조선왕조실록/정종문성무열성인장효대왕실록/16년
十六年 正月
[편집]1月 1日
[편집]○辛未朔/上祈穀于社壇, 仍詣太廟, 展謁, 奉審列朝冊寶。 敎以去三年, 已奉審頻頻展視, 恐反褻瀆, 今年則只自外奉審。 至敦化門, 招見朝正戶長, 敎以如有邑弊, 使之書進。
○下勸農綸音曰: “月正元朝, 維日上辛, 祗詣社壇, 行祈穀大享。 上辛在元朝, 親將享禮, 卽初行之擧也。 大有之祝, 屢豐之願, 何歲不然, 而是歲是日是祝是願, 尤有倍於常年。 大抵穡事之有秋, 專係農政之勸課。 咨爾諸道方伯居留之臣, 若以元朝祈穀之予心爲心, 則雖欲一毫泛忽得乎? 跬步念念於玆, 食息念念於玆, 以副予申諭之至意。”
○該曹。 以親耕及先農祭稟, 敎曰: “夙宵處誠, 今日祈穀于社壇。 自今至西成之日, 無非默祝於方寸之時, 豈有間於親耕乎? 今年只行先農祭。”
1月 2日
[편집]○壬申/上御春塘臺, 行歲首犒饋。
○馹召經筵官李城輔, 敎曰: “古之人, 經傳爲茶飯, 名義爲芻豢, 今之人壞棄防範, 猖恣利欲, 吾道孤而異端熾, 日甚月盛, 焰焰滔滔。 予目中久不見讀書之士, 飭行之人, 豈求之太高而然歟? 又試思之, 雖卑而求之其難索, 如索緣木之魚, 無他。 由興勸之違其方, 予甚愧之。 今日招徠之擧, 卽是先從隗始也。
○江界府使權玁馳啓言:
臣祗承有旨, 頒布境內, 儒鄕吏校。 盈庭蹈舞, 近村遠坊, 莫不攅手, 居者有效死勿去之心, 往者有招呼還集之望。 秋冬間, 自北移來民人四五十人來告, 某坊有閒曠饒土, 許令開墾, 減稅蠲役, 則自作一村, 願爲江民, 族隣數十戶, 春後亦當招徠爲言。 臣許以限三年蠲役, 後來北民一例定式。 以此觀之, 聞風而來者, 似多有之。 大抵江民, 不獨採蔘爲苦。 近歲蔘種漸稀, 所採不當所納, 歛錢貿納, 便成邑例。 歛錢之時, 輒出逃戶, 逃戶之出, 徵及隣族, 此所以害均貧富也。 從今以後, 每年三十斤, 似無不採之理, 十年之內, 庶無歛錢擾民之弊。
敎曰: “觀此狀辭, 去者欲來, 往者欲還, 今日卽新元第二日也, 是日見此狀, 可謂新年第一喜消息。 嗣後守土之臣, 誠心招來, 此月聚一村, 次月聚一里, 今式添幾百戶新籍, 來式添幾千戶加錄, 賦歛愈省, 而人口愈增, 野無不墾之土, 家無不富之産, 仰事俯育, 樂生奠業, 雖驅而逐之, 無之他之心。 然後方可曰幾年爲江民費勞之本意, 庶得以食其效。 惟此十行之別諭, 用替江界一府春祝之帖。 語廟堂, 趁立春日行會, 令該倅, 揭付公堂之門楣, 與府內士民, 共圖答揚之道。”
○特補承旨趙鎭宅爲義州府尹。 上謂鎭宅曰: “爾家以喬木世家, 不幸世故多端, 凋弊至此, 予甚悶然。 且爾家前後往西邑者, 皆不免債事, 此不但爾家之恥, 貽羞朝廷, 亦當如何? 今又送爾西邑, 爾須體予此心, 以忠定爲法, 夙夜殫竭, 約己奉公, 則豈趐洗爾一家之恥, 可使朝家, 有勵廉之效。 此卽汝洗滌圖報之一機會也。”
○復襄陽、定平都護府號, 以兩邑降號限滿也。
1月 4日
[편집]○甲戌/以徐浩修爲藝文館提學, 李致中爲司憲府大司憲, 權以綱爲司諫院大司諫, 李坤爲刑曹判書。
○以古城鎭僉使, 屬壯勇營自辟, 因該僉使徐龍輔狀請也。
○命廟堂, 劃給加分糴耗五千石於箕營, 以補賑需本道饑荒也。
1月 5日
[편집]○乙亥/命重推平安道觀蔡使洪良浩、京畿觀察使徐鼎修, 禁撥路遞傳私札之弊。
1月 6日
[편집]○丙子/以朴祐源爲吏曹參判, 丁範祖爲司憲府大司憲, 曺允大爲司諫院大司諫。
○政院【承旨洪明浩、申耆。】啓言: “臺閣體例, 不輕而重, 事係懲討, 則固當齊會臺廳, 論列以啓。 而昨日兩司, 名以懲討, 在外聯箚, 不但有違臺體, 不誠莫甚。 請嚴加處分。
1月 7日
[편집]○丁丑/命忠淸道五營將削職嚴棍。 因前道伯朴宗岳狀啓, 以稷山縣殿牌偸竊罪人, 不能趁期捕捉也。
○命文義前摠管申義淸、公州前同知李光春夫妻, 竝令地方官, 優給衣資食物。 義淸, 年一百歲, 光春年一百一歲, 其妻亦年一百歲云。
1月 8日
[편집]○戊寅/敎曰: “園行凡事, 不欲煩經費, 須有別般拮据, 各營隨駕步軍糧米馬料經費區劃之道, 令廟堂, 議于兵判、訓將, 論理草記。 訓局則洪奉朝賀爲三軍, 有自備防役者, 予自幼時熟聞之, 有酬酢於訓將者。 無論此條他條, 期使實惠下究。”
○命園幸隨駕百官、帶隷, 自備局, 成給木標, 如信符之例, 以備字鑄印烙之, 各其司名、役名及衛內、衛外, 書以識之。
1月 11日
[편집]○辛巳/輪對。
○命今年卿宰年七十陞資, 而不滿一階, 未入耆社者, 令該曹知事作窠擬入, 以示尊年之意。
○命諸道, 設行厲祭。 敎曰: “近聞諸道癘疫, 尙不寢止, 間有熾盛之處云, 當此農作之時, 言念民事, 豈勝憂念? 厲祭香祝, 分送諸道, 俾各袛受設行。”
○命京外婚葬過期助恤之典, 每年分四等修啓。
1月 13日
[편집]○癸未/以沈豐之爲工曹判書。
1月 14日
[편집]○甲申/江原道觀察使尹師國上蔚珍士人尹思進所著書, 命以思進爲嶺東敎養官。 先是上聞思進名, 命道伯, 求其所著書, 且名, 思進老不能行, 只進其所著。 上覽之, 遂有是命, 仍令刊行其書。
1月 15日
[편집]○乙酉/展謁于永禧殿、景慕宮, 春謁也。
○御明政門, 朝參。
○以朴祐源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晩秀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給空名帖四百張于箕營, 以補賑資。
○飭修諸道隄堰。
○命忠淸道觀察使, 詳問百一歲老人李光春族泒子孫以聞。
○京各司各營進辛亥年會簿。 戶曹糧餉廳ㆍ宣惠廳、兵曹訓鍊都監ㆍ禁衛營ㆍ御營廳ㆍ守禦廳ㆍ摠戎廳時在,丱黃金三百兩零, 銀予四十二萬一百十三兩零, 錢文八十四萬八千三百九十五兩零, 綿紬八十六同零, 綿布三千五百六十同零, 苧布四十九同零, 麻布一千三百三十七同零, 米三十六萬三千五百五十二石零, 田米一萬一千二百四十石零, 黃豆五萬十九石零, 皮雜穀九千石零。
1月 16日
[편집]○丙戌/次對。 上御仁政殿, 行人日製及春到記講製講。 居首幼學鄭宗顯、策居首幼學南公轍、詔居首生員李弘達, 眞赴殿試。
○以徐有大爲舟師大將, 李亨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 17日
[편집]○丁亥/召見檢校直閣徐榮輔及入格儒生南公轍。 謂公轍曰: “爾以輔養官之子, 今大闡, 予心愴感。 故相徐文淸與爾父同是甘盤之舊, 而爾與徐榮輔, 同時立朝, 事甚可貴也。” 仍敎曰: “南輔養官, 自予三歲時受學, 而置在膝上, 誠心訓誨, 予於文字, 始知向方, 卽南輔養嘉惠之功也。 先朝屢加寵異至陞資級, 及其年至告退也, 與朴諭善, 竝許休致同日, 臨殿宣麻, 用兩疏故事, 鍚以宸章、宸翰, 侈以米布、紬帛。 仍命撰成伊日盛擧, 彙爲一書, 活印頒行, 蕆于史庫, 此蓋先朝恩典之出常也。 予於御極之後, 雖蔭庇其子若孫, 豈可曰酬其功? 今幸其子大闡, 爲其家奇幸不淺。 故相徐志修卽與南輔養同時在輔養官之任, 其孫唱第之日, 遣官致祭, 今豈可不爲乎? 故奉朝賀南有容家, 遣檢校直閣徐榮輔致祭。 祭文當親撰。” 又命以衣食之需, 存問其夫人。
1月 18日
[편집]○戊子/以李在學爲吏曹參判, 吳載純爲工曹判書, 李敬五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 20日
[편집]○庚寅/副修撰金義淳上疏曰:
隋城新邑, 設科試士, 此實我 聖上敎多士莫厥居之至意也。 爲士子而居是邑者, 固當感激恩造, 築室奠業以答萬一。 而近聞士習不淑, 多有臨時往留, 過科卽還之類, 稱以築室, 而或借或貰, 諉之摯眷, 而乍往乍留, 事之不誠, 莫甚於此。 臣謂如此不誠之人, 令道臣及地方官, 各別査拔, 俾無虛實相蒙之弊。
批曰: “水原新接儒生事, 果有是也。 寧有如許士習乎? 甚爲諸生恥之。 令畿伯及該府, 不當入而入者, 拔去來接, 不誠之類, 勸飭還送。”
1月 21日
[편집]○辛卯/展拜于景慕宮。
○卜相【鄭存謙、洪樂性、李福源、兪彦鎬, 加卜朴宗岳。】拜忠淸監司朴宗岳, 爲議政府右議政。 上謂左議政蔡濟恭曰: “多質少文。 當爲第一, 不忮不堯然後, 可無撓奪於榮利。 俗語有曰: ‘智將不如福將’, 此又格言也。 雖以己例言之, 凡於枚卜, 未嘗以資級爲拘, 唯其人是擇, 不必綜祿崇政, 雖資憲、正憲, 人旣可合, 則不可拘礙。 予意在錦伯。” 濟恭遂加卜以入。
○以朴天衡爲忠淸道觀察使, 金憙爲吏曹參判。
○諭右議政朴宗岳曰: “漢、唐置之, 雖遠稽三古, 爰立於草野巖穴之間, 未始常常有者。 況我國專用地望, 則其模索之方, 不外於重臣宰臣之中。 然予乏知鑑之明, 世罕矜式之人, 其難其愼, 鄭重荏苒, 使左相, 多年獨賢。 是誠濩己乎哉? 近因左相之力陳, 備置僚相, 今日將行枚卜之擧, 而予謂左相曰: “予欲取者有四多, 質少文然後鎭澆俗, 讀書然後識治體, 不忮不堯然後不役於榮利, 福厚然後有以致吉祥善事也。 四者, 人多未能, 焉有能之者, 吾之相定矣。’ 左相亦謂然。 於是乎予於卿取之, 玆遣入侍史官, 先諭予取於卿之本意。
○復授吳載純守禦使。
○以金尙集爲工曹判書。
○綾恩君具允明、完林君李壽仁司馬回榜, 令該曹, 給衣資宴需。
1月 22日
[편집]○壬辰/兵曹判書李秉模啓言: “帖裏, 自是武弁服色, 請依先朝庚午武弁直領禁條, 申明知委。” 上曰: “法令要其惟行而悠久。 紋錦與加髢, 猶慮其解弛, 申加嚴飭, 添以帖裏一事, 不亦苦乎? 武將以下有地處武弁, 謹守先朝下敎則可矣, 至於貧寒之類, 何必一切設禁乎?”
○敎曰: “日寒如此, 畿邑地方斥堠伏兵, 自再明日天明後排立, 計日料錢, 依京軍門無料軍出用之例, 稍加優數, 牌將亦爲計給。 此後定式施行, 載之定例。 校卒數爻, 至爲些略, 禦寒之具, 自官措備。 令畿伯, 嚴飭各其地方官, 俾各頭着揮項, 身着厚絮。”
1月 24日
[편집]○甲午/上詣顯隆園, 至葛峴下馬, 御軺床, 召村店父老, 詢問疾苦。
○次水原府行宮。 詣講武堂, 射貫革一巡, 濩二失, 中布一巡, 獲三矢。 命武將及兵判, 各射一巡。
1月 25日
[편집]○乙未/ 上拜顯隆園, 顧謂侍臣曰: “予於堪輿家, 雖未詳知, 而百里平野, 有此成局, 龍處之回抱, 朝對之明麗, 雖凡眼, 皆可知之。 此是孝廟朝置標之地, 而今爲園寢, 天實與之, 非予之力也。 卄八年奉安于舊園, 幸賴天地神袛之默佑, 得以無憾於予心, 回思往事, 悲喜交集也。
○奉安御眞于園所齋殿。 出宮時, 命閣臣, 先詣奉安。 至是, 敎曰: “南向奉安固好, 而若以未邊挾室, 西向奉安, 則其在瞻依園所之意, 尤愜情禮。” 又敎園官曰: “爾等與閣臣, 眼同展奉可也。 展奉卽展拜也, 非獨使爾等, 習奉番節次而已。 爾等知此意。”
○中批, 水原府使金思穆爲吏曹判書, 驪州牧使李敬懋爲水原府使。
○御得中亭, 試本府儒生、武士。 儒生居首進士任厚常赴殿試, 武士三中以上, 赴殿試。
1月 26日
[편집]○丙申/還宮。
○駕至沙斤峴, 下馬少憩, 謂侍臣曰: “予素有膈氣, 出宮時頗覺作苦, 今幸展拜禮成, 孺慕少伸, 膈氣亦隨而稍降。 今當回鑾, 予懷如何? 此地卽水原境也。 下馬駐䠋, 召見卿等, 此蓋遲遲吾行之意也。” 仍命其地曰遲遲臺。 至露梁津, 御望海亭, 命禁軍馬兵先渡, 北岸兩旁排立, 仍命宣傳官, 持信箭指揮諸軍, 以次渡橋, 隊伍整肅, 無敢參差後先。 顧謂近臣曰: “在前船艙動費屢萬金, 自設舟橋, 不過數百金, 豈非大叚省費乎?” 命園幸輦路各邑田夫民戶, 特除今年秋糴耗, 敎曰: “幸行輦路, 百里如砥如矢, 下費除治之功, 專由田夫之效勞。 況冬春大雪之餘乎? 令地方官, 曉諭民人。”
○判下上言一百二十九度。
1月 27日
[편집]○丁酉/命京畿觀察使徐鼎修與水原府使李敬懋、前府使趙心泰ㆍ金思穆釐正定例。 敎曰: “凡遠道行幸, 御膳支應, 列邑當之, 若自京司, 則輸載運致, 其弊亦倍。 況水原距京爲百里地, 又況年年臨幸, 則其所定制, 宜念京外俱便之方。 今行定例之初也, 十分嚴立科條, 然後可以永久遵守。 雖一鮮魚一果品, 或有違越於定制者, 是私獻也, 其罪不輕。 當隨現重繩, 書揭于本府壯南軒。”
○命釐正諸道物膳之不中式者, 尋敎曰: “節候各有早晩, 而自下不得擅改月令者, 許使隨時封進矣。 今見嶺南封進, 海衣制樣依舊, 萬萬駭然。 令後不卽釐正之道臣重推, 封進守令, 亦令拿問嚴勘。”
○靑松府民家二百十九戶火。 命加給恤典。
1月 29日
[편집]○己亥/以李在學爲吏曹參判, 沈煥之爲吏曹參議, 李坤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明浩爲司諫院大司諫。
十六年 二月
[편집]2月 1日
[편집]○庚子朔/慶尙道觀察使鄭大容疏, 請大同, 以綿布錢參半代捧, 答曰: “民情可知。 請何後時? 大同特許純錢, 至於田稅。 所關甚重, 卿於疏中, 亦不枚擧, 而爲民之擧, 何爲何否? 道內綿歉尤甚邑, 特許純錢, 或分數代錢。 如是而一夫不獲, 一民流離, 是道臣守令之罪也。”
2月 2日
[편집]○辛丑/以金履橲爲司諫院大司諫, 洪檍爲禮曹判書, 具㢞爲刑曹判書。
2月 5日
[편집]○甲辰/以趙宗鉉爲司憲府大司憲, 權以綱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 7日
[편집]○丙午/以金文淳爲禮曹判書。
2月 8日
[편집]○丁未/以洪秀輔爲漢城府判尹。
2月 9日
[편집]○戊申/德川郡守宋銓上疏曰: “臣之赴任也, 査出本郡戶口實在及軍案虛伍, 元籍四千戶之內, 見存爲二千七十, 而除鄕武、吏奴, 簽丁之戶, 不滿八九百。 軍案元摠, 爲三千五百六十, 而逃故虛錄, 多至一千二百有餘, 以今見戶, 雖家出三丁, 無以補趹。 若元額之中, 減得五百之數, 則自臣邑除去不緊名色, 境內漏丁, 稍稍査得, 漸次充數, 科外之徵, 可以永除。” 批曰: “西民之倒縣, 宛在吾目中。 其困於饑饉癘疲, 疲於椎剝誅求顚于溝壑, 散而之四之狀, 豈俟爾疏而領略? 此所以念念不置, 夜起繞榻, 另欲拯救而袵席之者然。 方伯守令, 才猷多未逮, 貪婪睯不畏, 昨日今日依舊, 是昧爽以前習氣。 姑欲觀月計、歲計之餘不足, 而更有以彰癉之際, 見爾疏簽丁之弊, 又如此。 許令廟堂, 詳問道帥臣, 求其蘇殘去瘼之方, 以陳之。”
○以李頤祥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 10日
[편집]○己酉/三司請金尙喆追施孥籍之典, 不允。
○兩司請金宇鎭設鞫得情, 不允。
○命移配金宇鎭于喬桐府。 初, 上密遣宣傳官, 賚標信入濟州, 出宇鎭于棘中, 且允臺啓。 旣押至湖西界放, 使歸葬大臣。 三司交章爭之, 皆不從, 伏閤請對, 亦不許引見, 相持累日。 至是, 敎曰: “島則一也。” 遂有是命。
○宇鎭之出棘, 濟州牧使李運彬, 以無王府知委, 不肯擧行, 上怒命刑運彬, 圍籬安置于極邊。
○承旨具修溫上疏曰:
臣平生, 㝡居人下, 而濫陞緋玉, 謬通銀臺, 畢竟卑微之斥, 非止一身之僇辱。 臣旣無恩怨於李敬心, 則此果何爲而發也? 臣與李秉鼎, 初未嘗不親, 而聽言觀眸, 終非吉人, 凶國禍家, 固其伎倆。 故踈絶之竟, 自露於形跡。 深怒旣積, 威喝轉甚, 果然侮衊之辱, 遂出於渠所起廢通枳之私人此, 莫非臣不量孤羈, 妄受疑怒之罪。 而緣臣不肖, 忝厥祖先, 自分聖世棄物久矣。
批曰: “觀此疏辭, 李敬心卽, 李秉鼎之私人云。 大抵論人駁人, 卽臺閣之公議爲之者。 豈敢受人指嗾, 嗾之者豈敢逞其私憾乎? 如爾疏所論, 其流之害, 可勝言哉? 今日朝廷, 意謂無權奸敎人疏啓之弊, 秉鼎乃敢爲此乎? 其說旣登於公車, 則不可置之疑信之間。 令政院, 嚴問於前正言李敬心處以啓爾。 之情勢似然, 本職許遞。”
○掌令宋煥箕疏陳病狀乞遞, 答曰: “春煦向暄政宜登筵。 爾以林下讀書之士, 必不設爲托辭以緩敦迫之擧。 予所延佇之思, 日甚一日, 爾須體予此意, 速圖幡然, 無負如渴之望。”
○江原道觀察使尹師國狀啓言: “道瘼八條, 下廟堂稟處。 廟堂覆奏, 敎曰: “東伯之諸條陳瘼, 皆織悉, 此蓋久於其任之效。 右相筵奏中, 方伯瓜前勿適之說, 甚好, 另欲留意。 而第一條分院之弊, 左相旣兼廚院, 細叩詳探, 更卽論理草記。 第六條他道移來軍丁還送事, 不但牛羊何擇。 大抵良役實摠, 卽先朝金石之典則, 而行之已久, 難保其法禁之不弛, 必有不當徵布而納者, 不當免貢而免者。 査之道內, 一從刊冊施行, 則何必遠求他道乎? 一一爬櫛, 雖近於繹騷, 而見闕充代, 決知優優。 嚴飭道臣, 斯速擧行, 使東邑小民, 得沾實惠。 第八條內官復戶事, 虛實相混, 甚爲駭然。 以其時仕實數, 修成冊報來後, 下送該道, 至於假稱冒錄之類, 亦令道臣, 照法嚴治。”
2月 11日
[편집]○庚戌/以徐有榘爲奎章閣待敎。
○修撰金義淳上疏言, 宇賊不宜移置近島, 仍論伊日登筵大臣、三司爭執不力之失。 於是, 校理成德雨、副修撰宋民載等引嫌聯疏徑出, 命竝削職。
○命還給前正言韓商新疏, 敎曰: “韓商新事, 貽笑莫甚。 商新, 卽登筵三司中一人。 而對大臣三司敷諭之後, 大臣以付之三司, 從其所請爲對。 大臣之責勉旣如此, 身在三司之列, 耳聽大臣之言, 苟有爭執之心, 大臣言下, 登時開口可也, 若欲將順, 則仍爲將順亦可。 在筵不發一語, 遞職之後, 以前銜投疏, 殆若初聞之過擧。 又敢譏斥大臣, 凌侮不少, 執言較跡, 決非自其心出。 其在勵世矯俗之道, 不可還給而止, 亟施罷職之典。”
○前執義趙錫穆上疏曰:
伏聞元子睿質天生, 沖儀夙成, 導養敎誘之方, 亶在此時。 凡爲保傅之人, 必擇其忠謹端一者, 置之左右, 以養其性情, 然後德器自成, 日臻於堯、舜性之之域矣。
又曰:
西學甚熾, 慌惑人心, 至有忠、然輩悖倫之變。 蓋異言之喧豗, 實由於正學之不明。 臣以爲太學則大司成爲講師, 外邑則極擇經明行修者, 定爲訓導, 每於月朔, 以《孝經》、《小學》、《四子》等書, 聚士試講, 申之以忠信孝悌之道, 一變其輕佻浮薄之風, 則庶見正學日明, 邪學日息。
又曰:
昨年歉災, 百穀不成, 綿荒尤甚, 而冬寒獰酷, 癘氣水熾, 凍餒之餘, 扎瘥甚多。 伏願申飭各道, 凡沿江尤甚被災處, 特爲設賑賙飢, 至於春稅綿布, 不可無變通之道, 亦令籌司, 講究便宜。
又曰:
今之奎章閣, 若漢之白虎觀、唐之瀛洲、宋之邇英殿, 我朝集賢殿。 其選則一代之英才, 其榮則三接之寵眷。 傍置左右, 月課月試。 殿下優劣其才品, 詞臣相尙其藻藝, 此非不盛矣, 而但勉戒吁咈之謨, 解有聞焉。 臣以爲尋常課製, 閒漫吟弄, 竝付之餘事, 專以講論經史爲主, 以究三古帝王之治, 歷代治亂之所由, 則菁莪樂育之效, 必有蔚然可觀者。
又曰:
漢氏之盛, 必以守令爲重。 龔、黃、尹、召之類, 皆以治蹟尤異, 擢爲公卿, 故漢世良吏, 於斯爲盛。 我朝用人, 獨不以治郡賢能, 有所簡拔, 故爲吏者全無勉勵, 惟以貪得刻害爲事。 臣以爲新進之秩, 滿六品者, 必先試州縣, 必其異績箸聞然後, 始通三司要顯之職, 則吏皆自勵, 莫不以公廉淸直爲務。 都事之官, 只存虛名, 實無職事, 雖廢革, 固無妨。 若以祖宗朝官制, 有難一朝廢革, 則莫如復其古規, 任以災眚或詢察民情, 或採訪遺佚, 使之直自狀聞, 因兼一道敎授, 勸勵學業, 使庠序學校之間, 洋洋有絃誦之美, 則庶可以有勝於無矣。
批曰: “第一件, 當體念。 第二件, 區區一心, 惟在尊尙正學, 爾言又如此, 益欲留意。 第三件, 念念元元, 莫能放忽於造次食息, 而嶺南沿邑民情, 若是其艱若, 賙飢濟窮之方, 另飭廟堂。 向以勿令富民勸分, 量請空名帖文, 已有知委, 未知果有實效否也。 至於春稅綿布, 毋論田三稅、大同, 纔令區別處分矣。 第四件懋實效, 莫過於此, 當留意。 第五件, 言則是矣。 但言論與政事各異, 以守令爲三司之階者, 得無相妨之歎乎? 第六件事, 屬不急, 姑置之。”
○承政院啓言: “問于李敬心, 則以爲: ‘具修溫是臣年前隣居之人, 臣素知其地處人物, 不合淸選。 且聞其未經銀臺之前, 自稱承旨, 貽笑搢紳, 臣之論列者此也。 今於對章, 只明卑微與否可也, 忽地攙入李秉鼎私人之語。 噫! 臣與秉鼎, 不無世分, 而若非其本心, 受人指嗾, 以爲告君之辭, 則是欺君也。 臣豈忍爲是也? 私人一字, 是人臣難洗之累。 臣若是秉鼎私人, 則嶺海鈇鉞, 臣所甘心, 乞與修溫, 同下司敗, 卞其虛實。’ 云矣。” 敎曰: “私人與否, 請與具修溫, 卞其虛實, 一體問啓于修溫, 言或爽實, 竝與反詈之罪, 嚴勘, 待修溫對奏, 仍以其語, 問啓于敬心。” 政院又啓言: “問于具修溫, 則以爲: ‘李敬心專主李秉鼎一席, 秉鼎每言: 「敬心數來吾家, 終日談話, 爲人可佳。 禮郞擬望, 吾善爲之, 此後通淸, 非久首擬。」 云。 臣果親聞於秉鼎矣。 果然臺通之後, 屢次彈人, 皆是秉鼎所媢嫉者, 而臣亦見忤於秉鼎之人, 其爲私人, 推此可知,。若非私人, 則何其連爲彈䮕者, 皆是秉鼎所猜嫉者乎?’ 以修溫對辭, 問于李敬心則以爲: ‘臣十年鄕居, 數年郊居, 實無專主人一席之暇。 修溫之與秉鼎, 酬酢有無, 臣所未知, 而係是私室之事, 今不必呶呶分卞。 但其所謂連爲彈䮕, 皆是秉鼎猜嫉云者, 臣初論一憲臣, 則本事中, 亦有礙逼於秉鼎親切之人者。 其後論列則事件稍多, 安知無秉鼎猜嫉者, 不在其中? 臣之本心, 在於就事論事而已, 若以此勒加罔測之名, 則爲臺臣彈䮕者, 豈有事事自明之路乎?’” 敎曰: “具修溫則辭疏語意, 雖近於反詈, 專主一席, 旣如是作證, 而李敬心對辭, 或似成說, 或甚糢糊。 本事則關係非細, 不可摸索處分。 當於後日, 賓對問處。”
2月 12日
[편집]○辛亥/經筵官李城輔陳辭疏, 批曰: “爾之姓名, 前此非不聞知, 今於薦剡之時, 道伯擧而聞于朝, 未幾廟堂, 又抄啓, 於是乎, 益驗其富於經工, 求助如渴, 何乃邁邁? 爾其卽起登筵, 入參筵對之班。”
○重推知義禁府事金思穆ㆍ鄭存中、同義禁府事洪檢, 敎曰: “雖曰路近, 律名是島配, 則該府尙不擧行, 使之任便在家, 該府所爲, 專在於捱免。 似此不誠之習, 不堪正視, 近日行公堂上, 從重推考, 新除授判堂, 牌招察任, 使之斯速押送。” 又敎曰: “禁堂之如是推諉不, 過捱免之計也。 仍置渠家, 非無不可。 若此則止泊無期。 宇鎭島配, 卽令金吾郞擧行。”
○以洪檢爲司憲府大司憲。
○館學儒生李鍾直等陳疏, 請特寢宇鎭移配之命, 亟施肆市之律, 不允。
○承旨洪明浩等陳疏徑出。 以僚員李思祚頒布宇鎭發配, 金吾郞擧行傳敎也。 思祚亦對章徑出。 命勿須其疏, 竝使之不待牌仕進。
○判義禁府事吳載純等聯疏, 請還寢宇鎭移配, 竝遞差。
○兩司聯啓, 請宇鎭夬正王法, 不允。
○飭學禮講, 敎曰: “會試學禮講, 載在金石之典。 雖令遵而行之, 能文者豈必善讀, 不足者亦豈必不誦? 若或徒以口讀爲立落, 足爲倖占之端也。 今番專尙文義, 不必一循程式句讀, 俾無抱才遺珠之弊。
2月 13日
[편집]○壬子/左議政蔡濟恭上疏曰:
昨因傳敎下者, 始知有臺閣參論之言。 原疏雖未得見, 槪以聖敎推之, 其蹈藉譏切, 可以知之。 噫! 宇賊之必欲人得以誅, 厥有秉彝, 夫孰不然, 而臣於旬日之內, 三上箚疏者, 竊自附於沫血致討之義矣。 凡今之人, 未見有往斧其吭者, 則臺臣之懲討, 卽言語文字, 臣之懲討亦言語文字, 何獨臺臣之言語文字, 爲懲討之眞, 而臣之言語文字, 不可謂懲討之眞乎? 臣竊爲之訝惑。 然臺閣之勤攻廟堂, 實聖世美事。 臣安敢以是有芥於中, 而從以爲出處之決乎? 臣嘗讀白居昜《譏老宰相詩》, 或曰: “傴僂入君門。” 或曰: “夕陽憂子孫。” 臣未嘗不喜其摸寫得眞, 而亦欲代爲之羞愧, 而不料躬自蹈之。 至今日受侮於人, 若是之多也。 伏惟聖明, 臨御以禮, 爲國四勿之化, 朝野咸服。 今臣所請, 非臣自言, 卽聖人之言。 以殿下事事循禮之工, 獨於臣引年之請, 不賜準許, 決知其無是理也。 況人臣事君, 言不用則去。 臣於宇賊事, 力言中路放遣之驚心, 力言邦刑之不可不正, 力言近島移配之非所可議, 殿下不用臣言, 畢竟有金吾郞押付喬桐之命。 是殿下, 以臣身名以輔相, 而其言之待以征邁者, 節節如此, 臣若不去, 以何顔更對方冊中古人乎?
