穀八千九百六十九石零。


1月 18日[편집]

○己亥/施右議政金鍾秀不敍之典, 竄兵曹判書金尙集于咸昌縣。 先是, 掌令金履翼上疏曰:

月前大臣之出城也, 因一微事, 捽曳惠化門護軍、部將, 至於城外數里之遠, 幾殊而甦, 堇得放還。 部將雖卑, 卽是奉符驗, 領卒伍, 把守城門者也。 苟其有罪, 草記論勘可也, 分付汰治可也, 而何乃不顧符驗之重, 捽曳如奴隷, 以致部將, 則昏無省覺, 門卒則倂各駭竄, 使莫重城門, 空虛半日。 未知大臣於伊日, 有何憤懣慍怒之事, 而忽於守門部將, 作此無前之擧也。 城門凡事, 何莫非本兵之所管, 而襃如充耳, 佯若不聞, 爲日已久, 必欲掩覆, 揆以事面, 不當仍置。 臣謂兵曹判書金尙集亟施譴罷之典, 斷不可已也。

批曰: “凡城門去就, 有國所重。 雖於奉命開閉之時, 宣傳官持標信, 禁軍持符驗, 兩物相準, 無一則不得聽命, 自是金石之典, 則大臣之拿出奉符驗之城將, 曳去郊亭數里之外, 竝與門卒而駭竄, 半日空虛云者, 揆以常情常理, 殆不髣髴。 囂俗嗜言, 風傳本多爽實, 寧或信然眞有是也, 法者公物, 亦豈以大官爲之撓屈乎? 以此以彼, 不可不速卽究竟, 令兵曹亞堂, 卽爲開坐, 査問事實於城將處草記。 兵判譴罷事, 査事未出場, 姑置之。 以爾言之身在言責, 有懷無隱, 豈不是開眼處, 而就事論事, 稱停的當, 何患無其說, 而疏中一二句語, 太近噴薄, 殊甚未妥矣。” 掌令金履翼避嫌啓言: “臣疏草草尾陳之語, 粗貢目下之憂, 而伏承批旨, 乃有一二句語, 太近噴薄之敎, 臣奉讀驚惶, 繼以慙恧。 大抵大臣伊日之擧, 實是前古所無之事, 其本專出於成張氣燄, 無所忌憚之心, 而臣疏所言, 不過只擧顚末, 請罪騎堂而已, 則巽軟之失, 已多慙恧, 亦豈有一分噴薄之意哉? 至如大臣所謂臣疏句語, 緣臣漏通, 而聞知者, 尤爲臣難安之一端。 臣之不以疏中一句語, 說及他人之狀, 已暴於日前問啓, 而臣疏留院, 爲日已久。 以此大臣之威勢、權術, 初豈無曲探旁採之擧, 而始也晏然赴闕, 自同無故之人, 末乃忽地胥命, 欲售歸罪之計。 自以爲先發制人者, 今不免欲巧反拙。 臣雖疲劣, 豈忍與之呶呶較絜哉? 若夫風傳之不至爽實, 又有一事可驗, 一言可破者。 臣於近日又聞, 大臣於臣疏到院之後, 送權頭委曲, 訊候於伊日所被曳之部將, 要其掩護周便, 仍又杖其帶隷之下手於部將者一人, 使人押去, 示其杖痕於部將云。 以此大臣之風力, 至有此擧者, 豈非不問可知處乎? 雖然, 部將何許人也, 大臣何等人也, 而如是冒恥, 如是乞憐, 則以己度他, 謂臣漏通者, 誠亦無足怪也, 而臣果漏通, 則冒恥等耳, 乞憐等耳。 臣非病風喪性者, 豈忍爲此哉? 設欲爲此, 獨不畏三尺之至嚴, 亦不顧一身之自汚, 又不念淸朝之貽羞哉? 然而以臣無狀, 不能見孚於君父, 爲人所輕, 速此厚誣於大臣, 何敢仍冒乎? 請命遞斥。” 依啓。 兵曹啓言: “査問于惠化門入直護軍李秉天、部將宋允桂則去月二十六日, 右議政出城之路, 以秉天、允桂不爲迎送, 而隱避直所, 初則使下隷捽曳, 至城外數里許, 旋令囚禁, 末乃解放後, 又送隷遜謝, 戒勿傳說云。” 敎曰: “符驗之制, 一如兵符, 以左一隻留大內, 右一隻授城將, 若有用時, 合符相準, 然後就命。 觀此査啓, 右相事太無難矣。 符驗之制蕩然, 則兵符亦當乃爾。 不料具瞻之地, 作此蔑法之擧, 爲大臣寧欲無言。 送喝緩頰, 似出官村無事之意, 臺避中論列過矣。 第其伊日出城之行過, 肆聲氣於不干之城將者, 其跡最礙眼。 雖使大臣自爲之計, 宜欲歸身司敗, 願被當勘之科。 況國綱所在, 師律所關, 而後弊深慮之不可不留意處乎? 右議政金鍾秀亟施不敍之典。 特畀之意, 果安在哉? 揆以事理, 其敢曰不聞知, 知而不言, 抑何意思? 若於此等處歇看, 則晝不守閽, 夜不放鑰, 當闔眼噤口乎? 兵曹判書金尙集施以遠竄之典, 一以尊國綱, 一以嚴師律。” 尋命尙集處分改以不敍之典。


○以李𡊠爲兵曹判書。


1月 19日[편집]

○庚子/拜金熤爲議政府領議政, 蔡濟恭爲左議政, 以特旨重拜也。 以李勉兢爲吏曹參議。


○削黜前右議政金鍾秀。 三司【大司憲洪秀輔、掌令李錫夏、大司諫尹㬦、獻納魚錫齡、正言金聖準、副提學李秉鼎、應敎徐配修、修撰閔昌爀ㆍ李晴、副修撰吳泰賢】合啓言: “前右相金鍾秀本以濫猾之性, 兼有麤悖之習, 乘氣恣行, 不似大官之體貌, 大言胡叫, 專昧筵席之嚴敬。 其不合於淸朝具瞻之位, 固爲一世之公議, 而雖以今番事言之, 不顧符驗之體重, 至有門將之捽曳, 致使莫重鎖鑰之地, 半日空虛, 揆以國體師律, 固已萬萬寒心。 又況伊日出城, 已是猥屑劻勷之事, 則有何可怒於門將, 而乃有如許駭擧? 其懷懟蓄憤之心, 蔑法犯分之罪, 實是難赦之負犯, 而自知其罪, 乃反緩頰乞憐於門將。 至使家人慫慂, 顯示恐動之意, 沮其直告之路, 其彌縫掩蔽之態, 言之代羞, 尤極縱恣, 此不可不明正典憲。 騎堂之自竄配而減爲不敍, 已是失之太輕, 則爲首犯者, 豈可以一例薄勘而止乎? 請前右議政金鍾秀施以削奪官爵, 門外黜送之典。” 批曰: “金鍾秀事, 莫非自取, 誰尤誰咎? 莫嚴者公法與國體, 依啓, 俾知朝廷有紀綱。”


○敎曰: “苟有難貸之罪過, 則身居言責之地者, 豈可以大官, 有所顧藉? 今番前右相事, 不念若驚之戒, 恃而無懼, 其擧措之駭異, 奚特辜負而已, 玷知而已? 然則規正之論, 何待憲疏之立落, 而日前都憲疏, 可謂不先不後, 此非窺覘而何? 雖以今日合啓言之, 四字打開雜用諧語, 適足爲當者禦給之端。 如是而朝廷何以尊乎? 使之改呈句語, 便卽無一言塗擦換書, 亦豈有如許事體乎? 一事三失, 大損臺風, 當該詣臺臺臣遞差。 近日不言之責, 自副提學以下, 厥罪惟均, 亦竝遞差。”【啓語初有搖頭轉目四字, 以乘氣恣行改呈。】


1月 20日[편집]

○辛丑/以金光默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文泳爲司諫院大司諫, 尋命文泳仍任兵曹參議。


○三司【大司憲金光默、掌令申大尹ㆍ朴猷煥、持平沈奎魯、獻納李秉喆、正言鄭晩錫ㆍ沈鏶、校理李百亨ㆍ柳文養、副校理朴基正、修撰尹光顔ㆍ申獻朝、副修撰金熙采ㆍ李羲觀】合啓言: “噫嘻痛矣。 金鍾秀之罪, 可勝誅哉? 其前後負犯, 已悉於臺閣之啓, 而不施譴何之典, 過加拂拭之恩。 歷敭顯要, 遽陞台鼎, 若有一分臣節, 則宜思革心圖報之計, 而奈其濫猾之習, 去而益甚; 愚弄之計, 老而愈肆。 手握權柄, 一世之鉗制已久; 眼無君父, 擧國之指目難掩。 聲氣之相應, 則名登臺啓, 而無難檢擬, 言議之見忤, 則人雖無累, 而必欲枳塞。 威福自作, 全無忌憚, 氣勢所壓, 莫敢誰何。 至若筵席之無嚴, 擧措之駭瞻, 特其薄物細故耳。 雖以近日事言之, 始也作爲謊說, 敢瞞天聽; 終焉輕視符驗, 不顧師律。 欺君至此, 蔑法至此, 此豈一朝一夕之故哉? 名以大官, 受囑於捕校, 乞憐於門將者, 非但貽羞朝廷而已。 究其心術, 全沒嚴畏之心; 論其負犯, 實爲罔赦之案, 不可以削黜薄勘而止。 請削黜罪人金鍾秀, 先施中道付處之典。” 批曰: “金鍾秀事, 從前恩遇姑捨是, 每當自就危地, 輒費拯救之力, 思之猶覺齒酸。 苟有一分嚴畏之心, 今番事奚爲而出哉? 百人雖寬恕, 此人決不可容貸。 且其全保之方, 莫先於國法伸而公議行。 嶺海之典, 烏可辭乎? 依啓。”


○敎曰: “無論此事他事, 須就事論事, 然後始可謂公言也, 公論也。 昨日臺啓語欠倫脊, 已有兩司處分之擧, 則今日加律之啓, 遣辭不可。 但以不稱停言, 苟如是也, 可謂死有餘罪。 是豈前後申飭之本意? 具書中句語, 才已抹下。 詣臺臺臣竝施不敍之典, 俾知律必欲當其罪之本意。”


1月 22日[편집]

○癸卯/上候始快復, 召見藥院都提調及禮堂。 先是, 判中樞府事鄭存謙ㆍ徐命善ㆍ李福源ㆍ蔡濟恭、領敦寧府事洪樂性等上箚曰:

今番違豫之節, 浹旬跨望, 症候非比微感。 湯劑屢更議定, 小大臣民, 鎭日焦遑, 實是御極後初有。 幸玆陟降垂隲, 天和遄復, 退自前席者, 莫不欣欣有喜色。 考之常典參以輿誠, 遇無前之慶, 擧應行之禮, 安可已也? 伏況我慈殿慈宮, 幾日惟憂之餘, 仰想欣幸, 愉悅當復如何? 以聖上承歡養志之孝, 豈不有以俯循群情, 亟行縟儀, 以答天休, 以順慈意也哉? 伏乞亟降兪音, 令該曹涓吉擧行。

批曰: “不存旡妄之戒, 致煩惟疾之慮, 予方自訟之不暇。 平復陳賀之請, 豈可以典禮所在, 而聽施乎? 卿等諒之。” 禮曹啓請聖候平復, 陳賀依例擧行, 不許。 至是, 藥院都提調蔡濟恭、禮曹判書徐有隣、禮曹參判李獻慶、禮曹參議曺遠振等請對, 濟恭奏曰: “上候平復後稱慶, 卽應行典禮, 而日前聯箚, 未蒙允許。 雖無藥院直宿之擧, 告廟稱慶, 其例甚多。 肅廟庚申及先朝乙亥, 皆曾許之, 今日特許臣等之請, 亦爲繼述之盛擧矣。” 上曰: “此事如可聽, 則日前卿等之箚, 豈不卽從耶? 凡係豫大之事, 本不欲爲, 而且園寢遷奉之後, 初當誕辰, 必欲於是日展拜, 少伸情禮, 巧値旡妄, 旣不如意。 又復曠禮廟宮, 而貽憂殿宮, 每一想來, 自覺慙悚之不暇, 稱慶何可論乎?” 有隣等曰: “今日之慶, 卽御極後初有之事, 且是國家應行之典禮, 特許群請焉。” 濟恭又力請, 上曰: “予於乙酉冬間, 屢朔違豫, 至臘月晦日, 始得差復, 先朝喜甚, 至命告廟頒赦。 春邸時已行者, 今豈持難, 而在昔日則可, 在今時則實不可矣。 昨夜, 慈宮臨視敎曰: ‘外庭似請稱慶矣。’ 予以情事仰告, 則慈宮亦以爲是, 今豈可以卿等之請許之耶?”


1月 23日[편집]

○甲辰/義禁府以金鍾秀原春道蔚珍縣付處啓, 敎曰: “公法不可不伸, 情理亦不可不念。 雖已依啓, 揆以法典, 例不得發配, 況大官乎? 付處之命, 特爲分揀。”


1月 25日[편집]

○丙午/以韓光會爲議政府右參贊。


○拿處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尹得逵, 以李格代之。 得逵封進褒貶啓本, 而慮入呈之後時, 先期馳送, 有違於道啓同勘之限, 故有是命。


1月 26日[편집]

○丁未/以尹尙東爲司憲府大司憲。


○停諸道春操。


○備邊司啓言: “湖南前道臣徐龍輔筵奏三條弊瘼, 其一備陳湖南稅大同轉運時賃船之弊, 而仍請定差員, 捧留濟倉, 自戶曹擇船下送也。 差員之擇定, 濟倉之移捧, 本非難行之事, 而至於賃船一款, 終沒善策。 今者道臣所請, 乃是向年所講作隊之法也。 行之未一年, 慮其生弊, 仍以停罷。 到今更設, 事勢難便, 有難輕議。 其一備陳全州城內外公廨民家, 元無免稅之規, 仍請五十結減稅也。 營邑創置之時, 未有城堞之設, 亦無民戶之繁, 以其虛曠之地, 如例納稅矣。 伊來, 城完戶繁之後, 仍不得免也。 五十結蠲稅, 雖關經費, 苟是當行之事, 則豈不從施, 而第念湖南、關東無城址之限, 而民居田土, 多在營下。 此而有城而免稅, 彼而無城而納稅, 同是營下, 寧不斑駁乎? 營下之公廨民家免稅與否, 査問於諸道後, 更爲稟處。 其一備陳南原紙弊, 仍請除出五千石、還米三千石, 殖耗添價二千石, 限十年加分取耗, 準報本色也。 本府紙弊, 前已登聞於邑民鳴錚之時, 今者道臣, 眞的聞見, 有此歸奏朝家, 何可靳持五千石穀物, 不恤一府民痼瘼乎? 此則依所請許施, 似合事宜。” 從之。 又敎曰: “全州城內免稅事, 他道豈有可據之例? 本府以豐沛故地, 奉安兩殿, 事體自有別焉。 自今年特許免稅。”


○罷刑曹判書金文淳職, 刑曹參判柳戇、刑曹參議朴天衡竝遞差, 因江華獄囚擧行稽滯也。


1月 27日[편집]

○戊申/特放削黜罪人金鍾秀。 敎曰: ‘王政所先, 無出於孝理。 況百歲奉老乎, 又況曾叨大官乎? 聞其親病危篤, 宜許歸覲。 削黜罪人金鍾秀放送, 使之從便看護。”


○中批, 金履翼爲同副承旨。 敎曰: “小有假借, 人莫誰何, 卽近日難醫之痼俗。 向有前右相無於前之干科, 而名忝本兵者, 猶且畏他作隻, 希旨掩跡。 如許伎倆, 固不足深責, 職在言責者, 無一人出口氣, 而乃能首先規正, 其在奬敢言, 矯俗弊之道, 宜有別般擢拔之擧。” 仍有是命。


○以沈頣之爲刑曹判書。


○忠淸道觀察使權𧟓狀啓言:

扶餘故縣令金光岳事母盡誠, 其母病革, 斫指延命, 遭喪年已七十, 廬墓歠粥。 宰歙谷也, 上候不豫, 思紫蟹醬。 關到日, 邑人告夏蟹無醬, 光岳躬行浦口, 得紫醬蟹封進。 懷仁童蒙朴彭齡、禹好得、李六燮三童, 其親癠, 皆割股以飼, 病卽快瘳。 其在樹風之道, 宜有褒善之典。

敎曰: “孝烈登聞, 率未免相似, 有司品題, 難於取舍, 而扶餘故縣令金光岳在家盡職, 立朝盡分, 超異之跡、卓越之行, 不待邑中人士之輿誦, 令人不覺欽歎。 特表其閭。 懷仁三孝童卓行, 實跡可知, 亦令道伯優給食物。”


○副司直曺霖卒。 霖, 故校理曺偉後孫, 以經行被選, 授經筵官臺職。 世稱固窮讀書, 老而不懈云。


1月 28日[편집]

○己酉/施持平兪漢㝢刊名之典。 漢㝢上疏曰:

金鍾秀之捽曳門將, 誠一無前之變怪。 伊日出城之行, 旣是引罪之擧, 則固當惶懍斂縮, 而乃反盛張氣燄, 加之於不當加之地, 致使守卒駭竄, 都門空虛。 噫! 彼大官豈眞不知鎖鑰之嚴、符驗之重乎? 蓋其怙權樹黨, 人莫誰何, 逞氣作威, 世無難事。 至於今番事, 而負國蔑法之罪, 益無所逃矣。 付處之典, 旣許還寢, 竝與門黜而遽命全釋。 然則罪在貴近, 法將無所施乎? 請亟寢分揀與放送之命。

批曰: “昨牌之以在京無故人, 無端坐違, 非觀望而何? 今疏之向前右相如是慘駁, 亦非窺覘而何? 然則昨牌之更招, 欲見今疏而然乎? 人臣之罪, 莫過於妄度而潛伺, 則爾以年少新進名官, 甘爲此鄙悖無嚴之習, 痛駭云云, 猶屬例語。 投竄之典, 不施於如渠撓攘奔馳之輩, 而何爲? 然孝理之政, 豈有大官、小官之別? 聞有篤老病親, 姑從末勘之末勘, 爾之姓名, 令銓曹刊削於仕籍。 此後歲月, 爾其屛息縮蟄, 以保乃祖故相之家。”


○以李秉鼎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 29日[편집]

○庚戌/次對。 左議政蔡濟恭奏曰: “近聞, 西北流民不絶於道路。 字牧之官若能極意撫恤, 則惟彼安土重遷之輩雖賞之, 豈可去鄕里, 而散之四方乎? 朝家旣聞之後, 不可無別般慰諭安集之擧, 而但漂轉四方之類, 三三五五, 不知乞食於何道何邑。 內而五部, 外而畿甸、三南, 或關東諸道, 另加搜問, 計口給糧, 交付前去之邑, 次次送致, 以及於本土而止, 及其歸也, 道臣照管其數, 使本邑加意撫摩, 俾得安濟, 則我聖上若保如傷之德意, 庶可以覃及無告之民矣。 且聞, 近來道臣與守令, 不欲使民人流散, 有聞於京師, 或阻搪要路, 俾不得轉動。 若此則坐而待死之外, 無他道矣。 撫字之政, 寧容如是? 此則嚴加禁斷宜矣。” 敎曰: “今聞卿言, 西北民情, 蓋可推知。 旣聞之後, 豈可一刻弛心? 接濟之策, 當另飭道伯, 期有實效。 流民還集, 依卿所奏, 卽爲嚴飭京外。” 濟恭曰: “向日洪秉纉緣臣筵席糾正, 追呈對疏, 而其言與實狀相反。 蓋伊時, 秉纉謂臣曰: ‘外議以爲吏判望有見漏者。’ 云, 故臣曰: ‘誰也?’ 答曰: ‘卽趙時俊、尹蓍東矣。’ 臣非不知時俊之爲語次虛影, 而言出非意, 極涉驚訝, 故默然不應, 則遂起拜而去, 此外無一轉喉。 今乃於疏中盛稱有多般轉折之語, 何其不思之甚也? 臣之糾正, 本非以秉纉謂時俊之黨也, 則對疏中, 自暴其語言之未及達者, 何所不可, 而欲防其知舊中見責, 演出口中所不言之言, 以至於自欺欺人? 此豈非可惜之甚乎?” 上以事關體統, 罷秉纉職。


○修撰韓光植啓言: “日前諸僚再進聯箚, 不賜批而還給。 箚中論列, 雖未得詳, 而金鍾秀之向者負犯, 卽人臣所未有之變怪。 此非一朝一夕之故。 濫猾之態, 根於性行; 愚弄之習, 濟以凶譎, 手擅威福, 眼無君父。 敢恃庇覆之聖恩, 愈肆鴟張之氣焰, 勢成於下, 權隆於上。 一世之指點, 有識之憂歎, 厥惟久矣。 何幸聖斷赫然, 王憲得伸, 曾未數日, 旋卽蕩然, 已施之律, 亦復還寢, 如是而尙何望權凶之斂迹乎? 臣謂還入前後箚本, 亟賜批旨, 竝允所請焉。” 不許。


○以申應顯爲司諫院大司諫, 沈頣之爲平安道觀察使。


○諭關西道臣曰: “西邑民事, 極關心, 此皆邑倅不得其人, 而民受困苦, 不奠厥居, 蕩析乃爾。 若使前伯能體朝令, 不堪任不畏法者, 勿拘文武, 果卽遞改, 俾知懲畏, 則豈有今日之酬應乎? 且聞, 近日流民多是有土有室之類云, 卽此尤驗守令之無狀。 新伯自到任日, 銳意着眼, 莫恤迎送之弊, 期有警動之效。 今日賓筵僉議, 多以遣使安集爲說, 此則新伯行部在卽, 旬宣之責, 姑欲專委道伯, 追當分遣暗行御史, 以考勤慢。 然則安集懷保, 非道臣守令之急務乎? 安集與懷保, 亦有許多般道理, 先就土着實戶, 寧其心界按堵而樂業。 其要亦在不激不隨, 勿忘勿助, 無撓無奪。,今日撫一戶, 明日撫一村, 精誠所及, 中心感結, 則雖日撻而求其去, 寧有散而之四之計乎? 至若顑頷濱死之民, 張吻伺哺, 所望不過升勺之救飢。 苟能飼之如式, 賙之從厚, 知去則死, 不去則生, 奚暇旋踵於跬步之外, 而濟活之道, 亦必易爲力於還民。 名以邑宰, 不能救得邑中民命, 流離之說, 至登於筵席, 西邑謂之無守宰可也。 海西之數邑民事, 無異關西, 則道伯未知有甚別般措劃, 而公賑私賑之間, 迄無登聞, 亦甚可訝。 大抵樂歲儲穀, 所以爲救荒, 而兩西伯之慳穀如許, 亦非常情, 第令廟堂嚴飭。” 又諭北關道臣曰: “北關民事, 悉委於卿, 意謂撫摩有方, 賑貸以時, 使民不至顚連而流離。 聞於近日筵席, 保抱携持, 自北來者日計十百云。 秋冬之際, 困於催科, 無衣靡室之類, 轉而之他, 尙謂之道伯守宰不能盡懷保之責。 顧今糴政已畢, 賑事且始, 實戶可以付還, 窮民急於就哺, 而此時流民之甚於歲前, 豈非理勢事情之外乎? 苟求其故, 必有所以。 才令廟堂關飭諸道, 從願還送, 而卿若悉心殫竭, 豈有今日之酬應乎? 卿之事不可但以辜負言, 其委折據實狀聞, 仍又嚴飭列邑, 拔例安集。 萬有一免罪爲事, 拘之縶之, 使不得容措, 則其害反有甚焉, 竝令知悉。”


1月 30日[편집]

○辛亥/以徐榮輔、尹光顔、徐配修、金熙朝、柳文養差文備郞, 分遣五部, 訪問流民, 給糧津送本鄕。


○以具㢞爲司憲府大司憲, 吳載純爲刑曹判書。


○罷忠淸道觀察使權𧟓職, 結城縣監韓奎爀先罷後拿。 𧟓密啓言: “結城縣監韓奎爀秘報: ‘本縣崔德敎以其洞里居前縣監李榮運行止殊常來言, 使之書納, 則其辭意萬萬危懍。 故李榮運及其弟一運今方掩捕, 崔德敎則具枷嚴囚。’ 云, 臣不勝驚顫, 李榮運、一運、錫期、曺善才、鄭豪傑、禹傑伊、崔德敎等七人, 急發臣營校卒, 不時掩捕, 崔德敎書納原情上送, 以待處分。” 敎曰: “觀此狀辭, 卿之擧措, 何乃踈忽? 所謂崔哥書納原情, 語無倫脊, 元無指的摸索之端。 其中第一肯綮, 不過是觀光之行, 與後翼四寸等同行, 聞被拿之奇, 旋卽回馬還家事也。 執此觀之, 李榮運有何罪乎? 細觀而詳究之, 則崔哥決是挾憾構誣之計, 否則不出喜事樂禍, 而旣與驅人惡逆有異, 則崔哥之反坐, 亦未必用極律, 崔德敎爲名人嚴囚, 以待處分。 至於李榮運, 非但毫無可罪之端, 名是朝官, 則不稟逮捕, 大是妄擧, 亦關後弊。 卿則難免重勘, 榮運則所到處, 卽爲放送。 又若李一運以何罪捉來, 錫期等諸人之捉來, 又何故也? 各於捉來所到處放送後狀聞。 雖以地方官言之, 擧措之劻㤼, 處事之失當姑舍是, 旣非時急之事, 則馳進營下, 面說緣由, 事理當然, 而乃如是駭怪慌亂, 如許守宰, 難恤迎送。” 又敎曰: “朝廷自有格例, 一或踰越, 後弊何言? 人之同里居生者, 呈訴告訐, 而徑置彼隻於落科, 已非法意。 況曾經朝官, 自斷囚禁, 尤涉踈率。 除非殺獄, 寧有如許格例? 後弊所關, 不可無處分。 忠淸監司權𧟓亟施罷職之典, 當該守令, 先罷後拿。”


十四年 二月[편집]

2月 1日[편집]

○朔壬子/下內帑錢一千兩, 爲顯隆園植木之用。


○以李勉兢爲成均館大司成, 鄭存中爲忠淸道觀察使。


2月 2日[편집]

○癸丑/命園幸時, 除整理使行, 畿伯、騎郞道路橋梁摘奸, 司僕旗軍、洗馬, 部字內只設斥堠, 除伏兵著爲式。


○敎曰: “以備郞來告觀之, 西北流民之願還之數, 不若願留。 此必民人等不識朝家本意, 或慮還鄕之後, 催科徵賦之困督, 趑趄畏縮, 不敢還尋本土。 究其情事, 寧不憫惻? 須有別般曉諭, 庶可領會。 民人之願還本土者, 付之賑廳, 給糧交付。 還歸之後, 令本地方直付賑案, 別加顧恤。 所受新舊還當年身役, 一竝蕩減。 安接形止及居住地方面里, 詳報巡營狀聞, 更令備郞、部官申諭願留民人等處。 京師卽四方之表, 如是發令嚴飭, 三南、京畿諸道亦嚴飭, 護送之節, 安接形止, 亦各狀聞。”


○領議政金熤上疏曰:

有擧國必討之賊, 而無力可復; 抱一天共戴之痛, 而無地可洩, 只將含冤茹憤, 沒齒自守。 前後箚啓, 質之以神明父母, 矢之以二三其心。 末又以天經地義, 雖死亦榮, 指心而爲言。 言旣至此, 更無容他, 則雖殿下臨以雷霆之威, 加之鈇鉞之典, 惟當卽日就死, 而終不可移易分寸矣。 臣不忠無狀, 至頑且迷, 而秉彝之天, 生民同得, 自劃於心如此, 自誓於言如此。 況成說於君父之前也, 又復如此, 而今忽動於爵祿, 迫於嚴畏, 改轍而返步, 則是負殿下也, 忘讎賊也。 天下後世之議臣而罪臣者, 將與亂賊而同科矣, 臣雖滅死萬萬, 決不爲此。 臣二載癃疾, 近又添篤, 鬼事將迫。 日夕俟盡, 若於未化之前, 獲承曲體之恩, 俾得以將此迷執, 全歸泉下, 則恐有光於無物不遂之至德盛節, 而臣亦雖死如生, 攅手祝聖於九地之下矣。

批曰: “今見疏辭, 愼節之外, 更申封還之啓語, 卿於此太不知予之本意。 元輔何等重任, 今玆重卜, 積有斟量。 然而力辭, 上下相持, 此莫非予之誠意不能孚感而然。 自顧歉恧, 無以爲喩。 矧今生民之仳離顚連, 而奏食之策, 當與輔相講劘。 以卿體國之心, 此時此任, 豈欲退避? 卿雖日上十疏, 予則惟有必致之思, 卿須念予慇懃之諭, 如可强力, 卽起視事。 原疏還付史官之行, 後勿更提, 以安予心。” 仍遣御醫看病。


2月 3日[편집]

○甲寅/削平安道前觀察使鄭昌聖、咸鏡道觀察使李秉模職, 罷原春道前觀察使李度默、黃海道觀察使李洪載職。 敎曰: “朝家之置方伯, 畀分憂之責, 事關民隱。 在樂歲猶不敢放過, 況荒歲乎? 所管道內流民之散而之四, 不知爲幾千百。 大臣陳達於賓筵, 至有分遣文武備郞, 探尋五部, 付之賑廳, 給糧迎送之擧, 此近所未有之事。 道伯其敢曰不知? 不知信爾, 則如許道伯, 亦可責以分憂乎? 昔在先朝, 以關東流民之轉至京城, 頻遣摘奸, 處分至嚴。 如淮、金之近京, 而無恒居之類, 尙且別施懷保之盛德, 恩敎十行, 諄複懇摯。 況西北視關東, 何等夐越, 而且扶携來集者, 非直顑頷之賑口, 而大抵道伯之不能得人, 固朝廷之責, 而僨誤如許, 國有紀綱, 烏可無懲後之道? 道伯之玩愒乃爾, 邑倅之不能盡心, 勢所使然。 唉彼無告, 其不曰朝廷無意於拯濟之政乎? 道伯事, 節節無狀。 平安前監司鄭昌聖、咸鏡監司李秉模削職。 以備郞手本觀之, 西北流民之在京, 不過若干名, 而最是海西爲甚, 殆近數百。 黃海監司李洪載亦施不敍之典。 雖曰土着, 自來不固, 至於壬、癸之年, 猶不若是之衆多。 他道流民, 則無非歲後離土, 而本道則皆云去冬上來, 此已萬萬可駭。 至於嶺西, 昨年年事歉荒, 又不若兩西與北關, 然而任其之他, 莫非不職之罪。 原春前監司李度默罷職。 今玆之敎, 不但出於整頓紀綱。 前此洊飢, 民勢懸磬, 而道伯守令之不用心, 不惕念, 尙不若是之無憚, 而昨年犯科之諸道同然, 專由朝廷顔私太過, 疲軟者、貪墨者廟堂不言, 臺閣不駁。 今日明日, 此道他道, 人無畏法之心而然耳。 行會各該道, 曉諭坊曲, 俾諸道之民, 咸知朝家爲渠輩, 以慰以謝之至意。”


○召見平安道觀察使沈頤之。 上曰: “大抵威生於廉, 而近來守宰, 多有不稱職之歎。 文官皆是未經事, 而甚至武倅, 亦多效顰。 卿數年之間, 位至正卿, 何畏此輩? 勿慮迎送之弊, 必思懲礪之道。 此非但爲關西一路, 亦可爲諸道之表。 以今風俗言之, 向來趙曮事, 豈不冤痛乎? 卿必思報效之道, 勿效近俗姑息之習。”


○命拿問永興府使任屹、谷山縣監金魯成, 以不能安集流民也。


○以鄭民始爲刑曹判書, 趙瑍爲禮曹判書, 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 李時秀爲黃海道觀察使, 曺允大爲吏曹參議。


2月 4日[편집]

○乙卯/展拜于宗廟、永禧殿、景慕宮。


○寢咸鏡道觀察使李秉模削職之命, 仍命戴罪視務。


○駕過鍾街, 聚四道流民, 命宣惠提調徐有隣、鄭昌順諭之曰: “爾等懸鶉之狀、呼庚之聲, 不覺慘然。 見牛雖未見羊, 入京之類, 如是夥然, 未來者可以推知。 今方給爾等回糧, 雖未助萬分之一, 而朝家一念, 何嘗少弛? 爾等各歸本土, 遍諭諸人, 俾各奠其所, 而保厥居。” 仍詢安土樂業之策, 流民等或以付還爲言, 或以農糧爲請。 敎曰: “聞爾等旣納還穀云, 停減之令, 反歸無實。 爾等歸鄕後, 當使給今年還穀, 仍又停退。 身布亦以今年條蕩減, 爾等可恃而無恐。” 仍於輦前, 給老壯各米五斗, 兒弱各米三斗, 衣袴薄着者, 女人抱幼稚者, 各給襦衣一領。 谷山流民中, 年踰九十者, 自願留京, 命限麥秋給料。 分命文武備郞、宣傳官, 領流民領付於所居邑, 奠居形止, 使各該道臣狀聞。


○召見黃海道觀察使李時秀, 敎曰: “今日西北饑民之駐輦召見也, 最多者海西。 如是而道狀委罪守宰, 守宰之不職, 獨非道臣之罪乎? 兩道監司, 皆施譴削, 最多之海西伯, 罪止不敍, 失之太輕。 黃海前監司李洪載亦施削職之典。” 又敎曰: “今日駕前待令民人, 特千百之一, 而擧一足可反三。 慰撫之擧, 只及於如干入京之類, 而眞箇顑頷, 眞箇溝壑無告無歸之民, 未蒙一視之澤, 則是豈監司守令之責? 惟予否德, 不能盡爲民父母之責。 興言及此, 食豈甘而寢豈便乎? 如新伯之按節者, 北伯之俟勘者, 若念一分對揚之方, 自今至秋成之前, 雖欲自逸而自暇得乎? 俾各念念孜孜, 無或小弛。”


○以吳載純爲禮曹判書, 擢金思穆爲刑曹判書。


2月 5日[편집]

○丙辰/以趙鼎鎭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文泳爲司諫院大司諫。


○罷右捕盜大將李漢豐, 以徐有大代之, 李柱國爲御營大將。 先是, 有群盜出沒畿甸, 剽掠村閭。 京外追捕, 終未得, 楊州中軍金就明捕納之。 特命加資, 仍敎曰: “日前筵敎, 無異定限, 則外邑土校之捉納者。 名以捕將, 初旣越法出送, 乃反讓頭於外方, 如許捕將, 將焉用哉? 右捕將李漢豐施以不敍之典。 雖不同登筵席, 豈不聞知? 不善檢飭, 其罪無異。 況楊州中軍加資之後, 捕將焉逭不職之責? 左捕將趙圭鎭越俸一等。”


2月 6日[편집]

○丁巳/以徐有隣爲判義禁府事, 吳載純爲藝文館提學, 鄭好仁爲刑曹判書。


○賑恤廳以四道流民米布分給啓。【四道流民三百四十二名, 壯每名米五斗, 弱每名米三斗。 其中老弱四十五名, 襦衣代綿布四十五疋、錢四十五兩, 追付一百四十五名, 壯每名米三斗, 弱每名米二斗。】


2月 7日[편집]

○戊午/以鄭民始爲刑曹判書。


2月 8日[편집]

○己未/駕次水原府。


2月 9日[편집]

○庚申/展拜于顯隆園, 行酌獻禮。 步詣園上, 徧審左右岡麓。


○名水原東軒曰壯南軒, 內舍曰福內堂, 射亭曰得中亭, 皆御筆。


2月 10日[편집]

○辛酉/駕詣禿城山城, 臨將臺, 至運籌堂, 召慰山城父老曰: “爾等多耆耉, 其有庚辰駐駕時瞻望者乎?” 父老等奏曰: “庚辰年溫幸時, 駕次運籌堂爲宿所, 臣等擧皆欣瞻羽旄矣。” 上曰: “伊時事, 汝能記乎?” 父老等齊奏曰: “駐駕日, 親問疾苦, 發倉穀以賜之, 臨鎭南樓射帿, 連獲四矢。” 上曰: “今予於三十一年之後, 臨此城坐此堂, 召見民人, 問故事, 不覺愴感。 入庭父老, 溫幸時蒙恩典者, 不拘僧俗、年齒, 特加一資, 城內民戶, 戶給斛米, 以示是日寓感之意。” 還次得中亭, 與閣臣、將臣射帿, 上五發四中。 謂左右曰: “今日射, 適符庚辰故事, 當有示意。” 賜地方官趙心泰金甲一具。


2月 11日[편집]

○壬戌/設文武科別試。 命水原取三人, 果川、廣州各取一人, 取李德升等五人。 儒生辛德羽、金星運、趙萬元等, 始以水原入格而無籍。 左議政蔡濟恭請竝拔去充軍, 上難之。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等皆言法不可不信, 大司諫洪文泳發啓力爭, 上只命拔去。


○有西北流民數十人過輦路傍, 上駐蹕慰之曰: “今蠲汝徭糴, 汝等歸故土奠居也。” 仍命壯營給錢布, 賑廳給帖護送。


○諭京畿觀察使、水原府使曰: “今幸周覽本府, 新治官廨, 雖成規模, 民家未就頭緖。 其中所謂若爾造舍者, 非窨非卡, 則似蝸殼似蟹匡。 以今所料, 度屋閭之櫛比, 街巷之繁庶, 儼然爲畿輔大都會, 固難期以時月。 若不別講另究, 其興勸萃集之方, 予豈可便心而弛思乎? 遷駕之日, 駐轎召問父老, 民之蚩蚩, 不知所對。 新治之勝於舊邑, 惟在朝家措劃, 廟堂之臣, 十分商確, 賓對時敷奏。 大抵欲募入則宜先制産, 欲制産則宜先悅其心樂其生。 太上經界, 其次懋遷, 反覆思惟, 無出於二者。 園所局內外, 新屬土地地價, 過於撙節, 民情不無抑鬱云。 此則地方官別般査出, 優加拮据, 而稍待完聚定居, 又使力作之外, 更售手販之益, 則將有比屋改觀之效。 進住宿次, 餘意憧憧, 玆又呼燭申諭, 地方官祗受後, 聚會父老, 一一曉告。 小民易爲力如右, 則或可安頓, 大民受廛之願, 非可指的, 而驅勒地方官亦卽傳知, 以副予爲本府士民, 惓惓懃懃之苦心至意。”


○夕次果川縣。 名衙軒曰富林軒, 內舍曰穩穩舍, 御筆。


2月 12日[편집]

○癸亥/歷臨關王廟, 還宮。


○命致祭于昌嬪墓及故領議政鄭太和、故忠臣李福男、故忠穆公李尙墓、靑海伯李之蘭祠, 以距輦路近也。 又聞車天輅墓在果川縣, 敎曰: “文章之外, 且有殊勞。 年前已搜訪遺集, 令內閣入印。” 仍命天輅、福男子孫訪問以啓。


2月 13日[편집]

○甲子/特敍前右議政金鍾秀。 敎曰: “昨於杻峴, 見一泥首伏在田間者, 意謂鄕曲人士, 不識祗迎規例云, 而駕過之後, 猶以爲訝, 問于承宣, 對以前右相。 大抵向來事, 無論本心之如何, 在他大臣則豈必如是迫切, 而以前右相之故, 責備過重。 以彼恩遇, 有此事端, 則處分非重伊輕。 況今爲日稍久, 情理自異, 而其在敬禮與體諒之道, 不可一味任置。 前右議政金鍾秀敍用。”


○以洪檍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聖淵爲司諫院大司諫, 卞至健爲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敎曰: “舊還之分數徵捧, 徒滋奸僞之容間, 而若就最久條混捧, 則其弊尤甚。 自今舊還若無廟堂分排, 皆以最近年條擧行, 著爲式。”


○掌令崔景岳上疏曰:

今之可憂者七, 聖學無緝熙之實, 一可憂也。 上下無交孚之實, 二可憂也。 群臣無任事之實, 三可憂也。 人才無收用之實, 四可憂也。 民生無懷保之實, 五可憂也。 言路無洞開之實, 六可憂也。 紀綱無振肅之實, 七可憂也。 顧今, 經筵之官學問多觖, 誠懇亦乏, 間或挾冊登筵, 而無以當聖心, 故進講甚罕。 經筵殆至停撤, 館職間多虛曠。 政要時弊, 未嘗諮詢, 好問之誠, 或間於始終, 此可憂者一也。 殿下臨御以來, 眷注臣隣, 非不摯矣, 承佐之臣, 或欠誠實, 無以見孚。 故群臣務建白者, 疑其過越; 尙氣節者, 疑其矯激。 得衆譽則疑其有黨, 斥罪過則疑其傾陷, 箝制過度, 禮待頗虧。 是以, 名在朝籍者, 常少寬緩和泰之氣, 每懷惶恐怵迫之情, 君道日亢, 臣道日卑, 此可憂者二也。 國家之設官分職, 各有攸司, 今之爲輔相者, 廟堂訏謨, 不過簿書期會, 民國利病, 未嘗建白設施。 爲冡宰者, 國之公器, 視若私貨, 大勢所壓, 莫敢違拂。 至情所在, 必欲甄拔, 又以色目分排, 便同抽黃對白。 登瀛選者, 只觀地閥之高下, 不問文學之有無, 參以四色, 苟然充數。 爲諫官者, 補闕拾遺, 未見其人, 黨同伐異, 只逞其私。 以至於庶司諸官, 漫不知所掌何事, 只期積日累朔, 以求陞遷。 爲監司者, 春秋巡過, 只供遊觀; 冬夏殿最, 不過文具。 爲守宰者, 誅求無藝, 只思肥己, 善事當路, 惟欲行媚。 至若節帥則嚴刑以自威, 剝割以自奉, 鎭將則先問軍卒之幾何, 以計徵布之多寡。 內外諸臣, 擧皆充位而止耳, 此可憂者三也。 殿下以收用人才爲先務, 而巧侫之合於時樣者, 常被甄錄; 恬淡之踈於進取者, 未見採訪。 公卿子弟, 無官不做; 鄕曲寒素, 無路自拔。 道薦亦循顔私, 武職只從履歷, 其何以釐百工, 而熙庶績乎? 此可憂者四也。 殿下以小民之不能懷保爲憂, 而國綱解弛, 貪風大熾, 繡衣廉探, 絶無民瘼之採奏, 還穀停退, 未見實惠之蒙被。 春糶冬糴, 空殼太半, 而貧富俱困; 軍布、身役, 指徵無處, 而隣族受害。 宮差革罷, 實爲盛事, 而官隷之侵漁依舊; 京納情債, 本有禁令, 而曹胥之誅求愈甚。 哀我小民, 其將流亡而後已, 此可憂者五也。 殿下遇事則求言, 遇災則求言, 而凡於章疏之間, 或有未摡於聖衷, 則不少假借, 顯示拒斥, 又慮其繼而不止, 則直令喉司而退却。 是以, 當言責者, 以違牌爲能事, 稱在外爲妙計。 欲言者人謂狂妄, 不言者世稱謹愼, 殿下之庭, 無言久矣。 面折廷爭, 尙矣無望; 繩愆糾繆, 猶未得見。 恬嬉度日, 壅蔽成風, 若此不已, 國其爲國乎? 此可憂者六也。 王綱漸弛, 朝廷不尊, 奸吏幻弄公貨, 悍卒侮辱朝士。 科場飭敎, 非不申嚴, 而雜亂相續糶糴釐正, 屢勤諮詢, 而擧行不誠。 惟勢是視, 而獄訟多枉惟利是趨, 而奔競日甚。 甚至於欺詐成習, 命令不敷, 此可憂者七也。 凡此七憂, 莫之更張, 則雖聖心勞悴於上, 淸議馳騁於下, 而實無經國保民之效矣。 今以西北流民觀之, 關西道臣之不勝任, 物議皆然。 水旱之奏, 旣不以實; 賑救之策, 初不設施。 十月封庫, 一路皆哭, 扶老携幼, 散而之四。 至若海西近峽諸邑, 便是大歉, 爲方伯者, 置諸度外, 任其離去, 兩西道臣, 竝宜施竄配之典也。 罪人之編配西北, 當此歉年, 主客俱困, 移配於南邊稍實邑宜矣。 嶺南道臣欲報親戚之怨, 尙州之由吏、房妓竝施嚴刑, 跨歲牢囚。 年前繡衣之暗行按査也, 牧使沈基泰之許多疵政, 以由吏而不爲掩諱, 以房妓而從實直招。 此非可罪, 而曲循私囑, 若是重繩, 自玆孰肯畏御史, 而直言哉? 營衙成造, 取用濟倉三萬兩, 而竟至於收斂民夫, 怨聲徹天。 據此二事, 其循私不法, 可以推知, 慶尙監司李祖源亟施譴罷之典宜矣。 全羅右水使李煜致使親裨作挐沿路, 以郵卒之不善馳走, 卽地撲殺。 人命何等重大, 況傳命之地, 所關尤何如, 而有此殺越, 萬萬驚駭。 李煜亟施譴削, 元犯期卽償命宜矣。 居昌府使元宅鎭還穀之發賣, 萬目皆覩, 量田之斂錢, 一境咸怨。 二嬖爭相受賂, 三殺終未成獄, 向來人言, 實非誣罔, 而只緣渠供欺隱, 白放還任, 而乃反揚揚, 益肆貪虐。 本縣留布, 斥賣立本, 盡歸私橐。 昨年遷園時, 熟麻、菜品等物, 凡爲守宰者, 官皆自備, 而惟彼居昌, 謂以遷園時物種, 以錢代捧於人夫者, 殆近數百兩。 又於習操後, 稱以軍兵犒饋, 八夫斂米爲八十餘石。 以此之故, 闔境嗷嗷, 若墜塗炭。 請宅鎭施以烹阿之典。 咸安前郡守張齊斗善事當路, 浪得虛譽。 曾莅咸安也, 渠同生兄, 粧出商賈, 埋伏於馬浦, 招集商船, 料販牟利, 米一千五百石、牟一千五百石, 幷爲船運於渠家, 民人稱以北賊, 而況於再昨年乍遞旋仍之際, 諉以新官刷馬錢, 勒捧五百兩, 其貪饕可知, 而朝家錯認善治, 又畀北邑, 亶由於即墨ㆍ阿大夫之毁譽相反也。 齊斗亦可施以贓律也。 太學者賢士之所關, 而有國之元氣也。 主張公議, 能伸眞氣, 或施罰於搢紳, 而言論不屈; 或抗章於天陛, 而風稜可觀。 近來士習益渝, 受侮於朝士, 見輕於君父, 其爲言不足有摡於聖心, 而然, 其人則學孔, 其心則嚮國, 而殿下不惟不賜批答, 乃反歸之灰燼, 豈料聖明之世, 有此過中之擧也? 至若外方儒生或有陳章者, 自外揮却, 終不捧納, 閱朔經歲, 賣馬典衣。 從今以往, 太學上章, 必賜批旨, 不爲付丙, 外方儒疏, 則分付喉院, 卽爲捧入宜矣。 故戶長嚴興道之忠節, 不下於三相、六臣。 其後孫錄用之意, 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已發此論, 故參判臣朴師正、儒臣申馥亦筵稟疏籲, 連有承傳, 而尙不調用。 顧今猥雜之輩, 曾無先蔭, 而彼則能爲此則不與, 此豈非私勝公而然乎? 興道之後, 拔例收用, 有不可已也。

批曰: “言路之不開, 豈有若今日乎? 時政得失, 不惟不言, 民生苦樂, 亦無敷陳, 訑訑之責, 予所不辭。 際見爾疏, 首尾千萬言, 認出憂愛, 豈勝嘉尙? 首陳事是矣, 當體念。 次陳事, 上下之不孚, 誠如爾言, 亦當留意。 其次時政之弊, 言言藥石。 群下無任事之實, 人才無收用之實, 兩條可謂切中痼瘼, 而言路一事, 爾言亦好矣。 但近來往往有罷削竄逐之擧者, 是豈得已? 觀過二字, 爾須思之。 王綱之漸夷, 朝廷之不尊, 卽目下第一留意處, 諸般所陳, 亦皆足聽, 另欲留意於刑賞勸懲之際矣。 尾陳中兩西道臣竄配事, 當待査奏處分矣。 北民之顚連, 聞亦聒耳。 荐歉民勢, 雖異於兩西, 何不竝擧乎? 西北編配移定事, 當取見徒流案, 有所區別措處矣。 李祖源事, 方伯體重, 風聞亦難盡信, 而曲循私囑姑無論, 用事於濟倉, 至於白徵一款, 尤不可置之䵝昧, 當按査決處矣。 李煜事, 依施。 其軍官令完伯捉來嚴刑, 果無差爽, 如法償命。 元宅鎭事, 誠有是也? 爾所謂烹阿二字, 豈或過矣? 非惜一宅鎭, 民俗亦有不可知, 當査處, 而昨年莫重之役, 絲麻菜果之外, 如民賻之名在收貢者, 特竝除減, 代用帑需, 兼藉均廳, 則居昌一邑之徵捧於民間云云, 萬萬訝惑。 卽此若有一毫所犯, 其罪尤當如何? 亦欲按査決處。 張齊斗事, 兩件罪犯, 旣非難覈之事, 如或近似, 如渠辜負之類, 宜施加倍之律。 令該府待畢賑, 拿來嚴問, 先欲一體按査矣。 儒疏事, 豈樂爲乎? 外方上疏事, 昨已申飭, 似無如前之弊矣。 嚴興道後孫事, 申飭銓曹。”


○慶尙道儒生李述賢等上疏曰:

慶州故吏曹判書景節公孫仲暾卽中廟朝名臣也。 出入於金宗直之門, 早登賢科, 出入翰苑, 値燕山朝, 以言獲罪, 酷被拷掠。 及至靖國之後, 始乃起廢, 出試州郡, 尙州之民立廟頌之, 又立生祠。 四典方岳, 氷蘗自勵, 屢長憲府, 奸邪屛息。 中廟乙亥, 與金銓、趙元紀諸人, 俱以淸白陞秩, 又於乙酉, 以都憲疏上五條, 載於《國朝寶鑑》。 中宗己丑, 賜祭文曰: “律己之學, 範世之規。” 文正公臣李荇以爲: “學篤行修, 存中發外。” 文翼公臣鄭光弼以爲: “江海弘量, 山岳偉器。” 又況先正臣文元公李彦迪以妹子, 自幼受學, 卒成東方大儒。 觀於先正臣文純公李滉、文憲公臣奇大升、文懿公臣盧守愼所撰文元公行狀、碑文等書, 無不逐條詳錄。 仲暾天資之美, 學問之正, 可見於百載之下矣。 肅廟乙亥, 道內多士, 建院于東江之上, 此是仲暾桑梓之鄕也。 第惟璇額未頒, 豈非聖世之闕典? 此臣等所以伏閤而請者。 伏乞特命該司, 爰擧頒額之典, 以光斯文。

批曰: “除非若西磵之祠、翼成之院, 拔例宣額之擧, 豈可輕議?”


○坡州儒生鄭在簡等上疏曰:

先正臣忠肅公白仁傑、文成公李珥、文簡公成渾三賢, 生竝一世, 旣歿之後, 各設數間之廟。 忠肅公俎豆之所, 在月籠山休巖之下, 文成則屢世墳山, 在於紫雲山下, 文簡則一生棲息, 卽是坡山村中。 故各就杖屨之地, 以盡尊祀之道, 而棟宇旣建, 一番士流, 間生新議以爲: “聽松、休巖、栗谷、牛溪四先生德業之盛, 同鄕竝出, 事旣不偶, 一祠合享, 於禮卽然。” 遂占本州之虎溪一區地, 營立祠版, 次第奉安之計, 遂撤月籠之役, 移成虎溪之院。 伊時, 文成、忠肅合享於虎溪, 至若文貞公父子祠版, 則子孫議以爲: “坡山卽杖屨所也, 不可移奉。” 遂未竝享。 其後虎溪書院未免頹圮, 則士論又以爲: “四賢旣未同祭, 無寧各就舊址。” 文成位版遷奉紫雲之祠, 忠肅則禮當移配於月籠舊址, 而事力未逮, 姑且權奉於坡山院中, 與聽松東西對坐, 以成賓主之位, 此乃先正臣宋時烈所定之禮也。 大抵忠肅公之初享虎溪, 後移坡山, 雖不害爲鄕賢同祭之義, 若比紫、坡兩院之各就舊居, 獨專其尊, 則不能無歉。 向在乙巳, 成文貞之弟節孝守琮之追配坡院也, 其新享序列, 當在聽松之次, 而及其位版排定之際, 乃躋於忠肅之上, 倒置賓主、師友之座, 而不遵文正所定之禮。 臣等疏請釐正, 未蒙允可, 故略聚材具, 遂就月峰下舊址, 建立數間屋子, 先生祠版將爲移奉, 呈書春曹, 春曹亦以極當爲題。 玆敢聯籲, 乞命有司, 特宣二字之額。

批曰: “重建非新創, 合享何遽分設, 而位次又豈可輕先擅換乎? 一則違已頒之受敎, 一則非已定之正論。 院宇之擅改兩院儒事, 俱犯汰哉之科, 當該首倡儒生, 竝停擧。 忠肅公白仁傑依前合享, 位次從舊。”


○全羅道儒生朴泰奎等上疏曰:

扶安縣有道東書院, 卽麗朝文貞公金坵俎豆之所也。 創建於皇明嘉靖甲午, 而至于先朝丙午, 乃以贈領議政忠正公洪翼漢追配焉, 蓋以文貞公杖屨之所憩也, 忠正公遺愛之所寓也。 坵當勝國之際, 文敎未敷, 而異端肆行, 則獨扶正斥邪, 丕闡正學, 蔚然爲百世師表。 權臣崔沆請跋《圓覺經》, 坵守正不撓, 以詩譏斥。 沆乃銜之, 左遷於濟州通判, 胡元使价之出來也, 亂臣康允紹亦以胡服, 自比客使, 而見王不拜, 故劾之。 其時象胥微賤, 語多詿誤, 故特爲建議, 遂置通文館, 使文官明習漢語。 晩與學徒, 講明道學, 討論性理, 而憂道失傳, 嘗著《傳衣鉢啓》, 以謝金仁鏡。 其所以繼往開來者, 尤豈不猗歟盛哉? 是以, 先正臣文成公李珥稱其累善積功, 文正公宋時烈贊以名賢, 著於碑文。 至若忠正公洪翼漢卽三學士之一, 而大明之忠臣, 我東之烈士。 其節義, 炳烺日星昭垂, 臣等不必更加論列。 彼以道學, 此以忠節, 且以進士崔秀孫之學行卓異, 同享一院, 必祀百世, 則賜額固宜也。 伏願亟賜額號。

不許。


2月 14日[편집]

○乙丑/刑曹啓言: “春川幼學南百昇上言以爲: ‘渠祖景容, 曾於故判府事趙載浩方被合辭聲罪之時, 株連拿死, 而株連之由, 其時罪人嚴弘福供辭: 「渠往春川時, 名不知南奉事亦在相臣座席」 云。 故大司諫李基敬發啓臚列, 亟請拿訊, 竟未得免。 乙未春, 相臣之女擊鼓叫冤, 蒙恩昭雪, 則渠祖之尙在罪籍, 豈不冤枉乎? 伏乞特加疏理之典。’ 云, 請上裁。” 判曰: “故相臣復官之恩典, 旣在先朝, 則此人之尙在丹書, 極是欠事。 依願施行。”


○司直徐有隣白上曰: “故忠臣兪應孚抱川人也。 其遺墟, 邑人尙今指點。 應孚事親孝, 日操弓矢, 獵雉以供甘旨。 故重臣李縡記其事, 立碑表之, 而其地沒入爲位田, 復爵之後, 仍未還給。 請以其田, 移給守碑之人, 着意守護。” 允之。


2月 15日[편집]

○丙寅/諭水原府父老曰: “拜園歸來, 餘懷耿耿。 重以新治之聚民營産, 關念不已。 縣齋宿次, 呼燭宣綸, 廟堂之臣必已講究擬待, 賓筵當有措處, 而外此二件事, 有趁卽拮据者, 蓋王言不可不信, 民食不可不裕。 一曰十年給復之有名無實也, 二曰今春麥糧之無麪不托也。 原初給復之命, 卽謂土蠲常賦, 而我國土稅, 田主當之, 有田則偏蒙, 無土者未霑, 此所以有給復之名, 而無給復之實也。 新治居民, 太半是若校、若吏、若隷、若奴之屬, 此屬本係無役, 欲除無可除, 是幾於欺民, 尤豈非不誠之甚乎? 昔在禿城之設鎭也, 別劃復戶田幾百結, 如陵復、驛復之規, 至于今居民永賴。 一城之利害, 止於一城, 而聖祖處分, 尙且斷然行之。 況本府卽吾股肱, 郡爲畿輔大關防乎。 水原新治民戶, 限十年給五百結, 以示信王言之意。 足食雖居信下, 重玆民天, 亦豈恝然? 新治之民, 挈搬在去歲秋冬間, 何暇耕秋麥? 迨此歲翻, 又矻矻於結茅築堵, 春種之未播, 勢亦所使, 此所謂無麪之不托也。 際値庚歲之重回, 上瑞之祝, 寤寐如結。 倘賴天庥, 使八路告豐, 獨此新治民庶, 春而牐食, 夏而廢農, 擧懷不咸之歎, 則予尙可當飯甘食, 食亦下咽乎? 畿內、湖西隣近有裕邑留庫牟穀, 支計新治民戶, 戶俵數包, 用還分例, 秋勿更徵, 以副裕民食之望。 予視本府, 如視股肱, 揭題試士, 此猶指外面關防而言。 自奉先寢是鄕, 是民何異於家人父子? 民之樂生予亦樂, 民之安業予亦安。 民雖至愚, 亦自至神, 故曰至誠感神。 令地方官, 將此敷示十行, 申諭民衆, 俾知此擧之爲先寢, 推以及民。”


○以鄭萬始爲嶺南按査御史。 上召見萬始曰: “本道之曠務爲悶, 道伯査事, 先卽馳啓。 張齊斗毁譽相反, 元宅鎭事果如臺言, 誠駭痛, 竝詳細按問。 所經沿路民瘼, 亦爲採探以來。” 萬始曰: “日前玉堂聯箚也, 臣以母病, 往江外陳箚。 簡通不待回報, 徑先拜箚, 已違館規, 在臣私義, 尤爲難安。 至於金鍾秀罪犯, 前後三司雖有論斷, 臣未同參於陳箚, 故亦有可言, 而不得言者。 向於諸大臣稠座, 肆發沽譽揚過等語, 譽則歸己, 過則歸上, 寧有如許臣分乎? 殿下如或有過, 則不但諸大臣言之, 臣亦忝在啓沃之列, 其所匡捄之道, 無所不可, 而殿下於伊日事, 初無一毫過擧, 則乃於公座, 發此凶言乎? 且伏聞, 日前兩司聯箚, 不惟不賜批, 反有還給之命, 臣不勝憂慨矣。” 上曰: “職在館銜, 獨漏聯箚, 事涉如何, 館僚亦當有引義之擧矣。”


○召見忠淸道觀察使鄭存中, 上曰: “目今民生困悴, 貪饕成風, 而此亦在本道爲第二義耳。 湖西一道, 幾至等棄, 一自德相、量、𨩌事出後, 人心浮動, 疑懼益甚, 至有今番崔哥事出矣。 卿先以鎭安人心爲務, 使一道人士, 咸知朝家本意。”


○以李祖承爲吏曹參議, 李敬一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 16日[편집]

○丁卯/玉堂上箚, 請還收金鍾秀收敍之命, 仍論吏曹之送西, 兵曹之付西樞, 請兩銓臣譴罷, 不許。


○遞吏曹參判閔鍾顯、兵曹判書李𡊠。 鍾顯等因玉堂箚, 引義違牌故也。 旋命仍任。


○副應敎柳文養等上箚曰:

臣等於金鍾秀收敍之命, 竊不勝愕眙, 繼以憂歎之至。 噫彼辜恩負國之罪, 犯分凌上之習, 此三司之所已論。 若其城門之干犯, 在其人猶屬細故, 而亦一大變怪也。 臺閣久曠, 而當發之論, 未免廢却, 章箚迭起, 而還下之擧, 殆成前例。 國體之虧損, 已無可言, 而案姑未了, 恩反荐下, 今又畀以樞銜, 官秩如舊, 如是而王綱何以振, 權臣何以懲乎? 若以情理而曲諒, 大臣而容貸, 則大官之有情理者, 其將一任其自恣, 而法無所施耶? 伏乞亟寢前後成命。 至若東銓之無難送西, 西銓之如例付銜, 惟知承順之爲恭, 了無一言之爭執, 不可無警。 昨日參政兩銓臣, 竝施譴罷之典。

批曰: “大臣體貌自異, 處分爲日稍久。 又旣見於路左, 收敍之擧, 烏可已乎? 爾等之言過矣。 至於送西之亞銓, 付銜之兵判, 譴罷尤過矣。”


○承旨洪聖淵啓言: “鳥銃卽戎器之最緊者, 而北邊各邑禁不用。 設禁雖有所由, 幷與武士試放而廢却, 軍庫積置之器, 名以軍兵, 不知爲何物。 臣待罪北邑時, 熟知此弊矣。” 命廟堂稟處。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陰雨之備, 莫要於鳥銃, 而北邊之禁不肄習, 殊甚可訝然。 當初禁令亦必有以, 請分付道帥臣, 禁令之自何年爲始及此後弛禁便否, 狀聞後稟處。” 從之。 謂筵臣曰: “故參判洪樂仁爲北評事時, 禁用鳥銃, 而吏判自北關還, 有所陳達矣。” 仍召問吏曹判書洪良浩, 良浩曰: “煙臺及捉虎捉鹿時皆用砲, 而獨於習陣時不用矣” 上曰: “獨於習陣時不用砲技, 似涉無義矣。” 居數月, 濟恭覆奏曰: “頃因承旨洪聖淵所啓, 各邑鳥銃弛禁便否, 令道臣狀聞矣。 咸鏡道前觀察使李秉模枚擧: ‘南兵使李文德牒呈以爲: 「三、甲鎭堡私放鳥銃, 康熙乙丑犯越之後, 依六鎭例, 收藏官庫之意, 大臣筵奏, 而終無施行之事, 間五月點考之節, 至今不廢。 銃之爲技, 緩急可恃, 各邑鎭堡, 許令行用, 不害爲軍國之政」 云。 北兵使李潤慶以爲: 「康熙乙丑以犯越事, 六鎭鳥銃則民間禁藏, 官府習放, 而彼我境界, 只隔一帶, 今若給銃, 則愚氓認以弛禁, 潛越作梗, 防遏必難。 給銃習放, 非所可論, 而名爲軍兵, 不知鳥銃藏放之法, 萬萬寒心。 北邊各邑有自十月至二月, 每朔鍊操之例, 而鳥銃見在之數, 較軍額有餘。 每年月課鳥銃, 代以火藥, 幷與月課本丸藥用下, 使五朔習放。 至於獨守鎭堡, 丸藥之難辦, 倍於各邑, 別般區劃。 本營防軍, 亦使五朔試放, 抄優施賞, 罷操後還藏官庫, 可無生梗之慮」 云, 而銃之爲技, 最便行獵, 殺越之變, 尤所可慮, 多年設禁之餘, 私放則不可輕議。 北邊各邑, 旣有鍊操之規, 則銃技精否, 惟在帥臣申明舊制, 至於三、甲之不行收藏之法, 只有點考之規者, 行獵之地, 自在我界, 故似不得不然’ 云。 當初禁令, 實非可已而不已者, 今若猝變舊規, 以示弛禁之意, 則兩界相接之處, 恐不無意外之慮, 竝仍舊貫爲便。” 從之。


○以朴天衡爲司諫院大司諫。


○諭判中樞府事金鍾秀曰: “遂事不須追提卿也, 故有向來處分。 否則設有不摡之事, 寧無含忍慰藉之擧乎? 卿之致此, 意謂不欺心, 不設機於予, 而名位猝驟, 患生所忽, 付之莫之然而然可乎? 今於敦勉之辭, 不得不略敍慨惜之餘意。 卿若以此, 深引爲自阻之端, 則是重負予也。 其間多少人言, 斷當受以爲謝, 無使轉致葛藤, 此亦身不自由之一道。 卿之情理, 亦難久處城外, 從近肅命。” 鍾秀以臺論至嚴, 不敢出肅附奏。 又諭曰: “卿不思矣。 聲罪之迭發, 得其可間之間也。 此政自侮人侮之, 不必尤人。 且人之持卿者權位, 媢卿者寵私。 以若地處, 有若遭罹, 比之於敢怒而不敢言, 在卿不害爲好消息。 然而深引殆若較絜者, 豈非不思之甚乎? 至於疏箚之過情句語, 卽自來套習。 以此以彼, 爲卿計莫如早卽進身筵席, 申暴情由之爲得, 更須諒之。”


2月 17日[편집]

○戊辰/賜文敬公許稠河陽書院額曰琴湖, 遣官致祭。 先是, 慶尙道儒生蔡思玄等上疏曰:

世宗朝名相文敬公許稠卽王家之蓍龜, 士林之山斗, 而其經濟之功、表準之德, 亶合俎豆之報, 而道內河陽縣書院, 卽其尸祝之所也。 百川遺祠, 雖伸士林尊慕之誠, 二字華額, 尙遲朝家崇報之典, 斯豈非昭代之闕章乎? 翼成公黃喜院宇, 因儒疏, 卽降賜額之命。 夫黃、許一體也, 宜不當有二, 而矧玆河陽, 乃是稠貫鄕, 而爲平生杖屨之所, 則士林虔奉之所以必於此, 而朝家宣額之典, 似不可已也。

批曰: “黃翼成、許文敬一體相業, 塗人耳目。 祠院之尙無扁號, 可謂欠事。 況年前旣許於翼成之院, 今於文敬, 何可一許一靳乎? 所請依施。”


○以尹㬦爲司諫院大司諫。


○修永豐君墓。 敎曰: “於永豐事, 竊爲之傷惻歎賞。 昔在肅廟, 追復莊陵, 命有司効節諸王子如錦城大君、和義君、漢南君, 皆用六臣及寧陽尉鄭悰褒贈之典, 以禮改葬, 賜美諡, 永豐在其中。 諸家皆受之, 惟永豐易名與賁隧之擧獨漏焉。 先朝甲寅, 命給禮葬、延諡之需, 猶未果行。 近聞, 永豐墓在高陽大慈洞, 夫人朴氏墓在忠州忠正公朴彭年先塋側, 皆在藁葬中, 無碣無誌, 諡亦在太常未宣, 此豈非闕典乎, 欠事乎? 令畿湖伯遣邑倅蕫工, 修除掃治, 立石以記之。 其主祀人李在天待守令窠差遣, 俾卽延諡。 籍于官之物, 皆贖還主家, 宣諡日遣官致祭于墓, 此卽追兩朝奬忠旌節之意也。” 京畿觀察使徐有防以遍尋大慈洞, 無塋域可修啓, 命設壇本洞, 劃給香火之資。


2月 18日[편집]

○己巳/應敎鄭萬始上疏曰:

臣俄奉嶺南按査之命, 往役義重, 不得不冒膺辭陛, 而第臣私義, 有不可苟縻館銜者。 昨日館僚以金鍾秀還寢收敍之命, 聯陳短箚, 而其所簡問, 乃在於箚本旣呈之後。 名以僚員, 獨漏於齊籲聯陳之末, 此固臣難冒之端, 而若其箚辭之草率應文, 備例塞責, 尤極慨然。 向來鍾秀之捽曳城將, 猶屬細故, 大僚稠坐之中, 肆發沽譽揚過之說, 過則歸上, 譽則歸己。 揆以古人恩欲己出, 怨欲誰任之義, 豈不大乖哉? 卽此一言, 其凌侮君父, 殆無臣分, 亦可以見。 臣職在論思, 初未能與聞末議於聯箚之時, 終不得畢陳所懷於登筵之際, 今雖辭陛, 不敢自掩, 露章自列, 恭俟重勘。

批曰: “雖有擅行之失, 而不待簡問, 有違館規, 諸玉堂從重推考。 爾之處義, 亦似無怪, 許遞。”


○副應敎柳文養等上疏曰:

臣等伏見應敎鄭萬始到館疏本, 則疏中所論金鍾秀稠坐中肆發之說, 看來不覺心寒而膽掉。 夫過則歸上, 譽則歸己者, 歷數終古, 果是何等凶人, 而乃敢對衆揚言, 公肆悖說, 眼無君父, 臣節掃地。 罔赦之案, 若是狼藉, 而臣等矇未聞知, 不得臚列於箚中, 臣等緩討之罪, 合被重典。 噫! 鍾秀之從前負犯, 何莫非凌分蔑法之罪, 而惟此四字凶言, 尤豈人臣所敢萌於心, 而發諸口者哉? 臣等之前後疏啓, 雖論其一二辜犯, 而獨未及於如許極罪。 此固自訟之不暇, 何䘏僚疏之論斥? 至以聯箚之不待往復, 盛加非斥, 過自引義, 何其不思之甚也? 臣等當初聯箚之時, 果卽簡通於萬始, 則出往鷺湖, 已有日矣。 事旣經宿, 拜箚時急, 而涉江往復, 將致許多時遲滯, 一邊簡通, 以言其齊會陳箚之由, 又致私書, 以報其不得遲待之故。 以簡以書, 遠通江外, 已非常規, 而臣等猶以相敬之意, 有此先通, 則彼旣擅行, 乃反尤人, 豈非慨然者乎? 彼旣以此自引, 詆斥備至, 此已臣等難冒之一端, 而況此當言不言之失, 尤無所逃。 以此以彼, 其不可晏然於職次也決矣。 伏乞聖明, 亟削臣等之職。

批曰: “不待簡問, 已違館規, 從後陳疏, 又涉分疏。 處義勢難仍冒, 爾等本職許遞。”


2月 19日[편집]

○庚午/以林蓍喆爲司諫院大司諫。


○次對。 仍行抄啓文臣親試。 上曰: “設院請額, 雖有先朝申明之禁, 而黃翼成旣許設院。 故許文敬今又賜額, 此不可一爲一否之故耳。 鄕儒不知禁令, 每請設院宣額, 殊甚駭然。 以書院事封章者, 太學勿許通文。”


○上謂左議政蔡濟恭曰: “在昔各宮房所給土田, 至於千餘結之多, 今若大君、王子、公ㆍ翁主之多如國初, 則何稅之可以先給乎?” 濟恭曰: “顧今財力比古減半, 峽邑之私用火粟, 雖皆沒入, 猶患不足。 開國纔四百年, 財力如此, 又過四百年, 地無可給, 稅無可免, 此不可不大變通矣。”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日前以水原新治募入事, 有令廟堂講究以奏之命矣。 本府居民, 自來窮貧, 舊邑近千戶, 只是蝸殼樣子。 今於移邑之後, 若又如前, 則不幾近於不成貌樣乎? 然勒令所持狹者, 强起大屋, 則雖威之勸之, 決知其行不得矣。 街巷櫛比之要, 莫如別立廛房。 今且募京師富人數三十戶, 給無邊錢一千兩, 就新邑相對起屋, 使有賣買興利之樂, 然後限幾年鱗次還納, 則在朝家別無所損, 在新治有成聚成都之漸。 然而私力之所不可造成者, 瓦子是已。 昔唐韋丹爲江南西道觀察使, 敎人爲瓦屋, 取材於山, 召陶工敎人陶。 聚材瓦於場, 度其費以爲估, 不取贏利。 載食與漿, 親往觀之, 爲瓦屋萬三千七百。 我國財力, 不可比同中國, 韋丹之事, 雖難追躡, 然試以萬兩左右之錢, 出付本州, 燔就瓦子, 賣之於願買者, 切勿取利, 只捧本價, 則瓦屋庶幾可立, 公貨亦不虧本。 都在於道伯與本官措置之如何, 若其生利, 非有別般道理。 邑治旁近, 命一月六場, 雖一分銅, 切勿收稅, 只許交易, 則四方商賈之聞風雲集, 未必多讓於全州、安城之盛。 如此則居民自當樂生, 雖他邑之民, 必不待募而自來矣。 如欲邑治改觀, 恐無出於此。” 上問諸宰, 司直金華鎭ㆍ李文源、刑曹判書金思穆皆以濟恭言爲是。 司直徐有隣曰: “徙富民, 移場市, 誠爲募民厚生之道, 而至於別立廛房, 以樓院等已例推之, 恐不無京市肆相妨之慮矣。” 司直鄭昌順曰: “漢時, 茂陵有徙郡國豪傑之事。 今雖不可徙民移居, 若於平壤、松都、咸興等商賈湊集之處, 募其自願, 許令移居, 則必多有願從之人。 旣令給復間又設科, 儒武之中, 亦宜有願居者。 地是通衢, 人有商利, 則雖不別立廛房, 亦必有列肆繁華之美矣。” 京畿觀察使徐有防曰: “廛房一款, 或不無京外相妨之弊。” 行副司直鄭好仁曰: “成聚櫛比之要, 莫如募入富民; 募入之道, 莫如使之興起勇赴。 就其先徙之民, 觀其人地, 以相當職拔例調用, 則八方富戶, 固當聞風而來。 廛房場市, 又令設置, 俾得資生, 則不數年, 成大都矣。” 副司直洪秀輔曰: “募民裕民之本, 在於輕徭薄賦, 而又資貨利之源, 以爲輻湊之地者, 尤爲要務。 且今番五百結給復, 可使邑民, 耕食十年無稅之土, 則此實無前之大惠, 而但有虛實相蒙之慮, 申飭本邑, 凡於分俵之際, 十分詳覈均精, 俾有實效, 則厚民之力, 無過於此, 而募入之道, 自在其中矣。” 上曰: “募民之策, 問於時任前任邑倅, 其說輒如卿言。 今筵僉議, 略有參差, 大體無甚異同。 卿於筵退後, 以此槪略, 作爲尺度, 自廟堂從便擧行者, 須卽決給, 不可不經稟者, 亦卽稟處, 俾有實效, 可傳永久。”


○以金思穆爲刑曹判書, 李獻慶爲漢城府判尹。


○復故修撰許慥官, 贈弘文館副提學。 吏曹因幼學許默上言, 覆奏言: “謹考尹舜擧所輯《莊陵誌》云: ‘修撰許慥以李愷妹夫, 參謀自刎而死, 依律論斷。’ 南孝溫所撰《六臣傳》曰: ‘許詡之子修撰慥, 死於丙子之禍, 其父貞簡公與成三問等同死。 其父復官贈諡之後, 其子獨未蒙恩, 實是朝家未遑之典, 許慥復官之請, 允合許施。” 敎曰: “許文敬院宇賜額, 永豐家宣諡, 適在此時, 而故修撰許慥之事, 際又入徹, 事若不偶。 況與其父貞簡公詡辦死之年條, 雖有先後, 節義之無異, 古人文字如是斑斑乎, 父蒙賜諡之恩, 子尙在未復官秩, 其所號籲, 尙云晩矣。 故修撰許慥奚特復官? 宜擧貤贈之典。 且況光廟聖敎, 若曰: ‘若使許詡在者, 六臣當爲七臣。’ 亦可仰聖意之所在。 今豈可循例贈職而止? 其家主祀人, 自本曹訪問錄用。”


○置園役庫于華城。 敎曰: “園所程道, 去京恰過百餘里, 傳香往來, 猶用遠陵之例。 且於本園凡事, 皆欲省弊, 況些少修改, 如石物塗灰雨漏等事, 尤不必責之度支, 以貽京貢人許多弊端。 畿伯親承筵敎, 自本地方與園官眼同, 從便擧行。 物力儲置, 亦倣楊州例, 名之曰園役庫, 道伯句管, 歲終勘簿狀聞。 亦依惟正之供, 事役區劃, 廟堂詳量草記。 戶惠堂、畿伯, 就議大臣, 成節目, 令畿營後錄狀聞, 以示弊則除, 而事工則必欲堅緻之意。”


○持平柳畊啓言: “年前加髢申禁之命, 寔出於遵先朝昭儉之意, 祛一世尙侈之習, 則雖在閭巷婦孺之愚, 自當奉行朝令, 毋敢違越, 而近見道路之間, 常賤女人之本髢, 比初稍稍體大。 且士夫婚姻之家, 轎前丫鬟, 亦不用貰戴之物, 而以本髮爲主。 卽此數事, 可反三隅。 此而置之, 則幾何而不至於蕩然乎? 京師, 四方之表準, 宜先警飭, 以飭諸道, 分付五部, 曉諭坊曲。 先示申令之意, 如有犯者, 依節目重繩。” 批曰: “五部之曉諭坊曲, 徒歸於煩撓。 大抵此等事, 雖絲毫之違越, 罪在卿大夫之家。 委巷小民之無知識者, 不過效而尤之。 以今在堂諸臣言之, 有大官、重宰、下大夫焉, 有玉堂、兩司及未通淸參上、參下文臣焉, 又有武弁焉, 蔭官焉。 自身家守法, 而次看他家之犯禁與否, 廟堂察飭, 法司糾檢, 則雖求爲涉禁干科者, 決知無現發。 如是面飭之後, 來頭有效無效, 亦豈無考知之道乎? 宜令諸臣惕念, 各相曉告。 聞於轎前丫鬟之添髢去覆, 而轎中之珠翠, 亦足推知。 昨年事目, 以操切女儈爲言, 此言法司不可不念者, 以此分付。” 又啓言: “李潤彬性本駭妄, 行又鄙邪。 屢典州郡, 專事剝割, 爲世指目久矣。 況渠以渠父之子, 朝家拂拭之恩、全保之澤, 前後何如, 而不思報効之道, 自莅南閫, 尤肆氣勢。 每對邑倅鎭將, 輒以別軍職兵使, 與他自別等語, 無難藉賣。 昨秋習操之後, 謂以軍器點閱, 多縱褊裨, 大開賂門, 視其貨之多寡, 威罰隨以輕重, 管下諸邑, 不勝支當。 且以羅牧之不施賂物, 偏聽摘奸裨將之言, 托事發怒, 移書屬邑, 使之見之, 而其所詬辱, 罔有紀極, 一道喧傳, 莫不驚惋。 兵閫重任, 不可付之於此等不法之類。 請全羅兵使李潤彬施以刊削之典, 其罪狀拿問嚴勘。” 批曰: “風聞豈可盡信? 事實亦沒摸捉, 不允。” 又啓言: “前惠局郞廳李趾光當在簡聲討方嚴之時, 問病之伻, 絡續於道路, 及其島配之時, 挺身送別於郊外, 握手附耳, 酬酢密密。 未知有何情曲, 而蔑視義理, 若是款昵乎? 聽聞所及, 莫不駭惋, 不可以人低官卑, 置而不論。 請李趾光施以削去仕版, 遠地定配之典。” 批曰: “風傳豈可盡信? 亦不可置之䵝昧之科, 令該府拿問處之。” 又啓言: “文蔭堂下官之無得乘轎, 非但法令之本自嚴重, 年前飭令, 不啻申明。 故爲守令者, 無敢生意矣。 數年來, 名官犯之, 蔭官隨之, 幾乎無人不乘。 事雖微細, 有關紀綱。 請嚴飭諸道道臣, 文蔭堂下之違法乘轎, 另加申禁, 隨其現發, 狀聞嚴勘。” 批曰: “原啓外, 今筵詳知此弊之滋甚。 甚至簷帷屋轎, 蔭倅亦乘之云。 文倅猶可駭, 蔭倅事尤極無狀。 初欲各道道伯, 爲先勘罷, 而姑從三令之意, 欲觀申禁後擧行勤慢。 此外又有筵敎, 大臣筵退後, 當自廟堂嚴飭。 此後現發者, 當者之外, 先自道伯重勘。 亦令載之暗行御史齎去節目。’


2月 20日[편집]

○辛未/冬至正使李性源、副使趙宗鉉馳啓言: “臣等上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皇帝設氷戲於瀛沼, 臣等於西華門外接駕。 皇帝駐轎問: ‘國王平安乎?’ 臣等對曰: ‘平安矣。’ 皇帝曰: ‘甚喜。’ 三十日, 行年終宴於保和殿, 臣等入參於楹外, 琉球、暹羅使臣坐臣等之下。 本年正月初一日, 臣等入太和殿庭行禮, 參宴筵。 初六日, 參歲初宴於紫光閣。 初十日, 禮部引臣等, 至乾淸門, 軍機大臣阿柱、王杰、福長安, 列立於皇卓之東, 授詔書一度、戰圖二軸, 臣等跪受, 安于黃亭中, 奉到館所。 曾前順付詔勑, 皆自禮部頒給, 而今年則大臣成班於寢殿正門外, 具黃亭頒發者, 似出皇旨。 戰圖則圖十六幅, 詩十六幅, 又圖十六幅, 題詩上端。 皇帝曾於乙亥以後, 討平伊梨地方及回子與大、小金川後, 鏤畫其戰伐、納降之狀, 繫以詩章, 鋪張武功者也。 十一日, 皇帝幸圓明園, 設幕於山高水長之右。 禮部引臣等入幕內王公之列, 皇帝御座不過咫尺。 禮部尙書常淸引臣性源, 至御座前跪, 皇帝手賜卓上之酒曰: ‘今年以朕八旬萬壽, 國人趁早派人, 奉表稱賀, 朕心甚喜, 故特賜手巵矣。’ 臣叩頭。 皇帝曰: ‘國王有斯男之慶乎?’ 臣對曰: ‘一國臣民, 方顒望矣。’ 皇帝賦七言律詩一首, 令各國使臣和進。 十三日, 皇帝設燈戲於山高水長, 禮部引臣等入內班, 皇帝手招進前。 侍臣以兩黃函授臣等, 臣等跪受叩頭。 皇帝曰: ‘朕手書福字以送者, 欲國王遄得螽斯之慶也。’ 臣等又叩頭, 皇帝曰: ‘國王喜書大字乎? 特送福字方箋矣。’ 臣等叩頭領受。 黃函所盛之物, 皇筆福字一幅、玉如意一柄、玉器二件、玻璃器四件、磁器四件、絹紙大小四卷、筆三匣、墨三匣、硯二方、福字方箋一百幅、雕漆盤四箇。 如意、玉器之屬, 曾有所頒, 而至於手書福字, 以寓祈祝者, 不但臣等萬萬榮感, 彼人見者, 亦莫不動色相賀。 十九日, 臣等又詣圓明園, 入山高水長, 皇帝令進前曰: ‘爾等歸國, 須以吾言, 問國王平安。’ 歲幣、方物納於內務府、武備院。 表文俱以知道例下, 而八旬進賀表文, 則批旨有曰: ‘本年朕八旬壽辰。 萬國臚歡, 凡屬庶邦君長, 同欣祝嘏。 今王特于年例正貢之外復備物, 先期呈進, 具見恭謹悃忱。 着卽賞收, 幷準作爲次年萬壽正貢, 以示體恤, 該部知道。’” 云。


○諭冬至正使李性源曰: “渡江以後, 何日不懸懸, 而因先來之便, 知卿行李利旋。 間有愼節, 聞亦向差, 豈勝欣幸萬萬? 到柵當在何日, 入城亦在來念間耶? 爲探登程後安信, 略宣數行, 卿其附奏於兼史之回。”


○敎曰: “今年以皇帝八旬聖節, 使臣別爲差遣事, 昨年已於咨文中添入。 待使行先來, 當有決定, 而今則赦勑順付, 又當有進賀使。 使行齎來賜物, 又有別般殊異之擧, 亦宜有稱謝, 以聖節進賀謝恩使稱號。”


○以黃仁點爲聖節兼謝恩正使, 金魯永爲副使, 徐榮輔爲書狀官, 具庠爲吏曹參判, 洪秉纉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昌漢爲司諫院大司諫。 秉纉、昌漢尋遞, 以李聖圭爲大司憲, 朴天行爲大司諫。


○竄慶尙道前觀察使金尙集、金光默于大丘府。 慶尙道觀察使李祖源以咸陽還穀釐正狀聞, 敎曰: “國非民何依, 民非國何恃? 一夫一婦之轉于溝壑, 爲民父母, 尙不忍立視其匍匐就死, 況一邑五千戶之水火塗炭乎? 每說穀多病民之弊, 先擧嶺南, 而嶺南咸陽爲最。 銳意査正, 必欲拯捄, 邑倅則拔例差遣。 仍飭道伯, 摭實報聞者, 蓋出大更張之微意, 而觀此狀辭, 一看瞠再看呿, 看之又看, 惻然恤然, 久而無語, 不覺坐夜之將曉。 毒急燃眉, 怨深入髓, 而咸民之不盡劉, 尙有孑遺, 誠屬理外。 豈或牽於懷土之情, 切於傒我之願, 而少須臾耐至於今耶? 予不能盡父母之責, 弊到極處, 始乃摸索於傳聞, 仍得以識其詳。 興言及此, 惄焉如飢。 大抵十萬包民食, 包包塵土, 粒粒糠粃, 腐殼陳臭, 牛馬之所不食。 往古來今, 自有倉廩, 孰若是郡之穀者乎? 重之斂散, 百瘼蝟集蠆射, 以益其墨倅猾胥吮啄之資。 何辜咸民, 胡寧忍斯? 邑牒、道啓, 雖有勒加區別, 强立留作條、發賣條、連欠條等項名色, 又分之以優劣難易, 諸般層節, 結之曰: ‘恭俟處分。’ 問于廟堂, 廟堂之見, 亦無甚異同, 而萬有一派析, 排比之際, 致令愈困而愈虐, 則是所謂徒有不忍之心。 不能行不忍之政, 其尙曰: ‘迓續咸民之命乎?’ 如庫中塵土、虛殼與反逋鬼錄。 幷付火。 狀請中留作條、發賣條通融簸揚, 減定三萬數量宜分留, 俟準狀請五萬數, 然後始行半分之常式, 耗勿留錄。 弊源所自, 雖難的據年條, 丙午以後之說, 旣登於道啓, 朝家處分, 只及守宰, 而在道伯則曲恕之可也, 知而不發, 甚非仁人之心。 丙午以後勘簿道伯, 道內大丘地, 亟施投竄之典, 守宰亦令攸司, 照法勘斷。 此傳敎繡衣齎往, 曉告民庶與邑倅, 逐倉考視, 付火者付火, 簸分者簸分後復命。”


○前忠淸道觀察使權𧟓白上曰: “安興, 三南船路之咽喉也。 年前革罷鎭將, 爲水使行營者, 出於重關防之意。 繼以往來有弊, 移送虞候而替守之。 自此而元山報警之地, 未免空虛; 安興關防之所, 反無統領。 此已萬萬踈虞, 而鎭底之若民若田, 雖屬水營, 而越數邑近二百里地, 吏牒民訴, 往來多弊。 且營門異於邑鎭, 有不能親近撫恤, 情志相孚, 故民卒輩若無依歸, 有稍稍散去之意。 其所願則復設鎭將, 然後庶可安頓云矣。”命廟堂稟處。


2月 21日[편집]

○壬申/召見判中樞府事李福源、左議政蔡濟恭、備局有司堂上鄭昌順ㆍ李文源ㆍ金思穆、前慶尙道觀察使金華鎭ㆍ洪檍等。 濟恭啓言: “咸陽還穀釐正之擧, 實出特恩, 而近來人心不古, 希覬成習, 若因此事, 便謂邑邑皆可援例, 以虛殼蕩減等說, 或訴廟堂, 或籲輦路者, 難保其必無, 則國綱之漸弛, 民習之無嚴, 當如何哉? 以先事之戒, 嚴飭外邑, 俾絶蠢民之自來犯罪。 嶺南各邑中, 設有還穀之麤雜與虧欠之處, 道臣各別照檢, 守令極意方便, 使之限今年盡爲釐正後, 自廟堂抽栍摘奸, 如有現捉, 當該守令之嚴繩姑毋論, 道臣亦難免重勘之意, 請預爲申飭, 俾無抵罪之患。” 上曰: “今番咸陽處分, 特出無於前例之擧, 何可援用? 卿言亦合杜弊之意, 依施。” 濟恭曰: “近日外邑還穀之或曰逋欠, 或曰麤劣, 間多有之, 而豈有如咸陽事之萬萬驚心者乎? 道啓一上, 聖心驚惻, 至命御史諭之以簸之揚之, 以十萬石減之爲三萬石, 此前古所無之特恩異例也。 雖然見今仲春將盡, 民間已分之數, 必將居二萬石左右。 今此三萬石之敎, 若以已分者包入其中, 則雖只爲一萬石, 當不虧缺於三萬之數耶? 抑或已分之數姑爲置之, 以簸揚別爲三萬石, 則追後當捧, 合爲五萬石。 此不可不指一分付於御史處。 且以國法論之, 道伯旣命竄配, 守令之王府勘罪, 亦必嚴峻, 則吏人之最虧欠最奸猾者, 使繡衣大會民人, 梟首郡門, 然後奸吏可以懲畏, 後弊司以防塞矣。” 上曰: “弊源之所自出, 曾經道伯, 詳細陳達。” 金華鎭曰: “當初弊源, 專由於猾吏輩舞弄。 今於蕩減蘇弊之後, 負逋石數之最多者, 依法用一律, 然後可以嚴國法, 而戢奸猾矣。” 鄭昌順、李文源俱以爲: ‘究其弊源, 專出於營穀作錢, 每在於沿邑價高之處, 添錄於山峽穀賤之邑。 故一年二年, 耗上加耗, 乃至於此。 今若欲爲革弊, 則穀簿移去移來, 使之狀請後擧行, 俾無擅自移錄, 貴賣賤積之弊宜矣。 至於逋吏, 則已故者雖毋論, 其中最多負逋者, 施以監守自盜之律, 斷不可已矣。” 上曰: “設有萬石逋吏, 而身故則置之; 千石逋吏, 而生存則用法, 似如何矣?” 華鎭、文源俱以爲: “逋吏之身故者, 雖可勿論, 生存之最多石數者, 不可不用法。” 昌順曰: “雖有過萬之逋, 旣在身故之後, 則法無所施, 自歸勿論, 當以見今身存虧欠最多者, 依律處斷。 今玆無前施惠, 旣出曠蕩之典, 亦宜稍張法紀, 俾知畏戢之道矣。” 洪檍曰: “今此處分之後, 雖有目下實效, 以本府吏民之習, 行之幾年, 必有如前之習, 不可不另飭邑宰, 嚴立科條, 至於逋吏, 則用一切之法, 然後可爲生道殺人之道矣。” 上曰: “穀摠事, 要之與已分, 通計三萬數, 實合信令之意。 如是略綽之後, 設或精穀過於此數, 亦豈消融? 令御史知悉料量。 逋吏用法事, 大更張則宜有大懲創。 査出用法, 如湖南湖西之已例, 然後恩法可以兩行。 昨日傳敎, 果書此一款, 而更思之, 在昔兩湖, 則因吏奸, 以致穀摠之虧欠, 不誅則無以矯其弊。 至於本郡, 幾十年流來積弊, 轉至孔劇。 吏亦豈不售奸, 而溯以論之, 積而又積之, 道伯乘機, 染指之守令其爲罪, 比之拒納之土豪、作奸之吏屬, 可居伯仲之間, 故刪去矣。 今聞卿言, 亦有意見, 而本邑事情, 有難遙度。 御史下去後, 査考穀簿, 旁探弊源, 果起於吏奸, 流來積逋之指徵無路, 數過千萬。 如兩湖已例, 則首惡則用法, 其外以次分等勘律, 否則往復廟堂, 或具由狀聞。 大抵丙午以後, 穀簿之無見在, 是豈奸吏所爲? 必因猾倅所犯, 御史之行, 前後守宰染指與否, 亦令拔例按査狀聞。”


○以前校理崔顯重差咸陽郡宣諭兼査正御史。


○以金履正爲司諫院大司諫, 鄭昌順爲判義禁府事。


○谷山縣監朴天衡上疏曰:

本縣酷被荐凶, 無論貧富, 甁罌俱竭。 旣無作農之勢, 且被催科之苦, 遂至賣鼎賣舍, 相率而逃散者, 合爲四千餘人之多。 所謂奠居者, 採葛爲食, 間多浮黃, 亦無安土之地。 臣謹以向下傳敎, 曉諭民人, 以爲奠安之道, 而有穀然後, 可以賙饑, 可以勸農, 而本縣穀都數僅爲萬包, 除却已分, 時在只雜穀五千石, 而抄出農民之付還者, 則爲五千餘戶, 目下救急之類, 亦不下累千口。 以此些少之穀, 欲濟許多之民, 殆同勺水之救車薪也。 通變之策, 只有移粟一路, 而本縣西北諸邑, 則峽路險遠, 實無轉輸之勢。 新溪、遂安非不隣近, 而同是災邑, 倉儲無多。 雖欲次次轉移, 列邑穀摠, 在在匱竭, 獨平壤、伊川兩邑轉輸最便。 今若以平壤府小米二千石、伊川府米豆各五百石, 區劃移給, 則不但爲今年接濟之方, 若得此穀, 仍添元糴, 則異日聊賴, 誠非小惠, 伏乞俯賜諒察焉。

批曰: “見此益覺民勢之切矜。 苟利於民食, 何拘此壃爾界? 雖因承宣擧條, 才有關問, 而何待回狀? 所請特爲依施。 仍令廟堂, 申飭兩道伯, 各念共濟之策, 以副一視之意。 爾亦隨事惕念, 毋或一毫泛忽。” 仍敎曰: “俄見谷山倅疏語, 流民假令以四千餘人爲說, 假令如此, 則實數之浮於此, 可以推知。 所謂守宰, 非聾非瞽, 則邑中民人之流離至此, 佯若不知, 致有朝家臨街給米領還之擧。 有國有法, 而如許守宰, 不伏當勘之重辟, 其可曰國法乎? 亦何以慰謝半萬民生塡壑之情乎? 一命之士存心於愛物, 尙云必有所濟, 百里重任, 宅心之殘忍刻酷如許, 究厥所爲, 甚於贓汚。 昨日爰辭, 循例判下, 蓋不識這箇事實而然。 時囚罪人金魯成具格嚴囚, 令該府窮覈情狀, 捧草供以聞。”


2月 22日[편집]

○癸酉/召見咸陽査正御史崔顯重, 上曰: “先朝時, 有靈光、忠州兩邑逋吏梟首之擧, 而此則罪在吏輩, 故然至於咸陽, 其弊已久。 雖云始自丙午, 而可知其積弊之在於丙午以前。 然則最初逋吏, 固有其罪, 而屬之久遠, 不必追論。 向後傳襲, 雖云難容, 豈可盡爲置法乎? 先朝處分時, 只誅逋吏中首犯者, 聖意有可仰見。 須體朝家惟恤之意, 務從闊狹。 此行雖與暗行有異, 沿路生民疾苦, 風化所關, 刑獄得失, 諸凡邑弊民隱, 竝皆別單以奏。 至於湖西軍米米事, 爲弊多端, 升斗之大小各異云, 此莫非奸吏輩操縱之習也。 亦須詳察以聞, 而次律以下, 不必登聞, 皆獨斷處之。 若有不可不用法, 以謝民人之事, 則旣有擧條、批答, 且承筵敎, 亦必自斷擧行。 至若簸揚一事, 最是十分詳審處。 如不精實, 則後必歸咎御史, 惕念對揚, 毋負朝廷差遣之意。”


○別諭咸陽御史崔顯重曰: “俄筵略有酬酢, 而筵退後反復更思, 復此申申。 設令留庫穀物, 盡皆精實, 足充三萬穀, 王言不可不信, 民情不可不慰。 須與已分條, 通計二萬, 然後方可責本郡穀品之十分完好。 設或精實石數, 稍過於三萬, 可無欺民之歎。 依此決定。 且以逋吏事言之, 已例則所犯過千萬石者用法, 而本郡吏逋, 都數爲一萬二百餘包。 嶺南吏額之數多, 卽諸道所無之弊, 則許多吏額, 一人之所逋, 決知無過千之理。 果如所料, 用法一款, 似在閑商量。 然亦須更執簿, 閱視兼究弊源之由於吏, 由於民, 始可以快知矣。”


○諭判中樞府事金鍾秀, 問造朝之期。 鍾秀附奏曰: “玉堂獨疏與聯疏, 雖未得見, 一世喧傳之言, 槪以堂箚爲緩歇, 則臣之罪合萬死, 愈往而不可掩, 雖欲戴罪進身, 有不可得。 恩諭之下, 不克卽地奉承, 尤增死罪。” 敎曰: “卿何若是乎? 向於傳諭, 已提套習二字, 剖析無餘。 若以人臣爲嫌, 則前起之說, 有浮於後發之論。 眞所謂昔非不足, 卿何辭萬而不辭十萬耶? 至於向後獨疏與聯疏, 皆不過自引而拖及。 況原疏俱留中, 亦以無批還給, 書出朝報, 則附啓中以堂箚緩歇喧傳云云, 何從而得聞, 何據而過信? 不念懲羹之戒, 復蹈循轍之嫌者其可乎? 卿須亟回前執, 卽日造朝, 聽我面諭。”


○以李文源爲判義禁府事, 南玄老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 23日[편집]

○甲戌/將謁先聖, 敎曰: “明日詣明倫堂後, 夕食堂依例設行於堂庭。 同知館事以下, 率諸生進參。 先朝乙酉以後至今番, 以泮宮爲宿所凡三次。 乙酉則夕食堂予承命巡堂, 諸生行相揖禮, 此亦追述之一端。 今春到記, 設行於明日, 而已捧釋菜, 參班擧案人外, 京鄕生進, 皆令朝食堂, 行相揖禮後, 以其擧案, 同付於到記, 仍於堂庭試取。 今年謁聖, 異於常年, 則諸生之廟庭參班, 豈可如是稀踈乎? 況不參享班, 先爲試圍, 不但在諸生爲羞恥, 朝家之開門許入, 亦有違於導之以正。 令成均館曉諭諸生, 咸赴廟庭享班。” 禮曹以啓聖祠奠酌禮服色, 具袞龍袍啓, 敎曰: “卿何其固陋也? 遠遊冠、絳紗袍, 視朝之服也; 金冠、朝服, 朝會之服也。 古則朝參上下, 皆用是服。 若以是服有所重而不可用於啓聖祠云爾, 則爲所重詣齋所之服, 祭前徑換其可乎? 且有一事取喩者, 祭前晉接朝臣, 當服是服, 在晉接則無拘, 在歷拜則必換, 未知此禮載於《五禮儀》乎, 《續五禮儀》乎。 至於壬寅袞袍事, 必是試士日所着也。 設欲稟旨, 奠酌之成命已多日, 則安往而今始草記乎?” 仍命禮曹判書吳載純從重推考。


○召見判中樞府事金鍾秀, 上曰: “予之終始眷遇於卿, 果何如? 以不欺心不欺人之義, 予於卿豈有意, 而不言耶? 大抵捕校事, 卿言不無上下襞之嫌, 予實不以爲可矣。 捕校傷處, 卿必究覈, 而轉囑與不轉囑, 過情與不過情, 姑無論, 有此徑情直行之擧, 誠未知妥當。 至於城將事, 雖云權頭輩所爲, 卿豈有不知之理, 而伊後事, 大臣體貌, 不當若是。 此或出於卿之本色, 而向於批旨中, 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之說, 果已悉諭矣。 然而因此小事, 以致一時人言, 以今世道, 於卿可謂好消息。 至於逆之一字, 容易加人, 便成近來套習, 此何足介懷也? 予果責備於卿, 故以無間之意, 向筵有所云云, 而卿則惟恐人之不知, 傳播其言。 今則遂事勿說, 而此後則予將更不以前日所以知卿之心知卿矣。 予旣以本情言之, 卿亦以本情悉陳之。” 鍾秀曰: “臣之前後罪狀, 無非自取, 而至於今番事, 無辭可達。” 上曰: “鄭萬始上疏, 姑不賜批, 而卿何爲而發此言耶? 抑或以去就郞當而然耶?” 鍾秀曰: “此非白地所出之言也。 正月初一日, 大內失火時, 臣於樞府直房, 逢見徐判府、李判府, 而臣與徐判府最親, 故果以筵敎言之。 到今思之, 萬死無惜。” 上曰: “揚過二字, 如非筵敎, 則可謂凶言, 而以若筵敎, 播於世, 甚不可矣。” 鍾秀曰: “臣之罪犯, 實由自作, 而筵敎之折去頭尾, 只擧四字而傳播者, 莫非臣喪性之致也。” 上曰: “大臣體貌, 與庶僚自別。 卿須改此等規模, 可謂得生之路, 而況家有百歲老人者乎?” 鍾秀曰: “聖敎至此, 不勝感泣。 此後謹當如敎矣。” 上曰: “金領府遭彈於崔益男, 而卽爲出仕, 卿豈可以此, 深引逡巡於西樞耶?” 鍾秀曰: “一謝恩令之後, 退伏鄕廬, 歌詠聖澤, 區區之願也。” 上曰: “卿有城外之名, 而無城外之實, 終是取名, 豈非欠事耶?” 鍾秀曰: “此後去就行止, 惟上所命, 而目下情地, 尤爲危蹙, 方欲將母出往東郊矣。” 上曰: “不必如是, 其止之。”