○特敍李福源。 先是, 福源以爭執宇鎭事, 被削黜, 至是敎曰: “向來處分, 非深惡於前領府一人而已。 所以慨歎於前領府者, 卽動於浮雜劻勷之論, 事面寧不顧, 喧豗不能斥也。 然大臣豈或歇後於分義而然哉? 爲日稍久, 宜卽收敍。 削黜人李福源, 特放, 仍爲給牒敍用。 在昔盛時, 禮敬大臣之聖德如何, 而故相崔錫鼎, 以似此事削黜而收敍也, 不待敦勉之敎, 以待罪臣, 一番上疏, 承批卽出。 予雖否德, 所願在仰述, 不敢强爲無於例之例。”
○命承旨李冕膺重推, 敎曰: “昨日宇鎭押配事, 必欲於新除臺臣, 未詣臺前決處, 故不得已別遣金吾郞。 蓋日前諸臺登筵時, 適値齋日, 只陳所懷, 而不爲發啓故耳。 然則昨日新啓改措語, 當書出朝紙, 而只依前啓之例書出者, 不但有關後弊, 豈有如許格例? 且都事別遣之處分, 無甚着落, 該房承旨遞差, 不言之臺臣, 竝重推。” 大司憲洪檢等引避, 卽命許遞。
○以具㢞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秀輔爲刑曹判書。
○右議政朴宗岳上箚, 爭宇鎭處分, 又以僚相, 以韓商新疏引義, 臣亦無異同爲辭, 請賜退黜, 批曰: “欲與左揆同去就, 廉防然矣。 須待左揆出仕, 卽爲簉朝。
○正言張至冕陳疏, 不賜批。 疏略曰:
宇賊是何等劇逆大憝, 而乃有近島移配之命, 此何擧也? 況喬與沁, 直是隔一衣帶, 則其所憂虞, 千百其端。 職在具瞻之地, 其所明張之討, 宜有倍於庶僚, 今乃反是, 始也, 依違於輿論沸騰之時, 終焉漫漶於前席酌處之際, 少無驚惋之意。 奮不顧身, 必討乃己之義, 雖不可深責, 至於目下之豢豺畜獍, 伏莽之憂顧何如也, 而如越視泰, 恬然袖手, 承弼之道, 固如是乎? 越若三司之臣, 或啓或奏, 僅僅塞責, 竟未聞合辭守閤。 甚至於違牌爲事, 初不登筵者有之, 忠憤二字, 掃地盡矣。 大臣旣如此三, 司又如彼, 卿宰搢紳, 亦未有慷慨苦爭者, 殿下之朝廷其可曰有大臣乎, 有三司乎? 乞寢賊宇近島移置之命, 亟允執法之請。 仍爲振肅天綱, 以正大臣不誠之罪, 伊日登筵三司, 竝加譴削, 世所共知情勢外, 規避不登筵三司, 亦施刊改之典。
2月 14日
[편집]○癸丑/左議政蔡濟恭初度呈辭, 敎曰: “見昨日疏批, 又尋辭單, 卿眞欲長往而決退耶? 卿若徹單與右揆簉朝, 則予當有商量勉留之方。” 仍命承旨偕來。
○藥院請診, 批曰: “酬應煩, 則膈氣升, 而省必降。 近幸差勝, 忽於今朝, 左相又尋單, 酬應十倍於昨日, 方升之氣, 烈於焰火。 不料職在輔相者, 有此越視秦瘠之擧。 自視歉然, 良欲無言, 卿等退去, 待朝廷寧靖, 鼎席備員, 酬應夬臻省煩, 然後來待。”
○左議政蔡濟恭胥命金吾, 敎曰: “予豈以托病之說恐, 嚇卿之去就乎? 卿須還第調治, 俟間簉朝。 如可强而幡然, 則亦何必固拒, 不卽引接乎? 卿出則右相亦當出。 事勢雖卽然矣, 聞俄下之敎, 右相之聽若尋常, 亦非所料。 以予否德, 雖乏禮待之方, 古人豈不言君雖無禮, 臣不可以不忠乎? 予固不欲自大而所可念者, 君綱國體, 此意宜使僚相知之。”
○藥院再請入診, 不許。 仍命次對, 來會藥院。 請寢成命, 亦不許。
○諭左議政蔡濟恭曰: “日將向曛, 大臣尙無去就。 今此引接, 卽批答中商量勉留之意。 商量二字, 可認微意, 則何如是乎?”
○以金文淳爲刑曹判書, 洪檍爲禮曹判書。
○次對。 上曰: “俄者傳敎中, 商量二字, 己示微意, 與論亦不可强拂, 今欲依當初處分, 還置海島, 則不可謂不從諸臣之言。 卿等之意何如?” 濟恭曰: “公議在於三司。 大臣非不守法, 而守法之中, 自有闊狹。 伏願殿下, 詢三司而處之焉。” 上遂命宇鎭, 還送配所。
○大司憲具㢞啓請寢宇鎭還置海島之命, 不允, 命推考。
○命給空名帖一北營及嶺營, 俾補賑資。
2月 16日
[편집]○乙卯/以吳載純爲禮曹判書。
2月 17日
[편집]○丙辰/竄學禮講試官于遠地。 姜忱等奉命試講, 對諸生跛身側弁, 橫竹對飯, 又雜以諧謔。 上聞之, 命悉竄遠方。 又命拿問監察、史官、承文院、成均館、校書館諸官員, 泮長, 禁推, 太學齋任、東ㆍ西齋班首, 停擧, 行公兩司亦重推, 以不能察飭與緘默之罪也。
○敎曰: “學禮講, 文具也, 照訖講, 尤爲文具之文具。 然循其名而責其實, 猶賢乎創新制而揭新令之故, 昨秋照訖, 旣有申飭, 今番學禮講, 亦令申復舊規。 而近來士習之不古, 豈多士之過? 卽朝廷之不能修明, 此何異不敎而刑乎? 所以講必緩捧劣者, 又許代製, 而諸生不識三五申令之本意, 自明日會圍及來頭式年, 謂以法禁之依舊蕩然, 則又豈非罔民之一端乎? 大抵科弊之一變反古, 非不知在於貢擧薦士之一事, 而初下綸音之至今載之空言者, 亦豈無所以而然哉? 貢薦之古規, 固難遽用, 則勢將制之於法度之中。 趁此京外多士咸聚之時, 宜有一番敷示, 以此傳敎, 書揭于兩所試場, 仍令泮長, 揭板明倫堂, 俾各勿以法緩而放意, 亦勿以令嚴而操心。”
○敎曰: “重臣鄭昌順之靳點, 蓋有由焉。 扶正斥邪, 卽予本意。 今日群下, 豈或以向來處分, 認以爲不嚴於斥邪, 而洪樂安事, 誠一變怪。 注措用捨, 太阿在上, 欲用則用, 不欲用則不用。 予豈因一種恐動之說, 有所撓奪耶? 其所設計, 不可但以投鼠忌器論也。 大抵樂安, 苟有眞箇攻邪學之心, 則上疏陳聞可也, 貽書大臣, 至再至三, 期於轉徹亦可也, 而不此之爲, 一邊長書, 一邊流播, 異趣之人, 無不傳說, 殆若置郵而傳命, 甚至登徹筵席, 此其用意之專在左相, 明若觀火。 渠之蹤跡蹊徑, 自上亦豈無聞知之事? 樂安之一番處分, 予意已定, 而猶未到底綻露, 故姑此遲待。 如樂安者, 終逭於法, 則豈可曰威福之在上乎? 洪仁浩卽樂安之至親, 故向使仁浩, 私問於樂安, 使渠書出本事根脈, 則始雖漫漶, 畢竟語多相關於重臣。 重臣何以得此? 予之所取於重臣者, 爲其一叚陽明也。 向日宮筵奏對, 與樂安, 語意頗異。 重臣豈忍欺予, 而此事未究竟之前, 不可不靳點。 試望異於官職, 第令出牌重臣, 承違間自量爲之。”
○司直鄭昌順上疏曰:
臣於病伏中, 伏奉筵敎下者, 以洪樂安問啓中, 語有攙擧臣名。 臣未詳其遣辭淺深, 而渠亦人耳。 告君之辭, 白地打謊, 至於此極, 則何事不可爲, 何言不可做乎? 臣之子, 以場屋間事, 興樂安相知, 故臣亦知其面矣。 今番長書事後, 臣則未聞, 及夫臺啓之出, 樂安抵書揆地之說, 始得聞知, 而所謂長書, 猶未得見。 久之, 臣子來言: “俄者, 洪樂安來訪, 袖其長書, 頗有誇示之意。” 云。 其後謄本晩始借見, 此皆臺啓謄傳之後也。 居數日, 樂安來言: “自政院來, 歷路暫入。” 云, 臣問入院何事, 則渠云: “西書刊行, 何人主之, 使之指告, 故渠方探問。” 臣笑曰: “君之儕類, 何多西學之徒也? 君果詳知, 有此指陳否?” 渠乃歷數以對。 臣又曰: “君於揆地, 相見必頻, 苟有可言, 何不以面而以書耶?” 渠之數次及門, 俁未逢見, 故以書抵之云。 臣之與渠酬酢, 止於如此, 此又長書己徹, 査命已下之後也。 渠於長書之前, 初不見面, 臣於長書之後, 久始得覽, 今乃曰與臣相議者, 是豈近理之言乎? 渠旣陰受指囑, 暗蕆機括, 假托闢曄之義, 潛售傾軋之態, 情狀莫逃。 天日赫臨, 今於淸問之下, 又生奸狡之謀, 眞箇受嗾之處, 秘諱不言, 邂逅相逢之人, 柂引以對, 欲爲拔跡於彼, 移疾於此, 奸情慝態, 如見肺肝。 不意衿紳之列, 有此回邪之輩, 言念世道, 良亦寒心。 其書旣托斥邪, 其言亦似衛道, 朝家處分, 固宜如是, 而非渠自辦, 必有指使, 可惡者情態耳。 向於宮筵, 略陳此意, 伏想宸聰, 亦或記有。 臣苟與知, 忍爲此言? 臣之事君一節, 惟是不欺二字。 粤自雷肆, 今幾三紀, 未嘗跡涉機關, 名騰口語, 乃於白首垂死之年, 不幸與此奸細之徒, 偶一識面, 暗地賣弄, 自陷於欺君之科, 俯仰天地, 寧欲無吪。 今若一問樂安, 以渠之長書, 與臣相議云, 書議面議, 果在何時, 一言之下, 可以卞正。 今此樂安所對之語, 卽是洪仁浩之私問仰達者。 樂安、仁浩, 平日情好, 異身同腸, 其所綢繆, 何所不至, 而神天在上, 敢爲是言耶? 惟願下臣疏辭, 更問樂安, 如使臣言, 一毫相左, 乞伏鈇鑕。
批以今則本事知之。
○遣承旨, 致祭于淸原府院君金時默墓, 宜春府夫人合窆日也。
2月 18日
[편집]○丁巳/展拜于景慕宮。
○設監試。 覆試。
○命領敦寧府事洪樂性、領中樞府事李福源, 同爲留都, 優老也。
○敎曰: “監試, 若以行幸之當前, 草草考券, 是豈申飭之意乎? 出宮後, 出搒。 修正榜目, 付之撥路。”
2月 20日
[편집]○己未/遞禮曹判書吳載純, 以守禦使留陣也。
○飭監試試所, 年老發解人別坐收券, 切勿輕置落科。
○司諫申禹相上疏曰:
天討未行, 劇逆猶在。 島配還發, 律名依舊, 殿下以此事謂是耶非耶? 王府之關和至重, 國家之刑章至嚴, 而殿下惟意低仰, 不少留難, 旣命拿來, 旋復緞還, 視諸臣若兒戲, 視三尺如弁髦。 臣愚死罪, 竊以爲大聖人處事, 亦未免一失矣。 大凡量宜云者, 其在可生可死之疑者, 量而後裁之也。 今此逆竪, 有萬可殺, 無一可生, 更何有量宜之可論哉? 伏乞亟寢成命, 夬施當律焉。 臣向叨憲職, 以逆宇正法事, 隨參長僚之所懷。 而伊日筵敎, 量宜二字, 大小諸臣, 無不力爭, 及其筵退之後, 有喬桐府移配之命, 臣與諸臺, 相顧愕眙。 旣已公退, 更難求對, 聯章呼籲, 祈懇還寢, 而日勢已暮, 門限將迫, 故不暇長語, 忙忙投進矣。 批旨纔承, 職名兼遞。 若使喬桐傳敎, 須下於登筵之時, 而臣目覩書出, 口無一言, 則誠不可勝誅矣, 旣歸臺廳, 始見頒布, 則以疏爭執之外, 更無他道。 及夫大僚之疏出也, 論責切嚴, 譴罰是請, 臣滿心慙悚, 無地自容。 其敢曰本事之如是, 而情實之可諒耶?
敎曰: “筵退之前, 果耳無聞目無見乎? 焉敢以分疏之說, 周遮粧撰乎? 貽羞莫甚, 無嚴極矣。 如許之人, 豈可以臺閣待之? 原疏還給, 令該曹, 更勿擧擬於耳目之任。”
2月 21日
[편집]○庚申/御春塘臺, 行瑞葱臺試射, 入格人等施賞有差。
○以李坤爲禮曹判書。
2月 23日
[편집]○壬戌/以金履翼爲司諫院大司諫, 鄭昌順爲禮曹判書。
2月 24日
[편집]○癸亥/上詣永陵, 駕次坡州牧, 召見牧使李敏輔, 問民瘼。 敏輔以本州田結, 有舊初不之名, 年年相仍, 殆近五十結, 爲守令者, 不忍勒徵, 故雖無時災之可執, 而作爲此名色, 至今襲用, 請永減。 許之。 命承旨與本州牧使, 試取壯勇營右司後哨軍及本牧將卒射放, 施賞有差。
○親撰祭文, 遣承旨致祭于錦城尉朴明源、和平翁主、奉朝賀洪鳳漢墓, 在輦路邑也。
2月 25日
[편집]○甲子/展拜永陵。
○至交河境駐駕, 謂郡守林性運曰: “本邑治道頗善。 會減穀物, 躬給民人, 俾有實惠。”
○命永陵令朴知源陞敍, 參奉尹行進陞六。 敎曰: “丁字閣、碑閣、香大廳等公廨, 無不一新, 可知其誠心爲之。 徑遞可惜, 仍其窠權付令與時任令, 外任外, 勿爲遷轉。”
○駕次高陽郡。
○命回鑾時弛夜禁, 爲念觀光士女爭先入城, 雜汨之弊也。
2月 26日
[편집]○乙丑/閱武于梁鐵坪, 還宮。
○判下上言七十一度。
2月 27日
[편집]○丙寅/賞賜閱武時, 諸將臣及京畿監司、開城留守、陵行時地方官坡州牧使李敏輔, 照例施賞也。
○賜壯勇營、高陽鄕武士等試射, 居魁人直赴殿試。
2月 28日
[편집]○丁卯/放生進榜。
○生進回榜人綾恩君具允明、完林君李壽仁, 與武科回榜人金益緖, 皆命於便殿。 謝恩行禮時, 只行四拜, 使其子孫扶將, 坐允明、壽仁于階上, 分東西, 新榜生進綴行, 立于階下。 上謂允明曰: “卿年過八十, 韶顔不衰, 子孫曾玄, 殆過數十, 可謂古今罕有之福力, 而今又回榜, 尤可艶榮矣。 不可無志喜, 卿其搆出一律, 送于內閣。” 賜允明二等樂, 壽仁三等樂。 自閤外皷樂前導, 押新榜班而出。 又賜益緖內吹細樂, 仍命道臣, 收用其子。 新榜生員尹弘覺、進士金鎭光年皆八十, 命超授僉樞, 戶曹給玉圈。 楊州士人尹仁植、義植、孝植兄弟三人, 同時參榜, 令畿伯給樂及宴需, 使之歸覲其父母。
○輦路邑暗行御史申獻朝復命。
○以金熙采爲平澤按覈御史。 初, 李東郁子承薰, 濡染西洋天主敎, 居澤縣三年, 不拜聖廟。 有權瑋者言于太學生, 太學生聞而墨其名于靑衿錄。 至是其弟致薰上言駕前, 以太學生與權瑋。 誣其兄, 乞令伸雪。 刑曹回啓言: “士林間議論, 元無上煩朝廷之擧, 請寢之。” 判曰: “旣聞之, 不可置之決不決之際, 使有犯而不勘, 無犯而任置, 當別遣按査嚴覈。” 遂命熙采往按之。 敎曰: “君師父一體, 不拜於其君其父者, 非人類, 卽禽獸。 師亦然, 況於萬世之師曰以不拜者, 雖盜跖若在, 後世則猶不敢生心萠意。 所謂李承薰者, 膽非斗, 眞欲爲不拜之擧? 士民萬目之中, 其誰欺決? 不敢欺士民萬目, 則不拜聖廟之說, 難以常理究解。 早知此事之爲近來鬧端, 豈至今不卽嚴査窮覈乎? 今因刑曹上言回啓, 才下判付, 而本事自有關係之至重, 不容晷刻置之。 承薰之謁校宮, 必有若邑儒、若校生、若隷、若民之覩聞其實者, 此一款, 所當先覈。 而修改時邑例, 自古不爲行禮與否, 又當溯考詳査, 則邑儒、校儒公共之論, 須卽參互歸一。 而權瑋所爲, 果如上言, 辭意及不被抄於陞試, 而混入於作梗, 有若逞私之委折, 一一按査然後, 承薰正罪用律之當否, 始可酌決。 此非一道臣, 與一二査官, 私自擧行者, 前校理金熙采, 忠淸道平澤縣按覈御史差下。”
○命坡州將校, 間一都政, 遷轉。
○命壯勇營、水原鄕武士試射放, 竝付會試。
○命載寧人金景燁賞加。 景燁每贍活貧窮, 又癘疫救瘵者, 殆近千數, 道臣陳啓也。
○命壯勇營直赴會試之類, 增、式、殿試前, 別爲試取, 著爲式。
2月 29日
[편집]○戊辰/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
2月 30日
[편집]○己巳/次對。 仍行抄啓文臣親試及日次儒生殿講。 上曰: “顧今敎化之不敷, 予方自反瞿然, 而乃有此不拜孔子者云, 天下寧有是也? 此若仍置, 卽非生道殺人之義, 故至有按覈之擧矣。 右相卽伊時道伯, 道內如許之事, 豈不聞知乎? 大抵予於此事, 別有所寒心者。 年前亦有所云云, 而予之一念, 惟在於全恩一事。 當全息處, 則必欲全恩, 當用法處, 則必欲用法, 蓋用法於此輩, 然後始可全恩故也。 如翼魯者, 千斬萬戮, 在法當然, 今之權瑋, 亦一翼魯。 向以築堰等事, 出沒於該宮, 蹤跡旣綻, 而特未及置法矣。 如渠函醜, 敢作通文泮中之擧, 此而置之, 便同率衣冠而歸禽獸之域, 不得不敷示本未矣。 蓋築堰事, 卽年前起訟於秋曹者也, 曾經秋判戶判之人, 孰不知之? 欺人取物, 猶屬餘事, 渠之罪惡何如, 而今又跳踉若此, 致使其名, 復登於絲綸之間, 豈不痛駭乎? 此等醜類, 各別痛治, 然後同氣可保。 俗云: ‘非汝牛角, 何壞我墻?’ 若無翼魯、權瑋輩, 則初豈有如彼海島之行乎? 此等漢, 卽予血讎, 必欲一番報復, 而士子也, 泮長也, 訖無一言, 寧不寒心?” 蔡濟恭曰: “今玆逆宇之置於喬桐, 誠萬萬不成說矣。” 上曰: “今之三司非矣。 曾在遠島之時, 猶不置法, 況今移置近畿之後, 豈許用法乎? 聞畿伯狀啓之言, 則非定配, 非荐棘, 只令保授云, 是豈成說乎?” 宗岳曰: “逆宇爲先發配於濟州, 次論正法宜矣。” 敎曰: “臺啓旣發之後, 不得發配, 卽三百年古例。 豈可遽廢乎? 其去其來, 須有節拍。 今若停啓, 卽可還配, 而徒事爭執, 惟有仍置一事而已。 寧有如許事面乎? 權瑋事, 亦以筵敎, 詳傳于按覈御史處, 使之知悉。” 敎朴宗岳曰: “禮判疏見否?” 宗岳曰: “果見之, 而本事旣未知之, 只就外面論之, 禮判似無干預是事之理矣。” 敎曰: “本事裏面, 人無知者, 可謂擧世皆醉。 蓋予衛道之心, 豈不若今日朝臣乎? 所謂長書, 名以衛正斥邪, 外面論之, 雖難非斥, 執其心跡, 有切可痛者。 大抵欲言此事, 則上變陳疏, 何所不可, 而乃以長書, 造成機關, 喧藉一世, 是果何心耶? 予於左相, 有厭之之意, 則黜陟之權, 在予矣。 渠輩何敢煽動敲撼, 至使君上, 不得容手於其間乎? 自玆以後, 事關左相, 予果看作一己之私, 休戚榮悴, 將欲與共。 事端一出, 則際遇愈加。 造化之權, 豈爲此輩之所簸弄乎? 寶劍在彼, 其匣雖蠧, 其刃則在, 豈不可試之於樂安之頭乎? 但本事旣出於攻邪學, 則遽爾處分, 亦或不可。 須待擧世, 知予扶正之意, 樂安之情跡, 盡綻然後, 始可究竟, 左相則似或老未及見矣。 至如禮判事, 見樂安問啓之後, 似非自辦, 故使洪仁浩問之, 樂安以重臣之干涉爲對。 乃聞重臣之宮筵筵奏, 大有異焉。 予所取於禮判者, 其性白直故也。 重臣豈欺予哉?” 鄭昌順曰: “日前臣疏, 略暴本事。 而蓋樂安之父, 以守令, 貶遞於臣兄, 故曾無來訪之事, 忽於問啓之日, 霎時來見, 臣竊訝惑。 從他聞之, 則仁浩果使送之。 初如是勸送, 後若是誣人, 大關心術。 此不可仍置, 卽令査覈宜矣。 且長書, 旣非凶言, 則臣若與知, 何敢隱諱乎?” 上曰: “予於丙丁年, 有大處分, 若此不已, 則丙丁處分, 豈不更用於今日乎? 雖大臣閣臣之敬禮與近密者, 有罪負則決不可容恕。 太陽亨午, 敢售此等之習乎? 今至經歲, 訖無一言自拔其身者, 可謂徒黨衆矣。 至於仁浩之孱劣, 何足論也?” 昌順曰: “渠旣送樂安於臣, 則必有苗脈矣。” 上曰: “當初亦有云云之人, 而予意未必然矣。 更問之後, 攙及於重臣, 今若更問, 則當引別人耶?” 昌順曰: “大抵本事, 仁浩必當知之, 卽令究覈宜矣。” 上曰: “年久自當綻露, 綻露後, 當有處分矣。” 承旨申耆曰: “昌順事關自己, 言甚張皇, 請推考。” 命置之。
○殿講居首幼學李肇源, 直赴殿試。
○命湖南新造訓局船隻, 許載耗米。
○設式年文武科覆試。
○校理申獻朝上疏曰:
臣俄登筵席, 伏聞聖敎, 權瑋之罪惡, 昭著無餘。 權瑋, 卽一鄙微, 亦一變怪, 乃敢出沒京鄕, 至使凶醜之名, 登於奏御文字者, 此可曰國有法乎? 今聞干連於李承薰事, 方在按査之中, 姑待出場, 爲先施以絶島定配之典, 斷不可己矣。 至於洪樂安事, 亦有駭嘆者。 樂安之昨年長書, 不知裏面, 則但謂其衛道之言矣, 頃見重臣疏語, 始有疑訝之心。 今伏承筵敎, 又親聞重臣口達, 始知天下事不可測者, 有奴此矣。 若使樂安, 外托衛正之論, 內售陷人之計, 一至於此, 則此豈可一刻容貸乎? 重臣之干涉, 實非局外之所知, 則難於爲說, 而使年老卿宰, 厚被默昧, 不使卞明者, 旣違聖朝禮使之意。 樂安心跡, 莫逃於聖鑑之俯燭, 則死有餘罪, 而一向容恕, 自同無故者, 亦非朝家核實之政。 今聞, 只使洪仁浩, 平問於私室, 王政之苟且, 莫此爲甚。 臣謂亟令王府, 拿致樂安及干證諸人, 一番窮覈, 嚴法重繩宜矣。
批曰: “權瑋事, 爾疏雖如此, 以他事, 方在御史按覈中。 且如渠卑賤, 何煩朝廷刑政? 自有內之有司, 外之方伯矣。 洪樂安窮覈嚴法事, 私室平問。 莫曰苟且。 事有關於造化之機, 非爾一人之見所可測解者。”
十六年 三月
[편집]3月 1日
[편집]○庚午朔/命各陵、園、墓祭器, 刻標陵號一字及造成年條, 又定年限, 木器三年, 鍮器十年, 鐵器五年, 限內有傷, 則該官員論罪, 俾各恪謹典守。
○定駕洛國始祖首露王陵春秋時享之儀, 敎曰: “伽倻始祖, 厥享國一百五十有八年, 偉功靈蹟, 至今爲東人之傳頌。 其宮墓陵地, 在金海府, 府之父老, 建宇扁之曰: ‘會老。’ 祭之日, 受胙肉飮福, 遵以爲常, 自朝廷, 劃祀田置守丁, 立石以表界, 禁民犯墾。 逮予嗣服, 遣官致侑, 復竪黽頭, 近來監護不如式, 極目蕪菜, 過封前無不指點咨嗟者。 又奸民藉其地所出, 蠶食之。 其遺裔, 具以事訴籲于輦路, 申命有司, 治其民贖其賦。 大抵致敬於歷代陵廟, 卽帝王之令典, 而文化、平壤、月城之立監降香, 其儀可就。 而倣嗣後春秋時享送香祝, 邑倅奠獻, 監一人貫於是鄕者充之。” 尋親撰祭文, 遣閣臣, 以寒食日告事行祭, 修治祭田、祭閣, 祝文, 令文任撰進。
○試泮儒應製, 以銘、賊、詩、上樑文爲題, 使各從願製進。 凡四千人, 取八十人, 分等施賞。
3月 2日
[편집]○辛未/召見泮製入格儒生于熙政堂, 宣醞賜饌, 仍命聯句志喜。 上曰: “古人不云乎? 醉之以酒以觀其德, 爾等須念不醉無歸之義, 其各隨量盡飮。 右副承旨申耆嫺於觴政, 行杯之事, 可主之。 令內閣、政院、戶曹, 多取酒以來, 老者用小酌, 少者用大酌, 酌則用內閣八環銀杯。 承旨閔台爀、閣臣徐榮輔同監行盃。” 閣臣李晩秀奏曰: “吳泰曾以故大提學吳道一後孫。 家世善飮, 今亦已飮五杯, 而尙不至醉。” 上曰: “此堂, 卽吳道一醉倒之所也。 泰曾若念其祖, 豈敢辭杯勺乎? 更以大杯饋五巡。” 旣飯, 榮輔曰: “泰曾不勝酒, 請令退去。” 上曰: “醉臥, 何妨? 在昔肅廟朝, 故判書以經幄之臣, 蒙被眷遇, 前席賜酒, 盡飮而醉, 頹臥不起, 至今傳爲美談。 而今其後孫, 又於此堂醉臥, 誠非偶然。” 命別監, 負而出。 時小雨霏微, 以春雨瓊林宴綠袍爲題聯句。 上首押春字, 命諸臣及諸生, 各隨詩成書進。 而亦有醉不能製者, 明日追進也。
○命嶺南奉命閣臣李晩秀, 致祭于崇德殿。 敎曰: “崇德殿, 卽新羅始祖妥靈之所, 而我世宗朝立廟祀之, 每歲春秋降春祝幣, 先朝戊申, 立神道碑。 今行過月城云, 一體致祭。 祭文當親撰。 且聞新羅諸王陵, 在本州, 奉審以來。” 又命致祭于玉山、陶山兩書院。 玉山、陶山, 卽文元公李彦迪、文純公李滉俎豆之所也。 敎曰: “欲尊正學, 宜尊先賢。 昨有致祭玉山書院之命, 而行於玉山, 不行於陶山, 其可乎哉? 向來邪學之漸染也。,惟嶠南人士, 謹守先正之學, 不撓不奪, 自是以往, 增我曠慕。 閣臣李晩秀奉命回路, 馳至禮安縣先正文純公書院, 致祭。 祭文製下。 先正子孫及隣邑人士之來參者預, 須會待。 致祭之日, 閣臣坐典敎堂, 招諸生, 立于進道門內庭, 以賚去書題揭示, 各令應製收券, 還朝日以啓。”
3月 5日
[편집]○甲戌/召見原任大臣、閣臣。 上曰: “元子言語與行步漸長, 雖層軒, 善爲陞降。 稍俟日暖, 當使卿等見之矣。 綾恩君回榜時, 後陪予孫甚多, 如許福人, 可謂罕有矣。” 蔡濟恭曰: “年前具庠, 實難保。 非聖渥, 綾恩豈有今日乎?” 上曰: “我國世祿之家, 譬如列國之分土, 諸侯之賜姓, 一家受病, 其姓盡棄。 此予所以必欲全保世臣也。 因此而有提及者。 丙申間, 右相家爲機括, 自右相兄之遞守禦使也, 其勢甚危。 右相知之乎? 大抵《明義錄》, 非獨聽政時事也。 丙申三月初十日傳敎廷, 臣庶皆知之, 而師、翰輩二字凶言, 卽不敢道之言也。 鄭履煥之於洪奉朝賀, 以殺字書之。 旣是外祖, 則豈可如是云云乎? 趙暾, 以何不斬鄭履煥之頭爲言, 趙於鄭, 平日聲氣略同, 而其言亦如此。 至於復賊罪惡, 廷臣皆知之乎?” 濟恭曰: “窮凶極惡之罪, 今日臣子, 孰不明知乎?” 敎右議政朴宗岳曰: “卿家於予, 爲恩人也。 戊辰貴主喪後, 己巳代理卽成。 此則予於祭文、碑文, 略言之矣。 卿之新卜後, 予雖深居九重, 物議亦有槪知。 題目之出, 似未必人皆洽然, 而卿須勿動毫髮, 惟思康濟國事, 而亦須體不忘在莒之美。”
3月 6日
[편집]○乙亥/以李義弼爲弘文館副提學。
3月 7日
[편집]○丙子/展拜皇壇。
3月 8日
[편집]○丁丑/御春塘臺, 行壯勇營夏等射試。
3月 9日
[편집]○戊寅/御春塘臺, 行別軍職、宣傳官、內乘、武藝廳、禁旅等春等試射及西北別付料試射, 施賞有差。
○致祭于忠愍公林慶業。 慶業祀孫必榮以內禁衛登第也。
○試式年文科會試。
3月 10日
[편집]○己卯/式年會試元額三十三人, 而試官誤取三十二人。 修榜目以啓, 命削諸試官職, 仍敎曰: “今日適値三日製, 就此入格者一人, 以充三三之數, 実合方便。” 銜春塘臺行三日製, 備七試官考試, 取六人。 居首進士尹益烈直赴試, 付於式年會試第三十三人, 其次生員李明孚、洪大恊, 幷賜第。
3月 11日
[편집]○庚辰/御春塘臺, 行壯勇營試射。
3月 12日
[편집]○辛巳/以朴祐源爲吏曹參判。 權以綱爲司諫院大司諫, 尋遞以金履僖代之。 金履素爲漢城府判尹, 趙宗鉉爲禮曹判書, 具㢞爲司憲府大司憲。
3月 13日
[편집]○壬午/御仁政殿, 設文科殿試; 復御春塘臺, 設武科殿試。 文取李肇源等五十九人; 武取韓亨祚等三百七十四人。 以徐有大爲捕盜大將。
3月 14日
[편집]○癸未/京師有女人詐稱禁髢公差, 出入閭閻, 徵索財賕, 爲捕廳所捉。 命付秋曹, 嚴刑配遠島爲婢。
○命及第南公轍、李肇源付郞暑, 兼史。 以故事卿相子弟, 科前已出六品人, 有是例也。
○以金翊休爲司諫院大司諫。
○平澤按覈御史金熙采復命, 書啓曰:
平澤前縣監李承薰之奉審, 與謁聖拜與不拜及權瑋、趙常本、鄭尙勳等之誣與不誣, 臣窮覈密探, 則李承薰之謁聖時, 焚香拜禮如儀, 齋儒校生, 同參於贊唱之列, 邑吏守僕, 共覩於拜跪之時, 則謁聖不拜之說, 自歸落空。 至於奉審時不拜一款, 雖無久遠文跡之可考, 旣有校儒參證之言, 則卽爲本邑流來之前例。 蓋此平澤, 新舊儒鄕, 互相爭軋, 轉成讎隙, 而承薰莅任之後, 新儒之往來者, 一不迎接, 非理而爭訟者, 間多禁戢。 由是而結怨於新儒, 而其中權瑋蹤跡, 本自閃倐, 伎倆亦極陰秘, 直與翼魯, 無少異同, 爲世指目, 厥惟久矣。 而濫捧堰稅, 侵虐殘民, 則旣見斥於前官, 起鬧爭任, 濁亂校宮, 則又莫售於前官, 百端含毒, 必欲逞憾。 乃於承薰被罪之後, 與其同類, 造出謊說, 鄕而洪秉元, 京而趙常本, 甘心和應, 到處倡說, 論其首從, 則權瑋卽其魁首也, 洪秉元、趙常本、鄭彦宅乃其隨從也。 而權瑋, 則凶頑無雙, 巧匿尤甚, 諸般罪惡, 一味抵賴, 訊覈之際, 仍斃杖下, 雖極憤惋, 今無可論。 洪秉元則受嗾權瑋, 惟令是從, 乃以年迫八耋之其父, 作爲發通之主, 以眩聽聞, 究厥心腸, 節節叵測, 論以倫理, 萬萬痛惋。 趙常本則本以巧黠之性, 暗執鄕權, 替製愚氓之訴, 構誣前倅, 右袒辱官之土民, 肆發通文。 一吏之不得治罪者, 事極至微, 因此含怒, 附麗權瑋, 互相和應, 傳播京鄕, 極爲陰險。 鄭彦宅則變幻其說, 傳播諸人者, 雖出於權瑋之指使, 造言之本, 旣在於彦宅, 其在懲後之道, 不可不嚴繩。 鄭尙勳則驟聞風傳, 甘作陷人之奇貨, 冒錄虛名, 而發通太學, 倡說作挐, 而攔入場中, 必欲驅人於罔測之地。 不信本校眞的之回通, 只憑私家糢糊之短簡, 稱以正論, 齗齗不已, 論厥所爲, 虛妄極矣。 洪秉元、趙常本、鄭尙勳等, 則雖與造謀之權瑋有間, 合施隨從誣人之律,。三罪人嚴刑二次後, 移關於本道道臣, 使之加刑一次後, 照律遠配。 鄭彦宅則嚴刑一次後, 一體移關, 照律定配。 具允中則雖脫造言之罪, 素有作奸之目, 刑問一次放送。 李珹、申尙五等, 則以其謁聖時, 齋任先被新儒輩構誣, 及入査庭, 本事落空, 分揀施送。 邑吏李貞吉之書辭, 雖其不拜禮三字, 幻成構誣之礽階, 惟彼死不瞑一句, 足懲憤惋之至意。 況此現納之答札, 實爲卞破之明證, 故究覈後放送。 至若金重淳之請邀權瑋, 饋酒問答, 趙基泓之前之抉摘書辭, 眩惑聽聞, 後之發明答札, 俾作文跡, 趙德涵之始也, 探問趙基泓, 激成士論, 終又衝動鄭尙勳, 惹起鬧端。 右項三人, 旣出囚招, 祥在原案, 所當卽地推問, 而或是朝官, 或是在京, 幷不得盤詰詳覈。
命該曹覆啓。
3月 15日
[편집]○甲申/次對。 上曰: “權瑋事, 向有所洞諭矣。 所謂翼輩, 非但朝廷之罪人, 卽予之仇讎矣。 若非此輩譸張, 則豈有年前經夜江郊大小波盪之擧, 而目下事幾, 何不至於尺布斗粟之謠乎? 國榮之逐出, 卽丁酉年渠引用仁城君故事之故也。 予未嘗索言, 而故相臣鄭弘淳詳知之, 嘗筵奏曰: ‘事實臣亦錄置爲言矣。’ 如權瑋者, 其同參逆謀, 雖未知如復賊之爲, 而其牟利納交, 鄙穢閃忽之跡, 罪狀昭載於刑曹文案。 渠豈敢出入洋宮, 干涉士論乎? 藉令李承薰不得脫空, 而以法繩之, 權瑋之罪, 固自如, 則爲今日臣子者, 其當嚴討不暇。 而金文淳身爲司寇, 聞向日筵敎, 視猶尋常, 諉之事關聖廟, 今此回啓中, 初無一言半辭之論及, 寧不痛駭乎? 予晝夜所看, 惟是經書, 尊聖, 卽予若心, 廷臣庶皆知之。 而扶正處扶正, 嚴防處嚴防, 然後國可以爲國, 人可以爲人。 向來洪樂安事, 亦極駭痛。 外托衛正之名, 暗售嘗試之計, 渠敢售此等習於今日乎? 太阿在手, 予當一試此輩。 至於金文淳始也, 顧藉金重淳, 不遺餘力, 俄者下敎後, 忽以金重淳與權瑋, 盃酒親密等語, 回啓。 若然則初次跋語, 何爲而施罰二字, 草草論列乎? 卽此一事, 非但偏黨之習。 此蓋三堂, 只欲避人言, 不畏國綱而然也。 金文淳則受恩何如, 沈煥之、李冕膺, 則予所以拯濟亦何如, 則豈敢若是乎? 初欲如法親問, 更思則方今與物同春, 不必行如此之擧。 且孝廟朝金弘郁處分後, 取明道語, 以觀理二字扁額, 予於此訓, 心所體念, 故今日處分, 亦反覆思量, 欲用次律, 卿等出而言於衆也。” 平澤按覈御史金熙采曰: “權瑋之巧匿凶獰, 頃日下敎, 臣旣承血讎之敎, 不可使渠一刻生存, 故嚴訊一次, 而箇箇猛杖, 仍爲致斃矣。”
○荐棘刑曹判書金文淳、刑曹參判沈煥之、刑曹參議李冕膺于金甲島。 文淳以平澤按覈御史, 書啓覆奏言: “權瑋附麗於惡逆劇賊之家, 無異翼魯, 而乃以逞憾之意, 敢售造言之計。 譸張謊說, 搆捏前官, 傳播遠近, 暗地紏結, 終至發通賢關, 驅人於罔測之科, 終始抵賴, 徑斃杖下, 致使典刑未得夬正, 誠萬萬痛惋。 金重淳, 身爲太學掌議, 引接匪類, 盃酒致款, 遂以構陷之言, 認作眞的之證, 其輕擧妄作, 貽羞賢關。 趙德涵則探問言根, 激勸發論, 以致鄭尙勳之攔入科場, 惹出鬧端, 尤極駭妄。 竝令本館, 施以極罰。” 命出給, 更爲回啓。 文淳等, 更請金重淳嚴刑絶島遠配, 趙德涵、鄭尙勳, 幷令本館, 施以極罰, 又命還給, 更爲回啓。 文淳等又啓請趙德涵、鄭尙勳亦爲嚴刑島配, 又命還給, 仍以輷囚例械逮。 文淳等, 至拘當直中。 尋敎曰: “若無如翼魯爲螮蝀孽芽, 則豈有至難處至不忍之事, 而又豈有往年經宿江干, 擧國奔波之事乎? 大抵外朝自外朝, 宗班絶然不干涉, 痛革爲螮蝀爲孽芽之習, 然後始可以終伸私恩而全保之。 此所以年前一邊握手敍阻, 一邊嚴治翼魯。 不如是, 則何以杜奸弊而伸私恩乎? 所謂權瑋, 不過賤卑牟利之類, 左右納交之罪, 不足掛諸齒牙間, 而渠名巧出於平澤査事, 以渠從前所犯, 曾有該曹査覈之公事。 於是乎, 朝家亦於此, 不欲諱之者, 出於如許之類, 無論罪之輕重, 跡之露隱, 隨現不饒貸, 而欲全保處, 眞欲全保之苦心也。 彼金文淳者, 致位正卿, 受國厚恩, 何如, 則當初回啓, 雖諉未及聞知, 今日跋語, 可謂莫可曉解。 若以事關不拜聖, 謂有忌器之嫌, 而不敢語到於他罪有無, 則亦有大不然者。 設使李承薰不得脫空, 承薰之罪, 自承薰之罪, 嚴防之事, 自嚴防之事。 承薰雖施三尺之典厥, 事何關於本事? 況於承薰本事, 則以脫空之意, 明白論列於啓目, 獨於厥事近處, 無一言槪及於嚴防。 身爲法官者, 擧措若此, 則其將遂全保之若心乎, 否乎? 所謂判堂雖如此, 參聞之亞三堂, 卽同一負犯。 初欲躬問後處分, 更思, 縲絏桁楊之汚穢闕庭, 有所十分不欲爲者。 罪人金文淳、沈煥之、李冕膺, 金甲島一竝圍籬安置。”
○右議政朴宗岳奏言: “各宮房無土免稅, 收納於戶曹, 自戶曹分給各宮房, 自是定例, 而宮屬輩欲其沾漑, 該曹厭其輸送, 直爲外受, 外受者宮屬輩, 自倉庭受去。 每石加捧甚多, 民受其弊, 請嚴加禁斷。” 上曰: “小民之於宮結徵稅, 爲切苦切矜之大弊巨瘼。 初元, 頒綸首提是事, 誦先王肌膚何惜之敎, 特罷宮差捧稅之規, 皆令竝納於度支, 自度支分給各宮房, 一倣惠廳分給貢物於各貢之法意, 事目昭載, 堅如金石, 則今聞卿言, 所謂倉底外受之說, 萬萬駭然。 名雖捧給, 無異直納, 度支之長, 若能察飭, 豈有是也? 丙申定式以後, 倉底外受倡始之當該判堂罷職, 其後循襲之判堂, 一竝從重推考。 最初作奸之宮屬, 令該曹嚴査究出, 照法痛繩。 以此行會, 無土宮結所在各道, 俾勿更犯邦憲。” 宗岳又奏言: “安興鎭, 乃是沁都外援, 海路咽喉, 其爲關防, 不輕而重。 今以久勤差送僉使, 故號令不嚴, 誅求太甚。 臣意則擇送有履歷武弁, 責其成效合宜, 而久勤窠窄, 亦可悶。 以他道履歷窠相換, 不害爲兩便, 請令該曹稟處。” 從之。 宗岳又奏言: “海美防、兵船留泊之船艙, 潮水退縮成陸, 故每水操時調發, 闔境民丁, 掘浦然後僅僅曳下, 民弊甚大。 脫有緩急, 勢莫奈何。 自船艙相距十里內, 洪州府一面, 有可合船艙處, 請割屬海美。” 從之。 尋因道臣言不便, 還寢。
○命諸道都事以可合通淸人差遣。
○命駕洛國首露王陵享祀日, 令雲觀, 依三聖祠、崇靈殿、崇德殿例推擇。
○命武科過三式年不赴殿試者, 勿施著爲式。
3月 16日
[편집]○乙酉/以金尙集爲漢城府判尹, 洪明浩爲司憲府馬司憲, 尋適以李洪載代之。 洪檍爲刑曹判書, 李敬一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 17日
[편집]○丙戌/以鄭昌順爲工曹判書, 李敬一爲吏曹參議。
○大司憲李洪載上疏曰:
瑋賊之罪, 可勝誅哉? 渠本逆宗家出入之人, 與逆魯同一腸肚, 則噫! 彼金重淳, 締結瑋賊, 酒食團欒, 假托論議, 綢繆和應, 與瑋賊, 一而二也。 而秋曹三堂, 全無共憤之意, 敢生漫漶之計, 一味掩覆, 專事彌綘, 抑何心哉? 臣謂金重淳, 嚴覈得情, 秋曹三堂, 設鞫嚴問。
批曰: “卿旣云有實病, 姑貸規避之律, 如濩少間, 雖明日詣臺。 可强而不强, 則自卿先伏黨與之誅。 然後可以爲爲人臣背國恩護黨私者之戒。”
3月 18日
[편집]○丁亥/齋宿于後苑籠山亭, 謂閣臣及侍衛諸臣曰: “古者有事於郊廟, 則必使諸執事, 先射澤宮, 蓋出觀德之意也。 今日亦欲使卿等。” 耦射乘輿詣春塘臺, 設貫革, 使閣臣承史, 爲一隊, 侍衛諸臣爲一隊, 以次耦射訖, 以蔬果宣饋。
○命黃海道觀察使李敬一仍任。
○命金重淳、趙德涵削去儒籍, 放逐鄕里。
3月 19日
[편집]○戊子/詣皇壇, 行望拜禮。
○兩司【大司憲李洪載, 大司諫李敬五, 獻納朴奎淳, 正言張至冕。】啓曰: “金文淳等之罪, 可勝誅哉? 受恩罔極, 致位隆顯, 凡於義理懲討, 其所明目張膽, 固當萬倍於人, 而今番擧措, 誠萬萬駭痛。 噫! 彼瑋賊附麗出沒於島逆劇賊之間, 主張錢貨, 爛漫綢繆者, 卽與逆黨, 同一心腸, 則一聞其名, 憤痛何如, 而文淳以法官兼泮堂, 當初上言之回啓, 賊瑋姓名, 昭在其中, 而乃敢等閑看過, 不爲拈出聲討。 假使不知, 不知之罪, 亦云難赦, 況於筵敎洞諭之後, 苟有一分常性, 則尤當震懍驚惶, 求死不暇, 而初旣偃便城內, 末乃强出門外, 此己放肆無嚴之甚者。 及夫繡啓覆奏之時, 沈煥之、李冕膺等同坐一席, 聚首相議, 所謂跋辭, 都是雍容暇豫之語, 全沒驚憤嚴誅之意。 且與瑋賊, 盃酒慇懃, 往來和應者, 卽金重淳。 而瑋賊徑斃之後, 盤覈一款, 惟在重淳輩, 則彼文淳等。 何心庇覆, 初請儒罰, 及其再啓, 始請島配, 首尾橫決, 擧措劻勷。 敢於按査之地, 反售循私之計, 意涉漫漶, 事歸彌縫, 其孤恩負國黨私緩討之罪, 於是乎昭著無餘矣。 請金文淳、沈煥之、李冕膺, 設鞫嚴問, 明正典刑。” 又啓曰: “噫嘻! 瑋賊是何等絶悖者也? 螮蝀於逆宗, 膠漆於賊魯, 千妖萬惡, 十手難掩, 苟有一分人心者, 孰肯與此賊相交, 而惟彼金重淳、趙德涵輩, 抑何心腸, 締結綢繆, 盃酒團欒, 假托論議, 迭相和應? 昏夜邀致, 唯恐托禊之不深, 暗地煽動, 必欲誣人而後已, 其情跡之陰秘, 設施之凶悖, 與瑋賊, 一而二, 二而一也。 秋曹判付, 雖有永逐之命, 而瑋賊旣斃, 究覈之道, 專在於重淳、德涵, 則決不可以儒生, 置而不論, 請放逐鄕里罪人金重淳、趙德涵,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夬施當律。” 不允。
3月 20日
[편집]○己丑/展拜于毓祥宮、延祐宮、宣禧宮。
○駐輦道上, 使諸閣臣, 率龍榜諸將臣, 率虎榜以廐焉, 靑蓋賜新恩南公轍前導。 上曰: “文淸之子, 何惜殊典乎?” 都摠管李敏輔率其子肇源, 刑曹判書洪檍率其子大恊, 訓鍊大將趙心泰率其子岐, 竝前導而行。 拜宮罷, 御心留舍, 宣飯近臣。 謂敏輔曰: “昨春予詩, 有坐間多皓髮來歲又今樽之句, 今又與卿等, 同作此會, 誠非偶然。 今日日亦極暢和, 當與卿等, 更尋前遊。” 仍乘便輿, 登洗心臺, 諸臣年老者, 各賜鳩杖, 俾便登陟。 御製律詩一首, 命諸臣賡和。 顧謂秉模等曰: “每年此幸, 必臨此地, 豈眞爲賞花之樂哉? 予別有惓係不能忘於玆地者, 諸臣果皆領會耶?”
3月 21日
[편집]○庚寅/召諸閣臣, 賞花鈞魚于內苑。 上曰: “予自設置內閣以來, 凡在是職者, 視同家人, 今日之會, 當用家人之例。 閣臣子弟, 皆許與筵。” 環池而鈞, 每得一魚, 輒擧旗奏樂。 顧謂閣臣曰: “今日之遊, 甚盛會也, 不可無詩。 予當作起結, 卿等各搆一聯, 足成全篇。” 遂口占起句曰: “內苑歌魚藻前池有鳳毛。” 結句曰: “一席渾和氣, 家人視爾曹。” 仍宣饋。 設九帿, 與閣臣、承、史及儒生能射者, 耦射一巡, 得五矢。 至夕乃罷。
○翰林圈點【奉敎李重蓮ㆍ洪樂游、待敎徐有闔。】三點沈能迪、沈象奎、金履載、徐有榘、朴宗京、林景鎭、蔡弘遠。
3月 22日
[편집]○辛卯/冬至正使金履素復命。 上問彼中所見, 履素對曰: “皇帝若有咳唾之時, 和玾以溺器進之, 紀綱可知。 皇帝窮奢極侈, 故賦重役煩, 生民困若, 不自聊活矣。”
○以金憙爲吏曹參判, 徐邁修爲參議, 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秉模爲藝文館提學。
○弘文錄【副提學李義弼, 應敎李太亨, 校理朴奎淳, 修撰尹致性, 副修撰沈興永。】 五點, 宋俊載、張至顯、李景溟、朴師默、李顯道、鄭來百、韓商新、李之聃、韓興裕、韓致應、尹悌東、李相璜、丁若鏞、朴崙壽、金履喬、尹魯東、李明淵、金達淳、李翊模、洪秀晩、李肇源、洪大恊、南公轍、鄭東榦。
○放逐訓鍊大將趙心泰于城外, 尋竄于竹山府。 時, 夜禁解弛, 自內給夜標, 出送摘奸, 而訓局行巡者, 捽曳歐迫, 爲該營將臣不能檢飭之罪也。 以徐有大代之。
○特除李漢豐爲禁衛大將。
3月 23日
[편집]○壬辰/以柳孝源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 金翊休爲司諫院大司諫, 徐有大爲右捕盜大將。
○議政府抄啓講製文臣, 李肇源、金熙華、李弘達、南公轍、韓耆裕、李運恒、權倚、林景鎭、沈鎜、閔致載。
○書狀官沈能翼進別單:
一。 見存皇子四人, 第八子永璇, 爲人輕躁, 做事顚倒, 故皇帝不以子待之, 再昨年諸皇子封爵時, 不與於分封之列。 第十七子永璘, 年少放蕩, 不循禮性, 故亦不甚愛。 第十一子成親王永瑆, 爲人愷悌, 最著仁孝, 故甚見鍾愛。 第十五子嘉親王永琰, 聰明力學, 頗有人望, 皇帝屬意在此兩人中, 而第十一子尤係人望。 一。 甲辰年皇帝新建辟雍於太學, 選各省貢生數千人, 親講《易經》, 以倣漢明帝故事, 新造石皷, 幷與舊石皷, 置於太學正門左右, 又刊經書, 石板置於太學, 今方伐石鳩工。 一。 四庫全書共六千一百四十四函, 先爲寫, 就己經詳校者, 五千八百五十餘函, 係武英殿提調。 近以文源、文淵、文津三閣各員看檢詳校, 每員每日各看二萬字。 而盛京文溯閣蕆書, 亦同考閱。 文津閣, 在於熱河, 道路較遠, 運送不便, 此則前往, 就近看閱。 文溯閣書函, 卷帙浩繁, 令張燾前往抽閱, 陸錫熊同往抽査, 而幷令武英殿, 査明分別, 尙未訖工。
○特補副提學李義弼爲宣川府使。
3月 24日
[편집]○癸巳/展于景慕宮。
○御春塘臺, 翰林召試【取徐有榘、林景鎭二人。】及抄啓文臣春等試射、泮儒應製。
○右議政朴宗岳啓言: 關西名分雖曰不明, 儒鄕及庶孽與吏校予姪, 亦不無等級。 故自前新榜分館時, 儒鄕則屬之國子, 庶孽及吏校子姪則薦之芸閣, 而今番分館一竝歸之於國子, 果無一箇校書者矣。 分三等分館, 乃是四百年不易之規, 承文院當該上博士請罷職。” 從之。
○敎曰: “我閾用人, 專取名宦, 而名宦之中, 亦有層級, 先占第一層級者, 自餘當圈當通之職, 更無所事焉。 一經守大提學, 則兩館在其中, 一經藝文應敎, 則副學以下文職, 亦在其中。 下此之銓任旣通者, 經筵、畏臺之望, 無不通融, 吏郞, 卽六品, 而例付舍人。 分館前翰林參圈者, 書以西飛, 宮銜之參下說通, 若出六, 則順陞文學司書, 而兩司之通, 勿論焉。 大抵內閣制置之本意何如, 而節目之間, 尙多未遑? 待敎之曾經者, 更圈於直閣, 已甚不可。 況於直閣、待敎之圈, 以銓郞。 弘錄ㆍ說通、翰注中人取捨之者, 尤有所倒錯之嫌。 自今已經待敎者, 更勿圈點於直閣, 而參下之弘文博士以下, 至宮銜槐館及參上諸窠, 當隨窠直擬, 已經直閣者, 舍銓三司, 亦當隨窠直擬。 以此定式。 又故大提學梁誠之建白本閣, 請置大提學, 光廟可之, 設閣以後, 至今未果者, 事面極爲苟且。 內閣大提學一窠, 亦遵故事設置, 而若遇差出之命, 則以曾經文衡及被圈人擬差, 而若自本閣提學大拜, 則自當陞付大提學矣。 宋時資政, 只有學士, 旋因學士之陞相職, 別設太學士窠, 此亦師古之一端。 令內閣知悉。” 於是, 提學吳載純啓言: “內閣官制, 旣有新式, 請自今直閣待敎圈點後, 未受點之人, 後圈時仍用, 而如有新圈可合之人, 通瀜圈點。” 從之。
○以徐有榘爲藝文館檢閱。
○命前直提學朴祐源仍任。
○直閣會圈, 三點南公轍, 二點李肇源、鄭東榦。
○以南公轍爲奎章閣直閣。
3月 25日
[편집]○甲午/行抄啓文臣親試及課講李運恒以不能四六之文, 呈白券, 敎曰: “李運恒之不嫺表榮, 不是異事。 依李東冕例, 限明年三月, 給以長暇, 使之肄習。”
○命內閣, 下諭于畿伯及水原府使, 置禦牧軒御眞奉安處守護人, 給料布。
○遞吏曹參判金憙, 以朴祐源代之。
○敎曰: “文兼之職, 淸要與瀛翰等耳。 在昔成廟朝, 以受敎, 揭于本廳, 若曰: “鵝黃、竹葉、龍頭、鳳尾, 卽刻進呈。’ 又若曰: ‘弘文館翰林薦者, 爲文兼。’ 自是厥後, 如或乏人, 則依吏曹假郞廳例, 寧以未通淸文臣差擬, 無或以兩司擬望, 大抵其選之不輕, 有如許矣。 年來或因特敎, 或因添書, 以兩司中差除者, 卽視同瀛圈, 將欲奬拔之意, 而及其圈點也。 有不爲擧論之時, 苟使其人地不可堪, 則公議不必自上勒屈, 而格外除拜之人, 無非優可爲館臣者。 然則其所拔之由, 未可知。 此敎令弘文館書之, 本館謄錄, 使後之閱此錄者知之。”
3月 26日
[편집]○乙未/命溫陵局內成姓諸家樹木, 量宜除代。 因京畿監司徐鼎修啓言。 敎以, “陵寢事體之至重, 非不知之, 思陵而有是擧, 本陵亦然者, 欲以聖后之心爲心, 思効仰體之方也。 蔭翳者開剔, 逼擁者除拔, 使衆塚獲照天日之光, 則於昭聖后, 陟降在上, 豈不悅豫臨格於芬苾焄蒿之際乎? 此所以事體與神理之互有輕重, 而不敢膠守常例也。 以此意, 分付陵官及主家。”
○仍任前大提學吳載純, 將行都堂錄也。
3月 27日
[편집]○丙申/直閣南公轍上疏曰:
向來秋堂所坐至重, 屛之遐荒, 以戒玩愒, 固王政之赫然。 而第念聲討不亟, 非黨逆也, 議讞不審, 非慢命也。 枷械徽墨, 不可輕上於大夫, 伊日擧措, 行路皆驚, 而無人爲殿下誦者。 聖明在上, 樂聞忠讜, 有非叔季忌諱之時, 瀛館諸賢, 言論風裁, 又皆遠過臣甚, 而尙不克胥匡。 以正臣之惷愚, 一朝居職, 那能盡其責哉?