○竄李洪載于河東府, 金魯成禁錮, 充軍于谷山府。


2月 24日[편집]

○乙亥/詣泮宮, 行啓聖祠奠酌禮, 齋宿于明倫堂。


○御碧松亭上麓, 召見大司成李勉兢。 勉兢啓言: “太學之建閣儲書, 以資多士之講習, 法意儘美。 當初印頒, 非不多矣, 間緣典守之不謹, 百無一存。 每當通讀月課之際, 四書三經借用於芸館, 極爲苟艱。 不可無區劃印出, 成節目典守之道矣。” 上曰: “尊經閣建置之法意有在, 而書無完帙, 豈非太學之貽羞乎? 北漢所在經書各二件, 韻冊五件印出, 令內閣每卷安寶, 藏于尊經閣。 此後本館書籍, 令久任典籍句管, 不謹典守, 則直以公貨不謹典守律論。 春秋釋菜, 承旨奉審摘奸日, 抽栍考閱, 著爲式。” 勉兢又啓請: “司成以三司中通融擇差久任, 直講、典籍各一窠, 亦作久任窠, 分掌事務書籍。” 從之。


○試到記儒生。 製述居首生員權烒, 直赴殿試。


○親臨夕食堂于明倫堂。


○以洪良浩爲藝文館提學。


2月 25日[편집]

○丙子/親行酌獻禮于文廟, 還御春塘臺, 設文武科。 文取金憬等四人, 武取金興得等十五人。


○以鄭民始、吳載純爲奎章閣提學。


2月 26日[편집]

○丁丑/次對。召見文武新恩。 上謂左議政蔡濟恭曰: “向日水原科, 得李運行, 今榜得尹持訥, 事非偶然。” 濟恭曰: “外間有物色之疑, 而臣則曰上之呼吸, 必能感通於天, 而有不容人力者矣。” 上曰: “鄭翼憲祭文, 孌彼曲儒之句, 卿果見之乎? 伊時南溪年纔二十有餘, 豈能深知堪輿之理, 而別立己見, 力詆他議者, 誠爲未妥。 故予於翼憲祭文, 如是言之。” 濟恭啓言: “槐院近甚積滯, 至有登科十四年, 尙在參下者。 方帶槐院實銜及郵官, 非久出六者外, 限十年以上, 請竝陞六調用。” 從之。 濟恭曰: “有李萬運者, 登科已十四年, 尙不擬堂后。 蓋此人卽肅廟朝大司憲李元祿之後孫也。 元祿與故判書李元禎爲兄弟, 而元禎干連於庚申獄事, 辛壬年間, 元禎之子聃命有爲父報仇之說, 以故收司之律, 至及於元祿之孫, 登科後至今枳廢, 而萬運之人器、文藝誠可惜。” 上曰: “或者以尹持範爲鑴之孫, 而不爲檢擬於堂后云。 世之所以枳人者, 類多如此矣。 近以用卿之故, 或有以爲換局者, 此誠不足論。 大抵在前則指斥一邊, 謂有疵累, 而旣有辛壬焉, 又有丙午焉。 純然無累者, 亦幾希矣。 設有瑕摘之事, 五世澤斬之後, 固不當以此永枳。 況於此於彼, 無甚異同者乎? 在今之道, 各思自靖, 偕之大道, 所謂時措之宜也。” 濟恭曰: “臣於昨年湖西之行, 路過平澤, 有一女人, 叩地呼天, 訴其冤鬱之情。 故臣使問之, 則乃是成泰柱之妻也。 聞其成婚三日, 卽遭其夫之遠配, 于今十四年, 不得蒙宥。 冀或有轉聞之路, 隨到京城, 屢日伏乞於臣家。 臣雖以好言慰遣, 至今思之, 尙切矜惻。 向聞渠果上言, 處分得宜, 在渠實爲感結之恩矣。” 上曰: “此事處分, 未知妥當。 泰柱於丙申年間, 疏請啓禧配享, 而其時李宜哲、趙重晦諸人, 有疏斥啓禧者。 蓋啓禧以故判書李縡之門生, 李縡文集中, 有非斥於渠者, 悉皆刪去, 以此大爲李縡門徒之所攻。 其後啓禧家遂爲惡逆, 而泰柱亦被投竄之典。 到今其妻之呼冤雖如此, 爲啓禧請院之人, 豈可遽然疏釋乎? 命配其妻於其夫之配所, 而若許久編配, 則其老姑之養無人, 故只以徒二年勘律。 向來弘燮弟婦呼籲時, 特令竝配於其夫配所, 此亦爲導和之道矣。” 濟恭曰: “臣嘗見《政院日記》, 辛亥年間, 全羅監司辭朝時, 先大王下敎曰: ‘戊申逆家眷屬, 爲奴婢編配者, 若以逆屬之故, 不爲付賑, 則何以聊活? 雖是釁孽之類, 任其餓死, 亦非仁政, 以此特加申飭。’ 蓋戊申逆孽, 豈合容息於覆載之間, 而大哉之言, 猶且如此。 此正堯、舜之心, 迓續景命之休, 厥惟在玆矣。 臣不勝欽仰讃歎之至。”


○設人日製于泮宮。


○御春塘臺, 行抄啓文臣親試。


○都堂行翰林會圈, 取沈能迪、金履喬、丁若鏞、鄭文始、洪樂游、尹持訥。


2月 27日[편집]

○戊寅/行到記及日次儒生殿講。 日次講居首幼學李明淵, 到記講居首幼學李元八竝直赴殿試。


2月 28日[편집]

○己卯/以金文淳爲禮曹判書。


○行酌獻禮于毓祥宮, 是年淑嬪降生之甲也。 歷拜奉安閣、延祜宮、宣禧宮, 從宮園乘輿, 至淸風溪, 小憩于太古亭, 卽故相金尙容第也。 召見其祀孫, 命銓曹錄用, 命戶曹葺其屋。 又歷拜彰義宮、藏譜閣及懿昭廟, 回鑾至和順翁主第, 召見主子金頤柱, 敎曰: “周甲日錫宴賜詩, 而以其衰老, 不得延接。 駕過主第, 召見輦路, 先朝外孫, 豈比於外朝諸臣乎? 向欲陞秩而未果。 行副司直金頤柱知中樞加設單付, 使之謝恩, 貴主主第, 遣儀賓致祭, 祭文親撰。”


○敎曰: “是日酌獻, 起感於舊甲之重回。 先朝尙以戊戌之重回, 何以堪過爲敎。 是歲之回薄, 聖孝寓慕爲何如? 本宮私親贈領議政家, 遣官致祭, 都摠管崔東岳近瓜閫帥, 作窠擬入。”


○以崔東岳爲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


○掌令崔景岳上疏曰:

臣於目下事, 有駭惋者。 藝苑簡掄, 古稱參下極選, 必也人望才華允合公議, 然後方可擬議, 而乃者都堂會圈, 或出循私, 幾至違式, 物情大駭。 主圈之大僚, 拘於格例, 雖不得請譴, 參坐之諸堂, 竝施譴罷之典, 亟命改圈, 以重翰選焉。

批曰: “翰薦之爲圈, 出於祛黨私之聖意, 忽於圈選, 又如是云云, 今則改圈爲三望, 然後方可愜於爾心乎? 旣曰循私, 又曰違式, 凡事甲者之稱公者, 乙者則稱私。 此一款, 固不足索言, 所謂違式云云, 又何所指? 諸臺譴罷之說姑舍是, 無難侵斥大臣, 爾事萬萬駭然, 施以譴削之典。 所請不允。”


○吏曹參判具庠上疏曰:

臣於早朝, 爲參陪扈, 三堂齊待矣。 忽然政府下隷, 突入於前, 捽曳隨廳書吏, 責出號牌。 蓋以臣等之詣班, 後於大臣, 故大臣有摘來號牌之令, 而下隷作憑藉紛亂之擧也。 臣呵責之, 仍令曹隷, 考其號牌, 則又擠却曹隷而去。 未幾, 大臣使下隷, 分付於臣曰: ‘吏參不可參班。’ 臣乃擡厚顔而退。 臣之嚴呵府隷, 初非有激而發也。 大臣聞此事狀, 則致責府隷, 未爲不可, 而不容委折, 偏聽下隷, 至有不可參班之言何也? 設使臣有激而然, 請罪臣身可也, 推治臣隷可也。 乃以見過於大臣, 至令不參於陪蹕者, 誠未知輕重之如何也。 敢入自訟之章, 伏乞亟許鐫斥。

批曰: “臺章之侵斥大臣, 才有處分, 而卿疏不踰刻又踵至, 卿事之駭然, 殆浮於臺臣。 近來官之不尊, 由予敬禮未至而然, 而自卿宰以下, 凌侮若此, 則今之爲大臣, 不亦難乎疲乎? 卿之此疏, 決知出於言楚意越, 故欲起惹, 卿則施以譴罷之典。”


2月 29日[편집]

○庚辰/次對。 行翰林召試。 是日將行召試, 監春秋事蔡濟恭、館閣堂上皆違召。 下嚴敎, 命以前牌促召, 濟恭胥命於闕下。 上諭令勿待命, 促入侍。 濟恭乃上箚曰:

伏見掌令崔景岳疏批, 以都堂翰圈, 厚招人譏。 噫! 臣之苦心對揚者, 保合太和之聖意也。 極意遴選者, 竗年登用之才俊也。 又況均齊方正, 庶不負平天下之要道, 而世路難平, 人欲無限。 所云循私違式者, 雖未知所循者何私, 所違者何式, 而其心之只在於厮壞圈事, 可以知之。 主圈者臣也, 何可抗顔於三事之列哉? 伏乞亟降威罰。 繼伏見前參判具庠疏批, 其全本雖未及見, 而可想其以昨日班行事, 爲先發之計也。 凡有動駕, 嚴鼓下則東西班預爲齊整, 待二嚴下, 大臣始爲出坐。 近來國綱無處不解, 大臣雖出班次, 卿宰慢不動聞。 臣於數三十年前, 未嘗見朝儀之若是無統也。 昨日二嚴之後, 臣出坐則卿班之有軺床, 而虛其位者三四, 臣使錄事摘發, 而囚其吏。 具庠晩始緩出, 喝政曹吏, 摘取政府隷, 捉囚曹吏者號牌以去。 臣始焉不信, 招致曹吏問之。 如是責問之際, 東西班無不聞之。 嗚呼! 國之爲國, 紀綱是已。 翼成公黃喜之坐政府, 拿入戶部尙書, 尙矣雖不可望, 四百年來, 未聞有如許駭異之擧也。 臣分付政曹吏曰: ‘明日當登筵, 論勘吏參, 不可坐班行, 退去宜矣。’ 事實如此。 在庠道理, 固當屛伏俟勘, 而乃反汲汲陳疏, 何其不自反之甚也? 聖批嚴峻, 雖命譴罷, 臣未知譴罷等罰, 可以整頓已頹之綱耶。 賓對有命, 萬無趨簉之路, 益不勝俟譴之至。

批曰: “圈事之如許, 由於偏私舊習。 畢竟妥帖, 特在一號令間事。 違牌諸堂, 皆已承召, 以卿之尋箚引義, 應試諸人到闕下, 尙無動靜, 卿須安心造朝。 至於具庠事, 觀於卿箚, 益知其所不知。 卿箚中, 未知譴罷等罰, 可以整頓已頹之綱耶云者, 誠然誠然。 待卿登筵, 當有加等處勘, 竝須諒之。” 濟恭肅命, 乃設翰試。 命以擬本朝經筵官, 請於翰選改薦爲圈, 以遏朋比傾軋之習爲箋題。 金履喬等無意製進。 上曰: “此題所重有在, 先大王五十年盛德大業, 惟在去黨革私, 罷翰薦與均役, 同一大政也。 應試人輩若不製進, 罪當如何? 爾等卽速製呈, 退被違拒之罪然後, 可以安心? 承旨、試官以此嚴飭。” 日將晩, 上以諸文臣之終不製進, 屢下截嚴之敎。 奎章閣提學鄭民始奏曰: “翰圈卽新進極選, 元無被人言赴試之事。 臣於曾參翰圈時, 有以遺珠爲言者。 此雖與被彈有異, 旣有人言, 故以此爲引, 至有改圈之擧。 今此圈事之被論, 不啻等閑說去, 則不欲冒赴, 固無足怪, 而殿下督迫太過, 使之悶隘罔措。 臣竊以爲此乃御極後初有之過擧也。 擧措由是而乖當, 名器職此而點汚, 廉防以之而破壞, 此可謂一事三失。 特垂體諒, 是臣區區之望也。” 上曰: “卿亦非矣。” 仍敎曰: “今日臨殿之擧, 出於收殺究竟之意, 則今此重臣筵奏, 萬萬意慮之外。 旣云御極後初有之過擧, 又以束縛新進, 點汚名器等說, 張皇支蔓, 看作名義關頭者, 果何所據? 館閣堂上鄭民始罷職。” 又敎曰: “鄭文始、金履喬、沈能迪等當親問, 具格待令。” 文始等始製進, 取丁若鏞、金履喬。


○加施具庠削職之典, 從左議政蔡濟恭請也。


○以吳載純爲藝文館提學。


十四年 三月[편집]

3月 2日[편집]

○壬午/飭慶尙監司李祖源行部。 慶尙道按査御史鄭萬始行査馳啓, 而祖源事, 脫空故也。


○配寧邊府使許、熙川前郡守鄭勗世、柔院僉使權應稷, 以不能安集流民也。


○以洪良浩爲弘文館提學, 徐浩修爲藝文館提學。


○設三日製于泮宮。


3月 3日[편집]

○癸未/領中樞府事金致仁卒。 致仁字公恕, 領議政在魯子。 英宗戊辰文科, 歷兩銓, 至領議政, 致仕奉朝賀。 丙申以承襲奏請使燕, 丙午落致仕, 拜首揆。 旣免, 乞復致仕, 不許。 綜密剛果, 諳練國家典故。 喜自用, 未達大體。 在魯在英宗初年, 力主蕩平, 大爲士類所譏斥。 及致仁登朝, 頗與士類周旋, 世謂之蓋愆。 至是卒。 敎曰: “以耆耋大臣, 立朝四十餘年, 秉軸亦過卄載。 事蹟本末, 卽輿人之所誦, 而殫心於廟務, 先朝許之, 予亦稱歎。 今聞奄逝, 殊甚嗟惜。 弔祭致賻, 按例擧行, 祿俸限三年仍給。”


○咸鏡道觀察使李秉模馳啓言: “昨秋巡審時, 民人千百爲群, 亟請數十萬嶺穀, 而念昨年嶺運, 不滿三萬包, 而拖至五月, 僅得畢運, 幾乎絶巡者, 不啻屢次。 今若寄命於嶺穀, 則顚連一也。 無寧盡搜各其境之穀, 或冀其生。 出萬有一幸之計, 期於準糴, 雖未邑邑如意, 不至大謬。” 仍論端川府使洪允復不知邑各異俗, 治各異宜, 自稱任怨, 撫御昧方。 慮煩民弊, 姑不論勘。” 回諭曰: “觀此狀辭, 北民事庶可一分弛心。 任怨捧糴, 能免嶺穀轉運, 此一款, 雖謂之功罪相準亦可也。 然近聞於筵席北來之說, 無不以昨年糴品, 在在虛殼, 不可食之物爲說。 誠如是也, 方春種糧, 何以拮据乎? 此所以弛心半、關心半處, 勿以民食之就緖爲自暇之端, 益講賙活之策, 俾圖息愆之方。 卿則雖以端川倅爲不知異俗異宜云, 而外此南關諸倅中, 安知無耽於穀價之騰踊, 敢萌益己之計者乎? 然則其罪豈比端川倅之無妄乎? 至於北靑之約己誠心, 三載如一, 而民之溝壑, 轉爲袵席, 予則曰此倅有勞云爾。 昨秋懷襄之災, 明告黎庶, 急於燃眉, 而活我濱死之民命者, 一則鏡判之功也, 二則鏡判之功也。 任怨自有許多般, 豈有如鏡判乎? 奉公亦有許多般, 豈有如鏡倅乎? 折米四千, 卽萬包穀物, 而昨年本邑竭力移轉。 朝廷紀勞之政, 不施於此等人, 而何先? 以嘉乃之意, 略及於回諭中, 以此回諭, 宣布道內守令, 使能者益勉, 劣者知懼。”


○義州府尹李頤祥狀啓言:

魚川察訪曺亨壽齎奉回還冬至正使李性源諭書一道, 來到臣府謂: “以本道觀察使因承政院知委, 發關冬至正使處, 齎去傳諭, 以道內兼史, 量其到柵日字齎傳云, 故察訪齎奉馳進柵外傳納。” 云。 從前大臣之奉命回還也, 史官之齎奉傳諭屢矣, 未曾到柵而傳宣者。 蓋以一渡鴨綠, 卽是彼地, 奉命史官不可輕易往來於異域故耳。 今此史官之赴柵, 揆以前例, 旣無可據, 況政院又不關由於臣, 則在臣謹守邊門之道, 不可許令渡江, 而莫重傳諭之行, 以臣迷執, 擅自挽止, 事涉猥越。 惶恐待罪。

回諭曰: “爾事可謂得體。 勿待罪。”


3月 5日[편집]

○乙酉/黃海道觀察使李時秀狀啓言:

道內各邑流民九千三百四十五口, 已還集二千五百二十六, 未還集六千八百十九。

敎曰: “遂安一邑流民至千六百餘名之多。 朝家刑政, 不可斑駁, 該守令令該府相考寧邊、熙川口數勘律。 鳳山七百口, 亦與熙川相似, 一體勘律。” 配遂安前郡守李謙煥、鳳山前郡守李夏保。


3月 6日[편집]

○丙戌/命八道儒生應製, 取次上以上九百八十九人。【京畿幼學趙崙等四百六人, 黃海道幼學洪聖肇等七十九八, 忠淸道幼學鄭枻等一百七十四人, 原春道幼學洪尙浩等五十一人, 全羅道幼學金樂珪等八十五人, 慶尙道幼學李達延等六十人, 平安道幼學劉學元等一百十五人, 咸鏡道幼學南履夏等十八人】敎曰: “鄕儒之別試泮製, 出於勸奬之意, 而試券手批在渠, 可謂特恩。 每道入格人, 姓名榜目一件安寶分給, 各道壯元賞典, 則壯元及二下給《八子百選》、紙筆墨, 三上、三中、三下給《正音通釋》、紙筆墨, 次上紙筆墨, 而與御批試券分送各邑, 令地方官招致入格諸生分給, 仍饋酒饌, 以示重恩賞之意。” 又敎曰: “以昨年西北民事, 夙宵關心。 今番諸道儒生應製之命, 欲知西北觀光諸生多少。 今觀呈券, 西則夥然, 北亦上來, 足爲一分慰喜之端。 至於關西壯元江東幼學劉學元所作, 燦燦有勝京生學子, 已極可嘉。 北關壯元德源幼學南履夏所作, 亦頗可意。 兩道俱有道內參奉窠, 下諭兩道伯, 幷卽待窠單付。”


○御春塘臺, 行禁軍試射。 禁軍別將任嵂啓言: “禁軍取才納馬之規, 春秋兩次試取後, 每等閑良納馬, 毋過十四匹, 每名色納馬毋過十六匹, 各名色遠射毋過七人。 以此數次次塡充, 則一年內幾盡充額。 每年春秋必設取才, 故閭巷閑良無不聳動勤工。 一內設置之後, 納馬之道不有節目之法意, 濫捧至於百餘匹之多, 未口傳積滯, 故取才不設, 至于四年之久, 閑良輩初不留意習弓。 臣意則取才納馬之法, 申復舊制, 而元額七百之時, 每等納馬三十七匹, 則今當六百額數, 不必以三十七匹爲準, 參量其分數, 每等毋過三十五匹, 則一年之內充額之節, 似無積滯。 或有未口傳積滯之事, 則不拘前規, 一年一次試取事, 更爲定式, 恐宜矣。” 敎曰: “此後申復舊制, 取才則必準春秋兩次, 納馬則依所奏定式。”


○飭西北武技, 罷關西武出身子枝有廳收布之法。 敎曰: “西北尙武之地, 朝家勸奬之政, 宜奬武技, 不宜勸文藝, 而日前應製見諸作, 篇篇可意, 人人實才。 且以昨年告歉之餘, 能自力遠赴京試, 爲西北人深喜, 有魁作兩人收用之命, 而若於武技, 不思別般興勸之方, 殊非求馬冀北、貢竹荊南之意。 大抵勁弩之遠射, 芻馬之善騎, 每稱西北, 而向以百五十步鐵箭, 求之關西, 無人應赴, 卽此可知武技之抛置。 西邑如許, 北路亦足反隅, 然今瘡痍未蘇, 肄課難責。 關西則限以臘初, 鐵箭自二百步至一百五十步能射者; 北關則限以來春三月, 騎芻每次四五中者, 嚴飭各邑, 使之抄報, 待其報來, 仍卽登聞。 兩西無異, 海西鐵箭抄報, 亦依關西例定限, 因此而有釐正者。 西土武士出身子枝之付忠贊等衛, 原初則始雖出慰撫之美法, 到今流弊, 徒歸徵斂之痼弊。 以今恥武趨儒之俗, 無收布之苦, 尙患赳赳之不如古, 況復侵困之政, 自朝家先導之者乎? 自令關西武出身子枝有廳收布, 依北關例, 特爲革罷, 俾有興勸之效。”


○齋宿于春塘臺。


3月 7日[편집]

○丁亥/行皇壇望拜禮于洌泉門。


○禮曹以通禮院官員褒貶, 更議磨勘啓, 敎曰: “近來引儀唱才之不能長進, 未入屬人之亦不着意鍊習者, 安知不由於參上岐, 元定不易之窠與人而然乎? 引儀職雖末官, 階多假銜, 立殿陛之間, 通謁傳臚, 所任不輕。 況大小享祀, 亦掌贊唱, 前後申飭之敎, 意豈徒然乎? 此後吏曹堂上之不用廳薦者, 令廟堂草記重勘。 差出政望, 亦書薦主與監鍊贊儀姓名, 新除人如不成樣, 幷與薦者同罪。”


3月 8日[편집]

○戊子/罷前大司成閔鍾顯職。 敎曰: “太學卽試士之所, 科題之謄置, 自是本館故事。 予於幼時見, 肅廟朝命泮儒無時應製, 考下諸券, 以優等四五人幷賜及第。 其後節製或賜初試, 書題俱有載錄之謄錄。 年前聞之, 本館近無題錄冊云, 特令復舊錄置, 而久遠科題, 如難聚謄, 則自丙申爲始, 御題與試官之題, 分錄兩冊之意, 有所定式。 今日取見, 乙巳以後無端闕却。 擧行極爲慢忽, 當該大司成罷職。”


○平安道觀察使沈頤之以三登等邑癘氣熾盛啓, 敎曰: “旣云熾盛, 則一邑之中, 方痛與札瘥之數, 決不止此。 非守宰之不能一一盡報, 必是里掌之匿不告官, 令該道臣各別申飭。 與其顧恤於死者, 曷若不至饑而瘠; 瘠而捐賙救得宜, 俾免薰染而熾蔓乎? 大抵荒歲必有癘氣, 若不先期糊口, 及時救療, 則月前領還之類, 無異投諸炎火之中。 所謂不忍人之擧, 適足爲忍人之政。 興言及此, 寢豈便而食豈甘乎? 方痛口數, 申飭以實報聞, 周活蘇全之方, 一依年前南邑頒示之別諭, 期有一分廣濟之效, 則庶副委寄之責, 莫或一毫放心, 申加蕫飭。”


3月 9日[편집]

○己丑/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3月 10日[편집]

○庚寅/副司直姜游上疏曰:

臣特蒙恩敍, 獲近日月之光, 玉音諄諄, 俯詢糴弊。 今此各邑之耗作錢, 實出革弊之盛意, 臣意則欲通一國而論之, 以及蔘弊。 臣之到靑松也, 不但本邑糴弊, 道內此弊, 仍有所隱度者。 國內還穀最多邑, 耗上生耗, 大爲痼弊, 有不能堪, 至於哭別生妻, 削髮入山。 若就穀多邑耗條作錢, 直納京曹, 以助蔘價, 以補經費, 實爲兩便。 及其自戶曹往復本道也, 各邑田或有難於上納之有弊, 雖有穀多之邑, 亦爲不願。 慶尙一道, 最稱穀多, 而耗作錢不過二十餘邑。 關西數亦不夥, 其外諸道無聞焉, 臣甚惜之。 今玆作錢之數少者, 實由於不定穀多之邑而然也。 臣謂諸道穀多之邑, 亦當定限矣。 以還穀較民戶, 每戶竝元還、營還分留, 合爲七石者, 乃穀多之邑。 何者? 每戶七石, 以半分計之, 則不過三石半, 似爲不多, 而分還之時, 雖逐戶分之, 不受戶爲十分之二, 以十戶計之, 受還當爲八戶。 又以大、中、小、殘分之, 則八戶半分, 旣爲三十五石。 大戶一當受六石, 中戶三各受四石, 小殘四當各受三石半。 四等戶雖間有等數之不同者, 而亦不至大相懸。 以三十三石, 足可推移均分, 則三十五石之所餘爲二石, 八戶爲二石, 八百戶所餘爲二百石, 萬戶之邑, 殆過二千石。 此則留作官中公用之應下, 或備意外移轉, 如無所用, 又當加受於元分排矣。 還戶所受, 自六石至三石半, 則可謂不多不少。 若一向殖耗, 無所裁減, 則退計十年, 大戶六石, 當爲十一石零, 餘戶可推而知, 不其多乎哉? 若當荒年, 民皆願受, 則似有不足之慮, 而荒年則又當有賑戶, 不必盡爲受還, 又當繼之以半留之穀, 則亦足分排。 若當失稔之時, 而如有停捧之事, 元還見縮, 半分不足, 則姑止作錢, 仍爲殖耗, 待元還充數, 更爲作錢, 而每戶不滿七石之邑, 則姑爲殖耗, 過七石者竝元戶, 而分數作錢。 且如營還所在邑, 則元還分留, 雖不滿每戶七石, 竝營還爲七石, 則元還條, 亦令耗作錢。 且如牟還間, 有一戶數十石, 或十餘石者, 亦令耗作錢, 過數十石處, 則竝元還而分數作錢。 至於各道沿海邑, 則有時相須於交濟倉及耽羅, 而嶺隘關防之邑, 以軍餉爲重, 不可用此例。 以三分二留庫, 一以減半分之耗, 一以爲不時之需。 若作錢之規, 每年市直不同, 吏緣而幻弄, 民眩於擧行。 以寧失之意, 從廉價定式, 永爲頒布, 而開倉之時, 卽除耗條作錢, 則民可以知數擧行, 無見欺之弊矣。 卽今糴弊, 不可不變通, 如欲移之他邑固善矣, 必有不願而强移之慮, 無寧上納於京曹, 以補經用, 實爲捄弊之要道矣。 臣聞天下之寶, 莫如金玉, 而金一分價, 僅爲錢六錢。 獨人蔘則羅蔘一分價爲四兩, 江蔘一分價爲一兩四錢, 絶貴於金玉者, 前所未聞也。 古則江蔘一錢價爲一兩, 臣於幼時, 猶及見之, 今則爲十四兩。 考之古例, 羅蔘一錢價爲米三斗五升, 此則尙矣無論, 臣於己卯年, 適往慶州, 羅蔘一錢價爲二十兩, 今爲四十兩。 癸卯年, 臣之守鍾城也, 北蔘一錢價爲四兩, 今爲十餘兩, 非蔘價本貴, 如今日而然也。 然則朝家之定給江蔘一錢價四兩, 亦云多矣。 信使早晩當發, 所入人蔘爲二百六十斤。 臣於年前竊聞, 箕營及江界, 不得貿於境內, 送價於京中, 以十四兩求之, 則忽又以十五兩增價, 而始出賣云。 若此不已, 則又安知止於十五兩而已乎? 大抵人蔘, 非費價得之者也。 不過産於地得於手, 而其價十倍於前, 何可一任蔘商之操縱而莫之禁乎? 今雖減價, 非本貴而强減之也。 羅蔘、東蔘則事體異於他, 有不敢議到, 而今則蔘商已入厚價, 亦不宜猝定輕價。 使限明秋上下賣買, 明秋後則朝家定價外, 加一銅者, 賣者買者皆論以重律, 人皆知定價外無他價高處, 則孰敢復踵前習乎? 議者若曰: ‘蔘價旣減, 必無採蔘。’ 者, 有一事可證者。 丙子綿農失稔, 十尺價爲一兩, 庚辰大登, 三十尺爲一兩, 而未聞庚辰人以價輕, 而不織布也。 蔘價若用一錢五兩之例, 則二百六十斤價, 爲二十萬八千兩; 若用十兩之例, 則爲四十一萬三千兩; 以十五兩例計之, 則至於六十二萬四千兩。 若信使臨發, 至於無奈何, 則其價太高, 此已然之跡也。 又倭送使之來, 輒費人蔘, 此又難繼之道。 此臣所欲以耗作錢補蔘價者也。 伏乞諒臣心, 而察其愚焉。

批曰: “西南穀多之邑, 耗條作錢以除殖, 仍以價錢, 移補信蔘之價, 爾言亦有所據。 令有司諸堂, 與爾爛商, 就議大臣稟處。 至於蔘價之定價事, 前此廟堂之議, 如李判府、金判府兩大臣, 亦皆持難於添價之說。 兩相俱經西南伯, 所見必有所料, 而其時故相金領府事, 不以爲是, 竟添價本。 兩說雖各有主, 而不齊者物情, 硬定一定之式, 得無掣礙之端乎? 然屨大小同價, 以亞聖達理之學, 猶以爲行不得, 而今之市屨大小同價。 古今之時措各異, 執此較量, 爾言亦或得行耶? 予則曾以故相言爲是。 若於定價之後, 賈用不售, 韞櫝而藏笥, 增直潛賣於人家切緊之求, 仍幷相與隱諱, 令徒不信, 則於是乎法司出禁, 駔儈起訟, 喚生無於古之一弊, 此爲審愼處。 的知其無是弊, 則有益於經費姑無論, 民生日用資賴不少。 許令大臣與有司之臣講究, 次對時指一覆奏。 因此有心常輪囷者, 糶糴之式, 出於裕食救荒之美意, 暗合朱子社倉之論, 而近於穀賤處穀多, 蔀屋困苦, 其狀百端, 不待荒年, 民先受害, 焉有朝廷知而不之矯弊乎? 其要, 一曰較戶量穀, 二曰裒峽益沿。 對揚之方, 亦在廟堂, 使之一體消詳回啓。 爾以民國之計, 出位敷陳, 非止一再, 其誠極可嘉也。” 備邊司啓言: “姜游上疏, 就議大臣, 則以爲, 信蔘一次所需, 已有年前措備, 或蔘或錢, 留儲京外, 今不必疊劃。 自今爲始, 西南穀多邑耗穀, 每年作錢條中, 限十分一除留, 以備日後信行貿蔘之資, 實合事宜云矣。” 從之。 左議政蔡濟恭奏曰: “前府使姜游疏中, 人蔘定價事, 見今痼瘼, 莫尙於蔘價之絶貴, 欲自朝家, 一定其賣買之價, 俾不得操縱者, 其言誠爲矯捄之要, 而但念物本不齊, 不特不可以人力硬定。 目今人心至詐, 朝綱不嚴, 勒令不捧其翔貴之直, 而忽以至廉之價, 受授和賣, 實恐有行不得者矣。 令出而不得行, 則反不如不令之爲愈。” 上詢諸宰。 左參贊金華鎭等皆言其行不得, 命寢之。 濟恭又啓言: “昨日姜游疏中, 盛論較戶量穀之道, 而臣意則治道去其太甚而已。 年前穀多邑, 自朝家作錢定式之後, 如或有山邑穀多之處, 而以吏鄕之不欲出賣, 見漏於作錢除弊之中者, 則道臣必有見聞所及, 使之詳察邑弊、民願, 鱗次狀聞, 以爲依他例矯捄之地宜矣。” 可之。


○特放秋曹囚奴二歲、李始春、朴澤龍、李大烈、李集敬、申龜顯、鄭淵尙等。 政院啓言: “二歲等之尙稽究覈, 神人共憤。 其中龜顯, 賊驥之弟, 逆湛之姻也。 凶謀陰計, 路人所知, 聲討方張, 遽然全釋, 天下寧有是耶? 原傳敎所當繳還, 而防禁至嚴, 雖不得不頒布, 忠憤所激, 冒死忙陳, 伏乞特寢。” 命還給。 刑曹判書金思穆等上疏, 校理申獻朝、修撰金熙朝等上箚, 請寢龜顯等放送之命, 幷命還給。


○全羅道觀察使閔台爀以罪人趙雲起等査事啓。 刑曹覆啓言: “時偉貫盈之罪, 尙今假息, 已是失刑, 而罪人趙雲起本以凶賊之族黨, 謂有卵育之恩情, 書議其兄抵死往見。 欲免津禁, 托商冒入, 三年同處, 晝夜不離, 凶肚逆腸之綢繆, 書辭交通之情節, 必無不知, 而嚴訊之下, 終始秘諱, 究其情狀, 萬萬凶慝。 金道元投接於時偉挾室, 專當薪爨, 及其移配, 不忍相捨, 收拾行裝, 駄到康津, 則時偉之動靜云爲, 陰秘情節, 自當詳知, 而忍杖抵賴, 去益獰頑。 河淸起千里傳札, 受來回書, 及當搜驗, 潛給致甲, 必欲傳致者, 其親密之狀, 昭不可掩, 而敢以末後移居, 要爲藉口之資者, 尤極狡惡。 方致甲一宿其家, 以死相隨, 牽往時偉之馬, 負入雲起之草, 出沒島中, 自同家人。 再到京城, 暗傳其書, 魚醬、藥艾, 潛自傳給, 甘作腹心, 已極叵測。 尹東吉則時偉之買家入接, 雖在渠保授之前, 旣授之後, 事當禁其來往之人, 另加防守之道, 而任其買居, 惟意相通, 論其罪狀, 節節殊常。 幷各嚴訊鉤得情實後, 啓聞之意, 請分付。” 敎曰: “首犯令道臣刑推定配, 其餘刑放。”


○試水原邑底儒、武, 仍定試取之式。 敎曰: “今番試取之擧, 出於勸奬作成之意, 而兼欲知新接之多寡。 觀此儒生試券, 不過三十八張, 而才亦未見十分超等。 向後做業, 必須別般專心, 可以大闡, 爾等知悉。 至於武士等, 素稱弓馬之鄕, 而入格之數, 亦不甚夥然。 豈新接之故, 未暇肄藝而然乎? 地方官各別勸課。 後次試取爲始, 園所洞口近處, 如有能射人, 一體許赴, 此則須下別般特敎, 然後許赴。 無論儒與武, 每月次, 以當朔內新接人之居住、姓名、年歲、父祖職銜、名家班閥、中庶、公私賤等, 來歷根派懸註, 錄置成冊, 每翌月初入啓。 新接人撫摩之政, 專委地方官, 爾等安心肄習, 俾有成就之効。”


○以金憙爲吏曹參判, 李度默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昌漢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 11日[편집]

○辛卯/次對。 仍行輪對。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聞, 湖南沿海不勝誅求, 民力殆竭, 弊源專在監營。 雖以順天一邑言之, 民庫一年應入, 不能支一年之用, 至有再斂三斂之時。 蓋營門卜定之物, 以本色備納, 則雖至精極美, 皆不免執言退却, 必以價本然後, 始得無事磨勘, 而較之原價, 不啻倍蓰。 民庫之事, 安得不加斂; 小民之勢, 安得不倒懸乎? 順天如此, 他邑可推。 雖然, 其所捄弊, 專係道伯。 營門設或時不免卜定, 待其本色上納, 親自照檢, 勿爲點退, 則屬邑爲弊, 豈至於此乎? 請申飭。” 從之。


○以金頣柱爲刑曹判書, 權𧟓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 12日[편집]

○壬辰/御春塘臺, 行抄啓文臣親試及試射。


○判中樞府事金鍾秀上疏曰:

臣昨接朝報, 始知有二歲等秋曹諸囚放送之命。 臣於病伏中, 不覺蹶然驚起, 拊膺憂歎。 臣身雖廢, 一息尙存, 宗國之憂, 欲忘不得。 玆事上關慈聖之誣, 儲君之讎。 臣之頃忝相職也, 未嘗不披瀝肝血, 而誠意無素, 遂令天經地義, 日就斁滅, 至今思之, 心骨俱痛。 自知臣罪當死, 今此傳敎下者, 固知爲今日臣子者, 死不敢奉承, 而過計之憂, 不敢不附陳, 不遠而復, 惟是顒祝而已。

批曰: “曹囚放釋之命, 烏可已乎? 爲念滯囚之弊, 今始疏放, 亦出待息鬧之意。 卿何若是煩陳乎? 所請不允。”


○罷正言柳畊職。 畊上疏曰:

李趾光之一番納供, 旋卽脫空, 臣以爲按査之體, 恐不當如是。 在直不可郊別, 轉囑有異伻問者。 果如渠供, 則何爲而傳說浪藉, 有耳皆聞耶? 握手慇懃, 附耳囁呫, 卽渠斷案。 伊時行止, 跡非幽隱, 簡賊之傔屬, 惠局之帶隷, 一加嚴訊, 則自當綻露。 臣謂亟令嚴覈, 實爲嚴隄防之一道也。 噫! 殿下日昨處分, 卽萬萬過中之擧, 而乃又設爲禁令, 使群下不敢進一言, 喉院覆啓, 而不爲賜批; 三司聯章, 而卽爲還給。 末乃閽者咆喝, 臺吏莫近, 群情未達, 景色愁沮。 憂慨之極, 敢此尾陳, 伏願亟收成命。

批曰: “李趾光事, 不已甚乎? 曹囚放釋令下之後, 諸臺之迭上箚疏, 寧不駭眼? 旣有原啓, 則以箚疏, 勿復替陳之意申飭。 此與門禁稍異, 無論眞箇門禁與否, 爾言極不緊, 爾則罷職。”


○特補承旨李集斗江陵縣監, 南鶴聞梁山郡守。 集斗等以曹囚放送請寢事論啓, 有是命。


○价川郡火, 民戶三百四十九戶, 郡倉三十三間, 還穀六百七十八石, 大同庫、司庫及刑獄盡燒。 平安道臣以聞, 諭曰: “聞甚矜惻。 其所接濟, 豈待勤諭, 而另加殫誠, 俾紓宵旰之念。 元恤典外, 別給穀包, 新舊還穀、身役幷蕩減。 斯速結構, 期於奠接。”


3月 13日[편집]

○癸巳/兩司【執義李普天、正言李敬心】合啓言: “龜顯之所坐, 是何等劇逆也? 渠以驥顯之弟, 逆湛之切姻, 凶謀秘計, 無不參涉。 二歲、集敬之輩, 脈絡相貫, 跨歲繫囚, 至今寬假, 已是失刑之大。 今此放送之命, 忽下於意慮之外, 亂賊無所懲畏, 義理將至晦塞。 請還寢放送之命, 仍令王府嚴鞫得情。” 命新啓拔去。 普天等避嫌曰: “臣等略效憂憤之忱, 而有新啓拔去之口傳下敎。 臣等雖疲劣, 豈敢創無前之規, 以貽臺閣之羞哉? 請命遞斥臣等之職。” 答曰: “依啓。”


○配權裕于昌原府。 裕上疏曰:

伏聞前月聖科後, 卽設翰圈, 而新及第尹持訥亦參其選云。 夫持訥卽善道之後孫, 而善道本末情狀, 國乘昭載, 輿人齊憤。 最其假托禮論, 陷害兩賢, 爲逞私憤, 誣衊聖祖。 凶謀、毒鋒, 助成甲乙之禍, 餘焰流波, 釀出己巳之變, 則是不但斯文之亂賊, 抑亦爲宗社之罪人也。 爲其子孫者, 雖在百世之後, 終不可掩其惡, 而自立於世也審矣。 是以, 年前尹持範之登科也, 槐院分館, 見枳公議, 假官擬望, 亦有人言。 此豈他哉? 特以善道之後孫, 不可比議於淸朝士夫之列也。 今持訥亦善道之後孫, 則槐院假官, 尙不可爲, 而登科未數日, 遽入於翰苑極選。 夫何數年之間, 官方之淆亂, 世道之汚下, 一至於此哉? 若其人物之庸騃, 文識之矇蠢, 特其餘事, 有不足幷論也。 噫! 孰主張是, 孰助成是? 惟彼主圈之大臣, 蒙殿下生成之澤, 荷殿下倚毗之眷者, 顧何如也? 是宜精白一心, 贊揚嘉謨, 上以報肉骨之聖恩, 下以慰拭目之民望, 而首尾三年, 再秉勻軸, 凡於民憂國計, 了無一半箇, 輔理措劃, 而前後事業, 都在循私濟黨。 必欲漫漶義理, 斁敗名敎, 以至於今番事而極矣。 以此而處乎具瞻之位, 其可以厭服人心乎? 又聞, 尹持訥謁聖後, 泮中一儒生, 有脫袍掃庭者, 此蓋出於憤痛迫切之意也, 亦可見士氣之猶未銷鑠, 而國子之長, 乃反施罰停擧云。 三百年培養士氣之道, 至此而可謂掃地矣。 其亦可吁也已, 伏願明賜處分。

敎曰: “此等之說, 敢進於今日朝廷乎? 不知之事, 可以警咳, 而忽以前銜, 有此投疏, 語不擇發, 其力戰角爭之習, 萬萬切駭。 日前筵敎之後, 敢爲此擧, 抑何心乎? 一試再試, 必欲甘心於大臣而後已, 寧有如許國綱乎? 此猶餘事, 筵敎後有此擧, 不可但以侵詆一事言。 權裕施以流竄之典, 原疏還給。”


○以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


3月 14日[편집]

○甲午/命懿昭墓祝文以有押, 定式。


○諭左議政蔡濟恭曰: “予之用卿至此, 豈阿好而曲庇乎哉? 申一世爲之煩冤之沸論, 副都民爲之想望之輿情, 全之保之, 又從以拂曬之辛勤周章, 擧以畀之, 一則公, 二則公。 私於予, 與卿何有? 然難齊之物情, 不樂成人之美, 已痼之黨習。 妄料偏聽之漸, 注措發施之出於空蕩蕩, 而彼肉眼看者, 小瞠而大譁, 觸類演繹, 掛嘗試之跡, 啓爭奪之端。 自置中書數載, 迭手而出者, 無非躛譚, 使卿殆不能一日安於朝。 噫! 卿一人耳。 昔卿猶今卿, 昔何爲而詡者多, 今何爲而攻者衆? 於是乎益覺俗所謂物情, 莫不由於黨習。 予曾不於初筵對卿, 首提祛黨二字, 爲相須之第一義乎? 多少外至之說, 在卿無非不虞, 何咎何損? 予惟在卿, 可莫念退步之思。 矧今揆地, 卿外無他分勞之所, 溢目民憂, 於何諮諏? 因敦召之行, 略布心腹, 卿宜卽日幡然, 以對揚予本來用卿之苦心至意。”


○左議政蔡濟恭上箚曰:

伏讀流竄罪人權裕處分之敎, 有侵詆大臣等句, 始知臣名之復入其中。 臣未見原本, 雖未知其侵詆者何事, 而如非罔赦之勘斷, 裕以不居言責之臣, 出位攙論, 何至於是乎? 噫! 近日朝廷之上, 入而告于君, 所攻者臣也; 出而登諸章, 所攻者臣也。 祗緣聖上曲爲臣曲護臣太過常度, 幷不布諸中外, 聖恩之與天無極, 何往不然, 而獨奈辨明之無路何哉? 辨明之道, 不在於趨走爲恭, 匹夫之諒, 有時乎賁、育莫奪。 以殿下用臣之苦心至意, 豈不思所以究竟臣身之道哉? 伏乞亟遞相職。

批曰: “俄於敦諭, 略敍用卿之本意。 豈或無端捨卿? 安心勿辭, 卽起視事。”


○削副校理李晴職。 晴上疏曰:

臣於丙午, 忝叨侍講之列, 其時進講籤紙, 在於《中庸》二十八章。 昨年夏更入本館, 則伏覩法講冊子, 纔畢《中庸》, 始至《大學》經一章。 四年之間, 所講若是其少, 則經筵之稀闊可想。 堂堂聖朝, 許多儒臣, 其經術文學, 豈無可與講討者也? 亦未聞有頻賜晉接, 朝夕論思者。 此雖出於群下無足摡於聖心, 而亦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 大僚、儒臣之前後敷陳, 輒賜嘉納, 迄無實效, 伏願益加勉勵焉。 臣於向日西行, 目見流民滿路, 間或有駄之牛馬, 有若搬移者然。 故臣怪而問之, 則皆以爲: “流丐彌滿, 求乞成弊。 安居者亦不能支存, 貧富俱困, 胥至流離” 云。 及於歸路, 又見列邑吏校領率流民, 各送其土, 莫不頌祝聖德, 而第聞西來人言, 則流民初旣傾家破産, 今雖返故, 猝難奠居云, 此亦不可不念。 臣待罪西邑屬耳, 稔知關西穀簿之零星。 道臣、守宰雖欲竭力拯濟, 實有民多穀少之慮。 目今救活之策, 雖未知設施之如何, 而旣無預備, 則猝難辦得, 理勢固然。 年前湖南設賑之時, 朝家大開賞勸之路, 其時多有私賑之民, 濟活甚衆。 今若又用此例, 先事申令, 則西路素多富民, 必有應募捐財, 以助賑政者。 公私合力, 賑路稍廣, 則亦足爲一分之補耳。 流民之旣歸者則久, 當有安接之道, 而若欲一向搜訪, 沒數送還, 則或有不願, 反致紛撓, 及到中路, 間多逋亡。 從今以後, 則各其所到處, 從其自願, 姑爲安接, 不害爲隨時方便之道矣。 臣於元朝, 適在直所, 目見闕中火災, 不覺驚惶, 直欲卽地修葺, 以復舊樣, 而顧今西北民憂, 實有急於此役。 及今愛惜財力, 先彼而後此, 以待秋成, 徐徐改造, 使愚民亦知朝家至意, 專在於民事, 則尤爲盛德中一事, 而其他修改之不係時急, 一切待秋擧行, 恐爲便宜矣。 顧今世道日下, 廉防漸壞。 雖以今番翰圈事言之, 臺章峻發, 請罪館堂, 又請改圈者, 寔出於一國公議, 則參圈諸堂, 被選新進之逡巡固守, 在所當然, 而諸堂則蒼黃冒出, 新進則惶㤼赴擧, 事之驚駭, 莫此爲甚。 壞了廉防, 雖其自取, 嚴束群下, 不得自由, 實爲聖德之累。 主試之大僚, 雖不敢自下請勘, 而參考諸堂, 幷施譴罷, 赴試新進, 一幷削圈, 以重公器, 以勵廉防焉。

批曰: “首陳事, 當留意。 次陳民事, 亦當留意。 削圈事、參考諸堂譴罷事, 爾安敢乃爾? 此豈爾所辦? 一則黨私, 二則舊習。 如爾之說, 雖日有十百輩, 何難酬應乎? 崔景岳爲前茅, 權裕爲後殿, 爾居間甘作聲援, 此等嘗試之習, 敢售於今日乎? 大官侵斥姑無論, 不敢輕易論勘等說, 除非繡啓之論及道伯, 則寧有如許朝體? 姑付不足責之科, 施以譴罷之典。”


○以金思穆爲京畿觀察使, 徐浩修爲刑曹判書。


○義禁府覆奏: “慶尙道按査御史鄭萬始書啓以居昌縣監元宅鎭、咸安前郡守張齊斗不治狀, 請拿問勘處。” 敎曰: “元宅鎭事, 以本邑土俗, 改量能無後言者, 雖謂之能吏可也。 至於留布之發賣, 不但非渠擅爲, 價猶闊狹, 而犒饋收米名色之移此易彼, 意在便民, 亦非自專。 不識裏面之謗言, 無足爲罪。 上項三件事, 有補於民瘼、軍弊, 設有略干弊端, 可謂功過相準。 至於昨年莫重所用些略物種, 依例用民力, 雖極可駭, 該邑謬例, 必有如許而然。 此邑外亦安知無襲謬之處乎? 問于前伯議處。 張齊斗事, 俸餘區處, 無論牛載馬駄、人負船運, 非朝廷所禁。 非渠所屬公, 除非廉白之別於人, 豈可遽責其不用一錢一粒乎? 外此別般興販之端, 拿問可以知之, 依初下敎擧行。” 義禁府啓言: “問于慶尙前監司洪檍則以爲: ‘遷園時, 熟麻、石榴價本, 依例以常賑穀會減, 則除非邑吏用奸, 必無橫斂民間之理, 而該邑謬例有無, 未及探知’ 云。 元宅鎭無論襲謬與邑吏用奸, 兩件物種價本, 旣以常賑穀會減, 則不有朝家飭禁, 收斂民間之說, 至登繡啓, 不可全然無罪。” 敎曰: “本邑謬例有無, 他邑亦然與否, 令道伯詳査狀聞。”


○咸陽郡査正御史崔顯重狀啓言:

臣査閱穀案, 所謂時存文簿, 只是丙午以後分留成冊, 而前後査逋, 不過以此爲準, 故當該前郡守李得駿、張集紹、金魯岳等, 各年反作之數, 別無考據。 其中民逋多者爲百餘石, 少者爲七八十石、五六十石。 吏奴逋則七百餘石者一, 五百餘石者四, 四百餘石者七, 三百餘石者三, 二百餘石者八, 百餘石者十六, 未滿百石者七十六人。 且有可驚而可愕者, 曰反餘穀也, 曰掃庫穀也, 曰不願債也。 每年每等, 例有反庫, 而穀之剩者, 謂之反餘穀。 或因文書之失察, 或因色庫輩新舊傳掌時, 慮有入庫穀數之虧欠, 就其年久不完石中, 每石除出數三斗作石, 預置庫中, 及其反閱, 有縮則補, 無縮則爲剩者也。 又其庫底漏落, 腐濕成土者, 掃出作石, 謂之掃庫, 謬例已多年矣。 然在前則或給色庫, 或付補賑廳, 而若其守令犯手石數夥然, 七八年間, 轉成尤甚。 名曰反餘、掃庫, 而其所取用, 在於精實穀。 年年如是, 如此不法之吏, 合置重典。 所謂不願情債, 則穀旣如許, 故民多不願, 不願者卽稍實之民也。 倉色輩定價受賂, 殆同列肆罔利, 各倉每至千餘金。 不願戶所當受之還, 則非但吏輩之假戶自食, 末乃添給於殘獨之戶, 故一戶所受, 或至四五十石之多。 如是而吏與民, 安得無逋? 至於虛殼, 此亦兆眹已久。 戊戌、壬癸之凶, 隨其年事之豐歉, 而或優或劣, 丙午之歉, 挽近所無, 弊又生矣。 由是而吏射其利, 殘民偏受其害。 末乃永絶文跡, 眩亂反逋之狀, 罔非此輩操弄。 國無法則已, 不施此輩而於何施之? 今以百餘人吏之俱犯一律之意, 播告境內, 只從逋負現發處, 拔其石數最多者, 依法施行, 未知何如, 而臣不敢擅斷, 恭俟處分。 鬼錄付火, 姑待簸揚後, 鱗次擧行, 而丙午以後, 則未可全歸鬼錄, 而民情今方歡喜, 此時徵逋, 有所不忍。 幷施曠蕩之典, 誠有光於聖德。 吏逋則亦有可捧不可捧者, 欲捧則勢將徵族, 此則令本郡守區別除減, 其中最奸猾, 稍饒足者, 別錄徵捧。 此亦以價酌定, 務從收殺, 仍卽分等發配。 奴使令則依民逋例, 簸揚一節擧行, 而百包所簸, 或爲十四五石, 或爲八九石, 較量元定數爻, 誠爲罔措。 諸般擧行等節, 待臣復命, 逐條論啓。

回諭曰: “觀此狀辭, 咸民之回咷爲笑, 爾必與有幸矣。 前後守令事, 益知其無狀。 待結末, 從當分等處置, 而邑倅如此, 則逋吏之作奸, 奚特止於導之使然乎? 墨倅旣不査出置辟, 則先用法於逋吏, 可謂本末倒置。 況一人所逋多者, 不及千萬數遠甚者乎? 然則忠州所不施之例, 豈可用於本邑? 其中最奸而最多者, 嚴刑勘配, 斷不可已。 外此諸件, 竝依狀請施行, 而當此咸民欲蘇之時, 萬一有徵族侵隣之擧, 則是欲懲吏奸, 而民反受困。 此意, 爾須各別惕念知悉。 向於別諭中, 未及提敎, 該倅之濟私姑無論, 補公亦必有着手倉穀者。 今於穀簿査正之後, 洪纖畢見, 如指諸掌, 則此後拮据塗抹之際, 能無反有民弊之慮乎? 日前次對, 大臣以湖南諸邑民庫之弊, 有所發端, 才已行査, 無弊之邑其弊猶若此, 況本郡乎? 倉穀釐正後, 掣肘與否, 元來民庫弊瘼有無, 爾其問于守宰, 詳詢物情, 還朝時回奏。 因此而又有反隅者, 關西民庫之弊, 爲生民切苦之瘼, 釐弊之成命已久, 而才又有關問湖南, 則本道諸邑, 安知無如許之弊乎? 以此有旨, 謄示道伯, 遍問所管各邑, 以何邑無弊, 何邑有弊, 秩秩區別, 仍將救弊之道, 論理狀聞。 爾行之許久遲滯, 廚傳之外, 必多民邑貽弊, 卽速擧行上來。”


○左議政蔡濟恭、判中樞府事金鍾秀引義不出, 屢加敦迫, 乃膺命。


3月 15日[편집]

○乙未/行酌獻禮于懿昭墓、宣禧墓, 歷臨孝昌墓, 行奠酌禮。


○駕至崇禮門外, 諭領議政金熤曰: “置相, 有國重事, 元輔, 有國重任, 而甌卜今已有月矣。 卿以不出爲期, 予以勉出爲準, 上下相持, 止泊未易。 若箚若疏, 隨到隨答, 欠誠之責, 予固自反之不暇, 於卿心, 得無不安于中者乎? 予有必致之思, 卿無承當之意, 大非平日所望於卿, 卿須思之。 有甚可去之義, 有甚力辭之端, 而聽我藐藐, 言無見信? 於是乎安得不別求拔例脫臼之擧, 以冀幡然之效乎? 今行豈徒然爾? 路出宅前, 政欲躬迓而還。 玆駐駕於卿第門外, 遣隨駕承宣, 宣此別諭, 兼傳臨第之由。” 仍命都承旨往傳。 熤便服免冠, 伏于路左, 上駐駕申諭, 仍命以袍帶隨後。 召見于懿昭墓齋室, 上謂熤曰: “始以爲卿病不甚苦, 今見卿頗瘦矣。” 熤頓首曰: “臣非但疾病而已, 今若出脚, 則當與亂逆同歸矣。 俄者別諭過中, 豈有以君臨臣之道乎?” 上曰: “卿何爲出此言也? 得不近於自誓乎?” 命承旨曰: “速傳命召。” 仍謂熤曰: “予欲親授, 卿當受之。 旣受之後, 還納可也, 待命亦可也。” 熤曰: “殿下敦迫太過矣。” 上曰: “當問於大臣, 而勉出之矣。” 召問左議政蔡濟恭、判中樞府事金鍾秀曰: “今日別諭於領相者, 卿等聞之乎?” 濟恭等對曰: “未也。” 上曰: “初欲躬臨, 領相免冠路次。 屢敎而後隨駕, 登筵力辭, 不受命召, 豈不過乎?” 濟恭曰: “上敎至此, 承命是矣。” 鍾秀曰: “自上敦迫, 使不得辭巽, 然後似可承命矣。” 上謂熤曰: “僚相言如此, 卿胡過辭?” 熤曰: “臣忝首相, 與左右相處義, 宜有間矣。” 上曰: “向來趙判府外, 先朝亦有李光佐, 此非可援之例? 更勿過辭。” 熤固辭。 上曰: “祭時已迫, 予且不御朝饍, 宜卽受之。” 熤曰: “上敎如此, 臣今受之, 而還納之路, 幸勿壅焉。” 熤祗受謹署, 已仍爲還納。 上曰: “承旨受來, 予將親授。” 熤曰: “御手臣下豈敢相接乎?” 上命承旨徐邁修傳授, 熤出而復進, 如是者三, 熤遂馳往高陽縣獄待命。 政院以聞, 敎曰: “遣知申, 更傳命召, 卽爲偕來。”


○以李漢豐爲摠戎使。


3月 16日[편집]

○丙申/時原任諸大臣以候班闕禮胥命, 命勿待命。


○命武臣堂上祿試射, 親臨磨鍊。 敎曰: “近來人勿論文武, 所謂故事, 率皆昧然。 雖以堂上朔試射言之, 若有親臨之擧, 則試官除非將臣外, 皆以文臣備擬, 載在銀臺事例, 而兵曹則錯引外試所恒用之例, 亞將之曾經捕將者, 堂上武弁之時在宣傳官者, 竝不入於試記, 事甚駭然。 兵曹堂上從重推考, 該房承旨推考。”


○領議政金熤胥命於高陽郡獄, 不祗受命召。 傳諭承旨徐邁修以啓, 敎曰: “昨見於筵席, 病色滿面, 可知其所愼之沈痼。 以鞍馬作行數十里地, 必多受損, 安心勿待命, 姑先還第。 昨使承宣, 肅拜前傳命召, 出於拔例敦迫之擧, 而退自筵席, 納符尋鄕, 而仍有勿許納符之命, 則命召去就之無節拍, 係是無前之擧。 因此幷與入京而路阻, 則旣違勉出之意, 亦近迫束之嫌。 大臣如欲還第, 爾則持所納命召, 先爲上來。” 邁修又啓言: “傳諭于領議政金熤則以爲: ‘臣之去就, 無容仰煩。 惟此一席之地, 卽畢命之所。 未伏鈇鉞之前, 萬無轉動之理’ 云。” 敎曰: “爲其勉出, 則拔例授符, 勸其捲還, 則姑寢前命。 意謂到此, 卿必强回初守, 卽日入京, 續見書啓, 一味固執以郡獄一席之地, 不可移步, 至發矢心之語。 卿之此擧, 過乎不過乎, 當乎不當乎? 緣卿而莫重命召, 尙在承宣袖裏。 往古來今, 寧有如許國體事面乎? 卿之還途, 卽命召區處之階梯, 而然猶相持, 竊爲卿慨然。 予則何事曲軫體諒之方, 卿獨何意必思拒旨之擧乎? 不待多諭, 卿必犂然待朝, 卽爲還第。”


○海州儒生鄭知勤等上疏曰:

在昔辛禑三年, 島夷入寇, 陷我海西。 洪惟我太祖大王討之于州城之東, 追逐戰酣之際, 遇數丈泥濘之地, 所御馬一躍而過, 以大羽箭十七, 連射殪賊, 乃縱兵大捷。 今所稱躍馬池, 卽其地也。 逮夫萬曆壬辰, 我宣祖大王西狩龍灣, 翌年還都, 八月十八日, 駐蹕于本州, 先作行宮於芙蓉堂西畔, 又建宗廟於栢林亭舊址, 廼於九月二十三日, 回鑾于京師。 懿仁、仁獻兩聖母及諸王子, 奉宗廟社稷, 留玆州者, 爲五年之久矣。 累代遺蹟, 迄今未泯。 伊時我元宗大王在潛邸, 寄寓於州城南門內, 卽今所稱君王洞, 卽其舊址也。 至乙未十一月七日, 惟我仁祖大王膺時誕降, 是日異香滿室, 赤光照耀, 且府夫人申氏夢, 赤龍騰于室中。 其地靈之所毓, 禎祥之所告, 有如此也。 且溯考毓慶之源, 肇於仁嬪之誕聖, 而玆州亦仁嬪生長之鄕也。 肆我列聖朝視玆州, 異於他州。 宣廟乙未, 設科于本州, 仁廟甲戌, 又設別科, 孝廟庚寅, 昭降揀宰撫民之旨, 顯廟乙巳, 易田築墻于誕降舊基, 肅廟戊辰, 立碑記蹟。 先大王朝壬戌, 以御筆特書芙蓉堂三字, 使之揭之, 以光玆州。 又於癸巳, 因本州儒生之上章, 竪石于躍馬之地, 表以御筆, 前後盛典, 非曰不至。 竊伏念, 四聖朝徽烈遺躅, 若是斑斑, 不讓於永興、松京, 則濬源、穆淸之制, 宜乎幷擧於是地, 而累百年之間, 迄無崇奉之事, 邦民之過是地者, 孰不咨嗟興感乎? 至若太祖勝捷之地, 仁祖誕降之基, 幷鐫雲根, 以寓永慕之衷, 獨於行宮舊墟, 尙無宣祖駐蹕之碑, 君王古洞亦無元廟潛德之碑。 一城中外, 共是四聖朝遺蹟, 則表異之典, 豈容相殊? 伏乞聖明, 考諸邑誌, 斷自宸衷, 特命於是州, 創立四聖朝崇奉之殿, 亦於駐蹕舊所, 潛德古址, 特施一體立石表異之典。

批曰: “本州有四聖朝盛蹟, 豈不知之乎? 兩朝特命竪碑於兩處, 聖意亦可仰認。 今又加竪, 或近太疊, 至於建置殿宇, 未可輕議。 然爾等以草野之蹤, 意在闡揚, 有此陳疏, 誠意則可嘉。”


○義禁府啓言: “敦寧都正趙鎭寬上言以爲, 其父曮年前所坐贓案三條, 更令本道明査決處云。 渠父贓案三條中, 徵債錢事, 渠以爲貿置之穀旣存, 則債錢自歸上納, 以重記爲證云, 而査啓旣云所貿之米, 乃是轉幻取剩者, 債錢則自歸所犯云, 則不可以其子之呼冤, 有所準信。 備局貸錢事, 吏招及査啓跋尾, 雖無執贓之語, 旣云初不出庫, 以虛文書去來云, 則莫重公貨, 以虛文書去來, 難免駭妄。 發賣剩錢事, 渠之所納踏印文蹟中, 有減價關文及江界發賣公文, 而此不過發賣時文書, 而旡非都摠文案, 則其剩錢之都數幾何, 有非自王府所可査得。 且所坐至重, 年且久遠, 而到今煩徹, 極爲猥屑, 請置之。” 判曰: “伊時處分, 出於一初淬勵之意, 其後道伯、守宰果皆視作他山之石, 知有懲羹之懼乎? 此一款姑捨是, 上言中所謂三件事, 渠家稱冤之外, 世亦有致惑之端云爾, 則三件中, 某件是實, 某件可疑, 區別分析, 無相混淆。 使當之者之家與一世聽聞, 曉然知委折虛實, 不害爲綜核之政, 待大臣備員就議後, 論理回啓。”


3月 17日[편집]

○丁酉/御春塘臺, 行武臣堂上祿試射。 承旨李益運奏曰: “伏聞, 昨夜有秋曹罪囚放送之命。 臣旣在直, 不能覺察, 此臣不職之罪也。 此囚等所犯何如, 而半夜之間, 使一宣傳官, 就獄放囚? 喉司不知, 廷臣未聞, 是豈所望於殿下者乎? 典獄官地閥, 雖云卑微, 彝性人皆有之, 則宜有明目張膽, 不欲俱生之心, 而只憑宣傳官口傳下敎, 徑先放送, 不問可否於政院, 後弊所關, 不可不嚴勘。 伏願亟賜處分, 還收諸罪人放送之命。” 敎曰: “安敢乃爾?” 益運退出, 命拿入宣傳官金益彬、趙華錫決棍, 敎曰: “曹囚七人, 夜間放出之由, 該署報來, 則承宣之爲該房者, 驚惑似非異事。 旣云以標信相準, 以傳敎領往, 則奉使人之姓名誰某, 非承宣所可探問者, 問之固不可, 答之亦無狀。 此路一開, 後弊難言。 苟有所懷, 則入告于筵席, 出陳於院中, 卽其職耳。 何必對武弁, 爲此損體之擧, 然後方可謂盡其職乎? 不可以生踈, 曲加寬恕, 承旨李益運削職。 簪筆幾年, 似此邦禁知之必熟矣。 新入僚員, 設有徑情之擧, 在傍參聞, 無心泛看, 其爲罪甚於該房, 宜施加倍之律, 承旨尹行任削職。 武弁之摘奸宣傳官, 卽文臣之暗行御史。 復命之前, 家間猶不敢傳說, 況漏通於外廷乎? 筵說傳播, 猶有先正請置一律之說, 況以武弁傳於文臣乎? 法禁之外, 大關師律, 卄一度嚴棍, 不足以懲其罪戢他弁, 宣傳官金益彬汰去。” 仍施禁錮之典。 益運聞奉命宣傳官語有是奏, 故特加嚴處。


○左議政蔡濟恭上箚曰:

伏見典獄署牒報刑曹者, 有二歲、龜顯等七罪人出付畿營之敎, 殿下何爲此萬萬過當之擧也? 諸罪人綢繆謀議, 極其叵測, 潛懷異圖, 肆爲誣逼, 不可容置於覆載之間。 天網太恢, 尙未窮覈亂源, 忠志之竊歎久矣。 今因秋曹三堂之有窠未差, 直使宣傳官, 持標信出諸獄門, 刑政乖當, 孰過於此? 伏乞亟寢諸罪人放出之命, 仍令王府, 嚴訊盤覈。

批曰: “今世無田叔。 於是乎予不得不替行, 卿何乃爾?”


○以金文淳爲刑曹判書, 李文源爲漢城府判尹。


○判中樞府事鄭存謙ㆍ徐命善、領敦寧府事洪樂性、判中樞府事李福源ㆍ金鍾秀上箚, 請寢七罪人放送之命, 不報。


3月 18日[편집]

○戊戌/以洪秉纉爲司憲府大司憲, 徐浩修爲禮曹判書, 鄭昌順爲刑曹判書。


3月 19日[편집]

○己亥/行皇壇望拜禮于北苑。


○御丹楓亭, 召見皇朝人子孫, 改漢人牙兵爲漢旅, 敎曰: “漢人之陪歸東土者, 孝廟朝命使之寄接於宮底, 及登寶位, 屬之內需司, 計口給糧。 旋又編管訓局牙兵色, 漁業資生, 此漢人牙兵設置之顚末也。 在其時則流寓屬耳, 聊活無策, 加之以滄桑初改, 秘諱又甚。 不惟渠輩得此爲足, 人之待之, 亦不敢慢忽。 以至近日設施已久, 而風習不如古, 渠所自甘, 人之侮之, 可謂無餘地。 甚至閱武敎場, 或作假倭哨。 渠輩以中朝薦紳士夫之遺裔, 爲此至賤極鄙之役, 聞此豈勝歎惜? 爲渠輩必欲另求脫濕就燥之方, 兼開拯坑遷喬之路, 而事係變制, 趑趄者久矣。 今日卽皇壇望拜禮日也。 尊周之思, 下泉之感, 無地可以少伸。 不憚煩勞, 竟夕以此事反復詢問於皇朝人子孫, 其所矯捄, 豈或踰日? 旣曰漢人, 又稱牙兵, 不可不先卽釐正, 自今牙兵之名革罷。 因此而有嘗所耿耿, 未遑定式者。 皇壇儀品, 轉益寢備, 爲不悖不惑之擧, 而在初多草創, 守直之節, 中官掌之, 後增守僕, 更增門部將, 公私文蹟, 皆無所拘。 獨守直官員, 外廷不知, 終是欠事。 今則編兵之制旣罷, 歸屬之方宜念。 皇壇守直, 以皇朝人子孫中, 定爲三窠, 稱號守直官, 令兵曹擬望差出。 牙兵等稱號漢旅, 仍定三十額, 屬于訓局, 節制挨次, 用龍虎營之禁旅, 鎭撫營之義旅、壯旅。 立番供役, 用訓局之局出身、禁營之別騎隊, 祭享時奉神榻, 設饌撤饌等事, 以代忠義之擧行。 以此岐遷, 轉於守直官, 守直官定瓜限, 則因其窠加一資。 至於別般收用之道, 在於人與才, 而外此不堪於校列, 窮無資生者, 如訓局馬步軍中稍潔岐, 從願許屬, 亦不害爲兩便。 令兵判就議廟堂, 成出事目, 分付訓局。” 又敎曰: “錄忠奬節, 必及於遺裔, 卽欲扶植而砥礪, 所補甚大。 況盡節於皇朝之人, 其所追奬而收錄, 尤豈歇後乎? 忠臣子孫之許使參班於皇壇行禮, 有以仰先朝聖意, 如文正公宋時烈、文正公金尙憲、文忠公金尙容、綾原大君、忠景公金壽翼、文忠公曺漢英、忠貞公尹集ㆍ金德諴、忠烈公洪命耉ㆍ黃一皓ㆍ吳達濟、忠壯公許完、忠穆公李時稷、忠正公洪翼漢、忠愍公林慶業、忠簡公尹棨、義烈公洪命亨、忠壯公閔栐ㆍ李義培、忠章公李忔、遼東伯金應河、贈承旨趙廷翼、贈參判李惇叙褒奬之擧、收錄之典, 足云備矣。 忠顯公李惇五後孫, 旣有承傳, 申飭銓曹。 獨忠愍公宋圖南孫、祥原君世寧孫、貞僖公任有後孫、贈承旨金弘翼孫, 五家人俱無官職, 豈非欠事? 令該曹初仕, 次次收用。 其中有老白髮者, 趁不收用, 朝家本意, 未免閼而不行, 申飭銓曹。 贈大司憲申曼、愍肅公金琂家, 姑無年滿嫡長, 而今日召見, 卽庶孫。 無論嫡庶, 令銓堂招見收用之方, 論理草記。” 又敎曰: “忠顯公家, 四世八旌, 人孰不咨嗟, 而贈參判閔垶家, 十二旌門, 尤所卓然。 一室之幷時立慬, 爲十二人, 似此節義, 豈止於旌贈而已? 表異之擧, 不施於此家而何爲? 今始覺悟, 甚恨固陋。 贈參判閔垶加贈正卿宣諡, 仍施收錄之典。 又以貞僖公任有後家貧, 未延諡, 命該曹助宴需。”


○兵曹進漢旅新設節目。【節目。 一, 大報壇守直官三員, 自兵曹漢人子孫中抄擇, 備三望入啓受點, 每三日, 一員式輪回入直。 一, 守直官服色, 着團領帽帶, 隨品付軍職, 以存體貌。 一, 守直官瓜限, 四十五朔爲準, 而參上則付司果, 限滿後, 自兵曹啓稟加一資, 參下則付司勇, 滿二十朔後, 依軍門將官例陞六, 又滿二十五朔則一體加一資。 在任遭故, 而終制復差者, 依他例通計前仕。 一, 漢人牙兵三十五名中三十人, 旣已陞爲漢旅, 其餘五名, 分付訓局哨色, 次次隨闕陞付。 一, 今此創設之初, 不煩經費與軍需, 一以哨官及牙兵本料布, 裁量磨鍊。 一, 漢旅旣有廳名, 則不可無統領之人。 三十人中, 擇其有風力、勤幹者三人, 依禁旅例, 作爲一正、二領, 使之檢擧。 一, 漢旅宜有直所, 明禮門部將入直, 自今革罷, 每三日, 三人式輪回入直, 以爲一朔一番之地, 服色則只天翼佩劍。 一, 漢旅尙屬訓局, 凡係班次, 宜有定制。 習陣及坐起時, 參現之節, 先於局出身。 一, 觀武才、中旬等試射, 一依局出身例許試。 一, 守直官差出時, 以陪從東來八姓人子孫中, 毋論漢旅與閑良、前銜, 擇其可合者備擬, 而來頭如無可合者, 向化人子孫中另擇, 通融擬望。 祭享時, 各差備以漢旅, 權着團領帽帶, 以代忠義之擧行。 守直官及漢旅入直時, 依例修省記, 兵曹以爲入啓之地。 一, 漢旅中, 如有遭故作散者, 則依閑良、別武士例, 馬步軍中稍潔岐, 從願許屬, 待終制隨闕還差。 一, 漢人子孫中未及入屬中, 兒弱未付料者, 依訓局待年軍例, 別件成冊, 置之該廳, 待其有窠, 正、領從次第, 望報訓局, 以爲塡差之地。 前銜及終制之類, 依局出身例, 輪次塡差。 一, 直所省記, 差出書員一名, 使之擧行。 一, 漢旅廳不可無使喚之人, 料布磨鍊, 旣無餘剩, 壇所守直中官隨率房直二名劃給, 以爲使用之地。 一, 壇直二名, 壇所各門, 把定騎兵二名, 依前仍置, 修掃除草把門等事, 如前擧行。 水工一名, 依前使喚於守直官直所。 一, 明禮門把定騎兵二名, 依前仍置直所。】


○大司憲洪秉纉上疏曰:

臣之昨年問政時酬酢, 曾已擧實於前疏, 而惟彼大臣之奏, 初旣噴薄而架虛, 終焉窘遁而遂非。 忽地做出, 臣所不道之外議二字, 終始齗齗, 疑惑君聽, 何其持人之太甚也? 臣非病風之人, 豈可以劇逆之兄, 假托外議, 與尹蓍東幷擧銓望也哉? 顧臣拙規, 初不嫺於抑勒手段, 則所謂演出所不言之言者, 未知何謂。 至若自欺欺人之目, 無乃責人則明耶? 臣以情以勢, 萬無冒膺之路, 伏乞亟削臣職。

命還給其疏。


3月 20日[편집]

○庚子/御春塘臺, 行文臣講製及武臣試射。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四言, 古文也。 科題懸、箴、銘、頌也。 如欲免白, 夫人皆可能, 務不失古意, 則非科臼中學究, 所可畫葫。 以四言闡者, 比比登館閣, 四言之難, 槪如是矣。 近來則雖揭題以箴、銘、頌, 非序引之, 或以文或以表者, 例不能獲雋, 士子之致力, 專在於序引, 而下段四言若干句, 可謂狗尾續。 朝家如欲試之以表, 表以題之可矣, 何以箴、銘、頌乎哉? 臣意則此後箴、銘、頌, 專取四言, 若序引者, 如有合作時, 或參錯其間, 或可爲崇奬古文之一助矣。” 可之。


○領議政金熤免。 熤承命還家, 又命史官敦諭, 熤附奏曰: “臣擔舁病喘, 歸伏私次, 恩諭又降, 有指一附奏之敎。 臣旣上質于天地神明, 下誓以家族百口。 疏啓煩瀆, 筵席號籲, 前已披瀝, 而更無餘懷, 今則只知有死而已。 今病情越添, 若不保朝夕, 惟願此身未殊之前, 獲蒙至仁大德, 俾得以解此虛銜, 得保素守。” 批曰: “卿之事, 豈不難處乎? 中書重任, 元輔尤重。 臥閤論道, 古人之所不辭, 豈可以一時沈疴, 有所曲諒乎? 如是之故, 始欲躬迓於路次, 旋又授符於面前, 而卿猶辭遜愈固, 隨授隨納, 竟尋郡獄之行。 到此, 敬禮自敬禮, 國體自國體, 豈不知尊國體之方, 而以必欲致之念, 不暇他顧, 屢勤敦勉, 至今不已。 卿之病勢, 竊爲之萬萬悶慮, 旣知其少卸, 則得以便宜將攝, 亦可不日復常。 然又一直强迫, 使卿病中添病, 則是豈平日眷卿之本意? 此所以日前敦諭, 提及商量二字者也。 今若待卿尋單, 許久相持, 至屢煩積靳, 然後許免, 反有欠於誠實底道理, 卿之相職, 特姑勉副。”


○特拜金鍾秀爲議政府右議政。 鍾秀聞除命, 逬出城外。 上遣史官, 諭以卽爲入城, 鍾秀附奏曰: “臣旣自陷死罪, 而荷聖上再造之慈, 得有今日。 庶幸優遊散地, 獲保危喘, 今此重卜, 此殆臣命卒之秋也。 向來聲討之論, 罔非覆載難容之案, 則重入王城, 冒肅樞銜, 藉曰迫於上命, 已多壞盡臣分。 至於復據具瞻之地, 自蹈已覆之轍, 是豈有人理者所敢擬議也哉?” 批曰: “多少不須說。 卿若不入城不出仕, 以向日匪怒之敎, 把作有心之擧, 卿反藏怒于中心, 移怒於見任也。 卿獨不念君君臣臣之天經地義乎? 以卿平日達見明識, 不待索言, 想有所犂然。 向來過去人言, 無非敲撼。 此則已於月前敦諭備悉, 今何架疊乎? 卿若動念而傾聽於上所謂一句語, 先卽入城, 以明本心之不然可也。 至於一番辭箚, 亦豈必强令勿爲, 俾壞中書故事耶? 竝須諒之。” 鍾秀承批, 震懍胥命。 敎曰: “卿若從近勉膺, 則字句釐正, 有何難乎? 勿待命還第。”


○司憲府【持平李日運】啓言: “龜顯輩之逆節, 是何等關係也? 渠以驥賊之親弟, 逆湛之切姻, 潛懷異圖, 肆發誣逼之狀, 已悉於原啓中, 而二歲等之往來綢繆, 參涉凶謀, 情節之叵測, 脈絡之相貫, 昭載於秋曹供案, 而今忽全然放釋, 義理因此而晦塞, 亂賊將無以懲畏。 請龜顯、二歲等七罪人, 幷令王府更爲捉囚, 嚴鞫得情, 夬施當律。” 不允。


○禮曹啓言: “咸鏡道觀察使李秉模狀啓, 因永興幼學金胤國上言, 論理以聞, 而以爲: ‘濬源殿東麓樗亭, 因其地形, 圍以石砌, 實合培養之道, 而竪碑建閣, 請令該曹稟處。 謹考《北道陵殿誌》, 樗亭在於濬源殿左麓二百餘步, 古有樗木, 體大十餘圍, 枝蔽百餘畝。 太祖大王嘗御其下, 此說見於《豐沛遺聞》’ 云。 近來舊根生柯, 復成繁陰, 宜有表識尊敬之道, 而咸興本宮內, 太祖大王手植松, 尙未竪碑建閣, 則今於樗亭, 亦不可輕議。 請依道臣狀請, 因地形圍石砌, 令地方官另飭守護。” 允之。


3月 21日[편집]

○辛丑/輪對。 召見辭陛閫帥。


○右議政金鍾秀因史官附奏曰: “三司諸人之以惡逆聲討臣者, 墨猶未乾, 而乃敢生心於進據蕫率百僚之地, 則是尙可謂有王法乎? 臣雖萬被誅戮, 斷無轉動之望, 只願亟就鈇鉞之誅。” 諭曰: “聲討上二字, 何等不欲提不可道之說, 則卿何容易發此乎? 況前此章箚, 把制驅勒, 多在本情常理之外, 至於二字句語, 未能記得。 如有之, 伊時豈不用反坐之律乎? 因卿附啓, 細看疏叢, 元無近似於二字字句。 藉令人有云云, 在卿自惜自恤之道, 尙不可露說, 而倡引乃爾, 又況初無云云之近似者乎? 以予爲卿之心, 見二字猶覺若浼, 豈或留在案頭? 原啓還送於史官之行, 卿須卽爲還第。” 鍾秀又附奏曰: “書啓批旨中不敢聞之敎, 一日未反汗之前, 臣無以自立於天地之間。 臣之懦弱, 雖未辦一死, 以白本心, 凡於求所以反汗之道, 焦心竭力, 靡極不用。 況不待臣之哀呼, 而釐正何難之敎遽下, 則此係臣人鬼關頭, 豈不思顚倒趨承之方, 而終不敢冒覆載難容之案, 玷民具爾瞻之位者, 非敢爲一己計也, 正所以存天下之大防, 竊自附於塵刹之報也。 至若聲討二字之云, 合啓抹去之外, 亦有一二箚疏。 臣亦人耳, 何敢有鑿空自衊計, 而猥屑是懼, 不敢縷列。”


○敎曰: “開國功臣商山君李敏道, 隴西人也。 佐我國初, 名在元勳, 而其墓地近始推尋, 親撰祭文, 令道伯致祭, 仍命詞臣撰碣, 而更思, 昨年得《隴西譜》冊於燕肆, 今又撰商山之墓道。 延安之李, 系出隴西云, 事屬稀貴。 判府事李福源撰進, 檢校直閣李晩秀書進。”


○冬至正使李性源將復命而病甚, 下諭勞問。 仍諭曰: “殿陛陞降必難强, 勑書到館後, 傳于他大臣, 未爲不可。 副使如或趁期上來, 則使副使替行。”


3月 22日[편집]

○壬寅/右議政金鍾秀上疏曰:

抹下之啓留中與還給之箚疏, 臣固不敢言, 而外此危怖凶慘之目, 無非惡逆之註脚者, 今可歷數, 則此與直書二字, 元無毫髮殊矣。 嗚呼! 國家不幸, 亂逆踵出, 人皆狃於見聞, 凡在不好之間, 而一或陷於罪戾, 則輒以惡逆之目驅之, 不少持難。 其爲傷國體壞世道, 無復餘地, 此臣宿昔之所隱憂也。 今臣不幸, 罹此崩心痛骨, 不欲自齒於人類。 乃所以存天下之大防, 而竊附塵刹之報者, 寔臣片片赤心語, 此臣之死不敢承命者也。 苟非然者, 臣非病風喪性, 尙何忍坐視前批之歷多日, 冊正之有其路, 而恬然不思所以汲汲反汗之道哉? 噫! 君臣猶父子, 亦何言之不可盡? 念臣庸陋, 重以天性狂妄褊滯, 不見容於一世久矣, 而一自遭遇聖明, 眷注寵愛, 曠絶今古, 歷敭忝竊, 何莫非千不近萬不似, 而至於經邦論道之職, 人器之遼遠, 自知者尤較然。 臣於拜命之初, 國有大禮, 逃遁不得, 抗顔一出, 從他笑罵。 福過災生, 其理孔昭, 立地顚沛, 果如所料。 天幸不可以屢冀舊習, 亦難於驟革, 則一之已誤, 況可再乎? 臣若不自量度, 敢生冒膺之計, 則殆無異於赤子之匍匐將入井也。 夫旣拯之於死地, 而及其僅尋生路之後, 又使之自就死地, 豈非我聖上所當矜愍處乎? 且臣區區情私, 前已暴悉, 今不敢張皇爲說, 而歸養之至今未準請, 已不免爲名敎罪人。 所仰恃者, 只是將母上京時, 不以職事相責之聖敎也。 臣之間叨是職, 不過數朔, 而離捨老母, 經宿曠日者亦屢矣。 每一念至, 怵焉傷痛, 肝血煎沸, 幾成心恙。 況今臣母年益高, 病益痼之後, 尙可擬議於陳力就列也哉? 伏乞亟解臣職, 仍命有司, 勘臣前後罪犯。

批曰: “屢次附奏之啓, 罄悉欲言之蘊, 今豈有別般說話? 一則期於勉出而後已, 二則期於勉出而後已。 卿亦決知其竟當承膺, 爲此應文之擧, 不嫌其頻誠過矣。 卿須安心, 卽起視事。”


○遣御醫, 就判中樞府事金熤家視病, 賫送藥料, 熤辭不受。


○方外儒生幼學李岳謙等上疏曰:

先正臣文靖公金麟厚道德, 實合於從享。 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有曰: “國朝人物, 道德節義, 文章兼有而不偏者無幾矣。 天佑我東, 鍾出河西金先生, 殆庶幾矣。” 先正臣文成公李珥亦曰: “淸水芙蓉, 光風霽月。 出處之正, 海東無與倫比。” 夫以從享之大賢, 其所景仰而讃美, 至於如此, 則其於從享之議, 孰敢間然? 伏乞亟擧先正臣文靖公從祀文廟之典, 以重吾道, 以光世敎。

批曰: “文靖之道學文章、出處大節, 尊尙而感慕之者, 豈不若爾等? 躋配聖廟, 是何等重典? 前此諸儒之從祀也, 亦未始有疏卽允, 我朝邦典則然。 所以尊斯文也, 尊聖廟也。 予所鄭重而難愼者, 亦此意。”


3月 23日[편집]

○癸卯/召對。 召見大司成李勉兢。


3月 24日[편집]

○甲辰/展拜于景慕宮, 詣文禧廟, 行奠酌禮, 仍臨宜嬪廟, 駕還錦城尉朴明源家前, 聞其病甚, 遣史官存問。


○關西暗行御史李冕膺復命, 召見問生民苦樂, 守令治否。 冕膺進書啓, 論龜城府使金衡柱、鐵山府使朴光迪、前府使洪百游、慈山前府使蔡緯夏、熙川前郡守鄭勗世、肅川前府使林永老、泰川前縣監睦萬中、黃海道前觀察使李洪載、平山府使徐有和等不法狀, 又盛論平安道觀察使鄭昌聖、德川郡守申曮、寧遠前府使許之罪曰: “鄭昌聖專昧事務, 重以衰老, 幕僚衙客, 恣意濁亂。 列邑抄飢, 十分減削, 濱死之人, 太半見漏。 定州富人, 邀致幕中, 營作錢之散在淸北者, 使之主管區處, 差任之際, 曾無罪過, 忽地改易, 呼訴紛然, 積失民心。 申曮長時昏睡, 政出多門, 菽麥不辨, 芻牧難責。 奸鄕作俑, 締結衙客, 恣意賣任, 納錢于官, 千金之櫃, 列置左右, 朝夕愛玩。 還糴則捧以五兩, 只給以三兩; 大同米則八兩代捧, 以小米移充。 飢民則加數虛錄, 消融賑資, 還戶則竄入別人, 稱以分給, 淆亂紛雜。 倉屬則民間分還之錢, 給債取息, 每巡應分之時, 東西推移。 流民則或多已納之還, 而皆以未納懸錄。 設粥則代給生豆一掬, 怨聲載路。 倉庫枵然, 民情遑急, 許多罪狀, 宜施重勘。 許爲人麤悖, 縱酒使氣, 鎭日昏醉, 訟牒多滯, 無辜之杖, 首尾相望, 醒後不省, 一府駭惋。 晝宵營爲, 惟利是殖, 憑藉城樓, 塗灰駄灰之斂, 遍及疲氓, 廣開賂門, 鄕任之帖, 都歸富戶。 前年歉荒, 視以難得之會, 收稅多徵於白地, 捧糴嚴督於赤立, 鞭扑如沸。 膏血旣浚, 則五六緡之錢納, 只分三兩, 八種穀之代捧, 互相折米。 最貴之種, 皆入發賣,下劣之品, 苟充納還。 勒捧願納之穀, 太半乾沒, 略設賑飢之政, 務從省減。 抄口之際, 虛實相蒙, 各面之任, 存拔惟意。 饋粥則和水半椀, 給糧則皮穀數升。 村閭視之若仇, 隣近目之以盜。 按使之行部, 恐己過之或聞, 多發校卒, 禁遏呈訴, 道路扼腕, 至今未已。 右項諸條, 合置重典。” 又言: “祥原郡守李彦煐、熙川郡守李得臣、雲山郡守徐有鳳、陽德縣監宋俊載治績有可觀。” 吏曹啓請: “鐵山府使朴光迪、平山府使徐有和、中和府使柳晦源竝罷黜。 龜城府使金衡柱、德川郡守申曮罷黜, 罪狀令該府拿問勘處。 慈山前府使蔡緯夏、泰川前縣監睦萬中竝令該府, 拿問處之。 鐵山前府使洪百游、熙川前郡守鄭勗世、肅川前府使林永老、寧邊前府使許竝令該府拿問嚴勘。” 冕膺又進別單曰:

關西昨年年事, 數十年來所未有, 民間過自驚動, 轉致騷擾。 道臣則聞見不遍, 豐歉未辨, 惟知催科之是急, 面責關飭, 旁午於列邑者, 無非捧糴之不嚴, 封倉之或稽。 列邑守宰, 怵於威喝, 奉行不暇。 其中尤無良者, 又從以乘機營私, 甘自歸於幸災厲民之科。 常時之惠澤未沾, 卽事之怨讟方興, 欲訴于邑倅, 則邑倅不我顧矣; 欲訴于道伯, 則道伯不我聽矣。 於是乎今日一家空, 明日二家空, 浸浸至於東里如此, 西里又如此。 甚至稍裕之戶, 非有艱食之憂, 而亦不堪於隣族之督納, 又無賴於乞丐之侵掠, 大者斥賣田廬, 牛輸馬載; 小者弊屣鶉衣, 顚連道路, 殆遍於千百里之遠矣。 惟我聖明, 曲察民隱, 荐下溫綸, 領還本土, 蠲減身役, 沿路饋飯, 官人護行。 風聲所及, 瞻聆俱聳, 自此民情, 可保底安。 至若海西旣非一路之俱歉, 只是谷山爲尤甚, 而流民之多, 專由於方伯守宰處置失當。 前府使金魯成蒙騃沒覺, 認歉爲豐, 以凶荒爲忌諱, 捧糴爲能事, 民皆不堪其苦, 呼訴營邑, 俱不見採。 末乃相議爲裹足叩閽之計, 而魯成先聞此奇, 火急推捉於旣入京之後, 累月囚治。 道伯則聞朝家護送流民之報, 始乃裝送褊裨, 晨夜兼程, 忙忙設賑, 纔饋邑內之民, 而營邑已罷官矣。 今則營邑新莅, 一路改觀, 此後接濟, 庶可無憂, 而獷悍之俗、渝薄之習, 比關西殆有倍焉, 實是難治之甚者。 近日以來, 方伯守宰, 懲羹太過, 惟意姑息之惠, 不暇未然之禁, 民情益狃, 期望無節, 誠恐權輿之不承, 方來之貽憂也。 關西弊源, 不出於糶糴也, 金店也, 鄕任也。 臣於經過之際, 略有所檃括於心者, 敢此附陳焉。 糶糴之法, 蓋出於十年用三年蓄, 以備水旱饑饉之意也。 民旣勤力耕作, 太半入於官倉之儲, 所望不過爲幾年後凶荒之需矣。 旣逢凶荒, 又不得力, 則豈不大可悲哉? 還穀最多處, 則一戶所受, 幾過十餘包, 實爲小民難支之端, 而奸鄕猾吏, 長子孫於其中, 折入反作, 無所不有。 貪官墨守, 視作外府奇貨, 加分錢還, 巧作名色。 間或有律己守法之官, 而數目旣煩, 聰明不及, 察奸未精, 襲謬如舊, 其爲民弊一也。 臣意則摠擧一道會付之元穀, 隨民多寡, 逐邑分排, 分留之法, 一以二留, 一分爲準, 而嚴立科條, 毋敢踰越, 則在豐歲, 民無多受之患; 値荒年, 邑有可仰之積。 人或以堆積紅腐爲憂, 而豈不愈於徒擁虛簿, 無麪不托也哉? 關西一路, 本無簪纓世族, 鄕里之所推重, 不過儒鄕之任。 以此而維持門戶, 以此而得遂婚嫁, 抵死圖占, 甚於名官。 一意鑽剌, 百計干囑, 富者不惜千金, 貧者爭相效尤, 爲守宰者, 輒多動於厚賂, 牽於緊囑, 恣意賣鬻, 官政之淆亂, 民風之紛競, 不出於此。 今若設爲防禁, 守令之犯科者, 施以贓汚, 計貫抵罪; 鄕人之冒禁者, 降定賤役, 與受皆罪, 斷不饒貸, 則或可爲矯弊之一端矣。 金店之設, 於國計不足爲萬一之補, 於生民有無窮之弊, 斲傷田畝一也。 農民皆歸於此, 至廢耕作二也。 多聚無賴, 易於作奸三也。 邊門不遠之地, 禁物肆行四也。 米價如金, 而四方之人, 皆聚於此, 酒肉淋漓, 一日所費, 幾兼數人。 若或一朝金盡, 而無所得, 則勢將相率爲盜, 必至劫行旅, 擾村閭而後已。 産金諸處, 一倂驅逐, 恐爲得宜。 且伏聞, 採金之人終日出沒於泥水, 觸冒風露, 受傷最甚, 故前後遘癘, 多致死亡, 尤豈非矜惻者乎? 蓋其西土習俗, 本自貿貿, 元無道學先生流風餘韻, 所嗜者干囑, 所重者貨財, 學問行義, 視若笆籬邊物。 間或有業儒而知書者, 亦不過章句之習, 雜術之事, 宅心直是浮浪而已, 此專由於鄕塾無眞儒, 家庭乏良訓而然也。 經術學問, 雖難其人, 若得不屑鄕任, 脫跡科臼, 靜居讀書, 稍有行檢之人, 始自各官歲薦數人, 繼而道臣詳察實蹟, 備擬殿官, 又有卓絶特異之譽, 上于朝廷, 列之仕籍, 以爲聳動觀感之資, 則向之奔走於干囑貨利者, 或可以知愧, 而守宰之冒法營私者, 或不無顧畏而趑趄者矣。

諭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曰: “觀此御史別單, 數條敷陳, 深得諮諏之體, 皆適時用。 糶糴之弊, 何道不然? 道伯爲其益己, 先自賭利, 守宰之效尤, 特勢也, 予則曰不然。 在本道不獨營邑之犯科, 朝廷有以導之云爾。 大抵京衙門發賣名色, 卽他道所無, 較戶量穀, 裒峽益沿, 日前飭敎, 雖如彼申複, 而不究端本之政, 依舊爲弊而已。 今若行二留一分之式, 則先減年例發賣穀摠, 然後可以議到於裕食便民之方, 卿慣錢穀間事, 裒峽益沿, 如何爲好? 京衙門發賣, 某處當減等, 合行事宜, 另加商度區別, 衙門穀名, 指一論理狀聞。 金店一款, 卿自在有司之任, 稔知朝家本意。 度支之臣, 按察之地, 終不能對揚。 雖不敢狼藉設店, 新出之奸竇, 在於所謂看色與摘奸。 竟使朝令不得行, 專由計士、營裨慫慂官長之致。 自今申令之後, 幷與看色、摘奸等事, 痛加嚴戢, 犯者幷與陳告人, 用田土誤告之律, 依受敎勘以刑配。 潛採之嚴禁, 在於道伯, 卿與諸道道伯, 知悉惕念, 俾有實效, 自政院亦爲嚴飭戶曹。 賣鄕事, 有關朝象, 世道之汚隆, 貪墨之益熾, 族類之相混, 特一邑一鄕之事。 名以命吏, 爲此悖戾之習, 監營看作例事, 朝廷知而不禁, 徒規規於俸廩贏剩之容手。 間有名登彈章, 如近日瑞興、咸安等事, 刑政之倒置, 孰大於此? 廉恥之培養, 固非一朝一夕之可責, 旣聞之又禁之, 迄未見食效之美, 則於是乎烏可不以刑法, 制其已甚乎? 此則令廟堂指一覆奏。 卿亦須以易行而不難禁之策, 別具意見狀聞。 以西俗之趨末利尙雜術, 丕加憂悶。 綸音以印布, 傳敎以鐫楣, 丁寧誡告, 期有觀感, 而繡衣說弊, 一如前日, 此蓋興勸之不得其竗而然耶? 十室尙有自好之士, 況以本道幅員之大, 豈無斂華就實, 窮居不求聞之士乎? 大抵風俗之矯改, 不在於法度之末。 卿先加採訪, 登進于朝, 則何靳收用? 此政斡運彌綸之一大先務, 另更着意, 以副朝家爲西土, 聳奬作成之至誠苦心。”


○以朴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 25日[편집]

○乙巳/特補吏曹參判金憙爲光州牧使, 以其當政逡巡也。


○以趙鼎鎭爲吏曹參判, 李義行爲司憲府大司憲, 金翊休爲司諫院大司諫, 李文源爲判義禁府事。


○召見右議政金鍾秀, 命抹書啓批旨中, 匪怒有心句語, 鍾秀始膺命。


○錦城尉朴明源卒。 敎曰: “錦城尉卽賢都尉也。 生而三朝恩遇備至, 沒而搢紳輿儓皆嗟惜。 其生也榮, 其死也哀者, 卽都尉之謂也。 況予之禮待與眷念, 尤有別焉。 戊辰以前之事, 詳載於貴主祭文, 何忍提說於文字, 而且自昨秋以後, 予又視之以恩人勳舊, 寵眷倚毗, 百倍於疇昔。 近聞衰老日甚, 沈痾彌留, 昨日近洞臨駕, 兼爲視疾於主第者, 蓋欲一見於疾革之前, 而因史官, 知無以收拾, 未免虛還矣, 豈料逝單遽到乎? 平昔則加之以殊禮, 身後不若平昔, 則何以表傷惻驚惜之意乎? 禮葬用一等, 柩材以長生殿副件擇送, 第三日遣承旨致弔, 成服日致祭。 祿俸依大臣例, 限三年仍給, 承重孫勿論年限, 待闋服, 敦寧參奉加設單付。 衣衾諸具, 令內需司別加拔例擧行, 三年祭需, 亦令度支依判下輸送。 成服前賜諡, 而以都尉之賢, 無紀蹟之文者甚不可。 令文任撰進諡狀, 使之葬前宣諡。” 旋以都尉雅志, 寢禮葬之命, 命戶曹助葬需, 又御製神道碑。


3月 26日[편집]

○丙午/淸勑赦文至, 陳賀頒赦。


○召見大臣閣臣及回還副使趙宗鉉。 上以皇帝所書福字示諸臣, 左議政蔡濟恭曰: “筆力極其雄豪, 特念偏邦螽斯之慶, 有此曠古殊異之擧。 交隣之間, 猶以爲感, 況大國之於偏邦乎?” 右議政金鍾秀曰: “此等恩數, 往牒所無。 繾綣之念, 愈往愈摯。 抑或天誘其衷, 致使眷眷於我國矣。” 上謂宗鉉曰: “今行屢被召接耶?” 宗鉉曰: “臣等屢次被召, 而正月十三日, 皇帝召臣等進前, 而顧語和珅, 出一漆函曰: ‘爲爾國螽斯之慶, 親書此一福字, 以寓祈祝之意。’ 又以御卓之酒, 手賜臣等曰: ‘此酒亦出祈祝之意也。 幷須歸告爾國’ 云。 且聞金簡所傳, 皇帝之平日眷眷於我國螽斯之慶, 靡不用極。 且其晉接之節、禮待之意, 比他國自別, 班次居先。 禮部尙書導而入, 上殿之際, 使人扶腋。” 上曰: “皇帝筋力何如?” 宗鉉曰: “無異少年, 滿面和氣。” 上曰: “金簡爲人何如?” 宗鉉曰: “爲人精明, 於我國事, 誠意甚勤。” 上曰: “風俗何如?” 宗鉉曰: “俗習則强悍, 惟利是趨, 侈風漸痼, 生理極艱矣。”


○爻周任觀周、洪柱翼罪名。


3月 27日[편집]

○丁未/召對。 召見回還書狀官成種仁。 種仁進聞見別單曰:

一, 彼地年事, 昨年夏秋之交, 久澇傷稼, 遼陽以東, 殆同赤地, 方自官散銀賙賑。 自瀋陽至山海關, 比遼東稍勝, 而猶遜於關外。 飢民之號丐者, 至燕京相續。 昨冬酷寒, 皇城內凍死者甚衆。 惟此根本之地, 多有失所之民者, 縱云飢饉之所致, 亦似接濟之乖方。

一, 今年萬壽節, 伊犂烏、魯木齊兩處廢員二百七十餘人等, 請建萬壽亭、經壇, 要伸祝釐之悃, 皇帝謂以設法邀恩, 特旨禁抑。 蓋從前遇有慶典, 坐事廢斥之輩, 或因私建亭壇, 至蒙滌用, 皇帝深知其弊, 斷然不從, 只許王公大臣稱慶之請。 阿桂、和珅、福長安、金簡等, 總理稱慶事務, 皇帝雖令節省, 而群下奉行務極侈大。 內外宮殿, 大小儀物, 無不新辦, 自燕京至圓明園, 樓臺飾以金珠翡翠, 假山亦設寺院, 人物動其機括, 則門窓開闔, 人物活動, 營辦之資, 無慮屢萬萬, 而一毫不費官帑, 外而列省三品以上大員, 俱有進獻; 內而各部院堂官, 悉捐米俸。 又以兩淮鹽院所納四百萬金助之, 方自南京營造, 及期輸致云。