批曰: “疏中匡救之語, 年少學士之風裁, 不可遏, 姑置之。”
○副司直金熙采上疏曰:
臣於日前湖縣按査也, 纔已復命, 而伏聞湖西道臣, 發關該縣, 申尙五、李珹等, 移囚營獄, 欲爲更査云。 蓋尙五等, 卽該縣校任, 而按査之時, 其所納供, 丁寧明白, 與參見各人之招, 昭載文案, 則彼道臣之不待臣行之反面, 書啓之判下, 而必欲更査。 抑何意也。 噫! 彼金文淳、重淳締結瑋賊, 白地構誣之計, 卒不得成, 則狠毒之所及, 氣焰之所使, 更圖翻案, 固無足怪。 而亦豈料行關逮治之擧, 若是忙急, 略無顧忌也? 按覈事體至嚴且重, 有非一道臣任自更究者。 緣臣無狀, 致有此境, 辱命大矣, 貽羞極矣。
批曰: “錦伯事, 卽風傳耶, 的聞耶? 雖非事端之巧湊者, 繡啓事體至爲嚴重。 況於朝廷處決之後, 一道臣, 不敢私自逮繫而反案。 疏語, 毋或爽實? 否則自有王府之關和, 何難以其法勘科? 所關雖甚不輕, 亦不可輕加臆斷。 卽令該曹, 嚴關査問, 使之自首捉上, 應問營屬, 收來所捧招供, 仍卽盤覈以聞。 爾於按覈復路時, 若能消詳行會, 孰敢有異辭? 爾之辱命, 固非一端, 此尤著現而難掩者。 容俟査事決未, 先從爾嚴勘, 以爲奉使不謹者之戒。”
○大司諫金翊休、司諫崔烜、正言張至冕等啓言: “瑋賊之譸張謊說, 構陷土主, 在渠猶爲薄物細故。 螮蝀於島逆, 紏結於劇賊, 與翼魯, 二而一者也。 顯戮未加, 徑斃縣獄, 追施逆律, 雖有禁令, 應坐散配, 在法當然, 請賊瑋諸子, 亟施絶島散配之典。” 批曰: “若無今番事端, 何必以瑣屑之事, 出於筵席之間, 亦豈必登諸絲綸乎? 聞於繡衣之說, 鄕戰之外, 厥罪不輕, 宜令一伸公議。 依啓。”
○大提學吳載純上疏曰:
今玆仍任之命, 亶爲堂圈, 則七年之中, 不間一錄, 四參圈坐, 有若非臣莫可者然。 且文衡之職, 遞罷之後, 雖有仍任之命, 例不得行公。 年前援例陳籲, 卽蒙體諒, 則此尤必遞之端也。
批曰: “仍任異於復拜, 卿其勿辭。” 仍敎曰: “非不知文苑故事爲然。 旣罷旋仍者之行公, 猶慮其或有可據, 今見文衡疏辭, 果然。 圈事大政, 且有今日內行圈之命, 大提學前望單子入之。 當點下。 本職則昨已下批矣, 不必更爲擧行。 原望筒, 只令付標仍任二字。”
○都堂會圈, 左議政蔡濟恭, 與右議政朴宗岳, 議不合, 圈未就, 幷胥命金吾, 敎曰: “堂錄雖大政, 亦胡大事? 半日相持, 徒煩酬應, 寧有如許國體乎? 本館錄則年少名官之會圈, 曰可曰否, 其多其寡, 意見之不卽歸一, 猶不是異事, 而堂堂都堂之上, 體國之大臣率卿宰會坐, 堂不能成出一錄, 雖未知綠何致此, 竊恐其責, 齊楚惟均。 爲卿等慨然。 卿等勿待命, 斯速擧行。” 因諭濟恭曰: “見卿書啓, 始知事實。 無論卿與右相, 是豈如是之事乎? 向筵, 適因語到於堂圈, 以至公無私, 衷赤精白, 各效對揚之方, 亹亹諄諄, 丁寧辰告。 此非獨卿等所諦聞, 抑亦史官載之時政記, 則卿等之所謂同乎者何事, 異云乎者, 又何說? 予之寡昧, 終莫曉惑。 況圈事, 首相文衡, 皆主之, 僚相諸宰參論而已, 卽不易之古例。 文衡無一語, 卿是首相, 則今日之圈, 可謂已出場。 而端揆之如此, 大非所知於平日。 以卿休休之量, 何乃不念始參差卒爛漫之義乎? 竊爲卿等慨惋。” 諭宗岳曰: “左相書啓之批, 悉之。 文衡之所不言, 卿所說難者, 誠非所望於老成之規模, 勿待命。 卽爲開坐, 俾完圈事。”
3月 28日
[편집]○丁酉/諭左右相曰: “一言以蔽之曰, 兩相之以筵敎, 互相爲證者, 不但言不足聽聞。 大抵大臣, 以人事君, 今若於進賢退不肖之際, 曰以意見之參差, 則予當引接卿等, 期於歸正而後已。 昨夜卿等所云云者, 必不在此。 然則予豈可排比多寡等說, 形諸絲綸, 重貽有識之竊? 予雖否德, 汙不爲此。 卿等勿待命, 斯速擧行。
○都堂錄【左議政蔡濟恭、右議政朴宗岳、大提學吳載純、左參贊金華鎭、吏曹判書金恩穆、參判朴祐源。】四點李義駿、宋俊載、柳河源、張至顯、金熙稷、李景溟、朴師默、李顯道、李福潤、沈奎魯、鄭來百、韓商新、李之聃、韓致應、尹悌東、李相璜、丁若鏞、朴崙壽、金履喬、兪漢寓、尹魯本、李明淵、金達淳、李翊模、洪秀晩、李肇源、洪大恊、鄭東榦。
○施大提學吳載純不敍之典。 敎曰: “堂圈異於館錄, 經宿始竣, 古有是否? 間因責敎而胥命, 雖不撤會罷坐, 有關於體貌瞻聆者, 誠非細究其由。 悉由於文衡之手自毁畫, 大凡都堂之席, 首相雖主加圈, 文衡亦掌取捨, 則旣赴其會, 退坐別處, 使端揆有若替勞者然, 而左相從又引沾納符, 古規彝例無往而非掃地。 所可歎惜者, 事面也, 所不可放過者, 後弊也。 於是乎文衡, 何敢辭其責? 大提學吳載純亟施不敍之典, 以尊朝廷, 以嚴圈事。”
3月 29日
[편집]○戊戌/召對。
○行抄啓文臣課講。
○命閣銜拜館職人, 書名登瀛錄, 以內閣錄縣註, 著爲式, 從直提學朴祐源啓言也。
十六年 夏四月
[편집]4月 1日
[편집]○己亥朔/輪對。
○遞刑曹判書洪檍, 以金履素代之。
○副校理李肇源上疏曰: “都堂會圈, 國之大政也。 首相主張, 文衡參決, 爛漫消詳, 無所牴牾, 然後始爲堂錄, 而今則都堂之座, 始會旋撤, 致勤聖責, 格例謬戾, 物議嗤點, 卽此而何可晏然乎? 乞將臣名, 永刊瀛錄。” 批曰: 古規之破壞, 文衡不得辭其責, 已有所勘處, 於爾未必爲難冒之情勢, 且同選者, 不獨爾一人, 則爾之如此, 尤有妨賢之嫌, 勿辭。”
4月 2日
[편집]○庚子/遞刑曹判書金履素。
○以朴祐源爲吏曹參判, 申應顯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喆模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3日
[편집]○辛丑/以徐邁修爲吏曹參議。
○命頒行車天輅《五山集》。 天輅, 宣廟時人, 有雋才工詩, 能倚馬千言, 與簡易崔岦齊名, 而岦尤善古文, 號稱海東大家, 贍敏顧不及也。 壬辰天朝兵之東援也, 天輅以製述官, 隨儐使, 往來軍前, 大小文字, 多出其手, 而家世卑微, 官不顯, 其詩亦久不傳。 上嘗命訪其遺稿於後裔, 令洪良浩刪定成帙, 及良浩按藩關西, 鋟梓以進, 遂頒賜諸臣。
4月 4日
[편집]○壬寅/敎曰: “顯隆園植木, 自己酉至今年用八邑民力, 幸得告成, 其在重其事之道, 分等紀勞, 豈或緩乎? 施賞有差。”
○刑曹啓言: “忠淸道觀察使朴天衡, 移文以爲: ‘御史之按覈平澤也, 獄體嚴秘, 雖不得其詳, 御史還朝時, 押送三囚, 雖卽照律刑配, 而其他情犯難貰之類, 亦多從輕酌放者, 權㻈以賊瑋之兄, 同惡相濟, 構陷土主之事, 無不贊成, 而得免刑配, 具允中、鄭彦宅, 誘人發通, 以申尙五、李珹之言立證, 罪無異同, 而彦宅則刑配, 允中則白放, 至於申尙五、李珹, 則具、鄭立證之言, 渠雖發明, 而若初無干涉, 豈有引證之理, 大體論之, 毋論事之虛實, 言之眞僞, 都歸於一套鄕戰, 明的無疑, 故四囚則以鄕戰之罪, 一次刑推放送, 此與繡衣推案, 何嘗相反。’ 蓋此申尙五、李珹等懲治之擧, 實所駭惑, 渠雖自來鄕鬨之類, 繡衣按覈之時, 旣皆白放, 則不待御史之復命, 書啓之判下, 遽囚營獄, 竝加刑訊, 實有忌器之嫌, 揆以事體, 宜有重勘, 請上裁。” 判曰: “査事肯綮, 在於角抗反決一款, 而觀道伯首實之辭, 其所刑治者, 卽權瑋之兄㻈, 與同黨具允中也。 其他申尙五、李珹則渠以校儒, 不爲挺身立證, 而反被允中輩援引, 而以此罪亦爲刑推云, 則雖謂之御史所歇治者, 道臣更加猛治, 無所不可, 若以刑推㻈等四人曰, 以角抗反決, 則太不着題, 況御史奉使之行, 不能自斷刑配, 已所按査者, 借口於道臣而決處, 則此事無異於御史之使之爲之, 到今道伯, 毫無可罪之端, 使卽察任。 御史金熙采按査之行, 異於暗行, 則査案修正, 書啓繕寫, 當在本邑時所可爲者, 則有甚廣議博採之事, 初七復路, 近十日逗留城外, 此自有按覈御史以來所未聞之擧, 且其日前疏語, 窘遁噴薄, 殆若自拔而自傚能者, 節節辱命, 件件貽羞, 反坐之律, 不施於熙采而何爲, 熙采付之王府, 以其當律照勘。”
○閣臣李晩秀回自嶺南, 進嶺儒應製試券, 御考擢姜世白、金熙洛二人賜第。 仍敎曰: “鄒魯之鄕, 能守吾道, 曠惑於先正, 視嘉於多士, 特設試取於陶山致祭之日者, 意豈泛然, 且聞閣臣之還朝奏對, 諸生近尤惕勵告戒開場入門, 爲萬數而徐趨讓先, 莫敢有喧譁者, 重爲諸生喜之, 及見試券, 近半萬多有合作, 西北猶有遣官設科之例, 況今閣臣銜命, 體貌尤有重於試官, 則入格優等者, 宜有拔例論賞, 入格諸人, 招致本道監營, 設樂厚饋之, 今番致祭試士之擧, 合有成書, 傳示來許, 依《瓊林聞喜錄》例, 自本道刊印以進, 陶山書院入格儒生, 道內列邑各給一件, 板本蕆于陶山。”
○閣臣李晩秀奏曰: “昨年因京試官徐榮輔歸奏, 順興、豐基流來單代穀, 皆以時存穀名釐正矣, 奉化還穀中, 會錄大豆一萬二千餘石, 而以租代捧, 已過百餘年之久, 民人齊訢, 事件旣同, 依願施行, 恐不可已, 且聞外此道內諸邑, 多有單代穀名色, 不止奉化一邑, 而始則襲謬, 終又畏罪掩置及此穀簿釐正之時, 遍加詳査, 考其年條, 年久者亦依兩邑例改錄, 近年單代者, 嚴飭該倅, 待秋還作本色, 俾無還案紊亂之弊, 請下詢廟堂處之。” 敎曰: “順興、豐基事, 處分已係特, 恩則又於奉化如此, 又於他各邑如此, 自今單代之律, 權減於續典, 無所不可, 揆以國綱, 萬萬駭然, 然罪在於守令, 而被困者小民, 今若任其爲弊, 則大非爲民之本意, 令廟堂, 嚴飭道伯, 先自奉化, 依順、豐例, 一一釐正, 首犯守令, 指名論罪, 如律勘斷, 其餘因循者, 特竝勿論他邑, 爲弊處, 趁此好機, 竝令自首只以首犯守令勘罪。” 晩秀又奏曰: “金山郡道巖面香炭位田新設時, 臣亦略知其槪, 朝家本意, 或恐一毫貽弊於民間, 前此飭敎, 尤何等嚴截, 而所收之稅, 本甚零星, 今聞築堰處, 全是沙石, 一經潦水, 輒煩改築, 傍近五邑赴役之民, 歲不下數千, 負土塡沙, 勞費不些, 而收稅石數則又漸減縮, 非但位田之有名無實, 有異當初爲民之聖意, 分付該曹, 往復本道, 或移定他處, 或隨起隨稅, 以除每年役民之弊。” 敎曰: “爲民弊如此, 則豈可一刻仍置乎? 自廟堂分付該曹, 卽爲革罷而給代, 從便區劃, 本土地則屬之嶺伯, 隨起隨稅, 或一倂除稅間, 從長擧行。”
4月 5日
[편집]○癸卯/副修撰金達淳上疏曰: “堂圈, 國朝之大政、詞林之峻選也。 法意之嚴密、名器之愼重, 有非一二, 後人私自毁劃, 而今也不然, 粤自館錄, 輿論已不勝譁然, 畢竟會圈, 文衡袖手而未聞有參決之語, 滿座緘口而無敢爲可否之論, 題目一出, 人莫不掩口而竊笑, 如臣不肖, 亦且冒玷於其間, 則人心之不厭, 固其宜矣。 方今聖德巍煥, 文敎彬郁, 尤宜妙選儒雅, 俾稱名實, 而不此之爲, 惟以色目, 較量多寡, 至於恢公擇人, 則念所不到, 苟然以猥雜不稱人望者充數, 其爲乖成憲玷淸朝, 自有圈錄以來, 必無若是之甚者。” 批曰: “以圈中人論圈中事, 是豈可爲, 若文華地處, 苟不合是任, 則自諒而自劃足矣。 自己所當之圈, 若是自列, 此非挾雜而何? 原疏還給, 施以刋改之典。
○吏曹判書金思穆、吏曹參判朴祐源上疏曰: “昨見副修撰金達淳疏本, 盛論今番堂錄之濫雜, 滿紙臚列, 譏斥備至。 臣等亦其時參坐之人, 目見圈事猥雜, 不滿人意, 未有一言半辭之可否於其間者, 今此人言, 固當受而爲罪。 伏乞亟鐫臣等之職。”
○右議政朴宗岳上箚曰: “都堂會圈, 國之大政, 如非文衡, 則有首相然後, 方可主張, 而左右相及政府西壁吏曹諸堂, 俱會一席, 議論歸一, 始乃完圈者, 不昜之規也。 今番則事異常規, 半日相持, 緣臣人微言輕, 而文衡亦不敢軒輕於人, 取捨於人, 外此諸堂, 坐若泥塑, 緘如金人, 草草了當, 名曰完圈, 題目一出, 公議譁然, 相與譏笑曰: ‘此非都堂錄也。’ 果然金達淳之疏出, 而聲罪狼藉, 遣辭嚴正, 臣雖喙長三尺, 何以自明, 臣方伏罪之不暇, 何敢爲同浴譏躶之計, 而終若不發一言, 則是負國家也, 壞名器也, 臣竊聞物議, 則圈中諸人, 皆引義自靖云, 然則甚非所以對揚我聖上右文、興化、揀才、愼官之意, 而實有玉石俱焚之歎也。 謹按國朝故事, 改圈已例, 班班可考。 臣謂一幷改錄, 以重圈事以重淸選, 仍命斥退臣以爲不職者之戒。” 批曰: “金達淳疏語, 旣不指的姓名, 亦不謄頒, 則豈可陳辭本如是乎? 況改錄之請, 大有不可, 卿所謂已例, 恐非可論於先朝建極治成之後者, 卿之爰立於見任也, 所責勵亦果何如, 則未見協贊之效, 而自會圈之日, 使予徒添酬應之端, 豈非慨然處耶? 卿須亟祛舊見益懋對揚。”
4月 6日
[편집]○甲辰/左議政蔡濟恭上箚曰: 都堂會圈, 有國之大政也。 臣情事悲苦, 疾病沈淹, 而促敎荐下, 不敢屢違, 拚死赴坐, 此妄也。 未能量度時勢, 不善屈意低昻, 以致事端層生, 此妄也。 至若二銓堂手自行圈, 數日之後, 忽稱目見猥雜, 目旣見焉, 手何圈之, 以一人之身而手不從目, 是何理也, 臣性本踈闊, 信人如己, 未料退後之言, 至於如此, 此又妄也。 況僚相, 以休休有容之量, 與臣有同寅協恭之意, 臣若處事允當, 何至有昨日箚擧, 臣惟當自反而已。 一退之義, 堅如石畫, 伏乞亟許退伏田廬。” 批曰: “予旣專任, 卿雖躛言日至, 謗書盈篋, 皆當屬之自起自滅物各付物而已, 旣往尙覺齒酸, 堂錄之事, 又添一執言之柄, 卿之參是錄, 是豈卿樂爲哉? 促敎經宿, 黽勉冒膺, 使卿狼狽之者, 非卿之故, 卿何以妄之一字, 旣言復言, 過自菲薄乃爾, 僚相云云似無他意於卿, 但銓堂疏語, 卿所謂手不從目云者, 彼必無辭自解, 朝象所貴寧靜, 年少新進方銳之氣鋒, 卿等在宜隨處坐鎭, 今乃反於是, 昨出右相箚, 今有左相箚, 承佐者寅協之義, 固如是乎? 竊爲卿等恥之。”
4月 7日
[편집]○乙巳/禮曹啓言: “閣臣李晩秀別單諸條, 其一, 駕洛王陵在金海府城西二里許平野中, 四面皆是汚下水田, 雖値大潦, 陵傍十步內, 水不渟滀, 居民傳爲異事, 封築則不甚高廣, 莎草不枯, 象設則魂遊石一坐, 香爐石一坐, 陳牲石一坐, 陵前短碑, 書 ‘首露王陵’ 四字, 承以龜頭籠臺, 卽庚子年因特敎改竪者, 繚以石墻, 前抵于祭閣, 許王后陵在城北二里許龜旨峰之東, 龜峰, 卽首露王降生之地, 兩陵相距, 亦爲二里許, 封築象設, 與王陵同, 而短碑書 ‘首露王普州太后許氏陵’ 十字, 石墻前面, 設三門, 無他閣宇, 祭閣四間, 用丁字之制, 神廚四間, 齋廊四間, 齋室四間, 卽舊會老堂。 祭閣, 楹外椽端, 間間滲漏, 丹雘多有剝落, 神廚椽木, 太半腐傷, 若經今夏潦雨, 易致傾頹之患, 今番則旣未兼告由, 勢難始役, 待秋享修改, 恐不可已 祭品, 一依本陵冬至亨前例, 而稻、粱、榛、栗、牲、鱐、菹、醢等屬, 略似崇德殿。 祭器, 則祭床二, 香床一, 燭臺二, 簠、簋各二, 豆六, 籩十, 爵六, 尊所無尊罍, 以磁甁盛祭酒, 故臣言于本府使, 使之趁秋享新備尊一、勺一, 以存品式。 許后陵距王陵頗遠, 旣非同局, 則間隔一坪, 而后陵無祭閣, 故自前享事, 合設于王陵祭閣。 今番致祭, 因下敎各設, 此後節享只當依前合設。 其一, 位田事, 臣到金海, 詳査本府吏、鄕及金、許諸人, 始知顚末, 名以陵位田者, 爲一結零金熙明上言以爲, 自朝家劃給文跡無徵, 年條未詳, 所謂會老堂位田, 爲四結零, 卽二去戊寅, 故府使許梓所置者, 蓋許梓以伽洛後裔, 作宰是邑, 爲先陵鳩材買土, 以備祀享修理之需, 仍付鄕人, 此會老堂位田之所以稱, 而考之本府己巳決立案, 此非鄕人所可干與, 更無可疑, 鄕俗近不如古, 王陵之南至一享則只以民戶分定物種, 謹備牲酒之品, 而許田所出, 公然盡歸私用, 末又嫌會老堂之猶近王陵, 堂扁則移揭鄕廳, 田名則改錄鄕屯, 始則假托乾沒, 終至公肆攘奪, 而向有作奸鄕人嚴刑遠配之命, 遐陬頑俗, 庶知懲戢, 原田亦自本府, 以王陵修理位田, 釐正量案, 此後名色始正, 奸弊可杜, 惟是位田之尙屬鄕任, 實恐久又生弊, 金許諸人, 皆欲使陵監主之, 而所謂陵監未必勝於鄕任, 臣意則今番春秋節享, 定行後, 王陵事體, 視前尤別, 勿論陵位田會老堂田, 一竝屬之本府, 凡出納之數, 支用之節, 使本府使主管, 最爲正當。 今考實數, 陵位田及會老堂田收租, 每年假令爲四十二石零, 陵卒五十名, 除役價錢爲六十二兩, 各面祭需各種代捧錢, 爲八十九兩, 合一百五十兩, 以此依冬至享例磨鍊, 則兩次節享時所入租, 當爲二十八石, 錢當爲一百四兩, 餘數租爲十四石, 錢爲四十六兩, 若依崇德殿例, 祭需自本府會減, 則位田所出, 陵卒役價, 當全數儲置, 祭閣祭品修改等節, 陵監陵直廩料之屬, 皆可不煩公費, 優可支給, 而祭儀旣有令該曹參考磨鍊下送之命, 亦令本府, 斟酌事勢, 裁定品式, 以爲永久遵行之道。 其一, 伽洛王陵、許后陵百步內, 曾因先朝特敎, 立石標禁耕葬, 而近來頑民, 不畏法禁, 兩陵禁標內犯耕之患, 種種有之。 今番判付後, 本府使査治嚴禁, 臣行後詳察, 則姑無新墾者。 至於犯葬, 則王陵處在平地, 故本無此患, 后陵有一二犯禁處, 年久者有難査究, 其中昨年新葬者, 不可仍置, 故令本府使, 嚴加懲治, 刻期掘移。 其一, 新羅諸王陵中, 十二陵, 在二十里內, 故臣進去看審, 十六陵, 在二十里外, 故令本州府尹, 看審報來, 而皆封築完固, 莎草茁密, 望之鬱然。 大抵諸陵, 皆在平野, 惟太宗武烈王陵, 有龜頭短碑, 大書陵號, 其外則漫然無一標識, 某丘之爲何王陵, 只憑野老之指點, 邑吏之口傳, 古稱四十八王陵, 今之可尋者, 只二十八陵, 而亦未敢詳的象設, 則或有魂遊屛風等石, 而只存形體, 古制難考。 憲德王陵相望地, 有敬順王殿, 而影幀一本, 去戊戌年, 自永川銀海寺移安, 故臣於歷路, 一體看審。 其一, 崇德殿、敬順王殿皆有參奉, 崇德殿參奉, 卽啓下窠, 故判書朴文秀爲嶺伯時, 以他道人苟充, 便作假銜, 長多空齋, 陵殿守護, 未免踈虞, 此後依節目, 非本道居生者, 毋得差出, 申飭該道, 恐爲得宜, 新羅諸王陵, 例有守陵三戶, 而近因本府軍役之疊侵, 不能奠居, 往往逃避, 臣之看審時, 或有無一陵卒處, 故使本府使, 卽速定立, 而此後諸陵陵卒, 勿侵他役事, 亦爲嚴飭, 有不可已, 請依此定式, 分付道臣。” 敎曰: “以此啓謄出全本, 下送該道, 令道伯與邑倅, 相議釐正後, 詳載於邑中掌故, 陵卒之闕額, 聞甚駭然, 此後道臣, 頻加考察, 復循謬習者, 守令論罪, 而令廟堂, 取考本府京納軍布中守陵戶除給役戶, 使之移屬守護, 以爲不離之地, 陵在同崗者, 亦不必各定, 竝以此意知悉。”
○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
4月 8日
[편집]○丙午/上詣內苑耦射。 是日, 卽放燈日也。
○知事李弘稷上疏曰: “顧今河淸之頌作矣, 重光之謠騰矣, 宗社之篤慶, 寔惟我元子朝野之欣悅, 亦惟我元子而溫文漸就, 知思日長, 輔養之方, 莫如早敎, 蓋自孩提之時, 預加導養之方, 良知自然將就, 德性自然浸漬, 近日郡邑之薦剡, 廟堂之抄選, 固知出自聖念, 則臣之耄言, 有不足輕重於其間, 而愛戴之忱, 不能自已, 敢此附陳, 惟我聖慈, 先以身敎之, 而招延經術之士, 闡明菁莪之化, 以基我東方億萬無疆之休。” 批曰: “卿之疏陳, 正得當, 當留意矣。”
○是夜弛禁。
4月 9日
[편집]○(丁巳)〔丁未〕/次對。
○命海美縣監李永喆限三年仍任。 右議政朴宗岳啓: “向來以海美兵防船事仰達, 而洪州一面, 移付海美事蒙允矣。 其移屬之際, 如非本倅之錬達綜核, 則必多爲弊, 聞其五考在今六月云, 請限今年仍任, 以爲竣事之地。” 上曰: “一年猶近, 限三年仍任。”
○以具㢞爲司憲府大司憲, 柳文養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10日
[편집]○戊申/遞大司憲具㢞以趙宗鉉代之。
○以徐浩修爲禮曹判書。
○命禮堂, 詣北道兩本宮, 攝行酌獻禮, 奉審各陵。
○以尹東晩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11日
[편집]○己酉/右議政朴宗岳上箚, 以都堂會圈事自引, 兼陳疾病之狀。 答曰: “昨筵已料卿陳懇之本意, 不在於所愼, 敦迫之外, 寧容他說, 望須勿辭視事。”
4月 12日
[편집]○庚戌/御春塘臺, 行武藝廳夏等試射。
4月 13日
[편집]○辛亥/以林蓍喆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14日
[편집]○壬子/榮川郡守李勉兢上疏陳瘼, 略曰:
本郡壬子式戶, 摠爲三千二百八十三戶, 除僧戶、獨女戶、病廢、巫女、柳匠等戶, 則不過爲二千七百餘, 而朝官、班族, 一千二百餘戶, 內奴、寺奴、校院奴、驛奴、私奴六百餘戶, 忠衛、業武、校生、三班官屬、席匠等三百餘戶。 計其餘數, 良丁應役之戶, 大略計之, 殆不及五百戶。 本邑軍額則通計收布軍之數, 都合爲二千七百八十三名。 今以五百戶良丁, 應二千七百八十餘名之役, 雖戶出五丁, 尙多不足之數, 故軍額虛錄, 三居其二。 白骨而責十年之布, 黃口而兼數三之役, 貧富俱困, 家餘鼎鐺者無幾矣。 今當步兵收布之日, 畢竟未收, 多至四五百金, 而期限已過, 督關連下, 不得已成給陳省, 迫送色吏, 空手上京, 出債充納。 故今年價布色吏, 明年必差倉色, 倉色何嘗有應下沾漑之資哉? 特使之盜竊幻弄, 以償其債耳。 議者以爲: “民戶必有漏丁, 或爲里任之隱蔽, 奸吏之操縱, 而不之察也。” 此則有不然者。 時任將校、守直校生, 太半名係於軍案。 蓋其襁褓時充定入屬之後, 不得閑丁代疤, 歲納身布。 此而猶然, 殘民可知。 甚至吏輩之方帶該色, 預受情錢, 而無人可充, 以渠名編於軍案, 果有漏丁, 必無是矣。 伏願特命量宜裁度, 可以減額者減之, 不可減者, 無論本道他道, 限千名移定, 以紓危迫之患焉。 本邑報災, 覆沙最多, 每近數百結。 昨年爲五百六十餘結, 而綿田與內災, 不入其中。 粤自戊戌, 新爲定式, 覆沙執災, 明年必以還起載錄, 雖永無田形之地, 必以今沙錄災, 竝當年之災, 其數亦不得不多。 於是乎未免白徵。 戊戌以後, 舊沙爲七十結零, 昨年覆沙, 永不可耕墾者, 大略爲百結之數, 足可開墾而力不能者, 又不知爲幾百結。 若至今秋, 以四五百結懸錄, 則營門必大加減削, 明年白徵之十倍於前, 可以預料。 臣竊聞中廟朝高荊山出按嶺東, 以土磽田荒, 具狀上聞, 得隨起隨稅。 本邑沙患, 殆非嶺東之比, 伏願特命掌賦之臣, 行會本道, 從實懸錄。 其三, 代穀作錢之弊。 嶺南單穀代捧, 無邑不然, 本邑尤甚, 歉歲有代捧之命, 則必捧單代穀, 其後雖値豐歲, 更不還作本色。 溯考穀簿, 則黃豆代單租, 爲八千六百四十石零, 小豆代單租爲一千一百十石零, 小米代單粟爲二千七百八十石零。 曹上營上簿, 則皆以本穀會錄, 而本邑倉儲則皆以代穀出納。 夫還穀法例, 何等嚴重, 則穀簿之相左, 至於一萬二千餘石之多, 已極寒心, 而比年以來, 本曹大小米作錢, 爲七千餘石, 會簿旣錄本色, 發賣亦責原價。 當初受食與代納, 皆民所爲, 到今追徵, 於渠非冤, 但旣往之事, 不自知非, 目下之急, 必皆齎咨。 今若還作本色, 則其勢末由, 因舊掩置, 則必貽久遠之弊, 此不可不變通。 昨年京試官臣徐榮輔奉命本道, 以豐基、順興兩邑代穀事歸奏, 特下時存穀作錢之令, 兩邑之民, 至今皷舞。 伏願特命道臣, 依兩邑例, 無論留庫分給停捧, 竝以時存穀改錄, 以除無窮之弊。
批曰: “惟予寤寐夙宵, 一念如結者, 卽小民也。 聞一弊知一瘼, 必欲蘇而後已。 際見爾疏, 以五百餘殘戶, 應三千軍役, 以萬餘包單代, 責數倍本色。 莫曰見牛未見羊。 此而恝視, 其可曰榮郡有芻牧之人乎? 然非邑倅所可擅便, 則爾安得不陳籲朝廷? 可謂不負特補。 卽令廟堂稟處。 田結白徵, 許令度支之臣, 詳問道伯, 俾卽狀聞。 爾旣出自邇列, 勿鄙吏事, 務益盡心於賙飢濟窮之政。”
4月 16日
[편집]○甲寅/命特放金甲島安置罪人金文淳、沈煥之、李冕膺等。 敎曰: “語到而念及, 未免七情之發不中節, 非故犯, 人孰不知? 特以筵敎, 必轉聞, 況有在筵躬聽者, 則啓語之不審, 厥罪不輕故耳。 然伊日處分, 予亦知其過當。 向來堂疏之不以爲不是者此也。 竝特放送。”
4月 17日
[편집]○乙卯/以洪聖淵爲司諫院大司諫。
○兩司金文淳等事, 停啓。
○敎曰: “一日之內, 擧措之首尾顚錯, 雖謂之辱朝廷可也。 莫曰素乏商量。 顧其職則議讞也, 耳目也。 前同義禁行大司諫洪聖淵, 分付銓曹, 永拔金吾諫長之望, 仍施罷職之典。” 時聖淵以禁堂, 擧行金文淳特放之命, 仍以諫長停啓, 故有是責敎。
4月 18日
[편집]○丙辰/敎曰: “禮判北道陵奉審之行, 兩本宮旣有行祭之擧, 濬源殿一體設行。”
○政院啓言: “金文淳等事, 臺啓未撤之前, 遽下特放之命, 而執法之官, 無一言循例擧行, 請重推該府堂上。” 命還給。
○正言柳星漢上疏曰:
爲學之工, 不進則必退, 帝王與臣庶無異。 經筵之設置, 所以資修身而出治也。 我殿下天賦卓越, 聖學高明, 雖不待乎開卷講義, 而經傳之不可須臾去身, 猶茶飯之不可一日廢也。 臣伏聞近日殿下, 罕御經筵。 筵臣之文學德行, 皆不足以仰副聖心, 卽有以致此, 莫非群下之罪, 而人各有一長, 捨其短而取其長, 則安知無分寸之益也? 此或別有微意而然郁? 臣雖未詳其所以然, 而亦恐有不必然者, 因噎而廢食。 以殿下之聖明, 豈不念其不可也? 況我列聖朝家法, 四百年規模, 皆在於是, 則其事又重且大矣。 前人之陳談、常語, 鎭日燖溫, 雖似無甚有益, 丁酉以後十六年治平, 皆殿下前日讀書之效也, 其裨補之不可誣如是矣。 臣昨日, 伏讀聖敎中, 未免七情之發不中節之敎, 臣不勝欽歎之至。 此《易》所謂不遠復也。 事屬旣往, 何傷之有! 方今春秋鼎盛, 聖學日進, 其所以資之深而養之厚者, 無過於經筵。 若盡復故事, 頻接儒臣, 日講治心養性、 應事接物之道, 則其言雖無新奇可聽, 而要之, 學堯、 舜事業也, 其不以應文備例, 而必以誠實, 亦在乎殿下耳。 切於日用, 成就德性, 豈其淺淺哉! 旣知之矣, 而又求其至, 旣行之矣, 而又求其極, 切磋磨礱, 維持歲月, 則沈潛純熟, 本源中正, 發之爲平順, 臨事從容, 處置得當, 喜怒不差, 刑賞允協, 使人心悅服, 必有不期然而然者矣。 臣又伏聞街巷所傳, 倡優褻近駕前, 女樂雜入禁苑。 此雖細節, 亦不能無累大德之慮, 此等亦不可闊略。 以我殿下聖德, 偶未及照檢耶? 亟設經筵, 以責來效, 益懋進德焉。 臣本以無似, 猥叨見職, 前後無一匡救之語, 慙負聖恩, 無地自容。 伏願亟賜鐫改。
批曰: “上款事, 謂有微意, 則其所以然, 似必默會, 豈可曰不必然? 此非因此忽彼, 自有裁量者。 外此敷陳, 言皆由中, 文不飾外, 可謂近來無此作。 但可供一笑者, 爾所謂巷傳中第二條。 自夫丙申, 有依俙髣髴於似此豪華, 則上款所云經筵之所以然, 何從而登諸爾疏乎? 勿辭察職。” 尋因李敏輔等疏, 命拔可謂近來無此作之句。
○以洪秀輔爲司諫院大司諫。
○飭諸道, 另給境內癘疫民人糊口、庇身之所, 使病者無至捐瘠, 無病者得免薰染。
○飭諸道及各部遺棄兒, 另加搜訪。
4月 19日
[편집]○丁巳/召見辭陛守令。
○承文判校孫碩周, 疏陳道內十條事, 略曰:
其一, 道內各陵寢典祀官, 何等至重, 而自該邑, 差於本邑鄕中閑雜人, 旣沒名稱, 又無知識, 設或祭物不謹, 不敢開口可否。 臣意則繼自今, 別錄道內附近邑中文、蔭、武曾經實職之人, 巡營前期擇差出帖, 如禮齋沐, 馳進察飭, 俾盡祀典。 其二, 陵殿實官, 如或有故, 則差出假官代直, 乃是古規, 而所謂假官, 全不愼擇, 曲循顔私, 以閒雜人無難差出。 凡百擧行, 全不成樣, 至若一得參奉、奉事、直長等假官之名, 則因爲冒錄於式年帳籍, 以爲子孫免役之階, 軍丁之因此減失, 猶屬細故。 臣意則從今以後, 嚴立科條, 假官之冒錄帳籍者, 一切痛禁, 擇差國姓中有文識可堪者, 各陵殿元定三四員額數, 毋得任意加出, 而實官亦有萬不得已實故, 然後始許假官替直可也。 其三, 南行道薦之法, 必擇文學行誼衆望咸歸者, 然後始許入薦。 故故重臣徐宗玉在北伯時, 以咸興文會書院靑衿案入錄者, 始許薦望之意, 啓聞。 挽近以來, 所謂道薦, 無非曲逕鑽進, 公肆干托, 初無地望之可言, 又乏才學之素著, 是豈朝家設薦取人之本意哉? 臣意則必以靑衿案所錄生ㆍ進、幼學, 擧擬薦牘, 而先自該邑聚多士圈點, 以報營門, 又自營門, 博採道內公議, 擇之又擇, 然後始乃登聞, 令銓曹, 懸錄年條, 次第收用, 則上有得人之實, 下杜濫分之弊矣。 其四, 西北加設別付料久勤, 己酉新設之初, 西關之淸南, 北道之南關, 合爲一廳, 久勤遷轉之規, 一依舊廳創設時例, 勿拘日淺, 每都目遷轉, 議定節目, 而卽於其年十二月都政, 先以淸南首久勤一人, 差送邊將, 則翌年六月, 乃南關首久勤遷轉之當次, 而銓曹以京軍門四十五朔例, 援作準限。 庚戌以後, 遂不撿擬, 已過四大政, 而無一人遷轉者, 烏在其慰遠人拔武士之意哉? 臣謂嚴飭銓曹, 自今六月大政, 一衣當初節目施行。 其五, 南關三邑歲抄軍, 乃是南兵營所管, 而所謂除防三色米豆之數, 每石所納, 合爲八斗, 而濫捧之弊, 年年層加, 一夫之納, 小不下十五六斗, 而或値災年, 價至七八兩, 已非下戶之所可堪當者, 而一戶之內, 間有父子、兄弟應納者, 則米豆至於數三石之多。 且運納程途, 或爲數百里之遠, 或齎錢而往營下, 貿米以納, 其所糜費, 尤不勝言。 〔其六〕, 各驛馬位田之陳荒川浦, 許多減縮, 無處不然, 而其中居山驛, 則百餘年前, 十七馬戶加設之後, 未有增置位田之事, 故元馬戶位田中, 略綽除出, 分排於新增馬戶, 其所凋殘難支, 卽必至之勢也。 設郵傳命, 是何等莫重之政, 而臣恐窮北廣漠之地, 永絶站路之弊, 可立而待也。 亟命本道道臣, 爛加商確, 別般拮据。 其七, 北關一路, 北近彼地, 內作藩屛, 而人多壯勇, 熟習弓馬, 故朝家之視北路, 比他道尤重, 特推綏遠之惠, 別錄付祿之名, 加以近者抄選之法, 尤爲申嚴。 由前由後, 其所以慰悅奬勸者, 靡不用極, 本道武士之抱才有志者, 庶幾雷動雲集, 蔚然興起, 而特登庸之際, 未盡其道, 拘礙於防限, 牽掣於地閥, 勿論才略之優短, 人是北人, 則其所許通, 不過守部兩薦而已。 以是之故, 間或有投筆之士, 則儕流擯斥, 親戚棄絶。 以此之故, 凡有班名者, 莫不羞恨, 北人之前後挈妻子南踰鐵嶺者, 指不勝屈。 要免北道之名, 必欲踰鐵嶺而後已, 原其情則切可憐矣。 今若特加更張, 卽許西北宣薦, 則遐土風動, 一路省躍, 許多豪傑之士, 必將裹足千里, 不求而自至。 且以抄選之規言之, 特以地閥、身手、才藝、膂力, 爲抄上之目者, 實出廣取人才之德意, 而射者不過其中之一技也。 智略爲上, 射藝爲末。 今若專以射藝爲準, 則其所得失, 惟在於幸不幸, 故或有身言書判之可合抄選者, 而適於其日, 不利於射, 則不得選焉, 遺才失人之歎, 亦在於此。 臣意人如可用, 雖未及善射, 必取而選之, 漸次肄習於諸般射藝, 則足可爲人與才兩得之道。 其八, 北道實爲國家之北門, 而嶺阨險阻, 防守有恃, 以其有五關故也。 摩天則吉州、城津爲合守之勢, 摩雲則端川之別中營、谷口之別中司, 爲挾守之勢, 咸關則咸興之監營、北靑之兵營, 互爲據守之勢, 黃草則新設長津之防營以守之。 此四嶺, 皆有防禦之區劃者, 而至若鐵嶺, 處在江原、咸鏡兩界之間, 天塹截然, 三阨最要, 而獨無一鎭設置, 其爲識者之憂久矣。 所謂三阨, 卽鐵嶺、三方、雪雲嶺, 而北關一路, 到此三分, 東踰鐵嶺而抵淮陽爲七十里, 南出三方, 而距平康爲二百餘里, 西踰雪雲, 而直通海西諸邑, 此乃三路之要衝, 五關之第一也。 北路地形, 譬如長蛇, 南北延袤, 殆至二千里之遠, 而重嶺疊巚, 次第間峙, 其爲表裏唇齒之勢者, 誠不偶然矣, 而腹背相應之設, 首尾相救之道, 旣無其方, 則脫有急警, 賊騎不由六鎭之路, 而潛渡鴨綠之上流, 突出於長津、三水之間, 一踰黃草, 則咸興必先受其鋒, 咸關以北, 已在賊後。 坦路長驅之兵, 直向安、德之南, 則自咸至京之間, 只有鐵嶺一堆, 而嶺阨險峻, 鳥途懸絶, 三方平低, 人烟蕭殘, 其勢必不向鐵路而直趨。 三方以南, 卽畿甸不遠之地, 言念及此, 寧不澟然? 向者三方廢路之論, 職由於未詳形便之致。 大抵三方之地形, 自外遠望, 則其勢通豁, 有若等閒平地, 故賊勢之必趨三方云云者, 良以此也。 及至洞口, 自錦機以後, 挾隘深邃, 左右峭削, 一線長路, 與谷逶迤, 首尾百餘里之間, 車不方軌, 騎難成列, 此一夫當關, 萬夫莫開之地。 果若廢路, 則數三邑不通魚鹽之弊, 猶屬細故。 百里長谷, 必將爲無賴、强盜輩逋逃之淵藪, 其地可實而決不可虛。 況錦機之地, 處於三方之口, 關鎖一隅, 自成內地之門戶, 且爲北路之咽喉。 雪嶺爲左臂, 而可以兼防, 鐵嶺爲其右臂, 而可以兼守, 三方爲其背, 而利於糧道, 比諸長津、吉州等防守, 輕重懸殊。 且以兵法言之, 先據險隘, 以待賊兵, 然後我可以賭勝。 倘使一陣兵馬, 駐扎於此, 則脈絡旣通於內地, 聲勢相連於外服, 禦賊報警之便, 莫緊於此。 且安邊一邑, 地方最闊, 永豐、三方等地, 俱爲百餘里或數百餘里之遠, 而人烟不通, 官令不及, 殆同咸興之於長津。 在本府, 無甚關緊, 而永豐之民, 偏受其苦, 而平康之地, 亦如安邊分水嶺。 今雖屬之平康, 而北乃安邊地也。 今若設一大鎭於其中, 安邊之南山站以西, 平康之分水嶺以北, 割付於新設處, 則地方洽爲百餘里, 而民戶亦不下數千戶, 土品肥沃, 生利豐裕, 足可爲一大邑, 而非特長津之北。 斷然新設, 以存桑土之戒。 其九, 北關以邊上待變之地, 升平已久, 民不知兵, 習操不行, 土皆解體。 加以各該哨頭目, 恣行幻弄, 惟意陞降, 以存爲逃, 以生爲死, 甚至年滿老除, 則倒名降年, 仍付案中, 而初無代簽, 所謂軍案, 便成虛簿。 脫有營點, 頭目輩急於彌縫, 雇人代點。 噫! 不鍊之卒, 將焉用之? 至若北路諸軍中三營親騎衛, 乃是善騎射最精之兵, 而戰馬服色, 稍有可觀, 但其器械, 不過一條鞭棍, 十五箇無用之長箭而已。 今若備給馬上銃各一柄, 使之鍊放, 則三千精銳之兵, 可以一當百, 更加留神焉。 且以武出身言之, 西北武士, 每於道科出身者四百名, 而加以每年三營門親騎衛都試出身者, 亦不知幾許。 噫! 許多武士中, 善騎射最優者, 皆是出身, 則此可謂國中之第一可用之兵, 而一番出身, 自謂能事已畢, 賣馬櫜弓, 歸屬無所, 便作閑民。 臣以爲, 道內三營親騎衛, 每營門各五百名, 皆以年五十以下, 抄選充數, 軍裝服色, 略助其半, 又設拔身奬用之階, 出身都試優等者數人, 分除初仕及邊將, 或京軍門厚料窠, 次第擢用, 則一道觀感, 勇士雲集, 收拾弓馬, 益加肄習, 將爲一國莫强之兵。 其十, 凡有疾痛冤苦之事, 閭里恒言曰: “暗行御史胡不下?” 噫彼民情, 亦云慼矣! 蓋奸鄕猾吏之毒害生民, 何邑無之, 而至若摩天以北, 距營門寢遠, 而吏鄕之橫濫, 有甚於南關。 不治之官, 雖或斥罷, 負罪之吏鄕, 尙且晏然。 其間許多民瘼, 雖不敢逐條猥陳, 而大抵北關, 絶少豐腴之邑, 爲官長者, 雖値歉歲, 無以拮据施措。 官用饒厚, 然後廉白者, 可以行利民之政, 貪墨者, 亦可無剝民之擧, 而所謂官用, 逐年減削, 此所以民受其害者也。 若別擇嚴明公正通達事務者, 命送繡衣, 捨避直路, 出沒海峽, 博採民情, 察隱發奸, 則庶見衆瘼之回蘇矣。
碩周, 北人也。 批曰: “道內各陵寢典祀官事, 以本邑儒、鄕差塡, 固不若附近地曾經實職者, 而創始之法意, 必有所以。 至於祭品豐潔, 又有獻官, 自可言重而令行, 令該曹, 嚴飭道臣。 陵殿假官, 誠有猥雜之歎, 而別差元定, 定以員數, 殊非新不設舊不改之義, 莫如因舊貫申飭道臣。 依此定式。 南行道薦事, 復舊例施行。 西北加設別付料久勤事, 南關三邑歲抄軍事, 兵判旣經道伯, 使之具意見草記。 居山驛弊事, 令道臣從長釐弊。 抄選武士事, 西北之獨不與於宣薦, 嘗所莫曉者。 昨年以此屢詢於筵中, 而俗習所拘, 迄未歸一。 更令廟堂, 廣詢將臣稟處。 武略之於射藝, 末也。 然心蘊萬甲, 力穿七札之之才之勇, 未易得來, 則所以求之, 捨射藝而孰先? 此無異於文班之取於帖括功令之間。 局則局矣, 身言書判, 自有金石之科條, 今不必別加創爲。 申飭銓曹, 俾無遺珠之弊。 關防設置事, 三方之險, 知之矣, 復豐之論, 亦聞之, 設鎭一款, 非造次輕議。 軍政修擧事三條, 俱有理, 施之似無難。 令曾經道、帥臣, 各陳意見, 次對時使之回啓。 發遣繡衣事, 逖矣荒服, 聲敎間閡, 雖在昔時盛際, 尙以此特垂哀矜之思, 邊邑十倅, 多從經幄中出。 如近古故相徐志修等別遣, 是也。 矧予否德, 惠未及民, 有隱莫暴, 有冤莫伸。 加之方伯、守宰, 未能惟人是擇, 則鄕猾吏奸之從以簸弄, 其勢卽使爲然, 若有甚於推而納諸。 每一念至, 自不禁瞿然怵然。 際見爾疏, 關以北, 黔黎嗷嗷之狀, 如在予目中。 時遣衣繡之行, 俾有懲惡之效, 豈可一日緩者? 但辱命易, 藏蹤難, 所以雖聞北民願見御史之說, 而不得頻遣, 遣亦多令潛往而潛回者也。 近聞此又弊生。 以其未出道, 反啓吏鄕之倖竇, 更欲別加留意矣。”
○兵曹啓言: “淸南、南關別付料新設, 出於慰悅武士之盛意, 而己酉新設後, 依舊節目勿論日淺之規, 其年都政, 收用淸南別付料一人。 自其翌年, 更依各軍門滿四十五朔始報久勤之法, 仍不擧論, 未免失信之歸。 自今夏都政, 依例收用, 恐合事宜。” 允之。
○以李祖源爲司憲府大司憲, 金翊休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20日
[편집]○戊午/御春塘臺, 行抄啓文臣親試ㆍ課講及專經文臣、日次儒生殿講, 兼行武臣堂上ㆍ堂下朔試射、專經武臣試射、武臣堂上別試射、耆老武臣應射。
○吏曹判書金思穆、吏曹參判朴祐源罷。 先是, 右議政朴宗岳, 因館錄事, 引入不視事。 時, 上將行武臣試射, 命殿座時, 都相如不進, 藥院勿行問安。 宗岳遂入對辭職曰: “本事初致葛藤, 卽臣也; 又請改錄, 亦臣也。 卄八玉堂, 置之玉石不分之中, 臣何敢揚揚於職事乎? 又有所慨然者。 銓曹諸堂, 卽是參圈中人也。 其處義固當與臣無異, 而近者每政, 以新錄諸人, 無難檢擬, 事甚不可。 欲請罪, 而臣方自恤不暇, 故未果矣。” 上曰: “堂錄改圈, 卽黨論時也。 自先朝, 痛祛黨習之後, 豈可議到乎?” 於是, 思穆等上疏引咎。 其略曰:
俄於帳殿, 伏聞大僚, 以新錄館職擬望, 至有慨然之斥, 臣等滿心慙悚, 無地自容。 夫堂錄, 有國重事。 首相文衡, 雖曰主之, 銓堂與聞, 法意有在。 苟使臣等風裁言論, 爲人所憚, 則堂堂瀛選, 初豈議到於不可堪之人, 而今番圈事之猥雜, 自有都堂會圈以來所未有也。 名器之虧壞無餘, 物情之沸鬱轉甚, 此臣等之罪也。 參坐加圈, 默無一言, 及遭堂疏之論斥, 自引之辭, 又失巽軟, 反被甲乙之移怒, 至謂手目之異用, 受侮不少, 貽羞益甚。 此臣等之罪也。 堂疏旣盛論矣, 臣等亦言之矣。 況大僚改錄之請, 尤何等嚴峻, 則所謂新錄, 便是未完之圈, 而近日政注, 混同撿擬, 有若循例照望者然, 節節顚錯, 無往而非臣等之罪也。 今此大僚筵斥, 無辭自解。 目下情踪之難安, 猶屬一己之私事, 惟有先治臣等之罪, 然後國體可尊, 公議可伸。 伏乞亟削臣等之職。
批曰: “右相今日筵斥, 大是慨然處, 纔示不槪之意, 而卿等旣聞相奏, 則聯章自引, 不是異事, 但當平說道理而已。 及被甲乙移怒云云, 此非混說凌藉左右相乎? 手目異用, 受侮貽笑等語, 又非專意侮蔑左相乎? 朝廷莫嚴者體統。 此而歇看, 今日朝廷, 爲大臣者, 不亦難乎? 況不可堪之人五字, 勒加於堂錄, 鶻突說去, 惟事疑眩, 卿等爲先罷其職, 以爲叨銓地執衡柄, 而不能對揚陶甄者之戒。”
○以申耆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21日
[편집]○己未/召見備局堂上及輪對官。
○大司諫申耆罷。
○遞大司憲李祖源, 以鄭存中代之。
○平安道觀察使洪良浩, 以道內應製生頒賞馳啓, 敎曰: “本道以尙武之地, 文勝日甚, 是豈近來勸武技之意? 道內武士, 令各該地方官試藝, 鐵箭之過百四十五步、柳葉箭三中以上、騎芻四ㆍ五中以上、武經七書三ㆍ四冊俱通者, 抄出狀聞。”
4月 22日
[편집]○庚申/御春塘臺, 行壯勇營試射。
○以金履素爲吏曹判書, 洪檢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禁直諸臣及檢書官、外閣官應製, 施賞有差。
4月 23日
[편집]○辛酉/召見雜科入格人。
○以申應顯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24日
[편집]○壬戌/杆城民家一百六十一戶、襄陽民家五十四戶、高城民家二十八戶, 失火被燒。 命新舊糴及雜役、身布、山稅、海稅, 竝蠲減一年, 以兵曹正郞洪大恊爲慰諭御史, 使便宜措處, 結搆就緖後還朝。
4月 25日
[편집]○癸亥/御仁政殿月臺, 親押咸興、永興兩本宮及濬源殿酌獻禮祝。 時, 釐正兩本宮祭式, 遣禮曹判書徐浩修, 以本月甲戌, 行酌禮于咸興本宮, 以甲申, 行于永興本宮、濬源殿。
○展拜于景慕宮。
4月 26日
[편집]○甲子/右議政朴宗岳上疏乞免, 不許。
4月 27日
[편집]○乙丑/掌令柳上疏曰:
臣於目下事, 有不勝駭憤者。 《禮》曰: “事君有犯而無隱。” 凡人臣告君之辭, 當明白說去, 使人人見而易知, 而日昨前正言柳星漢之疏, 外要匡救之名, 內售眩惑之計, 語頗疑晦, 跡涉閃忽, 是豈有犯無隱之義乎? 如此不正之類, 不可置之於言官之列。 臣謂前正言柳星漢, 爲先施以削黜之典。
批曰: “柳星漢事, 掌試還朝後書啓, 純是鄕闇, 召見問之, 亦果然。 今番以由中不外飾等語, 批其疏者此也。 大抵浮言之巷傳, 固知出於譸張之舊時餘習, 而旣聞之, 能卽告之, 此非無隱而何? 其所示可, 不惟惜卯而然。 以是上款事, 何等至重至敬, 不敢道不忍言, 而下語全欠致察, 猶付之鄕闇之科者, 自有斟量者存。”
4月 28日
[편집]○丙寅/命景慕宮薦獻六種穀, 自湖南封進。 先是, 本宮所薦小麥、稻、粱、黍、稷, 自耤田封進, 而間値薦獻之時, 耤田未熟, 湖南先封, 故以其所封, 一體薦于廟宮。 至是命太常, 自今湖南六種穀加封各二升, 耤田封進則革罷之。 尋因大臣言, 只以大小麥, 自湖南加封。
○以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仁浩爲司諫院大司諫。
○銓曹以李晩秀、尹行元、金方行, 通擬禮曹參議, 敎曰: “泮長、禮議通淸之分爲兩岐, 文學政事各取所長之意也。 苟非通才極望, 豈或朝通泮長, 夕通禮議? 金方行則旣是泮長, 且有伊時銓堂擧條, 雖不可以更通言, 至於李晩秀之一時竝通, 是豈當初定式之意? 只以先通之泮長施行。 內閣自是文學之職, 資歷當爲者, 擬於泮長則可矣, 若無政事才之合於籌司副提調者, 切勿輕議佐貳之通, 以存器使之方。”
○以李在學爲吏曹參判。
4月 29日
[편집]○丁卯/諫院【獻納朴瑞源。】啓言:
“臺閣之許以風傳, 卽指官師相規而言也。 然風聞如或爽實, 本事專出搆捏, 則隨輕重而責之罪之, 亦朝家務實之政也。 至若君德上事, 人臣進言, 克謹克敬, 必以見聞之所眞的者, 據實指陳, 以冀其亟回天心者, 無他, 誠而已。 日前柳星漢一疏, 從頭至尾, 何其閃忽陰慝, 萬萬叵測之甚也。 講筵一事, 如欲陳戒, 何患無辭, 而乃敢提出不忍聞之說, 轉及不敢言之地, 肆然以微意、廢食等語, 濡筆寫去? 雖在敵以下, 尙不忍以似此絶悖之言, 容易加之。 況爲今日臣子, 而萠心發口, 投匭於吾君之前乎? 至於下款一句語, 渠又忍以此事, 厚誣我殿下耶? 嗚呼! 以我殿下之情事, 少涉紛華, 初不留意, 未嘗有一毫彷彿於此等事, 凡厥臣庶, 莫不知之詳而信之篤, 則渠何敢以巷傳, 指無謂有, 登諸章奏, 眩惑聽聞乎? 渠之爲說, 卽指燈夕春苑諸將臣遊衍云云, 而春苑處所, 旣在禁門之越邊, 將臣遊衍, 不過佳辰之常事, 則顧何關於聖躬, 而今其疏, 以闕外春苑, 謂之以禁苑, 有若眞箇女樂雜進, 闌入於肅淸淸禁者然。 此疏一出, 八方駭惑, 古今天下, 寧有是耶? 此而不思所以辨明, 則已非秉彝之所同得, 而以殿下之情事而受此誣, 尤豈非群下之所隱痛者乎? 噫! 事係君上之政令得失, 如其有也, 直陳無隱, 惟患其言之不骨鯁, 而如其無也, 雖在毫末之微, 當伏爽實之誅。 況今星漢之疏, 變幻其處所, 架鑿其空虛, 勒歸之於君父, 外借匡救之名, 內售疑亂之計。 渠亦北面於殿下者, 而厚誣君父, 至此之極乎? 究厥心腸, 節節匈悖。 今若不痛辨嚴討, 則君誣無可雪之期, 倫綱有墜地之歎。 請前正言柳星漢, 亟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正典刑。
批曰: “柳星漢事, 向批中以上款事, 歸之於鄕闇, 下款事, 付之以可供一笑。 予豈故爲此慰藉之辭, 以效顚倒之術也? 人情, 上下無間, 則人以無根沒捉之說, 托以責善, 橫勒於己, 己乃內懷怏怏, 外示詡詡, 依舊淋漓, 不露畦畛, 則此果曰難人乎? 小人乎? 是何異於衣汚之不濯, 面垢之不頮, 程叔子斥以矯情者乎? 至於君人之度, 反於是, 捨却他一己字, 廣開不諱之門, 翕受無隱之言, 藏疾如山藪, 納汚如山海, 使人得以盡其所蘊者, 譬若群飮于河, 各盡其量。 設或間有極孟浪太不近理之說, 可怒在彼, 於我何有? 今番事亦然。 況上款事, 尤不欲深看於文字, 以鄕闇闊略之。 外此悠悠之談, 何患乎遠邇之不發瞢也? 不允。”
○大司諫洪仁浩上疏, 以重臣鄭昌順疏論洪樂安句語之拶逼, 自引, 兼請柳星漢島配之典。 又論掌令柳疏勘律太寬, 請施譴削之典, 命遞其職, 原疏還給。
○禁直諸臣應製更試, 施賞有差。
4月 30日
[편집]○戊辰/司憲府【執義崔烜掌令沈鏗、持平閔師宣。】啓言: “柳星漢之罪, 可勝誅哉? 其疏中上款講學之說, 雖托陳戒之名, 而實犯至重之地, 閃忽隱映, 窮凶絶悖。 嗚呼! 殿下之不忍頻御經筵, 旣有年前筵敎, 凡在廷臣, 孰不掩抑? 今若溯本而追提, 此固聖心之所不忍聞, 群下之所不敢道者也。 殿下以講筵體重, 不欲全廢, 時或抑情, 臨筵開講, 玉音之悽然, 天顔之愀如, 登筵諸臣, 亦皆仰覩, 退相傳說。 今其疏所謂別有微意而然云者, 陰加譏斥, 顯帶嘲訕, 此豈有一分臣分者, 所可萠心而發口者哉? 古之門人, 猶廢《蓼莪》, 今之凶徒, 反肆侮弄。 渠亦人耳, 何忍爲此? 至於因噎廢食等說, 雖在敵己, 事關敬重, 則猶當審愼, 今以聖上孺慕之情事, 歸之於因噎, 斥之以廢食, 究其旨意, 論其罪犯, 鄒聖無禮之訓, 在渠的當, 漢法不敬之誅, 猶屬薄勘。 又其下款兩條, 伊日動駕觀光者, 多新恩之前導, 倡夫之後隨, 我東之俗, 自古已然, 其所爲說, 亦甚妄錯。 女樂雜入云者, 向日懸燈之夕, 各營將臣, 俱會張樂, 而此不過昇平美事。 雖在將臣, 不足爲過顧, 何關於聖德之累, 而渠何敢做出禁苑之說, 故作疑眩之計? 其所設心, 誠亦巧且慝矣。 聞其遊衍之處, 卽所謂放馬苑, 而苑在闕門之外, 則謂之禁苑, 此非厚誣聖躬而何? 我殿下恒抱終身之慕, 不有南面之樂, 聲色之不邇, 國人之所共欽歎者, 而今此星漢, 忍爲此架鑿之說, 必欲售譸張之計, 其亦不道之甚。 雖以我聖上納汚藏疾之量, 欲付之於鄕闇供笑之科, 而其上下款至凶、至悖之說, 思之又思, 不覺髮竪膽掉。 如此之類, 若不嚴覈痛懲, 則義理湮晦, 人心陷溺, 世道將不知至於何境。 請柳星漢,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究覈得情, 夬施當律。” 不允。
○以林蓍喆爲司諫院大司諫。
○左議政蔡濟恭上疏曰:
人心日陷, 彝倫日晦, 致有星漢之疏矣。 蓋其疏語, 閃忽迷藏, 驟看雖未易解, 細究脈絡, 則上款所稱別般微意, 豈非上犯至敬之處, 因噎廢食, 又豈非故逼莫重之地乎? 微意二字, 渠固自爲謎語, 因噎等句, 此正莫掩凶腸。 當時凶賊之譸張, 固是有爲而爲, 而今日餘習之復蹈, 未知何爲而然也。 伏想殿下, 以日瞻月覲之孝思, 此等凶悖之語, 忽復至此, 聖心之隱痛, 丙枕之驚悚, 當復如何? 況其下款所稱禁苑女樂, 以千虛萬謊之說, 公然筆之於書, 設心造言, 尤極叵測。 噫! 人臣之進言於君父, 苟有袞闕, 何事之不可擿, 何言之不可爲, 而至若以虛爲實, 以無爲有, 雖於同朝搢紳之間, 猶以誣人律施之。 況我聖上御極以後, 長時銜哀, 不近芬華, 內而閭巷匹庶, 外而八方民生, 孰不知之, 而今乃假稱巷傳, 忽以女樂二字, 搆虛爲說, 此固人臣之死罪, 而其所造謀, 若無他腸, 則以聖人包荒之量, 歸之鄕闇之科, 不害爲藏藪之大度, 而今其語脈, 隱然上接於微意、 因噎等句語, 其所誣逼, 不但及於聖躬而已。 興言及此, 膽安得不掉, 心安得不腐乎? 伏乞亟命訊鞫星漢, 夬施當律, 幸甚。 日前掌令柳之疏, 外雖以論斥爲名, 若其措語, 則無一字提及本疏, 顯有愛惜顧護之態。 此不嚴勘, 其何以振臺風而闡名義乎? 臣謂柳, 亟施刊改之典。
批曰: “柳星漢事, 卿之箚語, 不啻俄發臺言之比, 而卿之所見雖如此, 昨日臺批中措辭敷示者, 不惟惜其官名。 細究本情, 決非必然, 歸之於鄕闇者, 不亦可乎? 尾陳柳事, 新入臺閣之人也, 何足深非乎?”
十六年 閏四月
[편집]閏4月 1日
[편집]○己巳朔/輪對。
○大司憲李聖圭, 改柳星漢事前啓措語曰: “必欲售譸張之舊習, 已萬萬凶憯。 且渠自有凶疏以後, 小無畏怯之意, 益懷戾毒之氣, 在家對人, 肆發凶言, 無所不至, 聽聞難掩。 只此一款, 凶肚逆腸, 綻露無餘。 雖以我聖上納汚藏疾之量, 欲付之於鄕闇供笑之科, 其奈王法之不伸何, 倫常之將墜何? 如此凶逆之類, 若一日容貸於覆載之間, 則亂臣賊子, 無所懲畏, 不知至於何境, 豈不大可懼哉? 請星漢,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抹下其改措語一二行。” 正言朴孝成啓柳星漢事, 而去星漢姓字, 屢下嚴敎, 聖圭、孝成等引嫌請遞, 幷允之。
閏4月 2日
[편집]○庚午/敍前大提學吳載純, 復授守禦使。
○大司諫林蓍喆上疏, 請討柳星漢之罪, 仍言:
重臣金履素, 外托聲討之名, 內懷自明之計, 而滿紙張皇, 囫圇說去者, 實未知語意之何所指的, 而大抵星漢之疏, 是何等凶言悖說, 則噫彼履素之暗相馳書, 要與酬酢者, 抑何心腸? 且況渠疏中以爲: “星漢所答之書, 遣辭之抑勒, 用意之巧猾, 百倍於疏中句語。” 云爾, 則卽地沫飮, 張目懲討, 臣分之所當然, 而不此之爲, 始乃投疏於公議峻發之後, 其所論斥之說, 不過自脫之圖, 則其心所在, 昭不可掩。 卽此一事, 可知其居常親密, 往來綢繆之狀。 如此之類, 不可置而不論。 臣謂吏曹判書金履素, 宜施以屛裔之典。
批曰: “金履素事, 邀之所以辨之也。 心腸綢繆等目, 不可輕加於人。 不允。” 初諸營將臣, 燈夕張樂于壯勇營後放馬園, 以履素提擧壯營, 邀與會。 其地與景慕宮後岡相隔, 而弘化門樓相對。 尋有閭巷間訛言, 星漢遽信之, 遂及於疏中, 而星漢少常師故贊善金元行, 元行, 卽履素叔父也。 於是, 有蜚語謂: “履素暗囑星漢, 誣衊聖德。’ 用事者譸張于上, 上亦不能無疑。 履素聞之, 欲見星漢, 而問訛言之所由起, 書邀之, 星漢不至, 答書反責履素, 辭甚峻, 而用事者益乖激, 將至不測, 履素不得已疏陳其始末。 蓍喆遂疏斥星漢, 而竝及履素, 履素出郊待罪。
○館學儒生尹勉純等四百餘人, 上疏請討柳星漢之罪, 批曰: “大臣、言官之爭執, 猶當隨出調劑, 況爾等乎? 近來爾等之多與於朝廷之議論, 常以爲悶之。 又況此事乎? 柳星漢疏中兩款語, 前此疏批箚答, 悉及之。 至於爾等疏中, ‘星漢以凶悖之言, 肆發於在家, 難掩於對人’ 云者, 誠可惑。 此果何等至重之事, 則豈可以帶語, 揷入於堂堂太學之疏乎? 爾等所謂對人, 其人何人, 而其人者, 竝與在家肆發之眞贓, 而見而聞而面傳, 口道於爾等之云耶? 儒疏體重, 雖不迫問其人之名姓, 揆以國體, 能無䵝昧之歎乎? 爾等職非言官, 而以過去之風聞, 無難登聞, 不但爲關後弊。 萬有一的有其人, 則又何過加曲諱乃爾? 竊爲之慨然。”
閏4月 3日
[편집]○辛未/承政院啓言: “臺啓中柳星漢姓字之書與不書, 上下相持, 便歸闕啓, 昨因聖敎而不敢捧入矣。 今又往復, 臺臣終不回聽。 寧被違命之誅, 豈可阻格一國共公之論? 玆敢冒死捧入。” 命還給臺啓。
○以趙宗鉉爲司憲府大司憲。
○前修撰權坪上疏曰:
嗚呼! 今者柳星漢之疏, 是何聖世之變怪也? 數昨以來, 投匭相續者, 皆以其女樂二字, 公然貽聖德之累。 明目張膽, 以明其架虛鑿空, 此臣分之固應爾也。 臣於此, 別有掩抑傷痛之心, 有倍於他人。 何則, 殿下居九五之尊, 而星漢輩之北面以事者, 已幾年也。 猶且益事縱恣, 專無嚴畏, 以千虛萬謊無是事之女樂二字, 上誣聖躬, 欲以是頒諸八方, 示之來後。 以是推之, 前日之譸張, 何所不至, 前日之誣逼, 何所不及? 以目下之譸張, 可以驗當時之譸張, 以目下之誣逼, 可以知當時之誣逼也。 臣之掩抑傷痛, 三十年如一日, 而淚不敢揮, 口不敢言。 今星漢以渠輩熟習, 自其口發之, 自其筆書之, 彰露於殿下之前, 森布於一世之目, 決知其天誘其衷, 不得不如此。 思之及此, 臣之別有所掩抑傷痛, 乃是人情天理之不容已者。 以殿下不匱之孝, 其所以今視昔, 不待臣言之畢, 則訊鞫星漢, 快正典刑, 打破窩窟, 丕闡名義, 豈非王法之不可已者耶?
批曰: “爾疏, 卽大小之所不敢提而不忍言者, 予其可下筆作批乎?”
○刑曹判書李敏輔、副司直鄭景淳聯疏曰:
殿下於今日諸臣之疏、兩司之啓, 終靳兪音, 使輿淸愈激, 天討不嚴者, 何哉? 豈以事關聖躬, 官以諫名, 恐貽後弊, 有所疑難者歟? 臣請敷析義理, 而劈破源頭, 願爲殿下垂涕而陳之。 嗚呼! 粤自戊寅以來, 凶賊醞釀之謀, 實由於此, 故聖明每臨講席, 怵焉增慕, 玉色悽愴, 不待提敎, 而群下亦莫不領會而飮泣。 是以前後進言者, 孰不欲殿下之親行三講, 式存古例, 而未嘗一言仰請者, 蓋出於昔人廢蓼莪之義。 若使柳星漢者, 不知聖心之所在, 實以停講爲憂, 則平說敷陳, 不患無辭, 而旣曰有微意云爾, 則是非不知也。 旣知而故言之, 有若迫詰者, 抑又何心哉? 至其下四字所引, 則語勢凶悖, 旨意狡慝, 究其歸屬, 果犯何地? 凡人於敵以下, 語涉先故, 尙兢兢然致愼, 則況以人臣告君, 而尙忍爲是乎? 星漢, 非惟殿下之罪人, 乃先世子之罪人, 非惟先世子之罪人, 卽宗社萬世之罪人也。 今諸臣之討之也, 亦恐非殿下一身而已, 則殿下雖欲屈法而貸之, 亦恐非殿下之所可得已也。 言官之指斥乘輿, 卽盛世之美事, 故古人有直比其君於桀、紂者, 有面斥其君之多慾者, 有折檻者焉, 有牽裾者焉, 而要皆指陳顯疵, 或又先事防微耳。 安有明知其本無是事, 而故爲此譸張眩惑之計者哉? 新恩前導之時, 倡優之雜在輿衛之間, 卽東方之故事, 國朝之盛觀, 臣等自在兒少時, 亦慣見之矣。 向者文、武放榜, 適在駕幸之日, 許令倡優, 各自跟隨而已。 初何嘗褻近輦前, 而假使褻近輦前, 此不過存流來之舊規, 飾一時之喜事, 顧奚足爲聖德之累乎? 燈夕馬苑之遊, 三營將臣, 揀取名辰, 私張女樂, 地逼大街, 士女聚觀。 其毫無相干於禁苑, 則凡係有目有耳者, 孰不聞覩, 噫彼星漢, 豈有獨不聞知之理? 佯若不知, 隱然歸之於殿下之闕失, 打訛煽謗, 播諸遠邇, 此果指陳顯疵者乎, 先事防微者乎? 臺閣之許以風聞, 不咎爽實, 卽列朝來諫之盛。 若於黯黮隱微之聞, 苟有所聞, 則隨聞直諫, 不害爲無隱, 而今以明白顯敞, 一世所共知、萬人所共見之事, 架鑿空蕩, 捏造虛罔, 一以誣詆聖躬爲事, 其心所在, 出於愛君乎? 出於逞凶乎? 是不待多言而決。 殿下雖欲曲恕, 今日北面於殿下者, 忍與此賊共生乎? 傳曰: “主辱臣死。” 又曰: “見無禮於其君, 如鷹鸇之逐鳥雀。” 臣等沫血之義, 終不得感回天聽, 克殄亂賊, 則寧願溘死而無知。
批曰: “卿等, 耆臣也。 有此詣闕拜章之擧而曰: ‘以剖析義理, 劈破源頭, 垂涕而陳之’, 首尾千百言, 惓惓於昔人廢《蓼莪》之義, 仍又以凡人之語涉先故, 尙兢兢然致愼等語, 反復敷衍, 卿等之言, 予豈不體察? 又況不獨卿等之言乎? 予於義理上, 雖乏講明之工, 情所摰處, 義理亦寓焉, 自不待勉强, 而天理與人情, 大抵間不容一髮, 斯義也, 粗聞於墳典。 彼星漢之言, 看屬袞職, 可誅而不誅, 是悖於理也; 官以諫名, 不當恕而曲恕, 則反於情也。 予固否德, 汚不爲此。 卿等立朝屢十年, 奄到老白首, 滄桑之推敓, 情僞之嬗改, 必飫悉而喫盡。 豈待予索言竭論, 然後始可能領會乎? 曩在御極之初, 次第大行誅討, 除非凶醜之倖已臥斃, 自餘未嘗假貸其腰領, 不以近戚, 俾與於八議之典。 星漢於渠, 有甚難疑顧吝, 而一味靳可者? 揆之於理於義, 果是耶不是耶? 卿等須思之。 曾所誅討者, 言與跡俱綻, 而不惟大夫國人之所必手磔口臠, 抑又天地神明之皆共憤冤痛疾。 乃借麟經之筆, 始試太阿之柄, 垂天下之大防, 立人紀於萬世, 非敢曰忽於誅心。 竊有錙銖之尺度, 後之良史, 尙論今日者, 許與不許, 無以逆覩。 惟予生平玩賾, 積勞神精, 自以爲盡在是。 今於幺麿星漢, 何所事而如是齗齗? 寄語卿等, 自今尋予意所在。”
閏4月 4日
[편집]○(壬午)〔壬申〕/次對。
○命永興本宮後麓補築, 剩餘錢屬本府, 爲每年植木之資。
○司憲府【大司憲趙宗鉉、掌令李泰賢。】啓言: “柳星漢疏語之窮凶, 情節之陰慝, 諸臣箚啓, 亦已槪論。 今以其疏中逆心之呈露, 凶言之悖慢者言之, 最是上款講學之說, 而特以聖懷之不忍提到, 諸臣之不敢語及, 近臣疏啓, 每多隱映爲辭, 此固出於體聖上茹痛之懷, 有不忍言, 而以其不忍言, 而終不言, 則將何以明凶徒詬天之逆節, 解中外然疑之情乎? 臣請和淚泚筆, 冒死陳之。 昔在戊寅復講之擧, 實爲群凶浸潤之階。 當聖壽倦勤之餘, 請十年已停之講者, 此魯、禧諸賊綢繆之凶計, 不在於勸聖學也明矣。 自是以後, 托講義而引喩者, 罔非媒孽之凶言也, 結粤援而交煽者, 皆是譖搆之凶謀。 究厥禍機, 是爲關捩, 此固聖明所以不忍聞不忍言者也。 今日廷臣, 苟有秉彝, 孰不痛凶賊之設計, 悲殿下之茹哀? 語到講筵, 輒增聖慕, 雖以告朔之義, 時有開講之命, 悽惋之玉音, 不禁於由中, 掩抑之玉色, 難制於見外, 登筵諸臣, 亦皆仰覩者。 今此星漢, 一筆句斷, 謂之以微意, 單辭顯斥, 歸之於因噎。 終身孺慕之聖孝, 國人所悲, 而星漢則少無慼意, 廢讀《蓼莪》之常情, 門人猶然, 而星漢則反肆懟筆。 蓋緣造言誣逼, 自是衣鉢相傳, 逮至當宁潛德之初幾年, 此輩煽誣之說, 何所不至哉? 一脈種子, 尙不知戢, 窩窟根柢, 旣久且蘊, 必欲力抗君父, 謀危宗社, 而根株未鋤, 枝葉更繁, 始售於戊、己之間, 更熾於乙、丙之際。 及至近年, 夏、 恭顯投凶書於內, 瑮、福暗逞凶圖於外, 蚓結蛇蟠, 種下生種, 式至今日, 又有星漢。 渠輩亦一臣子, 何乃悖逆至此? 又若下款兩條之說, 自前新恩之前導, 每許倡夫之後隨, 非今斯今, 古例卽然, 其所爲說, 不足多卞。 下款女樂之云, 向日燈夕, 各營將臣, 有遊衍張樂於壯營、馬園之事, 而壯營處所, 旣在闕門之外, 馬園基址, 又是營後之地, 則渠亦有耳必聞, 有目必見, 而强稱禁苑之遊, 做出女樂之說, 抑勒矯誣, 誑惑疑眩, 究其旨意所在, 架虛鑿空, 指無爲有, 一言一事, 惟以厚誣聖德爲計。 惟我殿下, 恒抱至痛, 無樂千乘, 在法應行之朝賀, 尙多權停之特敎, 則聖意所在, 孰不仰揣, 而敢爲此等譸張之語, 一至此極? 又聞星漢, 自有玆事, 不少追訟, 全無悚蹙之意, 惟肆忿毒之氣, 居家對客, 詬罵天日, 指斥乘輿, 凶言悖說, 罔有紀極, 聽者俱存, 焉敢誣也? 雖以金履素自明之疏言之, 疏旣後時, 語多掩護, 其書辭意之絶悖無嚴, 猶不得全諱, 則此在渠已是承款之斷案, 而謂以私書, 至有刪改之命。 昨日臺啓, 添入措語, 俱出傳說之眞的, 而綽略說去, 鶻突爲言, 猶未免墨抹還下, 誠爲無前之擧。 固知聖意, 在於包荒, 認賊爲子, 反累聖德, 臣竊慨然, 繼以憂憤。 公疏則全事誣悖, 私室則敢逞凶毒, 言言逆腸, 事事凶肚。 昔之汝立, 今之夏賊, 俱萃一身, 萬剮猶輕。 請柳星漢嚴鞫得情, 夬正邦刑。” 不允。 又啓言: “柳星漢窮凶絶悖已露之逆節, 固難容於覆載之間, 而日前憲疏, 名以懲討之論, 勘以削黜之典者, 殆同官師之規, 視若薄物之過, 跡涉曲護, 意在嘗試。 物情駭惋, 久而未已, 請前掌令柳, 施以遠竄之典。”
批曰: “此亦過矣, 不允。” 又啓言: “臺閣發啓, 自有體叚, 而日前憲臺之發啓也, 初則臚列頗詳, 末乃忽地變改, 勘律雖重, 而聲罪反輕, 始畏公議之嚴遣辭旣峻, 終懷顧瞻之態, 措語更刪, 究厥情狀, 誠極叵測。 請伊日憲府詣臺臣, 幷施刊削之典。” 不允。
○遞捕盜大將徐有大, 以趙心泰代之。
○先時, 以三南濟民倉所屬各邑轉輸之弊, 詢問三道道臣以移屬便否。 至是, 湖西、嶺南道臣狀請, 湖西則庇仁、舒川, 仍置本倉, 韓山、藍浦, 各置本邑海倉, 鴻山以穀少而且無海倉, 分屬於傍邑。 嶺南則泗川、昆陽, 捧留本邑, 晋州、固城, 別設海倉, 許之。
閏4月 7日
[편집]○乙亥/遞大司憲趙宗鉉。
○貸壯勇營錢四萬兩于京畿監營, 償顯隆園火巢內民田直, 以其餘, 爲行幸時外帑經用及植木之費。
閏4月 8日
[편집]○丙子/以朴祐源爲吏曹參判。
○吏曹判書金履素陳疏自暴, 批以綢繆之目, 可謂不成說, 於卿心無怍, 則惟當付之一笑。
閏4月 9日
[편집]○丁丑/展拜于景慕宮。 乘輿至泮橋, 諸生祗近。 敎掌議曰: “近年以來, 爾等替行三司之事, 輒一陳章, 能免有識之譏乎? 今見爾等, 有此敷諭者, 寔出優待賢關之意也。”
○次對。 右議政朴宗岳曰: “今日星賊之變, 此非渠獨辦, 必有窩窟根柢。 其在拔本塞源之道, 不可不一番嚴覈矣。” 敎曰: “若果知有窩窟根柢, 則其所究竟, 何待卿等之言, 而予意則初無窩窟根柢之可言矣。 近以此事, 公車日積, 目下爻象, 甚可悶。 然初則以今日群下, 未必詳知當時事故, 姑且任其論啓, 今則轉至難便之境。 此何等大義理, 而若是其無難說得乎? 若使星漢, 情與跡俱綻, 則誅之殛之可也, 萬有一不然, 而置諸疑信之科, 硬用大辟之律, 則寧有如許刑政乎? 予初則泛看其疏, 故有近來無此作之批矣, 及見刑判疏, 始覺其所以然, 不必然等句語, 似非無心用之者。 七字之批, 誠爲未安, 故向命拔之者, 此也。 然渠之情跡, 旣未能目覩, 且語犯莫重之地。 今若不加窮覈, 遽爾用法, 則誠非審克之義。 設或盤問, 豈有納招之理? 渠之一疏, 猶不忍見, 矧何忍更以此, 發問目訊鞫也? 粤在先朝乙亥, 諸賊必皆一問後處分者, 卽是大聖人與奪造化之權。 予豈不仰體, 而至於星漢則不然。 渠若一直發明, 其將勒捧侤音乎? 向來刑判疏批, 乃借麟經之筆, 乃試太阿之柄云者, 卽丙申後初有之批。 予豈無意而然也? 丙申諸賊, 卽亘萬古終天地之劇逆, 而渠輩所爲, 於予何有? 至於今番事, 語逼莫重之地, 卽丙申後初有, 故刑判之批, 不得已有所提及矣。 不以近戚而擬八議之法, 亦是帝王家成憲, 麟、謙諸賊, 以予聽政之事, 來逼於予, 而予猶無一言可否, 及夫執其跡而得其情, 則予不得已有處分。 今以渠疏上款事, 屬之莫重之地, 則尤不可輕先處分, 至於下款語, 亦非如是論啓之事, 此後章奏拔之可也。” 宗岳曰: “儒疏旣云: ‘在家凶言, 殆有甚於凶疏’, 則必有聞之之人, 一番査問, 斷不可已。” 敎曰: “儒生豈可緘問乎? 若以誣人責之, 則必有捲堂之擧, 此予所以持難也。” 又敎曰: “近來之廢却慶弔, 便有蕭索之意。 此非昇平美事。 向來舟橋成後, 董事諸臣之特使遊衍, 不徒爲酬勞, 不無寓意者。 至於洗心臺之設置, 亦非爲尋常登臨之地, 卽寓慕之意, 兵判序文, 亦言其槪。 大抵人和則天地之和應。 遊嬉雖係小事, 亦有關於世道。 近日俗尙, 頗覺蕭條, 絶無宴會遊衍之可以導達和氣者, 此非美俗。 此後則自卿等, 務盡和豫之方也。”
○錦城尉朴明源禫祭日, 親撰文致祭。 敎曰: “內有擎天之烈, 外著蓋世之勞者, 惟都尉內外見之。 仰念先朝鍾愛之篤, 何惜其孫之一命乎?” 因命除其孫齊一初仕。
○以鄭存中爲司憲府大司憲。
○命蠲減金海、延日鹽稅之納均役廳者。 嶺南伯馳啓, 陳其弊, 備局覆奏言: “鹽出一土, 而土與釜各有其稅, 爲島民難支之弊, 而宮庄、驛位, 俱屬土稅, 雖不可蠲減, 釜稅則屬之於均廳者, 所損不大, 請依狀辭許令蠲減。” 允之。
閏4月 10日