一, 安南國在廣西省之南, 卽古之交趾也。 安南之東, 又有廣南, 殆若安南之屬國, 而亦不臣事。 再昨年, 廣南人阮惠糾合人衆, 攻破安南, 戕害其王而自立。 安南王之子黎維祈, 與其母逃難, 浮海至廣西省請援。 該省摠督福康安以聞, 皇帝命該省將軍孫士毅, 發兵討之, 未及一日, 收復黎城, 黎城卽安南都城也。 阮惠敗走廣南, 而官兵亦多折傷。 封黎維祈爲安南國王, 官兵纔撤回, 而阮惠復悉衆來戰, 維祈畏㤼走匿民間, 黎城失守。 士毅又進兵, 阮惠大懼, 遣人請降, 康安、士毅等却而不納。 阮惠改名光平, 將被擒官兵厚資以送, 遣其親姪, 厚遺康安, 懇請賫表進京。 康安條奏光平誠心內附, 且陳維祈怯懦不堪狀。 皇帝覽奏, 赦光平罪, 特許來使進京, 仍下旨曰: ‘安南雖僻處海隅, 然其國興廢, 亦關氣運。 黎維祈優柔廢弛, 是天心已厭棄黎氏。 朕辦理庶務, 無不順天而行, 阮光平悔罪投誠, 匝月之間, 屢勤乞降。 情詞肫切, 出於至誠, 且稱明年親自來京, 恭祝萬壽, 又爲陣亡天朝將士, 築壇奠祭, 尤見小心恭順。 黎維祈已棄印潛逃, 自無復令立國之理。 卽遣官賫勑, 封阮光平爲安南國王。’ 光平感激不已, 遣其家臣六人, 一修賞貢, 一謝封典, 請於今年三月日, 自該國起程, 趁八月上京, 皇帝大加褒美, 特賜帶。 又令內閣, 議定該國王上京時, 沿途官員相見儀註, 來使六人, 亦皆厚賜, 而每於宴班, 許令參坐。 其人雖解文字, 而貌甚孱劣, 俱着戲子蟒袍, 與該國舊制大異云。 黎維祈失國之後, 來住廣西省, 其徒屬之隨到者, 爲九十戶。 皇帝賜維祈四品爵, 治第於安定門外。 將幷致燕京, 而館穀之, 此出於爲光平, 絶後患之意, 蓋安南內訌, 厥由光平而始, 旣興師問罪, 旋又奪此與彼者, 殊非討有罪, 繼絶國之道。 故燕京之人, 顯有不平之論。

一, 安南國王阮光平以安南僻處炎荒, 未曾授時, 乞授正朔。 且以連年兵燹, 物力凋殘, 請與交市, 皇帝下旨曰: “該國王于締造之初, 崇奉天朝, 能以奉正朔爲急務, 深爲嘉慰。 但朝鮮先期赴京于十月朔, 祗領憲書, 今安南遠在南交, 若照朝鮮之例, 遣臣到京, 已踰春正之期。 令該部卽將五十五年時憲書, 發交該省摠督, 賫至鎭南關, 令安南鎭自轉交該國王, 每年着照頒發朝鮮數目, 屆期頒給, 毋庸該國遣使, 以示體恤。 至於安南交市, 本有所禁, 而該國王輸誠効悃, 已就藩封, 其境內黎元, 皆吾赤子。 兵燹之餘, 閭閻弊殘, 着該省督撫、水口等關准令交市, 以副朕同仁至意。” 云。

一, 巴勒布卽西邊番子, 而在於西藏之西, 乃荒服之外也。 巴人詣西藏市易, 藏人多鄙薄之, 不肯市易, 巴人恨之, 率衆來侵。 皇帝令西藏將軍討之, 巴酋不戰卽降, 仍請通貢自效, 將軍許之。 昨年秋遣頭目二人、從番三十名, 封表入貢, 十二月到京。 其人深目卷鬚, 紅布纏頭, 狀貌極怪。 皇帝以化外之人始爲輸誠, 甚優待之。 官給衣、袴、帽、靴, 頭目二人賜四品頂帶, 從番三十名賜七品頂帶, 使之隨參宴班。

一, 昨年十一月十七日, 皇女下嫁於和珅之子, 皇女今年十七, 和珅子今年十八。 有旨約婚, 已有年矣, 乃於昨冬, 始行婚禮。 寵愛之隆, 粧奩之侈, 十倍於前駙馬福隆安時。 自過婚翌日, 輦送器玩於主第者, 槪論其直, 殆過數百萬金。 二十七日, 皇女于歸, 特賜帑銀三十萬。 大官之手奉如意珠貝, 拜辭於皇女轎前者, 無慮屢千百, 雖以首閣老阿桂之年老位尊, 亦復不免云。

一, 昨年十一月十七日, 省監生同赴於皇城北圍試, 有江蘇吳錫縣擧人, 與試圍鎗軍和應事覺, 和珅拿獲擧人及鎗軍, 盤詰得情, 二人卽斷絞罪, 主考及督廉官竝革職。 鎗軍口供, 亦多引高官子弟, 而此則置而不究云。 大抵科擧之弊, 或循情面, 或行銀貨, 內庭題目一出, 外人登時得知, 倩手外場之弊, 不勝紛紜。 雖用法甚酷, 而弊猶不止云。

一, 一部之內, 滿、漢二人分治事務, 滿人主錢穀、甲兵, 漢人惟簿書、期會, 爵秩雖同, 主客懸殊。 以兵民言之, 則滿人悉隷旗下, 漢人擧爲民戶。 漢人之願屬旗下者, 號以綠旗兵, 而凡干徭役, 兵輕民重, 田畝之稅, 兵則賦粟, 而民或賦銀。 賙賑之政, 兵則遍及, 而民必抄付。 以此, 滿、漢兵民之間, 腴瘠判異, 怨恨交加。 且國中之人, 非仕宦則行商販, 農民益病。 近日以來, 經用又多出於商稅, 逐廛隨肆, 征榷甚繁, 故商賈亦未免失利。

一, 皇帝於恤民之政, 非不懃懇, 而任事之臣, 率多壅閼。 遼東分賑時, 鳳城將只行兩朔賑政, 而餘皆歸於私橐。 且以賑銀, 換作唐錢, 飢民一月所受, 各不過五十文, 號訴無階, 怨聲載路。 臣所目擊者如此, 而且山海關、三和縣等處, 俱爲行商點閱之所, 該地方官不卽檢視, 故爲稽滯, 行商輩久留客店, 盤費浩多。 故不得已逐卜納賂, 以圖速發, 其弊日滋, 怨謗狼藉。 大抵爲官長者, 廉恥都喪, 貨利是趨, 知縣厚饋知府, 知府善事權要, 上下相蒙, 曲加庇護。 故恣行不法之事, 而畢竟倖逭, 生民困窮, 專由於此。

一, 凡於期會百官, 各有跟隨, 而坐殿時, 幷皆屛去。 雖掖隷胥吏之屬, 亦無一人在庭。 東西品班, 只有侍衛及押班官, 列立齊整, 寂然無譁, 一時行禮, 少不錯雜。 駕行時, 羽衛至少, 陪導極簡, 而行路之上, 惟聞蹄響, 街巷之間, 絶無聚觀, 其規模紀綱, 可以推知一端, 而但尊卑貴賤, 名分不明, 雖崇品高官, 混列於胥隷中, 全沒上下體貌。


○首譯張濂聞見別單。

一, 昨年十一月, 諭宗人府曰: “朕紹膺丕緖, 明年爲朕八旬壽辰。 普天臚慶。 朕與和親王在邸時, 偕受親王封爵, 今諸皇子年齒已長, 允矣式遵成憲。 皇六子永璿晉封質親王, 十一子永瑆爲成親王, 十五子永琰爲嘉親王, 十七子永璘爲貝勒。 其成親王以下, 仍居內庭, 緩其分府。”

一, 昨年十二月, 諭禮部曰: “郊廟大祀, 朕無不祗肅躬行, 雖中祀之禮, 亦嘗親詣。 今荷上蒼眷侑, 列聖垂庥, 已屆八旬, 理宜保養。 嗣後凡遇中祀, 遣官行禮, 若太廟、社稷時享, 候朕酌量親詣, 用昭祀典。 經筵講學, 原不勞神, 較衛武之年, 尙少十歲, 歸政以前, 照例擧行。”

一, 安南國王黎維祈見廢之後, 皇帝特封阮光平爲國王, 其謝恩奏文有曰: “臣安南, 五服之外屛也。 自前代丁氏, 啓宇內屬受封, 而地僻桂郊, 天遠楓陛, 以化外之蹤。 宋皇所賜黎王恒之書, 元、明所徵陳王烜之記, 十年信史, 事尤可徵。 大抵秋肅之意多, 春溫之澤少, 秪以函封請命, 姑賜回容, 固未有恩施稠疊珍珠偕玉, 諭而寵頒, 宸翰輝煌, 御書幷勑書而榮錫, 如今日大皇帝之隆恩, 與臣光平之遭遇者也。 臣廣南之田舍子爾, 天造草昧于黎, 强臣構亂, 淪胥以敗, 交南無主。 臣幸爲同志所推, 叩闕請命, 雖有恪恭一念之誠, 而未得展出入三覲之敬。 臣所遣親姪阮光顯, 賫進投順之表, 身未及闕, 而恩賜已施。 臣嗣遣家臣黃道秀, 獻上謝恩表文, 方當候命在關, 而寵綸旋降。 臣伏讀前後勑書, 聖詔諄諄, 以順天而行, 播諸溫諭。 聖人之心卽天也。 栽培傾覆, 大都順其自然造化, 生機儘于貞下起元, 點出繼于手串之珠。 天子將賜履焉, 欲其合璧聯珠, 繞北宸而綿延, 不窮之象也。 御賜之詩諄切, 以守封疆, 傳子孫爲訓, 而且勉之以欽久道, 澟持盈, 尤欲其兢業持守, 祗承天庥, 以長守南服之侯度也。 夫《春秋》之義, 大一統。 聖天子一視同仁, 倂包遍覆恩澤, 聲敎所曁, 卽胥敖蓬艾咸在, 蓋容亭育之中。 顧臣寔寡昧, 膺此榮光, 由本國黎、陳以上, 迄于貉龍建國之初, 創見而曠聞, 何以答高厚始生之萬一? 臣自聞封旨, 卽由乂安起程, 感激懽欣, 急願早承恩命, 適勞頓感寒, 舊病復作。 伏念臣謬膺封爵, 卽爲南服藩屛, 若不自愛其身, 病勢增劇, 是在臣家國爲小, 而辜負大皇帝如天之恩, 負罪益重。 用敢稟明調治, 另改宣封日期。 焦急呻吟中, 感念無量天恩, 實爲至優極渥, 淪肌浹髓, 夙恙頓除, 于十月十五日, 敬謹領受御詩勑書。 從此司牧南交, 臣世世子孫, 恪遵聖訓, 承奉大淸。 臣以西山布衣, 榮膺封號, 自問無可報答。 惟于明年三月上旬, 起身赴京, 瞻仰天顔, 恭祝大皇帝八旬萬壽, 幷得日聆訓諭, 稍知政治之本, 遵奉施行, 俾擧國臣庶蒙庥, 實臣之大願也。 臣仰感隆恩, 俯攄衷素, 謹奉遴選家臣阮宏匡、宋名朗、黎梁愼等, 賫進謝恩表文, 幷謝儀款奉進。 再奉査照向例, 今年正値臣國歲貢之期, 任土之禮, 不敢稽曠, 謹奉家臣陳風大、阮止信、阮偍等, 將貢儀一竝恭進至關, 伏望聖恩, 曲垂矜字, 準賜臣所遣行价等名, 恭詣闕廷瞻覲, 幷將謝儀貢儀上進, 庶得恪守舊章, 永覃新澤, 無缺共球之職, 不墜屛翰之修。 臣下情無任瞻天仰聖, 激切願望之至。”

一, 安南國王謝表有曰: “太和保合乾施, 昭龍德之正中, 郅治流行普錫, 仰洪恩之溥博。 隆瞻逮遠, 素悃瞻烏。 欽惟大皇帝陛下, 豈弟爲綱, 中和作則, 敬止緝熙, 穆穆久道, 而天下化成; 欽明文思, 安安惇德而蠻夷率服。 北極辰居其所, 南溟波不自揚。 聖心恢綏附懷來, 雨露繼風霆而潤澤; 天道申栽培傾覆, 山陵因淵谷而推移。 蓋洪勻陶鑄之至今, 斯皇德訓彝之無黨。 尺札千行天詔, 賜臣以藉寵靈而資鎭撫, 風行融液之春; 一章八句宸翰, 勉臣以謹持守而保封疆, 日朗光明之燭。 恩旨降而榮回梅驛, 德音宣而慶溢桂郊, 臣敢不祗承聖謨, 恪遵侯度? 天顔咫尺, 期明年身親鳳闕之勻韶, 地面十三, 願奕世承執象方之玉帛。 臣下情無任瞻天仰聖, 不勝激感之至, 謹奉表稱謝, 而恭進儀物, 金子二十鎰, 銀子一百鎰, 土絹一百疋, 羅紈一百疋, 象牙三對, 該重二百斤。”

一, 安南國王貢表有曰: “厥中允執, 衣裳咸仰于堯明; 惟正之供, 玉帛虔修於夏貢, 擡頭見日, 叩首焚香。 欽惟大皇帝陛下, 福德聖人, 綱常宗主。 壽考爲綱爲紀, 出乎震, 見乎离, 說乎兌, 勞乎坎, 範圍在久之美成; 言行是訓是彝, 漸于東, 被于西, 曁于朔, 訖于南, 規矩必先之德行。 蓋亭育丕恢于聖度, 而寧敷仰體于天心。 輸誠曲軫, 微衷不忍限暄和于銅柱; 作屛寵班, 新命遂獲登猥陋于寶書。 誠泰山滄海之難量, 豈勺水涓塵之能報? 臣仰蒙陶造, 劇切戴親。 琛球恪展微儀, 正忻九千里海山之初達; 冠帶願借盛會, 謹祝億萬年日月之長輝。 臣下情無任瞻天仰聖, 不勝激切之至, 而所進歲貢儀物, 金香爐花缾四部, 該重二百九兩, 折金子二十一錠, 銀盆一十二口, 該重六百九十一兩, 折銀子六十九錠, 沈香八百八十二兩, 速香一千九十五兩。”

一, 明朝諸陵, 皇帝另加修葺。 上年十一月, 遣大臣阿彌達, 陵上殿宇丹雘脫落, 令所管之官賠修, 仍令工部, 每三年奏派堂官往審, 著爲定式。


○承旨洪明浩、申耆等啓言: “臣等伏見義禁府赦單子, 則有柱翼罪名爻周之命, 臣等不勝憂慨。 渠以劇逆之族屬黨與, 潛計陰謀, 狼藉呈露。 三招對供, 一辭輸款, 減死島棘之典, 已是失刑, 則今此處分, 有若尋常罪人身死放宥者然, 刑政之失, 誠非細故。 且況罪名爻周, 卽是法文所無, 而乃殿下創而行之, 臣等職忝出納, 終難泯默。 伏乞亟寢成命。” 批曰: “被謫身死, 徒流案爻周, 自是法典所載。 特以罪名有關係該道、該府, 不在擧論中。 今此遇赦爻周之擧, 特不過常典。 卿等所謂法文所無, 可謂外題。”


○義禁府堂上及三司諸臣, 交章請還寢洪柱翼、任觀周罪名爻周之命, 俱不報。


○敎曰: “當待諸道放未放處分, 而此事卽早欲處分者, 間因事端, 未免中止。 大抵外面看者, 豈不曰刑政之輕重倒置乎? 雖從加倍之律, 兼加大懲之義, 而名以大官, 則與庶僚自別。 屢年絶海, 亦足勘其罪, 濟州牧圍籬安置罪人兪彦鎬特放。


○承旨洪明浩、洪聖淵啓曰: “兪彦鎬之負犯何如, 而因一赦典, 忽有此放釋之命? 臣等職忝惟允, 所當繳還, 而飭敎截嚴, 雖不得不頒布。 衷情所激, 不暇緩聲, 伏乞特寢。” 副校理金熙朝、修撰徐配修等, 又上疏請寢, 不報。


○大司憲李義行上疏曰:

臣於昨冬, 目見國勢之岌嶪, 妄陳一疏, 冀悟天聽, 忱誠淺薄, 未能孚格, 居然半載, 國賊尙晏然矣。 嗚呼! 懼亡圖存, 是人主之常情, 而殿下之終靳群請, 是殿下未思之甚也。 伏況我慈聖殿下至有不以言視之之敎, 殿下奉念, 亦必有惕然驚悚之時矣。 中間洪造, 與天罔極, 苟或可以賊不討, 而國不危, 殿下遂全恩之仁, 倫綱無斁絶之患, 則臣亦人耳, 何爲是杞人之憂, 以拂我殿下之聰聽哉? 一則爲宗國長遠慮也, 二則爲宗國長遠慮也。 伏願快允三司之啓, 以答我慈聖爲聖躬血誠, 以保我宗社四百年基業也。 頃疏所引大臣筵奏, 果是不出於人臣之口, 則公私大幸, 臣何敢更事索言焉?

不報。


○忠淸、全羅道儒生尹載厚等上疏曰:

故郡守金淨, 我朝大賢也。 乙亥年請復溫陵之疏, 立人紀於旣墜, 護國本於將搖, 義理之嚴正, 質鬼神而無疑; 功烈之卓絶, 載簡策而有光。 嗚呼! 當時之事, 尙忍言哉? 强臣跋扈, 國母廢黜, 奸凶覬覦, 元子危疑。 民彝斁絶, 擧國齊憤, 而淨職在外郡, 不避機鋒, 而糾合同志, 抗疏力言, 母后之冤始暴, 儲君之危復奠。 二百年後, 溫陵始乃復位, 義理克伸者, 莫不權輿於此疏, 百代之下, 澟澟有生氣。 己卯之禍, 因此疏而醞釀, 淨之被禍也, 其妻贈貞敬夫人宋氏, 痛冤自盡, 臨歿遺言: “公論之正, 必竢百年, 幽冤未伸之前, 雖百代勿埋神主。” 子孫守其遺敎, 留奉神主, 以待溫陵義理之一伸矣。 及至英宗己未春, 溫陵復位, 是年夏, 特命致祭于淨, 右議政臣宋寅明筵白曰: “聞先正被禍後, 其夫人有勿埋神主之遺言, 故其子孫尙奉神主於其家” 云。 今當賜祭之日, 旣知神主之尙在, 則朝家亦何忍使之埋安耶? 況今溫陵復位, 亶由先正一疏, 則亦可謂有功於國家。 今若特許不祧, 而仍令致祭於其神主, 則恐爲便當矣。” 自上歷詢筵臣後, 有今番致祭, 則行於墓所。 不祧一款, 議大臣稟處之命, 判中樞府事金在魯以爲: “國家於文廟從祀、太廟配享勳臣外, 未嘗不祧, 而爲今之道, 付諸本家, 朝家勿與焉。” 命依金判府議施行。 戊寅春, 溫陵誌狀之纂輯也, 先大王親覽其請復疏, 而下敎曰: “金淨以一郡守抗章, 辭嚴義正, 百載之下, 令人澟然。 己未年只錄其後, 可謂欠典。” 仍命貤贈上相, 嗚呼! 我聖祖臨文興感, 奬歎忠節, 特旨褒贈之眷, 誠出尋常萬萬矣。 噫! 當初己未收議時, 則果無節義不祧之例, 故金在魯之持難, 蓋以此也, 而自甲戌以後, 始起節義不祧之例, 次第蒙恩, 間又旁照, 追紀功烈, 而不祧者亦非一二。 南漢斥和臣忠正公洪翼漢等, 江都殉節人文忠公金尙容等, 壬辰節死人忠烈公宋象賢、文烈公趙憲、忠烈公高敬命等, 故相臣金宗瑞, 皆以節義不祧, 文忠公李廷龜、忠肅公徐渻、文翼公李德馨、文烈公金誠一等, 皆以功烈不祧。 至於年前文忠公李時稷、忠顯公宋時榮等, 亦以節義, 因儒生疏請, 而擧蒙不祧之典。 又況於近年, 先正臣文靖公金麟厚以其神主之尙在, 特命不祧。 已例班班, 可據非一, 則淨之獨未蒙恩, 豈無向隅之歎乎? 伏聞, 溫陵有勒石之命。 以聖上繼述之孝, 闡先后光復之蹟, 淨之危忠大節, 又將表白, 而仍念, 淨生前死後之屈伸, 旣與溫陵義理, 無不相關, 則惟前日未究竟之恩典, 似若有待於今日。 伏乞遄降成命, 許以不祧。

批曰: “文簡公金淨不祧事, 己未溫陵復位時, 故相筵奏, 可謂不易之常論, 先朝處分, 無異允可, 而在其時, 則節義人不祧, 未有成式。 至甲戌以後, 始有定制, 如文忠公李廷龜、忠肅公徐渻諸人, 亦以事功之可觀, 一體不祧。 今於文簡公之不祧, 寧或持疑? 況文簡之室人辦命也, 其說曰: ‘公論之定, 必待百年, 冤未伸, 雖百代勿埋神主。’ 其言切悲, 其節絶高。 以此, 朝家勿許埋置於去己未, 而今年適營溫陵立碑之役, 諸儒之疏, 登徹於此時, 亦可謂若有待焉, 特許爾等之請。” 仍令該曹, 照例擧行, 卜日遣承旨, 致祭于文簡之祠。


○竄前平安道觀察使鄭昌聖于中和府。 以御史李冕膺論列, 備邊司覆啓請拿問, 特施竄配。 左議政蔡濟恭奏曰: “關西道臣, 名登繡啓, 臚列狼藉, 烏得免重罪, 而以朝體言之, 一不査問, 直爲發配, 恐非綜核之政。” 命義禁府, 拿問定罪。


○司諫院【正言李奭濟】啓言: “龜顯之締結逆宗, 指嗾妖兄之狀, 已悉於原啓。 二歲、集敬輩, 與聞逆謀情節畢露, 而生出獄門, 全然放釋, 義理晦塞。 請龜顯等七罪人,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批曰: “不允”


3月 28日[편집]

○戊申/次對。 上謂大臣曰: “纔以都尉家往弔事, 有下敎於卿等者, 大抵敦風厚俗之道, 莫如盡心於養生送死之節。 近來俗習漸不如古, 慶弔相問, 無異廢却。 科擧則先進之往見無聞, 返虞則親知之郊迎絶罕。 甚至有三年不問, 而不以爲怪, 又或有弔者臨門, 而稱病不受者云。 彼持喪而不受弔者, 固是大傷風敎, 古則有時臺之着公服, 出見返虞者。 近日風俗之渝薄、氣象之蕭條, 何其至此耶?” 右議政金鍾秀曰: “出入闕中之人, 不欲犯染, 故遂至返虞迎弔之禮亦廢却矣。” 上曰: “先朝倦勤之時, 廷臣擧切喜懼之心, 故此等人事之廢却, 不是異事, 而近日遂成習俗何義? 向於乙亥以後, 搢紳家皆廢慶弔云, 丙丁以來, 又成此套耶?” 左議政蔡濟恭曰: “世故多端, 懲羹太過, 人皆不欲以名字留人慶弔之錄。 至於日記, 人皆有之, 書以某日往某家, 某日某人來, 而今則日記亦無之。 風俗之變革, 專係殿下導率之如何, 導率之方, 在於忠厚者激勸而用之, 伶俐者厭薄而退之。 今日如是, 明日如是, 則其爲漸磨之效, 日計而不足, 月計而有餘。” 上曰: “卿言誠好。 然各以其才能用之, 亦古道也。” 鍾秀曰: “恬靜者擢而用之, 則庶可以維持頹俗。” 濟恭曰: “朝廷之人, 每當大事, 先思拔其身之策, 如是而安得不負國也? 言忠者必曰愚忠, 忠字上加一愚字者, 正以樸愚之人, 不知自謀之術, 而殫竭於國事也。 謀身二字, 苟究其意, 卽老子守牝之道, 而見斥於聖門者也。” 上曰: “身存然後家存, 家存然後國存, 故世之謀身者, 爲是義耶?” 濟恭曰: “《詩》云: ‘旣明且哲, 以保其身。’ 此義若誤看, 則易以哲保爲謀身, 而哲保與謀身, 何嘗近似乎? 謀身之人, 必也愼口, 《書》有惟口興戎之訓, 則不愼其口, 自就於禍者, 誠有違於經訓。 只以謀身爲能, 則顧何以爲國盡忠乎?” 鍾秀曰: “從古頓顙賊庭者, 蓋或以明哲保身爲自解之語。 謀身者之巧計, 誠可痛矣。” 上曰: “以趙曮事, 其子上言, 故有就議之命, 卿等見之乎?” 判義禁李文源曰: “臣與故重臣有私嫌, 故不敢擧行, 而若其本事, 則時値大無之歲, 關西作錢時, 幷與守令之所剩者, 盡謂道伯之染指, 此則積怨所致。” 上曰: “三件事中, 兩件爲何事耶?” 文源曰: “一則徵債事也。 其所取怨者, 專由於此, 而左右相曾經道伯, 似應詳悉。” 鍾秀曰: “徵債事, 實招怨之端。 其爲人旣吝且陋, 處事則能猾, 手段則油滑, 其他不善之擧甚多, 一道之人莫不怨詈。 左相詳知其狀。” 仍顧濟恭, 使之條奏, 濟恭曰: “臣在西藩時聞之, 趙曮取怨之端, 不一而足, 雖於微細不干之事, 皆致怨讟。 武士賞射, 慮或得中者多, 貫革之制, 斲而小之, 軍校至今稱冤。” 上曰: “趙鎭寬上言中, 其時區處文書, 尙今見在云, 其時何不脫空耶?” 濟恭等曰: “文書未及見之矣。” 上曰: “判堂旣云嫌不冒, 當令次堂就議大臣, 其文書亦自該府取見。” 上曰: “昔年李潭能引進淹滯之人。 卿等之致位, 至於此者, 實由此人。 其子孫, 卿等何不思收錄乎? 其人能矣。” 鍾秀曰: “果有能矣。” 上曰: “向時朝廷雖云貪權樂勢, 其風俗與氣象, 猶有可觀。 近來則世態日就迫隘, 只以工於謀身爲能事。 譬之人雖無元氣, 猶有客氣之可以維持, 及客氣之亦退, 終於萎薾而已, 豈不悶哉? 予於向者敦諭左相之言, 果非偶然。 予豈有一毫私好而然也? 戊申除拜之日, 民情可見。 所以拯救者, 國人之煩冤故也。 所以除拜者, 輿望之允叶故也。 予何曾有意於其間哉?” 鍾秀曰: “左相之偏被恩造, 可謂曠絶。 人皆有秉彝, 似當務祛偏私, 竭心圖報。” 上曰: “予之所言, 卽予任用之故, 而卿之所對, 乃其報答之意, 問與答殊矣。 左相豈有偏用之失?” 鍾秀曰: “苟能國耳公耳, 而擧以用之, 則豈可謂偏用耶?” 上曰: “外面雖似偏用, 而實則不是異事矣。 假令三分百人, 一分爲三十餘人, 先充此三十之數, 然後始可議均齊不偏之道矣。” 鍾秀曰: “惟其人是用, 固是平蕩之道, 而雖無人必欲對擧, 是亦偏用。” 濟恭曰: “人皆得五行之氣以生, 則豈有優彼少此之理哉?” 上曰: “近來騫騰之家, 自幼少時, 鍊達閑習, 無所礙眼, 故謂之合於時用。 惟彼積久沈屈之蹤, 類多鋤耰棘矜之徒, 烏得免樣不入俗, 而謂之無人乎? 左相無偏用者, 不過李獻慶一人陞擢, 而年紀久次, 俱合進秩。 尹持訥事, 唱第日予有何官不做之言, 而左相旣聽瑩, 其翌日特差假官, 故左相亦有所錯料矣。” 鍾秀曰: “尹善道誠有功矣, 而子孫收用, 何可遽議?” 上曰: “假注書、兵曹佐郞, 猶不可爲耶?” 鍾秀曰: “此亦似難, 而堂后假銜, 亦有物議, 至於翰圈, 極不可。” 上曰: “予以兵郞爲言, 而卿無一言許可, 此誠過矣。 彼豈不有異於逆家後裔耶?” 鍾秀曰: “此則不當比論矣。” 濟恭曰: “如非逆裔, 何如是牢塞?” 上曰: “予於先正尊慕之心, 豈不及右相, 而右相之不許尹持訥郞官之職者, 誠不知其可矣。”


○特補大司諫金翊休爲順興府使。 翊休與掌令沈鏗、正言李奭濟, 聯疏請寢兪彦鎬放送之命, 竝譴補。 鏗爲慶安察訪, 奭濟爲麒麟察訪。


3月 29日[편집]

○己酉/召對。 玉堂李錫夏請寢兪彦鎬放送之命, 不從。


○竄鄭昌聖于雲山郡。 昌聖旣對吏納供, 逐條自卞, 有曰: “衰老之斥, 犬馬之齒, 已近七旬, 安得不衰且老? 如老饕所致, 不敢自辨” 云。 判曰: 日昨處分傳敎, 首以誤畀之失, 歸之朝廷者, 何等恩言, 何等曲恕乎? 外此種種事件, 又屬於見欺與不察, 使自分疏, 何以加此? 以若踈闊, 周年雄藩, 能無見欺與不察之事乎? 然猶善地薄竄, 可謂非罪伊榮。 此所以賓筵請拿之時, 有持疑之敎也。 觀此爰辭, 旣無指一發明之說, 又無的確白脫之端, 而其中所謂: ‘繡啓衰老之斥, 犬馬之齒已迫七十, 安得不衰且老也?’ 云者, 看來萬萬駭怪。 臺章反詈之習, 尙非朝廷美風, 則況繡啓乎? 又況置對之供乎? 紀綱所在, 不可但以無嚴言, 此非玩侮而何? 大抵脚踏得意地, 便皆不怕不畏, 使人莫敢擬議, 已乖謹愼之義。 況於曲費造化, 略施末勘之後, 乃有此不安分之擧? 如鄭昌聖之仁善者, 少不若意, 反求愜塞稱副之方乃爾, 自此資至正卿, 則朝廷莫可勘斷。 職是按藩, 則繡衣莫敢論列乎? 至於繡啓査事, 猶屬緦功之察。 時囚罪人鄭昌聖, 雲山郡施以勿限年遠竄之典, 當日押送, 以正朝綱, 以警頹俗。”


3月 30日[편집]

○庚戌/摠戎廳以甕巖洞捕得中虎一頭、雛虎四頭啓, 敎曰: “雛虎殪則不可, 放必遺患。 卿其看養家中, 鉗鐵以制之, 圍圈而維之, 俾無放失之弊。”


十四年 夏四月[편집]

4月 1日[편집]

○辛亥朔/判中樞府事李性源卒。 性源字善之, 福源從弟。 英宗癸未文科, 屢典州藩, 歷兩銓, 至左揆。 剛核綜明, 長於理賦, 至是卒。 敎曰: “拔擢至三事, 取其剛方。 況年來眷遇, 多出常格, 而故待敎之未克盡用, 猶以爲慘惜, 豈料大臣之又繼逝乎? 銜命萬里, 扶病還第, 擬待差可後登筵, 今焉已矣, 傷嘆何言? 尤所愍惻者, 其家無主喪之人, 隱卒之典, 宜有自別。 判府事李性源家, 遣承旨致弔。 曾帶閣銜, 自有別致祭, 祿奉限三年輸送, 奉祀孫待年長調用。”


○上覽京畿放未放啓本中, 有私掘人塚, 而移配者, 敎曰: “私掘毋得輕放, 先朝受敎至嚴, 若過十年者, 似有分揀之命。 更考草記, 道啓只書移配日, 不書原配年月, 甚踈漏。 此後移配之類, 原配年月, 亦令懸錄。”


4月 3日[편집]

○癸丑/先是, 興陽縣監梁垸出巡外倉, 有民人申世涍者, 泥醉大呼曰: “城主城主, 看我看我。” 垸問其故, 蓋以俵災不均稱冤也。 垸怒其執鐙疾呼, 杖十五, 世涍行數步忽仆, 七竅出血死。 全羅道觀察使閔台爀因世涍子上言訟冤, 査其事以聞曰: “十五度笞治, 非曰濫刑, 而世涍之訴, 旣出災政, 固當先覈吏奸, 而乃反毒打, 傷害無辜, 請令攸司稟處。” 敎曰: “殺死之法雖嚴, 城化之分亦重。 當初看我之說, 直前執鐙之擧, 無非無嚴所致。 爲官長者之一欲推治, 不是異事。 且其推治, 在於過數日之後, 所施笞杖, 亦只是十五度, 而觀於諸供, 皆云笞大如指, 則不可謂法外之杖。 濫杖一款, 非所可論, 渠之自仆氣窒, 證左又甚分明。 濫殺一款, 尤無可言, 以此以彼, 別無可罪之端。 此而過加勘罪, 笞五十自斷之文, 將焉用哉? 勘罪分揀。”


4月 4日[편집]

○甲寅/以丁範祖爲司諫院大司諫, 徐浩修爲知經筵事。


○禁各營將官筒箇, 弓徒尙外侈之弊習。


○北靑府使柳知養上疏曰:

前春北民之得免塡壑者, 罔非我聖上如天之澤, 而逮至秋冬, 穡事告歉, 而公儲已盡, 嗣歲救民之策, 只是捧糴一事, 設或狀請, 而移得嶺南數萬包, 此不過滄海一粟。 道臣之憂, 政在於此, 而臣亦不敢爲非。 及夫臘月之初, 還政纔了, 民勢轉急。 於是乎討一公廨, 留養四窮之最無告者, 逐旬救急之類, 其口又過三千。 此皆道臣請得之穀, 非臣所自辦也。 近境逃避之民, 幾皆還奠, 而遠路流離之跡, 或未盡歸, 些少公穀, 艱辛排比。 方此渴悶之際, 道臣貸得公貨, 往貿嶺穀而來, 以爲輕價發賣之計, 臣亦得七八百包, 而但京司納錢之期, 知在開月。 若使忍飢力田, 救死不贍之民, 督以此錢, 則其勢末由。 特命該司, 姑緩此催錢之令, 使之待秋備納, 則臣當竭力對揚, 上而使公貨無損, 下而使饑民有賴。 抑臣別有所大懼者, 流民之初無恒産者, 若無別般優恤, 則今雖安集, 終必無效。 況明年乃辛亥也。 追考往蹟, 尙多懲吹之道。 昔漢昭烈鑄一兩錢, 蓋其制, 以一分代一兩而用。 由是而財裕民安, 此副急之良策也。 今若鑄得此錢, 分賜列邑, 俾各計口貿米, 別儲一庫, 預講備荒之策, 則此實民國之大計。 且臣有三四條繼陳者, 其一曰興儒化。 噫! 北路之人, 愚蠢悍急, 一有所激, 輒多自縊。 此固可哀, 而名以爲士者, 旣無聞見之益, 又無導敎之功, 是亦官長之責也。 臣自莅任, 設立訓長, 月講《小學》, 妄欲以禮義爲激勸之方。 立後者使之必呈禮曹, 成婚者使之必行交拜, 數年之間, 從而行禮者, 僅可爲三四家。 今若一向導之以親上死長之義, 則他日得力, 亦未必下於諸道矣。 每年公都 會, 必以講《小學》者取一二人, 乃諸道通行之規, 而獨本道闕焉。 遐儒之不誦是書者, 職由於此。 若立科條, 使儒生之未誦《小學》者, 俾不得入錄於大小科赴場之案, 又於都會, 更定一二試窠, 使誦是書者, 得以參榜, 則庶或有補於激礪之方。 其二曰嚴武備。 臣府以三營要衝之地, 爲一路都會之所。 其中馬兵之所謂忠武學者, 最緊於待變之需, 而惟其戰馬、軍裝之費, 十倍他軍, 塡充之患, 亦可推知。 在昔仁廟朝武臣申瑗爲兵使, 始定兵制, 忠武學之號, 自此爲始。 使之與幼學同班, 激以重賞, 勸其習射。 初以鄕員子弟, 從其願而許副, 仍使轉陞於哨官、千ㆍ把摠之任。 當是時也, 隊伍有驍勇之美, 塡差無艱辛之歎。 今則有其名而無其實, 鄕人之視武學, 與步兵無異, 稍欲行身者, 誓死謀免, 三百其額, 半是虛簿。 臣乃敢爲修明之計, 一日會諸武士, 抄出武學中最久勤者二人, 一差別將, 一差千摠。 凡百武班之任, 一二社倉之窠, 必以曾經武學之人, 次第檢擬, 則斯須之間, 得原屬者, 一百三十有餘人。 其所選差之法, 精壯之容, 與親騎衛幾無異同, 而惟其都試賜第之規, 通一道只取一人, 則恐無以激勸, 故昨年繡衣之來, 臣以公牒, 具由悉陳, 欲其試取之法, 一倣親騎衛之制, 要爲轉達之計, 而及其筵稟, 則只論北關而止。 朝廷一視之澤, 豈有南北關之異, 而南之三、甲, 亦何讓於北之慶、會乎? 聞風顒企者, 由此抑菀, 間有旣屬而還悔者。 若自今年都試, 亦依北關例施行, 則一路武學, 不期精而自精。 至於布軍之額, 計其各營當納之數, 則合錢爲三千七百八十八兩零。 若以此錢, 分徵於一境七千餘戶之民, 則每戶所納, 不至甚多。 此先輩戶布之論, 而均役之策, 亶在於此。 若其闕伍, 則只當隨闕隨補, 錄其姓名, 庸備赴戰之用, 而更無徵布之苦, 則此實補弊蘇民之一大政, 而見方上下俱困, 瘡痍未完, 不當以此時, 捽用更張之論, 此臣有意而不敢爲者也。 臣府流民之自畿甸與他道歸者, 摠爲六戶, 而其中二人有身役, 自當依朝令減布, 而其餘自近境還集者, 初聞有聖旨, 無不雀躍, 謂可以得生。 臣方一一賙賑, 此皆名載軍籍者也。 若一切減布, 則各營公用, 亦無可支之勢, 若依舊侵徵於此輩, 則塡壑易而納錢難。 臣欲私自減給, 推移充數, 則殘廩已竭, 措手沒策。 倘我聖上, 更賜曲憐, 特以某樣錢四五千兩, 限三年許貸, 則臣當以此立一庫, 方便生殖, 以補各樣軍民之弊, 可減者減, 可恤者恤, 雖臣遞歸之後, 俾得依此遵行, 則積弊稍蘇, 殘局賴保。 其三曰正穀簿。 臣府還穀中, 有所謂唐米者, 蓋自壬戌大歉之後, 變爲皮唐。 名雖米而, 實則皮穀也。 惟其名是唐米也, 故凡諸用下之法, 與田米無異。 每當歉歲, 唐米告熟, 則不獲已許以代捧。 若論其價, 則唐與豆粟, 不甚懸殊, 而其所代捧, 則或倍於唐, 又或倍而有餘, 哀彼殘氓, 其何能倍價以納乎? 今若就唐米條, 量減折米之規, 俾與田米, 大有差等, 則名實始相符, 惠澤將下究。 其四曰除峽弊。 臣府地方, 殆近數百里, 分社爲二十一, 各於二三社之內, 設置一倉, 蓋欲使民, 便於糶糴也。 其中有曰交濟倉者, 臨海設倉, 以補荒年移粟之資。 論其事體, 比他尤別, 且其所儲之穀, 永爲二留一分之規, 穀品斗量, 最稱精實, 石繩包裏, 十分用力, 故從前使一府之民, 平均分受, 俾無偏苦之患。 但倉去本府, 爲四十里, 近峽三四社, 則又距本府或百餘里, 春糶秋糴之時, 必費五六日之勞。 竊念, 三南移粟之擧, 或間五六年, 或間十餘年, 雖當此時, 一倉之穀, 亦未必全數移轉。 若以此穀之半, 儲置於該倉, 又於近峽中半之地, 別設一倉, 以藏此穀之本, 若値移粟之時, 則自山倉移海倉, 不過一時之勞。 比諸山氓逐年春秋之苦, 優劣誠判異。 今若許臣別立一倉, 亦名曰交濟, 俾除山氓往來之費。 當其移粟也, 使其民一齊移納於海倉, 俾爲轉運之地, 則公私兩便, 山海均幸, 乞令廟堂稟處焉。

批曰: “北關民事, 爲寢寐關心之端, 際見爾疏。 第一條之京納錢稍緩期限, 在京司無所損, 在北民爲大益, 特爲許施。 第二條之請鑄兩錢, 不須遽議, 而計口貿米, 爾說甚好。 更與道伯, 面議書質, 爛漫停當, 仍令道伯, 論理狀聞。 第三條之公都會, 依他道例兼試《小學》, 必有補於牖蒙, 下該曹稟處。 第四條之嚴武備, 最爲本道當務之先。 況忠武學設施之本意, 到今蔑如, 爲弊至此, 則其所奬拔興勸, 寧容少忽? 年前繡衣之只論關以北科岐, 獨漏以南, 殊未可知。 第五條之布軍痼瘼, 聞甚切矜。 見今軍役之弊, 何道不然, 而爾邑捄弊, 果有其策, 則何靳何惜? 亦須就議道伯, 俾卽詳陳意見便否。 至於今春流民還集之類, 身布還穀, 自在勿論之中, 而觀於疏辭, 似有區別取捨者何也? 第六條之代捧之弊, 第七條之別立交濟山倉, 許令廟堂稟處。 大抵北靑之民, 暫弛宵旰之念, 意謂主倅之得其人, 隨事惕念, 以副前下褒嘉之諭。” 仍命知養準瓜後仍任。 備邊司、禮曹覆奏請, 公都會講《小學》事, 依道啓, 一年則南試小學, 北試四書; 一年則南試四書, 北試《小學》。 計口貿米事、布軍事、唐米代捧事、交濟倉事, 竝寢之, 忠武學事, 命道臣論理更聞。”


4月 7日[편집]

○丁巳/以李致中爲司憲府大司憲, 朴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


○咸陽御史崔顯重復命, 進書啓曰:

反逋査正, 則文蹟無徵。 第所謂丙午反作中, 米大豆合七千七百五十六石, 卽當年單代租所捧, 而翌年春, 卽爲還分。 丁未反作中, 米大豆合四千八百三十二石, 又有當年單代租所捧, 而翌年夏, 亦爲還分單代擅捧。 雖是法外, 旣有實捧實分, 則與全未捧虛分有間, 而竝入於逋欠, 誠爲疑訝。 故盤問監色, 則以爲單代捧旣犯科, 査報時不敢以實懸錄, 前官幷置於反作云。 其從中磨勘, 有欠據實。 各穀簸揚事, 則本留庫七萬三千一百石零, 已分爲一萬六千八十石零, 時留爲五萬七千二十石零。 米一萬四千九十八石零, 簸作爲九千四百九十一石零。 大豆二千三百八十三石零, 簸作一千四百十四石零。 租四萬五百四十一石零, 簸作一萬一千四百五十三石零。 三穀簸作合爲二萬二千三百五十八石零, 竝計已分條一萬六千八十三石, 則合爲三萬八千石零。 各倉畢役後, 輒分還一等, 俾作種子, 則民情踴躍, 難以殫記。 虛殼則每於當日內, 盡爲付火, 灰燼之高, 幾與倉齊。 三萬石通計已分條事, 已出於擧條, 故民間亦皆聞知, 以爲簸揚後, 當與已分條, 分數除減。 顧今元定三萬石外, 旣有所餘, 則特存損益之義, 以示終始之澤, 尤無憾於天地之大德。 且所謂米條, 名雖曰米, 實是純租, 間雜些粒, 當秋捧上, 準以正米, 亦有所不忍。 就其已分條一萬六千石零, 三穀各三分一除減, 則其數爲五千三百六十一石零。 此非臣擅斷, 卽不過奉承別諭中通融計數之聖敎。 以此意曉諭坊曲, 俾大小民人, 咸知聖恩之到底罔極。 除却三分一數爻, 則實餘在爲三萬三千三百石零, 前後反逋鬼錄, 一幷付火, 而吏逋之幷付, 太涉蕩然, 故以分數代捧之意, 業已狀請蒙允矣。 知委本郡守, 使之十分精抄, 刻期督捧, 而雖一夫一婦, 無敢以吏族, 而徵及民間之意, 各別關飭。 除臣發行, 所捧不過五百二十兩, 而勢至弩末, 未發配前, 萬無加捧之望云。 謹以回諭中, 欲懲吏奸, 民反受困之聖敎, 曉諭吏民。 已捧錢五百二十兩外, 一依當初反逋付火之命, 幷特勿論, 待照律星火發配, 已捧錢一從本衙門區處之意, 移關于本道伯。 逋吏之循例發配, 終欠警衆, 故簸揚畢後, 大會民人, 張旗幟植肅靜牌, 拿入負逋各人及各年首任倉色輩, 拔其最多逋, 應用一律者四人, 以軍律面灰貫耳, 鳴鼓隨後, 以其罪狀播告而徇衆, 仍令一幷着枷, 嚴囚於郡獄, 分等照律之意, 移關于本道伯。 反餘掃庫, 年條數爻, 盤問于各等由吏及監色處, 則戊戌條各穀, 合二百六十石零, 己亥條一百十石零, 其時郡守李殷昌所用也。 辛丑條一百二十石零, 壬寅條二百石零, 癸卯條三百五十石零, 其時郡守李漢籌所用也。 乙巳條一百三十石零, 其時郡守任希雨所用也。 丙午條四百四十石零, 其時郡守李得駿所用也。 戊申條八百八十石零, 其時郡守金魯岳所用也。 己酉條二百五十石零, 前郡守金思䄷所用也。 其所區處, 或付民庫, 或添賑資, 或官用或私用, 而其中初不干涉者, 惟申鴻周、張集紹二人, 而雖曰襲謬, 事旣現發, 法難容貸, 幷令該府, 照律嚴勘。 不願情債, 則本郡守到任後, 自今春分還, 已爲嚴禁, 而穀旣精實, 則不願受之類, 今皆願受, 積弊不期祛而自祛。 本郡民戶, 古稱五千, 今未滿三千, 蓋因還弊逃避者相績。 溫諭一布, 闔境一變, 爲熙皞懷土之民, 次第來集。 本郡土俗, 多尙氣節, 昔在戊申, 以忠義稱者, 非特贈佐郞鄭熙運、贈正朴春奉二人而已。 近日村里之間, 又作《感君恩歌》, 播詠道路, 其感結圖報, 實有赴湯蹈火之意。

顯重又進別單曰:

寺奴婢之弊, 朝家所洞悉, 而臣在咸陽時, 逐日盈案, 無非此屬逃故白徵之冤也, 甚至於掘其子塚, 而負尸來訴之境。 今以本郡奴婢案觀之, 男以岳只爲名, 女以助是爲稱, 一案所載, 殆近二百口, 而全是同名, 不懸居住, 不書父母, 各其名下, 只書一族姻黨戚屬, 不計世代遠近。 一或托於寺奴, 則謂之一族, 而一人或當七八口之布。 名在寺案, 則雖年過三四十, 而人不與婚, 不嫁而寡, 不娶而鰥, 間或藏名而結婚。 及其發露, 則棄妻以避如猛虎, 至有投水飮藥之擧。 生人之冤, 白骨之徵, 有足以仰干天和。 推此咸陽之一邑, 而可知他道之同然。 雖知捄弊之固無良策, 而第有一道, 今若革其奴婢之名, 以寺保爲稱, 而一依良丁歲抄例, 隨闕充代, 則國無經費之減, 而民有鼓舞之樂, 下詢廟堂而處之。 恐宜; 一, 鋤農挾起, 飭禁嚴截, 而臣在咸陽時, 山面民人, 多以一地三稅稱冤。 蓋人民繁盛時, 火田執卜, 已有詳定, 到今十室九空, 山無耕火, 而書員執卜時, 每年比摠, 責充於當面, 故必於元田之傍, 名之曰挾起, 而加定其卜, 此與鋤農挾起, 殆有甚焉。 又曰: “年前金判書宅賜牌屯卜, 來執此地, 而無知愚氓, 意謂屬托於屯卜, 則諸般加卜之弊, 果有蠲減, 故果以無土之火卜, 懸空書’納矣。” 近年則所謂屯卜, 還屬戶曹元結, 而指徵無處, 故此亦責徵於挾起, 所謂挾起者, 白地强名者也。 如是則元田本稅外, 旣添火卜, 又加屯卜, 其所稱冤, 誠爲矜惻。 火田挾加之弊, 則本郡守可以嚴禁, 而最是屯卜一節, 旣屬戶曹, 則此非外邑所可任意除減者。 下詢廟堂, 及今釐正, 恐不可已。 一, 雲峰、南原、河東, 俱有宮屯, 而丙申罷宮房後, 皆屬戶曹元稅, 其後該宮, 又來收稅, 故此爲一土兩稅, 民不支堪。 全州之內司火卜疊稅, 一與宮屯無異, 外此諸邑, 亦安知無此等之弊乎? 其在均稅之義, 宜有一番査正, 元結與宮稅間, 俾得歸一, 恐合王政。 一, 咸悅聖堂倉, 一自別定差員以後, 百弊俱生, 民困轉甚。 蓋輪差殆同過客, 而領運亦非己憂, 故斗斛之減縮、下屬之誅求, 其勢必然。 今以該邑守令, 專當照檢, 仍令運納, 亦依牙山例, 限二年定爲遷轉窠, 則無三官分轄之弊, 有一邑委責之效, 實是納稅九邑共公之願。 一, 安興鎭移屬水營後, 終有所掣礙, 吏民無所統領。 凡有就卞, 輒往營下, 群情拂鬱, 居民渙散。 矯捄之策, 無如還置官長, 俾盡接濟之道, 而凡百供給, 一如僉使時例, 兼防禦主管鎭撫, 則官無銷刻之嫌, 而民有依歸之喜, 命廟堂稟處。

敎曰: “觀此繡啓, 以南原、雲峰、河東等邑官屯之弊, 有所論列。 旣云出稅於戶曹, 則今稱宮監之來徵, 此必有土折受而然, 否則寧有如許事理乎? 大關民隱, 決難遲待回啓。 全州之內需司火卜爲弊於疊稅, 亦然云, 此尤可訝。 幷令道伯, 親執査究, 區別其有土無土, 旁探疊稅委折, 一從見聞, 卽爲論理狀聞事, 下諭完伯嶺伯。”


○崔顯重奏曰: “列邑保米事, 仰陳於別單, 而蓋湖西則有保米斗, 湖南則用稅斗。 其所謂七斗或八斗者, 以官斗論之, 率不下於九斗十斗, 已非朝家申禁之意, 而所捧斗數, 尙無定例, 故湖南伯則以只捧六斗, 關飭列邑; 湖西伯則以約捧七斗, 言及守宰。 斗樣之大小, 旣如彼不一, 所捧之加減, 又若是不均。 若不別加釐正, 則非但外邑之眩於擧行, 亦豈不有欠於大聖人同量衡之義乎? 下詢廟堂, 俾有一定之規。” 上曰: “昨年雖因大臣筵奏, 別般嚴飭, 今春又有申諭, 期有去太去甚之益, 而猶不能指的立法, 劃一設禁者, 蓋不革納米之規, 則難責夬矯之效。 大抵米納, 異於錢捧, 俗所謂熟食者此也。 加之所謂一斗, 其大無量, 外邑則如是準捧, 徒令剋削於京司之浮費。 是小民不得蒙惠, 京司擧懷怨苦, 而無辜之膏血, 滲漉於邑屬船人, 何異注水於無底之釜? 此所以每筵必詢捄弊之好道理也。 餉米之捧, 禁御兩營最多。 未知昨今年擧行之何如, 而外邑斗斛之弊, 今聞爾言, 宜先釐正。 令廟堂別加嚴飭, 納米諸道, 朝令諄複, 則身爲守令, 初不議到於遵行, 至入書啓中, 兩邑守令, 先罷後拿。”


○備邊司覆啓: “咸陽御史崔顯重書啓曰: ‘軍保米布事, 左議政蔡濟恭以爲: 「保米之弊源, 在於斗大小不齊也。 我國制度量衡, 雖不無參差, 至於此事, 特一號令間事。 使戶曹取各軍門保米斗, 折衷所入, 造成斗子, 下各道監營, 然後分付各邑, 咸集營下, 以此爲準, 自營烙印, 弊又改爲, 則庶可爲均齊之道, 而穀與錢有異, 無剩則有欠。 六斗之外, 若以一斗爲剩, 則元數之補缺, 京司之情債, 自可出於其中。 繡啓中, 釐正斗制, 誠甚得宜, 而京司情債, 一如前日, 則其弊無窮, 不如不改。 自廟堂廉問, 如或操縱, 該色郞與該吏之科罪姑無論, 大將難免其罪, 預爲申飭。 至於砲保綿布, 昨今年綿價至貴, 以二兩錢, 決知其無以辦備。 若用三兩四五錢以貿, 則綽綽有裕, 人情雜費不在此中, 合以言之, 四兩一二錢, 優可爲之。 以繡啓論列觀之, 全州、金溝、礪山、咸悅、天安、稷山之或過四五兩, 決知其奸吏之所舞弄。 一疋之役, 當爲二兩, 而適因綿貴, 至於倍徵已可矜, 況殆近三倍者有之, 該守令雖有遞歸者, 其罪不可不勘。 臣意則六邑守令先罷後拿, 斷不可已。 繡衣聞見, 不過沿路。 外此使各該道伯, 各別廉探, 狀聞以處。 右項所論, 只就綿農絶貴而言, 若於綿豐之時, 稱以朝家所折定, 遂以此視爲謄錄, 減一疋之盛德, 將無所施。 常年則雜費幷二兩五六錢之外, 無敢一毫濫捧之意, 更加申飭, 斷不可已。」 右議政金鍾秀以爲: 「別造大斗, 邑各異例之弊, 不可不及時釐整, 而各邑田稅斗、官需斗之於賑斗之類, 大小懸絶, 甚或還穀之斂分異斗。 今若悉覈大小之制, 而折其中, 造成鍮斛, 頒下各道、各邑, 使無毫髮參差, 則庶可以會極歸極, 同軌同文, 而官屬幻弄之弊, 亦須嚴立科條, 可期永久有效。 第念新頒斛制, 雖曰折中, 保米之京營捧上, 素稱高踊。 各邑收捧, 如或不量出而爲入, 則不有船人之白徵, 必致軍兵之呼冤。 須於原數之外, 各項耗費條, 從優磨錬, 然後可無此 弊。 且聞京營捧上時奸弊, 各營不同, 此亦不可不痛禁歸一。」 咸陽山面民人, 一地三稅事, 臣濟恭以爲: 「若如繡啓論列, 則其所矯捄, 不容暫緩, 而此特行路聞見, 分付各道, 詳察弊源, 外此諸邑此等之弊, 論列狀聞後, 稟處似宜。」 臣鍾秀以爲: 「元田土卜數內, 白地加卜, 稱以挾起之弊, 不可不痛禁, 而至於一田三稅, 似無是理。 且書啓中, 金判書賜牌, 卽臣也。 臣於火田折受時, 卽令戶曹草記, 如例出稅, 而火田土薄稅重, 故納稅戶曹之後, 餘數之歸於田主者, 不滿什之一, 則此於火田元稅數內, 爲九納戶曹, 一歸田主者明甚。 初非疊徵, 而民人輩旣以一地三稅爲言, 則御史之驟聞而駭之, 固其勢也。 一田三稅與否, 亦令道臣, 嚴査狀聞後處之, 有不可已。」 寺奴婢事, 臣濟恭以爲: 「繡啓急於矯捄, 爲此權宜之請, 而但念, 寺保爲稱之後, 奴婢旣未易充數, 則安知不轉以爲良保乎? 事雖切矜, 通變未得其要, 仍舊之外, 恐無他策。」 臣鍾秀以爲: 「各邑寺奴婢, 或有生産猥多處, 或有生産絶無處。 如有得實之道, 以新産之數, 比已故之數, 多少相當而有餘。 然有立代後注故之法, 元無難事, 而只緣寺奴婢之名, 民皆逃免, 故有財則百子千孫者, 以無後注, 故無財則死, 而無後者過百年不得注, 故至有族里替徵, 此天下之至冤也。 書啓之論, 可謂得當, 而第念, 當此良役窘乏之日, 添創名色, 不但必致騷擾而已, 寺保旣創之後, 奴婢頭目, 必無一介生産現納之理, 則不出數十年, 寺奴婢之名必無矣, 不可不念也。」 安義、山淸、居昌三邑還弊事, 臣濟恭以爲: 「此足爲聖朝一視之政, 特爲許施, 恐爲得宜。 卽其數爻之當爲幾許, 價本之當減幾許, 使道臣詳察民情, 論列狀聞, 更爲稟處似宜」 臣鍾秀以爲: 「穀數多少, 民弊淺深, 比咸陽旣顯異, 則釐整之際, 雖略倣咸陽之例, 亦合有十分覈實, 一切從簡之道。」 咸悅聖堂倉事, 安興鎭事, 臣濟恭以爲: 「聖堂倉該邑守運納, 事係變制, 恐難容易決定。 安興鎭移屬水營事, 朝家事面, 實有銷刻之嫌, 姑觀來頭, 亦未爲晩。」 臣鍾秀以爲: 「聖堂倉、安興鎭兩件事, 臣之曾所博訪而備諳者, 賤見則皆以復舊爲是, 故至有酬酢於僚相者。 書啓中所請, 恐合一竝採施。」 咸陽前後守令事, 臣濟恭以爲: 「咸陽前後守令之不思矯革, 只事因襲, 旣已現發, 烏可無重罪, 而爲罪淺深, 亦係於公用私用, 此則令該府拿覈處之, 恐不可已。」 云。 臣鍾秀以爲: 「反餘穀名色不正, 未有甚於此。 甚至畢捧前勒定數爻, 就元數內偸用之境者, 臣於待罪西關時, 發關設禁于各邑矣, 不料南邑之弊, 復至於此。 雖曰襲謬, 事係不嚴, 前後守令, 依書啓所請, 一倂拿勘, 有不容已。 關西之尙今遵禁與否及嶺南他邑與餘六道此弊有無, 自本司發關査問, 然後嚴立科條, 一切痛禁, 恐合事宜。」 云。’ 批曰: ‘第一條軍保米及布事, 竝依左右相議施行, 而各軍門保米斗之令戶曹取來, 更造分給事, 左相議雖好, 昨年因左相筵奏事, 聞京軍門斗量峻歇之弊, 京營中或有行用斗大不及於戶曹鍮斗處云, 槪其奸弊。 別有在焉。 今若爲均其制, 或反添大, 則邑吏船人, 藉此爲說, 能無加斂之弊乎? 大抵, 予意則自初以爲不革米捧之弊, 則小民無以蒙惠。 蓋米如俗所謂熟食, 熟食之偸食, 其弊誠難禁。 此所以爲小民晝思夜度, 非不無一二商量, 難可遽議於人才渺然之時。 卿則第須爛商於改斗制一事, 無有絲毫未盡, 以致後悔。 至於外方斗斛之制, 名以道伯, 按察一道, 尙不能革罷乎? 此一款, 別關嚴飭。 第二條咸陽山面一地三稅事, 亦依左右相議施行, 而雲峰、南原、全州、河東等邑宮稅事, 已有別諭於繡衣復命日, 該道想已査啓矣。 第三條寺奴婢事, 老而無夫, 白首婆婆, 眞所謂天下之窮民也。 減貢之德意, 猗歟盛矣。 民亦有秉彝, 豈不知於乎不忘之思? 逮予嗣服, 敢追繼述之義, 初元頒令, 卽罷刷官一事。 左相則與聞於玆事始末, 齋夕對揚卿也, 節目撰進亦卿也。 旣罷內司冒減之名, 更立道摠餘奴之制, 使小民息肩內屬霑漑。 意謂伊後營邑之遵奉, 百倍勝於刷行侵虐之時矣, 年來聞之, 道伯呑棗, 守令含糊, 一任下吏之囊橐。 甚至北有鏡城事, 而願復刷官之說, 至登於民籲, 南有古阜事, 而皆云不如不罷, 目下又有海南査啓。 法之不行, 令之不從乃如此, 而民豈可信如金石乎? 及此繡啓登聞之會, 不可無別般申禁之令。 此惟在卿等承佐之如何, 卿等其勉之。 繡啓中作保之說, 特辭未達意, 意必在於欲倣西路里定之規。 西軍之稱, 第一名靑山, 第二名白雲者, 豈眞有其人, 而小民則不受困, 此予所以深許, 於故相與故重臣, 昇平時時措之義也。 況此事該邑私自方便, 則朝家雖或聞若不知, 決不可使之爲之。 至於保之一字, 尤難輕說, 我國專尙名分, 所餘者卽奴婢之名, 到今箕聖遺制, 不可猝更。 且以事理言之, 雖不罷其名色, 視之一如良民, 則亦豈有老無夫之冤乎? 奴婢之爲弊諸道中, 北關與嶺南爲最甚, 而嶺南之中, 左不然而右獨然者, 尤豈不可訝乎? 此一條以何道何邑之弊峻弊歇, 遍擧關問, 使之逐邑條列狀聞後, 拔例稟處。 至於乙亥釐正以後, 皆用道比摠, 則以本道幅員之大, 若欲得摠外餘數, 則小郡給代, 有何持難之端乎? 況本郡無異開闢, 獨令奴婢不霑惠, 甚可矜憫。 且考邑摠奴婢, 各不滿百口, 給代尤容易。 該郡鬼錄中, 岳只、助是之類, 令道伯收聚原案付丙, 以今生存之類, 別作開見形止, 亦令狀聞。 第四條三邑還弊事, 安義聞幾釐正, 居昌聞亦得人, 最是山淸還弊之倍甚於安、居, 發賣難減價亦難。 況時倅如拙儒, 振刷難責者乎? 此等事得人, 然後可議蘇弊。 該倅令該曹閑邑準瓜處移擬, 其代以蔭官中, 屢典州郡, 剛核有聲績人, 口傳差出。 仍令道伯, 三邑穀簿釐弊之方, 逐一論理狀聞。 咸陽已例, 寧或續續取倣乎? 雖無此也, 自有好箇彌綸之方, 亦令知悉。 第五條咸悅聖堂倉差員事, 第六條安興還設鎭事, 此則右相言好矣。 亦有酬酢於前完伯、湖帥者, 特無其便而未施耳。 卿更與左相相議, 後日次對時稟處。 尾陳原單中, 守令論勘事, 竝依左右相議施行。 其中反作一事, 卽按査之第一關棙, 以渠等爰辭, 較看於繡啓, 於是乎始覺初料之錯認。 苟究弊魁, 一則丙午倅李得駿, 歸之公私與否姑無論, 此事此罪, 得駿烏可免乎? 況朝令只行於蟣蝨之邑吏, 不行於守宰可乎? 渠之起弊之罪, 不可以他邑聲績, 有所曲恕。 得駿卽其地方, 徒一年定配, 其後各年府使、郡守等, 令該府分等決處。”


○敎曰: “咸悅捧稅差員之輪回, 當初筵奏定式, 姑出試可之意。 至以如有弊端, 許令道伯更卽論啓革罷。 向聞該伯條報本司, 又因漕卒, 上言呼籲, 有商量決處之敎。 細究事勢, 莫如罷之爲便, 欲罷則先講行之無弊之方爲好。 今若還屬本倅之後, 依舊只捧稅不騎船, 則穀品精麤, 斛內贏縮, 孰肯悉心照察? 且以漕轉之弊言之, 所謂群山僉使, 無異偶人, 輸置與納倉之際, 百弊隨以滋興。 差員之名, 歸之咸悅, 則任渠輸置可也; 捧稅之權, 屬之本官, 則亦任渠納倉可也。 在朝家一視之道, 蔭武何間, 則武弁之所能駕海領運, 蔭倅獨不可爲? 雖有道里遠近之稍別, 牙山已例, 又可按以行之。 但聖堂與群山兩倉應輸穀包, 不越萬數, 則差員別出, 政合致意, 須定合倉之當否, 然後可以快決, 而如合設, 則群山窠亦當作久勤乎? 卿等以此諸條, 歸一停當以聞。 至於安興之還置僉使一款, 關防之外, 小民切苦之瘼, 不可不念。 年前回啓大臣以分設爲請者, 似必只倣所江關防, 未及周思於民弊。 至此銷刻之嫌輊, 懷保之政重, 蔽一言曰仍舊貫。 然以若要衝, 以若事勢, 鎭將不得其人, 則捄弊生弊, 不如不爲。 前此差遣之人, 非老不省昏不堪, 則率是無勢無力, 下考洗滌之階梯, 防禦而名實不副, 護送則遞易無常。 如不以群山邊地窠, 移屬於此, 則別設防禦一窠, 亦未爲不可。 防禦本自窠窄, 地形不下永宗, 此所以欲設邊禦中履歷窠也。 獨些少趑趄之端, 欲設防營, 則未知有甚別般所費之可以留意, 卿等亦須詳加裁量稟處。 登筵奏對, 每致言不盡意, 莫如以文字, 仔細覆奏。 令廟堂知悉。” 居數日, 行賓對 上謂大臣曰: “聖堂、安興二倉事, 卿等之見何如?” 左議政蔡濟恭曰: “聖堂倉臣雖未目擊, 而與曾經守令中, 略有意見者, 從詳講究則以爲: ‘欲求本倉矯捄之道, 則莫如差員之輪回領來。’ 故向者臣有所仰奏矣。 至於安興之復置僉使, 臣於昨年湖行, 得聞民情, 則皆願仍舊云, 而朝家政令, 貴在令出必行。 今若變置未久, 又復仍舊, 其在聽聞, 恐涉銷刻矣。” 上曰: “苟使得宜, 銷刻何論? 守禦廳出置還入出入無常, 古亦如此, 今何爲嫌乎? 予意則以復置僉使爲宜矣。 聖堂則使咸悅倅, 爲領運差員, 騎船領來則何如? 古有水運判官, 又有都事海運之例矣。” 濟恭曰: “道伯狀辭, 卽二件事, 一則以咸悅倅使之騎船, 一則以聖堂倉付之群山矣。” 上曰: “群山、法聖兩僉使, 卽皆騎船, 則獨此蔭倅, 不能乘船乎?” 濟恭曰: “蔭武終有所不同處矣。 牙山領運, 則只經孫石項一險洋, 故雖騎船上來, 至於湖南, 屢經險濤, 名曰騎船, 而令行稍久, 則安知無從陸潛來之弊乎?” 上曰: “安興則僉使差遣之時, 除非老昏不堪任之人, 卽是下等洗滌之類, 以是之故, 百弊俱生。 今欲復設, 則作邊禦間履歷窠, 然後可以蘇弊矣。” 濟恭曰: “安興則臣所曾見, 而其爲形便, 卽海岸小局, 有非節制之地, 初不合防營基址。 若以邊地設置, 則猶可議到矣。” 右議政金鍾秀曰: “若設防營, 支放所費, 財力甚夥。 將何以無中生有乎?” 濟恭曰: “安興鎭復設事, 前道伯權𧟓盛陳筵席, 今番繡啓亦請, 而蓋安興之移屬水營, 不無掣礙之端, 議者皆以復設爲便。 臣亦昨年徃洪州時, 踵馬而訴者, 皆鎭民復設僉使之請。 但在朝家政令, 不無銷刻之嫌, 姑觀來頭, 亦未爲晩, 而其地形, 則臣之繡行時所遍者也。 前臨大海, 城壘懸崖, 有若燕巢, 不足爲關防。 設有不虞之患, 爲主將者, 當晏坐折衝, 豈必臨水邀敵, 有若突擊將者乎?” 鍾秀曰: “臣亦稔聞者。 銷刻之嫌小, 救弊之政大, 不可以此爲拘矣。” 上曰: “守摠兩營出入, 亦無常矣。” 濟恭曰: “守摠兩營存罷, 果非一再, 而輦轂之下, 則略知當時事勢之不得不然, 遐土觀瞻, 則未詳事勢之適然, 徒知銷刻之頻複。 臣意則以是爲難矣。” 鍾秀曰: “安興之屬水閫, 亦已多年, 將士支放之需, 多賴安興。 今若分而二之, 則不無掣礙矣。” 上曰: “筵退後, 與諸武將及摠使, 相議草記。”


4月 8日[편집]

○戊午/諭左議政蔡濟恭曰: “近年以來, 以大臣去就事酬應, 殆無曠月。 世固有無風之浪, 亦豈無卿等自反處乎? 卿等皆能念念於對揚, 以觸類彌綸, 無貽酬應之煩惱, 長留在心頭, 則雖欲葛藤, 其勢末由。 卿之近日言病, 何其頻仍? 旡妄之來, 固所難免, 萬有一可强地不强大, 非平日委寄於卿者, 況朝廷先看事面與體貌。 以廟擬事言之, 閱旬不薦, 屢命不應, 曰病曰疾, 勉回難期, 未知中書曾有似此事例否, 此所以爲卿, 而致慨不能已者, 況相府事務, 無關於筋力, 臥閤論道, 固其職爾。 呼薦三望, 不過是九箇字, 此而寧有不可强之理乎? 一日二日, 任諸卿等不決, 誠不勝憂歎。 卿須亟屈前執, 卽爲擬薦。”


○以具庠爲開城府留守。


4月 9日[편집]

○己未/敎曰: “近來到配狀之首尾陸續者, 私掘露棺罪也。 雖由於邦禁蕩然, 睯不畏法, 嗜訟山地之徒, 亦豈必昔少今多而然乎? 此蓋各該道伯, 不欲行任怨懲一之政, 而不能嚴戢於未然, 事之駭然, 孰甚於此? 況在先朝制法之飭禁, 至爲截嚴, 則諸道擧行, 尤豈敢乃爾? 此後各道一年內, 以此事發配夥然者, 該道臣拿處, 不禁之守令同罪論。 令該曹嚴飭諸道, 俾勿更犯。”


4月 10日[편집]

○庚申/行抄啓文臣親試。


○司諫院【正言洪秉臣。】啓言: “言路開閉, 國之興廢所係, 可不懼哉? 殿下臨御以來, 無一人以言獲罪者, 仰認聖上導言來諫之德意, 而乃者, 前承旨權裕採掇公議, 出位論列, 此是擧國共公之論, 非有私讎於善道家, 則殿下用之可也, 置之可也。 奈之何摧折之, 摧折之不足, 至於竄逐之境, 是豈所望於聖明者哉? 請亟收權裕竄配之典。 定州前牧使吳大益本以麤悖貪鄙之性, 莅任以後, 無一善政, 專事割剝, 憑藉氣焰, 依勢營門。 稱以鄕案, 募民富戶四百餘人, 許錄鄕案, 脅捧禮錢, 人各五六百。 未知其數之至何, 而鞭扑狼藉, 若徵公債, 闔境噭噭, 不勝騷擾。 原鄕之恥與作伍者, 呼訴營門, 則營門亦不無干涉, 欲掩其跡, 托以鄕戰, 刑推定配。 如此貪濁嗜利之類, 不可以旣遞而置之。 請吳大益施以贓汚之律, 民間所捧錢貨, 一一推給。” 批曰: “權裕事, 日前處分傳敎中, 備說處分之本意。 如是伸救, 徒有阿好之嫌, 殊甚未妥。 吳大益事, 此等事遠外風傳, 有難盡信, 而誠有是也, 其罪何居? 況鄕案一事, 年前自有朝禁, 則邑倅設有所言, 巡營必無從施。 以此以彼, 行査可以知之, 令廟堂分付道伯, 詳査狀聞後稟處。”


○配姜于海南縣。 原春道觀察使尹師國狀啓言:

本道卜定黃腸板, 敬差官旣已準數監封, 所封各邑, 姑無濫斫, 而淮陽府加斫四十三板, 埋置山谷。 封山事體, 何等至重; 特敎申飭, 何等截嚴, 而身爲守令, 恣意濫斫? 淮陽前府使姜、襄陽前府使洪九瑞罪狀, 令攸司稟處。

敎曰: “名以守宰, 黃腸偸斫, 前所未聞。 至於姜四十餘板之潛埋山谷, 不法之外, 不可但以貽羞言。 待朝開坐, 嚴問口招, 捧直招以聞。” 義禁府啓言: “淮陽前府使姜原情以爲: ‘黃腸封餘二部, 其外則不用退板及斫餘末端, 竝使作板, 都合爲四十餘立, 仍置山中, 未及區處。’ 云, 請上裁。” 判曰: “贓汚千萬金, 虐民肥己之墨倅, 古雖有之, 名以官長, 爲此木賊之事? 旣偸斫又潛埋, 擧措之無一分士夫淸氣, 適足貽累於朝廷。 昨下傳敎, 猶未索言, 觀此爰辭, 尤覺無狀。” 仍命邊遠勿限年定配, 仍施禁錮之典。


4月 11日[편집]

○辛酉/晝講, 兼行次對、輪對。 參贊官柳文養曰: “曹囚放釋, 忽下於夜半, 是豈所望於聖上哉? 至於兪彦鎬、洪柱翼之負犯, 而或放還或蕩滌, 臣則曰刑政乖當。” 同知經筵事李秉鼎力陳曹囚放釋之不可, 命遞差。 右議政金鍾秀曰: “秉鼎特地陳達, 有足可尙, 反承譴遞, 臣謂還寢宜矣。” 從之。


○以嚴思晩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金文淳爲漢城府判尹。


○贈謚。 贈吏曹判書李延慶貞孝, 贈禮曹判書金澍文靖, 贈領議政李墍莊貞, 贈左贊成鄭期遠忠毅, 祥原君世寧忠烈, 知中樞府事宋岦壯靖, 贈兵曹判書李益馝襄武, 錦城尉朴明源忠僖, 右議政韓興一僖溫, 大司憲權相一僖靖。


4月 12日[편집]

○壬戌/御慕華館, 行勸武試射, 宣饌於大臣、閣臣、承、史、侍衛諸臣。 是日, 訓鍊大將徐有大馳射中的, 上以元戎年且六十, 而能馳突可意, 下旨褒奬, 賜虎皮。


4月 13日[편집]

○癸亥/配承旨申耆于沔川郡。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以前道臣鄭昌聖査事交承之義, 難於冒當上疏。 先是, 上以道査事, 語筵臣, 頣之疏上, 上曰: “此承史傳筵話也。” 命伊日入侍承史問啓, 承旨申耆果書報頣之也。 敎曰: “此不嚴懲, 何以戢窺覘臆料之習? 命施投畀之典。”


4月 15日[편집]

○乙丑/以金頣柱爲刑曹判書。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狀啓言:

臣於西來之日, 定州牧昨年錄鄕之說, 道路喧騰, 聞者掩耳。 及其莅營, 始見邑民之呈訴, 採探於該邑, 則其所嚚嚚, 反有甚於所聞, 皆以爲: ‘斂錢之數, 號曰十萬, 實則過此遠矣。’ 一邑編伍之類, 無不盡參, 換父易祖, 蔑倫悖理之事, 無所不有。 人心洶撓, 尙未底定, 故捉致座首等, 嚴刑究詰, 則渠等所告內, 本州民各庫, 年來罄竭, 凡百需用, 措手不得, 一鄕齊會, 方議蘇捄之策。 其時牧使就議營門後, 許民錄案, 收其禮納, 充補各庫之意, 分付鄕中, 差出有司八十餘人, 俾主其事。 其許錄之目有五, 一曰通淸, 卽閒散募入也; 一曰陞錄, 卽鄕人孽屬也; 一曰移錄, 卽他官移來也; 一曰繼錄, 卽繼先入參也; 一曰有公文, 卽鄕中之帖文成給也。 入錄都數, 邑案則爲三百八十四人, 營案則爲三百六十四人, 而當其鄕案書錄之時, 有司八十餘人外, 本邑居前掌令白仁煥、前監役辛漸等六七人, 屢日入處於內東軒, 從容書錄。 隨其人地之高下, 定其禮錢之多少, 所捧都數, 爲四萬六千八百四十九兩零。 或出給各庫, 報其宿債; 或付之各坊, 殖利防役, 或門樓、將臺之修補也, 或軍器、鋪陳之新備也。 臣巡到本州, 觀其門樓、將臺修補處, 則略改椽瓦, 而載其價以千百, 莫非虛張其數, 必是都歸乾沒。 大抵鄕錄, 乃聚斂之最巧, 掊克之最酷者, 不有朝禁, 莫恤醜謗。 一州民財, 都輸官庫, 稱以補逋捄瘼, 而名色不正, 用處不明, 殆居其半。 進退操縱, 一付奸鄕, 任其濁亂, 萬萬駭惋。 當該牧使吳大益冒禁錄鄕, 不少畏忌, 收聚民財, 毒遍一州。 許多醜謗, 衆口莫掩, 一路唾罵, 至今未已, 其罪狀亟令有司, 嚴加勘處。 前掌令白仁煥、前縣監趙慶輔ㆍ辛普謙、前典籍金文瑞、前注書承慶恒、前監役辛漸、前僉使李良弼、前參奉趙慶一等, 俱以原鄕, 且參朝籍。 竊幸官家之悖擧, 敢售射利之奸習, 尤極痛駭。 一體嚴勘, 以爲定民志, 勵風敎之地。

敎曰: “懲貪之政, 無則已, 不然如吳大益者, 其敢倖逭當律乎? 日前臺啓付風傳, 才命行査, 第見先發之道啓。 國有法綱, 渠具省覺, 則寧或有似此干科乎? 鄕錄一事, 新有朝禁, 不啻嚴明, 渠焉敢爲此無於古之擧措乎? 況吏供所謂報各庫宿債, 付各坊殖利, 及其他公廨軍器修繕之說, 皆歸於乾沒云爾, 則大益於此, 何以發明? 如許無良不法之吏, 不置之當律, 則懲貪一事, 將何所施乎? 他倅之懲戢姑無論, 西土之民其可曰朝廷有金石之典乎? 前牧使吳大益令該府拿來, 具格嚴囚贓吏應囚之獄。 同惡相濟, 從而助虐, 使西路衣冠之族類, 盡歸蔑倫悖理之科, 此輩所爲, 尤爲痛惡。 白仁煥、趙慶輔、辛普謙、金文瑞、承慶恒、辛漸、李良弼、趙慶一等, 亦令該府, 分遣羅卒拿來, 一體具格嚴囚後草記。 其餘所謂鄕人之累日入處內東軒, 密議斂錢之類, 令道伯親執, 更加嚴刑取招狀聞。”


○京畿觀察使金思穆以西北流民刷還本土啓聞, 而狀辭未詳, 敎曰: “繁而漏緊, 不及於東伯, 又不及於海伯, 卿則推考。” 仍諭江原道觀察使尹師國曰: “狀聞精詳, 倍勝於京畿。 觀於擧行勤慢, 足驗治績之如何, 卿其隨處着念。 向來黃腸犯禁守令論罪, 亦可見守法之一端, 後必益加緝察於松政, 而道內可矯之弊, 一曰浦戶, 二曰寺刹, 先從二者, 期於蘇弊。 浦弊事, 才有從所見狀聞之命, 其間果已料量就緖耶? 此意幷須知悉。” 諭黃海道觀察使李時秀曰: “自卿莅任以來, 奏御文書, 無不織悉, 海民事, 如在目中, 甚可幸。 勿以麥秋已過, 一分弛心, 此後道內凡事, 一直不懈, 莫負今日褒諭。”


4月 16日[편집]

○丙寅/次對。 仍行專經文臣及日次儒生殿講, 上謂大臣曰: “吳大益事, 其時道伯雖不可曰指使, 而使之至此者道伯也。 在朝廷刑政, 先勘道伯之罪, 然後大益始可服罪矣。” 左議政蔡濟恭奏曰: “臣於此事, 嫌不敢仰奏, 而向於臺啓出後, 問諸大益, 則渠所云云, 不無所據。 今若捧供, 可以洞悉矣。” 大益, 濟恭之妻娚也。 右議政金鍾秀曰: “當該道臣, 捧現告罷職宜矣。” 上謂戶曹判書金履素曰: “卿之爲西伯, 在此時乎?” 履素曰: “臣待罪西藩時, 大益來見曰: ‘民庫罄竭, 不可不變通, 而其計有三, 一曰鄕案事, 一曰營錢四萬兩請貸也, 一曰大同庫田土發賣也。’ 臣曰: ‘鄕案有朝禁, 不可議到。 營錢無可貸者, 田土亦不可擅賣。’ 其後巡到定州, 大益復申前說, 故答之如前。 又本邑齋任呈訴請許錄, 而亦不許題矣。” 敎曰: “定州事, 觀於道伯狀辭, 旣云關由於營門, 則知而不禁, 任其爲弊, 道伯實有罪焉。 朝家懲勵之政, 宜自官高者始, 況營邑之相制乎? 該牧鄕案新錄時監司, 令政院査出指名, 仍令該府拿問。” 上仍謂濟恭等曰: “次對不可與卿等爲也。 國體、筵體, 到今更無餘地。 戶判敢以不問之事肆然分疏於筵席, 況拿問命下, 不爲逬出。 卿等目見此擧, 袖手在傍, 無一言警飭。 卿等所謂時體如此, 而使予替行卿等事乎? 問備相規, 朝廷美風, 而猶以顔私, 不欲開口, 作一謀身之道, 卿等誠慨然矣。” 敎曰: “關西事, 詢問奏對, 極涉屑越, 亦近分疏。 筵中無一言糾正者, 豈有如許筵體? 行戶曹判書金履素罷職。” 濟恭、鍾秀惶恐退出。 上命促入履素、大益供。 吳大益供: “戊申八月之任定州, 而民庫流來逋債, 嗣後用度殆近數萬金, 萬無拮据之方, 故馳進營門, 請貸營錢, 不得從施而還, 吏鄕請斂民以補而不許。 上年春初, 鄕人數十輩, 以鄕案改修整捧禮錢, 以補民庫事, 呈于營門, 得題辭來付本官, 其時道伯, 卽金履素也。 取見前後鄕案, 則有癸巳、壬戌、戊戌三案, 壬戌錄卽牧使金致垕爲補民庫, 修整鄕案。 伊後牧使李溎、鄭昌順皆以民庫之罄竭, 修案捧錢, 以補民庫, 以過十年, 改修整之意, 成節目以置。 故今距戊戌爲十二年, 道臣旣已許之, 前例若是可據, 故不得已許令設施, 而另擇州中通籍文蔭武, 每姓一人, 合八十餘人。 使精抄應自願者, 則爲三百餘人, 所捧禮錢, 爲四萬五千三百餘兩, 量宜分排於民庫各庫。 本州軍額太多, 徭役甚煩, 故每戶各給一兩錢, 使其洞里, 存本取殖, 以爲蠲徭納布之資, 仍成節目一件。 鄕人輩往訴巡營, 成貼而藏於營, 其時道伯, 卽鄭昌聖也。 一件成貼而藏于邑, 鄕錄之爲幾人, 禮錢之爲幾何, 報債公用之爲幾數, 昭載成冊, 焉敢誣也? 軍器改備, 公廨修補, 各有任事之人, 一番査問, 可以詳知。 四萬餘數, 都是爲民設施, 則謂之都歸乾沒, 有若憑公售私者然, 臣雖無狀, 豈忍行此盜賊之事乎? 至於六七人入處東軒事, 鄕錄正書時, 恐有鄕人紛撓之弊, 外東軒稍遠處, 使任事人, 入處半日, 書寫而止。” 上謂判義禁府事李文源曰: “大益卽吳光運之親姪也。 先朝下敎若曰: ‘吳光運功存社稷, 十世宥之。’ 今以仰述之意, 雖不施刑, 而今若更招, 相反於初供, 國法不可屈, 當被重勘之意, 嚴飭更招。” 金履素供: “臣待罪西藩時, 定州牧使吳大益以鄕案修改事, 兩次面請, 而竝不許。 其後四五日, 仍爲罷職, 伊後事實所不知。 當其面請也, 以民庫之蕩竭爲請, 而不許則又請貸營錢四萬兩, 又請賣民庫田, 而幷不許。 至於許題民訴事, 許多民訴, 不能盡記, 而旣已牢拒於守令數次面請, 則豈有許題於民訴之理乎云矣。” 判曰: “毋論論理許題與兩錘說去, 非勸成則知而不禁。 吳大益亦豈白地構誣乎? 錄鄕事, 許與不許、禁與不禁, 更爲嚴問取招。” 吳大益更供: “昏謬顚妄, 爲鄕人輩所慫慂, 禮錢之濫捧, 半歸於私用, 遂陷於罔測之科, 惟願速被當律。 鄕人中終始任事者, 白仁煥、辛漸、李良基、金致福, 其外査監雖多, 只是參與而已。” 判曰: “係是不法, 且係一律。 雖有現納之文書, 公私區處, 自有脈絡云, 而不可以此, 遽議決折。 合用何律當否, 議大臣稟處。” 義禁府啓言: “罪人吳大益合用何律當否, 議于大臣, 則諸大臣病不獻議。 右議政金鍾秀以爲: ‘吳大益更招中, 半歸私用四字, 乃是斷案, 則渠所現納文書中, 虛張公用之數, 今無可論。 更就文書數爻內, 嚴問其名公用, 而實私用之數, 的爲幾何, 然後計贓用法, 斷不可已, 而今此問議之命, 遽下於只捧私用承款之後, 則有以仰大聖人好生之德意, 而王法至重, 臣何敢以急於將順, 而低仰其說乎?” 敎曰: “從前不法之吏, 無饜難充之貪慾, 固何限而皆猛知段落, 用意故犯者。 至於吳大益, 何太反是? 觀於近日所供, 參以本事所犯, 如渠儱侗迂闊, 可謂古未聞今未見。 渠之目下死案, 卽鄕錄也。 見欺於邑人, 關由於營門, 在渠優可爲執言自拔之端。 況好生惡死, 畏罪避刑, 人所同得之彝性, 而依俙初供, 元無別白分疏。 及其更招也, 不禁之道伯, 先欲嚴處, 且軫念舊之意, 不欲如法訊推。 右項辭意, 亦令宣布, 於渠不惟不迨此機變其說, 乃反自當而自擔, 忽以半歸私用等語, 無難納招。 故又命取閱成冊, 所謂私用云者, 除却修補名色幾許, 防給名色幾許, 則外此區處, 不過是應求於求乞, 帖給於吏奴, 別無眞入己, 眞箇染指之十分痛惡之擧, 而夷叩其數, 又不至强半之歸云爾, 則渠誠何心, 甘欲自就重典? 此所以理會不得, 還覺一笑。 如許孟浪無徵之案, 雖欲擬律, 律無可倣, 欲觀公論, 收議於大臣矣。 觀此獻議, 大臣之意亦然, 而議中更取文書, 嚴問的用實數云云, 大臣特未詳渠招委折而然。 況所謂現納文書, 不踏印無頭緖, 眼穿於利竇者, 其所虛浪, 乃若是乎? 外此別有趑趄深量者, 渠叔卽故參判吳光運也。 昔在戊申, 有殊勞於國家, 先朝奬以功存社稷, 詡以十世宥之。 名編丹書, 代以鐵券, 今其姪人也, 憒劣自陷大戾。 籍令情實十分難赦, 死律一款, 正合致意, 而其犯恰若贓汚, 其贓莫可摸捉。 罪疑惟輕, 可謂準備語。 且況三夜拘繫, 半日施威, 足抵他人準次之刑, 街上之杖, 而雖非乃叔之姪, 如渠沒覺者, 置辟十百輩, 何以懲後而毖他? 罪人吳大益絶島勿限年定配, 曉漏向撤, 稍待城門開, 卽爲發送。 定民之棼然, 專由禮錢與雜用之費, 若不一一推徵, 還屬民間, 則豈可曰道有方伯乎? 文書中所在諸條, 一一推還。 擧行勤慢, 續當發遣繡衣考察。 自本府別關嚴飭道伯, 畢收殺後, 形止狀聞事分付。” 大益配南海縣。 金履素更供: “冒居按察之地, 旣聞不法之言, 不能痛加嚴斷, 條列論勘, 民訴雖不許題, 亦不能嚴辭防題, 馴致贓吏之憑藉犯科, 不能嚴防之罪, 萬死猶輕。” 判曰: “從前擢拔, 果何如也? 一則爲渠地處, 二則爲渠地處。 事係守法奉公, 豈或一毫歇後, 而管下邑宰, 有此不美所聞, 則義當責之糾之, 期於無犯而後已, 而始不能嚴塞於該倅面請之時。 又於鄕人之齊訴也, 雖不許施, 不能防題一款, 渠供亦不能自明, 則惟此吳大益之不法, 卽道伯不禁之致也。 直勘以指使之律, 雖似過當, 下此勘斷, 其敢辭避乎? 且以朝家之任用, 自己之人品言之, 果孰重而孰輕? 由前由後, 不施加倍之律於似此之人, 而徒立威守法於如大益沒覺無恥者, 則眞所謂怒於蠅而拔刀, 何益於世道, 何懲於他倅乎? 昨筵奏對之屑越姑勿論, 曰然曰否之間, 初供再供若是參差, 此亦辜負之一端。 到此嶺海之典, 可謂罪重罰輕, 時囚罪人金履素, 關西地方施以投竄之典。” 左議政蔡濟恭、右議政金鍾秀上箚乞譴, 批曰: “似此風習, 非今斯今, 而太陽所使, 不念含蓄之戒。 昨筵有一二責備之說, 是豈必自卿等所創之事乎? 然朝廷莫尙於體貌, 職雖崇秩, 苟有屑越, 以其罪罪之可也。 看顔於推考, 則後必作罷職之罪。 此猶看顔, 又當次次志長, 在公在私, 豈好消息乎? 此箇分數, 宜令諸臣知之, 卿等休咎視事。” 判義禁府事李文源啓曰: “定州新鄕案修整時, 罪人辛漸終始任事, 發於吳大益及諸囚之招, 首倡勸成者, 必是此人。 白仁煥渠雖遐鄕之人, 曾經侍從之職, 少不顧忌, 恣行不法, 當施流竄。 其餘諸囚, 不可以受賂之多寡, 區別其罪之輕重, 請竝施島配之典。” 上詢大臣, 蔡濟恭曰: “以臣愚見, 已錄之鄕案, 不當爻周也; 旣散之錢貨, 不可還徵也。 蓋爻周則初旣敗家亡身, 而今又罔民還徵, 則雖使剝盡土皮, 無以盡捧, 此豈非難處之甚乎? 況在囚諸人, 無論朝官白徒, 渠雖欲作爲此事, 本官不許, 則無可奈何也; 本官雖欲作爲此事, 監司不許, 則亦無可奈何也。 朝家刑政, 只當罪監司、守令, 蟣蝨邑子, 何足費聲氣而治之乎? 然就其中, 必欲强爲分等, 則辛漸之爲首倡, 亦不過臆料而言之, 以曾經侍從, 而亦爲參涉者有之, 以此爲罪首, 然後事面庶可免苟且矣。” 金鍾秀曰: “禁堂以辛漸爲首倡, 則首倡人用律, 不可不加等, 其餘當爲隨從。 其中白仁煥乃是侍從, 不可與蚩蠢白徒比論, 似當另爲嚴勘。 至於斂民錢之推給, 不但法理當然, 亦可爲大懲創之方。 新舊案之爻周, 道臣事, 可謂得體。 案旣爻周, 則民錢徵償, 自是次第事也。” 上曰: “若於諸囚中, 區別首從, 當以曾經侍從者爲首, 白仁煥以首倡勘律。 辛漸, 卿等諸議, 雖以首倡爲言, 非爲渠也。 辛受采之蒙被異恩殊寵, 卽所仰覩。 今於其子孫之干科, 若不別加矜念, 是豈《小學》所謂所愛亦愛之義乎? 昨筵筵臣雖以犬馬亦愛, 尙猶然矣, 竝與犬馬之子而亦愛, 近於過當爲言, 而所持難者, 以上舍生決科, 無異特第。 釋褐之後, 卽拜行左承旨、戶曹參判, 其頂帶軺軒赴公之狀, 予於伊時承命之行, 且覩於街上。 雖與吳光運家世宥之意, 不可同日而語, 若令刑推定配, 誠有不忍者, 卽其地方定配, 而前倅所捧禮錢, 太半入於防役防債, 其所釐弊之方, 使渠竭誠周章, 以爲贖罪之地。 今若爲其懲貪, 反收旣放之民債, 此則繹騷當如何? 此惟在道伯處決之如何, 非朝廷所知矣。”


○左參贊金華鎭啓言: “昨年漕弊釐正時, 略陳納稅民人積痼之狀矣。 及見啓下節目, 則不過鎭將之陞爲履歷, 漕卒之偏蒙恩澤而止, 至於漕轉各邑之許多民弊, 不在擧論。 念彼小民, 豈無向隅之歎乎? 大抵漕弊專由於沙工之不實, 米價之漸騰, 而一沙工圖差之債, 殆近數百金, 下輩夤緣誅求, 亦甚夥然。 故爲沙工者, 每於捧稅之時, 要作償債沾利之資, 符同吏鄕, 點退濫捧, 惟意所欲, 防納之米價, 漸致翔貴, 而漕納各邑, 或以官用結米, 幷徵於出浦稅穀, 專爲倍價要利之計, 種種弊端, 皆從此出。 如欲矯革, 則沙工之圖差、稅米之防納, 嚴立科條, 一切痛禁, 然後痼弊可蘇, 而或値歉歲, 則賃船直納之邑, 亦不無全數作錢, 自京貿納之患云, 此亦不可不隨現重繩, 而若其自本道察飭之道, 雖有道臣, 必以漕轉事, 專責一人而後, 庶或有着意蘇瘼之效。 臣意則都事曾有海運兼管之例, 間以侍從各別擇送, 一如北評事之兼管開市, 凡於漕轉之時, 一一探察, 犯科守令論啓重勘, 作奸下吏依律痛懲, 似或爲一分矯捄之道矣。” 敎曰: “卿之所奏, 十分恰好。 鎭將之陞階, 漕卒之沾惠, 何益於小民眞箇切苦之瘼乎? 況許多奸弊, 無非守令之所犯, 每聞如許弊瘼, 不覺代羞。 彼亦士夫也, 朝官也。 流涎於錐利, 甘爲此悖理無恥之擧, 眞所謂不可使聞。 若使守令知戢, 幺麿吏奸, 何必肯數於其間? 益於民而釐此弊之方, 在於廟堂, 後日次對, 的確稟處。”


○以鄭民始爲戶曹判書。


○守禦廳進射講節目。 先是, 上曰: “近來各軍門射會, 名實不孚, 漸成戲劇之擧, 各營將官射技之不能進就, 職由於此。 此後每朔如行兩次, 一次依前以小布, 一次以柳葉箭貫革。 一月若一爲, 而前月試小布, 則此月試貫革, 以爲相間輪試之地。 若此則賞罰亦當與小布試取差異, 各營相議指一草記。 雖以小布長廣言之, 營各不同, 曾聞守禦營最大。 各營將臣相議, 就其不大不小之制, 定其尺度, 各營圴一, 無敢違越。 別軍職、宣傳官廳射會, 皆用此規。” 守禦廳啓言: “依聖敎, 相議於各營將臣, 參考各營試射規例, 商確停當。 小布制樣, 則訓局小布, 乃是古制, 故依其尺度, 著爲定式, 幷與賞罰, 成節目以啓。” 敎曰: “年限之堂下, 無期限者, 殊無意義。 若使姜太公至今生存, 我國講射, 將無除免時乎? 此後六十以上除講, 而射則觀於近日御將弓技, 七十老人堪可爲之。 此則仍舊貫, 但論賞勿論罰。” 至是進節目行之。


4月 17日[편집]

○丁卯/御春塘臺, 行專經武臣試射。 是日武臣應射者, 多未滿四矢, 上命兵曹判書李𡊠, 棍治其罪。 𡊠啓言: “以武爲名, 柳葉箭十巡, 猶未滿四矢, 此等武臣, 將焉用哉? 前後飭敎何如, 而渠輩未能知畏, 平日全不操弓而然, 事甚可駭。 蓋堂下朔試射設行之法, 實出於朝家勸懲之政, 而癸卯年間, 臣待罪本曹時, 一次行之, 其後仍爲廢却, 誠爲慨然。 繼自今修明舊典, 武臣堂下朔試射, 依例設行。” 上曰: “今之人才, 不若古人, 許久抛却之餘, 才落必夥然。 以今人情勝之時, 所謂復舊之定式, 其能遵守乎? 曾見久遠《謄錄》, 武臣堂上試射, 古則無分者罷職, 一分至三分, 從重推考。 今亦倣用此例, 堂下試射, 只以無分者汰去, 其外未滿四矢, 決棍或依能麿兒三次居不例, 越祿可乎。 係是武技成就之事, 問于大臣及武將後, 以其收議, 尾附卿意, 論理草記定式。” 兵曹啓曰: “依下敎, 議大臣, 問武將, 則左議政蔡濟恭以爲: ‘以武爲名, 朔射之規, 矢凡五十而中不得四數者, 不可以武言, 汰之顧何惜也? 但其宦道、身計, 不能無絶可矜者。 所以判兵曹者, 不得行朔射如法也。 今承聖敎, 欲援堂上試射久遠已例, 差次用罰, 不害爲通變之道, 其無分者, 不可不汰。 其外二矢三矢之類, 罰棍準五度而止, 則於朝家足爲勸懲之政, 在渠輩必思肄習之方, 以是定制, 實無所妨。 且念, 矢之至力也, 人老則力衰。 文臣講製, 亦有限年, 則何獨於武不然? 堂下朔射, 限以六十, 自六十一, 特爲許免, 則其於一張一弛之道, 恐似合宜。’ 云。 右議政金鍾秀以爲: ‘人才雖不如古, 矢數定式, 本不苛峻, 舊典變改, 亦涉重難。 聖意倘以多年久廢之餘, 曲軫武臣才落之冤, 則姑限三次, 或五次權行, 只無分汰之例, 亦或爲一道。’ 云。 御營大將李柱國以爲: ‘名以武臣, 射未滿四矢, 將焉用哉? 臣意則逐月設行, 未滿四矢者, 依舊典施行。 至若年老之人, 筋方已衰, 不可與年少輩責之, 六十以上之人, 依堂上朔試例, 以年滿懸註爲宜。’ 云。 訓錬大將徐有大以爲: ‘武臣堂下朔射, 近來一切廢却, 年少武臣全不習弓, 四矢之未滿者, 依法勘罪, 則庶可爲勸力之方, 今若以人才之不古, 只汰其無分, 參以決棍越祿等罰, 從略施之, 則武技難責其勸懲, 古制亦不可更張。’ 云。 摠戎使李漢豐以爲: ‘武臣堂下朔試射, 元無年限之規, 比諸堂上試射, 可見定制之自別。 且勘罪於未滿四矢者, 旣是不易之典, 今欲倣用堂上試射久遠之例, 只汰於無分, 則當此抛藝成習之時, 恐不無尤爲解弛之慮。’ 云。 大臣與武將之議, 間有異同, 而近來武士出身之後, 不知弓馬之爲何事, 或當親試, 才落居多。 朝家特以矜憐之意, 每軫闊狹之政, 而猶不知感, 尤肆懶惰之習。 自今修明舊典, 每朔必行試射, 其未滿四矢者, 依例汰去, 俾得懲畏, 仍責成效, 恐合事宜。 請上裁。” 敎曰: “堂下朔試射之逐朔設行, 欲復古制, 則宜講便而易行之規, 豈以未滿四矢之不汰, 反爲害於肄技乎? 決棍亦足以知恥而小心矣。 至於年老之人, 尤合矜念。 下於此之各營射會, 才因特敎, 猶令別作年限, 則況官職所關乎? 諸議雖有參差, 不必因此中止。 自今朔試射, 庚暑外復舊例, 逐朔設行, 而日字則每月旬前, 從便設行, 前一日單子啓下。 規矩則柳葉箭七巡太少, 片箭二巡中, 一巡, 移付於柳葉箭。 論罪則無分及連三次, 未滿四矢人汰去, 初再次未滿四矢人, 卽其試場待畢試, 衆武所見處決棍。 年限則六十歲以上特爲免射, 仍著爲式。”


○敎曰: “水原府三色軍支放, 卽園幸時駕前所用。 雖非動駕之時, 長立官門, 爲支放區劃大同, 旣多久例與近例。 況漁夫米爲水原切苦之瘼, 一包之容, 優過數十斗, 及此得以息肩, 豈非水民之幸乎? 以每年所納漁夫米, 全屬支放條, 不足之數, 以大同中除留, 以準三百之數。 如是之後, 若不盡革廚院侵虐之弊, 則其可曰一擧兩得乎? 各別申飭。 本府事體, 豈比統閫關防? 彼有許施之例, 況本府乎? 本府納魚鹽稅條, 特爲劃屬本府, 以補支放。”


○修撰成種仁上疏曰:

使行刷馬, 所以駄運乾糧之具, 其數爲八十二匹, 一馬各有驅引, 則人數亦如之。 每當使行, 自灣府責立人馬, 而一馬之價錢, 爲二十二兩, 往廻盤纏, 亦自灣府出給銀子, 而一馬一人之所需, 爲十二兩六錢。 驅人輩無非無根着, 蔑法怙亂之類也。 春夏之交, 先受馬價, 而出給之際, 半歸吏奸, 受去之後, 都作私用。 及當使行到灣之日, 或攘奪姻族之乘, 或欺取他人之馬, 以充其數, 太半玄黃, 蹇劣不堪駄載, 未到瀋陽, 固已十顚九仆, 終至於雇車貰驢, 艱辛運到, 則其狼狽, 與無馬等焉。 至如驅人輩之往廻盤纏, 越疆之前, 幾乎盡用, 每入店鋪, 偸竊是事, 及到燕市, 稱貸惟意。 回還之際, 不給房貰, 每先逃去, 被人之來愬者, 踵相接焉。 非不嚴繩, 而責償無策, 不得已略貸不虞費銀子, 而八十餘人分授, 不過二三兩, 則纔救一時之急, 而又復如前, 其爲貽羞, 孰甚於此? 蓋此輩每年赴燕, 大官曾不忌憚, 而商胡無難打罵, 辱國生事, 勢所必然。 逮至灣府, 督徵所貸銀子, 而擧皆徵族, 實是灣民之大苦矣。 今若欲矯此弊, 則以其馬價錢及盤纏銀出貰彼中, 雇車則自可優當。 或以爲專用雇車, 則車價歲增云, 而彼中沿路及留館時, 八十人馬糧料之需, 亦甚浩多。 今若自我除之, 則彼必爲便。 及此時移文禮部, 以彼中通行車價, 作爲一定之式, 則彼必樂聞而快從矣。 至於象譯輩失業, 亦未必不由於人多之致, 八包之數, 本自難充, 而一行隨往之員, 殆近三十人。 此外又有使臣軍官及醫官、畫員、寫字官、灣上軍官之屬, 例皆有包, 則人多包少, 其所艱窘, 固其勢也。 燕京領賞之時, 受賞正官, 不踰三十人。 賞則有限, 而使之均分, 何望以此行爲生業乎? 以使事言之, 則任譯數三人外, 都無關緊。 他國使從員絶少, 而獨我三百餘人, 擾擾攘攘。 不緊名色, 幷皆除之, 象譯及應赴人員, 從略分定, 無過三十人, 而此外使不得分包, 則或可爲矯弊之一助, 而渠輩之所常願也。 且我境之內, 旣減乘馹傳饌之弊, 彼地之中, 亦省給糧供芻之費, 事雖微細, 實係便宜, 伏願亟賜財察焉。

批曰: “赴燕馬弊及員額事, 令廟堂趁今使行從長論理, 草記稟處。”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狀啓言:

江界一府, 處在荒僻。 近來長吏無一善狀, 又値昨年災荒, 民勢遑遑, 而前府使金廷遇莅任而毒流於蔘貂, 淹病而政委於吏鄕, 昨年捧糴, 百奸俱集。 此時來代者, 一反前轍, 極意撫䘏, 然後方可以鎭民心保民生, 而時府使安廷玹, 雖無前人之稗政, 未見振刷之新效。 倉奸宜先察戢, 而民言屢發, 仍以掩置, 則群情拂鬱, 民冤宜自聽理, 而傳令面任, 使之決處, 則人皆解體。 昨年捧糴之時, 代錢捧留, 且雜鹽橡罪, 雖在於前官, 及夫春糶, 先分鹽橡, 已拂民情, 伊後兩次連分純錢。 本府以四塞之地, 絶貿遷之路, 還民持錢, 徊徨道路云, 臣以碧潼二千石穀, 星火轉輸。 雖以賑政言之, 抄飢之際, 漏濫居多, 饋粥則不足救饑, 分糧則半是虛殼。 前頭釐弊活民, 實難望於斯人, 府使安廷玹罷黜, 其罪狀令攸司稟處。 江民疾苦, 非直蔘政, 邑倅貪殘, 實在貂鼠。 必得廉潔剛方, 不寶蔘貂之人, 然後江民可蘇, 邑事可濟。 令該曹各別擇差, 下送渭原, 前郡守柳增萬則向來邑民之露刃官庭, 實是莫大之變怪, 而所以致此, 不無其由。 二百結俵災, 初無把束之及民, 而謂之防役, 都歸私用, 剋削下輩之料食, 以補官用, 多捧倉監之賂錢, 災及還民。 其他小米之單換大米, 鋤耕之比摠徵稅, 無非違法, 招怨之端。 至於災結私用, 關係不輕, 柳增萬罪狀, 令攸司嚴勘。

敎曰: “特畀西藩, 已有月矣, 始可謂塞一日之責耶? 日前定州事, 知有臺啓, 趁此先發, 而江界論列, 差强人意。 已故者雖不必索言, 狀中云云, 實非題外。 新倅之如是做治, 自陷辜負之科, 寧不駭痛? 鍾城治蹟, 大不及洪州, 怠忽已著, 欲觀前頭, 雖不得不點下, 筵席持難之敎, 使渠知之, 渠必得聞。 然猶不肯行救焚拯溺之政, 於殆劉之江民, 是豈曰有仁人之心乎? 此等之人, 不可但以不職之律勘斷。 該府使安廷玹罷拿輕矣, 亟施禁錮一年之典。 政官牌招開政, 其代不可不擇差, 以救江民塗炭, 依狀請, 以不寶蔘貂者, 拔例擬入, 而已有特敎, 蔭官堂下勿拘。 渭原事, 卿旣按本道, 聰聽異於京洛, 則今此論斷, 出於可已不已耶? 致其邑民露刃之變, 不無所由云者, 卿言得之。 種種可惡罔赦之罪, 姑無論, 昨年歉荒, 該郡數百結俵災, 不啻渭民顑頷者口吻中物, 此而容手入己, 已難逭烹阿之律, 況且數百結之中, 無一把半束之及於民, 如許頑悍貪饕, 曾所未聞。 如渠遠外遐蹤, 如無別般無恐之端, 監司之所不敢犯者, 一守令寧或若是無難乎? 大抵懲貪二字, 卽朝家苦心, 然於犯同情殊者, 自有區別, 惟渠所爲, 一言以蔽之曰殺無惜。 柳增萬令該府拿來嚴囚, 除尋常嚴刑, 捧直招以聞, 萬一抵賴, 渠敢望生出獄門乎? 判金吾以下知悉, 亦卽回諭于關西伯, 謄頒該邑, 曉告民衆, 災結及科外誅求之物, 一一推徵, 還給民間。 萬一絲毫遺漏, 而現發於別遣御史之行, 則自卿先被卽其地定配之律, 惕念擧行, 俾遐陬愚夫愚婦, 知朝廷有法律紀綱。” 義禁府啓言: “罪人柳增萬供: ‘戊申六月, 待罪西邑, 仍値凶年。 報災二百二十結, 果得準數許題。 分俵之際, 還戶三千四百餘戶, 每戶各五升除減, 而京主人、監ㆍ兵營主人役價, 每年本自還戶中出, 故從民願以此除給。 誤聽吏言, 竟無把束之及於小民, 其中十餘結, 依前例, 帖給都書員, 三十餘結, 亦依例, 減官屯田災結。 至於己酉年災結, 自巡營減削, 只劃六十結, 而十月遞歸, 未及分俵。 剋削料食事, 欲減工匠及任輩之料食, 以充寺奴之白徵, 而怨言朋興, 故仍卽停止。 捧賂事, 倉監差出時, 一從鄕人之薦, 而初不干涉。 大小米相換事, 此乃本邑前例, 而豐年則以小米二石半換大米一石, 凶年則以二石換一石, 而昨年値小米之價踊, 民人皆願受, 故果以二石小米換大米一石, 道啓中單換云者, 初無是事。 鋤耕稅比摠事, 江邊火田, 無非山田, 故鋤耕過半, 無以區別。 一依各邑通行之例, 不得已比摠, 此皆昏謬之罪。’ 云。 二百結俵災之不及小民, 盡歸私用, 節節綻露, 無辭自明。 請上裁。” 判曰: “渠是何人, 敢於特敎嚴問之下, 飾巧舞奸? 所謂自服, 無非自明。 如許不怕無怯之頑物, 不卽以其法決斷, 以謝渭民切齒戟手之冤恨, 其可曰朝廷有王府關和乎? 以本邑千餘結田摠, 二百結俵災, 可謂多且厚矣。 苟能從實派及於被災民結, 當濟得幾許民命? 哀彼懸磬呼庚之類, 望哺在此, 而身爲牧守, 寧忍下手於把束, 而以渠破補杜撰之說, 全不及民一款, 猶不得隱諱。 設如渠言, 眞有防給邸役之擧, 不但名目各異, 這間自有甚般奸情。 大抵剝割殘虐, 浚民益己, 雖渠伎倆, 而名以災結之劃付者, 朝禁至嚴之下, 如是無忌無憚, 豈無所以而然乎? 卽此而渠雖欲倖逭王章, 苟保軀命, 其可得乎? 外此倉監捧賂事、穀品換作事、鋤耕執稅事, 比災結偸食, 猶屬緦功之察, 而此亦民貨也, 公穀也。 其所究覈得情, 豈容少忽乎? 渠之大罪小犯, 不啻指不勝摟, 而道伯荏弱, 萬不擧一。 非不知別遣御史, 更加査櫛, 而雖以目下登徹之數件言之, 優爲三尺之斷案。 他件事端, 姑不一一究出, 以此以彼, 渠之人鬼判斷已久。 到此地頭, 其所發明, 在渠無益而有害。 一日內二次之刑, 係是法外, 待拷訊限滿, 日次加刑, 期於捧具格侤音, 先更施威, 嚴問以聞。”


○諭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曰: “柳增萬之渭原貪饕悖戾之罪惡, 奚獨殺無赦? 近來紀綱雖曰解弛, 如渠幺麿賤弁, 恣行不法, 毒流生民, 渭原之民果何辜也? 卿之莅任幾朔, 僅始登聞, 所謂狀辭, 似緊似歇, 無到底嚴明之意。 何惜於增萬, 而玩愒乃爾乎? 於是乎益覺渠暗中權力, 廣布京鄕。 增萬之行胸臆, 無事不犯, 無處不汚, 才有一一推給之朝令, 而勿論災結與諸般所犯, 先從渠供及卿之狀辭, 刻期推給, 而時倅亦武弁, 拘於交承之顔私, 以不捧爲已捧, 以不給爲已給, 則當該郡守, 拿致王府, 嚴刑得情, 斷不可已。 卿於已捧、給樣報來之後, 別遣營裨, 眼同分給民間, 可以屬公者會付該郡, 仍作賑需。 增萬今爲死囚, 以卿荏弱咨且之病痛, 寧或顧藉乎? 無論渠之親屬、衙客, 牢囚營獄, 星火督徵, 而日次訊推, 亦照他擧行, 使法紀稍舒, 貪風少戢。 卿之狀聞外, 許多未盡覈之事端, 拔例嚴覈狀聞。 增萬今方具格拘繫, 連加嚴刑, 期於一一輸款而後已, 若於囚供所吐之事, 道狀不出, 豈可曰關西有監司乎? 仍以此意知悉。 懲貪事傳敎與增萬供辭、前後判付, 作成一冊, 大書踏印, 分給道內各邑, 俾各常目知戢。 小民之受困, 不特守宰而已, 邊將亦然。 至於本道, 以其有貂蔘, 浚膏於土卒、鎭民, 尤屬絶矜。 嚴飭所營諸鎭, 仍令兵使, 亦探不法無形之類, 大者狀聞, 小者捉來重棍, 期有大懲創之實效。” 仍下諭于諸道觀察使曰: “西關則適會事端, 守宰之抵罪, 踵相接也。 南邑立本之弊, 甚於西土。 賣鄕外此不正名色, 非理誅求, 豈獨西邑爲然? 然而不卽摘發, 以致朝廷之先有照燭, 則如許方伯, 烏可免重勘乎? 繡衣藏蹤極難, 每致貽笑列邑。 近日則皆令潛往潛來, 還朝後始出書啓, 或竝與書啓而不出。 爲今日守宰者, 雖欲放心, 其可得乎? 若不頒示, 無異罔民, 有此敷諭, 卿等知悉, 各令諸倅知之。”


○以趙瑍爲漢城府判尹。


○召見江界府使李學源。 學源, 判中樞府事福源之弟也, 以蔭官擢授。 上曰: “予以爾爲近來蔭官之最, 玆有特簡。 治法威生於廉, 須使轉而之四之民, 聞風還集, 赫然改觀, 然後方副委畀之意。”


4月 18日[편집]

○戊辰/放大丘府投竄罪人金尙集、金光默。


4月 20日[편집]

○庚午/應敎柳文養上疏曰:

臣於貪贓罪人吳大益定配之命, 竊不勝憂慨之至。 近來廉白無聞, 貪墨成風, 而豈有如大益之贓汚狼藉, 爲西氓血怨骨讎者哉? 不有邦禁, 假稱鄕錄, 勒斂禮錢, 至於六萬餘兩之多, 虛張名目, 盡歸私橐。 不施一杖, 箇箇自服, 則宜施烹阿之典, 殿下特以乃叔之姪, 至有海島薄竄之擧。 誅殛之罰, 不行於此輩, 則貪夫墨倅, 於何懲畏? 伏願亟寢定配之命, 夬施一律。 今日臺臣目見刑政之乖當, 無一人抗言者, 何其含默之至此耶? 臣謂兩司諸臺, 竝施譴罷之典, 斷不可已也。 日前掌令高應觀之詣臺行公, 何等變怪? 以渠臺通之不合, 疵摘之論, 峻發於候班稠坐之中, 銓官至以此引嫌, 則渠雖卑微無識, 職是淸朝耳目, 宜思縮伏自靖之道, 而佯若不知, 冒赴臺廳。 士大夫處義, 雖不可責於渠輩, 其貽羞搢紳, 莫此爲甚。 臣謂掌令高應觀亟令改正, 以重臺選。

批曰: “吳大益事, 不獨念世宥之義? 且其犯科, 專由沒覺。 按法典, 贓物屬于公者, 許其貸死。 中間花消, 旣命一一還他, 此豈非屬公乎? 酌處之擧, 政由斟量, 不允。 兩司譴罷事, 似此等事, 臺閣之一番爭執, 不害爲故例, 而近來竝與殺獄酌決, 此規之廢却久矣。 豈特行公臺閣之失? 不允。 高應觀事, 不知委折, 當一問於爾之登筵時矣。”


○加施鄭昌聖極邊遠竄于朔州府。 昌聖幕裨尹昌文、金南楚擅弄勑需錢十萬餘兩, 剩餘染指爲一萬餘兩。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摘發以啓, 命昌聖加律, 昌文等依死囚例, 嚴刑究問。


4月 21日[편집]

○辛未/輪對。


○以李昌漢爲司諫院大司諫, 金文淳爲漢城府判尹。


4月 23日[편집]

○癸酉/放茂山府定配罪人閔致和。 右議政金鍾秀上箚曰:

伏見禁府覆啓判付, 有定配罪人閔致和放送之命, 臣不勝驚怪憂歎之至。 噫嘻, 致和罪犯, 雖只以堂箚中 ‘邪說誑惑, 不測難言’ 等說見之, 可知其爲罔赦。 初不覆訊, 徑先酌決, 已是失刑之大者。 當此國憂孔殷, 世道日敗之時, 似此陰邪凶悖之類, 決不可使之復近京輦。 竊望聖明, 淵然深思, 亟寢成命。 臣過計之憂, 中心耿耿, 不得不戴罪冒瀆, 亦願早被嚴譴。

批曰: “閔致和放送事, 非不知近於小人之幸, 而名以赦典, 北關無一人擧論故耳。 際見卿箚, 以國憂孔殷, 陰邪凶悖之類, 不可復近京輦爲言, 認出爲世道之意。 所請依施, 赦令亦不可不信。” 仍令該府他道量移。


○吏曹判書洪良浩上疏曰:

向日臺通事, 倉卒之際, 偶見高應觀之名, 在禮郞之案。 聞是湖南之高姓, 其族之登科者, 擧皆通臺, 故昧然充擬於掌憲。 追後得聞, 則不但地處本自卑微, 親屬亦在鄕任, 初不近似於臺選。 且以偉賊之私人, 常所卵育, 無異傔奴, 人皆指目, 至發於候班。 臣於是不覺神魂驚越, 毛骨懍悚。 噫彼時偉, 何等劇逆大憝? 臣於向年, 亦嘗聲罪致討, 凡其黨與部曲之屬, 惟恐斥絶之不暇。 況彼應觀以蟣蝨之賤, 迹作凶逆之血黨, 本不宜置之衣冠之列, 則雖微官末職, 猶不可照擬, 而臣獨多 年屛蟄, 耳目聾聵。 乃敢擧擬於臺憲淸選, 平日所藉手而嚴討者, 自歸壞了之科, 此殆死期已迫, 天喪其魄, 而幸賴宰臣慨然發憤, 抗言朝端, 俾得以闡發矇迷, 淸汰仕路。 因此隄防可以益嚴, 醜類可以知懼。 伏乞卽將應觀臺望, 卽行刋正, 仍命重勘臣僨事失職之罪。

初, 李秉鼎以高應觀通淸事, 唱言于班中, 良浩上疏自辨, 上切責給其疏, 良浩再疏引罪。 批曰: “高應觀事, 卿於訾議, 受以爲謝, 則遂事不必說, 而其人不可置之䵝昧之科, 其委折之果然與否, 詳考草記。”


○吏曹啓言: “高應觀弟應祿以靈光座首, 漕倉討食之罪, 因營關定配。 其弟罪名雖如此, 應觀之與偉賊親密之狀, 公議峻發, 綻露無餘。 且其弟之爲鄕任, 明載文案, 則其兄不可置之臺閣之列, 請依臣原疏所請施行。” 敎曰: “然則與因偉事端, 而發配稍異, 豈或律名與本情之相左故耶? 否則別無可拘之端。 常時親密與否, 査問於該道, 俾免䵝昧, 實合綜核之政, 而親密亦有許多般, 無故時往來知面而已, 無他綢繆於言論事爲之跡, 則亦不必爲拘。”


○吏曹參判趙鼎鎭上疏曰:

向日候班以高應觀掌通事, 公議峻發。 應觀之人地不似固無論, 渠以時偉私人, 爲世指目, 則郞署漫職, 猶不可仍置, 況臺望新通乎? 噫, 偉賊是何等凶逆大憝也? 至今共戴一天, 必誅之議、同憤之情, 臣固百倍於他人。 若知應觀出入於此賊之家, 則固當驚𢥠却走, 若浼之不暇, 而臣於應觀不識面目, 素昧聲息, 其門閥之卑微、逆家之親密, 初不聞知。 當其通擬之時, 漫不可否, 臣罪於是乎萬死猶輕。 適値齋日, 自劾之章, 未卽登徹, 嚴命之下, 不敢更引, 有政輒膺, 殆若無故。 長堂陳疏, 而臣以同罪之人, 晏然承膺, 惶愧震越, 求死不得。 伏乞將臣所帶銓職, 先令鐫削, 仍命攸司, 置之重辟, 高應觀臺望, 亟令刋改。

敎曰: “高應觀地處之如何, 未必物議之信然。 且其弟之定配, 亦由漕倉事云, 則尤不必以此爲拘, 而所謂人之云云, 雖屬情外之誚, 付之無辨之科可也。 日前政牌之無端違召, 旣違受以爲罪之意, 反涉悻悻之跡, 誠不善思矣。 況於伊時, 只參政席, 不容一辭, 業已照燭無餘, 則何必露作處義, 殆若與之較絜, 然後方可謂風采模稜乎? 無論甲乙, 此等事但當摧謝而已。 近來風習唯以相抗爲勝事, 其猥屑之習、無嚴之態, 反甚於舊日黨戰方張之時, 此非獨謂今亞銓事也。 此疏還給, 廷臣此等之習, 各別嚴飭。”


○以李致中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敬一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24日[편집]

○甲戌/吏曹判書洪良浩、吏曹參判趙鼎鎭遞, 情勢難强也。


○以吳載純爲吏曹判書, 李秉鼎爲吏曹參判, 曺允大爲吏曹參議, 李義行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秉聖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25日[편집]

○乙亥/展拜于景慕宮。


○次對。 上謂大臣曰: “洪良浩事, 豈不萬萬未妥乎? 高應觀通淸, 言者之言, 豈敢分疏, 而初疏盛言其不然, 若橫遭人言, 露章反詈者然, 嚴敎之後, 始爲再疏, 而僕僕摧謝。 一日之間, 再變疏辭者, 此豈成說乎? 其習無異向日黨論。 況趙鼎鎭疏擧, 尤極無嚴。 其意全出於艴怒人言, 有此悻悻之擧, 而事關時偉。 以渠地處, 所當萬萬驚悚, 而乃敢一疏二疏, 有若角戰人言者然。 渠必右袒時偉, 故至有此擧矣, 豈不放恣乎?” 右議政金鍾秀曰: “臣今始聞之, 而事極驚駭, 漸不可長。 至於洪良浩, 則以十年枳廢之蹤, 今當是任, 而乃反不自謹持如是乎? 此而不罪, 世道之憂, 容有旣乎?” 左議政蔡濟恭曰: “洪良浩、趙鼎鎭俱不可無罪矣。” 上謂鍾秀曰: “予有加勉於卿者。 卿言雖出公心, 人孰謂公言耶? 雖以向者尹蓍東事言之, 必欲汲汲晉用, 致生葛藤。 使蓍東公然至此者, 伊誰之咎也? 此而所以言出卿口, 謂公言乎?” 。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淸帝詩中有曰: ‘覲謁應來能句人。’ 此指今番聖節使而言也。 事面比常時自別, 文任中雖正卿, 依姜世晃例, 特爲差送爲宜。” 可之。


4月 26日[편집]

○丙子/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狀啓言:

乘轎飭禁之後, 罪人押去金吾郞申湜乘馬轎子, 而載之驛馬。 龍岡縣令張至顯、甑山縣令吳在斗、順安縣令鄭文在、江西縣令李翊永、陽德縣監宋俊載、泰川縣監金敎建、江東縣監鄭萬始、殷山縣監李庚運, 或乘馬轎子, 或乘扶擔機, 此非獨轎之有屋有帳, 而朝令纔頒, 不欲騎馬, 已極可駭。 前江東縣監姜世綸、前孟山縣監尹致性上京時, 乘有屋轎, 竝令攸司稟處。

敎曰: “不料國綱之如是掃地。 申禁之初, 爭先冒禁, 以此伎倆, 立朝臨民, 何事可爲? 其中押去都事之往來乘轎, 可謂變怪。 當該都事嚴囚, 捧草供以聞。 出自法從, 身先犯科, 細事之欺君若此, 將何顔面, 揚揚出入於筵席, 而似此情踪, 雖欲作宰, 能不內愧於心乎? 所謂擔機, 稍異於馬轎, 衆所共知。 病重或年老者, 雖不可一例責之, 新令之初, 豈敢先犯? 狀辭中, 轎與機無區別, 而此輩犯科, 何必更加査處? 以侍從犯禁守令, 幷先罷後拿。 金孝建多年記注, 薰沐自異, 其所奉法, 宜倍他人, 寧忍爲此踰越欺蔽之擧, 名登於査狀乎? 卽其地定配。 蔭官犯禁守令, 則侍從如此, 渠輩之效嚬, 勢誠固然。 宜有分等處分, 令道伯區別狀聞。 罷黜前縣監姜世綸、尹致性, 幷令該府拿問處之。 箕伯事, 萬萬駭然。 目見守令犯科, 知而不禁, 甚至乘轎金吾郞, 任渠乘往乘來。 似此微事, 無難壞毁令式, 大於此者, 何憚欺蔽? 朝家於此重臣, 惜才之過, 近頗假借, 辜負已如此, 誠亦爲之嗟咄。 平安監司沈頣之爲先越俸十等, 俾知欲倣賜絹之意。”


○配申湜于西水羅。 湜旣對吏納供 上命大臣議其罪。 義禁府啓言: “左議政蔡濟恭以爲: ‘金吾郞出使之路, 乘轎作行, 固已萬萬駭然, 而嚴問之下, 敢以乘擔機之說, 粧撰納供, 及府吏直招之後, 眞贓始綻。 濫乘猶屬一時, 犯法欺君, 當作如何勘律? 本律流三千里, 如欲加等, 則絶島定配, 斷不可已。’ 右議政金鍾秀以爲: ‘奉命之人, 雖御史之尊, 初不敢生意於驛馬載轎, 申湜之肆然乘轎, 藉曰無蓋, 已極放恣。 嚴問之下, 飾詐欺罔之狀, 卽地綻露, 本罪之外, 合施加倍之律。 至於比於定式, 濫騎之律, 差可旁照, 亦云不輕, 法府郞之加等磨錬, 恐近煩細。 該府之以書吏證郞官, 雖出於得實之意, 而恐傷事面, 當該堂上從重推考, 似合事宜。’ 云, 請上裁。” 判曰: “參下金吾郞之押行乘轎, 何等變怪, 又於發明不得之事, 游辭欺瞞。 有一於此, 其罪難貰, 其律不輕, 況俱發而兼有乎? 大臣諸議, 亦無異同, 而濫騎本律, 聞是流三千里云。 雖欲加等, 島反近於邊, 西水羅權管地方, 勿限年定配。 禁堂推考事, 吏非子也奴也, 別無不可對質之嫌與法。 且況問其行中事實於在傍之府吏, 尤豈可以對證言? 以此爲非過矣。”


○以徐浩修爲進賀兼謝恩副使。


○禁掖隷着笠入闕門。


○大司諫洪秉聖上疏曰:

噫彼一種凶徒, 嚆矢於尙、禧, 傳法於厚、麟。 一轉而爲榮、德沮遏之謀, 再轉而爲夏、明憯毒之書。 挾持奇貨, 鋪張凶圖者, 又出於主兵之復、謙。 至若宇、偉之擬帥, 而指劃於平日者何事, 簡、驥之搆疏, 而綢繆於暗地者何說? 遂使偃處海島, 假息自如。 噫! 聖人所以遏亂而杜禍者, 特有法耳。 奈何咈群情而撓大法? 至於近日曹囚處分而極矣。 伏願赫然亟斷, 以昭乾綱, 以洩輿憤。 噫! 有國之道, 莫先於足食。 兩西穀, 非但爲水旱之備, 亦係陰雨之慮。 中朝經用, 倚辦於詳定, 近日貪汚, 專在西路, 蓋以貨泉流行, 比他道最易也。 見今數年失稔, 流散若是, 幾年懲貪, 贓濫若是者, 守宰之不盡審擇, 民食之不顧遠慮也。 臣謂詳定作錢, 每存節酌留貯之道, 文武守宰, 另揀廉約有幹之人, 以厚民天焉。 有國之計, 莫先於裕財, 而暴殄之費, 莫過於麴糱。 近來城市之間, 大釀彌巷, 小酷連屋, 擧國若狂, 專事銜杯。 非但有傷於風敎, 實爲天物之尾閭也。 宜思去泰甚之道, 使一世少知邦禁, 則數月間, 五部之內可得幾萬石穀, 豈少補哉?

批曰: “附陳詳定作錢, 節酌留貯之道事, 問于廟堂。 尾陳事, 糜穀雖有弊, 豈至於擧國銜杯乎? 觀於近日出入朝行者, 如右相、判金吾外, 未見德將之容觴, 政亦不及古人而然耶?”


○司諫宋銓上疏曰:

謹按宋朝故事, 入臺百日而無言, 則有辱臺之罰。 臣於此職, 前後告身, 殆將滿百, 而一直緘默, 其孤負言責之罪, 豈但辱臺而止哉? 是故, 不言之斥, 臣輒居一日前儒臣之疏論也。 旣在其職, 何敢以未及呈身, 而自恕乎? 卽此一事, 尤係難冒, 伏乞亟削臣職。 噫! 七重囚之全釋, 自有原啓之爭執, 臣不敢煩瀆, 而龜顯是何等凶徒之親弟也, 切姻也? 當初捉囚, 意在覈情, 端緖將露, 諸供可按, 而遽爾特放, 任其所之。 若是而凶徒將何所懼, 輿憤何時可洩? 伏願亟允臺啓, 還寢成命。 噫! 紀綱肅而廉恥勵, 則中人以下, 不得不澡飾名節。 皇明部銜, 皆稱淸吏; 我朝遴選, 最重廉謹。 所以使居官者, 顧名畏義, 有所激勸也。 顧今顯官大吏, 躬犯穢汚, 上而貽辱朝廷, 下而重厲生民, 是何淸明之世, 有此蔑法之風也? 關西事, 特因歲饑民困, 若恫之憂, 宵旰冞勤。 道査繡啓, 絡繹申飭, 而適此贓貪之先發耳。 外此諸道諸邑, 安知無似此干犯也哉? 近來習俗, 浮靡成風, 一經邑宰, 不能廣宅占田, 則目以庸孱, 滔滔營爲, 專在利慾, 如是而國將爲國乎? 伏願先飭在位, 痛革侈風。 凡於服食之節, 皆尙寒素, 使一世之人, 知士大夫風味, 在此而不在彼, 則搢紳間名節, 將不待勵而自勵矣。 欽恤, 聖人之美事也; 好生, 天地之至仁也, 而贓吏之計繈擬律, 三尺至嚴, 則其不可容貸也決矣。 亦願現捉諸吏, 一從贓犯多小, 斷然置辟。 且伏聞, 外官之尤無良者, 勒貸富戶, 稍有貲産者, 緣此失業者種種, 而兩西尤甚。 較諸賣鄕之類, 殆有浮焉。 亦宜嚴飭諸道, 從現重繩焉。 我國還穀, 非糶糴而得常平之意, 非社倉而有備豫之實, 而長吏不謹監守, 吏鄕因緣作奸, 其弊也極矣。 守宰之遞革, 下民之流亡, 都緣還穀, 苟不及今矯正, 則竊恐所以爲民者, 適足殃民。 官自斂散, 而所收者吏奴, 則蠧耗鼠穴之奸, 無以防納。 精實均凈, 而數又倍蓰, 受之也空殼塵土, 而數必半減, 則剜肉醫瘡之冤, 將無以紓;。 若夫峽滯沿匱之患, 誠緣營穀折色之弊。 爲方伯者, 罔念穀簿之不均, 惟問米價之貴賤, 遣裨校而詗探, 飭列邑而高下。 舟車不通之鄕, 陳腐相仍, 市直翔踊之邑, 囷儲都罄, 今番咸陽之事, 足以反隅。 哀彼蔀屋, 終歲力作, 所收幾何, 而未及仲冬, 甁罍俱竭, 至於賣犢販釜之不足, 十室九空, 在在皆然, 其所釐正之方, 不容少緩。 旣不能大更張, 則目下救急之道, 只有沿峽裒益之政。 然而移彼就此之際, 或有道里遼夐之弊, 受東納西之時, 必有陳朽勒給之患。 苟不十分消詳, 務盡方便, 則雖有將來之實效, 而未免目前之利害。 臣意則一從郡邑之遠近, 從民所願, 使之次次轉移, 切勿勒令强給, 亦令該邑守令, 凡於劃給之際, 無或彼我其民, 精劣惟均之意, 各別嚴飭。

批曰: “附陳關西外諸道贓貪事, 爾言甚好, 當留意矣。 侈風事, 爾言甚好。 此非所以言敎者, 必因躬遵之未盡而然。 若使宮中有大布大帛之化, 今日侈風, 寧至此極? 此所以自勵, 而欲望一世之觀感者也。 贓吏計繈置辟事, 日前一倅之律止勘配, 非屈法也。 外官富戶勒貸之弊, 令廟堂別般嚴飭。 穀簿襃益, 道里遠近, 一從民願事, 依所請, 令廟堂嚴飭該道。”


4月 27日[편집]

○丁丑/司憲府【持平李敬心。】啓曰:

“南海縣定配罪人吳大益之減死酌處, 固知我聖上追念乃叔之盛意, 而見贓旣至四萬餘兩, 則國法至嚴, 決難容貸。 請亟寢前命, 夬施當律。 近來臺通雖曰淆雜, 亦豈有高應觀之鄙賤者? 渠之服事偉賊, 無異傔僕, 已悉於銓官自劾之章, 臣不欲更汚筆舌, 而其父可賢以曾經倉監之人, 忽爲侍從臣父, 恩誥頒下, 大貽朝廷之羞, 決不可仍置。 請高可賢超資敎旨, 卽令還收。 高應觀多年郞署, 乞官於銓家, 故經銓之人, 無不識其面目, 而前亞銓趙鼎鎭其敢曰不識面目乎? 出自其口, 擧似政席, 無人不傳, 則其敢曰漫不可否乎? 慌亂着急, 語不成說。 原疏還給, 臣雖未見, 傳說狼藉, 莫不駭怪。 請趙鼎鎭施以刋削之典。 修撰閔昌爀身爲經幄之臣, 勒捧邸人之錢, 過濫之杖,、悖之行, 傳播閭巷, 貽羞搢紳, 士大夫廉防掃地。 請施譴削之典。 惟允之任, 其重何如, 而白師謹之闒茸, 具修溫之卑微, 南柱老之貪汚, 不愜物情。 請竝改正於承宣之望。 臺閣去就, 宜有審愼, 而前獻納李尙度昨肅今違, 擧措顚倒。 請施以不敍之典。 監察之任, 卽古殿中御史, 蔭路淸選, 莫過於此。 監察蔡潤銓地處卑微, 有乖官方。 請換送他司, 以存古規。 近來赦典, 每有徒、流案爻周之命, 而爻周卽放送也。 近聞, 名在丹書之類, 若蒙爻周之恩, 便稱復官, 祠版、籍單, 冒書職銜, 其爲壞隄防, 駭聽聞, 非細故也。 請嚴親꿇吾、京兆, 一一釐正。 海門咫尺, 松禁至嚴, 又況事目新頒, 飭敎何如, 而近聞湖沿松禁, 萬萬解弛, 山多濫斫, 厥數夥然, 南來之人, 無不傳說。 請令本道, 從實嚴査, 犯斫奸民, 依律重繩, 當該水使, 啓聞論勘。 藩閫之任, 不輕而重, 或廉察一道之民情, 或主管列邑之軍政, 尤不可付之衰老之人。 國典年限之不在藩閫, 似涉闕漏, 請下詢廟堂, 藩閫兩任, 亦定年限。

批曰: “吳大益事, 贓焉有四萬, 而不置之法乎? 酌處之擧, 不但爲世宥, 所謂用處文書, 不可以勒歸眞箇入己故耳。 不允。 高可賢官敎勿施事, 苟涉玷汚, 論其子期於不攻自破可也, 雙論其父過矣。 不允。 趙鼎鎭事, 判堂之諉於亞堂, 朝筵已出言端, 此言奚爲而至哉? 日前擧措, 殆相反於前日所知, 依啓。 閔昌爀事, 苟有勒捧邸人之錢, 日前廟堂草記也, 何不擧論云乎? 過濫之杖、駭悖之行云云, 事近沒捉, 何不指陳某事某事, 置人於䵝昧之科乎? 不允。 白師謹等改正事, 不允。 李尙度事, 不過體例間事, 依啓。 蔡潤銓事, 相持而連啓, 在渠莫如速出場, 卽爲相換。 徒、流案爻周後, 冒書職銜釐正事, 旣有竝罪名爻周之命, 則與只命爻周姓名於配案差間, 今何必一一査出乎? 雖未知誰家何人旣書之祠版, 使之一一洗改, 則爲其子孫者, 其心所隱痛, 必有百倍於生前行遣。 非特曲念此等家情理, 以朝家忠厚之風, 不必如是, 亟停。 湖沿松禁事, 湖有三閫, 指在何沿? 毋論事實之如何, 旣曰松禁不嚴, 令政院問于爾處, 仍令廟堂枚擧行査。 藩閫年限事, 治績、精力, 不在於年限內外。 此啓旣出, 必多引義者, 其爲關曠一也。 令廟堂指一草記。”


○政院啓言: “問于持平李敬心則以爲: ‘藍浦縣監丁遇泰以奸民犯斫狼籍事, 論報巡營云。 以此觀之, 忠淸水使柳文植之不能檢飭之罪, 在所難免。’ 云矣。 臺臣所對如此, 請令廟堂卽爲行査。” 允之。


○命吏曹以抄啓文臣, 擬書狀官。 屢擬輒命改望, 命以宋祥濂、尹永僖擬入。 銓官不肯擬望, 敎曰: “此兩文臣文藝則不啻翹楚, 履歷則皆經文選, 欲送能句人, 莫宜居先, 而達夜徹朝, 終不擧行, 萬萬駭然。 當該銓官從重推考, 斯速擬入。” 乃以宋祥濂爲書狀官。 右議政金鍾秀曰: “書狀官宋祥濂所坐非細, 前後銓注一不擧論, 則今番銓堂之首擬, 雖未知緣何委折, 而專對事重, 渠之不敢冒膺, 道理當然, 書狀官宋祥濂請改差。” 從之, 以李百亨代之。


4月 28日[편집]

○戊寅/備邊司啓言: “藩閫之不定年限, 非國典之遺漏。 藩閫任重, 惟大體是持, 不可視同守令之躬親細務, 故才有可堪, 則不必以年爲限也。 凡爲國之道, 法久弊生, 則不得不有所改制, 至於藩閫, 未聞以不定限有目下之弊。 臺啓中辭意, 請置之。” 敎曰: “藩閫無限年之規, 豈闕文也, 漏典也? 任大故體重, 不責細務。 古有八十老伯帥, 臺臣所論, 未知爲可。 觀此卿等覆奏, 深得廟堂之體, 依施。”


○以權以綱爲司諫院大司諫。


○兵曹參判柳誼啓言: “扈衛軍官入直時, 三十人佩將牌出入, 而動駕時, 加直十五人, 不佩將牌。 請加造將牌十五箇, 置于大將所, 若値加直時, 使之佩入, 事過後還置大將所。” 從之。


○司諫院停權裕、吳大益之啓。


4月 29日[편집]

○己卯/次對。 召見吏曹堂上、禁府堂上, 仍行抄啓文臣親試。 上曰: “閔昌爀事, 所失在於完伯, 無論一家與否, 如干錢貨之推移, 不是異事。 況從兄弟之間乎? 完伯旣是腴藩, 四百金備償, 何難之有, 而正月査啓僅免之後, 尙不彌縫, 致有今日臺啓, 此豈成說乎? 朝廷當觀大體, 堂堂淸朝靑帳之內, 以負債邸吏被罪, 則雖罷削微罰, 豈不損於事面乎?” 左議政蔡濟恭、右議政金鍾秀曰: “誠如聖敎。” 上曰: “臺啓雖不露姓名, 錦伯似難安矣。” 鍾秀曰: “近日兩湖方伯, 皆坐席未暖, 甚可悶。 閫帥亦有過年限者, 卽卞至健, 而倔强剛明, 非僨事之人矣。” 上曰: “此人以奉命宣傳官, 罷黜平壤庶尹, 可謂有氣力矣。” 上曰: “湖南久未得人, 今番則必須得久任責成之人。 予意則以正卿擇送好矣。” 大司諫權以綱、獻納柳雲羽等, 以次傳啓至末端事, 上曰: “此非賜批之啓也。 越次繼陳, 乃是近例, 其陳他啓。” 以綱等啓曰: “三司啓體至嚴, 旣未承批, 則豈敢繼陳乎? 近來入侍臺臣, 雖或有未承批, 而徑陳他啓者, 此是謬例, 臣等豈敢奉承乎?” 鍾秀曰: “臺臣之言, 誠得體矣。” 敎曰: “大司諫權以綱、獻納柳雲羽遞差。” 掌令吳泰賢、副校理金熙朝迭請還收,不允。


○罷全羅道觀察使閔台爀。 備邊司以修撰閔昌爀勒捧邸錢事査啓, 請昌爀施譴罷之典, 敎曰: “閔昌爀之遞任固城, 今爲十五年之久, 其貧窶可知。 所査四萬葉, 尙矣無論, 雖單四葉, 渠何以備給? 從兄弟亦至親, 適値至親之典腴藩, 借貸如干錢貨, 雖不是異事, 推徵於邸人一款, 則果是違禁之大者。 揆以弟爲兄隱之義, 迄今四朔, 尙不無痕備報。 前査僅免之疵累, 又發於今番臺啓後, 非曲庇於昌爀而有是敎。 朝廷宜勸忠厚惇敍之政, 論其所失, 在於完伯, 不在於昌爀。 況出入經幄者, 以四百金負債邸吏事, 譴其人而削其職, 則靑帳之內人, 當嫌其銅臭。 堂堂淸朝, 寧有是理? 閔昌爀論罪一款置之, 不卽推報之當該道臣, 施以譴罷之典。 邸吏事, 自本司嚴飭, 定日使卽償給。”


○敎曰: “筵席已示意, 本道伯年來多不得人, 數遞亦莫如近年。 須非鍊熟持重之人, 限瓜久任, 則湖南一路, 將無得人之時。 今欲勿拘資級差送, 則宜於久蟄人中, 惟才是取, 職是左遷, 卽外補也。 行副司直尹蓍東全羅監司除授。”


○召見全羅道觀察使尹蓍東, 辭陛也。


○《武藝圖譜通志》成。 武藝諸譜所載, 棍棒、籐牌、狼筅、長槍、鎲鈀、雙手刀, 六技出於戚斷光《紀効新書》, 而宣廟朝命訓局郞韓嶠, 遍質東征將士, 撰譜刊行者也。 英宗己巳, 莊獻世子代理庶政, 歲己卯, 命增入竹長鎗、旗鎗、銳刀、倭劍、交戰月挾刀、雙劍、提督劍、本國劍、拳法、鞭棍十二技, 纂修圖解, 作爲新譜。 上卽阼初, 命增騎槍、馬上月刀、馬上雙劍、馬上鞭棍四技, 又以擊毬、馬上才附之, 凡二十四技, 命檢書官李德懋、朴齊家, 開局於壯勇營, 看詳編摩, 爲之疏解, 凡厥得失, 亦著論斷。 仍命壯勇營哨官白東脩, 察試技藝, 董飭開雕。 其例則博攷列聖朝建置軍門, 編纂兵書及內苑試閱《年經月緯》, 逐事排次, 命曰: “《兵技摠敍》, 載之卷首, 次以戚繼光、茅元儀小傳曰《戚茅事實》, 其次載韓嶠所撰《技藝質疑》, 仍以韓嶠事訓局緣起, 合成案說, 載之《質疑》之下, 次之以引用書目, 其次二十四技有說有譜有圖, 次之以冠服圖說, 又以各營技藝傳習不同, 故作考異表附其末, 又有諺解一卷, 書凡五卷, 御製序弁其首。 至是, 壯勇營印進, 頒之各營, 又頒一件于西原君韓嶠奉祀孫。


4月 30日[편집]

○庚辰/咸鏡南道暗行御史徐榮輔復命, 進書啓, 論淮陽府使姜、金城縣令魚用謙、利城縣監張齊斗、居山察訪高殷泰違法之狀, 又言安邊府使魚錫定、咸興判官兪漢敦、洪原縣監閔師宣、永平縣令李命暹過失, 又言北靑府使柳知養、端川府使洪允復有治蹟。 營輔又進別單曰:

一, 昨年南關年事之判歉, 只是水災, 而水災所不到處, 不至全然無靑。 只是洊饑之餘, 公私赤立, 守土之臣當初措處, 未免失宜。 捧糴嚴急, 民力大屈, 散而之四者有之, 傾財破産者有之, 民情嗷嗷, 不保朝夕。 幸賴我聖上赫然俯燭, 給糧給米, 遣官護送, 付賑付還, 從願以施, 降罪罰於道臣守令。 於是乎字牧之臣, 恐懼率職, 北民有奠居之志矣。 商船多泊, 米價就平, 牟麥兩熟, 耕作不違, 民間景色, 漸就蘇息。 流民領還者, 各其地方到卽付賑, 其所顧恤, 比他賑口亦頗加意。 宣傳官領還外, 道內各邑及各道刷還與自歸者, 亦稍稍來集, 而流離之實戶, 未有還接者, 此皆斥賣田宅, 任載牛馬, 遷徒南土, 永爲奠啓之計。 此等之類, 北人目以南遷, 與流民區別。 一, 字恤典則, 卽我聖上及幼之盛德也。 昨年以來, 流民之遺棄孩稚, 多在於邑治店幕, 大村富戶等處, 衣食稍裕者, 輒收而養之, 故得免於中野暴露。 月前道臣另加申飭, 擧皆惕念擧行。 一, 本道癘疫, 挽近所無, 鐵嶺以北, 摩天以南, 無一片乾淨之地, 飢者先遘, 幸而得免, 淺土藁葬, 纍纍相望, 居民流民, 雜埋難卞, 元山、咸興厥數尤夥。 流民死者, 未能盡有戶牌、帳籍之故, 立標處絶少。 一, 昨年流戶, 專由捧糴之苛急, 民力已詘, 必欲畢捧, 鞭撻捽曳, 晝夜督徵。 貧民於是乎相率而逃, 里徵族徵, 富戶亦爲遠避之計。 咸興、永興最多亡, 而最先動者, 以捧糴之最無闊狹也。 卽使苟充, 猶且僨敗, 欲望精實, 其勢末由。 以臣所見, 安邊、端川稍爲精實, 文川、利城忒甚麤劣, 猶不至全然空殼。 目今民戶所恃爲命, 惟此一條, 而獨文川之雲林一倉, 全是空殼, 民不願受。 一, 進上鹿茸之翔貴, 年年漸加, 數年前端川進上, 有一對四兩重者。 其時道臣盡退他邑之茸, 皆令四兩爲準, 列邑大窘, 艱辛貿納。 鹿茸之不計價, 實自其時, 而商賈之私自賣買, 極不過七八十兩, 朝家之添給百兩, 可謂過價之過價。 各邑所納, 一經點退, 更求他品, 只要順納, 如是之際, 價何可論? 每當月令, 列邑色吏各持價本, 齊會營底, 非都賈之所賣, 不能納。 雖六鎭産茸之邑, 必買取於咸興而納之, 此皆營主人都賈輩, 潛相符同, 百般操切。 朝令之後, 營邑申飭, 不爲不勤, 而利之所在, 抵死冒犯, 究厥情狀, 誠極痛惡。 嚴加刑配, 以懲日 後, 恐不可已。 一, 寺內奴婢推刷官革罷之後, 此屬得齒平民, 婚嫁以時, 莫不感祝。 各邑收貢色吏, 必於寺內奴中差出, 使自收納, 他吏不得干預。 設有貪官猾吏, 其所爲弊, 不至刷官之爲甚。 一, 北路列邑, 山火田不甚多。 北民惟患續田之白徵, 而不憂火粟之勒稅。 獨安邊一邑, 殆無片土無稅之地。 絶頂磽土, 一經燒痕, 便同元帳付, 傳之子孫, 里徵族徵。 朝令後數年之間, 此弊少弛, 自昨年依前混徵。 安邊則又有坪社火粟名色, 蓋坪社之可合燒畬處甚少, 自前未嘗收稅。 十五六年間, 始有徵稅之法, 寸地尺土, 極意搜括, 比摠一定, 永無增減。 此實民瘼之大者, 不可不速卽變通。 一, 蔭堂下官乘轎之弊, 近日朝令後, 道臣知委列邑, 洪原、北靑、咸興等邑, 皆去屋與帳。 文川郡守李顯道, 三月初旬, 巡營往來時, 乘有屋轎云。 金城縣令魚用謙, 則臣行過時, 目見其乘轎之狀。 前後飭敎, 何等截嚴, 而法從之臣, 首先犯禁, 合被重勘。 一, 《欽恤典則》, 卽我聖上初元定式, 爲群下者, 苟不式克欽承, 厥罪惟重。 利城分還之日, 所謂大同監官, 捉致還民中大同未納者, 嚴棍督納。 雖守令非軍務, 不得用棍, 則幺麿鄕所, 任自擅用, 大違令式。 當該邑倅不能檢飭之罪, 在所難免。 一, 凡係永興事, 無論其在於何時, 在臣私義, 固不敢指論, 而臣旣承流戶實數, 採探回奏之命矣。 臣果一一細探, 則各社都數成冊, 合二千六百一十戶內, 已還接者一千一百七十五戶, 未還接者一千四百三十五戶。 本邑事, 臣旣擧論, 則其弊瘼之甚者, 有不敢不言。 一曰續田之白徵, 而山社皆有散志也。 故相臣閔鼎重爲道伯時, 改量道內田結, 此卽《丙午量案》。 山田之稍低處曰正田, 稍高處曰續田, 載之元帳付, 而其中山社續田, 多是陰崖絶峽, 所收不實, 故陳棄處漸多。 比年以來, 流戶日空, 田租之指徵無處者, 分給於餘存之戶。 又或某甲之田十日耕陳棄, 而某乙來墾一日耕, 則全當十日耕之稅, 故人懷畏怯, 莫敢爲起墾之計。 以臣所聞, 此弊最甚, 而他邑之有山社續田處, 莫不皆然。 獨道內邑中, 以川爲號之三邑田政最精, 雖種麻良田, 陳則無稅。 他邑亦用此例, 則庶爲民生蘇息之方矣。 北路人多穀少, 一歲之出, 不足支一歲之食, 此爲莫大之患。 欲捄其弊, 莫如務墾陳田, 欲陳田之皆墾, 莫如行隨起隨稅之法。 一, 永興假率軍官之額數太多, 而武士不聊生也。 方其設立之初, 募其自願, 擇其壯健, 名曰假率軍官, 而屬監兵營及本邑, 以爲緩急之用。 甲申以後, 不問願與不願, 硬定額數, 死喪有闕, 强覓塡代, 便作一軍役, 而兵營所屬番錢最多, 尤稱苦役。 自安邊至咸興七邑, 永興額數忒多至七百名, 此實難支之弊。 自今兵營假率定數之法, 永爲革罷, 依舊例從願充定, 實爲大幸。 一, 沿海防簾, 實爲大弊。 本道浦人, 古用揮罹, 二十年前, 嶺南白姓人, 敎以防簾之法, 始自元山, 頗亦有利, 德原、文川之民, 靡然趨之, 防簾之數, 日增月加, 元山浦內, 今至一百九十餘處。 厥數旣多, 所捉全少, 防簾所入, 人費數百金, 此皆債路出者。 逐簾又有均廳稅納, 一有失利, 傾財破産, 以償債里徵族徵以納。 稅有防簾之邑, 無一民不受其病, 此固莫大之患。 編戶齊民, 棄本逐末, 奸僞日滋, 盜賊肆行。 一簾之防, 歲計殺牛不下數百千, 其弊多端, 德、文之民, 萬口一辭皆曰可罷。 以其稅之係於均廳, 不敢自下擅禁。 今若特下處分, 早卽禁斷, 均廳稅納, 亦爲蠲減, 則德源、文川之民, 庶有蘇息之望。 沿海諸邑, 凡有防簾處, 一體禁斷。 一, 臣於按廉時, 非無奸猾之可罪, 而旣不出道, 含忍而已。 至若咸興之尹厚三, 嶺南貿米, 主掌其事, 私載一船之說, 有口皆傳, 咸民切齒, 欲食其肉。 鏡城京主人韓姓者, 營主人崔姓者, 一在鏡城, 一在咸興, 遙相和應, 左右牟利。 六鎭守令之細布、貂、蔘等禁物輸來, 皆此兩人爲之, 道內財貨, 翕張在手, 權傾方伯, 指使守宰, 此又鄕里之猾, 生民之蠧。 右項三人分輕重, 各別用律, 恐不可已。 一, 本道驛站, 亦係邊備之至重。 近來郵官, 多未擇人, 法禁漸弛, 濫騎加把, 竊其芻豆, 凋弊耗縮, 漸不成樣。 目今難支之弊有二, 一則驛位田土之多入覆沙, 而戶首之謀免也。 二則草料支供之各站接待, 而受價於本官也。 田土被災處, 倂許改量, 從便措劃。 支供一款, 自數十年前, 以爲道路之距地方官稍遠處, 自官出站, 勢所不及, 主客俱困。 創爲新式, 草料支供, 每使驛路接應, 事過後受價於官, 而墨倅奸吏, 每加操切, 務從減削。 自行此法, 列邑則大段省弊, 驛路則漸至難支。 今若別定官吏一人, 俾接各站道傍, 使客之有草料以上擔當接待, 自官追後計給, 則邑驛兩便, 恐合事宜。


○召見右議政金鍾秀、備局有司堂上鄭民始ㆍ李文源、兵曹判書李𡊠、吏曹參判李秉鼎、北道暗行御史徐榮輔。 鍾秀啓言: “北道癘疫, 無家不痛, 景色慘酷云。 在前如此之時, 多有厲祭設行之例, 分付該曹, 香祝下送, 及時設行。 藁葬中流民之無牌籍, 不立標者, 請分付道臣, 申飭列邑, 一一掩埋。” 允之。 鍾秀又啓言: “北路民情, 皆願量田, 御史啓奏俱明白。 稍待秋成, 受其自願, 酌量緩急, 次第改量, 而大抵量田之爲富戶所沮, 終古已然。 受其自願之際, 各別査實, 俾無錯誤之意, 另加嚴飭。” 敎曰: “仁政必自經界始, 擧一邑, 全一道改量, 非不爲目下急務, 而非得人, 莫可議到。 此則令各該道伯, 待年事稍熟, 邑宰得人, 先從可爲之邑, 次次行之。 至於北道續田徵稅之弊旣聞之, 如有不勞民而方便釐正之策, 則何難卽爲? 道內各邑, 皆用端川方便之利, 則移施於他邑, 實合兩便之政。 邑比摠一款, 問于各邑, 雖自今年, 依此行之似好。” 鍾秀又啓言: “進上鹿茸價, 朝家添給之數, 繡啓中亦以爲過價之過價, 而鹿茸之漸益翔貴, 列邑之艱辛窘迫, 皆由於營主人、都賈輩同謀榷利之致云。 朝家惠澤之因此輩操切, 閼而不行, 誠甚絶痛。 臣方待罪藥院, 聞羅蔘絶貴之弊, 亦由嶺營官屬、都賈輩榷利操縱之故。 以五六倍之厚價, 而進上所封, 皆是家蔘, 以致連次退却, 事極寒心。 方擬査實嚴懲, 而北道鹿茸都賈之弊, 御史旣目覩, 依所請營底都賈輩, 査出刑配。” 從之。 鍾秀又啓言: “北路火粟, 旣無弊端, 獨安邊一邑, 爲弊最甚, 坪社火粟名目, 尤爲駭異。 各別査實後, 竝與矯捄之方, 論列狀聞之意, 分付道臣。” 從之。 鍾秀又啓言: “北路續田之弊, 永興、洪原最甚, 端川、明川、文川獨無弊者, 似必有曲折。 御史雖請永、洪之遵用端川等邑例, 而有不容遙度者。 監兵營假率軍官之創設, 本爲軍兵支放之用, 則革罷雖無可論, 而永興一邑之七百名, 固似夥多。 其裒益均排之方, 如或有未盡處, 則民人呼冤, 亦似無怪。 請令道臣, 査實狀聞後稟處。” 從之。 鍾秀又啓言: “北道海邑防簾實數, 一係均廳稅案, 則更不得加減, 故其弊如是。 均廳稅案, 皆用道比摠之法, 道臣如果詳査得實, 以彼邑之新增, 補此邑之舊廢, 則數旣相當, 民亦無弊。 至於通一道撤簾用網, 設令民願僉同, 均廳全失之稅, 亦無他條。 區處之道, 令道臣査報後稟處。” 從之。 鍾秀又啓言: “咸鏡監司李秉模賑政之措置不早, 糴政之捧督太急, 以致民情嗷嗷, 破産散四。 幸賴我聖上特降罪罰, 知所警懼, 得以多方捄濟, 流民漸集云。 秉模以重臣, 自近班出, 其所殫心効力之道, 與自上所以責勉者, 比他自別? 請拿問處之。” 從之。 敎曰: “向因左相所奏, 旣有待畢賑拿來之命, 出於爲民事之意, 今何異同? 待賑事垂畢, 卽令報備局後, 分付該府, 發遣都事, 而旬間差代守令, 賑事優劣、治蹟能否, 使之置對前封啓。 勘罪自勘罪, 民事自民事, 萬一因此處義, 不以實詳聞, 則當該道伯, 前後通計, 可謂二罪俱發。 卽其地方, 施以付處之典, 斷不可已, 以此嚴飭。” 吏曹參判李秉鼎以繡啓覆奏: “安邊府使魚錫定、文川郡守李顯道、洪原縣監閔師宣、平康縣監李命暹, 請竝罷黜。 利城縣監張齊斗、咸興判官兪漢敦、金城縣令魚用謙、居山察訪高殷泰, 請竝先罷後拿。 淮陽前府使姜, 請更拿問, 加律重勘。” 竝從之。 秉鼎又啓言: “鏡城京主人韓哥之道內財貨, 翕張在手之說, 臣亦聞之。 渠雖有勸分之勞, 其子再郁之差送僉使, 極涉如何, 改差似宜矣。 此非臣曹所可回啓者, 而適因言端仰達矣。” 從之。


○兵曹判書李𡊠啓言: “取考兵批, 各年應出六之數, 則甲戌年間, 以四山監役, 變作三道參軍, 又設北道參軍, 各三十朔出六。 近年又有宣薦, 內禁衛正領, 一年每都目, 各一員出六, 合爲六窠, 其外如宣薦、內禁衛春秋兩等試射及宣傳官廳射講出六, 皆近年所創。 如是之故, 虛司果出六之數, 歲加月增。 昨年以加設窠及備邊郞從事官等職, 已爲區處者, 殆近三十人, 餘者又十八人矣。 疏鬱之道, 屢勤筵敎, 臣固對揚之不暇, 而第人多窠窄, 萬無變通之策。 臣意則宣薦、內禁衛春秋試射入格, 勿爲陞六, 依法典居首者、沒技者, 出身加資之例, 一竝施以加資之典。 目今矯捄之道, 莫如參上岐之稍廣, 若以禁御兩營從事官二窠, 換作實職, 自該營必於參上實職中, 自辟差出, 則當爲實職窠。 至於捕廳從事官, 亦皆以有實職者差出, 則足可爲六品岐區處之資。 軍器判官與僉正, 竝爲四窠, 以僉正二窠付兵批, 判官二窠, 如前自辟。 雖以宣傳官廳射講言之, 射講兩岐, 各有居首者陞敍及陞六之典。 此後則射講居首者, 參上則自當陞敍, 參下則除非射講俱魁者外, 待仕滿出六後陞敍, 實有六品岐一分省減之道。 雖以準職言之, 只有訓正一窠, 故無論地處之如何, 若有承傳, 則輒以訓正爲歸, 官方淆雜, 莫此爲甚。 軍器正依舊例差出, 通融差擬, 則參上陞移之道, 竝與僉正及兩營從事官, 合爲五窠, 可爲疏通之方。” 上曰: “武弁出六後, 積滯於虛司果可悶。 近年以加設權作窠區處, 外面雖似收用, 其實則積滯一也。 除非陞資或外任, 或汰遞則前此加設者, 未及遷除, 新出六品人, 依舊彌滿。 如無堂上窠、外任窠之新增及出六岐之稍省, 則其弊將無已時矣。 大抵官方至重, 不可囫圇。 如從事官、備邊郞、把摠等虛銜, 爲一時權作實職之窠, 常以爲大不可。 仍其從事官之名, 永作實職, 尤有不可。 今則卿以兩營從事官, 祿窠仍作實職爲請, 此則依施, 以其祿但可作實職而已。 至於自辟, 則依監牧官例, 各岐實職中通融自辟爲可。 至於捕盜實從事官此四窠, 爲沈滯落仕者, 沾祿之資, 奪彼屬此, 亦屬矜悶, 置之。 軍器僉正事, 近有壯營哨官遷轉之式, 在中、庶固爲無於前之沾漑, 而人情不知足。 器僉之移作西班實職, 甚難處, 此亦姑置之。 軍器正復設事, 與其古有今無, 公然爲文臣侈銜於大射, 而無端留窠, 及今復設於窠窄時亦好, 依施。 宣傳官射講出六事, 依卿言, 射講俱魁則陞六, 否則陞敍, 待陞六後調用。 因此而有定式者, 連五巡全布云者, 卽無一巡相錯, 而一直純然之謂也, 而近來該廳別單間五巡之類, 亦用連五巡例, 此後此例, 嚴禁可也。”


○召對。


○敎曰: “頒箑在明, 兩司無行公之員, 其在存羊之義太埋沒, 開政差出。”


○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祖承爲司諫院大司諫。


十四年 五月[편집]

5月 1日[편집]

○辛巳朔/展拜于景慕宮。


5月 2日[편집]

○壬午/設厲祭于關西、關北。 敎曰: “昨聞北關繡衣之言, 北民事, 極爲矜惻。 兩歲困於歉荒, 昨年又困於催科, 春後癘疫, 如彼其熾盛。 言念及此, 爲之不遑寧處, 厲祭設行。 日前大臣入侍, 使之依例回啓, 而其中靡室、無托、無號牌、無帳籍, 竝與立標而不得。 如或淺土藁埋之類, 尤屬切惻。 令廟堂一依日昨筵敎, 各於地方邑, 別設一壇, 元式厲祭外, 別爲設祭。 關西何異? 元式及別設等事, 依北關例。” 仍御製祭文以下。


○申禁內需司無得直關外邑。 先是, 嶺南御史有言河東官屯, 一土兩稅者, 事下本道。 慶尙監司李祖源狀啓言:

此土本明善宮屯土, 丙申罷宮, 移屬內需司, 而結卜則入戶曹。 其後內司移牒戶曹, 嚴辭發關, 一從高摠徵稅, 民多散亡, 土無起墾。

敎曰: “自今隨起收稅, 一從民願。 因此思之, 直關之弊, 自有禁令, 詳載於《大典通編》, 而內司尤與外司自別, 所謂句管者, 次知中官也; 名以官員者, 書題者流也。 雖於京司文簿, 以書題爲之, 故皆用牒呈, 元無通關, 況外邑乎? 近來若行關於外邑, 不但大是越法, 又或直關則其罪當如何? 此後若有一毫犯科之弊, 則先自內需司重治, 當該次知中使決杖定配, 行首官吏亦當刑配。 以此嚴飭各司, 冒犯官員, 亦當一依法典重勘。”


5月 3日[편집]

○癸未/承旨洪聖淵啓言: “臣於故文簡公金淨致祭之行, 得聞其妻當時死節之事, 風聲所及, 不勝感歎。 不祧之請, 雖蒙許施, 棹楔之褒, 尙今闕焉。 在朝家崇奬之道, 恐爲欠典。” 命褒旌之典, 議于大臣稟處。 左議政蔡濟恭以爲: “讀春間儒疏, 誠可謂有是夫有是婦矣。 第其緊語, 不過自盡二字, 餘外所鋪張, 卽伸雪。 前神主勿令埋安之遺托而已, 其所遺托, 雖甚悲絶, 此係閨門私語, 至於自盡云云, 草率踈略。 今於屢百年之後, 何以尋伊時事蹟乎? 旌閭重事也, 恩典當惜也。 特敎不祧, 已是曠世之異渥, 夫人棹楔爲不爲, 未足增損。” 右議政金鍾秀議同, 遂寢之。


○敎曰: “今因文簡公金淨家致祭, 承旨復命, 取見其子孫參班錄, 至於半百之多, 可謂其後也昌。 其主祀人, 爲九世孫云, 而八世以前, 皆有冠冕, 文而臺、侍、郵官, 蔭之守宰、寢郞, 間又有度支、知申別例之贈, 獨今之主祀人, 無一命之銜。 近來銓曹用人不如古, 卽此又可知, 進士金商協初仕調用。 又見儒生參班錄, 亦近數百, 爭先參班, 亦可謂尙有先輩餘韻。 使京士之不赴似此會集者觀之, 能不愧乎? 故名臣文簡公朴祥同功一體, 而後孫多在京云, 令政院搜訪本家舊藏文蹟以啓。”


5月 4日[편집]

○甲申/以李祖承爲吏曹參議, 曺遠振爲司諫院大司諫。


○黃海道觀察使李時秀狀啓言:

信川前郡守金鎜、黃州前牧使洪元燮、文化縣令徐命存、松禾縣監尹載伋、白川前郡守柳秉均俱乘馬轎, 瑞興府使韓栢林、載寧前郡守洪善養、海州判官曺命峻、兎山縣監金思羲俱乘負擔機。 其罪狀, 請令攸司稟處。

上以諸道守令論罪之規, 小罪則只罷黜, 大罪則爲先罷黜, 而請其罪, 乃常格, 關西伯旣以多人竝罷爲難, 不罷而只請稟處, 律名似重, 而實則其職自如。 海西伯又用此法, 下敎切責, 命推考。


○備邊司啓言: “乘轎法禁, 何等申嚴, 而守令之冒犯者, 若是夥然, 萬萬寒心。 今此乘轎守令竝罷黜, 令該府拿問重勘。 負擔機與馬轎稍異, 雖不可一例勘罪, 亦是法外濫乘, 乘負擔機守令竝罷職。 白川郡守柳秉均, 諸守令自首之際, 獨不自首, 事極寒心, 先罷後拿, 各別重勘。 金郊察訪崔錫圭, 奉命都事之濫乘馬轎, 循例給馬, 亦不報營, 誠極駭然, 而道臣旣已罷黜, 請令該府, 拿問定罪。” 允之。 敎曰: “近來, 政令過於周便之故, 以窺覘之俗, 迨此惟意所欲, 非貪饕則無非不法。 如此而曰有朝廷乎? 乘轎小禁, 不過修明之一端。 其所遵守, 果何難事, 而犯科者踵相接也? 其爲痛惡, 反有甚於大不法。 況現發者戚畹也, 戚姻也, 銓官之父也, 閣臣之叔也, 監司之子也。 黃州之三罪俱發, 瑞興之辜負恩造, 此等之類, 若不施以加倍之律, 何以戢他? 更當別般處分, 而已現發三道外, 尙不登聞之諸道監司, 一竝越俸一等, 使各不多日內, 査實狀聞。 若是申禁之後, 眞箇實病人容旋之方, 宜有一定之式, 頒示諸道爲好。 卿等商量草記, 定式行會。”


5月 5日[편집]

○乙酉/以李致中爲司憲府大司憲, 朴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 6日[편집]

○丙戌/以李勉兢爲吏曹參議, 沈煥之爲司諫院大司諫, 洪秉纉爲成均館大司成。


○獻納李彦祜上疏曰:

權裕一疏, 斷斷危衷, 亶出於扶植正脈, 而殿下不賜允可, 反加摧折, 從又投竄, 處分過當。 一臺臣請宥之啓, 可見公議之不泯, 忽有闖起而卽停者, 彼果何爲者也? 如吳大益之贓汚狼藉, 倖逭當律, 誤被世宥之例者, 是豈執法之論, 所敢容護, 而一筆之下, 竝停兩啓, 不少顧忌, 甘心死黨之習, 必若是縱恣無嚴, 而後快其心耶? 此而仍置, 則將來之憂, 必無所不至。 請伊時兩條停啓之臺臣, 亟施刋改之典, 權裕則特降恩宥, 吳大益則亟允憲啓。

批曰: “權裕事, 左救右護, 如是齗齗, 非黨私而何? 設已留意於疏釋, 見如爾輩死黨之說, 猶以勿限年爲太近。 爾事萬萬未安, 似此舊習, 敢售今日乎? 仍令該府, 徒、流案權裕名下, 以勿限年改錄。 柳雲羽事, 驟見其停啓, 果有突兀之嫌。 更叩原啓, 非酌處後所發之府啓, 卽最初請査之院啓云爾則段落各異, 自在應停之科。 爾所云云, 太涉不察, 此亦蔽於黨慾, 莫辨事實而然耶? 爾則施以不敍之典。 至於裕之原啓, 不停而自停, 則雲羽追入, 挑起於不干之事, 此亦私也, 非公也。 如是之際, 寧靖無期, 亦施不敍之典。”


5月 7日[편집]

○丁亥/左議政蔡濟恭上箚曰:

國法非緋玉作宰者, 不許乘轎, 等威嚴耳。 第乘轎亦有多般分數, 有有屋而褰左右翼帳者, 有不帳而只有屋者, 有不屋而只下裝者, 有俗所謂負擔機者。 上所稱下裝, 雖與有屋差異, 旣令雙杠外出, 徒御擡擁, 則雖屬之乘轎, 亦未爲不可。 至於負擔機, 則制旣非轎, 又無杠出, 特不過歇脚, 而用道臣之混擧啓聞之中, 不思之甚也。 夫西路守令, 武人居半, 緋玉者間之, 至於堂下官, 勿論文蔭, 其數無多。 今以現告罷者, 若是相續, 道路之上, 來往如織, 銓部之政, 都目日出。 以臣推之, 三南與關東數百郡縣, 幾皆堂下蔭官, 其現告將次第以至, 則未知得免者幾人。 其中無良不法者, 因此行遣, 固爲可幸, 如不然者, 亦豈非可惜乎? 守令遞易, 在京視之, 不過一紙之書出姓名, 無甚爲難事, 若其官吏之換易簿書, 盜弄國穀, 惟此機是乘。 況三南本無雇馬, 新舊遞易與夫直, 皆令民結責出, 大邑至千餘金, 小邑亦近千數。 假令一年之內再易守, 則斂民當爲數千金, 不幸至三易, 則其爲弊於窮民, 顧何如也? 臣謂乘轎之罪, 不得不嚴勘, 而至於負擔機爲名者, 差代之人, 雖無可及, 方來之類, 特爲寬恕, 俾無許多作窠之患。 至於馹騎, 雖負擔機, 亦不可見原, 惟聖明裁擇。

批曰: “日前因海西守令乘轎及乘擔機事, 該道伯狀請論罪, 使卿等草記稟處者, 已有前此關西守令處分時, 區別分等之傳敎, 意謂卿等回啓亦然。 及見草記, 略有界限, 而擔機亦在罷官秩。 故伊時批旨欲依關西例措辭, 而入於現告者, 皆是應在加倍之律者。 雖令銓官差代, 猶以眞箇老且病者, 無容旋之方爲念, 又使卿等商確稟處。 予意亦出於轎禁, 則不可不嚴, 而界限亦不可不存故爾。 際見卿箚, 儘有意見, 更與右相相議, 指一回啓, 使朝令行之悠久, 諸倅遵亦便好可也。” 備邊司啓言: “國綱解弛, 侈風漸盛, 毋論老少, 堂下官之一除守令, 務勝乘轎, 左右翼帳, 橫馳大道, 其在懲勵之道, 嚴立科條, 永久遵行, 而乘有屋者, 毋論有翼帳、無翼帳, 考律定配, 乘下裝者, 亦係法外濫乘, 隨現啓聞論罷。 至於老病及年少有實病者, 長程驅馳, 宜有曲恕之道。 無杠機制樣踈劣, 初不爲侈, 馬或顚蹶, 賴此扶持, 宜令許乘, 俾得依身歇脚。 奉命使行有病故者, 如或乘擔機, 則私馬猶或可也, 而駄之驛馹, 自有朝禁, 其罪與乘轎有屋者一般。 請以此定式行會。” 允之。


○水原府得中亭、鎭南樓、左翊門、講武堂、臥護軒及倉廒、廊宇成, 凡三百四十餘間。 賜宴樂以落之。


5月 9日[편집]

○己丑/濟州牧使李喆模馳啓言: “本島上年失稔, 還戶隨其緩急, 以次抄付, 而丐乞饑民, 竝計壯弱爲三百十九口。 以臣拮据米一百十二石零, 間十日依式分給, 幸無一民捐瘠之患。”


5月 10日[편집]

○庚寅/行皇壇望拜禮于北苑, 仍詣文禧廟經宿。


○右議政金鍾秀啓言: “昨臘都政, 徐配修在罷職中, 而通擬東壁, 日昨政, 李彦植以南原府使擬黃牧首望。 蔭官之自初倅陞郡陞府, 仍陞牧使, 乃是古未聞之事。 其驟濫無漸, 莫此爲甚。 數十年前, 大臣筵奏嚴防, 著爲式。 其後雖有數次謬例, 或因下敎破格, 初非還寢定式, 則銓官之任自壞破, 事甚未安。 蔭官出六人, 經一考後, 始除守令, 載在法典。 近日之政, 未經一考, 而除邑者甚多, 此亦舊格漸廢之一端。 請當該銓官, 幷從重推考。” 從之。


5月 11日[편집]

○辛卯/親祭于文禧廟。


5月 12日[편집]

○壬辰/司諫崔烜上疏曰:

尹蓍東湖藩特除之命, 又何爲耶? 若使蓍東初不知李允郁之知妄作則渠之第二疏, 乃在於事端昭著, 聲討峻嚴之後, 而猶敢曰允郁以嶺人, 能爲此云者, 可見其看作義理, 發明其前疏引用之本意也。 此己萬萬無嚴, 而又於都管特除後陳疏也, 在渠分義, 聲討魯, 禧嚴斥允郁, 以爲自卞脫累之階, 而初無一言半辭之及於此者。 其所分疏, 不過藉重於聖敎, 而自謂無所事於費辭自明。 特以向後一疏之遣辭不審, 爲引咎摧謝者然。 推此前後兩疏, 外面則雖若自服, 而其於本事關係, 則初未嘗一半分自屈也。 如此而猶可歸之無知妄作, 而置諸原恕蕩滌之科耶? 以若負犯, 畀此藩任者, 非外補也, 左遷也, 乃擇差也, 奬用也。 恐義理由是而益晦, 隄防由是而不嚴。 況今讎月奄迫, 痛冤愈新, 尤豈可使此等之人, 身擁節旄, 行過水原前路, 揚揚爲自得之態耶? 伏願聖明, 特寢蓍東湖藩新除之命。

不報。


○開城留守具庠上疏, 盛陳營府凋殘之弊, 請留庫錢貸下五萬兩, 作蘇捄之資, 命廟堂從長稟處。


○正言趙鎭井上疏曰:

麟、謙、恒、簡之一串凶肚, 趾、述、範、能之全家逆腸, 誅殛之典雖擧, 禍亂之本自在。 鄭妻之射日陰謀, 猶使假息於畿甸; 龜柱之滔天劇逆, 終得臥死於善地, 尙魯之極惡大憝, 而未施大逆之律; 量翼之豺性狼心, 而不究盤覈之典, 國榮之沮遏大計, 德相之四字凶言, 窩窟未破, 人心陷溺。 馴致乎澤、白詬天罵日, 瑮、福合謀稱兵。 夏賊之變, 窮天地亘萬古所無者, 而适例猶靳, 凶孽尙存。 宇、偉之梟腸獍肚, 或施薄竄, 或止移棘, 只誅一逆復而止, 其可曰天討嚴耶? 恩不可以掩義, 私不可以廢公 殿下雖以因心之友, 必欲曲保於島囚, 其於宗社之重、神人之憤何哉? 伏願亟循沫血之請。 惟彼承烈, 平日之不勤防守, 最後之尋常一疏, 亦豈非罔赦之罪乎? 伏乞夬施當律。 妖邪凶逆如在簡, 表裏宇、偉, 締結驥、魯, 排布醞釀, 鬼誅先及, 輿情憤惋, 庸有極乎? 伏願亟命有司, 卽行收孥之典。 究得端緖之道, 惟在翼魯, 卽爲拿鞫得情。 驥顯投疏, 嘗試立功於逆黨, 曹囚之供, 尤不覺心寒。 臣謂驥顯設鞫嚴問, 夬正王法宜矣。 前吏判洪良浩當其擬薦之初, 不愜公議, 而除拜之日, 晏然行公, 已見廉義之都喪。 至若政望之檢擬, 又有所駭惋者。 惟彼沈樂洙之年前一疏, 指意陰險, 必欲網打搢紳而後已, 銓曹之不擬官職久矣。 又況蝨附簡賊, 干與政望, 爲擧世指目, 則尙免黨與之誅, 誠是意外, 而洪良浩則有何繾綣難捨之情, 稱以銓郞之遺望, 引而爲罪, 而仍又逐政排擬於淸要之職, 有若酬勞者然? 若有一分顧忌之心, 其敢如是乎? 至如今番高應觀之通淸, 尤可見其放恣無嚴之狀。 臣謂前吏判洪良浩亟命刋削, 沈樂洙三司之望, 一竝改正, 仍施屛裔之典宜矣。 噫! 彼左議政蔡濟恭, 從前負犯果何如, 而曲庇拂拭? 蓋出建極之至意, 則一自秉軸以來, 晝宵揣摩, 莫非蔑公循私之計, 前後奏對, 皆縱恣無忌之習。 雖以其中一二事言之, 館閣之選, 舍、檢之職, 最稱淸華, 其掄揀之際, 自古難愼。 苟非門閥人器, 十分可合, 則固不可以擧擬於此, 而權坪之地處卑微, 崔顯重之姿品闒茸, 或以姻屬而冒參焉, 或以狎客而濫通焉, 一世驚怪, 萬口唾鄙, 則對揚之方、協贊之政, 固如是乎? 吳大益贓汚之罪, 國人皆曰可殺, 殿下特施寬典, 罰止流竄。 此輿情所以不能無憾於日月之明, 臺閣所以爭執而不已者也。 大益卽大臣之婦娚也。 古人之以公滅私, 固難責於今日臣僚, 而如彼重罪, 不幸近出於姻親, 則爲大臣者, 固當泯默, 以俟公議之如何, 而不惟不此之爲, 乃於日前筵席, 敢曰新案不必爻周, 贓物不可推給, 噫此何言也? 如使鄕案自在, 贓物不推, 則大益所犯, 果是何罪也? 朝紙一頒, 莫不駭惋。 大臣雖急於營護, 如是奏對者, 豈非負國家, 而濟姻私者耶? 且以向日, 具庠事對卞之章言之, 顯有不快於處分之意, 敢曰臣未知譴罷等罰, 可以振已頹之綱耶云。 旣以爲此勘, 不足懲此罪, 則何不指陳畢說, 而乃爲此不平之語於告君之辭也? 彼大臣徒知凌蔑上官之爲頹綱, 而不念慢傲君父之爲罔赦, 眞可謂責人則明, 而責己則昏矣。 夫士國之元氣也。 我朝四百年待士之禮, 不輕而重。 如非干犯惡逆, 雖有許多罪過, 朝家所以施警勵者, 只是停擧等罰, 則實出於可殺不可辱之義, 而日前郊館動駕之日, 適有一二士人, 犯科於大臣之前, 卽縱隷追捉, 枷囚刑獄, 累日經過, 及其人言喧騰之後, 始乃放釋。 彼大臣以何氣焰, 出朝家, 所未行之律於士子之身若是乎? 其無所忌乎? 噫! 跡其事爲, 其何能協贊建極之治, 平庶政而憚百僚乎? 權坪三司之望, 崔顯重檢詳之選, 亟合改正, 吳大益贓汚之罪, 快施當律。

敎曰: “聽疏至左議政姓名, 已萬萬怪惑。 言言段段, 無非禍心。 如許甘心死黨之習, 焉敢嘗試? 雖有此疏十百, 豈撓大臣一髮乎? 駁擊之似此口氣, 用於位卑者, 曾或見之, 向大臣豈可逐條論列乃爾乎? 以某事某事之不然, 尤不然, 爲大臣剖分縷析, 徒歸於屑越, 竝且置之。 近來此大臣之秉軸, 出於建極之苦心。 無論東西南北, 升沈蹇騰, 惟人是看, 惟才是抽, 俱收而咸蓄, 欲使疆內世臣, 樂爲之用, 和光同塵, 爾果何人, 乃敢梗化不率敎乎? 此而漫視泛應, 則予獨不愧於庭衢八荒, 胡越一家之殿帖, 蕩蕩平平之堂扁乎? 外此一重臣、三玉堂之攙及闖擧, 比右項囈豗, 猶屬坳堂之芥舟。 此大臣旣用之, 今於掀刮之來, 若不嚴賜處分, 何以防他而堲後? 正言趙鎭井遞差, 仍施投畀之典。”


○諭左議政蔡濟恭曰: “卿之受人齮齕, 迄亦支離, 至于今日, 趙鎭井而凌踏醜詆, 殆無餘地。 如使調劑恢蕩之苦心, 誠意有孚於臣僚, 鎭井何從而出乎? 況其疏中, 滿篇諸條, 豈但曰詬詈, 豈但曰吹覓? 俄於投畀鎭井之敎, 略悉大意, 勉卿出膺, 寧有他說? 所冀物各付物, 順而應之, 一直念念慥慥於進進之義, 無貽此時酬應。 呼燭宣諭, 言不盡意, 竝須量之, 安心視事。”


5月 13日[편집]

○癸巳/上齋居, 不視事。


5月 16日[편집]

○丙申/以李得濟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


5月 17日[편집]

○丁酉/命顯隆園享官給馬及盤纏, 著爲式。


○水原府使趙心泰啓言: “本府新邑市廛事, 大臣諸宰已收議, 而臣博詢物議, 則本府雖是三南要路, 物産素乏, 雖欲廣集富戶, 設立市廛, 猝難如意。 須於本土民人中, 擇其有食根, 解商業者, 奠居於邑底, 從多少受本錢, 興利資生爲良策云, 此議亶合一試。 毋論某衙門, 劃得無邊錢六萬兩, 付都下有富名願受者, 歲收利條, 定以三年之限, 幷本錢收納, 則募民制産之方, 庶爲一大助。 趁此時區劃於應募之類, 不必設立廛名。 貿賤賣貴, 隨時料理, 則新治亦期完聚矣。 造泡寺僧徒, 生涯凋殘, 一體酌量分排, 作爲紙鞋, 本錢則合有沾漑之道矣。” 命就議大臣。 左議政蔡濟恭曰: “經紀極有條理, 當依所陳施行。 錢物似於均廳及禁御兩營, 關西別餉庫, 酌量分排矣。” 右議政金鍾秀曰: “水原倅所奏, 儘皆中窾。 六萬錢貨, 雖似不些, 三年之內, 還他原數, 依左相言, 就均廳及禁御兩營, 關西別餉庫, 斟量裒益。 其中均廳錢, 雖似體重, 不但多年贏縮之數, 比初累倍而已, 京各司借用, 限十年還償, 自昔年已有成例, 則況此莫重所須之數, 年內還本, 似無持難之端矣。” 命以均廳錢劃給。


5月 22日[편집]

○壬寅/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藥院提調, 承候也。 上曰: “近以左相事, 不勝其酬應。 臺章云云, 莫非挾雜黨私之語, 此甚非矣。”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曰: “臣亦見臺疏, 則非無根之說矣。” 上曰: “黃樟疏, 姑未賜批, 李勉兢何從而得聞, 有此疏辨? 此必承、史中漏通, 問于史官等以啓。 此後凡朝臣疏箚, 承、史外, 切勿示他人。 或値齋留院, 切勿追示於新來承、史。”


○黃海道觀察使李時秀以平山府使李潤禧聞親病, 一邊報營, 一邊送符兼官, 仍卽發行, 狀聞罷黜, 請令攸司論罪。 敎曰: “親病徑出禁直, 猶不爲咎, 況外任乎? 雖曰兼營將, 旣非面看交代之邑, 則在常時, 無礙許令往來, 獨於情理切急之行有此罷拿之請, 此路一開, 諸道擧行, 必有眩惑。 該道伯推考, 原狀啓還下送。”


○左議政蔡濟恭以臺疏胥命, 轉出江外。 諭曰: “雖於坐齋之時, 特念敬禮之義, 鎭日以卿事, 不得不酬應, 大非所知於卿者。 況日前敦諭, 何等隆摯鄭重, 則卿見此而身不自有, 進退無却顧底意, 卽常分人情之固然, 而今乃反是, 自家中往金吾, 自金吾往城外, 自城外往江榭, 一節深於一節, 邁邁愈往愈甚於是乎? 卿不免俗臼樣子。 予之所準, 惟有必致二字, 如是之際, 上下相持, 徒煩聽聞。 卿須卽日入城, 仍卽簉朝, 聽予面諭。”


○左議政蔡濟恭上疏曰:

臣中書三載, 百悔交積。 撮以數之, 其罪有三。 輔相之任, 冒沒承當, 斷無是理, 而妄自附於身不自有之義, 蠢蠢然進, 晏晏然仕, 臣罪一也。 臣拜命以來, 雖仰恃吾君, 賴以爲命, 然顧其身, 則孑然無儔, 而立身不改規度, 嫉惡不減分數。 冬葉之霜, 可立以待, 其身之不自謀, 於謀國何哉? 臣罪二也; 臣於近日或箚或奏, 乞解匪分之職。 臣何嘗不見幾, 而所不能者, 惟不俟終日, 臣罪三也。 臣有此三罪, 趙鎭井之疏, 理應然也。 夫以權坪之簪纓世族, 操履端雅; 崔顯重之人器文學, 蔚爲趐楚, 或謂之卑微, 或謂之闒茸, 臣之所親, 無不被臣之毒, 匽折摧揠, 無一人完者, 而乃以亡婦之三從, 娚歸之姻婭, 童稚而素期待, 目以狎客。 臣之以人事君之苦心, 適足爲陷人之階梯, 良足悲矣。 吳大益事, 臣之所奏, 何嘗以大益爲不犯難逭之罪, 以臺閣執法之論, 爲不可哉? 竊以爲朝家如欲焚錄, 則禮錢所納, 必一一還推, 然後準給於參錄之人, 遂焚新案, 則事體方爲得當, 而今則不然, 民庫之報債與公下者及各坊防役, 城池公廨所修補累萬兩, 竝許勿論。 假令於曾納四五百兩之人, 只以百數, 未滿百數之錢給之, 而曰公下無處可徵, 不得如數還報云爾, 則公下卽公家所用也, 公家之以是爲令, 不亦疲惱苟簡之甚? 旣錄而旋焚者, 果可懣然心服乎? 臣與右相異見, 亶出於古人推車之義, 而不敢顧微嫌瑣節者, 良有以也。 誠不見孚, 致人滋惑, 反己而已, 更復何說? 臣之論具庠疏中句語, 不過信手寫去, 略效古人文法, 不料亦入於摘抉之科, 至加以人臣不忍聞之目, 世道之危險, 何至此也? 至若囚禁儒生事, 臣於華館動駕之日, 臣病未參班。 入敦義門內, 有不着上袍者二人, 交臂立於轎傍, 一則扇遮半面, 一則口橫烟竹。 所帶權頭, 喝令去竹, 則橫竹者斥呼臣姓名曰: “吾豈見渠而去竹乎?” 於是權頭不勝駭憤, 使從隷捉囚二人, 臣則默然而已。 還家之後, 獄署修納囚徒, 卽金觀淳、金炳星。 臣不知其何許人, 欲待朝決放, 夜可三更, 獄吏告急曰: “學儒數十餘人, 方欲剖碎獄門, 高聲而喝曰: ‘若不放出二人, 吾輩當殺獄署官員。’ 云。” 臣於是驚駭, 卽以二人移送秋曹, 翌朝聞之, 炳星卽敦寧參奉金世根之子, 觀淳卽東部奉事金履毅之子, 而橫竹悖說者, 觀淳是已。 又聞學儒方發通, 詬辱臣頗緊。 臣方擬具由草記, 以請嚴繩, 見囚者金世根來見臣所親, 乞哀甚摯, 其言煞有見識。 況炳星初無開口, 遮扇而已, 特以與觀淳交臂之故, 竝及於囚也。 臣果卽放, 聞世根於敦寧府直所, 笞其子於衆隷所覩之處, 此可謂盡父兄之責也。 居三日, 觀淳之老祖, 抵書於臣所親者, 有曰家有悖孫。 臣竊念, 近世士夫敎子敎孫, 全不以禮律, 任其爲悖爲頑, 一觀淳治不治, 無與於敎化, 無寧使其祖自治之。 臣於是, 又放觀淳, 臺疏之乃以可殺不可辱爲言何也? 夫不可辱者, 指士論之人而言也。 白晝街路之上, 單衣吸草, 斥呼大臣者, 亦莫敢誰何, 則從今以後, 以儒爲名, 雖作百千般悖戾, 難赦罪過, 居廟堂者, 熟視無言, 方爲得耶? 雖然, 右項論事, 猶屬就事論事。 至於起頭所云云, 此是戊申洞諭後, 廷臣之所不敢不信者, 而容易說去, 無所忌憚, 臣何足言, 恐傷王言, 悲泣之外, 更何言乎? 臣衷情至悲, 踪跡至危, 逬出江郊, 日夕俟譴。 御符奉留, 尤非私義之所敢出, 淸齋十日, 日事呈納, 仰煩酬應, 臣罪至此, 尤無所逃。 至若承宣偕來, 別是異數。 負罪如臣, 安敢當此禮也? 伏乞亟遞臣見帶相職, 仍治臣前後罪戾。

批曰: “過齋待朝, 才宣別諭, 卿辭疏踵至。 其推讓而引避, 乃至於此, 不勝爲卿介介。 卿思之, 遭逢如此, 委畀如此, 而以一時不虞之躛說, 反忽物各付物之義者, 得無有愧於古人進思盡忠乎? 卿之不媚於世, 夫夫之所知, 三載中書, 殆無一月安於朝, 固勢耳。 今若隨人雌黃, 便欲一一應接, 雖以卿之康壯精力, 恐不暇於奔命, 而適副異趣者, 擯擠之詭計。 不惟在卿無益, 將使辛勤繾綣之從來費力, 歸他鬱卓越, 則是卿不免負予, 卿寧忍爲是耶? 疏中陳列, 豈待卿言而照悉? 至於儒生事, 以尊朝綱之義, 別欲査究, 觀於卿言, 可感恢量。 且渠祖渠父, 聞已扑敎書乞云爾, 則今不須追提。 但數十學儒之夜中成群, 往獄外作此駭擧, 其爲貽羞章甫, 豈細故也? 此而不治, 諸生之羞, 何以洗之, 自此大官, 何以行大官之事乎? 方令廟堂, 可勘罪名, 論理稟啓。 此非徒爲卿也, 槪爲朝廷也, 爲賢關也。 大抵夜禁, 不特法典所在, 自有一部丹書, 此禁未嘗放過。 直提學以下, 例皆在應執之中, 則昏夜白徒往來, 如是無難, 事旣登徹, 豈可歇看? 亦令廟堂, 査出伊夜巡邏營門, 一體草記勘科, 外此多少, 非一批可旣, 況所準擬之者, 期於勉出而後已, 卿須諒此, 當日入城。” 備邊司啓言: “招問伊日獄署留司員役, 則伊日人定後, 學儒十餘人, 來到本署大門外以爲: ‘見囚之儒生, 乃是中學掌議, 又是疏廳疏色。 言于汝之官員, 送言于大臣, 放送爲可。’ 云, 故告于入直官, 則以爲: ‘大臣所囚, 不敢擅放。’ 云。 以此言于學儒, 則學儒許久爭難之際, 咆喝威脅之言固多端, 而最駭悖之言, 或以爲: ‘汝輩自學宮捉來打殺, 則汝將奈何?’ 云, 或以爲: ‘吾若剖鎖而奪去, 則汝將奈何?’ 云。 其時署吏不堪諸儒之困拶, 往告大臣之際, 增衍分數, 以爲驚動之計者, 容或無怪。 學儒輩齊進獄署門外, 欲爲奪出獄囚之計者, 已非士子之行, 至於剖鎖等語, 亦係駭愕悖妄之語。 請首唱限己身停擧, 隨從諸人限十年停擧之意, 分付成均館。 當該獄署吏及學吏等諸下人之隨往者, 分輕重科治之意, 分付刑曹。 學儒輩群往, 旣在人定後, 則夜禁之不嚴可知, 當日巡邏營門大將, 爲先從重推考, 當該字內牌將, 各別決棍之意, 分付該大將。” 允之。 成均館以首唱李偉祜限己身停擧, 隨從幼學趙學元、尹善養、元在亨、元在行四儒生, 幷限十年停擧。 敎曰: “賢關多士所居, 縫掖章甫, 周旋揖讓, 不讀非聖之書, 不接悖禮之物。 今之儒異於古之儒, 夷叩其中, 雖未必庸言常行之一一中矩, 飭外之威儀, 猶不敢極意放倒者, 誠以我朝專尙儒術, 以防範成習俗故耳。 今番儒生事, 豈特曰羞恥也、變怪也而已? 道上駭擧之悖戾姑無論, 昏夜行色, 何等寒心? 不料近來士習之至於此, 於渠輩何誅? 直由於風敎之陵夷, 俗尙之渝薄, 言念及此, 寧欲無訛。 首犯之坐配, 餘儒之停擧, 能或一分知愧認恥, 爲他山之石乎? 雖然, 亦不可誣一世多士, 則苟有林下自好而修行者, 若聞所謂學儒之事, 其爲若浼, 不與比列之心, 必當十倍於朝家之深惡而痛斥。 大抵停擧之名, 用之於渠輩甚不屑。 卿其收儒籍墨其名, 俾勿齒之士流。 以此批旨, 書付齋壁, 交相勉勵, 蚤夜常目事, 令諸生知之。” 又命金鼎淳充軍。


○大司諫沈煥之上疏曰:

今日宗社之讎賊未殛, 而西岡之松栢將拱; 君臣之冤憤或渝, 而新廟之禴祀幾陳。 討復之論, 發於天命人彝之所固有, 而殿下所以處之者, 有咈於大公至正之義。 凡在賊邊則罪騰萬口, 而掩覆包囿之, 議出三司, 而周遮防護之, 惟慮亂本之或搖, 兇黨之不育也。 在國邊則搢紳之伏闕討賊者, 命門將而持劍刦逐之, 章甫之抱疏叫閽者, 走部官而攔街敺散之, 惟慮忠志之不懈, 士氣之或長也。 嗚呼, 聖明之世, 乃有似此氣象乎? 惟我文孝世子, 乃殿下之儲嗣, 而列聖基統之所係也, 三宗血脈之所在也。 噫嘻, 逆䄄敢懷竊國之心, 陰行兇國之計, 以致丙午五、九月罔極之變, 是其爲天地所不容, 神人所共憤, 而祖宗之所必誅也。 自夫慈敎誕宣, 眞贓已露, 則殿下雖欲屈法而伸恩, 其於國人之齊憤同聲何哉, 其於慈敎之昭揭日星何哉, 其於列聖在天之靈, 赫然震怒何哉? 逆變之作, 自榮、德而爲喆、復, 爲宇、偉, 若其所布之機關, 則兇媪也、逆醫也。 注擬逆湛之時俊, 送毒斃湛之樂休, 徑斃逆婢, 掩跡滅口之圭鎭也, 或置而不問, 或鞫而不覈, 或置辟而不準法。 夫有賊而不討, 國無刑政也; 有讎而竝生, 人無倫紀也。 國無刑政則亡, 人無倫紀則禽獸矣。 今北面於殿下之庭者, 入則有宮室妻妾之奉, 出則有冠冕車馬之儀, 獨奈於國將亡而莫之恤, 人將禽獸而不知恥乎? 雖然, 廷臣則歸視其私, 猶有狃安全軀之志。 惟我殿下, 何忍以祖宗艱大之業, 任其淪陷於澒洞黑窣之域也? 臣中夜繞壁, 莫得其說, 則又私語于心曰: “聖人, 天也。 春生秋殺, 各有其時, 將有所待而然乎?” 殿下如以臣言爲不信, 盍亦觀於簡、驥二賊已著之跡乎? 殿下之方洗拂簡賊也, 洪恩可浹其骨髓, 寧復疑其仍套宇、偉之排布粧出, 驥顯之凶疏乎? 承烈則縱送逆囚, 而睯不畏法, 乃敢抗疏自辨, 跡實近於龍斷之左右; 李文德則私有近郊之林巒, 敢沮貳極之禮葬, 而居然擁鉞於雄閫, 揚揚若無罪者, 趙圭鎭之冒赴西閫, 國綱之解弛, 足爲寒心。 及渠遞歸, 遽擬禁旅之帥, 仍廁捕將之前望, 汲汲若償功者然, 此在聖人救世立法之道, 尤合天討之亟行, 以除亂本, 絶其顧戀觀望之心。 夫然後國勢可以奠安, 世臣可以全保。 以殿下聖明, 豈有遺照於此乎? 臣竊惑焉。 龜顯等七罪人直以聖旨, 一夕盡放, 而喉院之臣不知, 法府之官不聞。 苟如是則國家之建官分職, 各有所守者, 將何用哉? 但有禁中之一小臣, 奉標信而出, 則萬事皆可行也。 殿下縱欲快一時之聖志, 獨不念啓後弊於無窮乎? 伏乞殿下, 先將龜顯等七罪囚, 還付法曹, 而自逆䄄以下, 諸賊名在臺閣之論啓者, 竝賜允從, 嚴飭王府, 覈其情節, 拔其根窟。 宋樂休、趙圭鎭設鞫得情, 以伸王法, 李文德刋名仕籍, 俾不得齒人類, 圭鎭、文德注擬之銓官, 亦施削職之典。 前承旨權裕疏本, 臣雖未見, 槪聞其語猶是士論也。 況裕卽一踈賤之臣也。 身無言事之任, 而不避越俎之譏, 甘受踰嶺之譴, 豈直爲黨習所使而然乎? 自後臺臣輒請宥釋者, 亦各爲職責耳, 於裕何罪也? 殿下雖不從臺臣之言, 仍又加律於裕則過矣。 苟使大官, 縱恣無忌, 而臺臣熟視緘口, 則世道何如也, 朝象何如也? 凡臺臣言事, 自上只觀所言之是否, 不當疑其心之公私也。 前正言趙鎭井所論, 亦有臺閣風采, 不宜遽加摧抑, 至於遠竄也。 伏願聖明, 特回轉環之量, 卽將邇日以言獲罪之臣, 竝賜宥敍。

批曰: “無論挾私右黨, 事關處分, 曰可曰否, 猶屬言事邊, 而爾疏則外似匡救, 其實偏論, 豈可例批乎? 上款論人處, 武弁亦士夫, 輕加似此之目, 豈成說? 銓官又何可罪? 爾則先施譴削之典。”


○掌令黃樟上疏曰:

嗚呼, 丙丁以後, 梟獍心腸, 互相糾結, 必欲無國而後已。 君臣上下, 始雖驚憤, 而歲月寢遠, 每患玩愒而悠泛。 禍本賊魁, 尙多假息, 元惡大憝, 俱靳當律。 至於甲辰秋逆變, 卽窮天地亘萬古所未有之劇逆凶賊, 而适例猶靳, 凶孽尙存。 由是而義理益晦, 賊徒日熾, 丙午之禍變又出。 同其惡而均爲群凶之奇貨, 則或斃或生, 其可曰戎首之永除乎? 合其勢而幷作劇逆之巨魁, 則將戮相逭, 其可曰天討之已行乎? 宇、偉之尙在地上, 醫媪之俱未盤覈, 於是乎王綱轉益解弛, 亂賊無所顧畏, 致使逆如在簡, 凶如驥顯者, 積有醞釀, 乘機闖發, 表裏賊偉, 締結凶魯, 指劃天地, 甘作窩主於諸賊, 揣摩夙宵, 秪欲立功於凶魁。 至於秋曹諸囚之供, 而公肆誣逼, 思之骨冷。 或鬼誅先及, 而諸子之收孥猶靳, 或海島薄逐, 而肆市之極律不擧。 以至於承烈之罔赦, 而偃息自如, 七囚之極凶, 而放釋無難, 古今天下, 寧有是耶? 伏願亟行天討焉。 向者, 洪秉聖諫長時一疏, 何其陰慘閃忽, 有不忍正視也。 假托討逆而遣辭, 巧惡細究, 旨意則精神骨子, 全在於爲偉、簡右袒者也。 其曰宇、偉之指劃者何事, 簡、驥之綢繆者何說云者, 是明言無是說也。 其曰鞫招昭在, 顧瞻已著云者, 是明言宇有鞫招, 而偉無是招也。 曰箚奏迭陳, 誣逼難逃者, 是明言兩相箚奏, 勒歸誣逼也。 其曰義理則仍至忠逆之莫分者, 是謂懲討義理之不分明也。 疏末忽說酒禁之弊, 而其曰擧國如狂者, 是寓義於酒, 而歸一世討逆之人於如醉如狂也。 苟非然者, 則百人雖請禁酒, 而以渠崇飮, 何敢陳請? 又況世多不飮之人, 則何可以擧國若狂四字, 厚誣一世也? 渠是簡賊同閈之友, 逆偉輸心之客, 而常懷蓄憾之心, 每思陰護之計。 恃其時日之稍久, 闖呈立幟之凶疏, 自以爲上天可欺, 慝謀潛售, 而公眼自在, 魑形難逃, 此豈無文一秉聖所可獨辦者哉? 此而置之, 則大義益晦, 凶黨愈肆, 將不知幾箇秉聖接跡而起。 臣謂洪秉聖亟令王府拿鞫嚴問, 期於得情, 斷不可已也。 吏曹參議李勉兢以渠地處, 驟陞淸要, 雖是偉、簡兩賊之吹噓, 而渠若有一分人心, 則固宜革心改圖, 而昨冬驥、簡事出之後, 課試泮題, 詩曰今日之事何如, 賦曰佯應曰諾, 設爲問答, 顯有譏訕朝廷, 口然心不然之意。 國言喧騰, 至今未已。 又於歲首獨政, 敢以偉賊血黨, 六七年枳塞之尹在醇, 不議僚堂, 肆然擬檢於亞諫之望, 一何放恣之甚也? 臣謂李勉兢銓部、國子之望, 一幷改正, 仍施屛裔之典, 明示不與同中國之意, 然後奸萌可折, 世道可靖矣。

批曰: 上款事, 不允。 洪秉聖事, 論人何若是齷齪? 況架鑿於句語之意不到處, 仍成重案, 世豈有如許毒手? 勸爾爲此者, 足做如許句語矣。 李勉兢事, 爾言尤不滿一笑。 疏語之抉摘, 猶非美俗, 況以題義, 勒成題外之罪, 吁亦狡矣。 爾以起廢之蹤, 乃敢受人囑托, 爲此駭悖之習, 如爾者, 宜投有北, 以息鬧端, 而旣蘇而枯, 反涉干和。 亦豈爾樂爲? 深軫矜憫之意, 薄施刋削之勘, 俾爾圖所以自新之方。”


○敎曰: “持平崔重圭疏, 有違令式。 如黃樟之起於久蟄者, 容或爲說, 此臺以無故行公詣臺之人, 忽謄前啓書納。 雖令釐正, 而黃閫事, 仍此聞知, 甚覺悶念。 外補事體雖自別, 閫任非養病之場, 何不具由呈狀廟堂乎? 旣聞之後, 不可踰日。 黃海兵使尹塾令該曹, 口傳內移, 以元厚鎭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時, 崔重圭疏論李集斗, 又以尹塾病眼廢務, 請變通, 故有是敎。


5月 23日[편집]

○癸卯/召見藥院提調及辭陛閫帥 上謂右議政金鍾秀曰: “儒生輩犯夜禁, 作挐於獄署門外, 實是曾所未聞之事, 至於兩儒之街上辱說, 尤是賤流之所爲。 其貽羞靑衿, 豈細故也? 相箚旣已陳列, 不可無處分, 故有可勘罪名稟啓之命矣。” 鍾秀曰: “儒生輩所爲, 誠甚駭然矣。” 上曰: “卿見近日臺疏乎?” 鍾秀曰: “臣亦見臺疏。 洪秉聖之疏語, 李勉兢之書題, 初則泛然着過, 臺疏論列之後, 更爲細看, 則果爲瞠然。 臺言之峻發, 烏可已乎?” 上曰: “疏語書題, 俱是泛然事。 文字間抉摘爲罪, 豈美事? 但洪秉聖以酒招謗者, 乃反疏論酒弊, 此爲未妥矣。” 鍾秀曰: “洪秉聖自有先累, 且爲能賊族黨, 地處旣異於他人, 而今其疏語乃如是, 安得免衆人之疑惑乎? 至於諫長疏中上款語, 可想其忠憤, 百倍於人, 下款語亦甚切當, 而兪音未下, 嚴譴反加, 此豈所望於我殿下哉?” 上曰: “上款事, 張皇爲說, 安得免譴削乎?” 鍾秀曰: “黃海前兵使尹塾以眼病廢視之狀, 牒報備局, 而値齋未及陳達。 昨因持平崔重圭疏, 已有內移之命, 公私兩幸, 而第重臣黜補閫帥者, 一臺臣之疏請變通, 旣損國體, 且傷臺風。 請從重推考。” 從之。


○左議政蔡濟恭屢承敦勉, 不膺命, 諭曰: “簉朝與入城, 以予誠不得見孚, 言不得見諒, 固非遽爾議到者, 而竝與入住京第而不爲, 胥命金吾而亦不爲。 予則務修招延之敬禮, 卿乃一直邁邁若浼, 不移江墅一步地, 予亦不已疲且憊乎? 分義也者, 卽天地之常經, 古今之通誼也。 此而有一毫欠缺, 尙可曰盡己之分乎? 抑又有一辭取喩者, 卿之情勢, 比之再昨年初拜時, 輕重也難易也, 果何如? 若曰輕而易也, 則前而勉膺, 今而牢拒, 未知是乎否。 大抵今日之事, 有進無退, 卿試取舍之。”


5月 24日[편집]

○甲辰/召見藥院提調。 上謂右議政金鍾秀曰: “江界前倅, 律己廉靖, 又能解事, 江界一邑, 少可紓憂, 今聞其逝, 不勝嗟惜。 其代無論武臣、蔭官、文宰, 苟有可合者, 何拘常格? 太上廉聲, 其次才猷, 其次地處, 於斯三者, 卿試留意。” 鍾秀曰: “李學源能識道理, 又能律己, 今遽失之。 其代實難, 曺遠振似可矣。” 上曰: 曺遠振廉則可尙, 而若以武臣差送, 則李仁秀亦可合。 地處、人器固可用, 而廢枳已久, 此等處收錄似好。 且有閔義爀, 此人屢起屢躓, 廉聲雖未聞, 而蓋其才諝則不可終棄矣。 渠果不職, 則不可使復踰駒峴。 卿與銓官, 相議差出。” 上又曰: “近來士習掃地無餘, 今番學儒事, 豈非一大變怪乎? 學儒與泮儒異, 言議也律身也, 本自峻激, 雖朝家亦加意接待。 此則尙矣勿論, 而近來乖悖之擧, 無所不有。 甚至於成群犯夜, 作挐於刑獄門外, 名雖儒生, 實行刦盜之事, 良欲無言, 他尙何論? 然而自謂以士子, 將欲發身立朝, 爲公爲卿。 朝家得此輩而將安用也? 學儒殿講, 亦不欲復爲也。” 鍾秀曰: “蓋愷悌之士, 初不致蹤於疏班, 亦不生意於齋任。 人人而豈有如許之行也。”


○左議政蔡濟恭上疏辭, 批曰: “予之必欲不許樞銜, 而以議政召卿者, 卿雖曰不能無憾, 予則有一副定執。 年來言事之官, 回戀宿處餘習, 向大臣頻售掀撼之計。 彈本一出, 輒許暫卸, 以此爲臨機方便之節拍, 言之者與當之者, 認得必然, 視作當然。 朝象之難期靜好, 人志之無以懲艾, 未始不由於此。 此所以鑑前毖後, 欲令卿以議政本職, 入城而造朝, 坐匪躬之席, 行中書之事也。 否則乍許旋仍, 有甚費力勞思, 而甘爲此鎭日役役之擧乎哉? 日前人言, 詖則詖矣, 在卿去就大防, 別無萬分不可强之鐵限。 株守則卿之坐受恩禮, 雖見昨夜別諭, 亦不思幡然之方者, 求之古人處義, 能免有識之竊歎乎否? 卿須申加紬繹於錙銖輕重之際, 卽起視事。”


5月 25日[편집]

○乙巳/吏曹參議李勉兢因黃樟疏, 上疏辭職, 批曰: “呶呶便不新新照燭。 無待爾言, 本職許遞。”


○以李祖承爲吏曹參議, 尹㬦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 26日[편집]

○丙午/慶尙道觀察使李祖源狀啓言:

民庫設置與否, 弊端有無, 關問於道內列邑。 晋州、尙州、巨濟、金海、昆陽、陜川、永川、南海、新寧、泗川、三嘉、安義、居昌等十三邑, 有補民、雇馬、差役等庫, 創設久遠, 而各樣公用, 於斯取辦, 故創始之初, 或自本官添補, 或自民間鳩聚, 錢則存本殖利, 穀則作錢買屯, 而第其財力有限, 酬用漸煩, 每年加下, 無路充補。 目前姑幸牽補, 來頭難保無弊。 慶州、安東、密陽、昌原、寧海、河東、仁同、咸安、興海、固城、盈德、義城、彦陽、山淸、漆原、高靈、鎭海等十七邑, 民庫設置, 其來已久, 而當初措劃之財, 逐年公用之數, 成置節目, 已成規例, 果無爲弊之端。 其餘各邑, 皆無設庫之事, 凡係公下, 只有傳關、差役等租名色。 蓋此諸邑之設置民庫, 專爲公下責應之資, 而酬用冗煩, 奸竇漸闊, 易至拖犯還穀, 侵徵民間之慮。 臣博詢列邑, 思所以爲民省弊之道, 晋州等邑民庫應入, 不能當應下, 而不可藉此斂民, 自該邑從便拮据, 量入爲出, 更成節目, 期無後弊之意, 更加嚴飭。 慶州等邑之民庫, 他餘諸邑之傳關差役等租, 措劃有方, 行之年久, 俱無弊端。

敎曰: “晋州等邑民庫之入不當出, 觀於邑牒道啓, 可以知之。 近來守令暋不畏法, 諸般不正名色, 無難犯科。 況民庫所用之可東可西者, 寧有約己便民之理乎? 雖不可誣八路諸倅, 而其能小心者, 果幾人? 凡不始則已, 旣因繡行關問矣, 飭諭矣。 今於曰以不敷之處, 任其不敷而已, 則不出數年, 將再斂而三斂。 西邑此弊, 猶令成節目, 期於釐正, 本道何異? 令廟堂嚴飭該道伯, 以永久無弊之方, 定成一副事例後狀聞。 關西則年前式例, 草創多窒礙云, 湖南則因大臣筵奏, 亦有措語下批, 令新伯別般講究方便之策, 斯速登聞。”


5月 27日[편집]

○丁未/次對。 召見謝恩三使臣 上謂上使黃仁點曰: “皇帝之特頒御筆, 以寓祈祝者, 實出常格之外, 宜有拔例酬答。 我國使行, 每以早到見褒, 今行如不阻水, 必以早抵爲期, 方物備納時, 克致誠懇, 使彼人亦知叩謝之意。” 仁點對曰: “臣等敢不竭力周旋, 而但言語無以導達, 是可悶矣。” 上日: “皇帝召見時, 事體屑越, 似不得叩謝矣。” 仁點對曰: “臣聞彼人言, 入侍叩謝, 亦無所禁云, 而通官輩每沮之。 此在臨時周旋之如何矣。” 副使徐浩修曰: “到燕後, 當以表文, 叩謝禮部, 而金簡之前後款待誠可感, 臣等欲齊往致謝。” 上曰: “彼旣款待, 禮宜叩謝。 金簡外, 凡綣綣於我使者, 亦皆躬謝好矣。” 右議政金鍾秀奏曰: “我殿下恢受之量, 匹美前聖。 御極以來, 未嘗有以言獲罪者, 忽於近日, 言事之臣多被竄削, 絲綸或欠過中。 如掌令黃樟疏批, 以受人囑托四字爲敎。 夫以臺諫爲名, 承此敎, 將無以束帶抗顔。 在聖朝培養士氣, 禮待言官之道, 恐不宜如是。 大抵洪秉聖之疏語, 物情旣駭; 李勉兢之書題, 衆惑且甚。 至於上款所陳, 亦出擧國必討之義, 四字批旨, 有欠來言之道。 此非但爲一臺臣地, 實有欠於大哉王言, 如絲如綍之義, 伏願特許反汗焉。” 上曰: “黃樟疏中上款句語, 予一見之, 心甚不樂。 此罪固已難貰, 至於兩人論列, 可謂無復餘地。 李勉兢事, 姑捨是, 洪秉聖事, 尤不成說。 挾雜逞私之事, 從古何限, 而何嘗有似此爻象乎? 抉摘文字, 驅人於罔測之科, 世道之憂, 容有旣哉? 臆度逆料, 自成註脚, 而由淺入深, 必欲使人歸之黨逆, 許多說話, 無非深緊。 渠雖臺臣, 誣人不實, 安得免反坐之律乎? 予則以爲, 若論其罪, 次律猶輕, 故受人囑托之敎, 歸之於無足責之科, 寔出彌縫周遮之苦心至意。 此疏若出渠意, 則可謂死有餘罪, 苟不以是聲罪, 則在渠當如何耶?” 鍾秀對曰: “聖敎以抉摘文字, 驅人罔測, 爲世道深憂, 此乃大聖人祈天永命之聖德至意, 而第伏念, 臺疏云云, 謂之過中, 則猶或可也, 至於四字批旨, 有非待臺臣之道矣。” 乃命黃樟疏批中受人囑托, 以擾攘於東提西挈改頒。


○先是, 戶曹判書鄭民始啓曰: “軍職元遞兒三百十六窠, 自本曹稱此數, 磨錬祿米, 移送兵曹, 該曹依此數付祿。 近來忽有元數外加下之弊, 年年增加, 昨年加等米豆爲一千五百餘石, 今年春等加下, 已爲五百四十餘石。 以此推之, 四等加下, 將不知爲幾許。 請自今朔爲始, 令兵曹一從法典, 毋得科外加付, 自該倉亦毋得元數外加給之意, 定式施行。” 從之。 至是, 兵曹判書李𡊠奏曰: “日昨, 戶判鄭民始以臣曹軍職祿事, 有所筵稟, 三百十六窠外, 俾不得違越, 而蓋此事, 萬無矯捄之道。 癸卯年間, 臣待罪本曹時, 應付祿窠外, 猶有餘數, 伊來六七年之內, 祿窠加下, 歲加月增, 至於一千四百石之多, 到今雖欲變通, 其勢末由。 今朔祿上, 依例越送於戶曹, 則謂有筵稟不受還送。 頒祿在卽, 事極可悶。” 戶曹判書鄭民始曰: “西班祿窠, 自有此數, 別無增減。 侍從雖曰數多, 比諸丙申以前, 猶有不及, 而曾前有裕者, 年來加下, 豈無所以然乎? 假令經費有餘, 法外加下, 創開無前之例, 已極不可。 況此元數不敷之時, 何可酬應科外之需乎? 顧今釐正, 惟在兵判之任怨矣。” 右議政金鍾秀曰: “祿窠之只有此數, 從古已然, 未嘗有加減之事, 則假令有新般事端, 而經費亦且有裕, 只當稟旨增數, 不當惟意闊狹。 況無他端, 而太倉歲入, 每每不足於頒祿者乎? 兵判事極爲未安。” 上曰: “至於祿科之隨時換作, 亦有已例。 令兵判知悉, 俾有周徧之效。” 又敎曰: “今若嚴禁加下, 則軍銜侍從之貧無聊賴者, 豈非可矜乎?” 民始曰: “該曹遞付邊將等料米, 亦自不少, 而初不分給, 皆歸該吏囊橐。 禁軍試射, 自有定式, 而拘於顔私, 未滿四矢之類, 亦皆給料, 巡將額數亦太多。 外此襲謬之弊, 不一其端, 蓋出於兵判不欲任怨之致也。 至於軍銜侍從, 元無頒祿之例, 而此亦近年創始之事矣。” 上曰: “古例旣然, 雖不得不釐革, 而至於玉堂軍銜, 比他自別, 宜有闊狹。 何可以古例膠守, 而不思變通乎?”