[편집]○戊寅/司諫院【正言李運行。】改柳星漢事前啓措語曰: “噫嘻痛矣! 凶醜亂孽, 從古何限, 而情節之陰慝, 腸肚之奰悖, 豈有如今日柳星漢之逆哉? 渠本地閥, 極其卑微, 天性自來狠戾, 雖被聖朝拂拭之恩, 常懷平日怨懟之心。 今此凶疏之闖呈, 實爲倫常之極變, 言之膽掉, 思之骨靑。 孰不欲口臠而手磔之也? 噫! 講筵一事, 殿下之所不忍聞, 廷臣之所不敢提者也。 戊己群凶之暗地媒孽, 終成禍機者, 實爲關捩於此, 而伊後乙丙諸賊之公肆誣逼, 又是傳法之餘套也。 我殿下, 雖以愛禮之意, 或御三晝之講, 而聖心茹痛, 怵焉增慕, 在廷臣僚, 孰不仰瞻而掩泣, 擧懷廢《蓼莪》之意也? 星漢亦今日臣子耳。 知若不知, 肆然泚筆, 外托陳戒之語, 內售逞凶之計, 遣辭絶悖, 用意至憯。 至如別有微意, 亦恐不必然等句, 閃弄陰譎, 直犯不敢言之地, 其下四字凶言, 尤豈敢萠於心而發諸口哉? 臣不欲覶縷索言, 以慼聖心, 而第其梟腸獍肚, 直與戊、己、乙、丙之凶黨,一串貫來, 不意亂逆種子, 復出於是日也。 至於下款兩句語, 渠又忍以此事, 厚誣我聖上耶? 嗚呼! 以我殿下孺慕之痛, 少涉芬華, 初不留意, 御極以來, 何嘗有一毫彷彿於此等事, 而渠敢托以巷傳, 指無謂有, 登諸章奏, 眩惑群聽乎? 文武率榜, 自是國朝之古例, 而昇平之盛擧也。 新恩旣在於衛內, 則倡夫亦各跟隨, 勢所然耳。 初何嘗褻近輦前, 而渠乃歸累於聖德乎? 女樂爲說, 卽指燈夕馬園, 將臣遊衍之事, 而馬園處所, 旣在禁門之越邊, 將臣選勝, 自是佳辰之美事, 顧何關於聖躬, 而今其疏, 反以壯營之園, 直謂之禁苑, 有若眞箇女樂, 雜進闌入於肅肅淸禁者然? 渠雖打謊閃訛, 上誣聖德, 而萬目之所咸睹, 萬口之所共傳, 聖上元無此事, 人莫不知, 則矯誣誑惑之計, 終必不敢售矣。 但今大小群下之所隱痛者, 以殿下之情事, 躬大聖之至行, 聲色之不邇, 盤遊之不敢, 特與湯、文之盛德, 永有辭於天下後世, 而噫彼幺麿凶賊, 顯肆詆誣, 變幻其處所, 架鑿其空虛, 必欲疑亂聽聞, 煽惑遠邇, 究厥心腸, 節節凶悖。 今若不痛辨而嚴討之, 則君誣無可雪之日, 倫綱有墜地之憂, 言念及此, 不覺痛心而腐骨。 且其私書凶言, 百倍原疏, 重臣之章, 旣執其贓, 居家對客, 肆發不道, 憲臣之啓, 亦有的聞, 則狠毒之性, 轉益綻露, 獰凶之跡, 愈難掩諱。 似此至妖極憯之逆, 決不可一刻容貸於覆載之間, 請柳星漢,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大司諫林蓍喆上疏, 申論金履素與柳星漢私書往復之罪, 不允, 仍遞蓍喆職。
○獻納朴奎淳, 上疏言柳星漢事傳啓臺臣徐有沂, 不議同僚, 復書星漢姓字之罪, 請刊削, 不允。
○副修撰崔顯重上疏, 請討柳星漢之罪, 仍言:
尹九宗, 本以星漢輩徒黨, 當此擧國同聲之日, 身爲時臺, 無意聲討, 忽稱狂病, 專事規避。 旣不參於大論初發之日, 又違召於翌日聯啓之時, 其用意之陰祕, 蹤跡之營護, 有難容貸。 請亟施屛裔之典。
批曰: “不允。 九宗事風傳不可盡信。 揆以常情, 豈有忽稱失性之理? 若有秋毫近似, 則其罪難逭, 又或一分爽實, 則竝與推罷薄勘, 不必施之。 不可置之疑信之科, 卽令有司, 詳覈以聞。” 仍命問啓于崔顯重。 政院啓言: “問于副修撰崔顯重則以爲: ‘尹九宗, 本以自中任使之爪牙, 爲世指目, 厥惟久矣。 有狂疾者, 亦可以爲人爪牙乎? 以其仕宦言之, 出宰外邑, 遞歸未久, 伊後又出入臺閣。 有狂疾者可以作宰, 而銓曹亦豈有連擬臺閣之理乎? 今番除拜正言後, 出肅在於前月二十日, 其翌日又爲詣臺, 則其無病, 自可知之。 其後七八日, 柳星漢發啓後, 忽聞有狂病之說。 所謂狂症, 不過大聲亂嚷, 敺叱院吏, 使不得近於門庭而已。 渠與星漢, 居旣隣比, 情又綢繆, 而不先不後, 病忽發於星漢疏啓方張之初者, 其所規避, 明若觀火。 佯狂之說, 擧世喧傳, 以臣僻巷聾瞽, 亦有所聞。 且凡病皆有症形之莫掩者。 不病瘧者, 不可以僞寒而僞熱, 不病關格者, 亦不可以佯吐而佯瀉。 至於狂疾, 則異於是, 苟欲稱狂, 是誠在我。 昨日端正之士, 今日忽然胡叫而亂走, 則便謂狂人, 而可以自掩其心跡。 故自古此病, 獨有佯字之稱者, 蓋以此也。 此人從前從宦, 聽言觀貌, 原是平人, 而身爲行公時臺。 前無之症, 忽發於一夜之間云者, 其不出於佯狂, 臣未之信也。 此人曾爲東陵別檢之時, 每過惠陵, 未嘗下馬, 陵卒據例以告, 則輒曰: 「此陵亦下馬乎?」 其言無人不傳, 臣嘗痛之。 此亦出於狂病而然耶? 臣之所聞而所知者, 不過如斯’ 云矣。”
批曰: “所對雖如此, 安知非宿症之巧發乎? 揆以國體, 不可不一問。 至於尾附之說, 誠有是也, 其爲罪犯, 可謂不容誅。 尹九宗, 令該府拿問嚴囚, 捧口招以聞。”
○義禁府啓言: “尹九宗拿問, 則以爲: ‘性本踈拙, 立朝數十年, 實無權貴家親熟之事, 爲人爪牙之說, 未能覺得, 而與星漢, 居在隣洞, 故非不相從, 至於凶疏, 則旣出之後, 始見疏本, 綢繆之說, 亦甚曖昧。 至於佯狂云云, 自昨秋, 猝有心病, 至冬轉至發狂之境。 此則忠州醫者之所藥治, 實是隣里之所共知。 屢除臺職, 連承下諭, 一未肅命, 事極惶悚。 三月初入京, 四月念間, 以吏郞移拜正言, 卽爲肅謝, 翌日詣臺矣。 還家之後, 宿症復發, 症勢危惡, 多試藥餌, 自七八日來, 始得辨天地, 而病發於星漢聲討之時者, 實是命卒之秋。 其時病狀, 非但院隷之所共知, 服承氣湯五貼後, 始得差。 至於惠陵不下馬之說, 待罪崇陵別撿時, 往來之路, 輒過惠陵紅箭門, 爲人臣子, 豈敢不下馬而發悖說乎? 此必有聞者見者, 一按可査, 若與言者, 一次對辨, 可以知之’ 云。 反復嚴問, 其所納供, 初無謊亂顚錯之事, 言辭擧止, 無異平人, 所謂發狂之說, 全不近似。 陵官時事, 亦極口發明, 平問之下, 決難取服。 請嚴刑得情。” 判曰: “渠云自去年得病, 而以鄕人證之, 分付該曹, 使卽捉來査處。 莫重處所犯一款, 亦令査問陵屬。”
○刑曹啓言: “司諫院當該掌務書吏文應祥、陪書吏李益中、喝導尹金夢ㆍ姜必臣ㆍ吳聖謙等處査問, 則應祥以爲: ‘以掌務書吏, 長在直房, 官員去就, 擧行而已。 無他所知’ 云。 益中、金夢、必臣、聖謙等以爲: ‘自尹九宗除拜後, 逐日待令於其家, 而前月二十五日, 謂有身病, 症勢猝重, 其家年少曰: 「病候猝劇, 無以供仕。 吏隷之留待無益, 卽爲退去」 云。 且一見其推窓叫痛而已, 長時閉門, 不見其面, 故病勢輕重, 不得詳知’ 云。 幼學全浩天、醫員李朝昌等處査問, 則浩天以爲: ‘因九宗親査李長興所邀, 去月念後, 往見九宗之病, 則症是癲狂, 故四關、顖門等穴, 連爲下鍼’ 云, 朝昌以爲: ‘爲李長興所邀, 往見九宗, 則症是心疾, 先用當歸承氣湯三貼, 終不下洩, 故大承氣湯又用二貼, 終不快洩, 又用猪心丸顯效’ 云。 崇陵守僕李成位、山直崔介福、書員朴恒儀等處査問, 則成位以爲: ‘九宗有隣陵往來, 而輒乘肩輿行過, 惠陵紅箭門外告以下馬, 則九宗輒曰: 「霎過可也。」 如是者數三次, 至於此陵亦下馬乎之說, 無所聞知’ 云。 介福、恒儀以爲: ‘九宗過惠陵時, 直過不下之狀, 雖未目見, 而得聞於當番陵隷, 則互相傳說, 果得聞知’ 云。 諫院吏隷等所供, 則邪疾所祟, 因奴子之言, 露髻出門, 又托洞人之傳, 而渠輩目見, 無過推窓一叫, 此不足必證其狂易。 且帶隷來留, 有何厭若之端, 費辭逐送, 使不得接跡者, 莫曉其意。 所供極漫漶, 請竝嚴刑得情。 醫人輩所供, 則五六貼湯藥, 三四次試鍼後, 卽有顯效, 幾至差復云者, 太涉神速, 不可準信。 至於陵卒所供, 則乘藍輿直過紅箭門之狀, 一一直告, 聞來不覺心寒骨驚。 究厥心腸, 萬剮猶輕。 請令王府, 嚴加鞫問, 處以當律。” 又啓言: “尹九宗食主人前府使李淧處, 九宗狂病眞假, 多般詰問則 ‘九宗自昨年秋, 忽發心病, 屢朔辛苦, 至今二月, 諸症得差, 上京供仕。 當其鄕居發病時, 未見其症形, 而忽於去月念後, 數日不得着睡之餘, 委頓苦痛, 漸至於狂言妄說, 罔有紀極, 短衣亂髮, 奔出大道者, 爲再次, 過去行人, 無不環觀。 諸症轉甚, 日加一日, 故邀致醫人, 試鍼屢次, 少無其效。 又用承氣湯五貼, 無甚動靜, 末乃以大黃、芒硝之屬, 作猪心丸用之, 則大體差減, 幾乎如常, 而言語間, 猶有殊常之事。 以渠所見, 明知其眞狂’ 云矣。 大抵邪狂之疾, 自非猝發猝差之症, 而九宗之病, 發於大論方張之際, 差於臺職旣遞之後, 五日之間, 變狂爲常者, 求之事理, 初不近似。 李淧之言, 不過出於姻婭曲護之意, 固當更加盤問, 而係是朝官, 請移義禁府處之。” 允之。
閏4月 11日
[편집]○己卯/輪對。
○以李洪載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閏4月 12日
[편집]○庚辰/次對。
○命各營亞將及諸將官, 視大將資高者, 竝勿拘用。 故大將張鵬翼爲訓將時, 李遂良以資憲, 爲都監中軍之例也。
○兩司【大司憲李洪載、正言李運行。】啓言: “噫嘻痛矣! 尹九宗之罪, 可勝誅哉? 爲今日臣子者, 於柳星漢之懲討, 孰不明目張膽, 沫血飮泣, 而況身居臺職者乎? 伊時九宗, 以其官則諫官也, 以其責則言責也。 當大論方張之時, 忽地稱病, 自以爲狂, 顯有規避於聲討者然。 蓋其所居之地不遠, 平生之交不淺, 而至有陽托顚狂, 陰欲營護, 其心所在, 路人所知。 其狂之眞僞虛實, 雖未的知, 不先不後, 適會其時, 則其專事規避, 無意聲討之跡, 昭不可掩。 又況陵所不下馬之說, 又發於堂箚, 則聞之膽掉, 思之心寒。 渠以我國臣子, 珠邱咫尺, 何敢跨馬而偃然過去乎? 人道滅矣, 天理斁矣, 天地間變怪, 豈有如此者乎? 以其跡而推其心, 則其爲星漢, 不狂而稱狂, 當討而不討, 不是異事。 其凶肚逆腸, 與星漢, 可謂一而二, 二而一。 請拿囚罪人尹九宗, 嚴問期於得情, 夬施當律。”
批曰: “渠之有病無病, 比陵所不下馬, 猶屬薄物細故, 而在朝廷綜核之政, 不欲置之疑信之間, 故一依渠供云云, 昨秋參看之證, 旣令刑曹發差推捉矣。 今見刑曹草記, 則莫重處所犯, 各人供招證左, 如是分明, 爲先依啓。”
○命罪人尹九宗, 嚴訊取招。 刑曹啓言: “崇陵書員朴恒儀、守僕李成位、山直崔介福, 更爲査問, 則恒儀供以爲: ‘此陵亦下馬之說, 旣非肩輿軍, 故不能親聽, 聞於肩輿軍成位、介福, 則九宗果發此言, 仍爲直過’ 云。 成位、介福以爲: ‘其時或擔輿或執炬, 過惠陵紅箭門時, 告以下馬, 則九宗果以爲: 「此陵亦下馬乎? 直過可也」 云, 故極爲訝惑, 與朴恒儀等互相傳說, 惠陵官員, 亦必因此聞知’ 云。” 判曰: “觀此草供, 無容更問。 各人所證, 如出一口, 尹九宗之罪, 焉逭當律乎? 所謂托病之說, 至今不足爲有無。 揆以國體, 不可一刻任置, 卽令該府, 嚴刑得情, 而莫重陵寢紅箭門外, 屢次戞過之不足, 至發此陵亦下馬之說者, 抑何心腸? 分付該府, 發問目嚴訊, 期於得情。”
○校理尹光普, 上箚請柳星漢與九宗, 一體鞫問, 不允。
閏4月 13日
[편집]○辛巳/義禁府啓言: “罪人九宗刑問一次, 訊杖二十五度, 口招以爲: ‘往來隣陵時, 每過惠陵紅箭門, 不下肩輿, 此陵亦下馬之說, 亦爲發口, 此乃平日無臣節之心’ 云矣。 不下輿發凶言, 卽是犯上與亂言, 所當捧結案處斷, 而係是極律, 非臣府所可擅便。 請依例設鞫擧行。” 判曰: “莫重處戞過及肆發悖說, 渠旣輸款, 則以其法處之而已。 擬律律名, 使諸大臣議定。 堂堂王府, 何律不可施, 豈必設鞫然後可以擧行? 古例亦自如此。” 該府又啓: “以九宗罪關一律, 請供饋與防守, 倣推鞫例擧行。” 判曰: “幺麿一囚, 雖不防守, 何敢逃躱? 至於供饋, 在前逆案之囚, 數十年滯獄, 捆屨織席, 渠自糊口。 國體固自如此。”
閏4月 14日
[편집]○壬午/敎曰: “九宗之罪關莫重, 當施之律, 豈容暫緩, 而以重獄體之意, 收議大臣。 左相獻議, 旣有尾陳之語, 忠州當問人之捉來, 自可立判。 其令申飭刑曹。 九宗所供, 又敢以平日無臣節等語發口。 此一款, 須卽開坐取招。 今番事, 若在先朝, 則處分之截嚴, 當如何哉? 近日擧措, 非敢雍容, 卽以渠病有無, 未及詳知而然也。 今則李淧旣拿囚, 不待忠州人, 自可知之。 更爲嚴覈以聞。”
○義禁府啓言: “前府使李淧口招以爲: ‘九宗之病, 狂叫亂走, 已悉前招, 而渠病之發, 在星漢聲討之時, 差又在臺銜旣遞之後。 以此推之, 渠之托病, 顯有其跡, 而愚迷所致, 果爲見欺’ 云。 其所納供, 終不別白, 請互推得情。”
○命罪人尹九宗, 更加嚴覈。
○判義禁府事洪檍等請對, 召見時ㆍ原任大臣、閣臣、義禁府諸堂、三司諸臣。 檍等奏曰: “俄者以無臣節三字, 反復詰問, 則肆發不道之言, 以爲昨供中無臣節云者, 卽渠於懿陵, 有不臣之心云。 聞此窮凶絶悖之說, 心寒骨顫, 不忍筆之於草供, 又不敢循例修啓, 敢此請對矣。” 上曰: “此何凶言也? 此何凶言也? 頂天立地, 豈有如許劇逆乎? 莫尊、莫嚴之地, 肆然語犯, 至有詬天之說。 聞此凶言, 予心之痛迫, 當如何? 先王出天之孝友, 東土含生, 孰不欽仰, 而渠何敢發此凶言耶? 先王在天之靈, 於昭降監, 其所驚痛, 當如何? 以予體先王之心, 躬臨盤問, 卽施肆市之典, 情文卽然, 而明日卽永興本宮酌獻禮齋日也。 以是趑趄。 卿等之意何如?” 領議政洪樂性等曰: “明日虔齋, 旣有所重, 則雖今日, 可以捧結案擧行。 且旣不親問, 則委官擧行, 不至夜深矣。” 蔡濟恭曰: “星、九二賊之語犯至尊之地則一也。 爲今日臣子者, 豈可以此兩賊, 分別於錙銖之間乎?” 上謂洪檍曰: “罪人納供之際, 驗其色辨其辭, 其病之佯狂, 果無疑乎?” 檍等對曰: “少無恇怯之意, 顯有狠毒之色, 的是托疾也。” 上曰: “先朝辛卯五月, 典設司齋宿時, 果有親鞫之例, 而今番則本宮酌獻禮, 係是初行之事, 尤有所愼重者。 且推鞫法意甚輕, 今則事體自別, 故所以俯詢矣。” 檍曰: “幺麿一囚, 卽是已承款之賊, 何必親問乎?” 鄭昌順曰: “肅廟朝庚申獄, 亦不爲親問矣。” 上曰: “設鞫, 只爲捧結案而已, 則過齋後用法一也。 予豈取便, 而遣委官替行乎? 但齋日所重尤別, 不可不依卿等言。 以推鞫擧行, 卽捧結案以聞。”
○御備邊司, 親鞫尹九宗。 敎曰: “三更內擧行, 足可致齋。 付之委官, 終涉悚然, 以親鞫擧行。” 命問郞書問目, 仍命以音釋問於罪人。 問郞李明淵進奏曰: “罪人之供以爲: ‘專出黨論之心’ 云矣。” 上曰: “罪人供招中, 偏黨之說, 尤萬萬窮凶矣。” 仍命大臣禁堂以偏黨之說, 連爲刑訊, 九宗供以爲: “以凶肚逆腸之故, 爲此言, 無辭遲晩矣。” 洪檍曰: “罪人已承款。 似有徑斃之慮矣。” 上曰: “罪人如氣塞, 使救療官看審, 更上捧招, 以正結案。” 仍敎曰: “夜將撤漏。 明目卽齋日也。 親鞫姑罷, 以庭鞫擧行。” 遂還內。 委官以罪人昏窒, 不能捧供啓, 命庭鞫姑罷。
閏4月 15日
[편집]○癸未/罪人尹九宗徑斃。
○投竄崇陵前參奉趙鎭明、惠陵前別檢任希一。 鎭明與九宗作僚, 希一爲本陵陵官, 未卽發告也。 其餘七陵諸官, 竝削職。
閏4月 17日
[편집]○乙酉/兵曹捕南山蠶頭下放火人以聞, 命於習陣日回示, 絶島爲奴。 仍敎曰: “異於烽臺近處。 此非登聞之事, 而草記, 反損國體。 兵判重推。”
○左議政蔡濟恭上箚曰:
今日廷臣, 何其晦盲義理之甚也? 夫景廟, 四載臨御之君父也, 先世子, 十四年聽政之儲君也。 東土含生之乃祖乃父, 夫孰不委質於景廟之廷, 無小無大, 夫孰不北面於先世子之前乎? 不幸搢紳之間, 門戶分割, 利己急於衛國, 護黨重於尊君。 在景廟則如尹九宗之極逆, 敢以不臣之語, 肆然發口, 在先世子則如柳星漢之凶賊, 以因噎等句語, 隱映上逼。 嗚呼! 心一而已。 以一人之心, 忠於彼, 而逆於此, 天下無是事也。 不臣景廟者, 寧有忠於先大王之理, 譸張先世子者, 寧有愛戴我殿下之理乎? 九宗、星漢, 其爲逆, 條件雖殊, 其爲心, 一串貫來, 國家治逆之法, 不可一嚴而一弛也明矣。 我殿下至仁, 好生是先。 凶徒之自抵天網者, 雖不得不按法行誅, 而處置之間, 終近姑息。 雖以載籍以來所無之凶逆, 如夏材尙不打破其窩窟根柢, 以致九宗、星漢輩, 接跡而起矣。 九宗、星漢, 雖是梟獍心腸, 渠本卑微單寒之類耳。 苟非習熟見聞於窩窟根柢之地, 則安敢悍然若有恃, 肆發至凶之口, 若是其無憚也? 近日以來, 廷臣之同聲以討者, 都在九宗之逆, 而星漢則有若置之忘域者, 臣未知先世子之逆, 不及於景廟之逆而然耶? 九宗未及剮磔, 則遽報徑斃, 天地、神人之憤, 千古鬱結, 而所可鞫者, 星漢在耳。 若一日一日, 弛縱如初, 則王法從此掃地。 設令用法, 不覈得其窩窟根柢, 而姑息如前, 則星漢雖誅, 將不知幾星漢, 揚眉肆氣於下, 而義理無可明之日, 寧不痛心也哉? 請拿鞫星漢, 嚴覈其窩窟。
批曰: “稽鞫星漢, 非弛縱也, 姑息也。 言不盡意, 望須理推。”
○兩司【大司憲李洪載、大司諫尹行元、執義李普天、持平洪克浩ㆍ柳誨、獻納柳匡天、正言鄭來百。】改柳星漢事前啓措語曰: “又況九宗之佯狂, 實爲此賊之眞贓。 人或癲狂, 則終身廢棄, 噫彼九宗, 抑何心腸, 不顧終身之棄, 佯作癲狂之狀? 從前佯狂之類, 除非負罪於罔赦, 圖生於必死, 欲掩一世之耳目, 欲延一時之性命, 則豈有出此計者乎? 其甘心死黨, 極意規避之跡, 綻露無餘, 則星、九兩賊, 可謂一而二, 二而一者也。 綢繆情節, 不問可知, 譸張之根柢, 尙今未覈。 如此而尙何望亂賊之知懼, 黨與之鋤治也哉? 請柳星漢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夬正邦刑。 噫嘻痛矣! 亂臣賊子, 從古何限, 而豈有若九宗之窮凶極惡至妖絶憯者哉? 渠以憯蟣蝨之賤, 常懷梟獍之心, 過惠陵而不下所乘, 則悖慢之逆節, 於是著矣。 向懿陵而至曰不臣, 則怨懟之凶肚, 昭莫掩矣。 此陵亦下馬之言, 陵卒之參證, 明白; 偏黨二字之說, 帳殿之納招, 凶獰。 人臣之以偏黨事君, 前後凶逆所未發之語, 而此賊之肆然發口, 抑何心腸? 屢次供招之罔測不道, 至於此極, 則此誠古之莽、卓之所未嘗有, 而今之夏、瑮之所未敢爲也。 卽此一款, 雖千剮萬戮, 不足以少洩神人之憤, 而若夫佯狂凶計, 又何其陰慝巧惡之極也? 噫彼星漢之凶疏, 聞之者無不心寒而膽掉, 見之者皆欲手磔而口臠, 而渠乃身居臺職, 忽稱癲狂之病, 巧作掩護之計, 綢繆之跡, 參涉之狀, 明若觀火。 窮覈情節, 永拔根柢, 卽是王章之所不可已者, 而才得承款, 徑先致斃, 國家失刑, 當復如何? 到今追施之道, 惟在於收孥籍産之典, 請承款後物故罪人九宗, 亟施孥籍之典。”
批曰: “大臣箚批見之, 則可以知之。 然以先王之心爲心, 則受敎亦當有一分容議於斡旋, 而昭揭者金石之典也。 當博詢後裁處矣。”
○右議政朴宗岳罷。 宗岳箚請追施尹九宗極律, 而箚中直書九宗四字凶言。 敎曰: “所欲淬礪, 宜從大官而求備。 箚子可謂大妄發, 宗岳爲先罷職。”
○命禁直諸文臣應製。 兵曹佐郞申光河居魁, 陞敍。
閏4月 19日
[편집]○丁亥/以金思穆爲刑曹判書, 金憙爲吏曹參判, 徐邁修爲吏曹參議, 徐有隣爲漢城府判尹。
○前掌令李祉永上疏曰:
嗚呼! 世道日下, 人心陷溺, 凶如九宗, 逆如星漢者出, 而忠臣、志士, 莫不懼義理之湮晦, 痛亂逆之層生。 夫義理, 撑天亘地, 質聖人俟百世者也。 愛君向國, 謂之忠, 犯上逞凶, 謂之逆, 忠逆之界, 義理所由生也。 噫彼一種梟獍之輩, 以誣逼君父, 謀危國本, 別作一副家計, 父傳子述, 把爲營私利黨之資。 前後凶謀, 如印一板, 而若其伎倆, 則先布譸張之謊說, 以爲疑眩之階, 終售誣逼之手叚, 以爲釀禍之本, 戊、己、乙、丙諸賊是也。 戊、己之賊, 旣售凶圖, 故乙、丙之凶, 復踵前習, 乙、丙之凶, 未盡鋤治, 故今日醜種, 復肆跳踉。 噫嘻! 臣父卽與故參議臣任珹, 同時僚員也。 天地震盪之後, 臣父與珹相對, 語到當日事, 未嘗不血淚沾襟, 臣亦在傍, 歷歷有聞知者矣。 近日以來, 得伏見臺臣疏批旨有曰: “一聞再聞, 予心當若何?” 臣雖愚昧, 亦豈不仰揣我聖上不忍聞此等語, 而若徒以聖心之貽慼爲懼, 分義之未安爲嫌, 終至可言而不言, 則日月寢遠, 義理益晦, 君讎無可雪之日, 先志無可伸之期, 臣父九原之下, 亦必飮恨而不瞑矣, 臣豈忍爲此哉? 臣請以聞於臣父者, 冒萬死和淚而陳之。 噫彼尙魯, 是何等劇逆, 而合啓幾年, 尙靳一兪; 翬、晩兩賊, 實爲巨魁, 而臥斃牖下, 官爵自如。 李顯重之故提人臣不忍提之書, 奏達於大朝之前, 論其負犯, 亦一魯、禧。 朴致遠、尹在謙之凶書, 實是禍階之嚆矢, 則姜必履之必請上告下布, 其心所在, 路人皆知。 景賊之構誣貳君, 投呈法曹, 自是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逆變, 而親鞫命下之後, 至使罪人襟中, 暗藏凶書, 金吾郞趙德章綢繆和應, 明若觀火。 及其大臣傳命入對之時, 臣父隨入, 而其譸張虛謊之說, 槪亦諦聽, 臣於今日, 豈忍仰提? 且昌德宮動駕之日, 春、桂坊之逃避不入, 尙可曰不知其事者乎? 其餘表裏相應, 暗地交煽之徒, 不可殫記。 若論此輩伎倆, 譸張之謊說, 無所不有, 誣逼之手叚, 無所不至。 以至禍變之日, 三光晻曀, 百靈嚬呻, 而三司之臣, 噤無一言, 姑勿論, 許多卿宰之錦帆遊戲於三浦之上, 朝而往暮而返, 其罪不亦上通于天乎? 嗚呼! 乙、丙諸賊之布列於《明義錄》者, 渠之黨類, 手執國命, 富貴薰天, 何苦叛也, 而自顧前日之罪惡, 仰忌殿下之英明, 或慮乾道不誣, 渠必無幸於他日殿下之手, 依舊以譸張誣逼之習, 欲售動撓國本之計, 幸賴先大王至仁至明, 大寶有托, 宗社奠安。 以是言之, 戊、己之賊, 實傳鉢於乙、丙也, 乙丙之賊, 實護法於戊、己也, 觀於乙、丙, 則戊、己自可知矣。言之至此, 安得不痛哭流涕也? 臣尙記曾在甲申, 故判書臣洪重孝, 以知申, 來過臣家, 言於臣父曰: “今日筵中, 聖上拍案流涕而下敎曰: ‘吾之元良, 豈或有如何, 而實由於卿等之罪也。’ 在筵諸臣, 莫不悚然。 此下敎, 宜聞於君, 故退自筵中, 直到君家矣。” 又伏聞先大王, 嘗敎于殿下曰: “汝之讎, 尙魯是也。” 以甲申之敎觀之, 先大王之恤焉追悔, 可以仰度, 以敎于殿下者觀之, 先大王之洞燭凶謀, 又可仰揣。 此足有辭於天下萬世, 而凡爲海東臣子者, 不可與此賊, 共戴一天, 其義皦然。 只緣聖上, 仁慈太過, 全務好生, 每於治獄之際, 或不免認賊爲子, 終至於鋤草遺根, 種下生種, 以致星漢、九宗輩, 相繼肆凶而無忌憚矣。 究厥所由, 專由於上所陳戊、己諸賊, 尙不能明正典刑, 昭揭義理之致。 伏乞凡諸賊之名在臺啓者, 卽賜允從, 未施天討者, 竝命追奪。 至於九宗之已輸款者, 亟行孥籍, 星漢之未及究問者, 設鞫嚴訊, 窮覈其窩窟所在, 根柢所伏, 使禍根永絶, 倫彝復明, 則東土臣民, 渙然知有君君臣臣之義, 豈不幸哉?