○特擢朴宗岳爲都摠府都摠管。


5月 28日[편집]

○戊申/御春塘臺, 行北兵營親騎衛射講。 先是, 北兵使以技藝精熟者, 抄擇以啓, 命上送, 至是試之。


○右議政金鍾秀上箚曰:

臣於定州鄕案事, 有不得不一暴者, 而僚相方困人言, 此事臣本異見, 則於是不無不安于心者, 一向泯默, 耐至于今。 左相疏中, 公下無處可徵, 不得如數還報云爾, 則公家之以是爲令, 不亦疲惱苟簡之甚云者, 臣所未喩。 臣恐僚相於此思之, 或未周也。 新案人中, 締結行賂, 圖占非分之狀, 業已上徹之後, 新案固不可不毁也。 至於中間消融之錢物, 假令人失千金, 此渠之罪, 非有冤也, 而特以受者之罪, 甚於與者, 則因仍置之, 事近富桀, 且妨於戢貪懲後之政, 故但令推給而已。 至於所謂公下之區別, 不區別卽該道該邑之事, 非朝家所可與知, 則況於以是爲令乎? 且凡還報云者, 本以民間賒貸, 而立名者也。 此事初非賒貸, 則還報二字, 已是着不得, 其數之如不如, 尙奚論哉? 臣雖無似, 職是大官, 朝令一下, 使國體尊而民志服, 卽寤寐至願。 思日贊襄, 而未之能焉, 尙何忍以疲惱苟簡之事, 仰勸聖明哉? 今始因箚附陳, 倂願俯察焉。

批曰: “卿則曰: ‘公下之區別與否, 付之該道。’ 僚相則曰: ‘用於公者, 旣不準數推給, 則錄案亦宜勿焚。’ 此若胡子所謂同體異用, 何必以此, 更煩於箚牘? 況已有擧條批答, 該道自可按而行之矣。”


○以洪秉聖爲承旨。 敎曰: “近來駁擊之疏何限, 而自見黃樟疏, 言念朝象風習之所以致此, 豈勝深憂而長慮? 此非特爲被論之人而然。 大抵以言外之旨, 臆料而逆度, 自出註脚, 又於註脚之外, 更入一層, 一層深於一層, 驅之於黨逆之臼, 而自其口搆罪, 以搆罪之說, 仍定律名, 一言以蔽之曰: ‘淸明之世, 保無似此爻象。’ 此所以昨筵以原疏, 如出於己意, 則黃樟固死有餘罪, 爲說於大臣者也。 今此除拜, 不欲置之䵝昧人鬼關頭而然, 新除授承旨洪秉聖牌招察任。”


○承旨洪秉聖上疏曰:

臣向蒙諫長之除, 歷論諸賊, 只擧數字而勘斷, 至於近年新逆, 懲討尤急, 故宇、偉、驥、簡之上則曰: “窮凶極惡, 愈出愈甚, 餘波遺種, 無處無之。” 擬帥搆疏之下則曰: “鞫招昭在, 顧瞻旣著, 箚奏迭陳, 誣逼難逃。” 竊自以爲新逆之討, 倍嚴於向時諸凶, 而今之爲言者, 其精神骨子, 起怒於何處, 眼目語脈, 執疑者何端, 顚倒爲說, 乃至此極? 臣固無文, 而尙未聞古今文義, 以無是二字, 爲何字之註解也。 指劃之事, 果是何等凶悖之事, 而鞫招旣出, 顧瞻之直贓畢露矣。 綢繆之說, 果爲何等奸秘之說, 而箚奏旣發, 則誣逼之斷案益彰矣。 《中庸》、《詩》序, 首發何字, 《公羊一傳》全用何字, 此皆開端接下處, 引斡字眼, 今以何事何說, 明言無是, 抑何見也? 同惡自服, 無招亦招, 而明稱擬帥之凶, 則今欲區別者何也? 大僚連討, 成案可按, 而特揭誣逼之罪, 則今謂勒歸者何也? 人皆曰進忠而罕聞精白而懷保, 人皆曰討逆而尙見根窩之自在, 此臣所謂忠逆之莫分, 而彼則曰義理之不明者, 不害爲善釋臣疏語也。 臣以不踈杯酒之故, 深知麴糱之弊, 悶其浪糜, 願祛泰甚而已, 苟至嚴防, 則臣先狼狽。 然乃以崇飮而請禁, 豈非識弊之公言乎? 若夫法樽含恩, 下殿扶醉, 墨客暢懷, 令節盡歡, 實是太平美事, 孰不艶喜? 但今憑醺而罵長, 倚酗而侵貴。 奸訟、殺獄, 酒居十九, 臣所謂擧國若狂, 實道此等光景, 而不料抉摘之言, 又付於討逆之上也。 昔子貢觀蜡曰: “一國之人皆若狂。” 此亦厚誣一世, 而子貢之時, 亦有懲討而然耶? 臣之山麓弊廬, 實與逆簡之居, 洞名旣同, 謂之同閈則可也。 曰友云爾, 豈不驚心? 顔面相熟, 故謂之友耶? 年紀相方, 故謂之友耶? 氣味旣別, 情志不孚, 末乃侮嫉轉甚, 幾不相容。 若是者, 尙可以爲友乎? 又況逆偉, 不過稠座中識面, 班行上逢着而已。 天下寧有平生不知其門之客乎? 客乎云爾, 已屬烏有, 輸心二字, 尤不足辨。 兩賊之家屬尙存, 一世之公論自在, 焉敢誣也? 蓋臣固滯之性, 愚不知變, 權要之地, 避之如畏。 閱歷幾番, 勢貴秪知, 一味斂縮, 故趨勢者哂其過拙, 當路者疑其太僻。 屢經磨折, 瀕死不悔, 請罷請刋, 受而無怨, 至於今日罪名, 決非暫時堪過。 亟付司敗, 以快言者之心, 仍得明卞, 死爲潔白之鬼。

批曰勿辭。


○以李勉兢爲吏曹參議, 曺遠振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 29日[편집]

○己酉/咸鏡道觀察使李秉模以流民安接及還送馳啓。【安接一千七百三十二口, 還送五十六口, 過境六十七口。】


十四年 六月[편집]

6月 1日[편집]

○庚戌朔/輪對。


○陞西北權管二窠爲萬戶。 先是, 司直李柱國疏陳:

堂下武弁之積滯, 未有甚於近來, 聖念克軫疏通之方, 多置加設之窠。 第加設數窠, 遷移窠窄, 若無別般變通之道, 則其所積滯, 反復如前。 臣意則從今以後加設之窠, 有闕勿補, 兩營把摠各二窠與從事官各一窠及左右捕廳從事官各二窠, 合十窠竝作實職, 以爲次次遷轉之階, 而此與兩銓實職有異, 一遷此窠, 不復檢擬。 名雖疏通, 無異前樣, 嚴飭兩銓, 俾有實效。 兩營把摠, 則自辟外各三窠, 昭載《大典》, 今若申明舊典, 嚴立科條, 六窠中四窠, 以實職把摠差出, 二窠以閑散把摠差遣, 而銓家如或以實職把摠, 不復與他實職, 一例看過, 則不無多年蹲滯之弊。 另飭銓曹, 一體差擬, 而至於自辟之窠, 俾不違式, 恐合便宜。

命兵曹稟處。 兵曹啓言: “欲從長變通, 則參上實職窠, 加出然後, 庶可疏滯。 西北權管之參下遞付中二窠, 陞作萬戶, 兩營把摠, 權作實職中各其一窠, 仍作參上實職, 則誠爲一時權宜之制。 且權管稍待出六窠之有裕, 依舊還付, 則出身輩亦無抑鬱之歎。” 敎曰: “權管二窠, 陞作萬戶事依施。 把摠權設二窠, 仍作實職事, 揆以官方, 終涉如何, 此一款置之, 時帶二人, 待自辟窠, 守令有闕, 直爲差送, 無敢違越。”


○黃海道觀察使李時秀以流民還集馳啓。【道內流亡九千三百四十五口內, 前還集三千六百九十九口, 追還集四百四十四口內, 九十三口受公文還集, 三百五十一口自還集。 未還集五千二百二口。】


6月 2日[편집]

○辛亥/戶曹判書鄭民始啓言: “年前奉聖敎, 大內所需, 毋論巨細, 中官、掖隷口傳分付者, 勿爲奉行, 以啓字爲準。 近來此法漸弛, 此後一遵年前下敎, 而至若時急之事, 微細之物, 亦難每煩啓字。 月半以單子開錄啓下, 則無虛實相蒙之弊矣。” 上曰: “御極以後, 度支錢穀, 尙無啓字, 判付取用。 此固無論, 雖微細雜物, 年前定式申嚴, 除非啓標, 則皆自政院聽傳敎。 今聞有口傳擧行, 極爲怪駭。 定式以後, 中官、掖隷口傳分付, 抄出書入, 以爲相考處分之地。”


○配魚用謙于公州牧。 以賣鄕事, 繡啓論列, 道査拿勘。


6月 3日[편집]

○壬子/以李文源爲咸鏡道觀察使, 朴宗岳爲禮曹判書, 洪良浩爲藝文館提學, 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


○敎曰: “北道民勢, 瘡痍未蘇。 雖於秋成之後, 停退與當年條, 竝督於一時, 力何暇及? 況癘疫熾盛之餘, 物故口數, 亦云夥然, 則侵及白骨, 尤所切矜, 停退條竝蕩減。”


○廣州府尹尹行任以南城卽其先祖集被拲之地也, 上疏乞免, 事下廟堂。 備邊司啓言: “三學士南城樹立, 至今過此城者, 指點隕涕。 其子孫官臨其地, 宜有怵惕之心, 宜許其所辭, 而禮律與已例, 俱無可據。” 特遞之。


6月 4日[편집]

○癸丑/諭左議政蔡濟恭曰: “予有一語於卿者, 處義之不可放倒, 而分義有未暇顧云云, 可謂未之深量。 備盡敬禮, 而卿不回心; 諸般曉譬, 而卿不勉膺, 惟事征邁, 無意於簉朝, 殆似抗與衡較而挈者。 不審卿以爲賭勝, 而視我夢夢, 聽我藐藐, 乃如是乎? 予雖寡昧, 用捨之權柄, 在予一人。 若不致一大官於朝端, 苟屈前執, 强移初見, 其可曰禮樂、征伐, 自朝廷出乎? 卿之出與不出, 付卿財擇, 到此卿又以何辭附對? 卿須思之, 予言不再。” 濟恭待命於義禁府, 遣史官諭之, 濟恭乃承命。


○特補承旨李勉兢兎城僉使, 敎曰: “名登黃樟之白簡者, 無非光華, 至於此承宣, 尤異於洪秉聖之䵝昧。 人之搆勒, 世所共知, 且與被論之職名自別, 則特除之下, 焉敢違牌? 兎城僉使除授, 使之當日辭朝, 盡心民事, 釐正還弊。 隣近邊將虐民不法之類, 隨聞見, 更叩實事有無, 眞箇不堪任之類, 還朝後論奏。 無論本鎭他邑鎭, 有關於民弊, 亦許狀聞。”


○諭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節度使李得濟、江界府使閔義爀曰: “江界一區, 關防之所重姑無論, 其爲民與國, 所係尤爲重焉。 以今邑弊民勢, 如不擇其牧守, 民何聊生? 今番差除, 出於拔例特簡, 固知其恢恢, 若不自巡營隨事相助, 該倅雖欲盡心任怨得乎? 此意諭于箕伯。 守令雖得人, 一府之內, 旣有十鎭將, 其所侵漁, 而困督於管下土卒之弊, 若不痛禁, 則土卒亦邑民, 民戶之復舊富實, 何可期必乎? 列鎭之中, 亦豈無善治之類, 而因此殘況, 欲售肥己, 則受弊之苦, 倍甚於邑倅。 今則爲本府, 宵旰憂勤之時, 只事留意於邑倅, 而不責邊將之能否, 何異於祛弊生弊? 此兵使出自近列, 奉公之誠, 宜倍他人。 考績正當其時, 不治之邊將, 無論江界地方與他地方, 各別考察, 殿與最間, 一從實績。 至於江界諸鎭, 別加探察, 不堪任者, 摘發論勘, 以謝顑頷無告之情, 最善治者, 亦卽狀聞。 兵使則新到任, 廣張耳目之際, 反爲弊端。 道伯、邑倅必皆有領略, 而聞知者與之相議, 期有別諭之實效。 各鎭永久蘇弊之方, 亦令道ㆍ帥臣、邑倅知悉。”


○召見廣州府尹洪聖淵、兎城僉使李勉兢, 辭陛也。 上謂勉兢曰: “黃樟一疏, 可謂前古所未有之事也。 爾之橫罹, 姑捨勿論, 洪秉聖所遭, 尤極罔測。 挾雜逞私, 從古何限, 而亦豈有如黃樟疏之深刻無據者乎? 子於日前筵中, 與大臣亦有所酬酢, 而先朝五十年疏箚, 盡爲考閱, 曾無以此章奏, 今日世道何至於此乎? 若此不已, 則其勢將擧一世無完人而後已, 是豈我朝重熙累洽, 祈天永命之四百年家法乎? 抉摘字句, 搆成罪案, 而末乃自出註脚, 必欲驅人於不測之科, 寧有如許爻象乎? 予則曰不當如是看處, 如是看解者, 其罪尤有重焉。 非不知嚴加處分, 以整頹俗, 而特爲調停之策, 姑施薄勘而止矣。 今此縷縷下敎者, 蓋爲世道深憂也。 予於爾及洪秉聖, 素不識爲何狀人, 寧有扶抑而然也? 非不欲敦迫, 使之出仕, 而姑令外補者, 寔出調停, 兼爲西路民事而然也。”


6月 5日[편집]

○(甲戌)〔甲寅〕/咸鏡道觀察使李文源以一門三藩, 上疏辭職。 時李祖源爲慶尙道觀察使, 李時秀爲黃海道觀察使, 故文源有是疏。 批曰: “念玆特畀, 無怠無荒。 至於一門三藩, 法典元無所拘, 久近已例, 亦且不一而足。 先朝以藩任之從兄弟竝據, 有丐遞者, 別下飭敎, 大臣又請問備。 疏陳不當引之私義, 未免屑越, 卿則推考, 勿辭察任。”


○咸鏡前觀察使李秉模狀啓言:

成川江挽回舊道, 纔已畢築。 依英廟庚申定式, 年年補築修啓, 成節目施行。

回諭曰: “本府今己酉之水道泛濫, 無異古己酉。 雖幸挽回舊道完築功成, 亦如古己酉已例, 而今若循例看過, 其所申明嚴飭, 不及古己酉以後朝令, 則一簣之戒宜念。 此後不卽防川, 亦不逐年狀聞, 則道伯守令論勘, 亦依舊例。”


6月 6日[편집]

○乙卯/召見藥院都提調洪樂性。 樂性曰: “外間傳說, 皆以爲邦慶當在今朔, 大小臣民, 莫不蹈舞以待, 而設廳之命尙遲, 下情泄鬱。 請自今日, 本院請依例擧行。” 上曰: “未能的知, 姑未得設廳耳。” 樂性曰: “萬口同傳, 無不歡抃, 豈非眞的乎? 聖意臣固仰揣, 而此乃宗國莫重莫大之慶也。 設廳寧可遲乎?” 上曰: “凡百如常, 不用藥餌, 何必設廳乎? 當稟于慈宮, 而使卿等知之矣。”


○以曺允大爲吏曹參議。


6月 7日[편집]

○丙辰/備邊司啓言: “咸鏡道觀察使李秉模狀啓言: ‘北關馬兵都試, 每年十月, 會設於行營, 故行營之於近南諸邑稍遠處, 往返爲千餘里, 軍情以是爲難。 昨秋因繡啓所請, 果以分試於行本營, 依親騎例, 一體施行之意, 有所變通者。 隆寒親試, 千里來往, 實是莫大之勞苦, 則朝家之許施於北關, 蓋出事勢之不得已也。’ 今此南關馬兵之希望於北關例者, 揆以軍情, 或似無怪, 而道臣所謂親騎衛之特例, 便沒精彩之論, 旣甚有理。 且其地勢大有間於北關, 則不可以北關不得已之例, 取倣於南關得已之地, 請寢之。” 允之。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以江界弊瘼啓言: “本府蔘政之奸竇弊窩, 不一其端, 而挽近以來, 江民積困於徵斂之政, 前日之業採者, 以其利少而害多, 入山之數, 比前大減, 蔘政之極艱, 專由於此。 方其下山之際, 搜括之擧, 遍及於未筓之女, 而盡數掠奪, 則無遺利可知也。 捧上之時, 稱錘俯仰, 一付於吏校, 而一兩之縮, 多至四五錢, 而剩餘終歸官用, 則民怨之起, 亦可知也。 勒奪多採者, 移施於未採之類, 而畢竟價直出給, 不過元詳定四兩二錢之數, 而若値歉歲, 採者失業, 則通一境收斂之弊, 比比有之, 江民安得不流散, 而爲朝廷之憂也? 嚴禁商賈之潛買, 以防尾閭之泄, 而其他小小弊端, 自本邑量宜措處事, 連加嚴飭。 至於例納之元蔘, 分定於中山諸邑及北關事, 則中山諸邑, 豈無蔘種之可採, 而民人本不爲業。 今若年例分定, 一如江州之爲, 則又將江州之弊, 遍布於中山諸邑, 雖似目前之救急, 實爲日後之痼瘼。 至於北關, 則年前自朝家, 特軫江民之苦, 使之分力, 而今又定數移劃, 未知果無難便之端。 蔘價之通同以四兩二錢, 定爲恒式云者, 亦是行不得之事。 物之不齊, 物之情也, 價之高下, 以其産出豐歉、品數優劣, 隨時不同。 今若一例同價, 恐不免爲不通之論。 軍政之黃簽白徵事, 則本府素以地廣土沃, 兼有蔘貂之利, 一道樂土, 最說江州, 而邑倅不施懷保之政, 民人積困掊克之苦, 昔之數萬戶, 今爲四千餘戶。 有勢土豪, 竝其挾率, 而規避應役; 無勢貧戶, 擧其老弱, 而同編軍籍, 黃簽白徵, 安得不然? 臣發關該府, 自官親執帳籍, 査括漏丁, 不緊雜色軍之係關本府者, 一二革罷, 以爲塡充於有闕之代, 而俾無一二役疊簽之患。 田結改量事, 則以本府一萬六千餘結之多, 五千餘民戶, 不能盡墾云者, 其勢似然, 而成林之地, 隣族之公然徵稅, 民言雖似過當, 以今江州民戶之漸空, 亦不可謂無理之言。 一一摘奸, 隨其時起而收稅, 則民無冤徵之患。 量田飭命, 方又申嚴, 今方知委, 隨處惕念之意, 竝爲嚴飭本府。”


6月 9日[편집]

○戊午/兵曹啓言: “原春道觀察使尹師國狀啓, 捕賊校卒中, 捉得獷悍賊魁者, 置之一等, 捉得賊情稍重者, 置之二等, 捉得脅從賊徒者, 置之三等矣。 取考《大典通編》, 則捕明火賊五名以上, 指示捕捉人加資, 獷悍劇賊雖一名, 依捕强盜五名例論賞。 今此一等將校, 當施以加資之典, 其餘令道臣, 從厚施賞。” 敎曰: “法典旣以獷悍, 則雖一名, 依五名例論賞, 則入於二等之邑校, 其勢果勝於三等者流。 宜有區別, 竝成給帖, 加三等將校, 令各該邑, 別加陞差收用, 以爲懲奬之地。”


6月 10日[편집]

○己未/以權以綱爲司諫院大司諫, 丁範祖爲吏曹參議。


○副司直姜游上疏曰:

水原乃摠戎廳之外營, 而爲國家之重鎭, 況又奉莫重之地, 宜有別般制置之道, 今此新邑移設, 而無城池之設險。 臣謂因此移設, 竝與城池而經紀宜矣。 古人曰金城湯池者, 卽設塹之謂, 而我國山多野少, 每依山爲城, 而不得設塹, 非古制也。 新邑旣是野中, 果令築城設塹, 則實合置城之制。 今若築城於此, 與禿山之城爲角掎之勢, 當不虞之時, 而成夾攻之形, 則雖有桀黠之賊, 亦知兵法之所忌, 不敢窺兩城之際矣。 議者若以石城之多費難之, 則土城之完實, 反勝於拳石之相累。 若於土城, 又設女堞, 而間置雉城, 則防守之道, 石與土無間矣。 又聞築室於新邑者, 半是儒生云。 緩急難與守城, 亦爲募入軍兵, 使之築室, 復戶五百結內, 折半除給軍兵, 以爲聊賴之地。 又使各軍門, 設置屯田於新邑近地, 使軍兵作農, 而自軍門收稅, 則軍兵之無田土者, 必爭應募矣。

命廟堂稟處。


6月 11日[편집]

○庚申/以洪明浩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檢爲司諫院大司諫, 旋遞以趙鼎鎭爲大司憲, 金履成爲大司諫。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以畢賑啓, 諭曰: “賑案畢到, 麥事均豐云, 溯念春間殿屎之民, 勢能得此回蘇。 倘非天顧西民, 假之以雨暘之適中, 賑餘糊口, 豈至於腹飽? 況商舶之乘風利稅, 穀價從以賤歇, 莫非賴天之靈, 奚但西民之幸乎? 勞力殫思, 極意周活, 道臣誠有功矣。 特賜豹皮一令。”


○儒生柳雲漢者, 與內侍居相近。 雲漢之牛, 吃內侍豆田, 內侍發悖說, 遂大鬨, 刑曹以聞。 敎曰: “本訟委折, 不必煩請處分。 柳哥之與內侍鬪鬨, 難免相關, 其罪不輕。 雖向隣居之平民與同班士族, 越法歐打, 難免武斷, 況內侍乎? 嚴刑一次, 以懲日後。 被打之中官, 被執而去, 異於渠之自往, 而被打於外人, 貽羞於渠輩, 削名內侍之列, 逐送本鄕。 所謂朴哥內侍, 乘憤右袒, 突入柳哥內庭詬辱之狀, 亦極可駭。 然內庭稍異於外室之直接, 則通涉一款, 容或可恕, 令內侍府査出決處。 此後與內侍隣居之班戶, 若或有言語相接如今番, 則毋論訟理曲直, 直斷以交通之律, 令漢城府嚴飭, 莫或犯科。”


6月 12日[편집]

○辛酉/以李敬五爲司諫院大司諫。


○別齎咨官張濂手本曰:

卑職五月初四日到北京, 詣禮部, 呈咨文。 皇六子質親王永瑢, 偶以癨氣, 本月初一日薨逝, 皇帝方在圓明園, 痛傷悲悼。 故文書數日遲滯, 初六日回宮後, 初七日禮部始爲轉奏, 卽日旨下, 而禮部諸郞官皆以爲: “皇上親覽咨文, 頗有喜色。 爾國之先期咨部甚得體。” 云云。 上諭謄書上送。 彼地事情, 則二月初八日, 皇帝幸薊州, 謁東陵, 十八日幸易州, 謁西泰陵, 仍向山東, 瞻禮岱宗, 展謁闕里, 而遣官致祭于先聖、先賢祠。 至海子打圍, 四月十六日還圓明園。 冬春之間, 點雨不來, 京城內外, 暵氣太甚。 初八日皇帝幸北郊, 祭地壇, 初十日往熱河, 七月二十八日還京。 安南國王阮光平爲仰祝皇上八旬萬壽, 於四月十五日, 進到廣西南地, 皇帝下旨, 派禮部滿左侍郞明, 帶領前赴熱河。 緬甸、南掌兩國貢使亦於四月十七日, 由雲南大理府進京, 約以七月二十日, 前赴熱河, 瞻仰天顔。 臺灣生番於五月十二日, 由福建省起程進京, 恭祝萬壽。 其餘諸國貢使進京早晩, 各省摠撫, 姑無咨報。


○上諭曰: “朝鮮國王恪修職貢, 恭順可嘉。 本年因朕八旬萬壽, 普天同慶。 特於萬壽正貢之外, 另備貢物, 輸誠祝嘏, 前已命作爲次年正貢, 今復咨部, 懇請轉奏, 仍祈恭進萬壽貢品。 情詞肫懇, 具見悃忱。 着照所請, 準予賞收, 屆期自當, 優加賜賚, 以示柔懷藩服, 加惠遠人至意。 該部卽遵諭行。 欽此。”


6月 13日[편집]

○壬戌/召見左議政蔡濟恭。 濟恭曰: “今月卽誕彌之期也。 應行之擧, 實關國朝典禮, 事體至重, 而上無下敎, 下無以擧行。 聖意雖出於愼重, 臣意竊以爲大不然矣。” 上曰: “向筵, 洪領敦寧亦有此請, 故稟于 慈宮, 承下敎後, 欲使領敦寧知之矣。” 濟恭曰: “翰圈事, 臣誠不善爲, 而檢詳望, 則崔顯重之地閥文學, 絶超等夷。 大抵百年廢枳之後, 四祖無顯官者甚多。 伏願殿下, 取之於百年之前, 勿觀於百年之後焉。 從今以後, 動駕及次對時則進參, 至於都堂錄, 雖被鈇銊, 不敢當。” 上曰: “過矣。 檢詳望亦不可差出乎?” 濟恭曰: “非徒檢詳望也, 雖廟薦, 亦不敢當矣。 權坪是故吏判權克禮後孫, 則何官不做, 而乃有此卑微之說, 不但誤了渠之身名, 至于子孫, 而世必目之以卑微。 臣豈可使無故之人, 誤了身名乎?”


○敎曰: “文學地處, 合置顧問之職, 前持平金翰東副校理除授。”


○以金魯永爲司憲府大司憲。


○慶尙道進還弊釐正成冊。 觀察使李祖源狀啓言:

道內咸陽、尙州、居昌、安義、山淸等五邑, 已經査正, 而其他各邑, 亦不無戶穀不均之處。 故博採民情, 按閱穀簿, 偏多邑則或移轉或作錢減摠, 偏少邑則或移受或移貿加錄。 又或以半分盡分之穀, 互換加減, 而小米、大豆、木麥本非沿邑宜土之穀, 有難强令移貿。 此則依近例, 從時價發賣, 上納地部, 而釐正邑民戶穀摠及移轉移貿作錢上納數爻, 依新定式例成冊, 修正上送于備邊司。,而外此二十餘邑, 則戶穀相稱, 別無爲弊之端。


6月 14日[편집]

○癸亥/先是, 命咸鏡道觀察使李秉模, 論啓安邊坪社火粟矯捄之方, 至是秉模馳啓言: “詳定所錄火田, 合爲三百六結九十五卜, 而每十五卜稅田米七升零, 合米一百二石零。 自甲申至甲辰, 無文跡可査, 而乙巳稅米八十九石零、丙午稅米九十石零、丁未ㆍ戊申稅米八十九石零、己酉稅米七十九石零, 昨年之稅, 比各年最少。 民言之如此, 似是過傳。 坪社火粟之名, 誠極駭眼, 而旣無文跡, 雖未知創自何年, 蓋聞在昔地廣人稀之時, 平野間樹木荒翳處, 比比有之, 故火稅名色, 職由於此, 而因仍襲謬。 詳定所載, 無非應下之需, 則雖不可勒令除減, 時府使所報中, 當除應下之謬例云者, 深得矯捄之要, 例之謬者, 何憚而不革乎? 從今以後, 永罷比摠之法, 山火耕則隨起執卜, 坪社火稅則一切蠲除, 毋得以坪社名色出稅, 而係是令初, 今秋火稅摠數, 竝與執卜, 論報營門。 萬一日後憑藉舊摠, 移此坪社之摠於山田之稅, 則其爲苦瘼, 當倍於循例比摠之時, 請以此嚴飭定式。” 敎曰: “依狀請施行, 嚴立科條, 俾無奸弊。”


6月 15日[편집]

○甲子/備邊司啓言: “居昌、安義、山淸三邑穀簿釐弊之方, 令道伯論理狀聞矣。 見該監司李祖源狀啓, 則其一, 居昌舊穀一萬一千三百石, 尙峙庫中, 迄未區處。 雖以今春已分一萬四千四百二十二石言之, 春受空殼, 秋納精實, 無異白徵。 本色應留, 當爲二萬五千石, 而舊穀之已分未分, 合而計之, 數亦稱此。 以此舊穀, 作彼應留, 逐戶均分, 每年八千石除耗徵捧, 限三年沒數了殺, 則流來還弊, 庶或決祛。 其一, 安義舊租四千石, 年久麤荒, 發賣轉輸, 非所可論, 趁此分給, 今秋折半, 明秋折半, 期於畢捧。 新穀中米一千石、租四千石, 就分給中, 趁今秋作錢, 米一千石、租四千石, 就留庫中, 待明春作錢, 竝爲移貿米二千石、租四千石, 以本色移轉, 則明年以後, 戶穀相當, 積弊可除。 其一, 山淸吏奴校負逋, 一萬一千八百六十石零, 今方嚴督。 民反一萬一千三百三十石零, 待秋徵捧, 而元還二萬五千石, 旣請作錢, 則一依定價, 從願代捧, 實爲兩便。 舊還未捧, 旣是戊戌年條, 各人負逋, 又在癸卯以前, 故十分精抄, 則奴校逋中, 不得不徵族徵隣者, 爲一千三百五十石零, 了殺無望。 癸卯以後, 當該守令等襲謬磨勘之罪, 令攸司稟處。 三邑穀物釐正之道, 竝依狀請施行。 其中山淸舊還條之指徵無處及逋條之侵及隣族者, 民勢雖甚矜悶, 公穀不可虧欠, 使之另加督捧。 逋負監色等, 待其準納, 令道臣分輕重, 各別嚴勘。 各年守令除其已故者外, 請令該府拿問嚴處。” 允之。 敎曰: “守令現告中, 沈晋賢自首, 勿論。 旣在法典, 況今番査事, 亦由於此人之筵中陳弊, 分揀。 山淸舊還反逋事, 卿等之曰以不可闊狹者, 雖以然矣, 民反及吏校, 逋道啓, 旣云無吏不犯, 又是十年以前無文跡之事。 咸陽事處分, 似此反逋鬼錄之闊狹, 亦豈可一施一否乎? 依咸陽例, 癸卯以前反作及舊錄, 無論若民、若奴ㆍ校、若吏, 卽令地方官, 聚會民人, 一幷付火。 吏逋亦依咸陽例, 生存而犯多, 最無良者, 令道伯分等勘律。 舊還之獨置勿論, 政若鶂鶂之肉, 且居昌、安義之民, 豈無向隅之歎乎? 戊戌以前居昌、安義、山淸等邑舊還, 特竝蕩滌, 而文簿亦令付火, 如有統餉, 一體勿拘。”


6月 16日[편집]

○乙丑/以洪秉纉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秉鼎爲司諫院大司諫。 秉鼎違牌, 敎曰: “見任苦耶? 特補蔚珍縣令。”


○以洪良浩爲弘文館提學, 吳載徽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敎曰: “故判書安允行之尙無易名之典, 大是欠事。 撰狀請謚, 在於本家, 而錄孤之擧, 豈容任置? 子若孫間調用。”


6月 17日[편집]

○丙寅/以趙鼎鎭爲吏曹參判, 李昌漢爲司諫院大司諫, 李敬一爲成均館大司成。


○配姜于淮陽府。 義禁府啓言: “本道行査姜之罪, 指不勝摟, 照律徒二年半。” 判曰: “前罪勘律後, 發之繡啓, 甚於前所坐。 照律之降以徒二年半者, 已露律官之巧加杜撰, 該堂從重推考。 此囚卽其犯科地方, 勿限年定配, 以謝淮陽之民。”


○左議政蔡濟恭上箚曰:

臣於日昨筵席, 以日後廟薦不敢奉行之意, 縷縷陳白, 不數日, 灣尹有窠, 以臣之不爲議薦, 嚴旨屢降, 臣惶隕震越, 率爾以熙川郡守李得臣置諸首擬。 蓋臣與得臣, 情面未熟, 而素聞有錦營治績, 又於近日, 聞熙川頗能善賑, 故以是爲定, 入啓蒙點矣。 追後思之, 得臣卽外補之人也。 外補雖以守宰爲名, 便是嚴譴未收之前, 自廟堂直爲陞遷, 在國體實涉未安。 臣謂灣尹薦望, 勿施爲宜。

批曰: “廟薦體重, 罷散亦勿拘外補。 雖譴勘, 亦官職, 以外遷外, 似無不可。 然係是無於例, 則此等處, 循例爲好。 弊邑數遞, 亦屬軫念, 箚請依施。”


6月 18日[편집]

○丁卯/申時, 元子誕生于昌慶宮之集福軒, 綏嬪朴氏誕生也。 是日曉, 禁林有紅光燭地, 日卓午虹起太廟井中, 成五采, 民爭覩之曰: “此異瑞也。” 莫不踴躍喜悅。


○元子定號, 設産室廳。 時原任大臣、閣臣、藥院提調及諸承旨求對, 上召見于誠正閣。 藥院都提調洪樂性等奏曰: “皇天祖宗, 默垂陰騭, 聖嗣誕降, 我東億萬年無疆之休, 實基於今日。 況以大聖大賢誕降之舊甲, 又値慈宮誕辰, 有此邦慶, 且日氣淸朗, 天心可以仰占矣。” 上曰: “國勢有維持之喜, 殿宮有含飴之慶, 欣悅何可盡言? 今日分娩, 予所未料, 自午間有産漸, 順娩生男, 誠奇幸矣。” 樂性等啓言: “聖嗣誕降, 神人有托 中宮殿取以爲子, 定號元子, 不容少緩。 玆敢齊聲仰請矣。” 敎曰: “綏嬪朴氏順産生男, 內殿取以爲子。 定號爲元子, 告廟頒赦, 令該曹依例擧行。” 樂性又奏曰: “元子誕降, 自今日産室廳, 依例設行。” 允之。 樂性又啓言: “藥院三提調, 旣已直宿, 請報恩縣監朴準源、儀賓都事朴宗輔, 一體直宿。” 敎曰: “朴準源直宿。” 樂性又啓言: “産室廳自今設行矣, 捲草官依例差出, 請政官牌招擧行。” 從之。


○禮曹啓言: “元子定號, 元子宮供上之節, 自六月十八日爲始封進之意, 請分付各該司。” 敎曰: “名號已定, 宗社神人有托。 至於供上, 係是浮文, 且有古例, 待下敎。”


6月 19日[편집]

○戊辰/以韓光會爲捲草官。


6月 20日[편집]

○己巳/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 領敦寧洪樂性等啓言: “今日邦慶, 卽宗社無疆之福。 元子定號之後, 冊封盛禮, 乃是次第事。 謹稽國朝已行之例, 雖未嘗當年奏請, 而今番事體, 與前不同。 年前皇旨有曰: ‘俟得有子, 嗣卽行奏, 明冊封世子, 承續宗祧, 用延國慶。’ 皇旨之鄭重至此, 在我國道理, 邦慶後不可不卽爲奏聞。 旣奏聞則又不可不別差使价, 此係莫重之事, 不容遲緩矣。” 敎曰: “皇旨雖有卽爲奏聞之語, 而予之本意, 欲遲遲待稍長, 此卽卿等之所知也。 肅廟封冊時春秋, 予之受冊年紀, 實合遵倣。 古大臣所謂元子定號, 卽國本已定之日者, 可謂格言至論, 豈係於封冊遲速乎? 然旣有皇旨, 不可不卽爲報聞, 而兼伸必欲遲遲之意, 誠兩便。 如是爲定, 則與請行封典有異, 不必尃送使价, 又欲尾附遲待之意, 則奏聞似屑越。 今適賀使之行, 姑未渡灣, 將此意撰出咨文, 順付入送爲好。 卿等與文任, 依此撰進。”


○以鄭民始爲藝文館提學。


○敎曰: “今番告廟陳賀日, 慈殿、慈宮京外所進箋頭辭, 已啓下。 其日當親行殿宮賀禮後, 臨殿受賀。”


○命文侍從、蔭堂上、武邊地以上罷削人竝蕩滌, 文侍從以上、蔭武堂上以上, 時無職名人, 口傳付軍職, 俾參賀班。


6月 24日[편집]

○癸酉/御仁政殿, 親上賀于王大妃殿、惠慶宮, 受百官賀, 下綸音。 王若曰: “予一人, 敬告八域有衆。 今予欽承皇穹之篤棐、 祖宗之默佑, 歲庚戌月癸未之丁卯, 元子誕生。 是年, 聖賢以降之年也; 是日, 慈宮上壽之日也。 積雨忽晴, 景晷如畫。 彩虹亘於廟井, 神光繞於宮林, 此非天與之喜乎? 叶律之聲纔出於抱, 孰使置郵而傳命? 恰如家道而戶喩, 肩磨足蹴, 髫白溢街者, 其欣欣之色、蹲蹲之狀, 卽乃身乃家之私福, 不是之甚, 此非人與之喜乎? 予無享天之德、得人之政, 而予一人有喜, 天喜之, 人喜之, 予將何以答天而報人? 予聞天則無心, 以人心爲心, 人心之所同然; 天心之所由悅也。 夫民生之奠安, 在於國勢, 國勢之鞏固, 在於元良。 祈嚮於未有, 忭躍於得有, 此秉彝之不容已, 而非有要挾於其上者。 然帝眷東顧, 錫我祚胤, 凝圖定命, 係屬自今日; 祖功宗德, 維持自今日。 周家本支之什, 詠自今日; 漢室磐石之謠, 播自今日。 上副殿宮顒企之望, 下慰臣庶翹竚之情, 而生年生日, 又能叶聖, 期而添慶, 節以永孚我萬億年無疆之休, 則予其可已於答天, 而如欲答天, 又可不於報人乎, 屢施不一施乎? 仁政之會朝初開, 飾喜之儀文方擧, 不於此時也, 廣布無前之惠澤, 揚厲曠古之熙運, 尙可曰答天報人云乎哉? 赦令則名編案籍者, 一千一百五十三人, 悉許宥除, 此猶近於備例。 有司之臣莫曰經用之告匱, 人心和則天心和, 雨暘時, 而物阜歲登, 況庚戌之自古累豊也乎? 諸道舊還, 丙申春以前勘簿者, 拯劣米最久一年條, 竝行蠲免。 結稅、漁稅、鹽稅、場稅、寺稅等應列於稅摠者, 分數減除, 京中各貢契舊遺在, 限二萬石, 市民徭役, 限二朔, 泮隷懸房贖限三十日, 亦令蕩滌。 施惠所以同慶, 徧于民庶, 何後於耆耉儒武乎? 卜日設科取人。 朝官年七十以上, 士庶年八十以上, 各加一資, 過百歲老人, 加給米肉。 惟爾八域有衆, 其詳聽之。” 乃宣敎。 王若曰:

運啓一淸, 方切彌月之顒望; 慶叶兩照, 聿荷自天之申休。 式先正名, 用脩播告。 顧予寡德, 叨玆丕基。 承祖宗艱大之投, 深念付托之重, 當春秋腕晩之際, 尙遲本支之繁。 追周家瓜瓞之詩, 固知綿綿餘慶; 思《羲易》匕鬯之義, 尙切耿耿此心。 幸賴皇穹默佑之庥, 聿覩冡嗣篤生之喜。 三宗之血脈載續, 上慰陟降之靈, 兩宮之歡顔始開, 大副晝宵之望。 値庚戌之昌運, 適符先聖以降之年; 聆癸甲之英音, 又在慈宮載夙之日。 無菑無害, 奚待日再問之期; 克類克明, 允叶震一索之兆。 爰遵漢明德故事, 仍擧周元子盛儀。 嘉一人之元良, 國本自此定矣; 想八域之蹈舞, 民心有所繫焉。 天挺岐嶷之資, 洪基增磐石之固; 日播輝潤之頌, 寶籙期海籌之長。 玆於告太廟之餘, 申以敷多方之誥。 堂搆之緖業有托, 實維無疆之休; 臣民之期望克符, 詎緩同慶之擧? 肆飾泰來之喜, 用推解澤之恩。 於戲! 燕翼貽謨, 曷副仁天之眷命, 鳳綸覃思, 長騰率土之歡聲。【藝文提學鄭民始製。】


○大赦, 凡一千一百五十四人。


○産室廳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 産室廳都提調洪樂性鞍具馬一匹面給, 提調吳載純加資, 副提調洪檍正卿陞擬, 捲草官韓光會、報恩縣監朴準源加資, 假注書柳師模陞六, 醫官等施賞有差。 又命依壬申例, 都提調子壻弟姪中, 一人調用。 又敎曰: “慈殿、慈宮進致詞箋文對擧承旨鄭東浚、李鼎運加資。 陳賀時禮房承旨李祖承, 壬申九月, 其曾祖爲左承旨, 今番邦慶, 其曾孫亦爲左承旨, 事不偶然。 禮房加資, 亦多可據之已例, 一體加資。 宣敎官柳文養亦有可據之例, 加資。 左右通禮準職除授, 已準職者陞敍。 贊儀及東西唱引儀陞敍, 産室廳待令把守別軍職將校、軍兵等, 分等施賞。 待令中使及各殿所屬其間入番人, 竝依判下施賞, 進致詞官陞六。”


○禁直諸臣及吏隷軍卒施賞有差。


○撤産室廳。


○敎曰: “藏胎吉日, 從近推擇。 凡係貽弊民邑之事, 令該監一提調, 詳考前例, 務加節省。 此亦祈永之意, 待處所稟定後, 令廟堂行會嚴飭, 胎封該道。”


○敎曰: “昌慶宮、昌德宮入直將官軍兵, 當於來月試射, 昌慶宮入直武士, 柳葉箭及小布各一巡, 軍兵技藝二技; 昌德宮入直武士, 柳葉箭一巡, 軍兵技藝一次, 以此分付。”


○以洪檢爲漢城府判尹, 洪良浩爲刑曹判書, 權噵爲判義禁府事。


○京外朝官年七十以上, 士庶年八十以上, 各加一資, 凡二萬五千八百十人。【百歲以上八十九人, 九十歲以上二千三百七十五人, 八十歲以上二萬二千八百九十人, 七十歲以上四百五十六人。】


6月 25日[편집]

○甲戌/聖節陳賀使黃仁點等馳啓言: “臣等一行, 因備局關文, 留住義州府, 等待回咨, 卽接盛京將軍因北京禮部咨, 飭行朝鮮國貢使公文, 則安南、南掌、緬甸等國萬壽貢使, 俱於七月初十日到熱河, 預備筵宴, 朝鮮國貢使妥速趕行, 徑赴熱河, 務於七月初十日以前趕到, 不必到京, 再行紆折。 竝飭鳳凰城、遼陽城守尉, 卽於朝鮮國貢使徑由處, 出派妥員, 俟貢使到境, 須以部文, 催令趕行, 因將過境日期飛報云, 故臣等旣伏承備局知委, 則事當恭俟回咨之下來, 而禮部知委, 旣以七月初十日前, 徑赴熱河定限, 則到今日字, 距七月初十日, 未滿二十日。 雖明日越江, 兼程疾馳, 行期萬萬促急, 不無未及之慮, 故不得不明日渡江, 仍爲入柵, 而入柵後, 臣等舍轎乘車, 晝夜馳進, 必於七月初十日前, 得達熱河計料。 今此徑發, 雖緣事勢之萬萬渴急, 朝令之下, 有此擅便, 不勝惶恐。 留任譯於義州, 待咨文下來, 星夜趕到於臣等所到處。”


○禮部咨鎭守盛京等處將軍衙門, 爲咨行事。

左禮司案呈於乾隆五十五年六月十八日, 準禮部咨, 開爲咨行事。 主客司案呈, 本年五月, 準朝鮮國王差來齎咨官張濂等咨, 請本部轉奏, 該國王謹擬萬壽聖節, 仍遣使恭進方物等因, 經本部具奏, 奉旨準行在案。 今安南、南掌、緬甸等國, 恭祝萬壽貢使, 俱定於七月初十日到熱河, 預備筵宴。 相應飛咨盛京將軍, 轉飭朝鮮國貢使, 妥速趲行, 徑赴熱河, 務於七月初十日以前趕到。 不必到京後, 再行前往, 轉致紆折可也。 須至咨者等因, 前來相應飛咨朝鮮國王文到, 遵照部咨事宜, 貴國貢使官, 務於七月初十日以前, 徑行前赴熱河, 以備筵宴, 勿得稍遲外, 仍飭知該國貢使, 務須遵照部文, 星速趲行, 毋誤可也等情。 據此爲此合咨, 須至咨者。


○飭行鎭守盛京等處將軍衙門爲箚行事。

左禮司案呈, 準禮部咨, 開爲咨行事, 主客司案呈, 本年五月, 準朝鮮差來齎咨官張濂等咨, 請本部轉奏該國王。 謹按, 萬壽聖節仍遣使, 恭進方物等因, 經本部具奏事旨, 準行在案。 今安南、南掌、緬甸等國, 恭祝聖節貢使, 俱定於七月初十日到熱河, 預備筵宴。 相應飛咨盛京將軍, 轉飭朝鮮國貢使, 妥速趲行, 徑赴熱河, 務於七月初十日以前趕到, 不必到京後再行前往, 轉致紆折可也等因, 前來相應飛咨, 朝鮮國王文到, 遵照部咨事宜, 飭諸國貢使官, 務于七月初十日以前, 徑赴熱河, 以備筵宴, 勿得稍遲外, 仍飭知該貢使, 務遵照部文, 星速趲行, 毋悞住箚。 飭鳳凰城、遼陽城守尉, 査界協領等文到, 卽在於朝鮮國貢使徑由處所, 出派妥員, 俟該國貢使到境, 務須以部文看視, 催令趲行, 勿得任其遲延, 仍將過境日期, 飛報査核。 此件部文, 本衙門於本年六月十八日接准, 隨於是日, 由馹飛咨該國王, 竝飭知各屬之處, 聲明咨報禮部及知照盛京禮部, 移付右兵司。 其咨朝鮮國王封筒一角, 箚飭鳳凰城公文一角及箚飭朝鮮國貢使公文一角, 咨送盛京兵部, 希卽交馹, 由日行五百里, 遞送其箚, 貢使公文, 務于道次遇見時, 投校可也。 爲此合箚, 須至箚者。


○擢李敏輔爲戶曹參判。


6月 26日[편집]

○乙亥/義州前府尹李頣祥馳啓言: “盛京將軍咨文以爲準禮部咨, 該國貢使, 就近由九關台, 務于七月初十日以前, 徑赴熱河, 而竝無馹站, 恐其遲悞, 已飛飭義州旗民地方官, 預備壯車健馬, 應付趲行事, 還爲監封上送政院, 而馳通則不過循例, 依前留置。 大國人言內, 箚飭貢使公文, 則中路逢看使行, 傳授以來云, 緣由馳啓。” 敎曰: “賀使行程事, 有此來咨, 依昨日例, 直令知製敎撰出回咨發送, 而昨今回咨, 當送盛京者, 以稱謝之意。 別撰一本, 移咨北京禮部, 政合事面, 以此分付。”


6月 27日[편집]

○丙子/進賀兼謝恩使黃仁點等馳啓言: “臣等今二十二日渡江, 行到六十地溫井坪, 鳳城甲軍飛馹過去, 出示禮部咨文、鳳城將馳通、盛京將軍飭行公文, 而公文則臣等處所知委, 故卽爲坼見, 則節該, 盛京將軍爲飛行嚴催事。 安南、南掌、緬甸等國恭祝萬壽貢使, 俱於七月初十日以前, 趕到熱河筵宴, 朝鮮國貢使務於七月初十日以前, 趕赴熱河。 恭査上次四十五年皇上七旬萬壽, 該國使臣於八月初間, 始到熱河。 恐使臣此時甫徑起程, 若不催行屆期, 殊於體制有關, 務須星夜趕行, 於初十日以前, 徑赴熱河, 與各國貢使, 一體入宴。 徑由沿途, 預派官兵, 照料催程。 如由九關台赴熱河, 一路竝無驛站, 已飛飭義州旗民地方官, 預備壯車健馬, 應付趕行, 仍飛飭朝陽、赤峰、建昌等縣, 一體備辦, 該國貢使務須遵照部文, 星夜趕行。 原公文則出送于義州府, 以爲謄書馳啓之地, 催促辭意, 與公文無異, 惟所經地方, 辦備車馬等語, 比前頗詳出來。 甲軍等皆是遼東人, 似知熱河程道, 故詳問遠近, 則以爲熱河距瀋陽一千餘里, 若以快馬輕車, 自瀋陽七八日兼程, 則足可到云。 目今日字距初十日, 尙餘一望, 入柵以後, 連爲催促, 則庶無未及之慮。 一行方在溫井坪秣馬, 而日勢已晩, 方物未及齊到, 故姑爲等待, 緣由馳啓。”


○咨鎭守盛京等處將軍衙門, 爲飛行知會事。 左禮司案呈于本年六月二十一日, 準禮部咨, 開爲咨行事。 本年安南、南掌、緬甸等國恭祝萬壽貢使, 俱於七月初十日以前, 趕到熱河筵宴所。 有朝鮮國貢使, 業經行文盛京將軍, 轉飭該貢使, 於七月初十日前, 徑赴熱河, 與各國貢使, 一體入宴在案。 今本部於本月十四日, 接行在禮部奉上諭, 該國使臣若於七月初十日邊, 能到熱河, 卽令其前來, 如不能到, 聽其自便, 亦不必催。 欽此欽遵, 恭錄到部, 相應移咨盛京將軍, 酌量該使臣等於七月初十日以前, 能到熱河, 仍令前往, 恭與筵宴。 竝將該國貢使於何日起程, 何時可以到京之處, 先行咨報本部可也等因。 前來相應, 飛行知會, 朝鮮國王遵照可也。 須至咨者, 右咨朝鮮國王。


○備邊司啓曰: “卽見咸鏡道前觀察使李秉模狀啓, 則以爲: ‘內奴婢宣頭案改案時, 每口五錢, 未免過濫。 以案付壯奴婢二萬餘口, 每口只捧三錢, 一錢則劃給該邑, 以爲草案往來之費, 二錢則納于營門, 以爲正案容入之需。 至於寺奴婢及官校院奴婢案, 六年一次, 自都會官修整, 所費不甚浩繁, 仍舊置之。’ 竝令廟堂稟處爲請矣。 草案所入, 不甚夥然; 往來所費, 不甚浩繁。 若以每口二錢五分爲定, 則所捧殆近六千金, 草案往來之費、案冊修整之費, 亦當有裕, 依此定式, 寺奴婢案雜費, 數旣不多, 別無釐革之端, 仍舊事, 請一體分付。” 從之。


○以尹尙東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頣祥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 29日[편집]

○戊寅/關西、海西、關北設賑。 關西正月始設, 五月畢賑。 海西二月始設, 四月畢賑。 關北正月始設, 六月畢賑。【關西公賑, 義州、龍川、朔州、昌城、龜城、寧邊、成川、雲山、熙川、順川、德川、寧遠、孟山、陽德、殷山、鐵山、慈山、楚山、江界、渭原、江東等邑, 魚川驛、麟山、淸城、天摩、昌洲、恃寨、安義、委曲、柔院、寧城、兎城、玉江、水口、靑水、方山、仇寧、幕嶺、植松、龍淵、乾川、大吉號里、廟洞、於汀灘、雲頭里、甲巖、牛峴、車嶺、阿耳、神光、上土、高山里、平南、從浦、楸坡、伐登、外恠、吾老梁、山羊會、加軒洞、直洞、馬馬海等鎭, 總飢民八十萬八千五百一口, 賑穀八千五百七十二石零。 私賑, 平壤、安州、定州、碧潼、嘉山、郭山、价川、博川、祥原、甑山、三登、泰川、順安等邑, 滿浦、老江、宣沙、西林等鎭, 金城別將總飢民二十二萬八千七百九十八口, 賑穀七千四百四十石零。 ○海西公賑, 谷山、遂安、長淵、鳳山、瑞興、新溪、平山、海州、兎山, 摠飢民十五萬三千三百七十六口, 賑穀六千九百三十二石零。 ○關北南關公賑, 安邊、德源、文川、高原、永興、定平、咸興、洪原、北靑、利城、端川、長津、三水、甲山等邑, 居山驛、梨洞、雙靑、黃土岐、惠山、雲寵、同仁等鎭, 總飢民二十四萬六千六百六十八口, 賑穀一萬九千三百九十二石零。 北關私賑, 吉州、明川、鍾城、富寧、茂山、會寧、穩城、慶源、慶興、鏡城等邑, 城津、高嶺、乶下、柔遠、美鎭、黃拓坡、永達、訓戎、阿山、西北、乾原等鎭, 總飢民十二萬五千五百七十一口, 賑穀一萬一千三百五十五石零。】 三道道臣以畢賑啓, 分等施賞。 關西熙川郡守李得臣熟馬賜給, 雲山郡守徐有鳳道內守令陞敍調用, 碧潼郡守鄭學畊內職陞遷, 靑水萬戶金陽禧五衛將除授, 願納補賑人進士李鎭成等加資。 關北北靑府使柳知養特命加資, 鏡城判官趙雲紀準職除授, 明川府使鄭宇朋加資, 富寧府使李汝節、端川府使洪允復施以璽書表裏之典, 德源府使趙𡹘陞敍, 城津僉使李翼純右職調用, 高嶺僉使姜膺煥陞敍, 柔遠僉使朴天柱、阿山萬戶柳維淸熟馬賜給, 黃拓坡權管吳敬良、乾原權管康就日賞加, 西北僉使趙齊峻、梨洞萬戶朴道曾兒馬賜給, 北評事軍官兪碩柱加資。 願納二百石以上加資, 百石以上賞加, 五十石帖加。


十四年 秋七月[편집]

7月 1日[편집]

○己卯朔/定舟橋之制。 上旣奉顯隆園於水原, 將歲一展省, 以江路渡涉, 舊典用龍舟, 而其法多不便, 改用舟橋之制, 命廟堂撰進節目, 未稱上旨。 上乃親自運思, 爲《舟橋指南》, 其書曰:

舟橋之制, 載之《詩》, 見於史, 昉之久矣。 我國僻陋, 未之能行, 予於燕閒之暇, 漫錄如左。 廟堂撰進舟橋司節目, 爲之論辨, 仍以御製文, 弁其首, 名曰《舟橋指南》。 一曰形便。 舟橋形便, 自東湖而下露梁爲最, 何者? 東湖流緩岸立爲可取, 然水闊而路迂爲不便矣。 冰湖水狹爲可取, 然南岸勢緩而延遠, 水纔添尺, 岸退十丈。 添尺之淺水, 不能引餘船以補, 則勢將增廣船槍, 而船槍爲新水所囓, 原築者猶不能支, 況可以新增乎? 渡涉之期日已屆, 水勢之增減難度, 則半日江次鑾路之停留, 往年事可鑑也。 且水性異於灘駛, 其趨迅甚, 新波衝濤, 及於聯船, 冰湖尤不可用矣。 都不如露梁之兼是數者之美, 而無是數者之病。 但湖勢頗高, 船槍不可用舊制。 然亦有良制,【見下槍橋條。】 不足爲慮。 今旣以露梁爲定, 當以露梁審勢量力而論之。 二曰水廣。 欲知船隻之容入, 必先定水廣之幾何。 露梁水廣約二百數十把,【把無定限, 當一切以指尺六尺爲一把。】 然水有進退, 宜存餘剩, 大約以三百把立準。 論其容入之數, 而隨其進退闊狹, 量宜增減, 固無傷矣。 三曰擇船。 今議將以牙山漕船及訓局船數十隻, 用之江心, 兩邊則以鹽船充用, 蓋鹽船舷薄而底窄, 不堪用, 莫如統括五江船隻, 量其容入之數, 分之高低之次, 擇其完好之品,【幷見下。】 永定記號, 隨毁隨補, 從便酌定。 四曰船數。 欲知雜色【如縱樑橫板等。】經費之容入, 必先定船隻之數; 欲定船隻之數, 必先量每船之廣爲幾何。 假如甲船廣爲三十尺,【以五把論。】 則乙船廣爲二十九尺, 丙丁船次第尺量, 分等聯合, 統以計之, 以應水廣一千八百尺,【以三百把論。】 則可知船隻容入爲幾許艘, 而雜色經費, 亦可以此推定。 卽今京江船廣, 統以三十尺,【若有未滿五把者, 則隨其尺數, 當增船數。】 則應水廣三百把, 當入六十隻矣。

五曰船高。 蓋舟橋之制, 中隆而兩邊殺, 然後不惟觀美, 亦合實用。【小船當淺, 大船當深。】 欲審隆殺之勢, 必先定船體之高低。 假如中甲船高爲十二尺,【以二把論。】 左右乙船高爲十一尺九寸, 左右丙丁船亦各以分寸, 次次降等, 以漸而殺, 不使層級懸殊。 先列每船之高爲幾許, 則可於一紙上, 鱗次分排, 有如營陣擺列, 瞭然在目, 則不出戶, 而舟橋已掌上矣。 若不以分寸降殺, 而倐高倐低, 則不但有欠觀美, 其層級交違處, 艱辛補空, 又鋪笆子而彌縫之。 去年笆子價直費逾千金, 每歲此費, 亦難支當。 今用此法, 則不過以空石, 掩覆之而已, 又豈非省費之一端? 但船之高廣, 預先錄置, 然後可以臨時取用, 而三月以後, 各所船隻, 各自裝發, 隨風飄泊, 莫可搜捕。 今宜令五江船主, 各自其船隻所泊處, 列書成冊。 假如李船在湖南某邑, 金船在湖西某邑, 一一該括然後, 另擇勤幹廉白者,【多人慮或有弊, 只一二人亦可。】 徇行各所船隻止泊處, 考成冊所載, 尺量其高廣爲幾許尺, 每某名某船下, 一一懸錄以來, 而第其尺量高低, 便有兩段, 一爲入水之高, 一爲出水之高, 此若不精審, 則易致乖舛。 出水之高, 宜用垂線, 入水之高, 宜用曲尺, 其完不完, 亦須十分精審, 從公該錄。 然後且待其回來, 照閱成冊, 廣狹而定幾隻容入之數, 高低而定鱗次分排之序, 完弊而定擇揀取舍之宜, 則卽可定某甲船某乙船幾許隻, 當爲舟橋船矣。 名目旣定, 然後知委各其船主, 俾知被抄之由, 發關各處, 督其發送之限, 則有司一按簿, 而船可如期而集, 橋可不日而成矣。 六曰縱梁。【船上縱結者。】 縱梁之用帆竿, 有三弊, 蓋帆竿下豐上殺, 聯結之際, 自致輪囷, 鋪板其上, 甚不平均一也。 帆竿聯結橫亘多船, 一船有欠,【或破或沈。】 傍船受害, 改補不便二也。 帆竿卽商賈私物, 如或傷折, 亦係民弊三也。 今議別斫長木, 削而用之爲便好。 如此則雖捄其二弊, 一船有欠, 傍船受害之弊, 固自如矣。 且長竿不可他求, 只可斫取於湖南島中, 而海運之際, 莫可如水上木之結筏漂運, 則勢將載之巨舶, 而橫亘一船之木, 不可多載。 或牽之船傍, 或繫之船頭, 每舶多不過携來數十竿矣。 千里駕海, 利稅難期, 且於其間奸弊層生, 列邑騷繹, 勢所必至。 今不用長竿, 而聯亘多船, 只以每船用結一竿爲準約。 船廣爲五把, 則梁長以七把爲準, 使其二把之餘長, 分跨船舷之兩界, 卽甲船之縱梁與乙船之縱梁, 相遇相結者, 爲一把長, 又與丙船之縱梁, 相遇相結者, 亦一把長矣。 又其甲船縱梁之盡頭處, 正當乙船之駕龍木【卽舟中橫木, 以撑船腹, 分爲一間二間者。】之上, 而與乙船縱梁相合, 乙船縱梁之盡頭處, 正當甲船之駕龍木, 而與甲船縱梁相合, 以葛纜縛之, 以撑杠促之。 通一橋次次用此法, 則萬不游移矣。 然議者猶以爲不如長竿之完固云爾, 則又於兩縱梁相遇處, 相對鑿孔, 以椓簪揷之, 則尤爲萬全矣。 然則一船雖有欠, 只解其兩邊縛纜, 則改其該船而已, 又焉有長竿亘聯, 多船受害之弊哉?【且於出納庫舍之際, 亦甚輕便。】 御路約廣四把, 則每一把之間, 當置一縱梁, 然則每船當入縱梁五箇, 而六十艘所入爲三百箇矣。 每竿長不過七把, 則一舶恰載百餘箇, 三隻漕船可以從容輸致, 而無駕海掣肘之弊矣。 縱梁之大小, 則削以四觚, 每面以一尺爲準, 足以中用矣。 七曰橫板。 御路之廣, 爲四把則橫板之長, 亦四把矣。 廣則以一尺【卽指尺。 尺樣比營造尺減八分, 比禮器尺加二分。】以上爲準, 厚則以三寸【營造尺。】爲準。 應水廣一千八百尺, 橫板亦當入一千八百張矣。 其輸運之道, 一舶恰載三百箇, 不過六隻漕船, 足以從容輸置矣。 今議以爲縱梁橫板所入松木, 小不下五千株, 計士及幹事輩, 猶以爲不足, 是所謂分數不明, 奸弊層生者也。 就以上項排數者計之, 則中松一株, 出縱梁二箇, 大松一株, 出橫板四張, 則中松爲三百株, 大松爲四百五十株。【此皆存剩磨鍊。】 合爲七百五十株, 而綽綽有裕矣, 五千株之說, 豈或近似? 縱梁木則雖長山串可以取來, 而橫板木則當取於安眠島。 蓋松之大者, 一株不唯四板而止也。 雖其體少者, 幹長足爲八九把, 截其半爲兩段, 又鋸其半, 則一株四板, 恢恢有餘矣。 蓋斫松之際, 奸弊不一, 吏緣爲私, 商緣爲利。 嚴飭各該守令, 親自照檢, 另標烙印, 以爲日後摘奸時考數, 而橫板則必斫用大松, 勤養幼松, 俾存用舊蓄新之方。 至於縱梁木, 體不過小柱, 長不過七把, 株不過三百, 京山閒漫處, 從便取用, 亦無不可。

八曰鋪莎。 舟橋方略, 講磨已久, 未嘗以鋪莎爲憂, 此甚踈矣。 蓋莎草如非他種, 一年採剝, 五年不蘇。 去年之役, 初日取于五步之內, 次日取于十步之內, 而次日役功之所成, 已半于初日。 以此推之, 今年取于百步之外, 明年取于數百步之外, 則其所役費, 又當以次倍蓰。 且募軍之法, 本多浪費, 況烏合之卒, 不能一一蕫督, 而雜遝忽擾之中, 吏奸自滋, 每年舟橋之役, 鋪莎當爲第一弊矣。 旣行一船一結之制, 則各船未聚會, 未相結之前, 卽令各船, 各量其船上所鋪莎草之容入爲幾許塊, 預於歷路,【如楊花、西江等。】 各其沙格, 共力採取, 各載其船, 各於就次結船之後, 各其鋪覆事, 預爲定式, 俾令各其船主, 知所擧行, 則所謂萬人齊力, 不日成之者也。 議者或以爲船人不可枉勞, 而旣編其隊,【見下結隊條。】 又蒙所利, 則勢所不辭。 若其畚鍤之具, 自官營造, 分給各船, 或値該船遞易,【見下賞罰條。】 卽令傳授, 永久掌用, 定以年限, 如或閪失於限內, 則各自徵代, 以作一定之規。 九曰欄干。 欄干當於御路邊揷椓爲之。 每一把揷一椓, 則左右所入, 幷船槍不過七百箇。 以小笆子周之, 而每笆各以五把爲準, 則左右所入, 幷船槍不過一百五六十浮矣。 十曰下碇。 去年之役, 下碇雜亂, 各船碇纜, 交結互撕, 而如當風拍波蕩之時, 則易致傷損。 下碇當使甲纜對甲船之頭, 乙纜對乙船之頭, 無相交結, 井井有間, 則雖有風浪, 自無掣鬪之患矣。 十一曰藏械。 每船之廣狹, 旣相不同, 則各其器機,【如縱梁等。】 亦當參差。 每當分授, 未易卞別。 宜於每機之上, 銘刻其隊【見下。】 第幾船某色, 第幾械, 各各類聚, 區別藏弆于新建庫合, 別置一人, 掌其出納。 又令各其隊, 統明其與受, 則自無閪失混淆之弊矣。 十二曰結隊。 凡軍制, 若非編隊束伍, 挨次節制之法, 則號令不可行矣, 賞罰不可明矣。 今夫十人共一舟, 尙有篙師爲之節制, 矧玆百舟共一橋, 而獨無統領以率之乎? 聚會不齊, 孰任其督; 班次相越, 孰任其整; 力役不競, 孰任其董; 器械有失, 孰任其徵; 破敗不補, 孰任其察, 一夫犯罪, 百夫互諉, 孰任其罰? 今宜先定船隻之數, 均分作隊。 假如六十艘爲一橋, 宜令別立第一大舶於江心爲上船, 分而爲六, 各以十船爲一隊, 而上船以北三十隻爲左部三隊, 以南三十隻爲右部三隊。【第隨船隻之數, 均分立號, 從便作隊。】 次於三隊之中, 立第一第二第三之號, 次於一隊之中, 立第一第二, 至第九第十之號焉。 每一隊定一隊長,【或篙工或船主擇人爲之。】 令統十船之事, 每一部定一部長,【或軍校或閑散擇人爲之。】 令統三隊之事。 別定都監官一人,【有履歷幹事者爲之。】 令居上船, 統管一橋之事, 各令挨次節制, 受其棍笞, 而每一船有欠, 卽其隊長任罪, 每一隊有欠, 卽其部長任罪, 或一橋有欠, 卽都監官任罪, 則一橋之內, 自成軍制, 號令嚴明, 百工趨事, 行幸有命。 但當如法擧行, 朝家不必更事申飭, 而詰朝皷行, 虹橋已完矣, 復安用囂囂聚議, 汲汲知委, 繹騷千人, 浪費萬錢之爲哉? 十三曰賞罰。 舟橋之役, 不輕而重, 千人赴焉, 萬人瞻焉。 不有賞罰, 而勸懲之, 何以濟之哉? 今宜招集京江船主, 詢問海舶生涯之所, 大願大利, 爭先趨取者爲何事。 假如三南稅穀及海西賑鹽等事, 擇其最所欲者, 每船一入舟橋案, 而編於隊伍者, 成給帖文, 許令專利,【宜酌定其界限, 無令濫觴。 或有怙勢踰越, 有所現發, 則分輕重扺罪。】 則民自勸矣。 一有罪犯, 卽於船案, 除汰其名, 充以他船, 則利之所在, 罰亦不少, 不須刑杖、徒流, 而民自懲矣。 如是則五江船人, 將以編於舟橋, 奉爲華職, 未得之惟恐不得, 旣得之惟恐或失, 竭力趨事, 無敢或後。 惠而不費, 勞而不怨, 威而不猛者, 正爲是也。 又其部長隊長, 經過幾番行幸, 許調爲邊將, 或屯監之岐, 定式施行, 則尤爲激勸之方矣。 十四曰期會。 京江船每於九十月間, 分往各處, 掛泊經冬, 以待春漕者, 出於爭先取利也。 今以舟橋名目, 原有定處, 許令專利, 則初無與人爭先, 安用徑往過冬? 春幸約在正晦二初, 而雖或至季春, 仍留經過後, 從容駕海, 政値風和, 尙云早矣。【仍又終歲行商, 無所掣肘。】 秋幸時則約於八月旬望, 一齊來待, 另立科條, 永久遵行。

十五曰槍橋。 今論船槍以橋代築爲上策, 然是法能令淺水, 疏流橋下, 不致嚙壞之患而已。 若新水忽至, 添波數尺, 則舟橋爲水所負, 亦高數尺, 槍船摏立不動, 不能隨水高下, 則仰視舟橋, 若庭瞻屋, 將奈何哉? 計不過拔出一船, 使槍橋之頭與舟橋之頭稍遠, 而鋪跨長板, 以連其路, 使陞降之勢, 不至太急而已, 豈不悚且窘哉? 今旣以露梁爲定, 則露梁之潮勢, 常常盛至, 幾爲三四尺之高, 而朝夕進退, 倐高倐低, 應接不暇, 其計亦無所施矣。 今有一法, 人或爲之迂闊, 而實則萬全。 蓋其效能, 令槍橋隨水高下, 而與舟橋頡頏, 雖波添一丈, 常與舟橋相守不離, 豈不美哉? 先編長大厚板數十張, 以長椓隱簪以聯之。【如造船底。】 次以大木外帶, 上下以合之,【如造船扉。】 次以長板, 環舷各二層以圍之,【如造津船。】 襦袽以補罅隙, 使水不得漏, 一如船制。 次使其頭直接舟橋之底, 而浮于水面, 其尾直過潮痕之界, 而着于岸上, 名之曰浮板。 次於浮板上, 如法作橋, 其高廣以舟橋爲準, 使舟橋槍橋兩頭密接,【不當如舊制之離開空隙。】 作爲平面, 以連其路, 則能隨水高下, 與舟無間矣。 或曰: “舟橋百舟相維, 勢力相撑, 故蹴踏而不動。 今此浮板, 勢單而頭輕, 以大橋壓之, 萬馬踏之, 能不乍沈而乍浮乎?” 云爾而是則不然。 凡浮法, 其底愈大而水力愈撑。 今此浮板, 橫聯數十大板, 浮之水上, 則其倚水力也, 不啻萬勻。 然又有一法之皎然無疑者, 先取丫頭大木二株, 削爲兩柱, 對立竪樹于槍橋左右頭之地, 以大纜縛之舟橋船【最邊船與槍橋相接者。】 之駕龍木,【水添時, 舟橋船有高下, 則亦當從便改縛。】 次以極大纜繫浮板之頭,【左右各然。】 上掛于樹柱丫處, 次於纜端繫一大網囊, 次取許多石塊, 盛于囊中, 用作垂錘, 而錘之重, 須以勿放勿引爲度。 勿放者謂人馬踏槍, 而浮板不能沈入一分也, 勿引者謂浮板不能自擧一分也, 然則是板也。 能有時乎浮上,【謂水添時。】 而不能有時乎沈入, 豈非萬全之萬全乎? 潮水所至之地, 疾水所添之時, 除非此法, 則槍橋舟橋之有時高低之患, 莫可捄矣。 若其浮板轉運之道, 就於板底, 量宜作六輪或八輪, 則不過五六人挈之, 可以登岸矣。 又若以體大, 藏弆之不便爲難, 則分爲兩隻或三隻,【如帿革帿分合。】 臨時更合, 何足謂之弊也? 右所論各樣事宜, 不過說其大摠, 優數存剩, 若果臨事措置, 酌量分數, 則又當減其幾許數, 而槍橋浮板所入之需, 亦當恢恢出其中矣。

○舟橋節目曰: “舟橋安排, 津路爲先, 露梁津渡, 兩岸相對而高, 中流平穩而深, 且其長廣, 比纛島、西冰庫, 三分減一。 地勢之方便, 工役之省約, 甲於五江津路, 則以露梁永定溫幸時及宣陵、靖陵、章陵辛行時, 幷用此路, 獻陵、英陵寧陵幸行, 移設於廣津。” 辨曰: “露梁津形, 北岸頗高, 而南岸平低, 爲一望沙場, 南北岸形, 已是不同, 則兩岸相對而高云者, 固誤矣。 且潮水往來, 水面之高下, 朝夕變幻, 則舟橋亦當隨而高下, 中流平穩而深云者, 亦誤矣, 深字尤無意味。 然則舟橋之隨水之高下, 固無傷, 而兩頭作橋, 最是難便。 解見槍橋條。 節目所入船隻公私船, 參互取用, 然後可無不足之弊。 公船則以訓局船十隻, 牙山貢津倉漕船十二隻取用, 私船則以京江水下船二十隻取用, 而或値水生津闊之時, 則亦不可無預備之道, 水下船限十隻, 加數整待。” 辨曰: “無論公私船, 未及尺量前, 何以知容入幾許隻? 況訓船、漕船之高低, 若不相稱, 其中必有不堪用者, 而今以公私船合四十二隻, 牢定其數者, 太欠商量。 餘船幾隻之預備, 雖是不可已之事, 然兩頭作橋, 牢不可動, 則雖當水生津闊之時, 餘船無所用矣。 向來冰湖水生, 豈無餘船而然也? 猝當水生, 欲以餘船聯補, 則兩頭橋毁, 而復造之外, 無他道。 故浮板作橋之說, 亦出不得已也。” 節目曰: “勿論公私船隻, 若無團束整齊之規, 則必有統紀雜亂之慮。 且船隻使用, 自是江民生業, 江民中另擇其富實勤幹解事者, 使之作爲船契, 統率沙格, 專當擧行, 而船契應行條件, 採探物情, 別成節目。” 辨曰: “此條則姑俟擇船完定, 更加採探物情, 量宜決定爲好。” 節目曰: “牙山貢津倉漕船十二隻, 移屬本司, 出付船契, 若其漕轉事目, 一依湖西已例擧行, 以爲船契人依賴之地, 而漕轉之後, 造橋之暇, 毋論遠近道公私卜, 亦許一次載運。” 辨曰: “擇船條, 已詳言之。” 節目曰: “私船之入於船契者, 不可不別設聊賴之資, 以啓樂赴之路。 三南漕船, 各道戰兵船之限滿舊退者, 一幷捧價, 出給於船契人處, 以備造橋船隻修補之需, 而戰兵船舊退者限三年, 漕船舊退者永屬契中。” 辨曰: “此是江民輩, 行貨所圖者也。 旣專漕稅之利, 又專退船之利, 則入於船契, 皆將不數年, 人人致富矣。 一戰船之退件, 恰造水下大船二隻, 兵船與漕船之退件, 亦能各造一大船, 而一大船之物力, 近入千金, 則其爲利也, 奚但以萬金論哉? 雖曰捧價出給, 旣不能準捧當價, 則渠輩獲利無可比矣。 旣如是則造橋一款, 一切使其契中, 專爲擔當, 事理堂堂, 而今乃偏蒙其利, 又欲使朝家, 費了許多錢穀, 依前浪用者, 烏在其公私俱利之本意乎? 朝家但當不費一文錢, 而使渠輩擧行, 亦必踴躍爭趨, 唯恐或後。 今乃敢生無厭之慾, 益占利上之利, 可勝痛哉? 此非行貨所致, 則堂上等, 必見欺而然矣。” 節目曰: “三南自納邑, 稅穀載運之役, 出付船契, 以資其業, 而此是八江衆民生涯, 則不可專屬船契矣。 訓局船自有定式, 漕船旣經漕轉, 不必更論。 水下私船三十隻, 湖南湖西兩道中, 參互道里遠近, 船價多少, 折半式從願劃定, 自本司移文戶惠廳, 以爲分送之地。” 辨曰: “京江船之昔過千艘者, 今至數百艘, 則可見生利之漸不如前, 而稅穀載運, 又分利於船契, 船契所付六十艘外, 百艘十艘船漢, 幾何不失業而渙散也? 另究方便聊賴之資, 俾無稱冤之端爲宜。” 節目曰: “公私船五十二隻, 合爲一契, 成置船案, 每十隻各出船長一人。 公船二十二隻, 差出監官一人, 私船三十隻, 差出監官一人, 公私船幷差出都監官一人, 以爲次次統領之地, 而監官三人, 分屬於三軍門, 別軍官通計久勤, 如或作窠, 自船契從公論圈點, 手本於主管堂上, 文移各軍門, 船長則亦爲圈點差出, 一體手本。” 辨曰: “舟橋船旣成一契, 則不必以公私船, 分而二之。 假令船爲五十隻, 則無論公私船, 自可雜以用之, 每十隻各出一隊長, 每二十五隻各出監官一人, 爲左右部, 別出都監官一人, 使之摠領, 然後可無彼此推諉之弊矣。 監官三人, 屬之軍門, 似甚不緊。 且三人輪回入直, 則職務自然相妨,” 欲爲除本仕, 則軍門亦多掣肘。 不若專責本司之仕, 爲久勤之窠, 而差出時, 使渠輩圈點事無妨。 節目曰: “官廨就露梁鎭接界處設置, 坐起廳八間, 木物庫十五間, 米庫五間, 庫直、軍士守直間五間, 大門一間, 狹門一間, 虛間三間, 自本司出物力建設。 守直一款, 監官三人輪回入直, 下屬則庫直兼大廳直一名, 軍士一名永爲專當。” 辨曰: “此條雖似然矣, 更容商量。 節目曰: “應入雜物, 旣自本司措備需用, 則不可無物力區劃之道。 嶺南別會穀中, 大米限二千石式, 每年許劃, 作錢取用, 米布如有用處, 就貢津倉漕需中, 量宜取用。 物力出入用遺在, 則主管堂上, 另加照察。” 辨曰: “舟橋設施, 當以事簡費省爲第一經綸, 則大米二千石, 年年許劃云者, 似欠綜核。 江民輩生涯, 莫上於漕運, 而一入船契, 則其利可專, 故今方碎頭, 唯恐或漏, 至以千金行賂, 則民之大願, 可以推知。 旣從其大願, 則橋役之不日而成, 亦可指掌。 然則其中如干經費, 每年五百兩足矣。 且戰兵船、漕船之許劃, 旣是無前大利, 則又出無盡財力, 徒爲江漢輩益富之術者, 全沒着落。 米則員役輩料外, 不必如前浪費矣。” 節目曰: “造橋制度, 船隻隨其體制大小, 次次鱗付, 下碇牢竪, 以大葛索編結。 又以大圓環, 朴排於各船上下左右, 以小葛索貫結, 上鋪縱結木, 橫鋪長松板, 幷間用大小釘, 鋪以空石實土被莎, 兩傍設欄干, 以爲界限。 每船分置沙格三名, 以爲禁火防水之地。” 辨曰: “造橋制度, 當專主船之高低, 而只擧大小, 已昧其方。 大圓環朴排, 徒繁工役, 而反有悠揚之患矣, 尤萬萬不當。 空石實土, 亦無意味。 量船高低, 鱗次聯接, 以縱木兩頭相縛, 結之駕龍木, 以長板平鋪之, 以撑介緊促之, 以空石間間鋪之, 以莎片被之, 至且盡矣。 且甲船與乙船密接, 乙船與丙船密接, 次次如是然後可矣。 若以大環,對朴排, 則兩船接處, 自然間空, 波之所蕩, 豈無悠揚之弊耶?” 節目曰: “長松板四千立, 統營及安眠島風落松中, 作板取用, 而每箇長九尺厚二寸, 廣則以一尺二三寸爲限, 自統水營治木, 賃船輸送, 以爲藏置入用之地, 而入用後, 堂上、都廳親執照數, 還爲入庫。 其中如有折傷之板, 自本司文移統水營, 風落松中, 作板取來, 這這充補。” 辨曰: “長板四千立之說, 太沒分數。 且以長爲九尺, 廣爲一尺二三寸磨鍊者, 尤莫曉其故。 露梁津廣, 假令爲二百把, 而一把爲六尺, 則卽爲一千二百尺。 每板廣爲一尺, 則其所容入, 自爲一千二百立, 此外更無所入, 而雖若干存剩, 豈至四千之多哉? 但御路以四把爲定, 則板亦四把爲長, 然後橋上可作平面。 以九尺板, 有若苟充補空之例者, 誠誤矣。 以風落松言之, 各處豈有許多風落松? 朝家雖以許多風落松, 知委各處, 斫伐生松, 名以風落, 自其例也。 此所謂名存實無, 而奸弊尤滋。 都不如磨鍊容入之數, 嚴飭該道, 使之斫送, 不害爲光明之事, 而木之長廣, 亦必以量水量船之尺, 磨鍊裁作, 然後可相符合, 此則自京造送一尺爲好。 統營太遠, 宜取長山、安眠之間。” 節目曰: “縱結木四百株, 長自二十五六尺, 至三十尺, 末圓徑七寸許斫, 取於長山串, 自本邑賃船輸送, 以爲藏置入用之地, 而照數入庫, 折傷充補等節, 依長松板例擧行。” 辨曰: “縱木磨鍊, 亦似過矣。 總以三十尺爲之, 則二百五十箇足矣。 以四十尺爲之, 則二百箇足矣, 而此亦量船尺度, 然後可以確定實數矣。” 節目曰: “船頭橋所入木一百箇, 亦以長二十尺, 末圓徑八九寸, 斫取於長山串, 自本邑賃船輸送, 自本司藏置, 充補等節, 亦依長松板縱結木例施行。” 辨曰: “此橋與船頭相接, 則御路之廣, 當與舟橋之路廣同矣。 然則廣鋪長松木, 亦當與舟橋之長板同。 今以二十尺磨鍊者, 似是堅柱之資, 而橋上以雜木補空, 徒費物力, 用後消瀜。 此亦以長松板, 依舟橋鋪之, 年年仍用爲好。” 節目曰: “生葛三十巨里, 自本司每於當節, 貿取於畿內山邑産出處, 藏置入用。” 辨曰: “雖生葛一巨里, 各邑卜定, 爲弊百端。 此等些少物種, 自京貿用, 外邑貽弊, 一切除之。” 節目曰: “船頭橋所鋪杻把子, 限二百部, 自本司貿取入用。” 辨曰: “旣用長松板, 則不必用把子, 空石上補土足矣。” 節目曰: “大圓環及各項鐵物, 自本司隨所入貿用, 打造時炭價及諸般工費, 亦自本司需用。” 辨曰: “鐵物別無浩用, 而其中大環, 尤不可用。” 節目曰: “空石限五千立、別營二千立, 京畿沿江各邑三千立, 預爲分定, 臨時取用。” 辨曰: “空石三千立, 其直特不逾數十金, 而分定貽弊, 自京辦用爲宜。” 節目曰: “撑介眞木三百箇, 自本司給價貿用, 而藏置充補等節, 亦依他木物例施行。” 又曰: “橋上補空及左右欄干次小椽木, 自本司臨時貿用, 而欄干上橫木, 以長竹貿用, 幷爲藏置。” 辨曰: “欄干橫木以長竹爲之, 亦似有弊。 以小椽中, 稍長者用之無妨, 亦爲久用之道矣。” 節目曰: “造橋時役軍及負土負莎草軍, 自契中另擇丁壯, 容入雇立雇價, 每日二錢五分式上下, 而別定頭目, 領率赴役。” 辨曰: “此條最欠商量。 剝莎附近, 年年爲式, 則莎何以支當? 且募軍許多名, 雖能一一董飭, 惟以曠日受價爲主, 則錢何以支當? 況莎場漸遠, 工役倍遲, 其弊莫可捄矣。 已詳於鋪莎條, 捨此而更無他道理也。” 節目曰: “舟橋司都提調三公例兼, 提調兵曹判書、漢城判尹、三軍門大將例兼, 主管堂上濬川司主管堂上兼管, 都廳濬川司都廳亦爲兼管。” 辨曰: “提調不必多員, 使二三人主管, 則可以專責, 而無令出多門之弊矣。 且念, 來頭舟橋司如或有故, 則三公奔走待命, 諸堂俱是緊任兼帶, 則朝家處分, 亦必掣肘。 簡其員數, 專其責任, 誠爲穩便。” 節目曰: “造橋事役, 財穀出納, 本司主管堂上專管擧行, 例兼堂上則橋役時, 轎回往來, 看檢董飭。” 又曰: “造橋時, 三軍門將校各三人、軍士各六名, 以伶俐勤實者定送。” 又曰: “造橋時, 本司主管堂上出往時, 守摠兩營前排, 依例定送。” 又曰: “舟橋司印信, 一顆造成入用。” 又曰: “員役以濬川司員役, 兼役擧行, 而主管堂上色丘一名、庫直兼大廳直一名、軍士一名, 別爲差出, 加出員役料布及兼役員役加料等節, 參互濬川司例, 別爲磨鍊。” 又曰: “嶺南別會穀作錢條及牙山漕軍布, 依濬川司、兩司作錢條例, 自均廳捧留, 待本司主管堂上移文, 量其容入, 隨時上下。 牙山漕需米, 自本司捧下, 而依各軍門餉色例, 都廳專管擧行。 漕船如有改造改槊事, 依均廳外劃例, 安眠島附近邑米布中, 隨用換給。” 辨曰: “以上諸條, 自是細節目, 待舟橋講定, 可以量宜措置。”


7月 3日[편집]

○辛巳/吏曹判書吳載純, 與左議政蔡濟恭有世嫌, 當大政而不往問政。 濟恭上箚曰:

問政如不可爲, 則都政亦不可行。 臣疲然見輕, 乞賜斥退。

上命載純推考, 使參議丁範祖替行問政。


7月 4日[편집]

○壬午/親行都政。【吏曹判書吳載純、參議丁範祖、兵曹判書李𡊠。】 吏曹判書吳載純因蔡濟恭箚論, 引入。 上嚴敎, 命牌招入侍。 載純旣登筵, 命以親政擧行。 敎曰: “今年此政, 異於常年。 凡政, 大抵官人豈爲要福之資, 而自有邦慶, 益念恢蕩之政者, 欲望朝著之間, 混物我合踈密, 使出身通籍者流, 無不着帽之人, 無不做官之族, 無不沾祿之家, 同浴於春風和氣之中, 則熙皞之俗, 不必專稱於上古, 豈不美哉? 盛哉, 人和則天地之和應, 祈永之原, 亶在於是。 咨爾銓官, 敢不勉旃? 近來恢蕩之擧, 多及於文與武, 而蔭官則獨漏。 如忠賢之裔, 詩禮之門, 聞有枯黃牖下之歎, 旣違收錄之意, 亦非對揚之政。 外此尋常注擬, 亦因舊習之未袪, 無論文蔭武, 各拘黨私, 許久坐停於照擬者, 亦必有其人, 此等人須先疏揚。 令兩銓長, 悉心承佐, 以副臨政申申之本意。”


○以李福源爲冬至兼謝恩正使, 閔台爀爲副使, 李祉永爲書狀官。


○遞吏曹判書吳載純。 敎曰: “筵席陳懇旣若此, 一向强令, 其所不欲, 何異於拂人性? 況職則家宰, 資則崇秩, 趁卽曲副而體諒, 亦合禮使之道, 仍許遞。”


○敎曰: “翰圈被論人, 今皆區處, 其餘諸人出六則太早。 圈事當前, 趁今區處, 然後可以無礙。” 命春間翰圈勿施。


7月 5日[편집]

○癸未/以曺允大爲吏曹參議。


7月 6日[편집]

○甲申/元子胎封吉地, 定于報恩縣俗離山下乙坐辛向。


○判中樞府事李福源上箚陳病, 乞解專對之任, 許之。


7月 7日[편집]

○乙酉/定元子宮藏胎吉日。 禮曹以庚戌八月十二日辰時藏胎, 同月初四日發胎啓。


○吳載純旣遞吏判, 上命大臣薦代。 左議政蔡濟恭歷擧前望, 而獨尹蓍東見拔, 右議政金鍾秀持之不肯當薦。 上命尹蓍東待下敎, 始擬銓望, 濟恭、鍾秀始承命。 上又以正卿乏人, 命吏曹參議曺允大問于大臣加望。 濟恭薦金憙、趙鼎鎭, 鍾秀以吏判薦望之不與聞, 引義不薦。 上謂承旨曰: “自有御極後大處分之後, 意謂威權不至下移, 今此右相之擧, 不可但以意外言, 無乃以吏判事, 爲尹蓍東右袒之餘憤未已, 移怒於奉命之銓官耶? 吏判薦望, 究竟許久, 忽於刑判加望事, 迫逐奉命之銓官。 雖急於死黨, 獨不念君命之可尊, 臣分之可畏乎? 昨日吏判薦望事, 雖謂之胥失可也。 溯考政府故事, 以僚相間相持之事, 無禮於君上者, 果有之乎否乎? 如以尹蓍東銓望, 待下敎檢擬爲不滿, 則以無隱之義, 冒死陳箚可也。 焉敢以銓望擬薦之事, 移怒於刑判議薦, 殆若悻悻逞憾者然哉? 蓍東果何人? 事關蓍東, 則眼無朝家, 蓍東之害至於此極。 彼亦有人心, 聞此當如何自處? 右相亦今人, 有何剛腸大膽, 而乃敢作此? 此無他, 馴致至此, 莫非自反處, 一事二事, 庇覆太過之致。 凡事必欲極意從心, 然後乃已, 少拂而暫違, 則悖擧百出, 不覺其自陷於大罪。 前後拯捄者, 凡幾遭矣。 前犯才洗, 後犯愈甚, 豈不大可悶處耶? 今日薦望, 不捧於右相, 則是無君無臣。 以此筵敎, 卽令參議, 往傳受薦。”


○以洪良浩爲吏曹判書, 擢金憙爲刑曹判書, 以吳載純爲安胎使。


○右議政金鍾秀上箚, 陳母病乞遞, 不許。


7月 8日[편집]

○丙戌/召見咸鏡道觀察使李文源, 辭陛也。


7月 10日[편집]

○戊子/掌令閔彛顯上疏辭職, 批曰: “今番邦慶, 寔賴皇天陟降眷佑。 此時如爾林下之士, 何不進身於大庭賀班, 乃以文字替申乎? 延佇之思, 今又如渴。 爾須從速幡然, 以副予至意。”


○海溢。 喬桐水使南憲喆馳啓言: “六月十七日字時始雨, 東南風大作。 適値潮水大漲, 波濤接天, 海邊堰筒, 處處潰決。 毋論洞野, 醎水濫溢, 百穀狀如沈菹, 民家十戶水沈頹壓。 松家島則各穀全然沈水, 已無餘望, 民家六十一戶, 亦皆沈沒。 男兒二口, 女兒三口渰死。” 敎曰: “諸道年事, 幸有稍熟之望, 而本閫以濱海之地, 獨被沈墊, 民事極爲可矜。 被水民戶有役者, 蠲公私當年役與稅, 無役者別給恤典, 期於安堵, 鹽盆之均廳稅, 亦爲區別蕩減。”


○京畿觀察使金思穆狀啓言:

喬桐、富平、金浦、仁川、安山、通津、豐德、永宗等八邑鎭, 今月十七日潮漲之時, 東風驟起, 波濤大至, 海邊堰筒, 無不衝破, 醎水濫溢, 各穀被損, 而喬桐頹壓民家七十一戶。 富平石串面、毛月串面, 最是濱海, 堰筒潰決, 合爲五十一所, 被傷田爲四十餘石下種之地, 鹽盆破傷爲二十所。 金浦黔丹面築堰諸處被傷田土合爲五十八石下種之地, 民家三戶頹壓, 鹽盆九處破傷。 仁川、安山、通津、豐德、永宗等五邑鎭, 沿海各面堰筒之潰決, 田土之受傷, 極其夥然。 今此海溢, 挽近所無, 言念民情, 誠甚慘然。 頹壓民家恤典, 區別題給穀物草薍, 使之奠接, 堰筒之潰決、鹽盆之墊沒, 待水退, 亦卽修築, 別加嚴飭。

敎曰: “因喬桐水使狀啓, 才有措辭下敎, 而傍近邑鹽盆之潰決處, 與喬桐原稅, 往復道臣, 卽爲蕩減, 俾無白地徵稅, 顧恤亦依喬桐例。”


○敎曰: “觀於畿伯狀聞, 可以反三。 況今同豐之望、同慶之時, 獨令濱海之民, 不被均蒙之效? 況所已施於畿甸者, 他道無論, 則亦豈曰一視之惠乎? 沿海邑海水泛溢處民戶, 當年身役除減, 如有所受還穀, 一體蠲免, 均廳稅額, 特幷區別蕩減事, 依畿甸例擧行。 仍令各其邑倅, 仔細審視, 極意庇恤, 自廟堂關問諸道, 申加嚴飭, 俾有實效之及於民。”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狀啓言:

沿海之邑潮水泛溢, 嘉山、博川、龍川、三和、義州、宣川等七邑, 漂壓民家, 至於一千三百四十, 渰死亦爲八十三人之多。 恤典依例題給。

敎曰: “見此狀辭, 其中灣府海民事, 切可矜惻。 被水戶數, 殆近七百, 致死人命, 亦過七十。 飢饉癘疫之餘, 又罹沈墊之患, 言念灣民, 豈遑寧處? 蠲役等節, 道伯雖已措處, 外此賙恤之擧, 當有拔例。 還穀均稅之蕩減, 朝筵下敎, 必當行會。 結構還接, 雖在邑倅之着意拮据, 唉彼蕩析之貲産, 何以鳩得? 本府海戶身役及公稅, 限明年蕩減, 以其擧行實數狀聞。 死者多是無籍漏戶云, 而人命則一也。 愍惻逾甚, 亦令灣尹, 被墊地方, 別築一壇, 操文酹酒, 以慰生者之情, 死者之冤 其次嘉山蠲役, 用灣府例, 又其次數邑, 依朝下傳敎擧行。”


○忠淸道觀察使鄭存中狀啓言:

去月十六日七日, 風雨海溢, 平澤、稷山、瑞山、泰安等四邑稍多, 天安、洪州、海美、結城、新昌、沔川、保寧、庇仁、唐津、藍浦等十邑稍少。 臣謹將傳敎辭意行會後, 被災尤甚民戶, 當年身役除減, 還穀蠲免, 均廳納稅蕩減, 顧恤安接, 惕念察飭。


○興恩副尉鄭在和之喪, 有司請禮葬, 敎曰: “畿邑民弊, 不可不念。 以朴忠僖之勳勞, 成其美志, 兼軫民邑之弊, 猶令京司代給。 況副尉家事, 豈可只循常格? 一依忠僖家例, 只令地方官措備, 京司輸送物種, 比忠僖家減三分一。”


○判中樞府事金熤卒。 熤字光仲, 延興府院君悌男五世孫。 英宗癸未文科, 歷官兩銓, 至領議政。 淸儉忠厚, 篤於內行, 事其兄如嚴父, 貴顯之後, 猶躬爲燃其堗。 在中書, 見時事多艱, 常自斂退, 然每登筵奏對, 憂愛之誠, 達於面貌。 上雅重之, 士亦以此多之, 與李福源, 竝稱儒相, 至是卒。 熤以六月卒, 而有司以慶辰相値, 不敢循例入逝單。 敎曰: “今因內閣公事中, 直提學金載瓚家致賻事知之, 不可但以嗟惜言。 近日直學之不入來, 意謂乃叔之故, 豈料大臣之長逝乎? 已矣難作, 半晌無語。 大臣, 賢相也。 孝哉友于, 藉手事君。 向來辭銓一事, 不愧古人之辭樞密, 在大臣特細行疏節。 朝家之視遇, 誠不等閑, 奄然爲古人, 惜哉惜哉! 聞筵臣言, 以大臣遺意, 不請謚, 不受禮葬云。 趙忠定、朴忠僖家, 皆成其美, 今何强拂? 令該司參考兩家之例, 優送葬需。 至於易名之擧, 烏可不施於此大臣? 欲令當日議諡, 更思以厥可紀之善行, 無狀德之文者, 甚是欠事。 令文任從速撰狀, 待狀到, 卽爲議諡。 宣諡日當遣承旨賜祭, 祭文當製下。 俸祿仍給, 依他例擧行。 大臣逝單, 該曹之尙今不爲啓聞, 事未前有, 萬萬駭然。 若無今日自上提敎, 不知何時登徹。 近於副尉家猶不拘, 況大臣家乎? 當該該曹堂上, 竝施罷職之典。”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狀啓言:

赦典中, 廷楫、健一、範升等三逆囚, 臣有愚賤之見, 成命之下, 不敢奉承, 別具疏本, 仰請處分。

敎曰: “其中一名, 豈欲煩諸文字者? 餘二名一則濟州被配之同罪, 疏放已久, 一則以法外, 已多疏放之人。 且以渠同生輩言之, 復一、咸一次第蒙宥, 則獨齗齗於健一, 亦不成說。 此狀啓還下送, 只令擧行形止狀聞。 萬一遲滯, 當該道伯當重勘。”


7月 11日[편집]

○己丑/召見詣臺臺臣。 執義成種仁、司諫李太亨傳前啓, 至廷楫事, 批曰: “遽從之嫌小, 曠蕩之義重。 此等處, 豈可膠守常格? 依啓。” 又啓在簡事、寧鎭事、承烈事, 驥顯、翼魯、龜顯、二歲等七罪人事, 恒善支屬時謙兄弟事, 朴宗集事, 竝依啓。 憲府停李魯春、吳大益之啓, 諫院停尹尙東之啓。


○都摠管金漢耆上疏曰:

臣杜門蟄伏, 血泣訟愆, 于今十餘年。 不料身逢慶會, 霈澤旁流, 甄收之恩, 亦及於夢想之外。 嗚呼! 臣之叔姪遭罹之罔極, 自有人臣以來, 所未有也。 萃千古之窮凶, 集天下之極惡, 都輸一身, 脫出不得, 非聖上之至明, 湛滅久矣。 臣家所遭, 論其罪名, 則無非罔赦之大憝; 語其事實, 則實是䵝昧而難明。 惟我聖明, 無幽不燭, 至下甲辰秋傳敎, 感祝隆恩, 不知死所。 然時因公議峻發, 旣不得頒下, 則擧世何由, 悉其裏面之實狀乎? 臣非不知剖心瀝血, 一番洞陳於天地父母之前, 而嚴畏隱忍, 蓋亦有待。 今臣疾病癃衰, 去死無日, 深恐一朝溘然, 永抱不瞑之恨, 故冒萬死, 略暴顚末, 伏願哀矜而垂察焉。 嗚呼! 世之所以討罪臣家者, 卽四大案也。 辛卯事, 臣於昨冬一疏, 已陳梗槪, 而旣未承批, 終至還給, 則區區情事, 便同未暴, 故不避煩猥, 更此略陳焉。 臣於其時, 忽聞有扈衛之命, 心甚驚遑, 急於承候, 蒼黃馳進, 見阻作門。 標信出來, 始得入去, 則厚謙已先承候而退矣。 臣則旋承御將特除, 訓局兼察之命, 直出陣上, 翌日因傳敎, 始爲入侍, 萬目所覩, 焉可誣也? 若乃臣之罪則有之, 臣在陣上時, 臣姪以書來曰: “伏見聖敎, 則彼必不免, 而事涉黯昧, 無以服其心。 若至處分之境, 而有下詢之事, 須先陳扈衛之無名, 仍暴其平日蘊結, 使已張之擧, 歸於有名。” 云云, 所謂平日蘊結, 卽臣姪壬辰疏中論列事, 而慈殿所以下敎於臣, 而使之陳達者, 亦一般義理也。 只緣厚賊在傍, 漏洩是懼, 未免泯默而退, 是則臣乃負先朝負慈聖之罪人也。 以此罪臣, 臣何敢辭也? 至於辛巳事, 聖明洞燭無餘, 甲辰昭釋之敎, 詳載記注, 而特以未頒布之故, 臣不得見。 然伊時賜祭文, 又以今此提諭, 亦出於明其事實, 無他之意爲敎, 則惟此恩言, 開釋丁寧。 臣雖自解, 何以加此? 闔門泣祝, 感結幽明。 然彼輩非不知聖意之昭釋如此, 而輒以此把作話柄者, 只以事係宮禁, 跡涉難明, 故憑藉虛影, 捏合爲說, 直驅人於黯黮罔測之科, 臣何以聖明之俯燭, 晏然自恕, 不爲一言陳暴乎? 蓋於此時, 臣兄方在草土, 適因內下御札之仰復, 略陳朝臣之弄權, 以冀聖明之洞察, 審於用舍之際而已, 事實不過如此, 豈有他哉? 至於尹塾、沈樂洙輩, 相斷聲討, 則言之無倫, 誠不足多辨。 然塾之疏曰: “惟彼兩賊, 蚓結龜柱, 蛇蟠啓禧, 暗煽禍機, 譸張凶論, 逼我聖上, 幾乎不安於貳極。” 噫嘻! 何其言之閃倐陰秘, 使人莫測其端倪也? 然此有一言可破者, 我聖上正位貳極之前, 翬賊已死, 則其所謂蚓結臣姪, 謀逼聖上, 不安貳極者, 是果何說也? 卽此一款, 可見其急於陷人, 專事搆捏, 而不暇顧其事實, 語勢之自歸虛妄也。 且當翬晩秉權之時, 臣姪年甫弱冠之一蒙騃也。 假令眞有凶謀譸張, 謀逼如渠所云, 是果何等事, 而乃與蒙騃一布衣, 蚓結綢繆者, 參以事情, 揆諸理勢, 其果近似乎? 況臣家於翬晩, 趨向氣味, 本自燕越, 此乃一世所共知, 則如此誣捏, 只資傍觀之嗤笑而已, 顧何快於其心哉? 其疏又曰: “與晦及龜柱, 潛議者何說, 所營者何事? 其凶言逆節, 臣不敢一一枚陳。” 此亦不在多辨。 果令臣姪, 直有是事, 則其潛議之爲何說, 所營之爲何事, 何憚而不指的直陳, 而徒爲此半吐半呑, 囫圇隱眩之說也? 忠憤所激, 挺身討逆者, 固如是乎? 此無他, 其心切於效忠凶徒, 而必欲爲建德報仇, 故雖其脅勒驅人, 無所不至, 而終無奈事實無據, 模捉不得, 則其所爲說, 自不得不囫圇呑吐耳。 此不待智者而後, 覰破其情狀也。 至若沈樂洙之疏, 特一尹塾之傳法沙門, 臣不欲掛諸齒牙, 而其爲說, 一節深於一節, 指意尤極凶慘。 此何等說, 而乃敢白地做出, 肆然陳列於殿下之前, 若是其無忌也? 其他許多論列, 率皆雜亂汨董, 專沒倫脊, 捏萃群凶, 打成一圈, 牽拽一人, 傳之衆逆, 其所自以爲巧密者, 適足以盡露其肝肺也, 可哀不足辨也。 至於峸事, 臣姪率幕之職, 惟是東藩, 其時徐有大、尹重淵以啓請率去。 重淵雖故, 有大尙存, 親幕與否, 一問可辨。 且尹九淵之死, 出於峸之毒手, 故擧世無不痛惋, 而臣姪嫉之最甚, 稠坐顯斥, 不遺餘力, 渠或踵門請見, 亦必拒而不受。 臣與臣兄, 待罪戎垣, 亦多年所, 而將官之望, 一不撿擬。 以是渠常出怨言曰: “吾之見枳, 由於泥峴。” 泥峴卽臣等所居之洞名也。 如此事狀, 在朝文武亦多知之。 據此以觀, 則假令臣姪眞有爲逆宗圖婚之事, 何必擇世所共棄之所深惡者, 以爲彼之羽翼哉? 且臣之姪, 雖欲圖婚, 其勢不能獨辦。 以慈聖盛德, 其肯掩覆容貸乎? 此不待半辭之畢, 而可知其必無也。 噫! 此說之作, 蓋有源委。 自來凶徒, 皷倡凶言, 播之一世, 繼而又唱圖婚之說, 以實其言。 甚至於樂洙疏中, 以逆襸爲龜柱之所擁戴, 而啓能主其謀云, 則其語脈所歸, 昭不可掩矣。 噫嘻痛矣。 此輩之誣悖凌犯, 無所顧忌, 一何至此之甚也? 況臣姪之於能賊, 本是風馬牛之不及, 而畢竟推戴之逆, 起於起處, 能賊實主其謀, 則今乃强援臣姪, 牽合能賊, 是何等白地虛妄之說也? 此不過渠輩自脫其罪犯, 而移禍他人之計也。 其情態之奰慝, 誠不忍正視也。 至於量𨩌事, 渠本自處以讀書之人, 當時湖右士夫, 孰不過從臣家? 曩在湖中臣姪兒時, 亦數次相面而已, 伊後臣家眷居京師, 則聲聞罕及, 不復相接。 及乎臣姪謫居海島, 則防禁至嚴, 家信亦不得相通, 況湖海千餘里之地, 雖欲潛通凶謀, 密勿相關, 其勢末由。 且令臣姪眞有通謀之事, 其時鞫案, 昭在於王府, 一番審覈, 自可立判。 臣姪壬辰一疏, 亶出愚忠, 而賦性狂戇, 嫉惡太過, 積忤一邊, 仇怨溢世。 逮夫丙申被謫之後, 群憾竝起, 乘機下石。 自是理勢之所必至, 於是乎衆罪群惡, 咸歸甌臾, 毒鋒叢鏑, 四面而至。 十餘年來, 民憂國計, 擔却一邊, 惟以殺得臣姪, 湛滅臣家, 看作大事業, 轉輾誣衊, 打成膠漆。 雖無恩怨之人, 擧擬以莫須有, 則雖聖上之明, 亦何由盡燭覆盆之冤哉? 臣與臣姪, 罪負惟均, 生死禍福, 宜無異同, 不幸臣姪瘦死抱冤, 臣獨頑忍, 尙全軀命, 而目今病勢, 死亡隔紙。 若於一縷未絶之前, 終不得仰首一暴, 則不但生爲不忠之人, 死作不忠之鬼, 將何顔面, 歸見臣姪於地下乎? 臣情到此, 其亦窮且慼矣。 嗚呼! 擧世必欲擠陷之, 殿下必欲全保之; 擧世必欲糜粉之, 殿下必欲拂拭之。 旣以臣弟特除西邑, 又以微臣甄拔摠府, 恩至渥也, 德至厚也。 攅手感泣, 報答無階, 揆以分義, 豈敢一刻逡巡, 而自來情勢, 如右所陳, 狗馬之疾, 人鬼未分, 似此情病, 豈有一分承膺之望? 伏願亟許鐫免。

批曰: “年前罪名蕩滌之後, 卿之兄弟, 豈可逡巡乎? 辛卯事, 昨年傳敎已備悉; 辛巳事, 甲辰傳敎, 昭載記注及賜祭文。 大抵誦諭玆敎於廷臣, 出於爲慈殿仰釋, 豈待卿疏云云乎? 趙峸事, 亦詳載於甲辰傳敎中, 此則尤不必多卞。 附陳戊戌事, 元無公家文蹟之見存者, 則非卿家所可替引者。 今番除拜, 爲承候所重, 且甲辰以後, 亦自別焉故耳。 承候不在於職名有無, 病亦難强云, 新除摠管之任許遞。” 仍敎曰: “甲辰傳敎, 只頒於中外, 不出於朝紙。 其家人之以傳敎餘意, 一番伸謝, 不是異事。 原疏雖已賜批, 到今事屬先天, 無異灰冷, 則某事某事之追提, 其成說乎? 況本事中, 亦有關於禁令處。 此後丙申以前事, 更爲追說於章奏者, 不但勿捧, 直於啓版前付丙微稟。”


○敎曰: “擧國同慶, 萬姓胥歡, 而殿宮之心, 一有未盡, 慰釋之端, 予雖欲與擧國萬姓, 偕此歡慶, 而予心當如何? 殿宮至德, 不以私親摡于心, 在予靡不容極之道理, 此時豈可泛過? 廷臣聞此, 寧不體認而知感乎? 今日之敎, 一則出於仰慰, 二則出於供悅。 自此時節承候, 申修宮中故事, 不可容已。 大抵向來事, 卽一滄桑, 眞所謂莫之爲而爲, 到今皆屬先天。 況起居之禮, 無關於官職。 令兩本宅, 體悉此意。” 又敎曰: “欲一見之慈心, 予豈不仰體乎? 慈敎雖不要見之, 予亦豈不思所以仰慰乎? 日前付軍職時, 前承旨洪樂信兄弟, 一爲一否, 甚如何, 且有未及筮仕者一人。 此兩人付軍銜, 以開起居之路, 夫孰曰不可? 予之今日之此敎, 自有斟量者久, 令該曹知悉。”


○復乙未科榜十二人。 敎曰: “年前此敎, 已有槪示。 以本事藉賣於他事, 固近於覬覦, 外此何拘何靳? 且今霈澤旁流, 物無不遂, 則常所如噎在喉之事, 始可以一諭矣。 乙未科榜事, 削科復榜之區別, 非不知萬萬苟且, 而年前傳敎亦言之。 最初區別, 䵝昧莫甚, 雖收議於大臣、臺臣, 大臣、臺臣旣非躬親預知於考券之時, 則所謂區別, 卽一摸索。 已復科之八人, 帖息久矣, 未復科之十二人, 無論生者、死者, 齎切骨之恨, 抱不瞑之冤。 此猶屬於渠輩私情, 觀於已稔聞之數人, 足以反三隅。 如洪時溥、李心淵試作之考券者無罪, 罪獨及於擧子, 餘安知無似此斑駁之事乎? 然則所謂區別, 反不如不區別。 復榜者有甚立跡而復榜, 削科者有甚執痕而削科? 未復榜十二人, 依八人例施行, 一以正事面, 一以正刑政。 大抵義理也者, 天下之公共物事, 今時之有口者, 後世之具眼者, 無一携貳之論、參差之見, 然後方可謂公共。 此所以削科一款, 特命勿載於《明義錄》撰次時者, 未有擧措得宜, 而義理不伸。 今玆十二人之一體復榜, 意蓋深長, 廷臣豈必有橫議? 須知處分之本意, 在於公共。”


○禮曹啓言: “乙未科未復榜十二人, 依八人例復科, 榜目令成均館修正以入, 試券收聚, 改付紅籤, 紅牌成給等事, 依例擧行, 而至於復一, 係是劇逆之子, 朴宗集則方在臺啓依允中, 不得一體擧行。”


○以金憙爲禮曹判書, 吳載純爲判義禁府事, 趙鼎鎭爲刑曹判書。


○興陽縣三島有異國船漂到, 船長六十尺, 廣十六尺五寸, 高六尺, 用松釘以鐵, 帆桅二, 前四十三尺, 後六十二尺, 用檜。 船中載米粟、大小二豆、大小二麥、木綿、蕉。 船中人口七, 曰沖永良部鴻喜義富村之伊名川, 曰前平, 曰喜者富, 曰畝布村之神屋, 曰國頭村之高甫, 曰出花村之仲正, 曰先甫。 言路不可通, 而伊名川者, 粗解文字, 書曰: “琉球國中山王之人, 販貿往本國山原地, 遇辰風, 凡十有四日, 泊此地方。” 云。 其人裏着單襦、單袴, 袴以綿布, 襦非枲非葛, 問其名, 曰干叱絲, 問其採治織造之方, 其人以手摸狀以答之, 蓋木皮而細織者, 類我國黃苧布, 嫩美過之, 堅靭不及也。 表以單周衣, 其長及脛, 袖闊而短, 領圓而狹。 以干叱絲靑白二色交織之, 帶亦如之。 又或以純靑純黑之帶, 重繚之。 形貌近於我國人, 而頭髮削其當中處, 留邊周若干, 結爲䯻, 似我國上頭。 蠟脂塗髮, 使光澤, 有簪或銀或錫。 笠小而織草爲之, 似北關人繩笠。 足不襪, 只鞵一緉, 以草爲之, 織其底, 左右無繫, 前有彄劣, 容二指。 笠與鞵, 不常常着也。 見官長則起立, 合手叩頭無數, 官長有問則拜。 無事時必跪坐, 炊飯熟, 以鍾取於鼎而喫, 或二鍾而止, 或三鍾而止。 饌用南瓜滓醬, 給鷄魚油醋亦能食。 船中帶數帙書, 破弊漫汚不可記, 或畫以細瑣亂草, 其可辨者曰《大板繪圖》、曰《大日本年代記》, 有錢二千四百七十四枚, 窾曰寬永通寶, 蓋倭錢也, 而稱謂琉球本國錢也。 書日本字以示, 搖頭不答, 書大淸字, 揮手而點。 問欲從何路, 曰願從水路歸。 與之《輪圖》, 七人喜動顔色, 手指東南, 書船上歸卯辰巳六字。 全羅道觀察使尹蓍東以聞曰: “其人頭髺衣制, 大抵與倭人相似, 所齎錢貨, 又是倭錢, 其或琉球服屬於倭歟?” 上命厚給衣食, 從其願遣之。 時, 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李健秀狀啓, 論地方官問情有失, 上曰: “言語不通, 以文字酬酢, 反以此爲罪? 大抵漂人一到, 吹覓地方官之罪, 卽兵水使伎倆。 後無敢如是, 務從穩當。”


7月 12日[편집]

○庚寅/戶曹判書鄭民始啓言: “以聖堂漕倉事, 屢詢於本道, 屢議於廟堂, 而尙無決定, 該倉痼弊, 決不可一味因循。 穀物之換色, 誅求之多端, 上納之欠縮, 將使漕卒難支, 漕政漸壞, 專由於捧稅領運分掌之故。 今日矯捄之道, 不過分割聖堂, 而使咸悅縣, 專當捧稅領運, 或合設群山, 而使該鎭僉使之竝爲捧稅領運二者, 而分屬咸悅, 使之專管, 事理當然, 而取見該道臣狀本, 又聞群山僉使之言, 則聖堂倉處地, 在於浦口水盡之頭, 沙泥漸積, 且距群山爲百里, 而間多淺灘, 必待潮盛而行船, 故裝載之後, 動費數旬而始發, 此一弊也。 船泊處陸水相通, 醎氣不貯, 故船隻之腐傷最甚, 每不及年限, 非但修改頻數, 漕需不繼, 未滿限者, 例爲還徵未使用價, 故漕卒亦難支, 此二弊也。 該縣監騎船, 又有參差之論, 未卽了決, 此三弊也。 此三者, 不特爲目下之巨弊, 沙泥漸積, 浦港湮閼, 則非久又當如龍安、德成之移設, 旣有是慮, 則不如早移之爲愈矣。 合設群山, 則裝載卽發, 無港灘候潮之弊一利也, 船停海水, 腐傷差遲, 或有過限使用, 無修改頻數之弊二利也, 除水程百里之往返, 三利也。 分屬則有三弊, 而合設則得三利, 分合之間, 利害皎然。 且聖堂所屬各邑, 距群山程道不甚相左, 別無轉輸之難。 道臣僉使之議, 皆以合設爲便, 則斷而從之爲好。 議者或以設置久遠之倉舍, 遷移爲難云, 而歷考漕倉舊例, 建置漕倉, 惟從水勢之便順, 本無一定處。 聖堂倉本是龍安德成倉, 而以水道之堙塞, 移設於咸悅, 群山、法聖亦自龍安、羅州而移設, 則今此移設, 亦非創行之事。 至於改建之費, 若以合設決定, 則亦有方便之道。 請下詢大臣, 卽速決處。” 命廟堂覆奏。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聖堂之弊, 臣亦稔聞, 而但撤此幾百年之倉舍, 合諸初不干之他鎭, 似多掣礙。 況聖堂居民惟倉是恃, 一朝見失, 難保其不至渙散。 別遣識事務, 有意見之臣, 周視形便, 採聽物論, 指一歸奏, 然後庶可防日後銷刻之請矣。” 敎曰: “卿言亦有意見, 事貴審視。 自京差遣使星, 細加審察以來, 指一稟處。”


○命以承旨鄭大容爲察理使, 聖堂、群山合倉當否, 審視以來, 尋敎曰: “昨因大臣筵奏, 有別遣使星, 審視稟處之命, 而追聞登筵諸臣之言, 見今本道大比科設場爲數處, 道臣行部亦在。 卽此時又遣別星, 不但爲弊可慮, 遍過徇視, 道伯足可爲之。 前承旨鄭大容奉命置之, 卽令廟堂, 分付該道伯, 以其意見條列狀聞後稟處。”


○全羅道觀察使尹蓍東狀啓言:

臣於省部之行, 取路於該邑鎭, 兩倉形便一一看審。 群山倉則處在沃溝之北, 由南一路連於陸, 而其餘三面接于海, 筽食候風之所, 相距一息。 煙島上京之喉, 僅止百里, 船路之最便近, 莫如此倉。 鎭前浦口, 四時貯水, 此則漕船留泊處也; 鎭後倉底, 兩岸藏風, 此則漕船裝載所也。 鎭之西稍坦處, 有捧稅廳, 廳左右有七邑倉舍, 旁有七八民家, 若毁移民家, 則四五十間倉舍之加建, 不患無所。 聖堂倉則自咸悅東北而入, 依山設倉, 前左平陸, 右背沿浦。 所謂船泊處, 卽畓隴之頭、浦溆之邊, 而沮洳傾側, 體大之船, 半水半陸, 掛岸朽傷。 若當裝稅之時, 苟不掘平港頭, 則勢將移出浦口。 且其浦前二帿之地, 二水中分, 間有草嶝, 一岐卽聖堂路, 一岐卽林川界也。 水多處浩而急, 水少處渟而緩。 由是而草嶝潮生, 若將駸駸然連及于船泊之處。 問于漕卒則以爲: “此水以扶餘白馬江下流, 合龍安薍浦之水, 流下于倉前船所矣。 甲辰年, 礪山羅巖浦堙塞, 以致林川望浦項之潰決, 水道分張, 直注于下邊彼岸, 而中間草嶝, 漸益現出, 卽古所謂沙麻島也。 被島連陸, 乃爲林川地, 案付旱水田, 甲辰以後, 永爲浦落。’ 云。 臣於潮退之時, 乘船溯洄, 終未得其避風維船之所, 船艙水道, 若是不便云。 漕卒爲其生業, 民情怯於多費, 民卒擁馬首齊訴曰: “此地設倉, 粤自國初, 而上納之節, 至今無弊擧行。 船所淤泥, 從古亦然, 所謂草嶝, 非今斯今。 且白馬江濤, 雖決於彼薍浦, 全波都注於此。 預慮未然之事, 棄此久遠之地, 一朝移倉, 不但漕卒數百戶之失所渙散, 所屬八邑皆以爲: ‘各邑之分屬漕倉, 蓋取道里便近, 而聖堂與群山, 遠近相懸, 捨此之彼之間, 或加四五十里, 或加七八十里。 若其百里二百里外遠邑蹄脚之勞、宿舂之費, 不啻倍蓗, 而兩倉合屬, 都會貿納之時, 穀價騰踊, 八邑倉舍各自移建, 工役耗費, 亦將不些。” 云。” 列邑所報, 同然一辭。 此乃兩倉形便, 八邑物情之大槪也。 第今移屬之論, 論以形便, 便者三, 參以物情, 不便者亦三。 裝稅之日, 無數旬逗留之患; 發船之際, 捨百里涉灘之險, 此一便也。 船隻穩泊, 添改準限, 此二便也。 裝千石減船額, 而冗費除罷, 三官屬一處, 而誅求祛, 此三便也。 稅民出浦之節, 運穀者勞於遠輸, 防錢者常患倍徵, 此一不便也。 浦所市直, 三倉各異, 法聖則稍過於群山, 群山則又過於聖堂, 今若合設, 則聖堂來販之商, 未必不往於群山, 而貿者旣多, 穀必踊貴, 此二不便也。 聖堂沙格及倉底居民百餘戶, 仰哺倉底, 業海資生, 至於罷倉移設之境, 則支保無路, 此三不便也。 聖堂形便, 臣旣目擊, 若曰: “姑不堙塞, 何可遽議?” 今乃仰請, 仍置一年二年, 水道漸閼, 漕運狼狽, 則臣罪當至何境? 又或曰: “後必堙塞, 不可仍置。” 斷定移屬, 伊後幾年, 水道不變, 行船如常, 則衆民歸咎, 亦何以自解? 執此兩端, 十分斟量, 而終未有的見於可合之間。 按《輿地勝覽》, 龍安之得成倉, 自國初文忠公權近爲之記, 世宗朝戊申, 因水道堙塞, 移于咸悅之德成倉, 成宗朝丁未, 復移于得成云, 而聖堂倉名不載焉。 臣未知德成卽聖堂, 而龍安、咸悅之間, 不過爲牛鳴地, 則要之聖堂爲倉, 其來久矣。 一朝移革, 事係難愼, 且其湮塞, 不至於目下成陸之境, 則其所移革, 亦非時日爲急之事。 從今過幾年後, 見其永閼, 徐圖更張, 此又未知何如。 若不合設於群山, 依舊分轄於三官, 則宿瘼自如。 無寧專屬本官, 捧稅騎船, 一如牙山貢津倉之爲, 當爲矯捄之一道。 以群山言之, 則邑鎭之相較, 官隷之誅求, 轉益滋痼。 今若割出倉在一面, 設爲獨鎭, 如靈光法聖之分割陳良, 則邑鎭初不相關, 積弊可期永革, 而沃溝爲邑, 至殘且小, 八面之中, 戶口田結之多, 莫如此面。 苟或割與, 則沃溝一縣, 其將末由成樣。 無已則倉底一面, 周回數三里地及漕民三百餘戶, 分屬該鎭, 使之專管, 猶足爲獨鎭貌樣, 揆以事面, 亦無苟艱之歎。 此則無論合屬與否, 宜有一番變通, 幷令廟堂, 稟旨分付。


○左議政蔡濟恭言于上曰: “湖南道臣狀本, 論列詳悉。 臣意以爲事係重大, 猝難變通。” 上曰: “道伯狀啓, 予以爲未安。 若不合倉, 則咸悅縣監使之騎船好耶?” 濟恭曰: “此誠好矣。” 上曰: “咸悅倅, 如得其人, 自可矯革。” 濟恭曰: “咸悅之稱腴邑, 惟在於稅米捧錢。 不但本官之賣穀, 隣邑之私囑亦許之, 事誠駭怪矣。 大抵合倉似容易, 而毁此移彼, 豈非大弊?” 戶曹判書鄭民始曰: “其爲持難之論者, 卽倉屬及邑倅, 其言何足信?” 濟恭曰: “事貴鄭重, 俟後稟定好矣。” 民始曰: “咸倅之騎船一款, 一言可決, 何必鄭重爲哉?” 上曰: “事之便否, 更探物情後回啓。”


7月 13日[편집]

○辛卯/敎曰: “近於入啓文書, 有待用刑之語。 雖出過於謹愼之意, 係是無例之事, 令廟堂申飭京外。”


7月 15日[편집]

○癸巳/右議政金鍾秀上箚乞養, 不許。


7月 18日[편집]

○丙申/召對。


○吏曹判書洪良浩引義上疏辭, 許遞。


○黃海道觀察使李時秀狀啓言:

魚鹽船稅蕩減之數, 爲一千七十兩零, 而上納月限在六月, 沿海各邑, 已定實摠, 幾盡收捧。 雖或未及上納, 旣捧之物, 今欲分數還給, 則不無中間消融之慮。 待秋等額稅磨鍊與春等當減之數, 分數計減, 實爲便宜。

敎曰: “均稅蠲免之命, 出於同慶之意, 則諸道擧行, 亦當極意對揚, 而他道則混稱幾兩蠲免, 本道則以春稅之已捧, 念還給之爲弊, 請於秋稅計數都除。 如是然後, 方責實效, 極爲嘉尙。 他道一依海西例擧行之意, 令廟堂分付。”


7月 19日[편집]

○丁酉/次對。 仍行抄啓文臣親試。 左議政蔡濟恭曰: “日前疏釋之命, 蓋出於八域同慶之意, 何罪不可宥, 而第其中或有過於分數者, 三司之言, 亦無怪矣。” 上曰: “罪人或有全不擧論者, 恐人無懲畏之心, 則反非生道殺人之政也。 其中移配者, 欲使其親屬, 幷萃一處也。 卿亦默會否?” 濟恭曰: “臣取見該府文案, 仰認聖意之有在矣。”


○戶曹判書鄭民始啓言: “群山漕復米, 例自大同劃給, 而該鎭地方官, 每請劃得於本邑。 新米則取用以還米, 換給漕卒, 則以其地方官之故, 不敢違越云, 此不可不變通。 況漕倉設置, 量其所屬邑穀數, 定爲船隻, 今於所屬邑大同中, 劃出漕復, 則漕船自致餘船矣。 若於自納邑劃送復米, 則當此覓船甚艱之時, 亦可救得一邑之弊。 此後漕倉漕復米, 幷以所屬外自納邑大同劃給之意, 定式施行。” 從之。


○兵曹判書李𡊠啓言: “久勤遷轉之規, 從其便苦, 或每都目, 或間一都目, 或間二都目, 或間間收用者, 載在《大典通編》, 而近來間都目及間間收用處, 以每都目報來。 此後則政望照擬, 區別懸註, 而間間收用云者, 元無年條定限, 每眩於擧行, 此亦定式似好。” 上詢大臣, 左議政蔡濟恭請一幷間三都目收用, 允之。


○停京畿、原春、黃海、平安、咸鏡等道秋操。


7月 20日[편집]

○戊戌/召見慶尙道京試官鄭東觀、都事尹得孚, 全羅道京試官金啓洛、都事徐有鍊。 上敎東觀等曰: “士習之不古, 亦由試官之見侮, 爾等須各勉勵。”


○濟州牧有異國船漂到。 其船前後高, 前畫日, 後畫月, 兩傍設欄, 欄外畫太極, 左刻海上安全順風自在八字, 桅上施風旌, 畫太極, 書順風相送四字。 船中載粟米三百六十四斛, 馬三犬二, 又有《論語》、《中庸》、《小學》各一冊, 《三國志》六冊, 《實語敎童子訓》、《古哥集》、《治式》、《大節用集》各一冊。 《論語》、《中庸》、《小學》有夾註句點, 蓋該國書。 《童子訓》多梵字、偈語, 《大節用集》, 板界三格, 上格所書似類合, 中格篆書篆訖, 而繼以百中曆, 下格其書如畫, 有知死期、名棄字等題目。 《古哥集》、《治式》僅數葉, 胡寫不可曉。 米是貢御之物云, 而公文以短紙, 草書墨小鈐。 船中人, 船主曰査比嘉, 曰慶高江洌, 曰孟國吉, 曰魚多嘉良, 曰楫取芳新城, 水主曰季佐久川, 曰行比嘉, 曰桃宮城, 曰衡新, 曰蓮長嶺, 曰全新, 曰平仲里, 凡十二人。 又有紹官安、毛照嘉名二人無票。 其人一髺兩簪, 削髺底之髮, 着斑衣, 衣制周於身。 孟國吉略知書, 以文字問答, 其文不可深曉。 蓋琉球人, 居中山王都內那霸府西村者, 運年貢於該國宮古島, 六月壬戌遇風, 同月丙子, 泊濟州貴日浦, 乞改具碇桅, 早早遣歸國。 濟州牧使李喆模馳聞 上命厚其衣食以遣之, 回諭曰: “此後漂到人, 願從水路歸者, 一邊發送後狀聞。”


7月 22日[편집]

○庚子/命賑恤廳給五部頹壓民家恤典。


7月 23日[편집]

○辛丑/定別陳賀物膳之式。 敎曰: “今番陳賀物膳, 湖西則皆以乾雉封進, 京營庫封進, 猶以非節, 皆許代捧。 作爲定式, 則本道亦當往復廚院, 而循例封進, 道伯事殊甚踈忽。 此後別陳賀物膳中, 除非時品, 以他物代捧事定式, 果品亦然, 一體定式。 因此而有一番提問者, 湖西物膳朔膳, 皆不封進, 自京廳代封, 度支定例中, 朔膳價米、乾秀魚價米名色, 卽此也。 獨於陳賀物膳, 如是封進無意義, 令廚院及度支惠廳, 詳考文蹟及委折。” 仍令廚院, 指一論理草記。


○奉朝賀趙暾卒。 敎曰: “狷樸也, 故言必無隱, 常感其誠意。 至於年前筵奏, 尤可見老臣衷赤, 莫重典禮之克襄, 多賴重臣之力贊, 書碑陞秩, 酬未稱意。 近聞在京第, 欲一召見, 超付樞銜, 今焉已矣, 甚庸嗟惜。 況其明於涇渭, 心則空蕩, 亦可謂不易得之人。 隱卒之擧, 何拘殊異? 故奉朝賀趙暾, 特贈領中樞, 令弘文館待狀到, 卽爲議謚。 其子在官者, 待闋服甄錄, 以示朝家記念之意。”


○罷平安道兵馬節度使李得濟, 以鎭將貶目做錯也。 尋分揀。


7月 24日[편집]

○壬寅/副校理李殷模上疏曰:

米直之高下, 專係年事之豐歉。 每當登熟之時, 則都下之貧士、窮民, 以盈握之錢, 買滿橐之米, 擧懷含哺之樂矣。 挽近以來, 所謂豐年, 米直一包價, 不減於三兩七八錢, 便同移易不得。 蓋緣均廳之預買貢米, 以此數定式, 則貢人輩樂其貴售, 以此數賣于均廳, 市人效之, 非此數則不賣, 看作常規, 無豐無歉。 揆以事面, 寧不慨然? 大抵均廳之預買, 或以爲給代之需, 或以爲備荒之資。 且於不豐不歉之年, 亦足爲益下之政, 全然防塞, 其勢誠難。 然顧今八路穡事, 擧皆豐登, 幾乎比隆於古之庚戌, 而由玆一事, 米直不低, 依舊是三兩七八錢, 則都下民人, 何得以一飽乎? 臣意則均廳此法, 雖不得遽議更張, 而以我聖上恤貢人, 軫都民之德意, 一時闊狹, 宜無不可。 分付均廳, 自今八月, 限明年正月, 貢價米條, 勿許買取, 如有前此預買者, 亦爲計朔退等, 仍令貢人, 本色措備, 自已糧資外, 盡付之市廛, 從市直賣買, 嚴飭市民, 亦毋敢操縱, 使都下民人, 皆知有斗米三錢, 樂歲上瑞之美, 恐不可已也。

批曰: “均廳米價事, 可謂目下當務之當務。 自有均廳一定之價, 雖値加於庚戌之年, 斗米三錢之效, 徒令專美於有唐。 且今市直旣云貢米, 劣品已不及均廳定價, 則秋成後, 又當低下。 諸貢人之直走均廳, 取其踊直之利, 卽勢也。 均廳定價, 雖曰金石之典, 且受敎事目, 至爲嚴截, 而今玆闊狹之擧非更張, 只欲行於秋成後六朔。 以先大王懷保小民之盛德至善, 今年此敎, 必不待自下仰請, 別下特恩。 然則闊狹之擧, 非更張, 卽仰述也。 令均廳自今八月, 限明年正月, 貢價米條, 勿許買取, 如有前此預買者, 亦爲計朔退等, 仍又嚴飭市民, 從市直賣買, 無敢操縱事, 竝從爾疏所請。 如是則斗米三錢, 雖未質言, 比今直又當低下。 在都下貧士、窮民, 豈不爲大惠大益? 貢人輩亦有同得之良心, 豈或於此, 有如何之意乎? 然米旣移賣於市廛, 無米可受, 則亦非朝家一視之澤。 此所以爲貢人許令計朔退等者。 但不預賣貢人, 似不得均沾退等之惠。 更思, 均是貢人也, 吾民也。 預賣者之沾惠, 足爲不預賣者相濟之端乎? 此則大臣與惠堂商確, 別無可以加施者則已之, 否則登筵時稟處。 爾在經幄之任, 有此爲民之言, 近來初見, 極用嘉尙。 特賜鹿皮一令, 爾其閤門親受。”


7月 25日[편집]

○癸卯/次對。 召見藥院提調。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灣府後市之設置, 非徒爲邊民聊賴之計, 別使別齎之行, 皆自灣府津送, 財力專靠於此。 近因譯官輩失利, 大臣陳達, 革罷後市。 於譯輩設令有所些益, 不當因此而使使行裝送之具, 無所出處。 況聞罷市之後, 初年則譯輩似有利益, 二年三年, 少無其效。 此後別使別齎之行, 不知爲一年幾次, 而灣府之勢, 轉益倒懸, 國家之憂當如何? 亟復後市, 斷不可已矣。” 上詢曾經道伯及灣尹人, 左參贊金華鎭曰: “毋論公私利害之如何, 乍罷旋設, 非但銷刻之爲嫌而已。 另加消詳, 俾無更議存罷之患。” 戶曹判書鄭民始曰: “此事便係交隣, 革罷未幾, 無端復設, 此與國內之事有異, 臣意則復設, 姑不可輕議矣。” 開城留守具庠曰: “灣人所賴, 在於後市, 罷後市之後, 生利必不如前。 生利不如前, 則人心安得如前乎? 大臣所奏使行支應一節, 猶爲第二件事, 或失邊上人心, 則此非細故。 事苟可改, 誠爲服人心之道, 不必以銷刻爲嫌。” 敎曰: “後市事, 自年前撤罷之時, 予果不知設施之規度與顚末, 特以燕行幹管譯舌爲主人。 旣云罷之爲益於譯舌云爾, 則灣弊猶屬第二件, 此一也。 我國山澤之利, 都走於鴨江以西柵門以內, 使國中民生日用之需, 至於艱乏者, 甚非謀國之術, 此二也。 如是之故, 伊時擧措批答中, 象譯不罷, 則後市宜罷, 一國之受弊何如?’ 一府之受損爲敎者, 朝家本意, 只欲觀大體而言。 今聞卿奏, 事勢旣如此, 則銷刻何難, 而須知設施之文跡, 然後可決仍罷之當否。 後市未罷前, 近來帽稅之準數出來與否, 更設後, 稅額之當無一分欠縮與否, 詳細査問草記。” 濟恭又啓言: “帽稅之設立, 其意不偶。 使行公用, 皆靠於此, 故一年出來之數, 自有原定, 而曾前廟堂, 亦有主管之人, 故譯官輩, 有所畏憚, 擧行惟謹。 近來帽隻專不出來, 以此之故, 今番節使公用, 勢不得不煩請朝家, 圖得某營門留儲。 譯官如有爲國之心, 廛人無稅帽子, 年年無一隻虧缺, 至於公用條, 則視若秦瘠乎? 譯院凡事, 首譯主之, 須一番重勘, 庶可使諸譯知懼。 臣謂首譯李洙不可不亟施徒配之典。” 從之。 備邊司啓言: “公稅帽出來數爻, 限十年溯考, 則元定一千隻, 無一準出之年, 而就其中, 撤後市前後, 較其最多最小之年, 折衷其數, 則戊申以後, 卽撤後市之後也; 丁未以前, 卽撤後市之前也。 癸卯、戊申年出帽之數最多, 而戊申比癸卯, 則所減爲三百十八隻零。 壬寅、己酉之數最少, 而壬寅比己酉, 則所減爲七隻零。 戊申之於癸卯, 所減雖曰懸絶, 撤市前後年數之多少, 又旣逈異, 則撤市後頓減之說, 姑未知其的然矣。 査問譯官則以爲: ‘帽隻賣買, 專在於皮物, 而皮物之入, 專在後市。 此所以撤後市之後, 則皮物不期減而自減, 皮物減則帽隻亦減, 卽自然之勢也。 今雖更設後市, 戊申以前所出之帽, 不能一準其數, 則更設之後, 安保其準數?’ 云矣。 譯官輩初旣輕先爲說, 今於特敎査問之後, 又不指的以告, 誠極痛駭。 姑俟處分。” 敎曰: “渠以幺麿譯舌, 敢於因特敎査問之下, 再昨所對則初曰: ‘罷市後稅錢, 從以大縮。’ 更曰: ‘復設則稅額幾可相當。’ 昨日所告則以爲: ‘罷市前旣未準數, 更設後安保其準數?’ 云者, 兩日之間, 其說判異。 如渠蟣蝨之賤, 焉敢如是無嚴乎? 本事仍罷當否, 固不關於渠言。 國綱所在, 不可不重治。” 命副譯張濂刋去譯案。 義州府尹李頣祥遞歸 上召問曰: “後市卽李宗城所創, 而今則罷矣。 罷之有效乎?” 頣祥曰: “後市卽古所謂延卜也。 文蹟無可考, 其始不可究, 而槪聞冬至使回還時, 刷馬數三百入去, 鳳城商賈輩因其便付卜物賣買, 名之曰延卜。 故相臣李宗城爲箕伯時, 盡焚灣府債券, 而許令官府限十萬兩雜貨, 入送於冬至使, 回還時刷馬之便, 取其什一之稅, 以充債貸。 後漸濫觴, 入送物貨多至三十萬, 有乖於當初十萬之定數矣。 大抵延卜、後市, 其實一也。 近來後市廢而不行, 宜若有益於譯官之包, 而後市物貨, 乃是正月以後, 各道商賈來湊之物, 卽所謂灣貨者也。 初非關於象譯之包, 故到今灣民之業, 紹介商賈而殖利者, 皆狼狽無所資矣。” 上曰: “後市罷後, 官況何如? 一萬兩殖利, 則依舊否?。” 頣祥曰: “後市旣廢, 則所謂殖利萬兩, 亦屬烏有。 義州元無田結之官稅, 故民間無粒米之斂, 而自官築筒, 以防民結。 若逢豐稔, 則收其稅充官用, 若値歉荒, 則所收隨以減縮, 所用多從債貸矣。”


○內醫院提調洪檍啓曰: “御藥事體, 何等嚴重, 而一自家蔘盛行之後, 慶尙、原春兩道封進, 率多家蔘。 至於原春, 則必以家蔘, 層連疊付, 巧樣百出, 揆以事體, 誠極駭然。 自冬等封進時, 各別審擇, 俾無抵罪之意, 請申飭兩道道臣。” 從之。 左議政蔡濟恭曰: “蔘政去益苟簡, 臣意則如關東等邑, 占一名山, 作爲蔘田, 環而封田, 如黃腸之例, 則不出十餘年, 其蔘將不可勝用矣。” 上曰: “故相徐志修曾有此論, 而未果行矣。” 檍曰: “産蔘莫如廢四郡, 而猶有犯境潛採之弊。 當此蔘政極貴之時, 蔘田雖封, 成效恐難期必矣。”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聞近來大科場屋考試之際, 以易書之爲難, 策文則只令謄納虛頭云。 此不特宿儒巨筆, 無以揀取, 以事面言之, 亦極未安。 今番則切無襲謬之意, 請申飭。” 從之。 敎曰: “逐條以試該洽, 捄措欲觀風裁, 主司之只謄虛頭一段, 幷與中頭而不見, 則寧有如許體段? 況策之爲文, 專在於中頭。 中頭不見, 如畫龍不畫睛。 大抵責專在試官, 而擧子之不留意於中頭以下, 亦屬當矯之先務。 以此擧條, 先爲申飭試官處, 仍令諸生預各聞知, 自今科專力於中頭以下, 而虛頭過十行者, 無論工拙, 幷置落科, 雖榜出之後, 卿等取來考閱, 違式者亦當拔去, 試官論罪。 古人豈不云乎? 文體可以觀世道, 旨哉斯言! 竭氣於虛頭, 是甚氣像? 予於此嘗所耿耿, 適因卿奏, 不嫌其煩複, 如是敷諭。 況科名異於他科, 則文體氣像之必欲優餘, 未必不爲祈永之一助。 多士聞此, 敢不承當?” 仍令政院下諭于掌試京試官、都事。


7月 26日[편집]

○甲辰/戶曹判書鄭民始啓言: “兩湖漕船創始時, 皆以載六百石爲限者, 似由於不慣海道, 欲爲先試之計, 而嶺南漕倉, 比湖南水路之加遠, 殆過數千里, 而以千石爲限。 湖南漕船, 辛卯年因道臣狀請, 加載二百石。 大抵船隻則恰受千餘石, 而最遠之嶺南, 則限千石, 稍近之湖南, 則限八百石者, 已無意義。 當此船材漸貴之時, 十餘隻漕船之加造, 亦非儲積材木之道。 且以漕卒言之, 裝載千石, 則雜費條, 亦隨以加多, 上納之際, 多有利益, 擧皆願載千石。 目下湖南限滿船爲十三隻, 卽當新造, 而所入材木, 當爲屢千株。 且造船之費, 漕需不足, 勢當請得財力, 趁此時變通爲宜。 請自明春漕運時, 湖南漕船, 使之限千石裝載, 限滿十三船, 勿爲改造。” 從之。


○壯勇提調鄭民始啓言: “宣傳官廳黃內吹、黑內吹, 自是古規。 黃內吹卽京案付, 黑內吹卽自外方選上者。 近來外方黑內吹之待令, 爲弊不些, 代捧番布。 丙申年, 故將臣張志恒請依五衛時, 黑內吹分給五衛將領之故事, 以軍門吹皷手, 各抄一牌, 屬之宣傳官廳。 黃內吹之稱, 改以元內吹; 黑內吹之稱, 改以兼內吹, 仍除各軍門吹皷手行幸時待令之弊, 而兼內吹九十五名, 草笠與黃衣次, 依元內吹例, 名號雖復古制, 經費自有所關。 今以兼內吹屬之本營, 而復其該營舊服色, 行幸時御前擧行, 一體使用, 則於經費民弊, 旣有大益, 帳前軍容, 別無所減。 自今爲始, 兼內吹劃屬本營, 而三軍門兼內吹之幷爲移屬, 亦有違於時將臣建白之本意。 一軍門則依前擧行, 兩軍門則劃屬本營, 而本營事體自別, 凡係軍兵, 先擇根着充定, 保族專用訓局。 且禁營自訓局中部移屬, 故每稱亞於訓局, 以訓局禁營兼內吹, 移屬本營, 而該營元料米, 奉足衣資及各項隨時應下者, 竝爲計數移送, 以爲接濟之地, 該營案中, 亦爲除減訓禁兩營兼內吹草笠、黃天翼等例下, 自今置之, 請以此定式施行。” 從之。


7月 28日[편집]

○丙午/復以洪良浩爲吏曹判書, 以金光默爲吏曹參判。


7月 29日[편집]

○丁未/擢具㢞爲都摠府都摠管。


7月 30日[편집]

○戊申/展拜于太廟、景慕宮, 秋謁也。 上省牲器。 敎曰: “太廟北墻有門, 通時御所。 卽爲朔望祭享, 以便道往來, 聖祖有敎, 挽近爲內殿廟見之路。 今日適値朔望受香, 欲遵故事, 親行朔望祭, 省器省牲。 大享外, 親省牲器之禮, 禮曹近來謄錄似不載錄。 以今日之禮, 欲作掌攷之資, 令禮曹知悉。” 還至齋室乘輿, 召見廟司, 敎曰: “太廟朔祭, 省牲器, 卽幾百年初行。 今日展謁之禮, 兼爲袛告邦慶, 當有志喜之擧。 廟司外職陞敍, 參班廟司各陞一階職。 拜宮之後, 且行親省牲器之禮, 袛告之義, 廟司何異? 宮司以下賞典, 依廟司等例。 都提調蔡濟恭特賜大豹皮一令, 提調鄭好仁鹿皮一令賜給。”


○以李秉模爲禮曹判書, 徐鼎修爲吏曹參判, 具允鈺爲判義禁府事。


十四年 秋八月[편집]

8月 1日[편집]

○己酉朔/輪對。


○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設慶科增廣監試初試。


○孟山縣監徐配修上疏, 陳陳舊糶難捧爲二萬餘石, 軍丁疊役爲三四百數, 請糴穀蠲減, 軍額則減削, 或移送他邑, 以爲蘇捄之方。 批曰: “出自經幄, 陳此民隱, 可謂不負特補之本意, 其誠可嘉, 其言可從。 糴弊、軍額, 何邑不如此, 而見牛未見羊, 聖人猶謂之仁心, 至曰是心足以王。 況孟之爲縣, 蕞爾如斗之邑也, 故民隱尤滋甚。 譬如齊、楚之於滕、薜, 邑守無勢, 邑民無告。 年來積苦之瘼, 亦或入徹於九重, 其爲難支, 蓋可想得, 際此爾言又然矣。 本縣舊還, 特幷蠲除, 軍額先就營閫軍官名色, 限二百免給。 爾將此意, 慰撫民衆, 俾穀日益賤, 戶日益增, 期有刮目之效。”


8月 2日[편집]

○庚戌/御春塘臺, 行壯勇營賞試射。


○試昌德宮金虎門、昌慶宮集賢門ㆍ弘化門ㆍ銅龍門六月十八日入直軍兵技藝于北營, 施賞有差。 是日, 宣傳官李爔得中, 直赴殿試。 敎曰: “大院君奉祀孫之登科, 卽初有之事, 何等奇喜? 宜有告由之擧。” 親撰祭文, 遣禮曹判書李秉模, 行告祭于大院君廟。


○右議政金鍾秀箚陳母病, 乞解相任, 不許。


○刑曹啓言: “擊錚人通津進士柳得魯, 引南景容復官之例, 乞滌其父綵罪名。” 判曰: “今始鳴冤, 渠之人事, 極爲迷劣。 不可一復一否, 依南景容例施行。”


8月 5日[편집]

○癸丑/次對。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近來士習不古, 設場前一日, 如賦、疑、義等篇預搆, 不東不西, 非甲非乙, 無着落之語, 預書於試券綴文處, 或不書六七字, 及其題出, 以題中眼目字, 頃書於不書處云。 臣常憂歎。 今番終場日, 聞儒生輩所傳, 則昔之數三行預書者, 今爲十餘行, 到處皆然。 今時場屋之人, 他日廟堂之需, 而恬不知怪, 惟以早呈詭遇爲妙計, 惡習傳染, 八方效尤。 自今以後, 嚴立禁防, 毋論初終場, 若有下端預搆預書, 而見發於考席, 則該儒生, 勿限年充軍, 試官若不照察而見發於風聞, 則試官勘以重律。” 從之。


○以沈煥之爲成均館大司成, 李秉模爲弘文館提學, 洪良浩爲藝文館提學, 金憙爲禮曹判書。


8月 6日[편집]

○甲寅/展拜于景慕宮, 還御春塘臺, 行七日製。


8月 7日[편집]

○乙卯/科次七日製試券。 敎曰: “今番七日製, 特設於監試初試榜出之後者, 爲京外咸聚, 而科名亦異於凡科也。 各於試券, 亦令書其道名, 已有料量者存, 及其坼名, 居首者純是幼學, 果驗當初所料, 亦可謂不偶。 賜大科, 雖稱造化, 賜小科, 特造化中小造化, 何拘前例? 京居首崔在鉉、京畿居首尹永吉、原春道居首權玉成、黃海道居首吳翼喆、平安道居首李天用、忠淸道居首申秉、全羅道居首洪重燮、慶尙道居首柳光培、咸鏡道居首鄭芝春, 竝直赴進士榜。 京之次幼學洪秀俊等、京畿之次幼學李東亮等、原春道之次幼學金德基等、黃海道之次進士蔡一揆等、平安道之次幼學吳孟隣等、忠淸道之次幼學李儒一等、全羅道之次幼學李寅爌等、慶尙道之次幼學崔茂等、咸鏡道之次幼學尹濟兼等五十人, 生進則各給一分, 許赴增廣東堂初試, 幼學則直赴增廣監試覆試。”


8月 8日[편집]

○丙辰/御春塘臺, 行宣薦內禁衛及西北別付料試射。 召見七日製入格儒生。


○京畿觀察使金思穆狀啓言:

本道都事宋翼孝, 因一微事, 棍治臣營之吏, 而初不關由, 故臣推治都事陪吏, 以警壞體, 仍飭用棍之失矣, 卽呈辭狀, 顯示慍意, 又以捉送營吏正妻之意, 發關其所居邑, 而見其關辭, 則至有威勢所迫, 莫敢誰何等語。 嘖薄侵逼, 大關體統, 都事用棍, 亦係法外。 先爲罷黜, 其罪狀令攸司稟處。

敎曰: “近來都事作弊之弊, 申飭何如? 年前尹行履事處分之後, 庶幾知戢, 宋翼孝所爲, 萬萬駭然。 出自經幄, 侮辱上營, 以監司之罪, 替治營吏正妻, 不但紀綱掃地, 正妻勿囚, 《通編》、《受敎》, 何等嚴明, 又安敢冒犯? 所當定配, 而時値宥配, 姑且削職, 禁錮一年, 以尊紀綱, 以嚴體貌。”


8月 9日[편집]

○丁巳/梁山郡守南鶴聞上疏曰:

近來軍弊, 莫若本郡之偏甚。 臣於到官後, 所謂旣骨與久逃者, 一一抄出, 則合爲三百三十五名矣。 目下矯捄之策, 其要有三, 曰: 査定也, 曰戶錢也, 曰移送也。 夫冒錄之禁, 法意甚嚴, 而近年以來, 世代良戶, 稍有財産, 則或投身校院, 或托跡鄕廳, 皆稱儒士, 役名一侵, 則雖如選武、別騎之稍異賤役者, 百方圖免。 今若申明國典, 大加搜括, 則三百餘額之充代, 恢恢有餘, 而此非一守宰所可獨斷。 臣曾聞西關數三邑, 創行戶錢之法, 民無怨苦之意, 軍免椎剝之患云。 雖以此邑言之, 逃故身布, 擧皆責徵於本里, 是無戶布之名, 而有戶布之實也。 今若通計一邑之上下民戶, 區別大小, 較量貧富, 逐戶分排, 備充保布, 則其中班戶, 始或厭苦, 而通行之役, 無彼此之異, 則必當靡然從令。 此在朝家一號令間, 顧何憚而不爲哉? 本郡軍多民少, 自古已然。 粤在戊午, 因道臣狀請, 移送百餘名於安東、永川等邑, 實爲梁邑莫大之惠。 臣之上所陳二段, 何敢望其必用也, 至於下段所言, 卽戊午己行之例也。 今以三百餘名逃故, 折半移送於道內各邑中軍少處, 則捄焚拯溺, 斯亦至矣。 臣到官始聞, 本邑漕船一隻, 到熊川境臭載云, 故急發吏校, 使之鉤拯, 拯米大豆一百九十餘石, 載致於郡南東院津頭。 故馳往看審, 米則僅存形體, 豆則已成糞穢, 非但人不可食, 雖牛馬, 亦難喂飼。 臣取考《大典通編》《漕船致敗條》, 有曰: “拯米之腐傷不可食者, 勿爲分給, 不卽拯出之守令, 觀察使啓聞論勘” 云。 故臣以此意, 枚報道臣, 則道臣以臣之到官, 在於船敗五日之後, 不爲照法, 促令依例分給, 故不得已散給民人, 則或有受出還棄者, 或有擔去糞田者。 以此腐爛無所用之物, 勒令受去, 秋成後白徵備納, 其爲冤苦, 已無可言。 天休滋至, 邦慶曠古, 十行綸音, 頒下八路, 以答天報人之道, 爲飾慶志喜之方。 綸音中有拯劣米最久蕩減之敎, 而本邑乙巳未拯穀三十餘石, 其翌年春, 已爲捧納, 今年拯米豆與未拯穀物, 旣無朝令, 則固不敢擧論。 竊以爲未拯之穀, 令監色、船格擔當備納者, 自是國典所載, 則固當依例徵捧。 至於拯米豆腐朽者, 勿爲給民, 亦係國典, 則豈可勒分而責納乎? 且未滿數百包之米豆, 不足有無於國家經費, 特許蠲減。 此後則申明舊典, 漕船致敗之邑, 三日內若能拯得, 則散給民間, 過此日限而未拯者, 該邑守宰, 論以重勘, 而勿令給民改色, 一從典憲, 恐合事宜。 本郡船大小八十餘, 皆是均廳案付。 近來船材極艱, 年久腐傷, 無路改備。 營邑只令貿得敗船之材, 以爲修改之地, 而無論公私船, 致敗鬻材者絶罕, 則得此改葺者, 十無一二。 以是之故, 棄船而逃者, 前後相繼, 每當捧稅, 侵隣徵族, 此誠痼弊也。 境內內浦封山三十里幅圓之地, 累百年長養之松, 或有風落自枯者, 則本官轉報水營, 水營遣裨烙印, 使不得遷動, 而合爲三百五十餘株, 皆是連抱之木, 雨剝風磨, 腐壞無用, 豈不可惜? 特寬禁令, 使有用之材, 無至終棄, 定稅之船, 得免白徵。 今年歲功, 老農之言以爲, 比諸舊庚, 有勝無遜。 蚩氓慮短, 不知愛穀, 一遇水旱, 穀有顚連。 且歲之登歉, 果與前甲相符, 則明年與再明年, 俱是可憂之年。 內而錢布衙門, 外而營邑, 皆令辦備財貨, 貿置各穀, 誠爲得宜, 而如臣所莅之邑, 本無財力, 莫能措手。 明春還穀, 雖不半分, 民必無願受。 法留外加留數千餘石, 以待嗣歲, 恐或無妨, 而亦非臣所敢擅斷, 玆敢煩籲。 嶺南古所稱産蔘之鄕, 而比來山蔘漸貴, 家種成風。 今到本郡聞, 春等蔘三次見退於藥院。 詰問其由, 則該吏見欺於蔘商, 置取山家合造者, 以致屢退, 末梢則貿得於京局而封納云。 不但本邑爲然, 一道貢蔘之邑, 皆從京局中得來, 而覓取於本鄕者, 絶無而僅有。 昔日所饒, 今焉猝貴, 生齒日蕃, 民食孔艱, 深林巨谷, 斫畬燒炭, 仙草不生而然歟? 售利稏田, 憚勞涉險, 採者漸稀而然歟? 抑或恐被官府土豪之勒奪, 不賣本鄕, 直走京肆而然歟? 一兩重蔘, 四百緍錢, 其價可謂極矣。 此是責出於民間者, 情債雜用, 每至百餘金, 若或見退, 所費不啻倍蓰, 則依例加徵於所謂藥保藥漢等。 海隅窮黎, 剜出心頭之肉, 洛下富賈, 倍售箱中之貯, 此臣所常憤悶者也。 頃聞以嶺南蔘弊, 有京作貢之議, 而尙未果行。 臣未知有何掣礙之端, 而試以本邑言之, 大小民人皆以爲, 京貢設行然後, 御藥始乃無弊封進, 嶺民亦可少得支保。 伏乞以臣此言, 周諮博訪, 別作一貢, 七十州守宰, 一依元定蔘價, 分兩等輸上於戶曹, 使之受價進排, 則進供藥蔘, 必將倍勝, 列邑積弊, 庶可頓革矣。 本郡水害, 自古有之。 昔在癸亥, 因道臣狀聞, 惟我先大王, 特許萬餘名軍丁, 築起大堤, 橫遏長川, 數千石所種之田, 賴以蒙利。 伊後大水頻作, 堰築崩頹, 比歲失稔, 蓋以此也。 每當春初, 民人竝力修築, 而丁少役浩, 徒勞無益。 若不趁今大擧完築, 則將有闔郡陸沈之慮。 乞令道臣區劃隣邑民丁, 趁開春赴役, 使一邑之民, 得免爲魚焉。

批曰: “出自近密, 盛陳民隱邑弊, 爾之誠意可嘉。 第一條, 卽令廟堂草記, 從長稟處, 俾紓梁民切苦之瘼。 第二條拯米事, 爾言誠然。 今年本郡所拯百餘包, 人不可食, 則豈可勒授而白徵乎? 先爲蕩減。 至於諸道拯米腐朽勿給民, 載在法典。 爾疏所請, 以三日爲限, 亦令廟堂草記回啓。 第三條風落木事、第四條穀物事、第五條貢蔘事、第六條本郡築堤時用附近民丁事, 竝令廟堂論理回啓。 爾其益加殫誠於民邑之事, 外此弊瘼, 待還朝詳陳之。” 左議政蔡濟恭覆奏曰: “其一, 本郡軍保矯捄之策, 所論三條中戶錢, 七十州所不行之事, 不可引西關一二邑例, 遽然創行。 移送雖有前例, 減此增彼, 非所可論, 惟有査正一事, 最是可行。 梁山雖曰小邑, 許多投托, 巧作名色之類, 一一査括, 則三百餘數, 何患不充補乎? 旣以査正二字, 顯言上徹之疏, 終若無所猷爲而歸, 則是行不顧言也。 各別申飭, 俾有實效。 其一, 近來禁令解弛, 松山大抵重濯, 此實可悶。 廟堂之申飭沿邑, 使自枯與風落者, 自朽山中, 無敢犯手者, 蓋亦不得已也。 令出數年, 旋有闊狹, 事極重難, 而有用之終作無用, 旣甚可惜。 且私船如不得此, 則一番腐朽之後, 實無更造之望。 畢竟均稅之白徵, 勢所難免。 特爲許施, 恐無不可矣。 其一, 明春還穀, 法留外加留數千餘石, 爲嗣歲儲蓄之論, 誠爲得宜。 以數千石左右,量宜加留, 依疏辭許施, 恐無不可矣。 其一, 沿邑水患, 不可不念。 使道臣量其容入, 趁明春, 調發隣近邑六七十里內民丁, 以爲修築敗堰, 恐宜矣。” 從之。 又啓言: “疏中一條, 卽貢蔘京作貢之請也。 貢蔘之弊, 逐歲增加, 京局作貢, 或可以捄弊之議, 搢紳間亦多有之, 而但念羅蔘卽任土之貢, 今乃不以本蔘, 只令歛錢, 輸送京局, 貿取以納, 則任土之義, 從此掃如。 此固有傷大體, 且京局之於藥院, 或囑或賂, 易以了當, 御藥所須, 難保其十分美好, 此亦不可不念矣。” 上問筵臣之曾經藥院提調人, 左參贊金華鎭曰: “嶺南貢蔘, 雖或有京作貢之議, 元定厚價, 已有措劃, 故別無大段爲弊之端, 而京作貢之後, 亦不知更出何弊, 恐不可輕議。” 守禦使鄭昌順曰: “嶺南貢蔘, 價雖出於嶺南, 蔘則貿於京局, 無作貢之名, 而有作貢之實。 至於移作京貢, 事係變通, 不敢指一仰達。” 戶曹判書鄭民始曰: “嶺蔘雖曰土貢, 而中間已以折半作京貢。 今雖盡作京貢, 似不有傷於事體, 而前頭利害, 未及細量, 不敢質言。” 濟恭曰: “事係更張, 議亦參差, 請待爛商歸一, 然後更稟。” 從之。 濟恭又啓言: “其疏又以漕船致敗之邑, 三日內拯得, 則散給民間, 過三日未拯者, 該邑守宰, 論以重勘, 而勿令給民改色, 一從典憲爲辭。 拯米之腐朽不堪食者, 勿令散給民間, 朝家恩德, 逈出尋常。 若使給與不給, 有日限左右, 則奸弊不知至於何境。 三日爲限之請, 不可施矣, 請置之。” 從之。


8月 10日[편집]

○戊午/審理京外死獄。


○全羅道康津縣女人銀愛者, 刺殺隣女安召史。 縣監朴載淳檢驗是實。 訊其故, 銀愛供: “渠之未筓也, 隣人崔正連者, 揚言潛奸, 使安女居間求婚, 不許。 及嫁他人, 正連與安女, 醜誣倍甚, 故不勝其憤, 乘夜持刀, 潛往安女所, 先刺其項, 仍復亂刺, 轉向正連家, 爲渠母所挽而止。 乞官府打殺正連。” 觀察使尹蓍東以聞。 刑曹覆啓曰: “銀愛旣首實, 不可以捨生雪冤, 有所低昻。” 上曰: “銀愛獄案, 在法豈有一毫他疑, 而其情也, 其迹也, 其事端之所由作也, 其手勢之所以然也, 爲添罪之階乎? 抑爲原心之資乎? 有非一獄官所可斷定, 問于左相以聞。” 刑曹啓言: “問于左議政蔡濟恭, 則以爲: ‘安女以病風之人, 做出無根之言, 播及隣里之聽, 則銀愛之平日憤痛, 固無涯極, 而適人之後, 醜談愈甚, 女人褊性, 必欲報毒, 宜無所不至。 猛加手勢, 固應爾也。 雖然約法三章, 殺人者死, 初不曰如是則其心可原, 如是則其情可恕。 爲銀愛者, 設有萬端冤悶, 或告于里長, 或訴于官府, 以正安女誣人之罪, 何所不可, 而今乃手刃? 誣人之言, 雖曰可痛, 律不至死; 報毒之事, 雖出於至冤, 而罪在殺人。 臣不敢爲參恕之論矣。’” 判曰: “天下之切膚徹骨之冤, 莫過於貞女之以淫被誣。 乍冒此名, 便溺於萬仞坑塹。 坑可攀而登, 塹可躍而出, 此名欲卞何以卞, 欲灑何以灑乎? 往往冤切憤徹, 自經溝瀆, 以暴其情實者, 間有之。 銀愛者, 渠不過十八歲女子耳。 渠以江、漢守紅之跡, 忽遭溱、洧玷白之辱, 而所謂安女, 粧出掠花之虛影, 閃弄哆箕之饒舌。 雖在未結褵之前, 尙且決性命卞眞僞, 要作分明之身。 況新緣纔覯於旭雁, 毒射復肆於沙蜮? 一言脫口, 百喙吠聲, 垓城之歌, 四面皆楚, 則冤切憤徹, 將判了一死。 但恐徒死傷勇, 人無知者。 於是乎提出床刀, 走到仇家, 說得痛快, 罵得痛快, 畢竟白白晝刺殺一箇潑婦, 使鄕黨州閭, 曉然知自己之無累, 彼仇之可報, 而不效巾幗髯婦, 旣犯殺越, 反事變幻, 以丐其僥倖一縷者流。 此誠熱血男子所難辦, 而又非褊姓弱女, 匿冤憤自經溝瀆之比也。 若使玆事在於列國之時, 則其外死生、尙氣節, 可與聶政姊, 跡舛而名齊, 太史公亦當取而書之於《遊俠傳》。 往在數十年前, 海西有似此獄案, 按道者請原之, 朝廷下褒諭, 卽命釋之。 厥女出獄, 媒儈雲集, 以千金賭其女, 終爲鄕班之婦, 至今傳爲義談。 惟今銀愛, 辦此擧於旣嫁之後, 尤豈不卓然哉? 銀愛特放。 日前長興申汝倜之傅生, 出於重倫常、重氣節也。 惟今銀愛之特放, 亦類是耳。 兩案梗槪及所下判辭, 謄頒道內, 使無不知。 人而無倫常、無氣節者, 與禽獸無異, 則未必不爲風敎之一助。” 尋敎刑曹曰: “向以湖南死囚中銀愛, 處事與氣魄之卓然, 有特放之命, 而以若强悍, 雪若冤憤, 則初欲下手而未果之崔正連, 安知無更遭銀愛毒手之慮乎? 然則欲活銀愛, 反殺崔漢, 烏在其重人命之意乎? 昨夜適閱審理判辭, 有此下敎。 此誠浮念, 則浮念所關, 在於人命, 令該曹枚擧, 行會該道, 使卽嚴飭地方官, 招致銀愛於公庭, 以更無敢犯手於正連之意, 捧供報營。”


○長興人申汝倜, 見隣人兄弟相鬨, 奮身踢之, 至死。 刑曹請訊推置法。 判曰: “諺有之, 鍾街烟肆, 聽小史稗說, 至英雄失意處, 裂眦噴沫, 提折草劍直前, 擊讀的人, 立斃之。 大抵往往有麥浪死, 可笑。 殺朱桃, 椎羊角哀者流, 古今幾輩? 汝倜者, 朱、羊之徒也。 目攝鬩墻潑漢, 斗湧百丈業火, 往日無恩, 今日無怨, 瞥然艴然之間, 趕入滾鬪場中, 捉髻而踢曰: ‘同氣之鬪, 倫常之變。 毁爾廬, 逬吾里。’ 傍之觀責汝何干, 則曰: ‘吾義彼反怒, 彼踢吾亦踢。’ 噫! 汝倜死也休怕, 非士師而治不悌之罪者, 非汝倜之謂哉? 錄死囚凡千數百, 其倜儻不碌碌, 於汝倜見之。 有以哉! 汝倜之名, 不虛得也。 汝倜放。”


○慶尙道大丘府有徐膺復、膺海兄弟, 共敺人致死。 官檢按問, 膺復爲元犯。 刑曹完決以啓, 判曰: “當宥不宥, 竝姑無論, 朝家自見此案, 深愧敎化之不敷。 大抵渠之兄弟若爭死, 則畢竟竝生, 愚夫之所知, 渠等乃不能辦此。 三尺重典之互欲替當, 雖不可責之於如渠禽獸不若之類, 而竝與一時訊推, 推諉不已, 卽此渠等之罪, 可謂殺無赦。 卿其捉致營庭, 親執箇箇嚴訊, 誨之以兄弟之倫, 在於五常, 以何心腸, 必欲視其抵法, 而不欲相救委折, 反覆詳覈。 仍以虞芮息訟, 率敎大文, 縷縷剖析, 如卽輸款, 具格狀聞。” 道臣旣狀聞, 刑曹覆啓曰: “大丘徐膺復兄弟之推庭納供, 互相卞詰, 甚至敎子鳴金, 搆捏其叔。 同氣一體之倫巳, 已可言, 猶父猶子之義, 亦云掃地。 殺越便歸小事, 倫綱乃關王化。 膺復兄弟, 宜置一律。” 判曰: “殺死之本獄, 屬之餘事。 以鄒、魯之鄕, 有蔑倫之擧, 此爲一方之羞恥。 古之民, 兄弟爭死; 今之民, 兄弟推死。 氓之虽虽, 豈有古今之殊, 治隆於上, 俗美於下, 則不提携而自然知爭死之義。 反是則爭死無論, 反欲推死, 何誅於膺復, 何責於膺海? 此所以朝家自咎而自訟, 不敢放忽看過。 今因論啓, 反覆紬繹, 不覺燭屢跋。 大抵治不隆, 俗不美, 職由於朝廷之敎化不明。 聖人豈不欲不敎而刑乎? 不徒是也。 朝家每見似此文案, 未始不掩卷不樂者久之。 只以原獄情實言之, 則死者之有病無病姑無論, 共犯則共犯, 不分明則果不分明。 如許干科, 多傅生典。 令道伯, 膺復嚴刑次次, 準三次放送, 仍屬本邑奴案, 膺海亦捉來, 嚴刑三次。”


8月 11日[편집]

○己未/輪對。


○召見前義州府尹李頣祥。 上問江界事情, 頣祥曰: “蔘丁、火田、貂鼠三大弊, 誠能快革, 則昔之蕃庶殷富, 庶乎可復矣。 今以四千戶之殘民, 責納十餘年前二萬餘戶所納之蔘, 民安得不相率而去也? 民戶鮮少, 沃土皆荒, 火田之起, 絶無僅有, 而只緣比摠, 白地徵稅, 民安得不稱冤? 稅蔘, 乃惟正之供, 民莫不輸其誠悃, 而例貿體、尾蔘, 實難專責於一隅殘民。 若於中山産蔘各邑鎭及北關六鎭, 限折半分排責應, 永爲定式, 則江民之流亡者, 自當不日還集矣, 火田之稅, 勿拘比摠, 隨起隨捧, 則民無呼冤矣。 貂、蔘徵稅, 自是禁法, 竝令道臣申飭好矣。” 命廟堂稟處。 左議政蔡濟恭覆奏曰: “雖原田, 一遇凶歉, 則從以給災, 無使白徵, 則況火田之此墾彼陳, 逐歲無常。 江界比摠之規, 未知緣何而出, 而窮民之呼冤, 槪可想矣。 此後則勿拘比摠, 隨起隨稅之意, 各別申飭。 至於貂鼠之稅, 有關貪墨, 令道臣另加禁飭, 恐不可已矣。” 從之。 濟恭又啓言: “六鎭初不産蔘, 只三、甲、茂山以産爲名, 而此與廢四郡有異, 或得或否, 不可爲常。 至若中山邑鎭, 近來殆近絶種云。 江民雖可愍惻, 以其疾苦, 傳染於他道他郡, 則分與者或雖息肩, 被分者不亦疾首乎? 臣意則此事至爲重難矣。” 上問筵臣之曾經箕伯人。 金華鎭、鄭民始皆曰: “江界蔘弊雖甚, 今爲一邑之苦, 反貽兩道之弊, 決不可行矣。” 濟恭曰: “僉議旣皆持難, 請姑置之。” 從之。


○以洪秉纉爲吏曹參判, 申益彬爲司諫院大司諫。


○遣史官于水原府, 試新邑儒生, 以上皇來遊, 爲題, 上謂左右曰: “予有微意矣。”


8月 13日[편집]

○辛酉/上審理諸道獄案。 念死囚中或有可生而不得生者, 召見京畿觀察使金思穆、平安前觀察使鄭民始、全羅前觀察使尹行元、慶尙前觀察使鄭昌順ㆍ洪檍、咸鏡前觀察使李秉模、忠淸前觀察使金文淳ㆍ權𧟓等, 謂曰: “卿等習知情實, 必勝於京獄官之摸索遙度。 各就公廨, 看詳獄案, 具意見稟啓, 而必詳必愼, 毋使有一囚枉罹也。”


8月 14日[편집]

○壬戌/齋宿于摛文院。 守禦使鄭昌順告于上曰: “臣聞諸宰臣閔鍾顯, 則六月壬子, 甘露降于驪州三日, 其從弟彛顯書報鍾顯云。 宰臣李敏輔言: ‘京城亦甘露降, 其色明潤, 其味甛而香, 目覩而口嘗’ 云。 兩宰臣外, 亦多傳說者。 以是年是月, 得此古今罕有之祥瑞, 豈非慶忭事乎? 臣則以爲, 令史官特書史冊, 宜矣。” 上曰: “今年旣逢大慶, 又有豐登之上瑞。 甘露之降, 何必云云耶?”


8月 15日[편집]

○癸亥/行酌獻禮于璿源殿。


○以徐鼎修爲吏曹參判。


○召見增廣文武科試官, 飭一心秉公。


8月 16日[편집]

○甲子/設增廣文武科初試。


○宣惠廳提調鄭昌順啓言: “臣於田政一事, 竊嘗有耿耿者。 臣待罪北藩時, 茂山一邑, 先試量田, 未畢而遞歸矣。 其後見北伯論報備局者, 則稅入倍饒云。 此可見量田之效, 而稅入贏縮, 又不當論, 田案紊亂, 莫今時若。 沃瘠無分, 陳起互換, 豪右兼幷, 小民受困, 皆由於此。 西路田結, 雖一等沃土, 皆爲下下六等, 漏結居多, 秋熟無稅。 以朝家一視之道, 厚稅於南民, 薄歛於西民者, 豈不患寡而患不均之義哉? 朝家改量之命, 亦己屢歲, 迄無擧行。 目今諸道道臣, 多是遴選之人。 若定以三四歲爲限, 擇其守令中可以幹事者, 一年或十餘邑二十邑, 使之改量, 則其措劃設施, 自有能否。 隣邑就其能者, 必來取法, 轉相倣效, 不能者亦皆有企及之道。 似聞守令中, 亦或知改量之不可不爲, 而以其紙筆墨所入頗浩, 徵於民結, 則恐其取怨, 出自己用, 則猝難取辦, 以此而中止者有之云, 此又不然。 量田乃是爲民之大政, 各從田結磨鍊徵捧, 亦是法典所載。 豈可惜此小費, 仍成廢閣哉? 方今爲道臣者, 孰不知此, 而朝家初不限年董飭, 故擧懷觀望退托。 畿伯今方入侍, 雖承筵敎, 其心每以爲: ‘吾雖不爲, 目下旣無罪責, 後來必有可爲者’, 今日明日, 自至遷就。 如此豐登之歲, 不始改量之政, 則田政一事, 更無可爲之日。 宜令廟堂, 限以年條, 定以畿邑, 講定節目, 另加關飭, 實合事宜。” 敎曰: “經界之政, 有國重事, 卽爲民之第一急務也, 要道也。 前下飭諭, 非不諄複, 而誠如卿言, 互相因循, 今日明日, 前年今年, 惟以挨過, 看作前例。 守令之不事事, 姑無論, 在按道之列者, 視民事如是歇後, 豈不慨然之甚乎? 欲待龔、黃而改量, 則何異俟河之淸乎? 河淸有期, 龔、黃難得。 今若先從最可爲處始手, 則他邑諸倅, 亦當能者屈而從之, 不及者跂而及之。 其中不可堪者, 又從而藉此染指肥己者, 道伯在焉, 豈無小則紏飭, 大則論勘之擧乎? 然則爲之何難? 是誠不爲, 非不能也。 量田一事, 卽予所嘗爲小民耿耿不置者。 際聞卿言, 亦有面諭於畿伯者。 以卿所奏, 出擧條, 令廟堂嚴飭京畿及嶺湖南最可着手處, 先卽着手, 形止狀聞。 久於其任然後, 視若己事, 可責成効。 改量邑報來後, 該道道臣, 畢役前雖準瓜, 切勿遞易。 守令則尤異於道伯, 執摠應稅, 無民怨民弊然後, 始令道伯狀請遷轉。 雖以向來居昌倅言之, 臺彈迭起, 一竝勿問, 竟責其成效。 苟或無不法而有流謗者, 朝廷亦豈無照燭之道乎? 預爲知悉。 三道外諸道, 豈可以不爲擧論, 仍而置之? 前此朝令, 不啻申勤, 當爲處卽當爲之, 亦何可連煩朝令乎?”


○行增廣文武科初試。


○審理京外殺獄。 傅生一百九十五, 更査三, 仍推四。


8月 17日[편집]

○乙丑/安胎使吳載純復命。 上召見勞問, 施賞典。 載純及都差使員報恩縣監金載翼, 竝加資; 陪胎官趙憲澤, 相當職除授; 本道伯鄭存中, 賜虎皮一令。


○以李勉兢爲吏曹參議。


○諸道行操處, 停巡點, 著爲式。 忠淸道觀察使鄭存中, 狀請各營將巡點停止, 敎曰: “依狀請施行, 他道亦依湖西例, 此後諸道行操時, 巡點不必疊行。 令廟堂知悉。”


8月 20日[편집]

○戊辰/次對。 上謂左議政蔡濟恭曰: “守禦使鄭昌順, 有量田之議, 卿以爲何如?” 濟恭曰: “臣待罪西藩時, 民人遮秋巡之路, 訴以年歲荐歉。 臣答以狀聞給災之意, 民人聽若不聞, 故臣始甚疑怪。 近聞之, 蓋本道土瘠, 田皆六等, 納稅甚輕, 災之得失, 無甚緊故也。 西關乃是邊土, 當初輕稅, 是古人深遠之慮。 不然則豈有一道之田, 竝爲六等之理也? 今若改量, 則不無邑民騷擾之慮, 此爲難處之一端。 且量田, 專係於守令。 守令如不得人, 吏胥之百端奸僞, 何以察飭乎? 此臣所以持難者也。” 鄭昌順曰: “大臣誠過慮矣。 雖使堯、舜在上, 稷、契在下, 難保其無一二作奸之類。 自上嚴加飭勵, 則豈敢容其奸乎? 大抵近來之人, 自有一副規模, 守令無大善治, 無大不治, 凡於事爲, 足以了之。 臣則以爲量田之法, 比古尤易矣。” 戶曹判書鄭民始曰: “大臣所奏, 慮在騷擾, 而此有不然者。 今此量田之法, 專爲定經界也。 西北田土等數己定, 旣無添加, 則豈有擾民之端也?” 上曰: “姑以試可之意, 先試兩南, 而京畿則先從交河之意, 已諭於畿伯。 當從最可爲處爲始, 而雖西北, 若有自願之邑, 亦許之無妨矣。 大抵近來, 皆稱庚子量案何也?” 民始曰: “壬辰以後初量, 故稱之者以是也。” 上曰: “前後量案, 可抄出乎?” 民始曰: “八道量案, 皆在戶曹, 可以抄出矣。” 上曰: “宮房折受, 豈不可悶乎? 我國土不加闢, 各宮所受漸廣, 戶曹元稅之減, 勢固然矣。 特賜與者, 不在定數之漸加矣, 此法固宜通變, 必得其代給, 然後可議矣。 至於導掌之私相賣買者, 一朝失之, 亦可矜悶矣。” 濟恭曰: “我國自太祖朝, 至今四百年之間, 次次劃給者, 不知爲幾許結。 此後王子王孫繼繼承承, 又至億萬年, 則折受漸多, 元稅轉縮, 此固可悶矣。”


○遞御營大將李柱國, 以李漢豐代之, 李邦一爲摠戎使。


○命徒流人妻妾願從者, 依律文許施。 敎曰: “今日適因雜科入格生徒召見, 聽考講大文, 至《大明律》《流囚家屬條》 ‘凡犯流者, 妻妾從之’ 之文, 不覺傾聽。 乃令律官, 取來原書, 果有之。 大抵明律條例尙嚴, 而嚴處濟寬, 有以仰制法之本旨。 況我朝制置之仁厚, 卽相授之家法。 以予追述之心, 旣覺有事屬於未遑之典, 寧或不思所以修潤之方乎? 近例徒流者, 妻妾無隨往之事。 貧無以自力携往者, 不必勒令率去。 若勒令, 則是反係全家之律, 非所可論, 而如情理切急, 力能辦往者, 依律文許從, 未必不爲欽恤之一政。 令法官, 以此知悉。 京外何異? 外方發配準此。”


○獻納權恢上疏曰:

北關, 卽祖宗朝豐沛之鄕也。 四大王遺裔, 世代寢遠, 簪纓久絶, 未免爲凡民, 而收錄之恩, 未得其方, 豈非欠典乎? 本道有八陵一殿, 寢郞合爲十四窠, 而其中初仕爲七員。 若於此中, 取其二三窠, 以爲四大王遺裔甄用之方, 而人望與文學可合齋郞者, 使道臣採擇於列邑, 擬望上送于銓曹, 受點差出, 則可爲聖世追遠敦宗之盛典。 伏願諒處焉。 全羅道古呂水縣, 在於順天府、左水營之間, 而距順天百餘里, 處水營一舍內。 當初呂縣之革罷, 緣於水營之設置, 而合屬於順天者也。 海陬殘氓, 東西應役, 百弊間出。 已去乙巳年, 呂水之民, 屢呈備局, 且因臺疏, 特蒙令水使兼察呂水之敎。 翌年順天吏鄕, 粧得順民, 詐稱呂民, 以復縣難便之意, 誣罔天聽, 旋卽革呂而屬順。 呂水民人不勝至冤, 略陳順吏之奸狀, 更欲上達之際, 自順府知機追捕, 嚴棍重刑, 五六人致死, 三人定配, 八人充軍。 呂民之至冤, 已無可言, 而營府間民弊之大略, 則軍丁之竝充也, 還穀之交受也, 役價之互徵也, 徭役之疊應也。 其外許多弊瘼, 皆在於前水使具世勣、李亨元狀聞, 留置備局。 今若以復縣完定, 則衙舍倉庫, 宛然依舊, 國財民力, 別無所費。 一依瓮津例, 使水營兼管呂水, 以安生靈, 以固關防宜矣。 且以嶺南民瘼言之, 巨濟、熊川、固城、金海、昌原、鎭海、漆原、南海、泗川、昆陽、河東十一邑, 皆一面濱海之地, 居民生涯, 只在漁利, 而自夫均役之後, 各該邑無論漁場之好否, 執籌分授於民人, 捧稅納上矣。 忽自丙申年, 統營稱以公用之不足, 十一邑漁場之稅, 限三年借得於均廳。 然均廳之納, 自在而無減; 統營之捧, 贅生而尤毒。 一地兩稅, 自此始焉。 至於戊戌, 自統營又創生民之痼弊者, 有四。 漁場好處, 則分屬各廳, 自營門斥賣, 一也, 及其捉魚之時, 營門校卒稱以條監, 又以雜魚稅, 每船五兩之捧, 急於星火, 二也; 曾於辛丑年, 朝家因巨濟卓哥妻上言, 蔑魚稅每船五兩之規, 永爲革罷矣, 近來營門改蔑魚之名, 謂之以蘇魚, 一船之稅, 添徵七八兩, 而此在元稅之外, 三也; 所謂官賣外無價執籌處, 則俱是無用之地, 而及其捧稅, 與好漁場, 少無加減, 四也。 一地兩稅, 猶云至冤, 而今此漁稅, 則均廳有一, 統營有三, 一年之內, 合爲四等, 流亡相續, 呼訴無地。 各浦民人不勝支堪, 呈于巡營及備局, 則雖有發關行査之令, 而統營恐失漁利, 査實姑舍, 反爲之捉囚狀頭, 或至半年, 生出獄門, 旣云幸矣, 蕩殘家産, 猶屬餘事。 民莫敢上達, 天無以俯燭, 則至冤何時可伸, 痼瘼何時可弛耶? 若乃行査統營, 則適足爲民人之狼狽。 莫如斷自宸衷, 各使該邑民人等, 依前規執籌分授, 則十一邑海氓, 庶蒙一視之澤。 此豈非萬世流傳之頌乎?

命廟堂稟處。


○設增廣文武科初試。


8月 21日[편집]

○己巳/命建碑釋王寺。 敎曰: “釋王寺古蹟, 載於國乘, 而國初御筆鏤板奉安, 肅廟朝、先朝, 皆有御製御筆碑文, 仁穆大妃戊申、仁元大妃戊申、王大妃戊申, 重修本寺。 向於齋宿日, 聞於曾經道伯人, 果然。 以予追述古事之意, 欲撰記竪碑, 碑文當親撰。 建閣立碑, 依先朝近例, 令該道措備, 而待文字下送, 卽爲始役。 凡係貽民弊之端, 各別嚴飭, 力役皆以公穀會減。”


8月 22日[편집]

○庚午/命司譯院ㆍ典醫監ㆍ觀象監提調、刑曹堂上, 率雜科入格人入侍, 親試製講。 譯院取朴思敬等五人, 雲監取皮尙仁等三人, 醫科取金尙鈴等二人, 律學取安宅周, 竝賜科。


8月 23日[편집]

○辛未/備邊司以原春道觀察使尹師國狀啓, 覆奏曰: “狀本以爲: ‘海弊已痼, 有難痛革。 其中進上情債、春秋營需、別卜定、別貿易等條件, 實爲難支之端。 大抵進上之作爲營貢, 一年詳定出給元價, 米爲七十餘石, 錢爲七十餘兩, 以此所受, 萬無作貢之望。 營邑下隷情債, 壬寅減爲三千一百二十八兩, 而其中一千六百十八兩, 則節自精約, 更無加減處, 一千五百十兩, 卽營主人役價, 不可不給代。 營主人情債一千五百十兩內, 一千兩, 明年爲始蕩減, 只以五百兩收捧, 而蕩減千兩之代, 補蔘庫錢中劃出五千兩, 分給卄六邑蔘商, (卄)〔十〕二生殖, 每年一千兩給代, 而錢路歛散, 久必生弊。 限六年丙辰施行, 六年後則有可以變通者。 乙巳年蔘貢設施時, 常、賑穀加分耗中, 折米一千五百石, 限八年除出, 而八年之限, 卽壬子矣。 今若又爲四年退限, 自癸丑至丙辰, 每年一千五百石全數, 付之補蔘還, 則四年之內, 當爲六千石。 自翌年丁巳爲始, 以耗條六百石, 依詳定例作錢, 則可得一千八百兩。 以此計給情債之代, 則補蔘錢生殖之規, 五百十兩之收捧, 各浦之弊, 此距六年, 當爲永革。 其所作錢, 一從市直, 一千五百十兩外有剩, 則還爲作還, 加錄補蔘還。 至於營需, 自今秋爲始, 魚藿等物, 限三分一許減, 別卜定、別貿易, 永永防塞。 寺弊, 則寺敗僧殘, 到處皆然。 苟求其源, 則紙地卜定、路卜責立、下屬侵漁、肩輿擔軍、石役刻木等別役, 及種種官納之煩重, 而再昨年, 已自朝家革罷禁斷。 紙地、繩鞋等物, 自臣營可以禁斷, 而但長安一寺, 以本道最久之大刹, 太半傾圯, 僧徒不過四五名。 自臣營題給物力, 令本府略助錢糧, 鳩材始役。 外此僧人安接之方, 寺刹蘇殘之道, 姑待營邑爛商, 追後啓聞, 爲辭。 詳定不足, 營下作貢, 其勢末由。 情債爲弊, 變通條件, 亦有條理。 第各邑營主人, 多是營屬, 各邑進上之來到營下, 物種住接, 必於主人, 營門周旋, 亦由主人。 今雖別給役價, 永罷情債, 時日稍久之後, 情債侵徵, 難保其必無。 如是變通之後, 果能痛禁奸弊, 永無弊端與否, 不可不更問而處之。 至於下隷情債之一千六百餘兩, 此與京司員役元人情之自朝家定式者有異, 則減罷之間, 豈無其道? 仍舊之請, 有傷事面, 該道臣推考, 此兩條, 更令論理狀聞。 營需物種之三分一特減, 別卜定、別貿易之永永革罷, 殊甚得宜。 寺弊中紙地、繩鞋之責納, 永爲禁斷。 僧人安接之方, 寺刹蘇殘之道, 營邑爛商啓聞事, 依狀請施行。 長安寺修補之役, 亦爲董飭, 俾有實效之意, 一體分付。” 允之。 仍敎曰: “狀辭甚精詳。 問備一款, 安徐。 諸般釐弊, 指一斯速成節目狀聞, 俾有實效。 至於海戶之弊, 不聞則已, 旣聞之, 又命釐正, 而若干情債, 減必復出, 亦有違於損上之義。 自進上與營需元定數爻, 須有別般釐正, 可以救得一分弊瘼。 大抵民則一也, 陸民何爲而自二疋減爲一疋之役, 海戶何爲而一夫一年所徵, 殆過三十兩內外云? 寧有如許虐政乎? 稔聞本道海戶之弊。 本道所貢朔膳、物膳之不近口者, 已久矣。 以不近口之物, 備例封進, 豈非無義之甚乎? 然任土之貢, 事面自異, 雖以存羊之義, 姑且存其名目, 而其中最不緊、最無用, 貽弊則均者, 量宜減除, 亦無不可。 況八道中朔膳魚鮮物種之夥然, 本道爲最。 卿等若見貢膳定例, 則可以知其數爻。 豈其魚物與海戶, 古則多且盛, 故磨鍊如是夥然乎? 除弊, 宜自貢獻始。 道內山沿野邑納于京司者, 無論物膳、朔膳及藥料, 其他物種, 別具成冊。 仍以詳定受價式例, 及辦備難易, 逐名懸註, 卽爲狀聞後, 自本司論理稟處。 前此釐革之命已久, 而近始登聞, 稽忽甚矣。 今番則毋或遲滯之意, 一體申飭。”


8月 25日[편집]

○癸酉/以曺允大爲吏曹參議。


8月 26日[편집]

○甲戌/設監試覆試。


8月 27日[편집]

○乙亥/行文武臣講製及日次儒生殿講。 召見文科初試入格各體居首人。 儒生殿講純通幼學徐有榘, 直赴殿試。


8月 28日[편집]

○丙子/次對。 仍行抄啓文臣親試及日次儒生講製。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今番進士直赴, 以前例之無可據, 禮曹不能指揮。 必有稟定然後, 白牌座次, 可以書塡矣。” 敎曰: “以節製直赴時榜目次第, 定座次, 付之元榜之下。”


○是日, 應製儒生不能序齒, 坐次不齊。 敎曰: “上舍生, 異於四學生。 況便殿召試, 別是異數, 在諸生亦豈不倍加敬謹乎? 然自入庭之初, 未見徐趨端拱之美, 甚至懸題頒紙之時, 爭取而雜坐。 賢關尙齒之禮容, 可謂蔑如, 貽羞大矣。 入庭太學掌議、色掌, 一竝停擧; 場中進去承旨、大司成, 推考。”


○敎曰: “日次儒生試取, 製述居首生員李寅默, 與元講純通有異, 曾無賜第之例。 直赴會試, 之次進士金秀臣等六人, 各給分。 增廣初試己過, 勢難試取。 定座次, 來頭會試時, 初試榜下許付。 秋到記、九日製給分, 準此。”


○以金箕性爲冬至兼謝恩正使。 上謂左議政蔡濟恭曰: “淸帝多有殊異之擧, 欲擇送使臣, 而大臣皆老, 欲以光恩副尉金箕性差遣, 而國朝已例, 只有東平尉一人。 是以持難。” 濟恭請拔例特遣, 乃以箕性爲正使。


○以洪秉纉爲吏曹參判。


十四年 九月[편집]

9月 1日[편집]

○戊寅朔/輪對。


9月 2日[편집]

○己卯/御春塘臺, 行壯勇衛試射。


○設增廣監試會試。


○都堂行翰林會圈。【監春秋事蔡濟恭、弘文館提學洪良浩、知春秋事李𡊠、同知春秋事閔鍾顯ㆍ嚴思晩。】四點, 徐有聞、沈能迪、洪樂游、李重蓮。


○京畿觀察使金思穆, 以內司別提稱奉命, 持轎到鄭致達妻出置所, 舁罪人上京, 狀請坡州牧使鄭彦衡照法嚴勘, 敎曰: “坡牧則再昨日試射次招待, 因日暮, 使之更待於一兩日間, 則雖欲不離官次, 得乎? 況登時論報巡營, 卽該牧公兄, 則該倅果有何罪? 又況該倅馳至中路, 率還本牧云爾, 則卿乃隱然歸功於高陽倅。 在卿從弟, 則斗護之不暇, 在無罪之坡牧, 則聲罪之無餘, 寧有如許事理乎? 官雖微, 卽亦奉命, 而一地方官, 焉敢遮截前路與載馬之轎, 無難混同阻搪? 不可但以妄率言。 其在尊國綱、杜後弊之道, 豈無懲礪之擧? 高陽郡守金思義, 卽其地定配。 旣有待令之命, 則無端徑往, 亦不可無罪。 坡州牧使鄭彦衡, 拿問處之。”


○政院、三司諸臣請對, 敎曰: “事己妥帖, 退去。” 諸臣猶守閤, 竝命遞差。 左議政蔡濟恭請對, 敎曰: “此非惹鬧之時。 旣如是葛藤, 則不必相持。 特從請對之本意, 卽爲退去。”


○校理李貞運、副校理金翰東、修撰李錫夏, 上聯名箚曰:

俄者請對之擧, 目見無前之變怪, 乞借方寸, 仰請處分, 卽是秉彝之不容己。 殿下亦應俯燭, 而承宣則徑賜遞改, 臺臣則重加斥退, 何爲而有此過中之擧也? 噫! 載籍以來, 豈有如鄭妻之窮凶極逆, 而尙今假息, 未伸王章, 又豈有如今日者哉? 三司之論, 今至幾年, 忍與國賊, 共戴一天, 莫非臣等之罪, 而至於今日擅行之擧, 實出於千萬夢寐之外。 今者此擧, 孰使之然也? 逆䄄潛出之變, 誠不意復見於今日。 以殿下卓越之見, 決知此擧之千萬不當於理, 而今又無難行之, 不審何爲而有是擧也? 惟其亂本之自在, 故以致處分之無限過中, 王章之無限陵夷, 輿憤之無限弸激, 聽聞之無限駭惑。 誠使識者觀之, 以今日朝廷, 看作何許世界也? 請對之批, 諭大臣則曰特從本意, 諭諸臣則曰事已妥帖。 臣等未敢知, 特從者何意, 妥帖者何事? 乃若諸臣之意, 皆不出於亟誅亂逆, 永絶禍本, 而聖敎中曰特從、曰妥帖者, 其果在是耶? 爲今日臣子者, 沫血碎首, 得請乃已者, 卽是請對之本意, 而號籲路阻, 略先箚陳。 伏乞亟寢承宣、臺臣遞差之命, 仍卽賜對, 俾伸諸臣驚遑抑塞之忱焉。

箚入, 命政院洗草。


9月 3日[편집]

○庚辰/命京畿監司金思穆免爲庶民, 坡州前牧使鄭彦衡削版, 高陽前郡守金思義仍任。 思穆狀啓言: “卽接坡州牧使鄭彦衡牒報, 罪人初二日酉時, 還付於黜置處後, 防守等節, 各別申飭。 該牧使旣有拿處之命, 以長湍府使李運昌差定兼官, 星火馳進, 嚴加防守之意, 發關分付。” 敎曰: “設有決難奉行之事, 一邊冒昧登聞, 一邊冒昧執留, 猶可說也, 身爲藩臣, 焉敢擅自還送乎? 且移置坡州, 亦非外廷之所共知, 而外廷之所請, 卽極律也。 然則爲道臣者, 還送私接之所, 尤涉擅恣。 若此不已, 則此後藩臣, 藉口於今日之事, 或違拒命令, 擅行胸臆, 何以禁止? 言念及此, 可謂澟然。 此豈非霜氷之漸乎? 金思穆削名於仕籍, 卽遣宣傳官、都事, 奪符後星火拿來, 仍令該府, 嚴問口招以聞。 不待朝令, 徑先參涉, 長湍倅亦有罪焉。 一體拿來, 令該曹差代。 高陽倅只觀道狀有處分之擧, 而追聞委折, 過境時果不知, 只不給草料外飼馬之需云。 渠果何罪? 高陽郡定配罪人金思義, 定配分揀。” 義禁府以金思穆口供啓, 判曰: “專擅, 人臣之極罪, 藩臣之體, 尤異於諫官。 昨日放還之擧, 命令不由喉司, 施措亦脫常格, 而爲藩臣者, 設令眞箇有驚憤之心, 昧死冒罪, 不欲承奉, 則一邊挽留轎夫, 姑勿前進, 一邊歸身司敗, 仍請抗命之誅, 卽鍮匙喫飯者行般人事之所當然。 不此之爲, 敢生妄恣之計, 馳送在京之該倅, 竝與奉命官員, 押還配所。 觀厥外面貌樣, 則該倅, 恰似金吾郞, 押還無異還發配所。 此路一開, 誠有難言之慮。 非不知考律痛繩, 夬正渠罪, 猶有一分顧惜者, 追念渠家也。 外此又以狀啓措語言之, 與事實判然相反。 告君之辭, 寧容若是巧憯乎? 轎行過高陽邑治十餘里地, 逢坡牧鄭彦衡, 始率去云爾, 則渠則以高陽倅執留, 變幻事實, 欺瞞朝廷。 惟以歸功於高倅, 移罪於坡牧, 自認爲善處之妙計。 比之本罪, 雖有鷄口牛後之別, 亦可謂罪上添罪。 由前由後, 決不可以曠蕩之會, 任渠倖漏於近日太恢之法綱。 然編配實欲鄭重趑趄。 時囚罪人金思穆, 卽其坡州地方, 免爲庶民。”


○以嚴思晩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頣祥爲司諫院大司諫。


9月 4日[편집]

○辛巳/敎曰: “今番慶科, 異於他科。 初試入格中年七八十人, 依恩賜例, 別坐試取。 初場己過, 初場生如有七八十人, 今日收券前, 別坐更試。”


○以朴宗岳爲京畿觀察使。


○副修撰李義鳳上疏曰:

得接朝紙, 前京畿監司金思穆狀啓, 有坡州牧黜置罪人鄭妻擅離作行之語。 噫! 鄭妻之負犯何如, 而有此擧耶? 臣待罪春坊時, 以駙馬都尉梅殷事, 因文義有所陳達。 伊時謙賊之逆節未著, 而臣爲先事之慮, 略效履霜之戒矣。 今則謙賊雖已伏法, 其母尙此容息, 未伸王章者, 已極神人之憤。 況可以擅離作行, 爲戴天履地之計哉? 道臣之阻搪, 自是職責, 而處分過中, 玉堂之陳箚, 亦共公之論, 而不惟不賜嘉納, 至令喉院, 使之洗草。 此四百年所未有之事, 竊爲殿下惜此擧也。 伏乞亟賜反汗。

批曰: “爾於春坊時梅殷事文義, 豈不記有乎? 先事之慮, 履霜之戒, 在其時, 爾誠雖可嘉, 在今日, 則題外之陳談。 名以大赦, 疏放之擧, 只及於外人, 不及於懿親, 其可乎哉? 世龍妻宥釋, 亦豈非仰法之一端乎? 然今則事己妥帖, 不必復事云云矣。 堂箚洗草之命, 誠過矣。 欲爲賜批。”


○兩司聯箚, 論鄭妻事曰:

昨年有逆䄄之事, 今又有鄭妻之變。 日月之更, 人皆仰之, 而終不若初無是事之爲盛德事矣。 伏願亟加三思, 凡於大小施爲之際, 必軫愼始之方, 俾無底悔之端。

批曰: “果不愼始, 故每多底悔。 卿等之言, 可謂藥石。 此後欲益愼於始, 使卿等無得間然於其間。 快絶底悔之端, 豈不誠上下俱便乎? 方以是自勵矣。”


○校理尹光普上疏, 論鄭妻事, 末請還收金思穆罪名、鄭彦衡竄配, 敎曰: “尹光普事, 萬萬駭然。 金思穆無擅恣之罪, 則臣下專擅然後, 方可謂擧措得宜乎? 不可尋常看過。” 仍罷其職。


○敎曰: “古則各軍門五日射會, 名存實無。 雖以設行之時, 掖隷出往, 劃紙取來然後, 間有賞典, 而近來則別成事目, 賞有陞資、米弓之式, 罰有決棍、汰去之規, 優可當每朔朔試射。 此後各營將官, 勿赴於堂下朔試射事, 定式。 宣傳官之月三射會, 勝於各營之一再次, 而賞罰稍異於各營。 罰無才落, 則依將官例許免, 近於太歇。 自今朔試射設行, 則該廳當朔射會中, 一次移施計除, 而歲末通同計畫。”


9月 5日[편집]

○壬午/左議政蔡濟恭上箚曰:

臣於昨日, 因邸報所出, 讀兩司聯箚批, 有以見大聖人不遠復之美, 讀儒臣箚批, 則不免有周遮掩護之意。 殿下方寸之中, 旣有些如許料得, 則安保其今日以後, 又無頻復之悔? 而其所以言之於兩司之批者, 特不過美其辭而已。 若果然矣, 臣安得不耿耿憂歎哉? 有慶則赦, 國之重典也。 其又曰: “雜犯死罪以下, 咸宥除之”, 曷嘗有竝與亂逆而宥之之語乎? 苟係亂逆, 其不可食息於兩間, 外人與懿親, 固無異同。 所謂懿親者, 其爲祖宗陟降所不容之罪人, 尤有甚焉。 今殿下旣區以別之, 又以不得與外人同被疏放, 有若於義不可者然。 以殿下之識冠百王, 豈或於此等義理, 偶失照檢, 而始也私恩之不能割斷, 今焉宸衷之終有顧戀, 辭旨之間, 顯失和平, 處分之際, 或近激惱, 廷臣相顧, 不知攸屆。 見今宗社默祐, 天休鼎至, 政宜益遏亂源, 益嚴隄防, 使妖腰亂領, 不敢復有所生心, 實爲仰答天心, 俯鞏國勢之要道, 而今日擧措, 反以亂源之從他, 隄防之壞了, 爲祈天永命之圖者, 何也? 臣於閤外求對, 未借文石一步; 擬趁今日賓對, 備陳憂愛之忱, 賓對又不成矣。 玆敢治上短箚, 伏乞聖明深悔旣往, 益軫方來, 使快絶底悔之王言, 無徒作紙上之文具。

批曰: “暢說於堂批, 婉喩於臺箚, 暢婉雖殊, 本意則一也。 益愼於始, 決絶底悔云爾, 則蓋謂宥放之初, 猶多未愼察處, 以致還發之追悔, 後不欲更似前日之爲也。 卿何曰不遠復? 又何曰不過美其辭乎? 至於箚中所陳, 事屬旣往, 勿煩云云。 求對而不許事, 妥帖也; 賓對之退定, 欲將攝也。 竝冀卿之諒之。”


○以吳載純爲禮曹判書。


○三司【大司諫李頣祥、司諫尹行履、掌令李得休、獻納朴基正、正言崔守忱ㆍ沈奎魯、修撰李義鳳。】合啓鄭妻事, 前啓中添書曰: “今於千萬夢想之外, 擅離黜置之所, 恣到近京之地, 人心驚懼, 無不戰掉。 嗚呼! 臣等之與此賊, 尙戴一天, 致有此窮凶絶妖之擧者, 莫非臣等之罪, 而亦不料其去益無忌憚, 至此之極也。 若不於此時, 亟施王章, 永絶禍根, 則其可曰國有臣子乎? 其不可一刻容貸也決矣。”


○司諫院【大司諫李頣祥、司諫尹行履、獻納朴基正、正言崔守忱ㆍ沈奎魯。】啓言曰: “前黜置罪人鄭妻之擅離作行, 出於倉卒, 爲道臣者, 雖不得一邊執拘, 一邊陳請, 而究其意, 則不過擧國共憤之義也。 此與命令之出自喉院, 而敢爲專擅者有異, 則何聖上反加譴罰, 至有此免庶之擧也? 今玆處分, 恐涉過中。 請金思穆免爲庶民之命, 特爲還寢。” 不賜批, 幷遞其職。


9月 6日[편집]

○癸未/御春塘臺, 行九日製及翰林召試。 命增廣監試會試一二所試官, 入侍拆榜。 敎曰: “今科爲識慶。 昔在先朝甲午, 增廣與式年, 以篤老儒生之入格於初試者, 別加軫念, 及其決科, 無異恩賜。 今番監試初試入格儒生年七八十者, 別坐試取, 出於欲識此慶, 敢述故事。 聞兩所試官言, 老儒之券皆合作, 已編於二百額內云。 雖可幸也, 然因五老之入格, 減他儒之五券, 不但如何。 親臨拆名, 稀有之擧也, 預差試券之昨令優數持來, 意已在焉。 許令一體拆名, 同編於榜內。 今始聞之, 因試官嫌避, 有無端坐停者云。 此科異於他科, 何循常例? 特爲追付來式監試。”


9月 7日[편집]

○(甲戌)〔甲申〕/京畿觀察使朴宗岳狀啓言:

卽接坡州牧兼任積城縣監洪尙德所報, 則今月初七日辰時, 內司別提, 領一空轎, 來到於本牧沙鶩里黜置罪人所住處, 粧造轎子, 自大門內出來。 故縣監親率校卒, 多般阻搪, 則憑藉恐喝, 勢難相格, 且行且阻, 轉至西作浦十里許云。 黜置罪人, 罪惡何如, 而不善防守, 致此作行? 極爲驚憤。 嚴加遮截, 使之執留於所到處, 無敢前進之意, 星火嚴飭, 而兼官洪尙德罷黜, 其罪狀, 請令攸司照法嚴斷。

承旨徐瀅修、朴聖泰等詣闕請對, 敎曰: “內司官員之持空轎子載來宮人, 顧何大事, 道伯之於執留遮截, 徑先狀聞? 不但萬萬駭然。 爾等之以此事請對, 尤爲屑越。 請對事體, 何等至重, 則爲一駄來宮婢事, 至於詣閤請對, 可謂貽辱政院, 莫此爲甚。 爾等遞差。 奉命之行, 焉敢阻搪乎? 該縣監拿問重勘。 已令奉命之官, 快捲轎帳, 招致該邑茶母, 憑示宮婢像貌, 則如果眞箇黜置者, 寧有如許解惑之擧乎? 然則道伯狀聞, 豈不萬萬無狀乎? 此不過塞責之計, 效嚬之擧也。 此家人焉敢爲此禦眼楯手段乎? 道伯削職。”


○以李喆模爲司諫院大司諫, 吳載純爲判義禁府事, 金憙爲京畿觀察使。


9月 8日[편집]

○乙酉/展拜于景慕宮。 還御春塘臺, 行新舊抄啓文臣親試, 試射及到記儒生講製。 命到記儒生入衛內, 新榜居右, 舊榜居左, 雁行爲導。 講居首幼學金錫泰、表居首進士姜儐、賦居首生員沈鳳錫, 竝直赴殿試。


9月 9日[편집]

○丙戌/兵曹以《實錄》及《國朝寶鑑》奉安奉化史閣時, 前後射隊三哨, 挾輦砲手二十名, 知委三道, 道帥臣各於境上待候, 宣傳官持標信、兵符往諭, 稟旨, 敎曰: “年穀幸値稍稔, 習操當前, 役民宜念。 然禮不可廢, 所重亦有在焉。 挾輦軍則依例擧行, 前後射隊軍則竝除之, 只以束伍軍二十名, 分前後陪扈事, 行會各道, 俾無令前等待之弊。 外此調用軍丁, 竝勿擧論。”


○大司諫李喆模、司諫宋銓、獻納金熙采、正言尹悌東等上箚曰:

臣等於昨日, 得聞罪人所住處, 有粧轎出門之擧, 驚惋駭憤, 相率求對。 及蒙聖敎, 諄複諭之於王言之必可信。 嗚呼! 臣等死罪, 不敢不以爲宮婢, 而罪人所住處, 非轎子出入之地, 宮婢又非可以乘轎者, 則罪人之門, 粧出一轎, 豈非駭觀聽而招疑惑之大端耶? 且內司奉命之官, 今日而裝載一宮婢, 明日而裝載一宮婢, 此路一開, 而道臣不敢止之, 縣官不敢禁之, 則設有非宮婢而裝轎出門者, 誰復阻搪而拘執之乎? 噫! 日前堂批, 獨不及懿親之敎, 惻怛懇至, 有足以感動群情, 而以渠負犯, 曲爲宥放, 則同讎之義, 執法之誅, 將不得行於王室之周親乎? 昔周之管、蔡, 雖是成王之至親, 罪關宗社, 終不容貸, 則玆豈非後世之柯鑑者乎? 外而道伯, 內而大臣、三司, 其所爭執者, 實出於衛宗社、嚴隄防之義, 則聖心何爲而激惱? 處分或至於過中, 安得無憾於天地之大乎? 伏願從今以往, 內司奉命之官, 宮婢去來之路, 一切禁斷, 以解群惑, 以嚴隄防。

諸玉堂又上箚, 陳先事之戒, 批以省箚具悉。


○備邊司啓言: “全羅兵使都試設行狀啓判付, 有近來諸道啓首者, 非別將則把摠、哨官, 所謂馬兵, 無一人決科。 將領若以出身中有地處人差出, 則其弊不期袪而自袪, 令廟堂問其便否, 指一狀聞之命矣。 諸道道帥臣狀啓, 今纔齊到, 而守禦使鄭昌順以爲: ‘馬兵將領, 依各邑所報, 勿拘出身與閑良, 各別擇差, 而此後閑良將領之每年都試, 純然居首者, 另加察飭。 若有因緣圖占之事, 則隨現以科場用情律勘律’ 云。 前摠戎使金思穆以爲: ‘若以出身, 盡差馬兵將領, 則都試圖占之弊, 庶可永革, 而積年勤仕者之一時幷汰, 恐非所以慰悅之道。 隨其有窠, 使之塡差’ 云。 慶尙右道前兵馬節度使尹得逵以爲: ‘將領所在邑出身, 則使之差定將領, 有將領無出身之邑, 則必以閑良中可合者, 使之擇差, 依節目赴試, 似合便宜’ 云。 慶尙左道前兵馬節度使南志默以爲: ‘有出身邑, 則以出身差出將領; 無出身邑, 則以閑良武藝可合者爲之, 而赴試一款, 勿爲許施, 似爲杜弊之道’ 云。 慶尙道觀察使李祖源以爲: ‘馬兵將領之幷以出身差出, 果不無掣礙之端, 而閑良赴試之一許一否, 或出遵節目之意, 或出防科弊之道。 蓋此設科, 專爲馬兵, 則閑良將領, 雖或見塞於此試, 猶可赴試於他科。 左兵使不許試之論, 庶可除橫占之弊’ 云。 全羅道前兵馬節度使李潤彬以爲: ‘馬兵別將、哨官, 以出身擇差, 除初抄, 直赴都試, 取其優等而加資, 限準朔仍任後, 又優等次次陞資, 無出身邑, 則自鎭營取其所管列邑中可合出身, 移定變通, 則可爲均役之道’ 云。 全羅道前觀察使尹行元以爲: ‘毋論蘆嶺南北, 以出身有地處之類, 差出馬兵別將、哨官, 恐合便宜’ 云。 忠淸道兵馬節度使金麟瑞、忠淸道前觀察使權𧟓以爲: ‘近來馬兵, 苟然充數, 箇箇疲劣。 另飭列邑, 申明舊制, 擇其遊閑習藝者, 次次充額, 以出身爲將官, 隨闕隨補, 使其將官, 於春秋農隙, 聚會試射, 而都試日, 馬兵如無參格者, 該將官決棍懲礪, 永爲定式’ 云。 平安道前兵馬節度使李東燁以爲: ‘各邑出身, 無以排塡於將領之窠。 出身旣不足, 則勢當以閑良代之, 而馬兵都試全屬馬兵, 所謂將領, 毋論出身與閑良, 馬兵畢試之末, 許令赴試, 取其居首者、沒技者, 施賞或陞差, 則亦足爲激勵之地’ 云。 平安道前觀察使鄭昌聖以爲: ‘有出身之處, 將領之窠, 皆以出身塡差, 或有不足之慮, 依前以閑良充額, 一例許試, 而差任之際, 捨出身取閑良, 一切嚴禁。 試藝之時, 另加紏檢, 則將領偏占之弊, 自致痛革’ 云。 咸鏡道前觀察使李秉模、北道兵馬節度使李潤慶、前南道兵馬節度使李文德以爲: ‘馬兵, 則別將、哨官, 皆以出身差出, 武學, 則別將以出身差出, 而哨官依前, 以自中差出, 永爲定式’ 云。 原春道觀察使尹師國以爲: ‘馬兵將領, 有出身諸邑, 以出身差出, 無出身諸邑, 以馬兵中可合者差出, 及其都試之時, 詳考都案, 明知其以馬兵陞付將領者, 然後許令赴試, 而如有他軍校中臨時冒入者, 卽時摘發, 以施重律之意, 永爲定式’ 云。 黃海道前兵馬節度使尹塾、黃海道前觀察使李洪載以爲: ‘自壬寅創行都試之後, 只令馬兵赴試, 將官元不參試, 則本道馬兵將領, 不必以出身更爲擇差’ 云矣。 道帥臣所論, 互相參差, 有難歸一, 而論其大體, 則判付內, 出身中有地處人差出之敎。 毋論此道彼道, 實爲捄弊之要, 別無掣礙之端矣。 至若無出身之邑, 則待其將領作窠, 竝以馬兵中可堪者, 次次塡差, 以寓行伍拔薦之義, 則激勸之方, 防奸之道, 可以兩行不悖。 以此分付道帥臣, 其中海西, 則將官元不赴試云, 不必變通, 請依前置之。” 允之。


9月 10日[편집]

○丁亥/次對。


○兵曹判書李𡊠奏曰: “久勤邊將窠, 多爲履歷窠, 故見今久勤積滯。 以昌洲、加德、乫坡知三鎭, 移作久勤, 以爲疏滯之政, 恐好矣。” 上詢諸臣。 左議政蔡濟恭曰: “昌洲本鎭, 以兵營故址, 鎭舍雖宏大, 其中則空空, 人必厭避矣。” 左參贊金華鎭等曰: “乫坡知、昌洲, 是殘鎭也, 無異於不願窠矣。” 訓鍊大將徐有大等曰: “加德鎭況, 不至殘薄, 故年老名武, 亦或願赴, 而昌洲、乫坡知, 人皆不願。 京軍門久勤, 亦無願赴之理矣。” 上曰: “自久勤窠, 爲履歷窠者, 爲幾何?” 有大曰: “群山、古群山、法聖等四五鎭矣。” 上曰: “久勤之窠, 固宜換給其代, 而兵判之以至殘鎭仰稟者, 事涉不可。 退與諸將臣, 爛商歸一後, 從便仰稟。” 冬十月, 兵曹判書金文淳啓言: “向以久勤之積滯, 邊將之窠窄, 前兵判有所筵奏, 而多大浦、法聖、群山、古群山、長津諸鎭, 本以久勤窠, 或移作邊地, 或陞爲守令, 故久勤之數依舊, 而邊將之窠漸窄。 臣意則邊地窠中阿耳, 履歷窠中加德, 遞付窠中神光、平南, 倂作久勤窠, 以爲推移差遣之地, 似好。 請下詢大臣。” 上問蔡濟恭曰: “神光、平南遞付二窠, 幷奪爲久勤窠, 則渠輩必抑鬱。 予意古群山, 不必爲邊地, 而戶判亦以爲然, 卿以爲何如?” 濟恭曰: “久勤僉使之習操, 似如何矣。” 戶曹判書鄭民始曰: “然則使、水使虞候, 監操無妨。” 濟恭曰: “其代極難, 薄窠擧皆不願。 堂上窠則亦多關防重地, 官方不可不念。” 命更議稟處。 十一月, 兵曹啓言: “阿耳、加德、神光、平南等四鎭, 幷爲久勤窠事, 問議于左議政蔡濟恭, 則以爲便好。 請定式施行。” 敎曰: “神光、平南, 在遞付之輩, 所失雖不過遞付窠之不付, 亦有異於實職之無故作散。 然此輩之不得守令、察訪者, 以此窠爲歇脚之所。 今若移此屬彼, 近於五月爐, 渠輩得無悵然乎? 且以設官之本意言之, 久勤差送之法, 卽百年前後新創之事也, 遞付之式, 不知爲幾百年。 此所以草記批答之姑爲留中者也。 大抵許多窠陞作之後, 窠窄安得不然? 及今變通, 在所不已。 阿耳、加德事, 依施; 古群山之爲邊地, 誠如重臣言, 不緊甚矣。 水操則虞候往領, 亦無不可。 安興之還作, 亦近銷刻, 而罷鎭時, 大臣筵稟定式, 未知爲可。 民弊旣如許, 窠闕欲釐正, 何嫌銷刻? 兩窠亦爲還作久勤窠。 又若萬戶事, 卿之筵奏, 亦有意見。 此則更爲指一草記。” 尋敎曰: “安興之還作久勤窠, 若不各別擇送, 又或如前數遞, 其弊將若前。 年過守令之限及不堪任之類, 切勿差遣事, 定式, 載之久勤冊, 使新入之兵判, 亦皆知之。 加德、伐登, 亦依此施行。 安興之數遞, 專由於稅船護送事也。 邊將異於守令, 勘治不用心之罪, 決棍勝於罷職。 此後邊將護送地方, 則臭載者, 不用心之律, 以拿致巡營, 從重決棍, 定式施行。 數遞之弊, 守令倍甚於邊將, 民邑受困, 豈比一鎭利害乎? 不用心之律, 堂上及侍從守令, 依定式罷職, 堂下代以決杖, 準還餉居末例, 似好。 此是因邊將事, 一時驟思者, 如是定式, 果無掣礙之端乎? 亦令廟堂與戶惠堂, 商確便否, 仍具意見, 論理草記。” 備邊司啓言: “稅船臭載, 則護送地方官, 例爲罷黜, 而遞改頻數, 民邑受困, 特以法意之至嚴, 有不敢議到。 今此堂下官代以決杖, 實爲民邑之大幸。 營門決杖, 乃是撻市之恥, 則比諸罷拿, 未必爲輕, 而數遞之弊, 則可以永除矣。 戶惠堂之意, 亦皆以爲便。 請依下敎定式施行。” 允之。 兵曹啓言: “萬戶移作久勤窠, 他無可合處, 只有西水羅權管一窠。 以此窠陞爲萬戶, 恐合事宜, 而且聞咸鏡道道帥臣, 俱兼水軍節度使, 至於水軍邊將, 則只有造山浦萬戶一窠云。 旣有水軍, 則只以一邊將爲管轄者, 誠極苟艱。 西水羅權管, 陞作萬戶, 定以水軍邊將, 則不可以久勤差送, 以宣薦遞付窠中, 伐登萬戶相換, 以爲差送之地。” 允之。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聞雜科講冊, 用《大典通編》, 東堂覆試講冊, 依前用《經國大典》云。 同是會講, 而冊名之各異, 事涉如何。 請一例, 以《通編》擧行。” 從之。 敎曰: “近來禮曹作一冗衙。 莫重講冊, 如是不均, 當該堂上, 査出推考。”


○戶曹判書鄭民始啓言: “年前嶺南風落松, 使之一倂自朽於山中者, 蓋出於嚴松禁、杜後弊之意, 而伏見左水使崔東岳報辭, 倭館修補材木, 將取用於附近風落松, 而東萊七百餘株、蔚山五十餘株, 無一見存者。 請當該兩邑守令, 令道臣詳査, 指名現告, 以爲重勘之地, 申飭統制使、左水使, 各邑所在風落松, 一一摘奸, 修成冊牒報。” 敎曰: “七百之於五十, 雖有多少之逈殊, 其爲犯禁, 則兩邑一也。 年前故相筵奏定式, 設令行不得之事, 爲外邑擧行, 但當遵守勿失, 而行會未幾, 無一株見存云云。 大關紀綱, 奚特守令而已? 道伯帥臣, 厥罪惟均。 大臣生時, 船材所用風落木之在於新節目應用條者, 猶請斫給後, 遣文備郞摘奸。 伊時朝家, 已慮有非久解弛之弊, 不許摘奸行之發送。 今聞卿言, 不但前慮之偶中, 外邑所爲, 倍甚於前慮。 豈兩邑民人聞大臣之已作古人, 無所顧畏, 有此偸斫乎? 否則安知非官吏之犯手乎? 牢塞固所難行, 蕩然亦豈不可駭? 大臣卽朝家之所敬禮。 名以大臣筵奏, 謄關知委, 而外邑之視之若是蔑如, 其在杜後弊之道, 不可歇看。 守令勘罪, 猶屬太輕。 當該水使, 令道伯指名現告, 以爲重繩之地; 道伯亦爲査出, 越俸五等。 至於兩邑外他邑, 一竝行査事, 非不然矣, 一縣一郡之加數現發, 適增貽羞之端。 只以見在數爻報來後, 稟旨區處。 大抵風落松之在民家近處者, 爲生民日用炊煖之資, 而一切防塞, 不敢犯手, 則倣用倭國禁造堗之法令然後, 庶可議到, 而彼中風土, 古今聞亦異宜, 貴賤屋宇, 在在造堗云爾, 則況我國氣稟與習俗乎? 風落松一款弛張與否, 令廟堂一番指一回啓, 決處之。”


○贈謚故領議政金熤文貞, 故判敦寧安允行忠憲, 故判書洪象漢靖惠。


○寢京畿前觀察使朴宗岳削職之命, 補坡州牧使。


9月 11日[편집]

○戊子/御仁政殿, 放增廣監試覆試榜。


○全羅兵馬節度使李章漢, 以濟州武科初試入格人閑良洪範瑞等馳啓, 敎曰: “遠涉重溟, 能趁試期, 極爲奇喜。 入格不過三人, 何必更赴會試? 一竝直付殿試。”


9月 12日[편집]

○己丑/齋宿于摛文院。


○同知春秋館事閔鍾顯、檢閱李重連, 陪《英宗實錄》及《國朝寶鑑》, 詣太白山史庫, 上具袞服, 袛送于摛文院門外。


○敎曰: “今番進士年八十人, 豈令仍以角圈下送乎? 七十者亦然。 生員成爾潗、姜命來、鄭行彦、李宅魯等, 幷加資, 八十歲人, 五衛將作窠擬入, 七十歲人, 僉樞作窠擬入, 還鄕後, 令地方官, 優給米肉。”


○罷兵曹判書李𡊠職。 以不能趁侍衛之班也。


○以金文淳爲兵曹判書, 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㬦爲司諫院大司諫。


9月 13日[편집]

○庚寅/行酌獻禮于璿源殿。


○召見新榜生進于春塘臺。


○停湖南陸操。 從全羅道觀察使尹蓍東之請也。


○夜御便殿, 謂承旨尹行任曰: “月色殊佳, 新榜必有張樂遊街者。 予欲召見。” 乃留通化門鑰, 命注書徐有聞出視之。 有頃, 有聞與進士徐俊輔ㆍ任輔、徐潞修、沈應奎、李魯益、李存秀偕入。 俊輔、任輔, 判書徐有防子; 潞修, 領中樞府事徐命善子; 應奎, 故直提學沈念祖子; 魯益, 判書李秉模子; 存秀, 判書李文源子。 上曰: “爾等妙齡, 成進士於慶科, 予庸嘉尙。” 遂命應製, 宣醞賜饌。 旣製進, 上親自考評, 謂諸生曰: “爾等袖此券, 歸示父兄。”


9月 14日[편집]

○辛卯/敎曰: “湖南儒生李寅爌事, 終涉可矜。 節製被抄各道第二人以下, 許赴監試會試, 則會試拆榜時, 因該曹之誤爲文移, 以致旣呼旋拔, 是豈渠罪乎? 然會試見落, 卽渠不善作之故, 其在重科場之道, 雖不可無端許付小科, 至於翌日到記之高占而拔去, 誠如何? 入場不足爲罪, 拔去亦甚可矜。 到記榜拔去, 特爲分揀, 原榜付標, 依入格諸生例, 許付東堂會試。”


9月 15日[편집]

○壬辰/行增廣文武科覆試。


9月 16日[편집]

○癸巳/先是, 司諫院之請金思穆罪名還寢之啓也, 上命刪去。 至是, 臺臣連啓, 上不賜批, 使退去。 臺臣經宿臺廳, 不肯退, 命詣臺臺臣幷遞差。 掌令李儒修、獻納尹序東, 竝遞差。


9月 17日[편집]

○甲午/命旌義縣定配罪人會遂、安置罪人貞喆, 移配湖南他島; 大靜縣勿限年定配罪人信圭, 移配道內稍近島。


9月 18日[편집]

○乙未/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擢李致中爲都摠府都摠管。


9月 19日[편집]

○丙申/幸鍊戎臺, 行瑞葱臺試射。 試射訖, 上仍以便輿, 御射亭, 宣饌于侍衛諸臣、將臣、校卒及僧將、僧軍。 還至洗劒亭, 亭上有英宗御製詩板, 上次韻爲七言絶句, 命諸臣賡進。


○德山幼學孟來遠上言曰:

先大王朝壬辰九月二十日庭試, 二十人中, 以鄕儒無一見參, 二十一日, 後庭試設行, 而在京而有鄕籍, 在鄕而有京第者, 及在鄕而雖無京第, 時官人之子, 幷勿冒赴事下敎, 而臣父意大, 三條無一犯, 故赴擧而得參榜矣。 及拆榜之際, 下敎曰: “意大, 必也孟萬澤之孫。 旣有齋洞京第, 則焉敢冒赴? 拔去。” 臣父旣非萬澤之直孫, 又無京第, 世居德山, 而至於見拔, 擧世稱冤。 癸巳正月, 故相臣李思觀奏曰: “孟意大, 果非萬澤之直孫, 世居德山久矣, 而混入於拔去, 誠冤。” 上曰: “今聞相奏, 不過其族, 亦原鄕云, 特爲勿拔。” 臣父伏蒙勿拔之命, 而名在賜第人之上, 則自當與賜第人, 同赴殿試, 而伊時該曹以爲, 上敎無直赴殿試之命云, 持延不稟, 拖至三月。 臣之族叔至大, 以新恩入侍, 上曰: “頃以庭試事, 有所云云, 於汝爲誰?” 至大對曰: “臣之六寸弟矣。” 上更下赴會試之命, 仍不得直赴殿試, 臣父竟作九泉之飮恨。 當此邦慶罕古, 無物不遂之辰, 曠絶之恩, 至及白骨。 乞蒙聖慈。

敎曰: “令該曹詳考, 草記。” 禮曹啓言: “因德山幼學孟來遠上言, 取考《謄錄》, 則其父意大, 果於壬辰九月後庭試入格, 以孟萬澤孫, 因傳敎拔去, 癸巳正月初八日, 下勿拔之敎。 伊時本曹固當付於殿試, 而以無直赴殿試之命, 故不得循例擧行, 果如上言內辭緣, 而非但科事之至嚴且重, 到今年久之後, 復科一款, 尤難輕議, 請置之。” 敎曰: “觀此草記, 伊時事, 果有依俙記憶者。 大抵拔去之聖敎, 勿拔之筵敎, 在渠家無非恩敎。 到今旣知之後, 豈可以科事之至重, 仍以置之乎? 卿曹草記, 當初入格時賜第與否,從後筵敎頒示朝紙之文跡, 一一詳考稟處, 實合愼重之道, 而此草記太踈略, 公然直請勿施, 極爲泛忽。 更爲詳考, 草記。” 又啓言: “更考《謄錄》, 則壬辰九月二十一日科次入侍時, 傳曰: ‘李秀逸子柱溟, 昨敎之下, 萬萬駭然。 時侍從之子, 焉敢赴擧? 特拔, 五年停擧; 孟意大, 必也孟萬澤孫, 亦焉敢冒赴? 然與李秀逸子有異, 只拔去。 翌年癸巳正月初八日, 傳曰: ‘頃者後庭試孟意大, 以孟萬澤孫云, 故命拔, 今聞相奏, 不過其族云, 亦世居云。 況蕩平後科入格者乎? 特爲勿拔, 以示予意。’ 同年閏三月二十五日, 傳曰: ‘今日乃聞孟意大, 雖寢拔名, 無區處, 故今科不爲擧行。 旣命勿拔, 亦無其名, 此該曹今番會試, 宜稟不稟也。 仍爲停擧, 亦不參於今番增廣, 特爲直赴會試’ 事傳敎矣。 孟意大初雖有勿拔之命, 復有直赴會試之傳敎, 則今此復科一款, 有難輕議, 請上言依前置之。” 敎曰: “居首則當在賜第之列, 而從後直赴會試之命, 特因拔去之命還寢後, 該曹不卽如例付殿試, 而伊時適又當大比會試之故, 以付會試有下敎。 以兩度筵敎及傳敎觀之, 旣許元榜之勿拔, 又命會試之竝觀者也, 復科一款, 不必持疑。 依此知悉擧行。” 又啓言: “孟意大旣命復科。 榜目令成均館修正, 試券付紅籤, 紅牌成給等事, 依例令政院、吏曹, 稟旨擧行。” 允之。


9月 20日[편집]

○丁酉/御仁政殿, 行增廣文科殿試, 取李文會等四十七人。 御春塘臺, 行武科殿試, 取金昌信等二百十一人。 仍行瑞葱臺, 未試人追試射。


○以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


9月 23日[편집]

○庚子/命雜科覆試同分未參榜人, 付元榜。 敎曰: “監試以預差, 竝付武科同畫見屈者, 追試幷付雜科, 何異? 一體許付元榜, 同爲唱第事分付。”


9月 25日[편집]

○壬寅/次對。 左議政蔡濟恭曰: “元子宮百日, 只隔數日, 群下之情, 益不勝欣忭。 在外之卿宰, 欲參問安, 皆上來云, 而考見前例, 雖無朝廷問安, 今番特爲創行, 以副群下之望, 似好矣。” 上曰: “前例只爲初七、二七、三七日問安, 百日則無問安之例, 而乙卯已例亦然否?” 濟恭曰: “然矣。”


○先是, 開城府留守具庠狀啓言: “本府地窄, 至設敎場於長湍松西面。 此土本是本府之地, 請以松西面分地, 川以西還屬本府。” 至是, 左議政蔡濟恭覆奏曰: “松營近甚凋弊。 今此狀辭, 想由於着手無地, 一籲再籲不知止, 不宜恝視。 本府敎場之在他邑, 事面苟艱, 且松民至願, 專在於劃得松西。 事係更張, 請下詢諸臣以處。” 戶曹判書鄭民始曰: “得此而松都夬復舊樣, 則些少掣礙之端, 有不可顧。 今聞該留守所奏, 雖得此, 於本府無利益, 民情欲得之云。 然則一面雖小, 有田結, 有軍額, 戶曹有田結減縮之害, 長湍有軍額白失之弊。 欲作松民邱墓之鄕, 割付已定界無利益之他邑境者, 寧有如許事體乎? 此則決不可許施矣。” 具庠曰: “松營捄弊第一策, 卽是大小南面, 而此則前已屢陳。 松西面, 非但爲松民之願, 卽以敎閱無所故耳。” 濟恭曰: “松都事雖可念, 戶判所奏, 鑿鑿中窾。 臣亦無可復之辭矣。 松留狀辭, 請姑置之。” 從之。 鄭好仁曰: “本府放債時, 委之校吏, 畢竟難捧, 則竝歸蕩減。 今若更爲放債, 校吏又將犯手若是。 本府必欲蘇革, 則金川大小南面, 劃付收稅以補之, 實爲莫大之利。 且本府卽舊都, 金川不過一縣, 亦何論銖錙利害哉?” 民始曰: “當初蕩債, 專出要譽, 初不關由廟堂。 乃欲矯弊, 則必請於朝家, 朝家於此, 豈可隨報强施乎?” 濟恭曰: “此皆廟堂之責。 該都留守, 如能愼簡, 弊豈如是乎?”


9月 26日[편집]

○癸卯/御仁政殿, 放文武科榜。


9月 27日[편집]

○甲辰/進賀正使黃仁點、副使徐浩修狀啓言:

臣等由口外取路, 直向熱河, 他餘任譯及幕屬, 領率方物雇車, 一行人馬, 由山海關, 直向燕京。 六月二十八日到瀋陽, 七月初二日到白旗堡, 初四日到新店, 捨大黑山大路, 徑取白臺子路, 過廣寧地界及義州府城。 初七日出口外, 初九日到朝陽縣, 十二日到建昌縣, 閣老和珅送軍機章京, 促臣行曰: “若在四百里內, 兼程疾馳, 可趁十五日。 大慶宴禮在十六日, 必及其前。” 臣等自建昌縣, 晝夜行, 十五日申時達熱河。 臣等陪表咨, 向禮部, 滿侍郞鐵保曰: “各國使臣, 皆親呈表文於御前, 本國使臣, 亦於明日宴禮, 親呈。” 鐵保引臣等, 先奉萬壽進賀表文, 入殿庭。 和珅以爲, 表文姑待皇旨親呈, 只使臣等先入。 鐵保還傳表文於通官, 引臣等, 立殿陛下。 閣老和珅、福長安、王杰等, 左右侍立, 皇上御沈香榻上, 後倚沈香屛, 下布黃氍毹。 和珅出傳皇旨, 使臣等進前, 臣等進跪。 皇帝問: “國王平安乎?” 臣等對曰: “賴皇上洪恩, 平安矣。” 皇帝問曰: “國王有斯男之慶乎?” 臣等對曰: “今年元正, 頒降福字宸翰, 國王感戴銘鏤, 日夕攅祝, 果於六月十八日擧男矣。” 皇帝笑曰: “然乎? 是誠大喜大喜的事也。” 又問臣等姓名爵秩, 和珅手指歷對。 臣等仍就宴班, 班位則諸王、貝勒、閣部大臣坐東序, 重行西向北上, 蒙古四十八部王、回回ㆍ安南國王、朝鮮ㆍ安南ㆍ緬甸ㆍ南掌使臣、臺灣生番坐西序, 重行東向北上。 作樂設戲於殿前三層閣, 皆迓慶祝壽之辭。 宣饌凡三度, 第一、第三, 分給御卓所排餠肉, 第二, 各具一盤, 而卯時始宴, 未時止宴。 始宴後, 和珅取萬壽聖節進賀表、元子宮誕降後移咨, 數回奉覽, 奉進御前。 良久, 還傳鐵保曰: “已經御覽, 他餘表咨, 自行在, 禮部受來, 移送留京禮部。” 又以表咨示安南國王阮光平曰: “字畫整齊, 紙品精潔。 朝鮮事大之節, 敬謹如此, 可作他藩之法。” 十七日, 臣等赴宴班, 班位宴儀, 一如昨宴。 十八日, 臣等又赴宴, 皇帝曰: “宴畢後, 朕當回鑾。 爾等先詣京都以待。” 十九日, 臣等又赴宴班。 二十日, 因禮部指揮, 臣等與安南國王及諸國使臣, 偕謁文廟。 文廟, 乾隆初新建, 壯麗一如燕京太學。 臣等留熱河凡五日, 臣等及從官從人, 皆自內務府供饋, 各國同然。 二十一日, 禮部備送大車十三輛, 一行分乘, 幷載行具而發。 翌日入古北口, 二十五日到皇京。 二十六日往圓明園, 待皇駕, 三十日皇帝始旋。 臣等到行宮東門外二里地袛迎, 和珅進輦傍奏曰: “這是朝鮮使, 這是安南使。” 歷數各國, 皇帝顧而笑。 八月初一日, 臣等進參慶豐園宴班, 黎明入闕, 內踰重門, 到慶豐園前溪, 有四隻小船。 諸王、貝勒、閣部大臣、回回、安南王及各國使臣分乘, 過藏舟閣、金鰲ㆍ玉蝀橋, 行幾三里, 到天香齋前下船。 由觀戱殿西夾門, 赴宴班, 戲閣規制及班位宴儀, 與熱河同。 惟蒙古諸王, 自熱河徑歸本部。 初二日, 臣等黎明入闕內, 待開宴。 禮部郞中來, 引臣等, 入勤政殿庭, 卽正大光明殿之東, 慶豐園之西也。 皇帝御降眞香榻上, 後倚《無逸》屛, 卽御筆。 諸王、貝勒立殿內御座東而西向, 閣部大臣立御座西而東向, 回回、安南國王、各省督撫, 立殿陛下西向, 臣等及安南、緬甸、南掌使臣, 立殿陛下東向。 文武應遷官, 各於殿陛下, 跪告踐歷門閥, 武臣抨弓一次後乃告。 內閣吏兵部諸臣, 跪御榻前, 隨皇旨仰奏。 移時而罷, 皇帝御肩輿詣戲殿, 諸臣退至昨日乘船處, 溯溪詣戲殿前, 仍入宴班。 阿桂以皇旨, 牽白麈一雙, 示各國使臣, 其形馬首牛身, 尾角如鹿, 夏至解角, 茸已長尺餘, 盛京將軍所貢。 宴撤後, 又因皇旨, 閣老阿桂、和珅、福康安、福長安、安南國王及朝鮮ㆍ安南ㆍ緬甸ㆍ南掌使副使, 竝賜遊福海。 臣百亨退歸館所, 臣等與阿桂等, 分乘二船, 不向金鰲ㆍ玉蝀橋, 直溯東南溪, 泛福海, 下船於迎薰亭前。 和珅引臣等縱觀, 中官又因皇旨, 分給淸茶、西果、蘋果、蒲萄、桃檎等果品。 酉時始歸館次, 原別賞賜, 已自內務府, 送置御前。 初七、初八日, 連値齋戒, 不設宴。 初九日, 皇帝幸萬壽山, 臣等袛迎於西苑闕外。 皇帝先召安南國王下旨, 數轉顧謂臣等曰: “各國使臣, 竝隨駕後。” 臣等隨之, 歷勤政殿, 到昆明池邊, 朱漆龍舟已泊岸。 船上爲二層樓, 船頭建金龍黃旗一雙。 皇帝先御上層, 阿桂、和珅、福康安、福長安、回回ㆍ安南國王及各國使臣登下層窓外楹內。 行船時, 左右梢工皆唱櫂歌。 中官因皇旨, 頒給香茶、珍果, 和珅承皇旨, 召臣等進前, 指延壽寺北麓曰: “此萬壽山。” 指昆明池西岡曰: “此玉泉山。” 指萬壽ㆍ玉泉之西北峰巒曰: “此香山也。” 舟到延壽寺前, 皇帝命諸臣下船縱覽。 中官數十人各持茶果, 踰阜陟階之時, 輒賜之。 西山內外, 殿閣甚多。 觀訖, 由闕北門出。 初十日, 臣等赴宴班。 十二日, 皇帝還京都, 臣等袛送于闕外大市街, 仍入城內南館。 自圓明園至西安門內夾道, 左右綵棚綿亘, 飾以金碧錦繡。 十三日曉, 臣等率正官三十員, 詣太和殿庭, 班于右翼九品品級山之榜, 參萬壽賀儀。 正官還歸館所, 臣等由左翼門出, 至寧壽宮之東設戲所參班。 戲殿規制及班位宴儀, 一如圓明園。 十五日申時, 皇帝親祭夕月壇, 還宮。 以秋分日也。 臣等到阜成門外光恒街, 袛迎袛送後, 轉向圓明園。 十六日, 皇帝旋蹕圓明園, 臣等又爲袛迎。 十七日, 萬壽進賀表文及謝恩方物表文, 皆旨下。 進賀表文皇旨曰: “覽王奏賀, 知道了。 本年朕八旬壽辰, 該國王先期物呈進, 經降旨賞收, 幷準作爲次年萬壽正貢, 今復具表稱賀, 進貢方物。 本毋庸收受, 但又令齎回, 非所以申該國王慶祝之忱, 着仍行賞收。 該部知道欽此” 云云。 謝恩表文皇旨曰: “覽王奏謝, 知道了。 所有隨表方物, 不必收受。 該部欽此” 云云。 臣等初擬呈文禮部, 竝請收受, 禮部尙書、侍郞等以爲: “年前皇帝旣有此後謝恩方物永爲停進之諭, 今番不必收受之皇旨, 係是特恩, 陪臣何敢呈文?” 云, 故仍爲停止。 十八日, 皇帝又召見武臣陞遷官于勤政殿, 臣等進參。 二十日, 入參正大光明殿宴禮。 宴卓皆重行, 東西相向。 諸王、貝勒、蒙古王、回回ㆍ安南國王, 班于殿內寶座東; 衍聖公、文武一品、滿漢大臣, 班于寶座西; 各省督撫、圖勒布特土司, 班于殿庭東; 臣等及安南ㆍ緬甸ㆍ南掌各國使臣、臺灣生番, 班于殿庭西。 樂用中和韶樂及平章之樂, 進茶進酒皆作樂。 殿庭設花文氍毹, 爲萬國呈伎所, 先設布褲伎, 連接各國伎。 皇帝賜酒諸王、大臣時, 侍衛大臣和珅, 因皇旨, 召臣仁點、臣浩修陞殿內, 立寶座西級下。 皇帝召衍聖公賜酒, 次召臣等, 進跪御椅前, 皇帝手執玉杯, 香醞親授。 臣等起而受, 跪飮後, 還宴班。 少頃, 皇帝又召臣等及臣百亨, 進跪寶座前, 皇帝曰: “爾等以朕言, 歸問國王平安。” 又曰: “朕自見爾國王得世子之咨, 朕心大以爲喜。” 臣等扣頭。 和珅引還原班。 封典之前, 皇帝先稱世子, 左右侍衛大臣, 莫不動色。 撤宴後, 內務府官引臣等, 至殿庭西黃幄下頒賞, 留圓明園。 二十日, 臣等及從官盤供, 亦依熱河例, 自內務府備送。 是日午後, 一行撤入城內南館, 進賀方物, 輸納太和殿前御庫, 謝恩方物, 依前例, 權付於南館隣居信實人, 所餘補物, 各庫郞吏、通官、大使等處, 依例分給。 九月初一日, 禮部言於臣等曰: “各國使臣, 旣經前月二十日正大光明殿宴筵, 故今番無上下馬宴。 安南國王及從臣, 已於前月二十四日離發, 緬甸大臣, 亦於今日離發。 貴國使行及南掌使臣, 當於初四日離發。” 初二日, 禮部送回咨十二度、元子宮誕降後移咨。 皇旨曰: “軍機大臣太學士管理禮部事務王杰奉旨, 着照該國王所請。 欽此” 云云。 卽七月十六日熱河宴筵御覽時面奏得旨者, 全本一通, 別爲謄上, 謝恩表文, 竝循例旨下。 初四日, 一行自燕離發。

回諭曰: “聞卿等一行穩旋, 咨文奏請亦如意, 公私萬幸。 副使之子, 闡名於此榜, 尤可喜也。 卿等復命, 當在何間? 指日狀聞。 皇帝恩數, 愈往愈摯, 則我國道理, 亦不可泛忽。 冬至使行, 卿等回還後, 卽當發送。 卿等渡江後, 咨文先付譯官, 騎撥上送, 以爲趁卽精寫回咨之地。” 又敎曰: “今觀進賀使先來狀本, 恩數之外, 奏請於咨文者, 果卽準施, 俾許其如願。 在我國道理, 謝恩之擧, 不容泛忽。 回咨已令渡江後先爲上送, 冬至使行拜表日字, 以旬後進定擇吉。”


9月 28日[편집]

○乙巳/行朝食堂于春塘臺, 仍命儒生應製。


○命新榜中年五十以上人, 單付直長, 待畢付, 依例陞六。


9月 29日[편집]

○丙午/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 領敦寧洪樂性等曰: “元子宮百日已屆, 臣民蹈舞之忱, 何可勝言?” 上曰: “使行先來已到, 而皇帝準許咨文中所請, 幸甚。” 樂性等曰: “皇帝於我國所請, 事事必施, 誠多幸矣。” 左議政蔡濟恭曰: “今番賀使之回, 可以謝恩者爲三。 一則咨文準請及別諭也, 一則加賞也, 一則使臣參宴也。 此三起謝恩, 以無方物磨鍊, 順付於節行之意, 請分付該曹該院。” 從之。


○召見應製入格儒生于延生門外。 命表左賦右, 以次成班, 諭以: “親臨食堂, 應製御考, 出於志喜。 在昔肅廟朝, 館學儒生無時應製, 有賜第之例。 況今日異於他時, 且御考事體自別。 當以賦表壯元直赴殿試, 三下以上直赴會試, 次上以上賜紙。 其各知悉。” 諸生皆四拜。 賜糕果, 俾各懷之以歸。 敎曰: “慶科新恩巡堂, 適在昨日, 而今日異於他日, 食堂之親設, 出於志喜, 應製之考下, 亦出於識慶之美意。 召見入格儒生, 特饋糕果, 在太學, 甚爲盛事。 賞格何循泮儒應製之例乎? 賦壯元幼學任、表壯元進士閔致載, 特爲直赴殿試。”


○特宥金思穆。 敎曰: “今日異於他日, 今番赦典, 諸道編配, 旣皆宥釋, 則擧措雖難赦, 不可獨置勿諭之科。 坡州庶民金思穆, 特爲分揀。 水軍發解, 猶許免役, 庶民之弟, 豈可不赴會試乎? 初試入格人金思植與嫌避追付他儒, 一體許赴。”


9月 30日[편집]

○丁未/領中樞府事鄭存謙上疏乞骸, 批曰: “未見久矣, 戀卿殊深, 卽閱來章, 可敵一面。 疏中引年之請, 豈不欲曲加副施, 以表爲卿自來惓惓之意, 而卿之年紀, 比諸禮經之限, 差不及數朔。 大臣去就, 何等愼重, 則有難遽議禮防之外。 卿須體此至意, 安心調理。”


○判中樞府事李福源上疏曰:

臣於丁未春, 始上乞骸之章, 而伏奉面諭, 若曰: “國勢未鞏, 卿何求去?” 其後臣子晩秀唱第之日, 臣承命入侍, 猥陳兢惕之私情, 聖敎又曰, 第少俟之。 蓋前後所懇, 雖未蒙劃卽準可, 而德音丁寧, 體諒有期。 臣於是奉持銘佩, 日夕翹企。 乃今天佑東方, 國本大定。 慶忭之忱, 薄海攸同, 而抑臣區區所私幸者, 誠以吉慶所推, 萬物各遂, 臣之積歲所經營而祈懇者, 惟此時可必也。 伏乞許臣致事。

批曰: “昨筵詳言之。 卿之精力尙旺, 大臣時原任之列, 强健者只卿一人。 此時捨卿, 非所可論。 卿須亟撤引退之請, 以副此意。”


○行奎章閣直閣、待敎圈點。 直閣五點, 徐榮輔、李冕膺、鄭東觀; 待敎五點, 沈象奎、徐有榘。


○以徐榮輔爲奎章閣, 直閣沈象奎爲待敎。


○議政府抄啓講製文臣趙得永、尹持訥、金憬、崔璧、申星模、宋知濂、李羲甲、鄭魯榮、金履載、李明淵、徐有榘、朴鍾淳、韓用鐸、嚴耆、丁若銓、金達淳、洪秀晩、尹行直、朴宗京。


○大有年。


十四年 冬十月[편집]

10月 1日[편집]

○戊申朔/以李秉模爲禮曹判書。


○定陵幸時部字內斥堠、伏兵之式。【東郊斥堠, 興仁門城上、鷹峯、北嶽、安巖洞後峯、往十里高峯; 伏兵, 石串後峯以上, 外各營派(及)〔定〕, 沙阿里後峯, 拜峯鎭派定。 伏兵, 崇禮門外三巨里、敦義門外三巨里、伐兒峙三巨里以上, 外各營派定, 沙阿里三巨里, 拜峯鎭派定。 ○西郊斥堠, 崇禮門城上、彰義門城上、興仁門城上、蠶頭、鞍峴、藥峴、碌磻峴、北嶽以上, 外各營派定。 伏兵, 崇禮門外三巨里、惠化門外三巨里、弘濟院三巨里、阿峴三巨里以上, 外各營派定。 ○南郊斥堠, 崇禮門城上、興仁門城上、光熙門城上、彰義門城上、蠶頭、鷹峯、北嶽、鞍峴以上, 外各營派定。 伏兵, 伐兒峙三巨里、惠化門外三巨里、敦義門外三巨里、利泰峴三巨里以上, 外各營派定。 ○北郊斥堠、伏兵處所, 則與西郊同。】


10月 2日[편집]

○己酉/展拜于元陵, 行酌獻禮, 歷拜健元陵、顯陵、穆陵、徽陵、崇陵、惠陵。 敎曰: “今番展謁, 祇告邦慶也。 廟謁時, 廟司旣有賞典, 陵司何異? 健元陵、穆陵、元陵陵官, 竝陞六; 顯陵、徽陵、崇陵陵官, 皆加一資; 惠陵陵官, 上弦弓賜給。”


○以洪檢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10月 3日[편집]

○庚戌/行抄啓文臣親試。


○以李勉兢爲成均館大司成。


○判下上言一百二十六度。 刑曹啓言: “楊州崔女, 以其父益男, 以一疏濫呈, 死於桁楊之下, 乞令有司詳考文蹟, 特命復官云。 春川幼學南鑢, 則以其父玉與益男相絶之狀, 已悉於帳殿供辭。 其無干涉情節, 天日洞燭, 特蒙從寬典之下敎, 昭在朝紙。 其時大臣, 請待益男拿來, 一番面質後酌處, 而渠父不幸徑殞。 到今霈澤洪流之日, 同時被罪之鄭晢吾, 已伸冤矣, 渠父橫罹, 始因晢吾之招, 而獨作不瞑之鬼, 乞降兩露之澤。 安東幼學金始全, 則以其祖聖鐸, 當戊申之逆變, 倡率多士, 忠義奮發, 討賊之檄, 多出渠祖之手。 至乙卯登第之日, 大加眷遇, 唱榜之前, 特命除職, 御製一詩, 御筆書給曰: ‘昨日嶺南貢擧人, 今辰頭上桂花新。 豈徒於爾爲親喜? 爲予金門文學臣。’ 仍命渠祖前席和進。 不幸丁巳媢嫉之輩, 疏詆渠祖, 以嘗師李玄逸而恩寵太過云云。 渠祖適其時, 有玉署召命, 遂於辭免之章, 引此爲嫌, 略及玄逸之事, 承宣論啓, 致有鞫問之擧。 故相臣趙顯命, 兩次疏救曰: ‘金聖鐸以妄言, 將抵於死, 其實則玄逸乃根本, 聖鐸乃枝葉也。 玄逸死於牖下, 聖鐸斃於桁楊, 其於本末輕重之倫, 果何如也? 況朝廷初不以逆律勘玄逸, 則以護逆責聖鐸, 不幾於罔民乎?’ 又疏救曰: ‘故相臣李畬, 以判義禁, 請放玄逸; 甲辰冬, 嶺人羅學川, 上應旨疏, 顯訟玄逸。 前後一玄逸, 而學川訟之, 則奬用之, 聖鐸言之, 則誅戮之。 請放玄逸如故相臣者, 則見推爲領袖; 略論聖鐸如臣者, 則不免爲護逆。 臣未知名義有時而輕重, 法律隨人而低昻’ 云。 於此二疏, 可見渠祖之冤枉。 苟非先大王日月之明, 何以生出圓扉? 戊午出陸移配, 庚申許令歸葬, 戊辰特命放釋者, 莫非聖恩。 渠祖當日之疏, 只是寂寞數語, 而獨被罔極之罪。 伏乞特爲昭洗丹書, 仍命復其官爵。” 敎曰: “楊州崔召史事, 雖曰爲父, 焉敢若是煩籲乎? 前此只令勿施者, 不欲索言而畢說。 大抵渠父本事, 異於用法而名在丹書者, 則亦不可謂不可堪、不忍堪之情私。 如是齗齗, 敢以復官爵說, 無難呼訴, 是豈渠所自爲? 必有慫慂者存。 伊時疏語, 不但不擇發, 有語犯莫重者。 外面看之, 雖以指論疏中云云之人, 而全篇句語, 無非驚心駭眼。 先朝以觀厚疏之句語不擇, 不知中自歸於語犯莫重, 猶用極律。 益男疏語, 比之觀厚, 其用意下語, 果如何乎? 卿等之每以厥女原情, 無難書入, 抑何意義? 近來風習, 無論事之巨細, 惟以不見忤爲妙方, 似此事實, 亦從闔眼, 悉歸之於稟裁之科, 卿等事, 極爲未安。 從重推考, 原供勿施。 春川南鑢事, 與伸雪人鄭晢吾, 間隔輕重, 果難分明曉得。 特從寬典之聖敎, 昭在朝紙云云, 若如渠供, 當此霈澤旁流之日, 何可一爲一靳? 卿等往復政院, 謄出記注, 論理議處。 安東金始全事, 伊後先朝下敎丁寧, 此所以不敢擧論於大赦。 歲抄, 此意分付。”


○刑曹又啓言: “擊錚人南鑢原情, 依傳敎, 考出記注, 則庚寅十一月三十日親鞫入侍時, 兩司啓曰: ‘臣等昨日以罪人南玉事下詢時, 隨諸臣之後, 有所仰達矣。 俄者, 罪人南玉問目傳敎中, 有從寬典之敎, 臣等不勝惶悚。 以執法之臣, 承此下敎, 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 批曰: ‘此是做錯, 其何異事? 親鞫方張, 勿辭, 亦勿退待’ 爲敎。 渠供所謂從寬典之下敎, 則今此南鑢之拈出臺避中句語。 敢冀僥倖, 間月呼籲者, 誠極無嚴。 原情勿施, 其猥越之罪, 請自臣曹考律嚴勘。” 允之。


10月 4日[편집]

○辛亥/召見判中樞府事李福源。 福源將之其子時秀黃海監營任所, 辭陛也。


○敎曰: “政格之不敢違越, 如律令之無得低仰。 筮仕之兄弟不得幷擧, 自有先朝筵中定式。 竝擧猶然, 況數朔之內乎? 許多生進, 豈必鄭世淳兄弟? 非此家, 莫可乎? 如許循私之習, 焉敢售之乎? 銓官事, 極爲放恣。 吏曹參判洪秉纉, 亟施不敍之典。”


10月 5日[편집]

○壬子/校理趙鎭宅上疏曰:

臣竊伏見亂本不除, 變怪層生, 雖阻庭籲之班, 恒切腐心之痛。 至於今番鄭妻之變, 則嗚呼此又何擧也? 臣竊意我聖上卓識明見, 凡於義理分上, 何嘗毫釐差遺, 而乃爲是者, 豈有他哉? 誠以殿下方寸之間, 私或蔽公, 施措之際, 恩反掩義, 致有此過擧而底於悔耳。 所貴乎悔者, 言其偶失而旋復也。 悔雖不及於貞吉, 而旣悔之後, 無復吝焉, 此聖人所以許之, 而其在帝王之德, 尤爲美焉。 如或知其爲過, 而始以私意而行之, 終以言語而悔之, 則其於悔也, 不亦淺乎哉? 今日之擧, 殿下豈或不知其爲過, 而況乎擧措之駭惑, 道路不敢言, 批諭之蓋覆, 廷臣不敢質, 上下之間, 情志相阻, 已有乖於地天交泰之象, 亦豈所謂日月之食, 民皆見之者哉? 誠願殿下穆然深思, 凡於政法施爲之間, 本之以孚信, 濟之以乾斷, 使一國臣民, 咸仰殿下之心, 天廓日朗, 無復有纖毫干翳於其間, 則其於三司啓牘, 不待申籲, 將見允命降, 而亂本得以快除, 國勢得以永奠, 豈不休哉?

不報。


10月 6日[편집]

○癸丑/召見京畿觀察使金憙。


○以閔鍾顯爲吏曹參判, 丁範祖爲吏曹參議, 尹東暹爲判義禁府事。


10月 8日[편집]

○乙卯/展拜于景慕宮, 還御便殿, 受《璿源譜略》。 提調以下, 施賞有差。


○上問蔡濟恭曰: “向於泮儒試製也, 有一人長大異衆, 欲問其名而未果也。” 濟恭曰: “此必嶺南儒生許馹也。 臣聞其名而招見之, 乃許穆旁孫。 體狀之長大, 今世所未見, 家貧日食僅數升, 未嘗滿腹。 其人有文, 似不肯投筆, 而身手膂力, 實合勸武。” 兵曹判書金文淳曰: “此人長於李柱國一尺。 十年前, 有名石杵臼者, 身榦忒長, 較馹猶不及。” 廼命訓鍊大將徐有大勸武。


10月 9日[편집]

○丙辰/次對。


10月 11日[편집]

○戊午/改建太廟北堧門。 上親至其所, 謂侍臣曰: “北墻門之設, 在於太宗朝, 而朔望展拜, 輒由是門, 孝廟以後, 未之行焉。 自古內殿行廟見禮, 亦由是門。 今之月覲門, 蓋倣此也。” 謂戶曹正郞徐琢修曰: “由此門, 則齋室有舊路可尋乎?” 琢修曰: “門內是岡脊, 而樹木蔥鬱, 不辨舊路矣。” 上曰: “甲子廟見, 己四十七年, 己卯廟見, 亦三十二年, 䕺生之木, 安得不拱抱?” 仍命承旨, 審視舊路。 回奏曰: “過岡脊稍東, 遵麓而下, 樹間有舊路可辨, 直抵典祀廳。 雖不伐木, 不礙輿杠。” 上曰: “改建此門, 匪直爲內殿廟見, 今欲追遵朔望展拜故事故也。”


○召見冬至正使金箕性、副使閔台爀、書狀官李祉永。 辭陛也。


○天寒。 命入直軍兵薄衣者, 給綿布、水綿。


10月 13日[편집]

○庚申/以徐瀅修爲司諫院大司諫。


10月 14日[편집]

○辛酉/原春道觀察使尹師國狀啓, 陳海戶蘇殘之方曰:

海物有昔貴今賤, 昔賤今貴, 其所難移, 不可硬定。 月令卽薦新之需, 不敢擧論; 營主人情債, 徵出海戶, 移施役價者, 名色不正。 今若永除情債, 事在日後, 弊難逆覩, 而情債減半, 於浦民豈小惠也? 其餘情債一千六百兩, 今又剋削, 似無其路。 嶺西進獻, 不過雉、蜜、果品, 本自無弊。 藥料中貢蔘, 生産漸稀, 價直隨踴, 仍舊之外, 猝難輕議。 可合變通者, 附陳下端。 其一, 各邑釋奠祭時魚鱐, 以大口魚用之, 初無定數, 故尾數不同。 所當酌定, 而旣關祀典, 有難擅便事也。 其一, 進上物種封進時, 封進官及廚院監營, 各有封餘, 而或自詳定給價, 或不給價。 二三邑之獨爲給價, 似當減省事也。 其一, 黃魚、餘項魚, 必臨時捉得而乾正, 故封進時多致生事, 其所難辦, 有倍於海錯事也。 其一, 赴燕三使臣求請魚物, 邸吏以價替當, 比之時直, 殆至二三倍。 自今折定其價, 自各邑代錢, 幷情債直納乾糧廳, 信使求請物種, 一依赴燕例裁定。 至於嶺西, 雖以物種備送, 情債則依赴燕例定式事也。 其一, 浦民之久遠徵債, 充定陸軍, 如無自朝家別般嚴防, 則難保兩弊之永祛事也。 其一, 封進藥材中, 黃栢、茅香二種, 依前同爲封進於秋等事也。

情債減半、役價變通事, 備邊司覆奏言: “情債之減削者, 永不加徵, 給代之殖利者, 亦無後弊與否, 使之更爲詳陳後稟處。 各邑釋奠祭魚鱐, 邑各異例, 數爻不一者, 誠甚未安。 各邑祭享, 從其入用, 定其尾數, 俾有一定之式。 封餘魚物, 或有給價之邑, 似當減省事, 卽今變通, 旣爲捄弊, 則從前不給價處, 雖不得一齊覓給, 竝與前給之價而反爲減罷, 未知恰當。 黃魚、餘項魚事, 雖曰難捉, 自是土産, 則莫重物膳, 不可輕議。 此兩條置之。 赴燕使臣、通信使行求請魚物之以錢代納, 在使行, 別無所損, 在浦民, 可爲大惠。 依所報, 定式施行。 浦民之久遠徵債, 充定陸軍嚴防事, 內局藥材中黃栢、茅香, 同爲封進於秋等事, 竝依狀請施行。 至於釐正節目, 大體詳備。 第或有過於細密, 而有傷事面者, 或有過於操切, 而反或生弊者, 有非矯捄經遠之道。 自本司逐條辨難, 往復商確, 要之永久無弊, 然後使之施行, 似合事宜。” 敎曰: “情債減半、役價變通事, 卿等言亦然, 有難徑先臆決。 更爲行會, 使卽指一報來後稟處, 俾無經歲持久之嘆。 其餘諸條, 竝依草記施行, 而該道釐正節目刪潤事, 往復停當之際, 易致許久因循, 轉輾抛置。 卿其嚴飭道伯, 斯速論理報來後, 卽爲題送, 仍以形止草記。” 又敎曰: “貢膳易辦難辦, 道伯條列如此, 旣聞之後, 不可仍置。 其中月令有常式, 而拘於早晩, 以貽民邑之弊者, 依他道貢獻新定式, 隨其節産, 或先封或退封於他朔, 貢膳切勿如前以論罪推治等說狀聞。 外此非道內土産, 而求貿封進者, 以易辦他物代封事, 分付。 至於黃魚、餘項魚名色, 廟堂雖以貢膳體重, 不爲擧論, 魚非所欲, 弊則滋大。 依濟州鹽全鰒例, 特許蠲貢, 而道伯所進冊子中, 生乾獐名色之朔膳與臘肉, 已許代捧, 獨於物膳無特敎, 尙今仍舊云, 事甚斑駁。 物膳生獐, 一體代封, 乾獐與獐脯, 不緊莫甚, 竝爲除封。 牛禁, 法典所在, 除非享祀、太牢宴禮大膳, 牛肉皆不得用之。 獨於本道貢獻, 有片脯名色, 此必襲謬而然。 亦令自今除減。 又見該道所進冊子, 貢獻物種, 或多無價收捧名色云。 此委折, 令廟堂査問, 可以釐正者釐正。 內局藥材中, 難辦諸種, 令該院量其用處緊歇, 草記釐正。” 備邊司又啓言: “見原春道臣尹師國所報則以爲: ‘貢獻物種之或有無價事, 在昔魚採甚豐, 土産至賤, 無價封進, 已成邑例, 至今行之。 情債變通事, 本道異於湖南各邑, 禮吏初無相關於營主人, 營主人亦無周旋於進上, 從中作奸, 其勢末由。 況情債之數, 節目所載, 給代之擧, 狀聞變通, 則弊復如前, 恐無是理。 依前狀請許劃, 而錢穀取利之方, 錢任蔘商, 穀付各邑, 歛散糶糴, 營邑句管, 則生弊耗縮, 似無其慮。 釋奠祭魚鱐, 事關祀典, 令該曹磨鍊下送, 以爲定式’ 爲辭矣。 貢獻物種中無價收捧者, 旣已登徹之後, 有難置之。 山菜、山果外, 生魚物、生兔等種, 使之詳定中給價。 情債給代事, 名以營下情債, 自朝廷給代, 恐不成事面, 此則置之。 釋奠祭魚鱐, 令該曹定數知委。 其餘諸條, 依節目施行爲宜。” 允之。


○以朴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


○京畿儒生金相穆等上疏曰:

臣謹按高麗按廉使趙狷, 卽開國元勳浚之弟, 自在童年, 沈潛經學。 當麗朝政亂, 官至知申, 與鄭夢周同心戮力, 翼扶王室。 知兄浚有翊戴志, 嘗泣謂曰: “吾家, 國之喬木, 國存當存, 國亡當亡。 且達可, 國之柱石, 一言一事, 若求異於達可, 是害國事而促國亡。” 浚知其志, 出之再按嶺南。 聞麗運訖, 痛哭入頭流山中, 改名曰狷, 蓋從犬也。 以國亡不死, 有類於犬, 而亦取犬有戀舊主之義也。 自頭流轉至淸溪山, 每陟最高峰, 望松京痛哭。 太祖擢拜戶曹典書, 以書招之, 答曰: “願採松山之薇, 不願爲聖人之氓。” 一日, 太祖與浚從數十騎, 幸淸溪, 使浚勸出, 狷以衾鞱面, 堅臥不起。 浚撫衾謂曰: “自我不見, 已多年矣。 兄弟孔懷, 能不依依?” 狷從衾裏答曰: “國破家亡, 無父無君, 安知兄弟?” 浚出告曰: “臣弟性隘, 臣無奈何。” 太祖曰: “與我有舊, 未可以賓主禮相見乎?” 狷始整衣而出, 揖而不拜。 太祖大加賞歎曰: “趙狷志如金石, 有不可奪。” 命封以淸溪一曲。 狷移住於楊州地, 自號松山, 蓋不忘松岳之意。 狷時往松都, 痛哭於月臺之墟, 舊都遺民相隨悲感。 嘗以鐵、石二字, 名其兩子, 臨沒戒曰: “題我墓以高麗按廉使。” 諸子不敢守遺戒, 以我朝官銜書于碑。 居無何, 碑忽中斷, 只餘趙公之墓四字, 至今尙存。 其忠節、道學, 實與鄭夢周相爲伯仲。 兩臣之精忠大節, 格神明而通金石。 雖未得別創院宇, 固宜同祀一祠, 有若夷、齊、巡、遠, 而于今闕焉, 朝野之所共慨惜。 伏願特命, 使趙狷祀崧陽書院。

批曰: “伊人之行義, 豈不知之乎? 似此, 未遑。 外此, 必多似此者。 爾等退修學業。”


○慶尙道儒生蔡學曾等上疏曰:

臣等之外先祖花山府院君權專, 卽我端宗大王外祖也, 而專之子禮曹判書自愼, 株連六臣, 與其母府夫人崔氏, 同日竝命, 國舅亦追廢爲庶人矣。 其冠屨之藏, 在於安東府北十里地, 而奠掃靡托, 墓道荒涼。 逮至肅廟朝, 光復端廟位號, 竝與府院君, 追贈爵謚, 而曁我先大王朝, 因故相臣金在魯之筵白, 特命道臣, 依他國舅例, 封築塋域, 定軍守墓, 改竪碑石, 而但府夫人崔氏之墓, 在於左贊成墓下云。 贊成卽府院君之考也。 禍變之際, 葬不以禮, 旣闕表誌, 莫可推尋。 屢百餘年未免餒, 而顯德在天之靈, 安得不飮泣於冥冥之中乎? 國朝典禮, 待國舅家, 皆逈出尋常, 雖於四世之後, 永作不祧之位, 且其祭需, 自惠廳逐年例給, 守護墳墓, 亦有事目, 而至於花山, 則旣無其祀, 不祧之典, 初非可論。 府夫人, 則又失其墓, 今有一孫, 窮不能自存, 則何以立祠而奉先, 又何以往來於嶺外, 時行節祀乎? 今若特令其宗孫, 別建祠宇, 以奉國舅與府夫人之祀, 又於贊成之墓下, 亦依永豐君近例, 別設一壇, 以爲府夫人時祀之地。

批曰: “花山府院君墓道尋出後, 朝家所施恩禮備至。 至於建祠不祧, 用國舅諸家應行之禮典, 固也。 又何必煩請稟裁? 此意令主祀人知之。 府夫人墓道之獨未追尋, 實爲欠事。 指點處設壇, 從永豐近例, 亦何不可乎? 爾等以此知之。”


○敎曰: “近來鄕儒疏牘, 多有褻越。 今聞孔子、朱子書院事封章, 亦入於郊幸路次云。 此豈上疏之事乎? 孔夫子主享於文廟, 朱夫子亦從享於廟內, 則更豈有書院乎? 書院之稱, 太涉無稽。 惜乎! 諸生之思不及此。 如尼城等建院專享, 特不過寓感於地名, 則特禮之特禮, 豈可每每援用? 原章雖姑未見, 大體則褻瀆甚矣。 令泮長飭責下送, 此後似此無稽之請, 毋得如前煩屑陳煩之意, 各別嚴飭。”


10月 15日[편집]

○壬戌/行日次儒生殿講。


10月 16日[편집]

○癸亥/召見藥院三提調。 上謂都提調洪樂性曰: “疏通之政, 卽予苦心。 近來爲銓官者, 憑藉疏通之名, 反售挾私之心。 苟其好者, 則引用如恐不及; 苟非所好, 則當疏而不疏。 以予至意, 反爲此輩弄權之資, 豈不痛惡乎? 予所仰體者, 卽先大王五十年建極之治也。 在廷之臣, 亦皆涵泳之人, 不思承佐。 近日洪秉纉事, 放恣駭悖甚矣。 外人或謂以鄭一祥擬望, 有此處分。 一祥已老, 擬望固善矣, 至若寢郞排擬, 非鄭世淳兄弟, 豈無他人? 如許偏私之習, 敢售於今日朝廷乎? 渠有何所悖, 而乃敢如是? 如是不已, 則渠之一身姑無論, 竝與一邊人, 而皆不免其害。 卿等須詳傳諸臣。”


○以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10月 18日[편집]

○乙丑/御春塘臺, 行專經文臣殿講及專經武臣試射。


10月 19日[편집]

○丙寅/宗簿寺啓言: “見幼學李憲徽輦路上疏, 則以爲: ‘璿派子孫遍滿國中, 大譜書尙未刊行。 臣等竊欲會輯爲一統書, 使中外諸族, 咸仰聖祖有八路一家之氣象。’ 又曰: ‘肇慶廟以下十六世, 列書如例, 或曰: 「自穆祖至列朝, 只書廟號於各派大君、王子上, 而如他冊之目錄。」 或曰: 「至當見卷, 只以大君、王子首書, 而列錄後孫, 以爲全大之譜。」 張皇爲說, 語無倫脊。 璿錄何等嚴重, 而幺麿微品, 敢生濫猥之心, 經歲守閽, 至煩輦路? 本寺旣有《璿源錄》, 又有《玉版瑤牒》, 藏諸石室, 又安敢別爲大譜, 以作私藏乎? 萬萬猥褻。 請首唱人, 令攸司科治。” 命勿施。


10月 20日[편집]

○丁卯/次對。 右議政蔡濟恭啓言: “今年邦慶, 所以飾喜者, 容有極哉? 以故朝官七十以上, 皆許備三望下批後追榮三代, 士庶八十以上, 則皆許單付同樞。 蓋單付者, 只給自己告身, 不許追榮, 卽銓法之不易者。 政院不識法例, 單付敎旨末端, 直書以三代推恩, 做錯莫甚, 而聖意以其欲爲同慶之故, 不忍還收, 第令遵先朝一番暫行之例, 毋論士族、常漢, 凡屬單付者, 一幷以同知, 追榮所生, 而但士族與常漢, 同其贈秩, 則其所以榮之者, 反或爲鬱抑之端。 若慮此而欲以亞卿、亞尹、同樞等銜, 分等威以贈, 則八道狀啓, 其法不一, 或有以品官、士族同錄者, 或有以士族、中庶同錄者, 或有以士族、中庶、常漢混錄者。 銓曹雖欲分等貤贈, 其勢末由。 臣意則伊時單付官敎中, 以追榮, 誤傳下敎之承宣, 捧現告罷職, 望同知外追後單付者, 依法例, 勿爲贈職, 而士族之有門地者, 銓曹如或有追後見聞, 雖已單付之後, 更爲備望受點, 則在朝家, 旣無始許旋寢之嫌, 在士族, 實爲門戶莫大之榮, 而兩銓吏隷分送各道之弊, 不期祛而自袪矣。” 敎曰: “卿言可謂得體, 竝依爲之。 若此則士族之可合顯職追榮者, 以加設同知窠, 備三望受點後, 仍卽追榮, 雖近於疊施, 亦足大慰士族懸企之情, 亦令銓曹知悉。” 濟恭又啓言: “慶尙左水使李鴻運狀啓以爲, 臣營處在海門十里之地, 水縮之時, 便作平陸, 潮漲之時, 水深不過尺許, 許多戰船, 無以運動。 與其築石之空費, 無寧移營之爲愈。 機張大棗浦, 船艙深闊, 且其基址足爲營舍城池之排鋪, 管下各鎭羅列左右, 實爲居中應接之地。 本營移設大棗浦事, 請令廟堂稟處矣。 左水營處地之不得其宜, 廷議亦多爲言。 帥臣之如是狀請, 固無怪也, 而但營門移設, 事面甚重, 請置之。” 從之。 濟恭又啓言: “凡有邦慶, 疏章之起頭稱賀, 情禮之所不容已, 而古則卿宰爲之, 小官則有所不敢矣。 近來繁文日勝, 古規漸壞, 邦慶後今已幾月, 而起頭稱賀, 一例如新。 若此不已, 則雖改歲之後, 誰肯自我停止乎? 臣謂從今治疏之際, 不必如是之意, 申飭廷臣, 此後則遇慶疏賀, 盡其月乃止之意, 永爲定式, 恐宜矣。” 從之。


○以吳載純爲漢城府判尹。


10月 21日[편집]

○戊辰/輪對。


○以李致中爲漢城府判尹, 曺允大爲吏曹參議。


10月 22日[편집]

○己巳/召見回還使臣黃仁點、徐浩修。 上謂仁點等曰: “卿出萬里穩旋, 奏請如意, 幸甚。” 仁點曰: “皇天祖宗, 眷顧垂騭, 聖嗣誕降。 臣等到柵外, 伏聞喜報。 非但臣等之歡抃蹈舞, 彼人亦皆來賀。” 上曰: “皇帝之引見卿等爲幾番?” 仁點等曰: “進前者三, 引見, 殆乎無日無之。” 上曰: “昆明池乘船時座次, 與皇帝御座相近乎?” 仁點等曰: “皇帝在於樓船上層, 諸閣老、安南國王及臣等, 皆坐下層矣。” 上曰: “正大光明殿宴筵時, 皇帝果親斟法醞, 以賜卿等乎?” 仁點等曰: “皇帝執玉杯以賜臣等, 侍衛與大臣等皆以爲, 此乃以萬壽杯, 奉傳國王之意云。 臣等起受之際, 皇帝手相接, 參宴禮部諸官, 莫不動色, 來賀曰: ‘陪臣昵近寶榻之上, 已是曠古之恩典, 而親授玉巵, 尤爲夐越之異數’ 云矣。 上曰: “卿等到熱河後, 奏請咨文, 卽爲旨下耶?” 仁點曰: “臣等辭陛時, 旣伏承導達福字頒降後感祝之意於皇帝, 故七月十六日宴筵時, 臣等叩頭奏曰: ‘歲首頒降福字宸翰, 卽千古異數, 擧國臣民, 感祝銘鏤, 顒俟吉慶, 果於六月十八日, 有小邦莫大之慶矣。’ 皇帝喜動顔色, 笑而答曰: ‘然乎? 是誠大喜的事! 是誠大喜的事!’ 仍命臣等就宴班。 軍機大臣和珅, 自御前出奉萬壽表文及奏請咨文, 進御前。 移時, 出示表咨于安南國王曰: ‘字畫整齊, 紙品潔精。 朝鮮事大之節, 敬謹如此, 可作他國之師法。’ 仍傳表咨于鐵保曰: ‘此表咨, 已經御覽。 此外循常表咨, 自行在禮部收聚, 送于留京禮部, 可也。’ 表咨之已經御覽, 因此知之, 旨下與否, 未能探得, 故十七日宴罷後, 臣等往見鐵保, 語到昨日表咨先爲御覽之由, 則答曰: ‘昨日使臣等召對後, 管理禮部軍機大臣王杰奏曰: 「朝鮮所進萬壽表文外, 又有別咨文一度矣。」 皇上卽命取覽後, 下旨曰: 「國王情懇如此, 不可不允兪。」 今則貴國所奏請, 已得旨矣。’ 臣等又問曰: ‘然則貴部回咨, 何至今不來?’ 答曰: ‘文書成貼, 則當於還京後, 使臣等臨發時成送, 舊例然。’ 臣等始知奏請咨文之趁卽旨下, 而禮部回咨, 則果於九月初二日, 始爲出給。” 上曰: “卿等出壃而登壽筵, 復命而賀吉慶, 可謂好箇八字。 皇帝筋力容貌, 較年前何如?” 仁點曰: “容貌則稍衰, 而尙如六十餘歲人。 筋力則耳目聰明, 步履便捷矣。” 浩修曰: “在熱河, 再次召見臣等時, 酬酢頗長, 通官啓文之傳語, 甚生踈, 淸譯之生踈, 甚於啓文。 此後則淸學譯官, 另加勸課, 每行抄選數人帶去, 似好矣。” 上曰: “淸譯之爲目下實用, 有勝於漢學, 而勸課之道, 乃反不如。 申飭該院。”


○加賞別單: 玉如意一柄、【背有皇帝御製詩書雙行, “曰雨曰暘總時若, 如山如阜齊高旻。” 旁鐫臣彭元瑞敬書。】蟒緞六疋、粧緞六疋、大緞五疋、錦緞二疋、閃緞二疋、大紡絲五疋、絹箋二卷、墨二匣、筆二匣、硯二方。【一方松花石, 面仿甁形, 匡鐫犀文。 頂隅楷書鐫仿宋德壽殿犀文。 硯底鐫皇帝御製銘: “琴古之産兮, 星文徹端。 異種足珍兮, 辟塵辟寒。 他山可磨兮, 如甁斯受。 聊以寓意兮, 取諸德壽。” 陽鐫幾暇怡情四字、得佳趣三字, 二圖章。 一方端石。】


○敎曰: “賀使回還狀本, 不爲擧論, 故未及聞之。 今始見之, 加賞物件中玉如意, 有御詩: ‘曰兩曰暘總時若, 如山如阜齊高旻。’ 十四字書下者, 又有皇製硯銘, 宜有申謝之擧。 原謝表雖已封發, 句語不可不添入。 更遣齎表官, 付謝恩使。”


○上謂左議政蔡濟恭曰: “使行回還, 有加賞玉如意一、犀文硯一、鶴筆二匣、墨二匣。 其中玉如意、犀文硯, 有御詩與銘, 卿須見之。 皇帝爲褊邦, 祈豐祈壽乃如此矣。” 濟恭對曰: “如此禮遇, 史牒所未見矣。” 上曰: “使臣不知而來, 狀本無此語, 咨文中不得稱謝。 旣有加賞, 又有皇製, 當改撰謝表, 添入句語矣。” 上又曰: “彼國文蹟, 書三學士立節事曰: ‘崇德二年三月甲辰, 誅某等, 以正倡義袒明, 敗盟興師之罪’ 云。 羅德憲事亦記載, 無所忌諱。 我國人或云三學士不死, 豈不可笑乎?”


10月 23日[편집]

○庚午/吏曹啓言: “因順天府幼學趙亨溥上言, 廣求事蹟, 細加考閱, 則故統制使趙爾重, 作故於壬寅之前。 及誣獄之起, 其子洽被拿受刑, 而其父爾重曾任平兵時事, 發於鞫招, 因臺啓, 追奪官爵矣。 及至乙巳誣獄冤死諸人伸雪之時, 爾重亦得復官。 其後諸臣皆蒙貤贈之恩, 而爾重則獨漏者, 蓋以諸臣實有死事之忠, 爾重初無被禍之事, 故當時處分, 似出區別之意。 今其孫混稱死事, 更請爵謚, 而從古追奪之人, 昭雪復官, 乃是恩典, 更加易名, 未聞已例。 況視死事之人, 宜有差等, 恩謚體重, 恐未可輕議。 至於趙洽, 則當初被逮, 雖因誣獄, 末乃告變, 延禍諸人, 因此得以免死發配, 則初無冤死之事, 亦無可奬之節。 褒贈一事, 尤無可論, 請幷置之。” 允之。


10月 24日[편집]

○辛未/送別奏于燕京。 謝恩使黃仁點等歸奏, 皇帝聞我國邦慶, 有喜賀之語。 上曰: “是不可無特謝。” 命文任閣臣, 別撰奏咨, 另具方物, 以檢書官朴齊家, 借銜軍器寺正, 齎持追附冬至使行。


○別奏爲恭執土物, 猥控情懇事。 臣僻處海隅, 厚沐皇上東漸之化。 禮遇逈超諸藩, 眷顧罔間內服。 愛之祈其福, 勞之蠲其弊, 隆恩殊渥, 簡策所曠。 臣每一承奉, 徒積銘鏤, 瞻天仰聖, 報答無階。 廼者八旬聖齡萬壽慶節, 千載一有。 溥天同歡, 梯航畢至, 庭實惟百。 臣謹差陪臣, 恭修賀表。 竊意照進恒貢, 未足稱愜微悃, 另擬芹曝之獻, 以效岡陵之祝, 而供獻彝典, 有不敢絲毫踰越, 含誠莫遂, 寸衷徒激。 於本年十月十一日, 陪臣黃仁點、徐浩修等, 還自京師, 伏聞皇上屢接賤价, 備加寵私, 至以小邦擧男之幸, 天顔有喜, 恩言鄭重。 又況如意、文硯, 頒自內府, 昭回雲漢, 刻畫琬琰, 龍光萬里, 怳若親受。 臣與一邦臣民, 榮動感極, 百拜稽首。 臣聞上之有施, 下之有報, 禮也。 《鹿鳴》、《天保》, 誰昔然矣, 非謂執壤之儀, 可答貺心之渥, 而區區享上之忱, 終未獲徹, 則是自阻仁天, 非所以仰體不我遐之寵。 且準禮部移咨, 傳宣皇旨者, 謝恩方物, 不許收受。 聞命以還, 不任悚惶, 而正貢之永免, 旣荷特恩, 土宜之薦忱, 不至僭猥, 藉此進獻。 竊幸有命, 宿昔至願, 庶效萬一。 故玆謝恩方物, 敬遵皇上旨意, 著停例獻, 輒將數品薄儀, 別具標單, 齋沐緘盛, 附進謝使之行。 (筠)〔簵〕羽毛, 中國之所有, 而肅愼之砮, 越裳之雉, 史氏傳之。 物雖不腆, 誠實由中。 伏乞皇慈, 特命進御, 以備外供, 俾小邦殫誠事大遇慶祝壽之至懇, 得以少伸, 不勝萬幸。 緣係恭執土物, 猥控情懇事理, 爲此謹具奏。【內閣知製敎李晩秀撰。】


○“別咨爲敢暴微誠, 冀蒙轉達事。 當職以海外小邦, 偏蒙皇上燾覆之恩, 前後寵數, 愈往愈摯。 感戴祈祝之誠, 何歲不然, 而況當八旬大慶, 萬壽聖節, 普天含生之倫, 莫不皷舞蹈抃, 每誦海屋之籌, 思獻岡陵之祝, 則如小邦最沐隆渥, 自同內服。 區區願忠之忱, 竊擬內貢之外, 另具土宜, 少伸享上之儀, 用附祝嘏之誠, 而禮異典常, 跡涉僭越, 趑趄未敢, 耿結在中。 廼玆賀使之回, 伏聞眷顧之意, 溫諄之諭, 優渥鄭重, 逈出常格。 至於如意、文硯之特頒, 重以御詩、御銘之殊寵, 雲漢昭回, 海隅生輝。 前春福字之寶墨, 已蒙敷錫之至仁, 而今此非常之渥, 尤是往牒之所未有。 褊邦小藩, 何以得此? 謹與大小臣僚, 擎玩榮感, 北望攅稽語曰, 無德不報, 無言不醻。上有河海之施, 而下無絲粟之報, 則實非禮意人情之所敢安。 値此千一難逢之會, 荐蒙今古曠絶之數, 而徒懷嚴畏之小嫌, 未遂獻御之至願, 則非所以仰體皇上字小之隆眷也。 且伏念今玆所被恩數, 若是隆摯, 義當別遣一价, 恭進土貢, 而謝恩方物, 旣命停減, 如禮進獻, 表誠無路。 玆將數種不腆之品, 附進陪臣年貢之行, 而雖出獻芹之微誠, 有異執壤之常儀。 惟唐突是懼, 玆敢另進奏文, 又謹具別咨, 輒此仰溷。 煩乞僉大人, 俯諒遠懇, 曲爲轉奏, 俾小邦感鏤報效之忱, 得以上達。”【弘文提學洪艮浩撰。】


10月 26日[편집]

○癸酉/承旨李晩秀奏曰: “書狀官聞見別單甚草率。 臣於槐院, 見康熙以前書狀聞見錄, 皆以渡灣後日記書呈。 近則不過一二條錄進矣。” 上曰: “此別單還給, 使之遵古例修整以入。 此後書狀官, 皆令照此。” 上問晩秀曰: “今曉禁中有紅光云, 有見者否?” 晩秀對曰: “臣於早朝時見禁林, 紅光燭天, 上下照耀, 至天明尙有餘光。 造朝之諸承旨及僕隷, 莫不見而異之矣。”


○召見書狀官李百亨。


10月 27日[편집]

○甲戌/御春塘臺, 行別軍職宣傳官試射。 仍命耦射閣臣、將臣、別軍職等, 文贏於武。 召新選抄啓文臣, 賦 “龍門賞雪” 七言近體詩一篇, 燔大胾, 賜鉅觥, 人皆醉飽, 以爲太平盛事。


10月 28日[편집]

○乙亥/敎曰: “今年卽毓祥宮再周甲之年也。 記昔先朝追遠之聖慕, 深篤於寶齡彌高之後。 筵席辭敎, 不但怳若隔晨。 逮事諸臣之承聆者, 孰不知今年之異於他年? 且考先朝故事, 本宮時祀用二至二分, 而或因義起, 間多進定之時。 予今適逢庚戌之歲, 以是歲是月是日, 仰遵故事, 仰體先志, 躬執享事, 庶或允合情文。 毓祥宮冬仲朔時祀, 進定於初六日, 前一日詣齋所行祭後, 又詣光化門外大次, 袛迎於慈殿擧動, 還至本宮, 待慈殿行禮, 禮畢當還宮。 該曹知悉。”


○敎曰: “初六日慈殿詣毓祥宮行禮, 遵先大王下敎之遺意也。 令禮曹知悉, 參考謁廟、謁本宮儀節, 磨鍊儀注。 本宮內庭狹窄, 內外命婦, 雖不如例參班, 中宮殿行禮, 在所不已。 六日中宮殿詣毓祥宮時, 待慈殿出宮後離發時刻隨時。”


○上問左議政蔡濟恭曰: “慈殿動駕時, 予當於光化門外袛迎, 袛迎後仍卽陪往爲宜乎? 抑且待中殿駕還而進發耶?” 濟恭曰: “中宮殿旣陪慈殿以往, 大駕待中殿駕還而進發, 似得宜矣。” 上是其言。


○以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


○左議政蔡濟恭曰: “朝廷尊嚴然後, 紀綱乃立。 日前原春監司枚擧蔚珍縣令李秉鼎報辭, 論舊還難捧事馳啓, 本倅猥雜之說, 盡爲謄書, 事體極爲猥越。” 上曰: “予未詳覽, 今聞卿言, 誠甚駭然”, 命道伯推考。 上又曰: “李秉鼎事, 誠極駭痛。 近日朝廷無事端, 公車無章奏, 此皆由秉鼎外補之效。 向時此人權勢, 若此之甚乎? 其居亞銓也, 不有長銓, 每每獨政, 此何朝體? 特命外補, 出於薄警, 渠若革袪舊習, 豈非渠一門之幸?” 鄭民始曰: “向日則擧世惴惴, 人不自安, 近則朝象寧靜矣。” 濟恭曰: “李秉鼎處分, 在群下實爲莫大之恩矣。”


10月 29日[편집]

○丙子/御春塘臺, 行壯勇營習操。 壯勇營馬軍一哨、哨軍七哨, 分左右札駐春塘臺下, 壯勇衛侍衛於駕前後, 旗皷擺列。 駕將出, 放砲, 吹天鵝聲, 札駐兵吐一丸共三次, 放砲三聲, 大吹打。 駕詣作門, 放砲, 吹天鵝聲, 札駐兵點旗吶喊共三次。 駕御臺上, 戶房以下無軍將官, 分班至臺上侍衛。 小開門, 吹打, 兵房、知彀官、旗牌官以次參現。 巡牢、吹皷手分班叩頭, 放升壇砲三聲, 大吹打, 牢子大喝三聲, 放砲, 擂皷, 鳴鑼, 升旗。 領軍將領挨次參現, 掌號笛, 聚官旗, 聽發放, 各回信地。 放肅靜砲三聲, 掌一號發塘報, 掌二號開營行。 三路行營, 兵行一週, 下方營前面操。 以壯勇衛及武藝廳, 四面衝突收回, 京軍三哨居中爲六花陣, 鄕軍二哨在左爲銳陣, 牙兵在右爲圓陣後, 左列壯勇衛追擊銳陣, 右列壯勇衛追擊圓陣, 武藝廳衝突六花陣, 收回, 令兵房率京軍一哨, 赴壇前爲方陣, 以壯勇衛及攔後軍遮前, 以斷救應路。 武藝廳衝突之壇下, 各陣救應兵與遮前壯勇衛, 互相追擊後, 各回信地。 收營回信地, 謝操, 散操, 落旗。


十四年 十一月[편집]

11月 3日[편집]

○己卯/以鄭民始爲藝文館提學, 李𡊠爲吏曹判書, 李洪載爲吏曹參判, 洪檍爲刑曹判書, 徐浩修爲漢城府判尹, 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 趙㠎爲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


11月 4日[편집]

○庚辰/以具㢞爲漢城府判尹。


11月 5日[편집]

○辛巳/展拜于毓祥宮, 省牲器。 歷拜奉安閣、延祜宮、宣禧宮, 還詣毓祥宮, 齋宿。


11月 6日[편집]

○壬午/親行毓祥宮冬享。 敎曰: “是歲是月是日, 是宮是享, 卽體先朝出天之孝思, 慶今日符甲之洪休。 誕育聖躬之功之德, 蓋肇於此, 維予遡源追本之念, 何以記之? 贈領議政崔孝元家, 遣禮官致祭。 前兵使崔朝岳、前水使崔景岳, 作散已久, 陞品職, 竝爲調用。 閑良崔廷岳、三營中勸武崔允慶, 相當職差送。”


○王大妃詣毓祥宮。 乘輦由宣政門出敦化門, 王妃乘輦隨之。 上自毓祥宮, 由神武門出光化門, 御幕次以待。 命隨駕百官, 預爲序立。 慈殿駕過, 上與百官祗迎; 中殿駕過, 百官祗迎。 上還由光化門出神武門, 還詣毓祥宮, 慈殿、中殿已詣宮門矣。 行禮時至, 展拜如儀。 慈殿乘輦出宮門, 中殿乘輦隨之。 上乘輿出宮門, 入神武門駐輿, 召見前兵使崔朝岳等。 詣文昭殿舊基, 展拜, 出光化門以俟, 慈殿駕過, 上與百官祗迎, 中殿駕過, 百官祗迎。 少頃, 上進發, 還昌德宮, 慈殿、中殿, 由宣政門, 先已還內。


○駕還時, 有人持一莖三十穗之粟, 呈於駕前。 上命兵曹, 嚴治其人。 以環衛將領、考喧都事不能禁遏, 竝命有司嚴勘。


11月 7日[편집]

○癸未/展拜于景慕宮, 省牲器, 親臨冬享肄儀。 祭官有拜不如儀者, 敎曰: “《周禮》有九拜, 自古伊然。 況朝儀、享儀, 尤有自別。 雖非無於禮, 而義起之事, 時王之制, 不可不遵。 況自在先朝, 以朝服、祭服拜禮, 無得用擧手加額之衍文, 俗習俾復翼如之儀, 飭敎不趐嚴截。 近來亦以此事申飭, 果何如, 而莫重肄儀, 且是親臨, 則焉敢襲謬乎? 當該押班監察汰去。” 仍齋宿。


11月 8日[편집]

○甲申/親行冬享于景慕宮。


○特補吏曹判書李𡊠淸州牧使。 玾引義, 屢違召故也。


○以申應顯爲司憲府大司憲, 金光默爲吏曹參判。


11月 9日[편집]

○乙酉/以吳載純爲吏曹判書。


11月 10日[편집]

○丙戌/御仁政殿, 親上王大妃誕日陳賀。


○以李敬一爲司諫院大司諫。


11月 11日[편집]

○丁亥/輪對。


11月 12日[편집]

○戊子/命以南陽、安山、振威、龍仁四邑守令, 輪差顯隆園享官。


○飭都摠府番次推諉之習。 命摠府錄事屬之樞府。


○承旨申耆, 登筵醉甚, 敎曰: “無他才能, 或以號令百司之地, 筋力有一分抵當, 近果頻除, 而前席承書之際, 酒臭觸鼻, 不謹莫甚。 鷄舌香雖難覓含, 焉敢如是過飮乎? 駭然甚矣。 從重推考。”


11月 13日[편집]

○己丑/命前江華留守, 來詣城外交龜。


11月 14日[편집]

○庚寅/召見大臣、閣臣。 承候也。 左議政蔡濟恭曰: “臣見司䆃僉正李萬運所編《文獻備考》, 可知該博。 但年限已過, 不得爲百里之任, 甚可惜。” 命江華經歷內移, 以萬運差遣。 濟恭曰: “經歷交遞, 在江都有踈虞之慮矣。” 上曰: “一經歷遞易, 有何妨乎?”


○左議政蔡濟恭上箚曰:

臣於朝筵, 以江華經歷內移之不當, 率爾微陳愚見, 而未及畢其辭矣。 纔見小報, 經歷促令口傳移擬, 又伏聞留守必使趁明朝上京交龜。 臣不勝滿心訝惑憂歎之至。 噫! 逆宗貫盈之罪, 神人之所共憤, 國法之所必誅。 假以一縷息偃島中, 已是失刑, 而緣其防守不嚴, 紏察或踈, 至有昨秋逸出之變。 今宜另申嚴防, 以盡錮囚之道, 而顧其責, 則專在於留都之臣耳。 今若鎖其上營, 虛其貳衙, 則安知無意外之患, 又如昨秋之爲乎? 且留守交龜之在京在外, 固當任其便宜而已, 實非朝家所可指揮, 而屢下催促之敎, 欲致城闉之外, 不敢知, 此曷故也? 命令顚倒, 聽聞駭惑, 臣實爲殿下惜之也。 向日鄭妻之事, 群疑大抵皆然, 巷言至今未已。 臣則篤信殿下者也。 所知者, 聖人豈欺我哉, 而猶不免中夜失睡。 今日之事, 又何爲而使臣不能忘宿昔之憂也? 殿下幾年典學, 透盡義理, 豈或於此等處, 少有放過, 而臣之以未然之事, 唐突爲言者, 亶出於過慮隱憂。 惟願聖明, 俯加察納, 亟寢江華前留守上京交龜之命焉。

批曰: “留守以病丐遞, 故使之上來, 到城外交龜, 而觀望逗遛, 迄于今稽緩, 則飭敎烏可已乎? 至於經歷內遷, 亦因事會之適然。 卿何曰鎖其上營, 虛其貳衙乎? 一則體下之擧也, 二則酬勞之典也。 命令謂之得宜可也, 聽聞謂之聳動可也。 又何曰顚倒乎, 駭惑乎? 尾陳鄭妻事, 伊時聞卿求對, 言下卽諾, 俾卽妥帖。 轎夫之反舁旋踵, 行路無不目擊, 卿等但當信此而已。 卿所謂群疑, 是何疑乎, 巷言, 是何言乎? 以予陸陸, 莫能領會。 由前由後, 箚辭無非臆逆, 竊爲卿不取也。” 仍命使司錄傳諭。 尋敎曰: “司錄何時發牌, 尙今遲滯? 坐直承旨, 一幷遞差。”


○罷左議政蔡濟恭職, 施右參贊宋載經、京畿觀察使金憙不敍之典。 敎曰: “大臣, 予所敬禮。 然聖人豈不云乎? ‘事君盡禮, 人以爲謟。’ 今之大臣, 遠謟太過, 反不盡禮, 臆料之說, 至登於箚牘。 敵以下以未形未然之事, 勒加架鑿, 猶欠相敬, 況君與相之際乎? 大臣之不盡分如此, 予亦豈必枉施敬禮乎? 以今紀綱之解弛, 董率之地, 有此不擇言之失。 此而顧藉, 後弊難言。 左議政蔡濟恭罷職。” 又敎曰: “向來二重臣, 以鄭妻事後先迭陳之疏語, 非不知有關後弊, 來卽捧留, 以竢其厭則止之。 大臣已處分之後下此者, 失言之罪, 不可不明正。 右參贊宋載經、京畿監司金憙, 亟施不敍之典。”


○遞承旨柳戇、李敏采、申耆、李洪載, 以蔡弘履、李晩秀、洪義浩、李敬五、姜垣爲承旨。 敎曰: “莫重傳香, 不爲微稟, 以致提問? 當該承旨遞差。” 又敎曰: “開門自有時刻, 或早或晩, 隨其睡起, 極爲駭然。 朝者仕進承旨, 竝遞差。”


○中批, 申驥顯爲同副承旨。


○遣宣傳官持標信, 奪江華前留守申大升所佩密符。 仍令大升及中軍經歷, 同爲押來。


○以西所衛將趙彦彬, 差假承旨。


○副校理朴基正、修撰朴奎淳請對, 命罷職, 仍命行公三司幷遞差。


○敎曰: “假承旨極爲泛濫。 問名畿邑邊將, 單付差送。”


11月 15日[편집]

○辛卯/承旨請對, 命啓辭還給。 閣臣請對, 命班首閣臣罷職, 餘竝遞改閣銜。


○補承旨李敬五通津府使。 敬五登筵奏曰: “驥顯是何等劇逆, 而承旨特除, 忽下於夢想之外, 豈意聖明之世, 有此非常之擧乎? 惟願亟寢成命, 快施當律。” 敎曰: “李敬五筵奏, 極爲煩屑。 通津府使除授。”


○承旨洪義浩請對, 命遞差。 以南所衛將朴萬瞻, 差假承旨。


○檢閱洪樂游、徐有聞等啓曰: “驥顯, 劇逆也。 臣等官雖卑, 忍見劇逆之頂玉衣緋, 揚揚於一院之中乎? 伏乞亟寢成命。” 敎曰: “翰林所爲, 極爲酸妄。 憲府都吏啓曰: ‘雖有傳稱之故事, 至於翰林啓辭, 尤所罕聞, 則焉敢驅脅不識東西之假承旨, 爲此擧措乎? 嚴處猶近於怒蠅拔劍。’ 此啓辭還給, 渠輩仍令各其父兄, 各別敎飭, 後勿如是肆氣。”


○政院啓言: “新除承旨申驥顯, 在公州地。 請乘馹上來事下諭。” 敎曰: “承旨申驥顯昨秋疏語, 不過是盛陳懲討之說, 兼附禁堂專輒之失, 果何等格言乎? 大抵此人, 曾見於筵席, 頗知其爲人, 淳謹太過。 此疏之能自辦, 實非所料。 能爲此疏者, 決非工謀者流, 豈不可嘉乎? 此時此等人收用, 烏可已也? 向來專輒之擧, 雖塞路而問之, 孰曰得當乎? 然則此人果有何罪? 然於其時, 此人不在京然後, 廷籲可止。 急於妥帖, 密令都事就其家, 使之任便居住, 則觀此下諭啓辭, 本家以原居公州地, 在外懸送, 而此則不誠甚矣。 雖未詳知其去處, 要不出嶺湖遠地, 則公州云云, 極爲無形。 其委折, 査實以啓。 卽令政院成送有旨於所在地方官, 使之乘馹, 罔夜上送。 政院如不知去處, 以有旨兩度, 遣院吏分送於湖嶺, 卽訪問招來。 如是之際, 本職不可許久虛帶, 今姑許遞, 此意一體下諭。”


○敎曰: “假承旨朴萬瞻所爲, 極爲無嚴。 同副乘馹啓辭下諭傳敎, 渠敢出自袖中, 納于前席。 語雖未及畢說, 擧措愚濫莫甚。 本職及假銜, 竝汰改, 今日內逐送本鄕。”


○敎曰: “明日卽陽至日也。 體先王閉關之意, 宜念息鬧扶陽之政。 冬至前後一日及至日, 各司藏牌, 不緊章奏, 切勿捧入。”


○敎曰: “明日卽亞歲也。 陽至之時, 朝象宜靜鎭, 不當紛聒。 內閣、政院、玉堂之空曠, 甚不可, 況候班在明? 承旨未差之代, 前望單子入之, 待下批, 牌招察任。 閣臣及玉堂遞罷刊削, 竝分揀, 亦令牌招入直。 朝廷若恭俟處分, 亦當有體諒之擧, 一或惹鬧, 當有別般處分, 使之知悉。”


11月 16日[편집]

○壬辰/召見承候閣臣、原任提學。 吳載純等奏曰: “驥賊是何等劇逆, 而日昨特除, 實出千萬夢想之外。 臣等未借方寸之地, 今幸登筵, 敢此仰達。 伏望亟許反汗焉。” 上曰: “何如是煩陳?” 載純等曰: “値今導迎和氣之時, 中外鼎沸, 景像愁沮。 詣閤請對者, 輒被嚴譴, 不審殿下, 何爲此萬萬過擧乎?” 奏未畢, 命退。 敎曰: “昨日傳敎, 旣有體諒二字, 言不可不信。 承旨事傳敎置之事, 從所請, 以示妥帖之意。”


○命沁留兵符差代間, 摠戎使兼佩; 畿伯兵符差代間, 傳授中軍, 使之兼察。


○禮曹以濟州方物單子啓, 敎曰: “筒箇之越海封進, 必有貽弊。 此後依馬裝例, 以每部代獐皮幾令, 量宜定式代捧。” 禮曹啓言: “孝廟朝甲午, 馬裝二部代, 弓帒、筒箇四部封進, 而弓帒、筒箇, 今又以獐皮代封, 則此後四部代, 請以獐皮十張封進之意分付。” 允之。


11月 17日[편집]

○癸巳/敎曰: “江華兵符之摠使兼佩, 京外管領, 終涉各異。 以京畿中軍兼佩。”


○以閔鍾顯爲吏曹參判, 李勉兢爲吏曹參議。


11月 18日[편집]

○甲午/駕詣龍山別營。 是日, 命行西北別付料武士試射于慕華館。 乘輿已駕, 嚴皷未下, 時原任閣臣、諸承旨、藥房提調, 詣閣請對, 竝命罷職, 仍命兵判, 兼察守禦使。 南所衛將金鼎瑞, 差假承旨。 時, 知事金漢耆上疏曰:

臣伏聞鄭妻之潛入城闉, 已有日矣, 逆宗又自沁都有躱出之幾云。 聖明在上, 防限至嚴, 則此言奚爲而至? 嗚呼! 乙丙懲討之擧, 彝倫所賴以立, 國勢所賴而安者也。 日月稍久, 人心漸狃, 由是而凶黨增氣, 亂逆接踵。 一轉而爲夏賊, 再轉而爲復逆, 以至凶偉、奸宇, 逞毒手於丙歲, 妖簡、悖驥, 售將心於昨冬。 苟究其源, 則何莫非乙丙義理之漸晦, 而禍根逆魁之尙在故耶? 今乃抽妖孽於畿累, 脫劇逆於島囚, 陪奉乙丙之奧援, 衛護丙己之窩窟, 肆然入處於輦轂之下。 是則殿下於此箇義理, 不惟不能明, 反有以斁之, 不惟不能嚴, 反有以忽之。 惟彼乙丙餘孽, 必將乘機跳踉, 投袂而起, 處城闉而不足, 必圖所以出入禁掖, 通禁掖而不足, 必圖所以洗滌麟、謙, 掩翳授受之大義, 壞亂懲討之大防而後已也。 惟彼鄭妻, 危逼聖躬, 竊弄國柄, 而尙今容息於覆載之間, 已是失刑之大者。 至於丙午夏秋之變, 惟彼逆宗, 實爲凶孽之窩窟, 必欲斲喪國脈, 陰移宗祧。 何殿下不思懲毖, 略無畏愼, 必使兩凶, 欲處之肘腋也? 聖躬縱自輕, 奈 宗廟殿宮何哉? 驥顯陞擢之命, 此何事也? 此賊之負犯何如, 擧朝之聲討何如? 今忽特授近密, 繼有褒尙之敎, 以其凶言, 謂之格言, 以其極罪, 謂有何罪。 驥賊之向日凶疏, 假托懲討, 請罪禁堂, 以駭憤專輒爲言。 其指意所歸, 路人所知。 伊時禁堂之所以擧行者, 卽奉承慈敎也。 慈敎, 卽爲宗社爲聖躬, 建天地質鬼神之大義理也。 凡爲我臣子者, 只知有宗社有聖躬, 則大義理所關, 安得不奉承也? 今以奉承之禁堂, 歸之專輒之科, 則此豈非上逼不敢言之地乎? 今此褒奬之擧, 與渠疏批旨中爲慮上逼之敎, 一何相反至此哉? 至於沁都上貳衙, 沿路數三邑, 擧皆空曠, 罪人潛出, 誰當禁遏? 以此推之, 可知傳說之不虛, 而側聽屢日, 尙無一人碎首力爭者, 豈擧朝睡熟, 百僚舌强, 外怯殿下鉗制之威, 內懷渠輩觀望之習耶? 臣竊痛之。 臣以輿疾之義, 始擬匍匐登途, 病狀越添, 敢使賤息安城郡守臣龍柱替呈喉院。

敎曰: “此等上疏, 豈可捧入乎? 當該假承旨, 當嚴處, 原疏, 自政院扯之。” 校理成種仁、副校理朴基正ㆍ尹永僖、修撰李庚運ㆍ朴奎淳、副修撰朴宗來ㆍ金熙朝上疏曰:

目下憂慮之端, 日甚一日。 沁留之已薦, 而尙今留中; 畿伯之方擬, 而亦不點下。 信地之虛其防守者, 今幾日矣; 沿路之任其禁截者, 顧何人也? 思之及此, 不覺骨顫而心冷。 伏願防守之節、紏察之方, 趁速申嚴, 以解中外疑慮之心。

敎曰: “箚本之昨與再昨, 冒禁來呈, 已萬萬無嚴, 又何敢以疏移謄換呈乎? 捧納承旨當重勘, 原疏還給, 諸玉堂, 亟施不敍之典。”


○辰時, 上具戎服, 乘駕轎出宣化門, 諸閣臣攀轎遮道, 涕泣交諫。 吳載純曰: “殿下今日之擧, 萬萬非常。 臣等不勝焦遑, 雖承罷職, 不敢退出。 伏望卽爲還內。” 鄭民始曰: “日寒如此, 駕次郊館, 大乖節宣之方。 群情豈不悶迫乎?” 上曰: “予方以疏暢爲喜, 卿等何苦爭執?” 仍命擁出諸臣, 諸臣攀援不去。 駕至協陽門,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領敦寧洪樂性, 蒼黃進前。 樂性曰: “殿下將安所臨哉?” 命善曰: “承宣幷遞, 侍臣不備, 獨與假承旨一人, 將向何處乎?” 上曰: “卿等旣有言, 承旨、玉堂處分, 當還寢, 使之隨駕。” 命司謁, 扶大臣以出。 仍命大臣削黜, 諸臣削職。 仍促駕, 至端陽門外, 諸臣且奏且攀, 駕不得前。 至把子橋, 召承旨洪義浩, 將書傳敎。 義浩曰: “處分過中, 臣不敢奉承。” 命削職。 出崇禮門, 至紫烟巖前路, 回駕向焰硝橋。 兵判金文淳曰: “將向何處? 願聞所之。” 命麾退。 至阿峴, 訓將徐有大進前, 執鞚仰請回鑾, 命記過。 以先廂之不爲回旋, 罷御將李漢豐職, 命有大代領。 仍詣別營, 御官舍, 嚴加把門。 先是, 裝送三轎, 一載內需官屬中最稱勇漢, 一載衣服駄籠, 一則空轎。 各定悍奴勁僕數十人, 皆令許騎廐馬, 官員一人押領, 又一人借號宣傳官, 佩通符隨之。 俟日暮出城門, 達夜趨到甲津, 津邊無船, 城將遮路。 該官以密旨出示, 先縛城將, 次杖船漢, 衆船爭集整備。 乃渡津, 至沁都城外, 門不開者三日。 示傳旨, 不應, 示通符, 又不應曰: “須有眞箇宣傳官奉標信下來, 可以奉行。” 該官具以狀馳聞, 又遣宣傳官及假宣傳官各一人, 一人押通津倅, 綁縛乘來, 一人乘轎馬入城。 及到城下, 堅閉不應。 該倅具埉從暗門潛出就拿, 宣傳官金鎭鼎見城上軍民之坌聚, 大生惶怯, 只領該倅回程, 假官亦徑還。 上乃別遣宣傳官, 更傳標信, 使之開城門。 有頃, 又遣之, 猶慮率還之遲滯, 三遣宣傳官, 持符信衝突入城中, 掩捕假中軍以下諸將官抗命之輩, 回示重棍。 至是, 該官又馳報城門之不開, 堅守之不解。 上怒甚, 欲先自留守中軍之前已拿致者用軍律, 命竪豹尾旗, 以馬軍先整行伍於沙場。 適會別遣之宣傳官馳還, 告以門開之由, 留守中軍用律始止之。 命拿入假宣傳官之先還者, 棍之三十次。 拿具埉, 問以閉城之罪, 對云: “府例本自如此。” 又以只傳拿命, 不言門開, 極口發明。 命與鎭鼎對質, 鎭鼎語頗屈, 鎭鼎重棍, 埉放。 時, 一騎馳告: “今曉僅得脫出, 載矯疾馳至彭浦, 則慈殿中使, 奉慈旨留待, 直前撲戰, 俾不得前進。 該官喝以奉命, 中使亦云: ‘吾頭明日可呈, 今日則奉慈旨, 雖死不可捨’, 以頭撞人, 以手拒轎, 帶去之掖隷, 亦合力抵死。 中使以慈旨之藉重, 該官不得下手, 姑令空轎遲留, 欲以實轎間路潛來, 中使知此機, 謂該官曰: ‘旣非內行, 則我當面見而傳慈旨。’ 該官等率僕隷, 左右防遮, 領置三轎於店舍各房。 先爲告急。” 先是, 以五十馬軍, 列塘於沿路。 聞此, 各騎塘馬馳送彭浦, 該中使以傳敎招來, 三轎從他路作行, 勿令踰楊津, 直由三浦越津。


○少頃, 諸臣追至, 見門閉, 相率排門, 至外環衛前。 上以司謁敎曰: “閉閤然後斯有排閤。 今則只命把門, 未嘗閉閤, 而諸臣無端入來, 有若排闥者然, 豈成事面乎? 卽爲退出門外。 雖在忽遽之時, 儀衛不可不備, 班聯不可不整。 兵判申飭也。” 諸臣退出閤外。 前閣臣吳載純等、前承旨蔡弘履等、藥院前提調鄭昌順、諸玉堂、隨駕卿宰與三品以上, 求對者三, 竝命退去。 玉堂再陳箚, 批曰: “今日移蹕之擧, 豈得已? 非爲觀漁, 非爲踏氷。 言不可不踐, 令不可不信。 旋還遲速, 惟在廷臣。 勿煩。” 前左議政蔡濟恭陳箚, 批曰: “初意擬於試射回路, 來住此處, 蓋有所待也。 此處有糧米焉, 有柴草焉, 軍兵當寒禦具, 且甚便當故耳。 途中有不容遲緩之事端, 果卽旋蹕臨此, 此誠萬不獲已。 權宜之權宜, 何暇顧儀衛之浮文乎? 凡事之遲速, 各適其時然後, 始可謂權而得中。 予雖否德, 所願學聖人也。 接浙何太忽遽, 三宿何太支離? 此可見聖人時中之義也。 今日之行, 若備嚴皷、整班伍, 則予雖欲徑情而直行, 得乎? 況此擧, 非爲遊觀, 非爲暇豫。 其中必有切煩鬱、切燥悶之端, 而爲此罕有之擧, 卿須諒之。” 領中樞府事鄭存謙上疏, 批曰: “前左相箚批, 覽可悉之。 此不更煩, 諒之諒之。” 守宮閣臣、承旨、騎堂、藥院提調詣泰秋門外, 口傳啓言: “伏聞傳言, 則大駕改路詣江倉, 臣等驚遑罔措, 無所因極, 敢此仰達矣。” 慈殿以諺書下敎曰:

逆宗尙逭當法, 置之近島, 未遂初心, 未亡人無生存之效。 言念國事, 夜不成寐。 厥後至今, 不進水剌, 宮中之所知。 近見主上眉睫之間, 則辭敎容色, 似必有別般過中之擧。 處在深宮, 雖未知之, 屢次懇挽而不從, 計無所出。 送本殿中官於津頭及江外而待之。 或有逆宗上來之事, 使之傳慈旨, 更爲押送, 而如以上敎率來, 至於此事, 雖有自擅之嫌, 有不暇顧, 以此爲言。 非不知卽下諺敎, 而諺敎之煩數, 有非本色, 而力所及處, 極盡爲之。 惟望朝廷協力。 自上知此幾, 或慮有因慈敎還送之弊, 意外有郊外動駕之擧。 當此時, 下言朝廷, 豈可趑趄乎? 如未及來, 則以慈旨還送, 而卽請還宮。 若或已來, 則傳此諺敎, 卽使還送。 予之誠意淺薄, 不能感回上意, 以致又有此擧措。 雖在病中, 處於卑室, 以表自貶之意, 使朝廷知悉。

閣臣吳載純等聯疏, 請仰承慈旨, 批曰: “今日之擧, 我心無愧。 使周公復起, 豈有異辭乎? 引君當道, 卿等之職分, 惜乎! 卿等之隨衆波蕩也。” 大臣徐命善、洪樂性, 承聞慈敎, 驚惶求對, 敎曰: “削黜大臣, 豈敢求對乎?” 命高陽郡中道付處。 政院、玉堂、卿宰、三品以上, 更爲求對, 竝命勿煩。 玉堂三箚, 左參贊金華鎭等三十七人、副司直曺允大等一百二十五人皆上疏, 幷不省。 前左議政蔡濟恭上疏, 批曰: “卿, 七耋老人也。 以今風寒逼肌, 至今席藁露處, 過矣。 見所下箚批, 又如是煩浼, 能不有愧於古大臣將順其美之義乎? 予之今日之擧, 雖似過, 宜觀過亦有知仁處。 聖人有言曰: ‘周公之過, 不亦宜乎?’ 予之所欲法者, 聖人也。 卿等將順之前, 無非移蹕江干之日, 卿須諒之。” 知義禁府事鄭好仁不稟旨, 發遣都事姜, 率羅將十五人, 前向楊花津, 將爲迎逐罪人之計。 命宣傳官李顯道, 踵姜所到處, 縛來拿入。 敎曰: “專輒二字, 卽人臣之極罪。 如汝末官, 何論專輒與否, 而專則自專之謂也, 輒卽擅輒之謂也。 人臣犯此二字, 其罪何居?” 曰: “該堂因慈敎發送, 臣何敢不往乎?” 敎曰: “堂上雖使之去, 汝何敢不爲下直徑往乎?” 仍決棍十三度。 敎曰: “專輒卽一律也。 汝則因堂上之言, 當爲次律。 且如汝者, 何足深責? 旣施重棍, 汰去。” 仍命好仁具格拿來。 承旨稟以時無大臣, 不得差問郞, 命承旨替行問郞事。 仍拿入好仁。 敎曰: “專輒, 人臣之極罪。 前秋之事, 卽一變怪, 而其時則慈敎屢下, 猶爲藉重之端, 不得如法勘處。 今日之事, 汝又無難冒犯, 往古來今, 豈有自下發遣都事之事乎? 此而置之, 其流之弊, 何以勝言? 以刑具之未備, 姑不如法推究, 一一直陳。” 好仁供曰: “豈不知專輒之爲人臣極罪, 而慈敎頒下之後, 諸議皆以爲, 依昨年例擧行爲當, 故果卽發送都事, 以一邊入稟之意言于政院, 而政院不入稟, 畢竟果躬往矣。” 敎曰: “前年之事, 一猶變怪, 汝敢以前例言乎? 諸議云云, 亦必有誰某先倡, 指一以告。” 好仁供曰: “卿宰近臣, 皆曰可矣, 何以指的仰奏乎? 發遣都事之意, 果屢言于承旨矣。” 敎曰: “承旨之不入稟, 不是異事。 在昔器遠之爲相也, 戕害近宗, 出於專輒; 丁酉罔測之變, 出於國榮之專輒。 器遠、國榮, 果是何狀人, 而汝欲效之乎? 特以刑具之不待, 姑不依法按問。 且汝之躬往, 與只送都事有異, 本事又有行未行之別, 當用次律, 施於投竄之典, 而投竄之律, 姑不欲用, 故特爲參酌, 汝之所向地方, 免爲庶民。” 義浩進前曰: “慈敎已再下, 夜已深矣, 尙無回鑾之命, 下情抑塞矣。” 命司謁屛出。 又拿入兵判金文淳, 敎曰: “朝廷當觀紀綱。 有大臣焉, 有閣臣焉, 有卿宰焉, 有侍從百官焉, 各執藝事以諫。 挾弓佩刀者, 焉敢攔截駕前, 雜畓撓聒? 汝以本兵之長, 不能禁飭, 已是汝罪。 旣命出付汝曹之後, 故爲放縱, 使之晏然隨來於作門之內者, 汝罪當如何?” 文淳曰: “蒼黃罔措之中, 不善擧行, 死有餘罪矣。” 敎曰: “當決棍, 而三軍未會, 侍衛不備, 予有素戒, 今姑安徐。” 慈殿又下諺敎曰:

俄下諺敎於朝廷, 望其協力矣。 夜到此深, 消息漠然, 此何意也? 動駕之後, 日寒如此, 稽緩於事, 至於江郊經宿之境, 則誠是意外, 不勝慨然矣。 嚴明國法, 卽爲還送, 仍爲懇請還宮。

大臣、閣臣求對, 敎曰: “慈心未格, 諺敎踵下。 如屬可已不可已之擧, 則敢不承當, 而今日之行, 外面雖似悤遽, 其實則積費商量者已久。 留守、守令之無一人傷損, 卽懲羹於昨秋也, 外間傳聞之乍虛乍實, 莫適所向, 亦出於向來坡州事之猶多未盡善也。 駕還之遲速, 在於卿等及廷臣, 體予至切之懇, 悶予由中之諭, 勉承而强從。 予亦何苦, 衝冒隆寒, 守此荒江湫舍, 不念衛士三軍呵凍之弊乎?” 前承旨李儒敬等、諸玉堂、藥院前提調鄭昌順、隨駕卿宰三品以上求對, 幷不許。


○夜三更, 密招承傳宣傳官及壯營、訓營知彀官, 敎曰: “今夜欲行暗營之制。 軍書雖有明營暗徙時號令, 而住營之祛燈炬, 無指的槪見者。 軍無常形, 貴在隨時通變。 送長令箭二枝, 又以黑高招雙燈連旗, 點各營燈火通點然後, 卽將燈火, 蓋藏原處, 炬火視此卽袪之。 蓋暗號, 一也。 徙與住差殊, 但不當用小短箭矣。” 仍命諸校, 各陳所見。 諸校或言黑信箭一枝, 代長箭輪示, 次行號令爲便; 或言長令箭二枝、小短箭一枝, 不可不竝發, 以長箭示發號, 二枝示密令, 小短箭示嚴急爲便; 或言不用金皷之聲、旗招之色, 則只傳物件行止, 軍書所謂傳草木枝、石塊、鷄狗牛馬之聲者, 是也, 以別物密傳爲便; 或言夜黑之時, 方色亦當尙黑, 以黑旗相準爲便。 各說參差, 而暗營之令, 本係嚴急, 不許開口出聲, 違者以常律從事, 卽軍書所載也。 諸校猝當此令, 悚懾戰慄, 喉燥舌硬, 更不敢出一口氣。 將致稽時, 其中壯營校池得龜爲名者, 躍前低聲曰: “暗營二字, 旣發帳外, 將卒莫不驚懼, 群心頗騷然。 發號不可晷刻緩。 此非暗徙也, 又非急下暗令, 則中營傳小短箭, 不可。 一名守燈, 餘皆挨哨, 移步不可用, 黑信箭不可用, 黑方旗不可用。 見之兵書, 旣無明文, 則當從古人方略中可合旁照者。 中軍先用令箭二枝傳營將, 營將得知各隊長, 挨傳一遍後, 轉前哨第一隊長, 解去一枝交一司, 把摠收査, 仍傳一枝回下暗營。 凡初傳二枝者, 以夜令之異於晝令也, 更傳一枝者, 若無申複, 恐有悞事也。 只此足爲密傳之暗令。 本營今在衛內扎駐, 願以壯營長令箭六枝取來, 以二枝傳于中營, 挨傳所管司哨旗隊, 又以二枝傳于宣傳官, 挨傳武藝廳挾輦環衛將卒, 又以二枝傳于外衛隨駕營將臣, 挨傳所領, 先傳二枝, 次傳一枝, 遍示傳知, 不用言語號令然後 次以帳前黑高招, 掛雙燈高點, 卽袪燈火, 各營一體相應。 喧嘩不肅, 號令不明, 自有從事之律。 請以此制倣行。” 厥校貌不揚, 長不滿數尺, 頗以膽略自負云。 是夜奏對精詳, 上甚嘉之, 從其言。 宣傳官傳長令箭, 點雙霍燈號令訖, 帳內外燈燭炬火一齊屛去, 以至江邊村舍, 寂然無一點綴之光。 上曰: “我國亦可謂有師律矣。” 少頃, 又發暗號, 開延艦門, 䄄所乘帷轎, 藏于對村, 以俟發號時。 至是載雪馬, 曳至北岸門前, 其疾如飛。 時且迷霧朦朧, 衛士亦不得詳卞。 乃出各司等候下隷之着天翼者數十輩, 自轎內遮出環立, 混淪團圍, 乍前乍却, 轉進無漸。 過數頃, 至帳後房舍, 侍衛將卒見者, 以雜人之攔近, 欲禁辟, 則以號令未收, 口不得出聲。 旣接置房裏, 始捲帳, 行明營號令。 宣傳官稟號砲一聲, 命鼓以代之。 次稟擧起火一枝, 要燃燈也。 起火纔放, 燈炬齊擧。 命閉延艦門如前定。 更刁斗不止, 諸臣在北門外, 漠然不知, 門內及墻外三面, 有別號令。 上慮諸臣中知兵事者, 或有覺得, 益申把防之禁。 又馳送一騎, 以便轎載䄄母, 使相見之, 夜將曙矣。 閣臣吳載純等再疏, 批以勿煩。 藥院啓請回鑾, 敎曰: “欲請還宮, 先爲將順。 將順之前, 卿等豈可召接乎?” 玉堂五箚, 政院聯啓, 竝批以勿煩。


11月 19日[편집]

○乙未/天未明, 左參贊金華鎭等復上疏, 批曰: “率來一宿, 豈或慰心乎? 況曉寒, 江風如此, 百官軍兵之弊, 不可不念。 卿等斯速將順, 則還宮豈或遲滯乎? 一向相持, 豈可成說乎?” 行副司直曺允大等復上疏, 批曰: “昨日之來住此處, 豈爲與共一宿而爲此擧哉? 爾等止請, 則予當還宮, 否則仍留。 爾等雖百番排闥, 決無許入之理, 斯速退去。” 守閤承史、閣臣、卿宰百官以下見疏批, 排闥以入, 至外環衛前轉稟, 上以司謁敎曰: “環衛何等至重, 豈可衝入乎? 予之積費心力, 辛勤爲此, 豈爲一宿而止哉? 卿等將順, 則卽日當還宮, 不然則雖十日卄日, 決無回鑾之理。 予則猶處煖堗, 卿等露坐冷地, 果能耐久乎?” 諸臣附奏言: “閤外求對, 已過一宵。 今知逆賊之近在臥內, 危亡之機, 迫在呼吸。 臣等豈忍退此一步地乎? 臣等有死而已。” 辰時, 守宮史官奉來慈敎, 曰: “今日朝廷擧措, 心寒且驚矣。 未亡人至今生存者, 爲宗社也, 爲聖躬也。 自上當此寒, 勞動經夜之擧, 萬萬驚悶。 以何心生世而有用乎? 逆宗今速逐送, 仍爲懇請, 期於還宮。” 承旨請承傳色奉入。 有頃, 慈敎踵下, 有動駕之命。 諸承旨等驚遑罔措, 幷力排外環衛, 相持移時, 諸臣抵死爭先。 環衛軍開, 一齊入至挹淸樓前, 挾輦環衛外, 高聲齊奏曰: “臣等旣知逆賊之接置密邇, 心驚膽掉, 不能按住, 冒死至此。 目下危亡之機, 澟如一髮。 況慈殿不待儀衛, 促進輦輿, 此何等景像, 此何等擧措? 惟願亟將逆宗出付有司, 卽下還宮之命。” 敎曰: “慈殿動駕, 則當自內仰請停止。 卿等若退出, 卽當還宮矣。” 諸閣臣及大司憲申應顯、玉堂金熙朝等齊聲以奏, 以司謁敎曰: “卿等欲以慈殿藉重乎? 動駕之命, 則當自內請寢。 卿等退去, 則予當還宮矣。” 兵曹判書金文淳, 以慈殿動駕時侍衛軍兵節目啓。 敎曰: “不爲入稟, 而擅自磨鍊, 記過待令。” 仍從帳內, 移次于倉內。 諸臣齊進, 環立於階下。 命哨官趙㞳, 領衛士以進。 諸臣厲聲叱曰: “爾亦今日臣子, 不防逆賊, 而反欲防塞朝廷, 又欲手推卿士乎?” 承旨洪義浩奉慈敎, 連請承傳色, 不應。 義浩高聲奏曰: “慈殿諺敎, 奉來已久, 而因承傳色之遲下, 尙未奉納, 尤萬萬遑悶矣。” 應顯及諸玉堂高聲曰: “慈敎之不卽奉入, 萬萬未安。 請速命承傳色出受。” 乃命往受。 承傳色隔在環衛內欲奉受, 吳載純等厲聲曰: “慈敎何等至重, 而承傳色敢以慈敎踰衛士肩上乎?” 承傳色乃出而奉入。 慈敎曰: “已送本殿中官, 亦望朝廷之協力矣, 不但不爲還送, 故爲放送, 如許國體, 又何有哉? 日已曙而尙無還宮之幾微, 雖知擧措之萬萬不當, 而當此時, 體貌有不暇顧。 予將親往, 逐送逆宗, 奉還聖躬。 以此意卽告于擧動所, 輦輿卽爲待令。” 時, 諸臣號呼迭奏, 敎曰: “此何國體? 卿等竝施中道付處之典, 斯速退去。” 諸臣齊奏曰: “逆宗未出付之前, 臣等有死而已。 雖承付處之命, 不敢退矣。” 諸臣仍攀階直上, 盡力向前, 陛衛亦不能抵敵。 諸臣立階上迭奏, 良久, 敎曰: “自內承聞, 則慈殿將出宮, 不勝驚悚。 予方回鑾, 百官斯速退去。” 又敎曰: “侍衛等節, 旣無磨鍊以入之命, 則何至於出宮之境乎? 兵判卽卽馳入, 以予方還宮之意仰奏。” 仍乘小輿出次, 乘駕轎。 載純等進前迭奏曰: “殿下今雖回鑾, 逆宗置於何處? 明賜敎示焉。” 三司諸臣及卿宰以下又進前, 竝命麾出, 連促進發。 駕至藥峴前路, 承旨洪義浩奉進慈敎。 慈敎曰: “聞承旨所奏, 罪人似至入於臥內, 豈有如許國體? 豈有如許憤痛乎? 今日亦踰半日, 則還宮一時爲急。 雖稟節目, 必無使予擧動之理, 亦無挽回聖心之理。 予之一心, 在於宗國, 則他何商量? 雖無威儀, 方爲乘輦。 一邊連立傳語, 以已爲乘輦之意, 傳于擧動所。” 上受而奉覽, 不勝驚悶, 急命隨駕承旨一人, 先爲馳詣慈殿, 輦輿若已出宮, 則以予方回還到此之意仰奏。 駕至水閣橋前路, 守宮承旨申耆馳進奏曰: “大妃殿今方出宮矣。” 上又命承旨馳往, 以予方回還至此, 且當奉承下敎, 卽爲還宮之意進奏。 慈殿至禁川橋, 下敎曰: “若欲還入, 則豈有此擧措乎? 罪人還逐, 更無此擧措, 則當還入。 不然則當往私第矣。” 遂進至敦化門外, 下敎曰: “若非關於宗社, 豈有此擧措乎?罪人還送然後, 當還入矣。” 上命承旨, 以罪人已爲還送, 若許回鑾, 則當隨後還宮之意進奏。 駕至敦寧府前路, 慈殿輦輿已御敦化門矣。 上命駕轎低擔, 命承旨, 以罪人果已還送, 卽爲回鑾之意, 又爲進奏。 義浩回奏曰: “ 大妃殿今方回鑾還內矣。” 上隨後進詣由恊陽門還內。


○義禁府以發送府都事, 押送䄄于江華府啓, 敎曰: “不得不送還, 何必更自本府句管乎? 送之不但已久, 慈殿中使, 已領往矣。”


○寢前判中樞府事徐命善、前領敦寧府事洪樂性削黜及付處之命。


○敎曰: “雖非發軍, 本府民丁, 無非軍兵, 雖皆常着, 分立城巒, 何異於擺列乎? 昨日兼中軍具埉, 則以前例爲然爲奏, 所供不分明, 事實猶未詳知, 姑置之矣。 觀此該府首校所招, 雖聽首校之指揮云, 而擧行者, 埉也。 其在杜後弊、重師律之道, 決不可仍而置之。 江華兼中軍具埉, 新留守到任後, 沙場大張威儀, 決棍二十度, 仍充江華城丁軍。 所謂假中軍韓思遠、千摠柳瀷ㆍ韓邦孝, 或標信遲滯袛受, 或門不得開。 比之兼中軍之一時代察, 其罪尤有重焉。 況埉也押來後, 渠輩專當擧行。 亦令新留守到任後, 與宣傳官, 大會民衆回示後, 決棍三十度, 充軍該府。”


11月 20日[편집]

○丙申/上謂承旨申耆、柳文養曰: “昨日慈殿戒駕, 卽予誠意淺薄, 未能仰格之致, 而守宮承旨雍容周旋, 不爲急遽奉行, 故輦輿只至敦化門前, 而旋卽還宮, 誠幸矣。”


○校理成種仁、副校理朴基正ㆍ尹永僖ㆍ李庚運ㆍ朴奎淳、副修撰朴宗來ㆍ金熙朝上疏曰:

逆宗貫盈之惡, 晷刻難貸, 薄置近島, 至今偃息, 法則屈, 而恩已伸矣。 殿下猶以爲不足, 必欲置之城闉而後已, 時當寒冱, 致有慈聖躬駕之擧, 伏想聖明, 必有惕然于中者矣。 何幸逆宗逐送之奏, 發於承宣替告之際, 而臣等之慮, 猶夫前日。 雖已卽地押往, 若或中路跳還, 則此豈所以仰告慈殿之意哉? 沁留畿伯, 不趁速差遣, 則防守踈虞, 慮無不到。 伏願追悔旣往之過擧, 更軫方來之禍患, 卽差畿、沁守臣, 申嚴防禁焉。 臣等昨日之擧, 雖出萬不獲已, 衛散環衛, 壞蔑堂陛, 不知自歸於犯分之科。 嚴命雖承於譴削, 成命尙稽於頒下。 伏乞下臣等司敗, 亟加重究, 以肅綱紀。

批曰: “爾等以他事, 已處分矣。”


○敎曰: “具埉事, 不必付之該府, 令兵判進詣郊館開坐, 大張旗皷, 威儀擧行後草記。 千摠及假中軍下送本府, 亦近苟艱, 兵判與本道觀察使眼同, 亦於郊館, 決棍回示。 回示之律, 卽回示三軍之意也。 若非軍兵之齊到, 殊乖制律之意。 畿營管下軍兵, 年來新作哨者亦不少, 以此聚待擧行。 本道監司, 不可不備員。 向來處分, 果出於空其營之意。 六易監司, 亦屬當念, 監司金憙仍任。”


○敎曰: “翰林啓辭事, 終涉如何。 惟二去甲戌年有之, 其前例, 豈可取用? 設有可言之事, 以執藝之義, 擧筆欲效, 不忘規諫, 冒昧陳疏可也。 焉敢爲此無於例之擧乎? 其時翰林竝削職, 不能檢飭之右位, 亦爲罷職。”


○施排闥三司不敍之典。 敎曰: “古人雖有牽裾、斷鞅、排闥之事, 牽亦有許多般, 斷亦有許多般, 排亦有許多般。 雖倉卒煩擾之時, 紀綱不可不顧。 再昨出宮時, 大臣閣臣之遮道爭請也, 一隊弓鞱之輩, 雜入其間, 行言責之事。 在其時出令, 不過郊館之行也。 大臣卿宰, 雖非言責, 異於庶僚, 先事之慮, 亦或一道, 而渠輩焉敢若是無嚴乎? 兵判才已拿入, 以警其不能檢飭之罪, 而渠輩尋常處之, 國綱之外, 大有關於後弊。 兵曹拘留別軍職等, 竝令兵判, 郊館開坐時重棍, 仍送禁府, 勘以當勘之律以聞。 雖以昨日排闥時事言之, 晩後光景, 駭瞻極矣。 直逼大次簷階之前, 其時雖有卿宰, 竝施付處之命, 而係是行不得之擧, 則反涉戲劇。 傳敎雖不書出, 仍以置之, 其可曰有堂陛乎? 沬血二字, 雖聞於史乘, 喧呼衝突, 團成搏鬪, 庶僚雜於卿宰之上, 求之故事, 寧有如許前例乎? 其中亦豈無具眼者? 竊歎其擧措之顚錯乎! 旣不得一一追査勘罪, 則不能董察之罪, 宜責言責論思之臣。 昨日排闥時入庭三司, 亟施不敍之典。”


○敎曰: “言似妄矣, 無隱中出來。 同罪者已收敍, 不可一爲一否。 前參贊宋載經敍用。 留窠意在, 仍任前職。”


○敎曰: “命令當信。 古之哲辟, 與虞人期獵, 將適野値雨, 猶且身往罷之。 日昨戒駕郊次, 中路之他, 使已會之武士, 終日等待。 雖因事會之不得不然, 與初意之開場後往臨, 異焉, 揆以信令之意, 事涉失約。 一兩日內, 當召試西北武士, 柳葉箭一巡受料外, 在京者、因公幹私事上京者, 竝許赴, 令兵曹知悉。”


○敎曰: “近來銓法不古, 激揚二字, 擔却一邊。 若有以言獲罪, 屢靳點下者, 隨窠首擬, 雖或爲開言路之一道, 今則反是。 作宰不治, 罪犯賣鄕, 而每政首望, 有如奬直酬勞者然。 魚用謙所坐之如爰辭如繡啓, 雖未的知, 伊時御史, 亦與出道有異, 而設令數爻相左, 用處非私, 其爲犯禁一也, 襲謬一也。 有何可奬可酬之端, 而番番不捨, 政政必擬, 果何所據乎? 銓官事, 極爲駭然。 當該堂上, 從重推考。”


○以曺允大爲吏曹參議, 洪秀輔爲司憲府大司憲。


11月 21日[편집]

○丁酉/輪對。


○以李鼎揆爲司諫院大司諫, 趙鼎鎭爲刑曹判書。


○敎曰: “今番駕向揖淸樓, 氷路溝塍, 往往有路窄如劍背處, 而爭先馳登, 如踏平地。 挾路士庶之瞻望羽旄者, 莫不交口稱嘆曰: ‘人與馬如飛, 無異神兵’ 云云。 聞來極庸嘉尙。 大抵平日之束濕, 太不顧藉, 非不知近於迫隘, 而不得不用畫一之法, 未嘗放過, 今乃效勞乃爾。 江越邊結陣出號令時, 駕前駕後各營馬兵, 憚其津路之有半氷處, 畏死不前進, 而壯勇一隊, 則躍馬加鞭, 一瞬之間, 飛到江中, 滿崖觀者, 無不目眩口呿, 皆曰: ‘今日益信壯勇衛之驍勇’, 尤豈不可嘉? 年來雖嚴飭操鍊, 猶不料若是其勁快。 此而若無褒賞之擧, 烏在其弛張之意乎? 況驅馳之餘, 今於中日騎芻, 又出五中, 少亦不下三四中, 無一人一二中者。 其中五中人, 依例加資, 其餘隨駕人, 令戶曹各給木布一匹。”


11月 22日[편집]

○戊戌/召見全羅左道水軍節度使趙㠎。 辭陛也。


○承旨柳文養啓言: “十五日所下傳敎, 有冬至前後一日, 不緊章奏, 勿爲捧入之命。 自其後, 凡係疏章, 尙今見阻於闕門, 極爲駭然。 請兵曹堂上推考。” 從之。


11月 23日[편집]

○己亥/以李度默爲司憲府大司憲。


11月 24日[편집]

○庚子/御春塘臺, 行西北別付料試射。


○諭廷臣曰: “天經地義之常, 則便不容權之一字。 臣下專輒, 於理逆, 於義悖, 其罪一罪, 其律極律, 一有干犯, 實涉罔赦。 昨秋禁堂事, 尙何言哉? 牽於藉重, 戒存忌器, 近島薄竄, 未免纔發旋宥。 此固出於爲所重之嫌, 勝於爲方來之慮, 而其漸豈直曰霜將氷而已乎哉? 中夜無寐, 每一念至, 不覺蹶然起者屢矣。 伊尹, 聖人也; 霍光, 忠臣也。 遇變處變, 寧或遺弊於後世? 然猶莾、操、懿、溫, 逞凶於簒竊之謀, 輒以伊、霍爲禦人之口實。 況我國素稱前例之國。 此路一開, 後之效今者, 以某時有某例, 援而倣之, 恣其兇肚, 則今日諸臣雖欲萬被鈇鉞, 將何以贖其罪乎? 此所以裁酌於義理輕重之際, 昨年卽釋禁堂, 歸重於目下之所重, 而近日特擢言者, 慮患於不虞之未然者也。 此而曰不可而爭執, 則是豢養莾、操, 醞成懿、溫, 罪有浮於以賊遺君。 苟有知覺, 孰敢容喙乎? 然而除命之姑寢, 而以前承旨使之乘馹還鄕者, 處分誠非怱遽中激惱之擧也。 筵臣之不解裏面權衡者, 昨筵有云云。 更以掖庭署司謁, 別給馬牌, 馳送領付, 意在信令而遂初。 旣不以文跡昭示朝紙, 則外廷何由知之? 事近苟且, 太不光明。 玆以義理頭腦、處分委折, 敷示若此, 令諸臣曉然知申驥顯區處事實。 因此而有附說者, 掩庇匪類之一宵小, 不忍其顚沛, 近於婦人之仁, 甚非生道殺人之意。 且於日前江舍經宿之夜, 細敍積歲鬱陶之戀也。 奏對初言, 先及於宋翼魯之尙今假息, 在渠蒙被惡名, 爲不瞑之恨云云。 聞來予始怳覺前日之過事周遮, 反忽明好惡之義, 卽以從當備說本事, 以暴無係關之實情答之。 如翼魯者, 及今抵以重辟, 可以申全恩之本心, 可以杜邪徑之竇, 不復爲怪鬼之徒簸弄之資。 大抵翼魯之丙申間從奸吏, 潛行千金之賂, 伊後所爲, 言之醜也。 賂物之還給厥吏, 一按可知。 然而翼魯則隱然有所結, 到處宣洩, 畢竟無聞知之事, 爲世指點。 語到是事, 渠輒泣涕滂滂, 惟願亟行査治。 此在丁酉、戊戌間事, 而在其時, 則不欲以鄙悖瑣屑之事言於廷臣, 一味不聽。 到今厥事, 添渠死案。 渠以冒此罪目, 謂死不得爲潔鬼, 其言切矜, 其情切悲。 一翼魯, 何惜之有哉? 以此以彼, 如許匪類, 不以法從事, 予何辭其責乎? 前別檢宋翼魯, 特貸一律, 投之絶島, 俾斷宵小輩搆釁, 而窺隙禍人家國, 殘人骨肉之謀。 惟玆處分之一弦一韋, 夫豈一時驟思? 亦可謂永有辭。 竝令知悉。”


○校理李殷模上疏曰:

聖學高明, 洞覽今古, 歷數往牒, 果有地如逆宗、凶如逆宗, 而率來之不足, 至於親臨; 親臨之不足, 至於引之臥內耶? 殿下設有此萬萬匪常之擧, 渠安敢乘快馬帶從人, 揚揚渡江而來耶? 渠亦有耳有目, 慈聖前後之敎, 其亦不聞不覩耶? 昨年擧措, 視以恬然耶? 只此一事, 又是渠覆載難容之斷案也。 之凶之逆, 至於此極, 居留則無交符之事, 莫知去來之如何, 軍校則以防守之嚴, 反被違拒之重罪。 島民必曰: “吾屬爲國家防亂逆, 而以我方命, 吾無奈彼何!” 驥顯不逞之徒, 又將接跡而起矣。 且臣竊聞, 伊日自內司駄運於逆宗之後, 如綿、絮、米、帛凡百日用之需, 至過二百餘駄, 柴炭之類, 皆煩太僕馬, 連亘數十里云。 逆宗凶獰之性, 必於此等處, 益肆其無忌憚之心。 殿下何不少垂念也? 伏乞聖明, 快斷大義, 亟從三司之請。 臣於禁堂鄭好仁處分, 亦有憂歎者。 好仁當焦遑罔措之時, 慈聖至遣中使於中路, 使之逐送, 而有朝廷協力之敎, 爲禁堂者, 其可晏然而已乎? 明知事實如此, 而逐諸沁府, 使其共戴島中之天, 豈不有乖於禮使之義耶? 深願暫收雷威, 特賜放還。

批以勿煩。


11月 25日[편집]

○辛丑/以洪良浩爲知經筵事。


11月 26日[편집]

○壬寅/御明光門, 行柑製。 居首生員李廷顯, 直赴殿試。


○獻納權恢啓言: “宋翼魯之罪, 可勝誅哉? 本以逆宗之爪牙, 廣布貨賂, 密鑽權門之狀, 傳播衆口, 已騰臺啓, 拿鞫之請, 業已允從, 而今者發配之命, 又下於輿憤之中, 臣不勝訝惑驚歎。 請亟寢翼魯島配之命, 仍令王府嚴鞫得情, 快正典刑。” 不允。


11月 27日[편집]

○癸卯/敎曰: “大臣之責任, 在於君德之成就。 其言雖近臆逆, 其心出於無隱。 前左議政蔡濟恭, 敍用仍任。” 諭曰: “前言豈有深意乎? 卿則效知無不言之義, 予未能言無不從, 予方自咎, 何有於卿? 然卿之一箚再箚, 至於三箚, 一節深於一節, 無意於將順。 此則卿之不知予甚矣。 旣往何須云云? 目今中書, 無視事之大臣, 庶務委積, 朝象叢脞。 此時此任, 寧或一味關曠? 況今臘日大享, 將躬薦于太廟, 誓戒在不遠。 駿奔之節, 卿先董正。 卿須安心勿辭, 卽日入城, 仍卽肅命。”


○以徐鼎修爲成均館大司成, 尋遞, 以李洪載代之。


11月 28日[편집]

○甲辰/左議政蔡濟恭上疏曰:

今日之裨補王室, 無過於嚴懲亂逆, 無壞隄防而已。 殿下雖以臣之不知殿下, 至煩責敎, 而臣則以知殿下之心, 明言於昨日附啓之中矣。 殿下之日前過擧, 如日月之食, 人皆見之, 及其更也, 人皆仰之。 見今朝野之論, 咸以事歸妥帖, 無所事乎更復虞憂, 而臣則想殿下淵衷之內, 不以今日諸臣所秉執之大義理, 謂必可從, 而其所別作商量, 驅遣不得者, 必有潛滋暗長者存焉。 若使臣果非不知殿下者, 而其所隱度, 不幸而有中, 則方來之憂, 安知不有甚於過去之事也? 臣之前日之言, 旣犯臆逆之科, 今又妄發至此, 臣罪固不容誅。 殿下若因是而痛加警惕, 不底頻複之悔, 則今而後不能將順之敎, 更無所施, 豈不休哉? 若或不然, 則設令臣冒進於今日恩命之下, 後日之不能將順, 大則金木, 小則嶺海, 必無幸矣。 臣之顚沛, 非敢自恤, 而孤負殿下再授之恩, 僨國事而虧臣分, 將無所不至。 百爾思量, 初不如不入之爲愈也。 伏乞亟寢復授相職之命, 仍治臣前後罪犯。

批曰: “卿於臆逆二字, 不思懲羹之戒, 反更以沒形跡、無幾微方來未然之過慮, 隱度若是其煩縷者, 切爲卿深慨之。 卿自卿, 予自予, 卿月斯邁, 予日斯征。 區區此心, 屋漏在彼, 夫豈有多語? 安心勿辭, 卽日入城。”


○判中樞府事李福源, 從縣道疏陳逆䄄事, 批曰: “向者江行, 豈出於獲已? 卿亦未免隨衆有此云云, 儘非所期於如卿宿德耆艾者。 予所施措之得宜, 卿之疏擧之不得宜, 不待頻複之諭, 自有不泯之公眼公議。 予誠不愧不怍。 今年冬寒, 挽近初見。 卿近日凡百若常否? 還朝不必冒寒登程, 須俟歲前稍暄時爲可。 卿子檢校直閣李晩秀, 趁卿生朝下送, 此擧出於體下之意, 亦或諒悉耶?”


11月 30日[편집]

○丙午/賑恤廳啓言: “西道流民搜送, 有二條, 一則宣傳官、備邊郞領付也, 一則自各道各邑, 隨所得還送也。 今此判下啓本中流民, 皆是自各道隨所得還送者, 故先取宣傳官、備邊郞領付後, 各其道領受形止狀, 較看憑準, 則咸鏡道領付爲四十四名, 而該道領受爲五十二名; 平安道領付爲三十九名, 而該道領受爲九十三名; 原春道領付爲一百二十七名, 而該道領受, 亦爲一百二十七名; 黃海道領付爲一百三十二名, 而該道領受爲二百三十六名矣。 更取自各道隨所得還送狀, 與各其邑還接報來之數相準, 則咸鏡道還送爲五百七十名, 而該道還接爲一千五百七十四名; 原春道還送爲四十名, 而該道還接爲四百四十名; 黃海道還送爲五百五名, 而該道還接爲四千三百五十八名; 平安道還送爲五百八名, 而該道尙無還接形止報來之數矣。 合以觀之, 則各道領受與還接之數, 每多倍蓰於領付與還送之數者, 似是宣傳官、備邊郞下去時, 沿路流丐自願隨往者, 與各處流民之不由狀報, 聞風自歸之致, 而當初因傳敎領付及自各道搜送之數, 則初無逃失減縮矣。” 敎曰: “春初領還後還接形止, 諸道皆已報來, 關西之尙無皀白者, 豈非始勤終怠乎? 似此登聞之事乃爾, 則自下擧行之節, 以稍豐而弛心, 可以推知。 況道內數邑今年穡事, 未免獨歉乎? 又況當年、昨年還穀倂督之際, 亦豈更無流離之患乎? 尙不報來之道伯推考, 遲滯委折, 使卽首實狀聞。 今冬道內各邑, 以土着居民爲名者, 雖一夫一婦遷徙, 則無論道內他邑與他道他邑, 若有是弊, 該守令, 侍從、曾經閫帥人, 則拿來令王府決杖, 其外文蔭武守令、邊將, 直自巡營拿致決杖。 今方分淸南北, 又分中山江邊, 又分豐歉各異處, 或遣繡衣, 或遣宣傳官, 或遣備邊郞, 以考其營邑勤慢、民生奠居, 而昨年該道守令、邊將之被拿遞罷, 項相望也。 如是之際, 受困者小民。 今番則特軫是弊, 不得不敷示別遣廉行之由。 知此先甲之令, 萬一有故犯者、不用心者, 焉逭加等之律乎? 令廟堂嚴飭道帥臣處。”


○左議政蔡濟恭上疏曰:

臣於殿下日昨疏批, 惶愧欲死, 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 夫輔相, 人君之股肱心膂也。 人旣具體, 而以心膂爲不干於我, 以股肱爲不屬於己, 天下無是理也。 殿下因臣疏之論逆宗、嚴隄防, 諭之以卿自卿、予自予, 繼以曰月邁日征。 殿下何爲而有此敎也? 昔皐陶曰殺, 帝曰宥, 如是者至再至三。 以今觀之, 帝與皐陶之見, 若不爲一, 而《書》曰: “俾予從欲以治, 四方風動, 惟乃之休。” 曰宥曰殺之時有不同, 特不過論斷眚災怙終之類耳。 苟有王室之逆, 自干天誅, 則帝豈以皐陶之曰殺, 謂可以月邁日征耶? 伊尹之告于其君曰: “惟尹躬曁湯, 咸有一德。” 此伊尹之所自道, 而其言之無小謙讓如此, 豈非君臣同德, 爲千古美事, 不必讓而不居之致歟? 如臣之不及中人萬萬者, 非敢議到, 而殿下之德, 獨不可以上追成湯乎? 殿下旣有成湯之德, 則或庶幾君臣同德, 而今乃曰爾征我邁, 有若棄而外之者然。 臣雖無足言, 其如殿下之股肱心膂, 或近於不干不屬, 何哉? 臣自承此敎, 羞對家人, 以何顔面, 冒據於百僚之首乎? 伏乞鐫削相職, 改卜賢德, 以追咸有之德。

批曰: “過矣過矣! 無用深看。 君相雖曰一體, 特指大義然耳。 如五官、七情之所欲, 而生於形氣之私者, 莫或苟同而沕合焉。 卿欲同而合之, 其勞且無效, 殆有甚於反鑑而索其明。 向批中兩自字, 有甚棄而外之嫌耶, 而征而邁之喩, 紫陽、九淵之膠漆黏好交際猶用之。 一言而蔽之曰過矣過矣, 無用深看云爾。 卿須諒之, 勿辭安心, 卽起視事。”


○以李勉兢爲成均館大司成。


十四年 十二月[편집]

12月 1日[편집]

○丁未朔/以李洪載爲吏曹參議。


12月 2日[편집]

○戊申/以丁範祖爲成均館大司成, 李秉模爲知經筵事。


12月 3日[편집]

○己酉/召見判中樞府事徐命善、提學鄭民始、檢校直提學徐浩修。 上每以是日召見命善等, 至是見其病, 上曰: “卿甚衰, 可悶。” 命善曰: “臣病甚, 此後此日, 恐不得復登是席矣。”


12月 4日[편집]

○庚戌/以洪秀輔爲江華府留守, 李漢豐爲御營大將。


○領敦寧府事洪樂性上箚曰:

太室臘享, 有祼將之命。 大冬嚴冱, 達宵將事, 易致受損。 誓戒隔夜, 栗烈之氣, 一直不解。 伏願亟寢成命。

批曰: “冬享値陵謁未果爲, 臘享又豈可命攝? 且予勞攘寒節, 勝於暖候, 卿等稔知, 則何如是縷縷煩請耶? 況于宮躬將烝祀, 以情以文, 廟祼之親薦, 尤所固然。 卿須諒之。”


○以沈煥之爲成均館大司成, 尋遞, 以洪文泳代之。


12月 5日[편집]

○辛亥/大司成洪文泳罷, 以柳戇代之。


○以崔景岳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


12月 6日[편집]

○壬子/御仁政殿, 行宗廟臘享誓戒。


12月 7日[편집]

○癸丑/敎曰: “爲園幸, 設舟橋, 聞橋邊晝停大次, 定以鷺梁李承默世居之家, 買而葺治。 且聞於筵臣, 此故相李陽元郊亭, 而卜居於鷺梁, 自號以鷺渚, 有至今傳說之事跡云。 取見遺集, 果然。 昔在宣廟朝, 廷議有岐貳之漸, 惟故相獨立不偏倚, 宣廟嘉之。 嘗夜覿前席命觴, 庸作歌以賜之, 有 ‘鴉黑鷺白’ 之句。 其號蓋云托意於此。 今其亭舍屬于公家, 而無記舊之擧, 是豈仰述賜歌之寵遇? 亦有違於先朝乙酉, 起想於此亭, 特命賜祭宣醞之聖意。 令主家知此意, 別搆一亭於其傍, 無廢舊觀, 仍以題扁, 許令移揭。”


○敎曰: “新榜趙秀民之拔於槐圈, 豈成說乎? 乃父嚴於涇渭, 乃能自拔於比近地處, 如許樹立, 擧世之所共知。 設有眞箇世累, 累則遠, 而樹立則近。 且況無累如彼, 樹立如此? 所謂主圈者忽爲此, 爲建德報仇之擧, 而大臣不言, 言官不論。 若此不已, 則一部《明義》, 幾何不束之高閣? 及第趙秀民, 分館以槐院施行, 當該正字李寅釆, 亟施刊削之典。” 分館仍以芸閣施行。


12月 8日[편집]

○甲寅/命水原新治民戶, 給復五百結, 依第一等例。 敎曰: “春謁園寢, 還住宿次, 惓惓於新治民戶裕産足食之政, 呼宣十行, 不知蓮燭屢跋, 而坐夜向曙。 又於廻鑾之後, 別下綸音, 其中一條, 卽給復之以稅, 不以役也, 意謂大有裨益於新治民産。 近聞度支之臣, 警咳之說, 以水民希其第一等之心, 得無觖鬱之歎乎? 大抵結復, 其例不一。 有陵復焉, 有驛復焉, 有人吏復焉, 有孝烈復焉, 有雜復焉。 與田稅、大同、草米等出於土而名以稅者, 竝蠲爲第一等, 其次或蠲稅不蠲貢, 又或蠲貢不蠲雜費, 層節甚多云。 今於水民, 用中下等之例, 則是豈自初辛勤之本意乎? 本府新治民戶給復五百結, 特依第一等之例擧行。 卽令廟堂行會該府, 使以此傳敎, 頒布民衆, 曉然知土無所納, 惠則徧被之意。”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狀啓言:

還集流民, 俾奠厥居, 至於他道押來者, 相續不絶。 秋後亦有無公文自歸者, 此則往來無常, 不可混擧於流戶還集之中。 從他道還歸者, 八月以前爲九百四十二, 九月以後爲三百三十一, 摠計於邑報逋民之數, 則未還歸者, 猶數一千八十三。 不特今春散四之民, 多是從前移去之類, 而待其畢集, 形止狀聞。 旣有賑廳知委, 餘戶未還, 擬於歲末區別登聞。

敎曰: “事勢雖似然矣, 至於江界一府, 素稱弊邑。 此倅差遣之時, 意謂有別般陳瘼之擧, 此伯特除之後, 亦已有多少面飭之敎, 而涉春徂夏, 秋收冬藏, 依舊是默無言。 豈蔘稏遍野, 夫夫有笥篋之蓄貯, 畎畝盡闢, 家家無甕罌之匱乏, 而旣減之帳簿, 增其口數, 最淆之租案, 能不白徵於此數者? 萬一有未蘇未矯之跡, 則烏在其擇差而申諭之本意乎? 朝家於江民, 耿耿一念, 未或少忽。 凡遇足跡之自西來者, 輒問是邑民情, 或曰不知, 或曰若前。 苟能蘇矯, 道內邑宰, 寧有不知之理, 而若前云云, 尤可驗愈往而愈甚矣。 此伯此倅時若此, 則後來者, 孰肯擔着出力乎? 見今歲色已暮, 使江民展眉於餞迎之際, 此政其時。 適因道狀, 呼燭申申。 自本司將此判付, 申明關飭。 右項數條然疑之惑, 從實具意見報來後狀聞。”


○敎水原府使趙心泰曰: “卿於本府新治, 有制置之功, 卿家之人, 無論移接與京住, 旣許通同觀光於本邑科試。 況尹氏乎? 又況海南距隋城, 何等絶遠, 而以近日錄名以試券者觀之, 有尹持運、尹持暹、尹持弘、尹持翼、尹持軾、尹持常、尹持敏等姓名。 外此率眷之不入於錄名者, 亦必有之。 然則千里搬運, 不遑奠居, 可以推知。 植木條別錄錢一千兩, 特爲劃給, 卿其親執董察, 或買給家舍, 或購給物力, 使卽比屋成村, 而旬題與來頭科試, 雖非挈眷者, 明是乃祖之直孫, 則竝許赴試事, 知悉。 此傳敎一通, 謄給主家。”


12月 10日[편집]

○丙辰/御春塘臺, 行海西鐵箭武士試射。


○鳳山人郭始復妻許氏, 擊錚原情以爲, 其夫始復與京居車履遠訟於刑曹, 自官推捉, 其媤母挽執其夫。 曹隷裂破其夫衣冠, 敺其媤母, 方在死境, 而本事干涉於洪守榮, 堂上則洪最榮妻娚, 郞廳又是切親之間, 故禁渠不得呼籲。 刑曹啓言: “車履遠、郭始復田價相訟, 始於今月十一日。 始復以還退之意納供, 過限不成。 參議姜彛正推捉, 而伊時所見, 笠雖破而身無傷處。 今觀此供, 其夫被打, 旣不顯著, 曹隷不能從容押來, 笠子破碎, 事極驚駭。 曹隷則自臣曹嚴懲, 本訟則係是四件之外, 請置之, 許女, 則自臣曹照法嚴勘。” 敎曰: “爲親上言, 亦可謂之四件外事乎? 訟理之如此如彼, 姑舍是, 本事則戚里家田土也, 堂上則戚臣之妻娚也。 況縱隷於外邑, 任其行惡乃爾? 以卿曹右袒僚堂之心, 猶不敢全諱事實, 曰以所着之笠毁損, 則其所作挐, 足爲明證。 老婆之爲其子挽救之際, 致傷, 勢所使然, 不致命, 幸耳。 大抵近來, 無論他戚家此戚家, 騰揚太過, 肆氣之漸, 每切隱憂, 際此聞此。 以洪最榮之無識麄悖, 心常悶然者, 決知有干囑。 至於乃兄, 不但在外任, 頗似畏愼。 最榮焉逭其罪乎? 此等豪橫之習, 須從露處卽嚴懲, 舊戚里之不悛者、新戚里之學習者, 亦庶知戒。 赦令才過, 十分參酌, 洪最榮削其職名, 拔之起居之列。 以慈宮謙德, 敎戒何等申複, 而渠之姓名, 以屑越之事, 上下於似此文書, 尤豈不痛憤乎? 至於亞堂之頻除詞訟, 以其初除時, 不無名稱故也。 後叨不及初叨, 治聲變爲疪政, 果然有此僨誤。 惜其家老純善太柔, 不能束子弟。 本曹參判金魯永, 令該府, 施以受托聽訟、縱隷虐民之律。 雖以卿言之, 眞所謂草綠一色, 而莫念瓜田之嫌, 顯有掩覆之跡。 莫嚴者議讞, 而阿好如許, 極爲駭然。 卿則罷職。 本訟, 令海伯嚴査狀啓。 該隷, 亦令海伯刑推嚴囚, 以待處分。” 至是, 時秀査實以啓, 未稱旨, 命給其啓本, 回諭曰: “卿之致位卿月, 至擁藩節, 蓋於丙申春以前, 卿之姓名, 不聞於妖宦輩, 乙未冬以前, 卿之趨向, 不近於戚里家, 意謂世守之家聲, 或有一分不墜落, 拔之於數年烏帶之餘, 言責論思, 以至喉舌, 節次推擢矣。 觀此査啓, 一言以蔽之曰, 予於卿錯料誤知。 早覺卿宅心用意, 在私不在公, 則錯誤之悔, 豈發於今日乎? 不但爲洪最榮兄弟惡消息, 亦豈卿家好關捩乎? 當初行査之命, 非不知本土地之果非最榮家物也。 傾聽車漢之囑, 干涉不緊之事, 大非平日戒飭之本意。 且其郭童, 雖曰鄕曲冷跡, 聞是紅衣將軍之後裔, 所謂李春老, 又爲今年賜謚忠壯家人, 則名是士族也。 官差之向郭母突入揮斥, 此非肆氣之端乎? 一車哥之訟理立落, 如彼其葛藤, 亦豈無所一以而然? 其時亞堂藉令不知, 自去月初至念間, 郭母以上言擊錚等說威脅, 則最榮寧有不聞之理? 聞當送言於渠之妻娚。 爲亞堂者, 期於卽地息訟, 而任其所爲, 其愚悖麄惡之習, 可謂手脚之己綻。 不惟是也, 金虎門外婦人轎, 發差驅曳之不足, 囚其孤兒於冷獄。 因日寒, 特敎放釋之後, 又不永放者, 此朝廷當陽, 有權力者所不敢爲。 上而阻遏籲徹之路, 下而虐害窮獨之人, 有一於此, 難逭重法。 況最榮地處乎? 雖非最榮之一一指囑使爲者, 知而唯唯, 最榮胸中, 都沒一怯字。 如渠癡騃之類, 無怯若此, 此所以欲知車哥緊於最榮家、囑於最榮家之顚末淺深, 付卿査啓, 則許多査官, 必以切證之王漢禎差來, 車哥雖欲吐舌, 査官爲含枚, 車哥口吻, 不期鎖而自噤。 非不知嚴賜處分, 而旣始之査事, 欲自卿手決折之, 故今姑參酌, 以待更査啓本之入徹。 郭哥別無更問之端, 卽爲放送。 所謂車履遠, 本招之外, 渠之至親, 自丙申相地時, 一欲痛治者也。 以渠有渠罪, 直所謂難貰, 各別嚴刑。 以渠土價, 緣何請囑於最榮兄弟, 而上言擊錚之說旣出之後, 猶復納賄曹吏, 種種情狀, 綻露無餘。 以此諸件, 無非當覈當問之事, 一切掩諱, 以已洞知之田土主客, 斷斷發問, 以此修啓者, 卿之意思, 不難知也。 況於該堂疏批, 又以本訟曲直, 付之攸司爲敎, 則此査啓, 用於該曹回移則可也, 焉敢爲此佯若不諦悉, 無難問東答西乎? 卿於氣質之病, 終不能刻意矯革, 依舊是前日之卿。 非所惜於卿, 所惜者, 大臣也, 卿家也。 此啓本還下送, 更卽星火修啓。 又或抵賴, 車哥直付鎭營, 以盜竊人財貨, 先治强盜之律, 次當繩以憑藉戚畹之勢, 侮蔑國法, 抵賴因傳敎嚴問之罪。 到此卿雖欲更顧車哥之面, 得乎? 一體知悉。” 時秀更査, 以車履遠行賂節次馳啓, 回諭曰: “屢令行査, 本事委折, 非不知也, 原訟槪略, 非不悉也。 土非洪最榮之土, 決非金魯永之決, 亦非不洞燭也。 似此事件, 皆屬有司, 聽理之如何, 朝家豈煩絲綸乎? 一査再査, 至於屢覈者, 一則洪最榮或有爲車哥轉囑於金魯永也, 又或急於欺蔽, 使郭童罹困苦也。 觀此査啓, 最榮、魯永, 似無緊切所犯。 然不念先事之懼, 最榮不可謂全然無罪; 專忽納履之嫌, 魯永焉逭昏昧之罪乎? 旣與當初所料有異, 則不可仍施重典。 前參判金魯永, 以罷職, 更捧傳旨; 前判官洪最榮, 以汰去更捧傳旨。 所謂車履遠, 旣施嚴刑矣, 歲除隔日, 宜卽決折, 而毋論見欺與否, 因渠蟣蝨, 屢煩辭敎, 卽此可謂罔赦。 況納賂於曹吏, 渠旣自服, 如許奸細之類, 刑配當然, 而赦令纔過, 定配收贖。 更加嚴刑後, 押付該曹, 使之決處。 卿於初次査啓, 以王漢禎差査官執跡, 驟觀果涉如何? 前下有旨, 誨責備至, 間有卿不敢承聞之句語矣。 旣知本情之眞箇無妄, 則仍以勒加, 殊非覈實之意, 亦違禮使之道。 前下有旨中一句, 竝許抹去。 此蓋爲大臣便意在營, 卿勿以句語抹改, 謂以免罪, 此後朝令之下, 隨事盡心, 無或如前自抵罪過。”


12月 12日[편집]

○戊午/御仁政殿, 親押宗廟、社稷、永寧殿、景慕宮香祝、七祀祝文, 袛送於殿陛下。 仍詣太廟展拜, 省器省牲, 齋宿于望廟樓。


12月 13日[편집]

○己未/行臘享于太廟。


○敎曰: “親享至第十室思之, 聖后本家嫡長, 宜有一命。 況淸風之奉祀孫, 又爲淸原之奉祀孫, 事不偶爾。 適値今日, 收用之擧, 非私也, 事理則然。 令該曹問名, 口傳調用。”


○以李敬五爲司諫院大司諫。


○平安道觀察使沈頣之狀啓言:

卽接義州府尹徐邁修本月初九日狀啓謄報則, 蘭子島一幕把守將文鉉秋所告, 大國女人一名冒昏涉氷, 來到中江此邊爲辭。 聞甚驚駭, 卽送訓導金達三詳問, 則其女本以山東之人, 年今三十九, 數年前喪夫, 糊口無策, 母子三人, 各自乞食, 終未相會。 欲爲推尋, 轉至十里堡, 棲遑岐路, 不覺逶迤至此。 所持物件, 筐子二箇、木瓠一箇而已, 衣服懸鶉, 饑寒到骨, 氣息奄奄, 不無致死之慮。 姑留宴廳, 衣服爲先製給, 供饋看護, 各別守直, 以待朝廷處分, 爲辭。 其行乞凍餒之狀旣如此, 則柵外無人之地, 衝冒氷雪, 轉至我境, 決無是理。 所謂十里堡, 未知在於何地, 而所從來之道里遠近, 初不究詰, 譯舌問情, 未免踈漏。 雖乘船獵採之類, 輒皆禁逐, 自是防守之例。 今乃任其行到, 當該訓譯及巡邏將卒, 自臣營從重勘處。 雖與彼我國人, 故爲潛越有異, 其在飭邊之道, 不可置而不論。 該府尹徐邁修罪狀, 令廟堂稟處。

敎曰: “本事非此疆越去, 由彼界涉來, 而卽不過寒乞女人, 暮夜迷失塗之致。 灣尹之接置, 極爲率爾, 問情尤爲屑越。 況其所着懸鶉, 饑寒到骨, 氣息有奄奄之慮云爾, 則勒成潛越之律, 驅送彼中, 是誠不忍, 亦甚無義。 原狀啓還下送, 眞所謂結者解之。 卽令灣尹, 另施免餓免凍之策, 仍以諭界疆尺寸步, 其律至死之意, 令譯學申明曉諭後, 沿邊諸江中越送便近處, 從便指導, 期於無痕。 由水路漂到者, 不欲由旱路, 則亦許依願直送, 此亦可倣之一端。 幷令廟堂, 卽爲行會道、帥臣處。”


12月 14日[편집]

○庚申/次對。 左議政蔡濟恭曰: “親享笏記, 旣有入小次節次, 此是典禮所載。 聖上終始露立, 實不勝憂慮之至。” 上曰: “予尙未衰, 久立版位, 豈敢謂難? 昔在先朝, 每年親享, 及至倦勤之後, 則或未年年躬行, 蓋以節次之繁也。 聖人有言曰: ‘旣祼以後, 吾不欲觀。’ 祭享儀節, 若爲刪繁則好, 而此亦不可輕易議到也。”


12月 15日[편집]

○辛酉/展拜于景慕宮。


○行日次儒生殿講及抄啓文臣親試。


○漢城府判尹具㢞罷。 以弘化門外輦路不除雪也。 以李致中代之。


○以曺允大爲吏曹參議, 尋遞, 以丁範祖代之, 又遞, 以李洪載代之。


○上覽京畿褒貶啓本, 敎曰: “道內許多貶目, 率未免外題。 寬猛能否, 俱不相當。 如是而何能使劣倅縮頸, 良吏措手乎? 學究眼目, 終乏剸理之才。 京畿監司金憙, 遷除瑞興府使。”


○以徐鼎修爲京畿觀察使。


12月 17日[편집]

○癸亥/以閔鍾顯爲吏曹參判。


12月 18日[편집]

○甲子/命釐正久勤之式。 訓ㆍ禁ㆍ御三營別武士、坡州ㆍ楊州將官, 間一都政收用; 其外京鄕久勤, 間二都政收用。


12月 19日[편집]

○乙丑/以曺允大爲吏曹參議。


12月 20日[편집]

○丙寅/親行都政。【吏曹判書吳載純、參判閔鍾顯、參議曺允大、兵曹判書金文淳。】 以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 嚴思晩爲司諫院大司諫, 洪明浩爲成均館大司成, 具允鈺爲判義禁府事。


○司憲府【持平朴吉源】、司諫院【司諫李運彬】俱啓言: “宋翼魯, 卽一妖邪不逞之徒, 始爲逆宗之爪牙, 終作凶黨之腹心。 其潛行貨賂, 附麗諸賊之狀, 久播一世。 因登臺啓拿鞫之請, 今旣多年, 允從之音, 亦爲屢月, 不意島配之命, 忽下於擧行之前, 臣於是不勝驚惑之至。 頃者院啓之再發, 又賜當下敎之批旨, 今幾一朔, 而迄無成命。 王章因是而久屈, 輿情由玆而益激。 請亟寢翼魯島配之命, 依前兪音, 卽令王府設鞫得情, 快正典刑。” 不賜批。


○命果川縣監洪大榮削名仕籍, 衿川縣監金東覽汰職。 以不勤於修治輦路也。


○敎曰: “今因窠出, 始覺居昌之降爲縣監, 改爲蔭窠。 如許弊邑, 近稱難治, 則年少未經事者初除, 決難堪任。 且蔭倅五品, 本來窠窄, 居昌縣監, 自今政, 以縣令稱號。 此蓋爲民邑之弊, 則不可以初除守令者差送。 依湖南之臨陂、嶺南之義城例差送。”


12月 21日[편집]

○丁卯/輪對。


○備邊司啓言: “畿邑所經輦路修治之役, 發遣備郞摘奸, 則水原爲最, 果川次之, 而自秋經始, 今皆了畢。 至於廣州, 自秋至今, 初無着手, 橋梁六處, 亦皆抛置, 積雪無一掃開矣。 日前殿最啓下之後, 府尹始爲下來, 一宿卽還, 而留置府校, 調發六面民丁。 府校輩少不如意, 則笞杖狼藉, 役民等皆偶語曰: ‘日暄之時, 緣何事甘眠不省, 當此凍寒, 使民罹此苦也? 雇價則毋論分錢粒米, 初不得見’ 云。 輦路修治, 前後飭敎何如, 而該府之初不動念, 已極可駭。 至於役民之際, 只有呵凍之苦, 了無餬口之助。 若其調發董役, 何等緊重, 而不思親檢, 付諸校輩, 其失職孤負之罪, 不可置而不論。 該府尹洪聖淵罷黜, 其罪狀, 令攸司從重勘處。” 允之。


12月 22日[편집]

○戊辰/召見辭陛閫帥守令。


○以李洪載爲成均館大司成。


12月 23日[편집]

○己巳/以李洪載爲吏曹參議, 丁範祖爲成均館大司成。


12月 24日[편집]

○庚午/敎曰: “是年庚戌。 予觀舊甲之重回, 敢不以先王之心爲心乎? 推恩京外, 有隆渥之典, 疇昔諄諄之敎, 若今承聆。 月前拜宮歸路, 粤瞻西樓, 增我孺慕。 在其時則新歲尙遠, 姑且泯默矣。 際見帖詞句語中 ‘靈閣多滾滾之登’, 不但先獲, 亦可謂不謀而同。 述事之擧, 豈可踰歲? 文臣卿宰嘉義年七十以上已經亞卿人, 特竝今日政陞拜知中樞, 趁除夕肅命於耆英館之西樓。” 於是, 申思運、徐晦修、鄭存中, 皆以亞卿爲知中樞。


○以申大升爲司憲府大司憲, 朴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 李頣祥爲忠淸道觀察使。


○戶曹判書鄭民始啓言: “舟橋今已造成。 庫舍亦將經紀, 而江邊近地, 無設置之處, 財力亦難辦備。 若以露梁鎭舍爲本司廨舍, 則便好。 且石築檢察、木物看守, 亦宜有專管之人。 露梁別將屬之本司, 自本司差出, 使之檢察, 似合事宜。 該鎭所在糴糶錢穀, 依前仍屬, 亦自本司句檢。 該鎭係是禁營, 將校久勤窠, 亦不可使之全失。 摠戎廳有臨津、長山兩鎭, 其中一鎭移屬禁營, 似好矣。” 從之。 摠戎廳啓言: “臨津、長山, 爲任雖無異同, 臨津則兼管津船, 依露梁鎭例, 以此換差, 則實爲便當。 故臨津一窠, 移送禁衛營後, 別將以下員役朔料及各樣應下, 依前施行。 該鎭乃是本廳屬右營坡州左局將, 而旣有牙兵, 且有餉穀, 則軍制有難變改, 餉穀亦當句管。 依兼監牧官例, 殿最不可不自本廳磨勘。 請定式施行。” 允之。


12月 25日[편집]

○辛未/御春塘臺, 行壯勇營試射。


○以朴宗岳爲忠淸道觀察使。


○江陵縣監李集斗上疏曰:

邑弊民隱之可以矯革, 曰海弊、軍弊也, 稅弊、蔘弊也。 所謂海弊者, 海夫之見充良役, 係是疊徵。 臣自莅任之後, 一一査出, 劃卽除給, 其餘爲弊者, 與道臣商確, 定節目蠲減。 第本邑以大都護巨邑, 京外案付軍額, 摠爲三千七百六十餘名之多, 而自經癸甲大無之後, 流亡過半, 時存民戶, 僅爲二千五百七十餘戶, 而所謂班戶, 殆三之一。 一役之代定, 騷擾面里, 一人之逃故, 侵漁隣族。 黃口之簽, 白骨之徵, 朝令雖嚴, 邑守無奈。 如不及今矯革, 實恐來頭空邑而後已, 寧不悶然? 至於嶺西火蔘稅之偏重, 最爲峽民難支之端。 比年以來, 屢經歉荒, 流民未集, 荒田未墾, 稅摠之復舊, 斷無其望。 就時徵者言之, 土稅之每負所納, 三錢零矣。 以稅民之役重, 創設場稅, 減其零數, 而每負三錢之納, 係是加減不得。 以此之故, 山峽貧氓, 幷與正田而不得安業力作, 遂致元結歲縮, 山村日空。 如不稍輕其稅, 招集流民, 則前頭爲弊, 誠有難言。 至如蔘弊, 本邑古稱産蔘之鄕。 秋臘等元封人蔘爲五十五兩, 其他各樣供蔘, 亦爲十六兩零。 伊來土採之蔘, 視古減却九分, 民戶之縮, 比前亦損其半, 參以事勢, 莫可擔當。 往在庚寅、壬辰兩年, 請得六千一百兩本錢於上司, 散給民間, 以什三取殖, 添補蔘價, 尙有不足。 別創補蔘軍官名色, 其額爲七百五十六名。 每名徵錢一兩五錢, 貢蔘每兩添給四十七兩零, 竝與元價八十兩, 合爲一百二十七兩, 一時出給, 以爲供蔘之地。 自是以後, 良丁之括得, 轉益艱辛, 今日軍弊之滋甚, 未必不由於此。 若先袪蔘弊, 其餘三弊, 或可次第矯捄。 元封蔘五十五兩內, 限三十兩, 依杆城蔘作貢之例, 每蔘一兩, 以元價八十兩, 作爲京貢, 元價二千四百兩, 上納京司, 使之封進, 三十兩蔘添價一千四百十三兩零, 自歸剩數。 以此餘錢, 減給火蔘稅, 每負一錢, 補蔘軍官番錢所徵者, 亦爲稱量存減; 除出餘丁、海尺之疊應良役者, 各軍保之逃故、黃白兩役之類, 一倂査櫛充代, 俾無徵骨徵隣之患, 則豈不大幸, 而事係所重, 有難變通。 亦有一策, 可以援例請得者。 道內還穀應分, 每患不足, 故年年數萬石狀請加分, 己成規例。 今若於加分耗中, 每年除出折米一千四十石, 五百二十石, 每石以三兩作錢, 則可得一千五百六十兩零。 此則本道句管, 分定各邑, 都聚營庫, 充數出給於本邑所管營貢蔘商, 則蔘價出給之數, 依前自如。 在前火蔘稅四十一結七十負, 每負減一錢, 則所減合四百十七兩, 補蔘軍官番錢爲一千一百三十四兩零, 合以計之, 一千五百四十一兩, 自在蠲減中。 以補蔘軍移充海夫免役之代及各樣軍逃故疊役之闕, 其餘折米五百二十石, 依原州蔘價添補例, 名以補蔘穀, 每年準此數會錄, 耗上生耗, 姑限八年, 則可作五千九百四十餘石穀物。 就其中, 五千二百石, 仍以補蔘穀別立名色, 盡分取耗, 依例補用於蔘價, 餘穀七百四十石, 還付元還後, 加分耗中取用一款, 更不擧論, 則在國穀無永損之患, 於四弊有可捄之方。 亟令廟堂稟處。

批曰: “出自近密, 備陳四條民瘼, 竝及矯捄之策, 殊用嘉乃。 生民之困悴, 何邑不然, 至如關東一路, 土最瘠、 民最貧, 重以賦役偏苦, 水陸俱徵。 每一念至, 食何甘而寢何便乎? 苟利於民, 些少更張, 不足顧。 卽令廟堂, 論理稟處。” 備邊司請關問該道, 從之。


12月 26日[편집]

○壬申/司謁趙廷舜, 以今月初八日到黑山鎭, 初九日與申驥顯發船, 十六日出陸, 馳啓, 下于政院。 承旨柳戇、李祖承、李敏采、李益運、申耆、柳文養啓言: “臣等伏見所下司謁趙廷舜狀啓, 則有罪人出陸之報。 臣等相顧愕(貽)〔眙〕, 不勝憂憤之至。 噫! 近來海島防守, 何等至嚴, 而罪人去留, 無所管攝, 司謁之乘(驛)〔馹〕下去, 略無聞知, 逆竪之一帆出來, 亦莫誰何。 目下駭惋, 已無可言; 方來憂虞, 容有其旣? 爲道臣, 所當執留防啓之不暇, 今乃知若不知, 任去任來, 事未前有, 誠一變怪。 當該監司尹蓍東, 乞賜處分, 以嚴隄防。” 敎曰: “卿等事, 極爲不誠矣。 已於今月卄二日, 尋還接置於渠家, 而司謁則以病劇, 不得趲程復命, 始於今日入來。 院吏則決無司謁同去就之理, 上來必已久矣, 則以遙遙久遠之出陸時狀啓, 執以爲說, 昨夜以直狀啓之司謁, 請付有司云者, 已萬萬可駭。 直狀啓之有例無例, 姑無論, 捧入已過四日, 忽以請罪之說, 發自卿等之口者, 卿等事, 節節未妥。 所謂捧入, 亦非依例招別監入啓, 而院吏輩傳致掖庭署云。 此一款, 在院之卿等, 寧有不知之理乎? 然則初何心, 知若不知, 諉之院吏, 後何心, 如是追提, 有此云云乎? 裏面事實, 雖未詳知, 自外面驟看, 卿等此啓, 莫曉其意。 原啓還給, 卿等思所以自靖之方。”


○承旨柳戇、李祖承、李敏采、李益運、申耆上疏曰:

伏見院啓批旨下者, 臣等之罪, 無以自解。 司謁直呈之啓, 先到院中, 旣不能早自覺察, 逆竪出陸之報, 及聞逾日, 又不能卽地齊籲, 乃於數宿之後, 草草陳啓, 自陷不誠之科。 相顧慙恧, 無面可顯, 聯陳短章, 徑出禁扃, 伏乞亟降威罰。

敎曰: “院中有捭(闢)〔闔〕者流, 啓辭上疏, 無難爲之乎? 自其耳聽之, 無異於自其手捧之, 則其敢自其口, 尤他人乎? 俄下批答, 出於俾所知恥之意, 則乃以不能疾聲爲徑出之欛柄, 殆若問東答西。 如許承旨, 有辱銀臺, 幷依疏辭自請施之。”


○校理李晴、副修撰李庚運上箚曰:

臣等伏見院啓批旨下者, 竊不勝愕(貽)〔眙〕, 繼而憂歎。 喉院之啓, 旣未免伈泄度日, 又不能直切爲辭, 不誠之罪, 誠有之。 其意則不越乎嚴懲討、重隄防之意。 罪人去來, 何等關係, 則司謁卽幺麿賤品, 而無難馳啓, 道臣是一道重任, 而不思執留。 如此不已, 國法何所施, 人心何所憚乎? 其本事, 臣等旣承聖敎, 固不敢有所論列, 而卽此一款, 大關後弊。 擅啓之司謁, 焉逭重律? 失守之道臣, 難免嚴勘。 喉院之前後請罪, 在所當然。 伏願更加三思, 亟降處分。

批曰: “藩臣焉敢方命乎? 況有旨直下所在處, 則該道伯嚴勘之請, 豈以承宣處分, 認由言之不猛, 有此云云乎? 司謁亦果何罪乎? 至於承宣之輩, 駭悖之所爲, 乃反右袒, 曰以當然, 爾等擧措, 亦甚駭然矣。”


12月 27日[편집]

○癸酉/敎曰: “王畿異於外道。 京中時囚, 己令放釋, 自今日藏牌, 俾小民得以便意餞迓。 畿甸之民, 合蒙一視之典, 京畿各邑在囚,一倂放釋, 限來初三日, 禁囚治, 如沿邑海溢諸處, 分數停退之類, 歲暮民産, 何以辦納? 特幷停退。”


○承旨洪文泳、柳文養上疏曰:

臣等伏見兩司聯箚到院者, 至於司謁、院吏持馬牌出去之時, 不能力爭, 歸罪道臣之語, 竊不勝瞿然慙恧。 馬牌齎去之時, 臣等旣是在院之人, 不能力爭之斥, 固當受而爲罪, 至於歸罪道臣之說, 誠是意慮之外。 逆竪之出來, 爲道臣者, 豈不登時執留, 又無一言防啓, 道臣誠有罪矣。 臣等雖在自引之中, 日昨草草之啓, 亦豈可已而不已者哉? 然臺臣之譏斥備至, 直以歸罪二字爲目, 則其在廉隅, 豈敢晏然? 聯章徑出, 伏乞亟命鐫削。

遞其職。


○次對。 左議政蔡濟恭曰: “昨日事, 承宣遞罷, 景色愁沮, 竊不勝憂慨之至。 向者傳敎, 卽爲今日臣子者不忍聞、不忍讀之敎。 今於驥顯一事, 滿廷臣僚, 有口無言, 雖不敢煩陳, 第有區區愚見, 敢不仰達乎? 驥顯上來之擧, 實非所料。 命令不由於政院, 去來不關於朝廷, 豈不萬萬驚駭乎?” 上曰: “馬牌出給, 旣自政院, 反歸罪於道臣, 此所以切駭於承宣者矣。” 濟恭曰: “驥顯之出來, 臣昨始知之。 蓋海島罪人乘船出陸, 經本道四五百里, 至還其家, 道臣決無不聞不知之理。 苟有驚憤之心, 豈不火急馳啓, 仰請其故, 而終無一字皂白,使在廷臣僚, 漠然不知有此事, 昨日傳敎之後, 始乃相顧駭歎, 揆以國體臣分, 萬萬寒心。 此而置之, 日後之慮, 將無所不至。 全羅監司尹蓍東, 施以削職之典。 地方官亦當一體論罪, 而但念地方官, 若或馳報營門, 道臣聽若不聞, 則此非地方官之罪, 其馳報與否, 待新伯赴任, 使之査問後, 更爲論勘。” 敎曰: “雖非卿言, 予欲下敎矣。 今番院伯事, 未免大做錯。 乘馹有旨, 直下於申驥顯所在處, 則當初不聞知, 容或似然, 而涉海出來之後, 必有邑報鎭牒, 則卿奏中仰請其故云云, 近於方命。 雖非藩臣所敢爲, 而至於領來形止之不爲枚擧登聞, 國體後弊, 所關非細。 地方官報營與否, 不必令新伯査實, 當該道臣, 仍令該府, 拿問勘罪。”


○訓鍊大將徐有大啓言: 今番抄上平安道武士金鳴潝等五人、黃海道武士尹道憲等八人, 臣與壯營兵房柳孝源, 同爲試才, 而西北三道, 世稱尙武之地, 而今此抄上, 數甚零星, 以身手則元無健兒貌樣, 射藝則能者不過百餘步而止。 且渠輩不願留京, 當初營邑之不以誠心勸奬, 强令苟充上送可知。 揆以懋實之政, 亦不可徒然仍留。 百餘步以下武士張仁成等十一人, 還下送, 而近來西北文勝之弊, 月甚日盛, 賞射等節, 便同廢閣。 乃者營邑之臨時取辦, 苟且揀上, 實由於此。 今番係是初頭, 姑不仰請譴罰, 而以申令之意, 退定期限, 依下敎別加肄習, 凡係勸武之政, 營邑往復, 多般講究, 俾有一新之實效。 如是擧條之後, 勸武之政, 無所及聞, 抄上之人, 又或凡庸, 則當該守令從重科治, 道、帥臣亦爲論勘之意, 分付於兩西道臣。 北道之勝於兩西, 難保必然。 北評事之職, 雖曰敎養官, 吉州以北儒武勸奬, 無不主管, 而前後評事, 專不致意於武士, 故北關武士, 仍以解體。 此後則評事着意勸武, 申明擧行, 來頭抄上, 如或不實, 道ㆍ帥臣、守令, 倂依兩西例請罪事, 一體知委於北道道臣, 恐合事宜。” 上問曾經西北伯人鄭民始, 曰: “西北, 弓馬之鄕, 而俗習近不如舊, 稱以儒林, 出入校院, 則隣里許以士族子孫, 優免軍役, 稱以武列, 操弓馳馬, 則鄕黨賤之, 又不得爲儒鄕之任。 爲官長者, 從而右此抑彼, 接待懸殊。 假使決科入仕, 積年勤苦, 不過守、部、邊將, 罷散而止。 自朝家雖有抄上之命, 才不素講, 自難副應。 使兩道臣守令, 磨以歲月, 專意激勸, 別般申飭, 使人人艶羨然後, 庶必有效。 今番不入格者, 還爲下送, 以此意另加申飭, 似好矣。” 李秉模曰: “西北武技, 漸不如舊, 誠非細故。 關北幾皆武倅, 而邑事之暇, 絶無肄習之人。 韎韋之官長如此, 何責於邑中武士乎? 激勸之方, 惟在道帥臣及守令。 若不開其樂赴之路, 但使之備弓矢勤肄習, 以應抄上之令, 則孰肯感發而興起哉? 必須厚其賞格, 另加奬拔, 有才者得其所望, 無才者思所企及, 然後始可有效。 以此意嚴加申飭, 似宜矣。” 左議政蔡濟恭曰: “西北, 用武之地, 習俗之貴文賤武, 非細憂矣。 以今番抄上言之, 身手技藝, 俱不能超衆, 其見遺於所抄者, 尤無足觀。 此莫非帥臣守令無勸課之事, 朝廷少激勸之政, 趨儒一路, 又足以見貴於鄕里故也。 此後如有武藝抄上之命, 而所進又如今番之爲, 當該道帥臣及守令, 難免重勘, 擧條申飭, 似好矣。” 敎曰: “特命抄上之後, 兩道擧行之如許, 非獨由於時伯之不能勸奬, 而豈可以土校賤類之射技不準式者, 彌縫上送乎? 培養武列, 在於道, 帥臣。 漸祛謬習, 期有磨礱之實效, 豈是難事? 以此擧條, 別加嚴飭不能, 惕念修擧, 則不出數年, 必當刮目。 來頭更以前日之弊, 有登徹之事, 則先自不飭之道伯, 隨聞嚴處, 斷不可已。 雖未丕改之前, 以兩道幅員, 豈無一人可應是薦者乎? 退限三朔, 更令抄上。 若其身手也, 地處也, 射技也, 俱可合, 則邊禦閫帥等職, 豈不及於此輩乎? 竝以此意, 措辭行會。”


○掌令柳河源啓言: 黨論之禍人家國, 從古則然。 雖卿宰三司, 若係黨私, 罪不容誅。 靺鞈武夫, 强效黨習, 則世道之憂, 當如何哉? 先大王嘗震怒於主掌宣薦者, 以黨色通塞, 出御正門, 特命回示, 使之懲畏。 大聖人深憂遠慮, 有如是矣。 近日國綱解弛, 自任屹、洪仁默輩主薦用私, 公議憤惋, 固已久矣。 至於今番, 尤有甚焉。 其所取捨, 專用黨色, 而廳會之中, 渠輩倡言曰: ‘某邊人不當入此圈。 其爲放恣, 將無所不至。 於其中, 尤有萬萬巧惡之事。 嶺南有門閥當入薦中者, 一倂見枳, 乃以居嶺南而非嶺南者二人, 苟然充數, 欺瞞天廳。 其心所在, 若見肺肝。 此不嚴懲, 何以淑人心而振國綱? 請任屹、洪仁默及今歲主薦行首宣傳官徐有和、副行首吳載光, 倂施削去仕版之典。” 批曰: “依啓。 原薦使之今日內改薦。 誠如臺言, 寧有如許痛惡之事乎? 苟有一分嚴畏之心, 黨色二字, 發於公會, 文臣猶不敢乃爾, 況武臣乎, 又況宣薦乎? 先朝揭板受敎, 又何等嚴截諄複? 年前以該廳薦事處分, 不啻屢次, 則此等話頭, 復出於該廳, 至入於臺閣風傳, 旣聞之後, 不可尋常處之。 卽令兵判開坐龍虎營, 年前所犯諸人, 今番容喙諸人, 一倂拿致, 取招査實, 仍又棍問得情。” 河源又啓言: “懲討、隄防, 卽人臣之所當盡誠而盡分; 命令之頒布、關津之防守, 亦國家法紀之所重也。 至於本事, 旣承臣子不敢聞之下敎, 雖不敢及之於未登筵席之前。 竊以爲命令不由南衙, 而只下於掖庭賤品, 登筵之後, 始聆下敎, 則當初馬牌出給, 旣自伊日承宣之手, 而三司不知, 外廷不聞, 寧有是乎? 藩臣及守土之臣, 旣承嚴勘之處分, 而不誠之承宣, 烏可獨逭? 請當該承宣捧現告, 施以譴削之典。” 批曰: “伊時嚴敎, 雖大於此之擧, 猶可不能覆難, 況馬牌出給之微事乎? 然自其手出給於當初, 自其口請罪於日前, 如許無恥無嚴之徒, 譴削猶輕矣。 爾之所請, 在於輕先擧行; 予所切駭者, 形跡之判作兩截。 無論如此如彼, 如許承宣之請勘, 有何靳持? 依啓。”


○以徐晦修爲工曹判書, 鄭民始爲全羅道觀察使, 徐浩修爲戶曹判書, 洪良浩爲藝文館提學, 洪明浩爲司憲府大司憲, 吳載純爲奎章閣提學, 金履正爲司諫院大司諫。


○兵曹以宣傳官査問, 啓, 命宣傳官任屹、洪仁默、徐有和、吳載光、李敬熙, 竝刊汰。


12月 28日[편집]

○甲戌/御仁政殿, 行祈穀大祭誓戒。


○敎曰: “昨日臺啓中宣薦事, 盛論武臣黨論之弊, 聞甚嘉之, 言下卽從, 而今日始見擧條謄入, 有居嶺南非嶺南之語。 意謂名雖嶺人, 居非土着, 故有此云云矣, 取見原薦記, 則居住地方, 以嶺南懸錄。 然則非嶺南云者, 果何謂也? 此非指陳色目而何? 當此嚴禁武夫舊習之時, 文臣掌風憲者, 反效武夫之習, 不可仍置。 掌令柳河源罷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