閏4月 20日
[편집]○戊子/以鄭好仁爲漢城府判尹。
○時、原任大臣獻議, 請九宗孥籍之典, 批曰: “先朝受敎, 不惟不許追施, 又以結案於次律, 而斃後用他律, 及遲晩而未結案者, 竝勿追施。 乙亥以後, 昭垂金石之典, 則百爾思之, 其所闊狹, 誠有不敢議到者。 大臣諸議雖如此, 似未及詳記受敎句語, 只認追施二字之著在禁令也。 苟無是者, 聖國等凶逆, 何故旣施旋收乎? 今於九宗, 但當用聖國等旣施之律。” 先是, 以九宗依文聖國等所施律酌處當否, 詢大臣, 皆請孥籍, 故有是敎。
閏4月 21日
[편집]○己丑/輪對。 召見關東慰諭御史洪大恊。
○大司諫尹行元上疏言:
柳星漢之父師文, 偃處城闉, 延接人客, 詬天罵日, 凶言悖說, 罔有紀極, 有口皆傳, 無人不聞, 該府、該曹, 寧有不聞之理? 固宜捕致嚴囚, 以待窮覈正法, 而裒褎如無聞, 任其肆發, 莫之禁止。 請近日臺啓以後, 該府、該曹行公堂上, 竝施譴削。
批曰: “星漢不問, 豈可先及其父乎? 不允。”
○以徐有防爲刑曹判書。
閏4月 22日
[편집]○庚寅/召見前修撰李祉永。 上曰: “爾疏之入, 已數日, 而自見爾疏, 方寸抑塞, 未暇酬應, 今始召爾言之。” 仍哽咽失聲良久曰: “爾以爾父之子, 有此歷陳, 而今已過三十年之久, 則其時事實, 易於湮晦矣。 爾疏中翬、晩, 雖以巨魁論之, 然外間不識裏面。 尹塾疏之始論翬、晩者, 不是矣。 翬良於辛巳秋, 有効力處, 當羅賊急書之日, 廷臣無一人請施一杖者, 此人獨求對請鞫, 外此亦多有周旋處。 以有鄭妻及厚謙之故, 斷之以巨魁, 予則以爲不然。 晩則以光綏之父, 位在首相。 若以首相之故, 追以爲罪, 則其時相臣, 豈獨晩一人乎? 此等處, 有難以言語悉之, 而目以罪魁, 亦非當時事實矣。” 祉永曰: “翬良之有効力請鞫等事, 今始承聆, 而末後爛漫同歸, 有難以功掩罪。 晩賊以光綏之父, 實有干犯。 豈特以首相之故而歸罪乎? 誠有不忍言不忍聞者, 而臣抑塞不敢達矣。” 上曰: “趙德章設鞫數日前, 已得凶書, 此則失實, 而曾見任珹日記, 亦有未詳處矣。” 祉永曰: “以臣所聞, 五月二十二日親鞫時, 罪人衣襟中, 暗藏凶書, 而以絲密縫, 顯有和應之跡, 人言喧騰, 渠亦難安, 呈遞云矣。” 上曰: “疏有宜論而不論者, 爾果諒予之心矣。 予於麟賊, 未嘗用八議之法。 慈宮本家旣如彼, 又於慈宮外家若此, 則予心當如何? 其罪犯則予非不知矣, 趙德章不過孤雛耳。 朴致遠、尹在謙事, 有指使者, 予亦知之, 而睿敎常以爲: ‘吾豈受殺諫之名?’ 睿心之不以爲介, 可以仰揣矣。” 祉永曰: “兩疏便是急書, 而實爲譸張之嚆矢矣。” 上曰: “李顯重果有罪犯, 而亦有使之者矣。 其時北關人之爲兼春秋者, 終不知爲誰矣。 大抵義理, 不可毫釐差謬。 予於此, 自有十分商量者, 而如禧、麟、復、純諸賊, 雖以事關寡躬, 伏法, 意則有在。 使聖人復起, 亦必難處, 而後之尙論者, 未知以爲如何也。 予心抑塞, 膈氣往來, 語音難成, 無以詳盡, 姑待後日入侍, 更當問之。 原疏欲賜批, 而以其時事, 須示中外, 誠有不忍者。 付諸史官, 書之時政記, 注書亦載錄於《政院日記》可也。”
○掌令李柱延上疏, 請嚴星、九懲討之典, 又言:
李淧, 卽九宗之親査也, 居停也。 九宗之非狂伊佯, 人孰不知, 而淧之秋曹所供, 諉以有疾, 萬萬巧慝。 且九宗之與星漢, 往來綢繆之狀, 渠所目睹, 一番鞫問, 可以覈實。
批曰: “李淧豈必鞫問, 而渠以親査, 作居停, 而觀於供招, 太沒若浼之意, 令該府, 嚴繩草記。”
○命蠲永興府山社、金山郡道巖、壯巖陳田之稅。 因兩道臣陳瘼也。
閏4月 23日
[편집]○辛卯/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 金履禧爲司諫院大司諫。 金思穆爲刑曹判書, 尋遞, 以洪檍代之。
○分遣宣傳官, 審察畿邑農形。
閏4月 24日
[편집]○壬辰/禮曹判書徐浩修復命, 上召見曰: “今番祀享, 卽予所以緣情而制禮者也。 雖以道途夐遠, 遣卿攝行, 自卿奉香祝下往之日, 以訖于今, 無往非虔誠致齋之時。 卿今旣復命, 且將事之日, 天晴氣朗, 儀節備盡云, 今以後, 庶可以紓予憧憧之思矣。 咸興本宮定例, 旣已完成, 今無更議, 而永興本宮定例, 則待祭器畢造, 更加修補, 作爲成書宜矣。” 浩修啓言: “咸興府豐沛館東軒後, 有先朝己酉年北關設賑時別諭碑, 卽御製御筆也。 甲寅, 道臣李箕鎭, 竪碑建閣, 今至傾仄。 請改建碑閣。” 從之。 浩修又啓言: “釋王寺土窟舊址, 有無學師小像, 僧徒齊言: ‘休靜、惟政, 以壬辰戰功, 皆立祠賜額, 無學, 卽開國元勳, 而未有專享, 願歸達天聽, 移摸小像, 仍奉於土窟, 春秋以祀’ 云。 請依願許副。” 從之。 仍命賜額之擧, 依密陽表忠、海南大芚寺例, 大師之號, 亦用兩寺之例, 祠額曰釋王, 師號曰開宗立敎普照法眼廣濟功德翊命興運大法師。 宣額及致祭, 自畿內定差員, 次次傳詣, 令地方官擧行。 浩修又啓言: “淮陽府義嶺、德溟兩廟, 卽新羅景德王時所建。 自高麗至我朝, 皆降香祝, 春秋以祀, 而守直無人, 一任荒蕪, 請各置二人。” 從之, 仍降香祝于地方官致侑。 浩修又啓言: “元山, 爲北關大都會, 而居民以漁利資生。 古則用巨網獵漁, 自先朝丙戌年間, 始知用防簾, 自是簾數歲增, 殆近二百所, 收稅者以一百九十所, 比摠定式, 十餘年來, 海錯失利, 簾數之減, 殆數十餘所, 稅則如故。 請依時在數減稅。” 從之。
○司憲府【持平柳誨。】啓言: “噫嘻痛矣! 柳師文之罪, 可誅哉? 渠以極逆之父, 惟當畏死縮首, 恭俟當律之不暇, 而乃敢偃息城闉, 延攬人客, 不少畏縮, 益肆凶毒, 詬罵天日, 無所不至。 傳說狼籍, 有耳皆聞, 至登諫長之疏論, 致有法曹之捉囚, 則凶肚相傳, 逆節世襲, 平日怨國懟君之心, 愈往而愈肆者也。 且其子凶疏之構成也, 敢曰在家不知? 其子悖說之噴出也, 亦是自有所受, 則此賊父子窮凶情節, 不可一日容貸於覆載之間也明矣。 其子旣有府院鞫問之請, 則其父不可不竝施嚴鞫。 請秋曹罪人柳師文,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夬正王法。” 不允。
○司諫院【獻納朴瑞源、正言嚴耆】啓言: “星漢之凶言逆節, 綻露無餘, 其父師文, 苟有一分嚴畏之心, 則所當屛息縮伏, 覓死不得, 而渠敢偃處城闉, 延接人客, 詬天罵日, 罔有紀極, 至登諫長之陳疏, 繼有法府之捉囚。 凡今日含生之倫, 擧切驚痛憤惋, 誓不與此賊父子, 共戴一天。 星漢請鞫, 旣有合啓, 而其父之凶肚逆腸, 亦不可不嚴覈。 請秋曹罪人柳師文,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夬正典刑。” 不允。
○大司憲鄭好仁上疏請九宗孥戮, 星漢、師文, 一體嚴鞫, 仍言:
九宗之就服也, 渠旣自言其色目, 仍發二字凶言, 而伊時問郞, 就罪人所供之言, 敢以偏黨二字, 變幻仰奏, 大關後弊。 請伊時傳命問郞, 摘發重勘。
批曰: “不允。 新進名官, 徒知色目二字之不敢提道於筵中, 不知罪人供招之不得改換而然者。 豈有他意於其間哉? 善乎! 古有一大臣, 以委官按鞫, 歸對子弟而戒之曰: ‘委官設問, 設或辭未條暢, 只可受而傳之, 愼莫參以己語’ 云云, 誠格言也。 日前鞫坐問郞, 無非初當, 而擧行全昧, 體叚果誦, 諭諸問郞而面飭矣。 以此批答, 載之政院刑房故事, 仍令錄置一通於推案密匣, 使後進少年, 知有此箇事理。”
○司諫柳雲羽上疏, 請討九宗、星漢之罪, 又言:
九宗以凶賊述海之姻婭, 附麗綢繆, 枳廢已久, 濫入臺地, 又除南邑。 其時擬議之銓堂, 譴罷, 主通之銓郞, 刊削。
不允。
閏4月 26日
[편집]○甲午/命江原道杆城燒戶糶糴, 限三年蠲減, 民人還接者, 限十年除役。
○大司諫金履禧上疏, 論星漢父子及九宗之罪, 尾陳:
比來偸竊之患, 無論京外, 在在狼藉。 甚至於明火之賊, 種種闖發, 湖中爲尤甚, 而討捕之臣, 恬不警念。 若此則年前畿邑嘯聚之患, 安知其不復作? 請嚴飭京外討捕之臣, 另念戢盜之方, 俾無滋蔓之患。
批曰: “不允。 戢盜事, 爾言甚是, 若此則設置捕將, 將焉用哉? 爲先從重推考, 令廟堂嚴飭。 若無刮目之效, 則將臣, 草記論勘, 校屬嚴繩。 外邑之不嚴戢盜, 亦由於營將怠忽之致, 嚴飭諸道, 一有循襲之弊, 各令兵使, 爲先拿致營門, 決掍懲勵, 或狀請罷拿。 至於湖西之尤不勤, 爾言又如此, 令兵使査出, 最劣者拿致決棍。”
○以金思穆爲刑曹判書, 李𡊠爲漢城府判尹, 徐有隣爲知經筵事。
○命關西武士各技試取, 入格人賜第除職。
閏4月 27日
[편집]○乙未/持平沈達漢啓言: “左副承旨李濟萬, 本以鄙瑣之類, 釋褐以後, 其所踐歷, 罔非踰分, 不但物情之沸騰, 人言之唾罵。 又有目下萬萬駭惋者, 向爲騎曹參議入直時, 逆賊九宗, 金吾最初供草, 取來於未及上撤之前, 手執細看, 顯有爲逆九嗟咄愛惜之意。 時適本曹亞堂, 與郞官同席鼎坐, 竝皆目擊, 而其所草供, 旣非謄本, 又非吏書, 此必罪囚手自寫出, 而與之相議者。 大抵九宗陵所不下馬之事, 有耳皆聞, 擧國齊憤, 方將明目切齒, 聲討不暇之際, 彼李濟萬者, 相與爛漫綢繆, 得見他人所不得見之囚供, 而顧憐之慨惜之, 則其心期之交通, 叚絡之相連, 畢露無餘矣。 況逆九之負犯, 已極罔赦, 罪名何等莫重, 而渠在禁直, 衆目所覩之地, 小無驚痛憤惋之意, 的有親密往來之跡。 當此劇逆窩窟黨與嚴覈之日, 其與之文字往復, 聲氣相通之類, 不可仍置, 請李濟萬, 亟命王府, 爲先嚴治黨逆之罪, 仍施屛裔之典。”
批曰: “李濟萬事, 誠如有萬萬無狀。 爾旣以亞堂與郞官, 鼎坐目見云, 不可付之過去風聞。 李濟萬爲先令該府嚴囚, 嚴問捧招以聞。 所謂鼎坐之亞堂郞官, 卽令政院, 各捧自首現告後, 仍自憲府發緘取招以聞。”
○以徐浩修爲弘文館提學, 趙宗鉉爲司憲府大司憲。
○前修撰金翰東上疏曰:
義理日晦, 亂逆層生。 亘古今所未有之凶賊如星漢、九宗, 接跡而起, 公肆悖口, 敢逞凶肚, 是豈今日臣子之所忍言所忍聞者哉? 臣跧伏鄕廬, 晩始聞知, 不勝忠憤。 搢紳章甫, 相率踰嶺, 瀝血呼籲, 冀徹天聽矣。 治疏將上, 則太學掌議, 多般推托, 不許謹悉, 喉院以無太學謹悉, 又爲推諉, 屢次往復, 終不捧入。 蓋嶺中搢紳若而人, 附於一道士論, 以章甫爲疏頭故也。 噫! 主辱臣死, 秉彝所同, 而臣等此疏, 到處見阻, 今日義理之晦塞, 胡至此極? 臣目見一道多士之徊徨抑鬱, 無路上聞, 憂慨之至, 敢控短章, 仰暴微悃。
答曰: “省疏具悉矣。”
○慶尙道幼學李㙖等一萬五十七人上疏。 略曰:
嗚呼! 臣等有一副義理, 藏在方寸, 已三十餘年, 而對人則不敢開口, 拊心而只欲無生。 每讀《詩》至悠悠蒼天, 此何人哉, 未嘗不掩卷而太息也。 近因自京師至者, 始聞有柳星漢, 外托陳戒之言, 內售不道之心, 投疏於殿下之前矣。 噫嘻! 臣等畏約多端, 雖不敢對人開口, 竊念殿下之於臣等君父也, 何事之可諱, 何言之不可盡乎? 況義理者, 天下公共之物, 雖百世猶可俟之。 今聖明在上, 萬理畢照, 臣等終不一聞於上, 豈不爲臣等沒身之恨也? 玆敢裹足踰嶺, 瀝血叫閽。 非不知慼我宸衷之爲萬萬死罪, 而曲謹猶屬細物, 大義不暇他顧。 惟殿下, 俯恕而垂察焉。 嗚呼! 臣等卽英宗大王五十年化育之物也。 惟我莊獻世子, 以英廟冡嗣, 傳英廟之心, 承英廟之命, 代理庶政, 十有四載, 臣等愛戴之心, 與愛英廟, 有何間焉? 況嶺人之昵侍春坊者, 間多有之, 而歸言: “睿學高明, 講說則多造精微, 禮容莊穆, 接下則曲致恩義。” 臣等之延頸願死秉彝之天, 固應然也。 以英廟至仁之性、至慈之情, 喜宗祏之有托, 慶邦運之無疆者, 容有其極。 而一種陰邪奰頑之徒, 潛懷恐懼於貳極之不假辭色, 乃以執朝權之黨, 密售撓國本之計。 醞釀則神鬼莫測, 排布則左右皆敵, 而專以譸張謊說, 把爲欺天妙方, 指無爲有而匈圖是肆, 變白爲黑而眞境盡幻。 太淸雖高, 氣祲有時乎爲障, 太陽雖赫, 螮蝀有時敢取干, 此上天之所不免也。 蓋自戊己後五年之間, 伎倆無所不用, 手叚無所不試, 締結綢繆者, 不知爲幾十江充。 甚至於章奏詬辱者有之, 急書告訐者有之, 而奧援從而和應。 於是乎睿候或有憂愁鬱結之時, 則乃反以此, 又作爲欛柄, 交煽內外, 投抵益巧, 疑眩遠近, 播聞益急, 以致畢竟不忍言之禍變矣。 此猶不足, 慮及於乾道回復, 憂甚於殿下英明, 以其已用之伎倆, 復試已熟之手叚, 遂有乙、丙蚓結之群醜, 環東土含生茹血, 孰不有與此輩共戴一天之恨乎? 逮夫聖上御極, 如日中天, 八方之所期望者, 惟在於恭行天討, 夬殄凶穢, 使義理昭揭, 而夫何十七年以來, 在廷之臣, 無一人建言, 以請睿誣之辨析? 雖以殿下不匱之孝思, 亦未夬正諸賊之刑, 大聖人所商量, 非蟣蝨愚賤所可仰度, 而蔀屋之下, 竊不無嘆惜于中者。 近始伏見兩耆臣聯疏之批, 有曰: “曩在御極之初, 次第大行誅討, 除非凶醜之倖已臥斃, 未嘗假貸其要領, 不以近戚, 俾與於八議之典。” 臣等奉讀以來, 始知殿下, 未嘗不嚴於鋤治舊逆之義, 而又未嘗不惓惓於垂天下之大防, 立人紀於萬世。 猗歟盛哉! 如臣等之坐在井中者, 安能知上天之大也? 雖然, 臣等竊以爲殿下此擧, 盡美, 未盡善也。 嗚呼! 以殿下而治先世子之逆, 天地之所與, 神祇之所監, 政宜明示其罪, 顯加其戮, 使一國之人, 咸知某人爲某年劇逆當極律, 某人爲某年隨從當次律, 然後義理可以大明於世, 刑政可以爲法於後。 今則不然, 殿下之心, 雖治某年之逆, 而死者不知其死之由於某年之罪。 況在廷之臣, 何以知之, 又況居遐土之如臣等者, 尤何以知之? 殿下之義理明, 而人不以爲明, 殿下之刑政擧, 而人不以爲擧, 豈不可惜也哉? 人或言: “殿下, 以事在先朝之故, 不敢顯言討先世子之逆。” 臣等死罪, 竊以爲大不然。 伏聞先大王, 於某年之後, 旋卽追悔, 每以其時無安金藏一人, 泫然發嘆, 又於故重臣趙重晦入侍之際, 敎曰: “卿則得見, 李彛章, 何由復見?” 玉色愀然, 良久不語。 蓋李彛章時已作故也。 又伏聞進殿下於前而敎曰: “汝之讎, 尙魯是也。” 以是言之, 先大王之追念伊日之諫臣, 痛嫉當時之讒賊, 有如是矣。 殿下雖以某年義理, 建諸天地, 干犯群凶, 按治如法, 此實爲奉承先大王之本心, 何嘗有損於先大王止慈之德乎? 惟其殿下之所以處置者, 微密難知, 故凶徒餘泒, 猶能肆惡, 人有詆誣先世子者, 則反謂之忠臣, 有衛護反世子者, 則直謂之逆臣。 以故忠臣、志士, 口欲發而旋閉, 淚欲下而旋制, 此無他, 義理不明之故也。 《春秋》之義, 爲親者諱, 爲尊者諱, 尊親之地, 設有不可諱之事, 猶可諱之, 況以構誣之言, 必欲暴揚於世者, 論以春秋之義, 其不爲人得以誅之歸乎? 噫! 睯不畏法之徒, 窩窟已深, 根柢已固, 公肆凶言, 有若父傳子受, 故至今日而星漢之疏出。 其疏雖似陳勉講學, 而陳勉處都是隱暎叵測之語; 雖似指陳袞闕, 而袞闕處, 都是譸張如前之習。 彼星漢, 特一卑微之類耳。 渠雖梟腸獍肚, 苟非習聞熟見, 看作茶飯, 則獨安能肆發凶悖之口, 不念宗族之湛乎? 此必有所恃而然矣。 大抵近歲以來, 天網甚恢, 雖劇逆大憝, 殿下或慮逮捕延及, 倉卒之頃, 誅止其身。 雖以夏材之有君臣以來所未有之凶, 未或一問其徒黨, 畢竟用法, 有若滅口而止, 人心不知懲畏, 王綱日漸隳壞, 今至於收拾不得之境矣。 虞舜, 大聖也, 所恤者惟刑, 而猶曰: “怙終賊刑。” 怙者, 有恃也, 終者, 再犯也。 今此星漢輩之依倚窩窟, 怙也, 戊、己而不戢, 有乙、丙, 乙、丙而不戢, 有夏賊, 夏賊而不戢, 有瑮、復, 瑮、復而不戢, 乃有此星漢, 此不可但以再犯言也。 若使虞舜治之, 其不容貸也明矣。 乃殿下, 置而不問, 大臣、三司據法爭難, 而不賜兪允, 耆臣、泮儒投匭論斷, 而一例靳許。 以殿下動法虞舜之心, 至於用刑, 何勿乃相伴至此? 實非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也。 雖然, 臣等之千里跋涉, 相率呼籲, 非直爲一星漢, 實星漢之窩窟根柢是憂也; 非直爲窩窟根柢之是憂, 睿誣尙今未辨, 是痛是恨。 況殿下之眷念嶺南, 如彼其勤也, 禮待嶺南, 如彼其至也, 嶺南之搢紳、章甫, 莫不有爲殿下捐軀以報之意。 如欲捐軀以報, 爲先世子辨誣, 斷爲第一義理, 臣等何忍顧念身家, 不以幾十年結轖之懷, 拚一死直陳乎? 臣等固知此言一出, 星漢徒黨, 驅之以逆臣, 而其爲忠爲逆, 殿下必洞察之矣, 後世之秉董狐之筆者, 亦必有權衡者矣, 臣等又何畏焉? 惟殿下, 另加留神, 明辨睿誣之由於讒賊, 頒示八路, 正許多讒賊未及施之刑, 扶植倫綱, 如星漢之凶, 窮訊其窩窟根柢, 以絶禍本, 則宗主豈不幸甚, 臣民豈不幸甚? 臣等在道路之中, 又伏聞逆賊九宗, 發天地間所無之凶言。 噫嘻! 此輩之怙終, 何若是愈往愈甚也? 星漢則其言也閃倐隱謎, 必待辨破而後, 可使其凶腸敗露, 至若九宗, 自其口直吐窮凶之招, 惟有用法而已。 九宗、星漢, 爲逆雖不同, 此輩之不忠於先世子, 大抵同然。 不忠於先世子者之推以上及其不忠於景廟, 勢有所必然, 眞所謂一而二, 二而一者也。 何可以遲晩徑斃, 有所持難於孥籍之律乎? 伏願聖明, 亟從諸臣之請, 少洩神人之憤, 千萬血祝。
○召見嶺南李㙖等, 宣批于前席。 上謂承旨林濟遠曰: “疏頭誰也?” 濟遠曰: “李㙖也。 故玉堂李埦從弟, 故敎官光靖之子也。” 命濟遠諭疏儒曰: “旣不敢以文字形容, 李祉永之疏, 雖不賜批, 而爾等千里遠來, 故臨殿召見疏頭, 陞殿讀奏可也。” 李㙖進伏, 上曰: “搢紳章甫中, 知名者各數三人, 同爲陞殿可也。” 前校理金翰東、前掌令成彦檝、前持平姜世鷹、前正言姜世綸、幼學李敬裕ㆍ金熙澤ㆍ金是瓚等, 以次進前, 命儒生等各奏族閥。 敬裕曰: “臣卽故吏曹判書奉朝賀觀徴之五代孫, 故參判沃之玄孫, 故修撰萬維之曾孫也。” 熙澤曰: “臣卽校理熙稷之再從弟, 金翰東之三從姪也。” 是瓚曰: “臣卽故司諫贈都承旨坽之六代孫也。” 㙖讀疏訖, 上掩抑哽咽不成聲, 欲言而不能言。 如是者屢, 良久曰: “心旣抑塞, 語無次序, 欲言則恐有傷於遠儒瞻視矣。” 又良久曰: “不忍以文字泚筆, 故欲面喩, 而亦豈忍聞爾等之疏乎? 然而爾等千里裹足, 萬人聯名, 且事係莫重, 予豈以一見爲難, 而不賜一言乎? 若無一言, 則不但爾等之抑鬱, 嶺以南幾萬人士, 將無以解其惑。 但精神迷錯, 難以盡諭, 當言其大略矣。 予之銜哀忍痛, 已經三十星霜, 踐位行禮, 亦近卄年。 許多歲月, 何日非銜恤之日, 而旣不敢以義理明言之, 又不能以刑政快施之。 平日讀書, 非曰學力之有素, 而至於此事, 自以爲稍有躬行心得之理。 四十年講明者, 卽此箇義理也。 苟使大舜、周公易地, 則未知有何等透徹之見, 而以予識見, 不外平素所講定者矣。 誠如爾疏中所云, 雖罪誅者, 不知其罪之爲何, 則一世之瞻聆, 後人之傳聞, 將何以知予本心乎? 嶺南素稱詩禮, 列朝所以眷待者, 異於他道, 立國以來, 凡有大義理, 無不參涉。 戊申事, 雖爲一路之羞, 而此亦出於誤看義理, 不知自歸於亂逆。 其時亦有誑惑煽動之輩, 甚於今日, 故竟至於誤了一道矣。 爾等之疏, 出於義理, 雖不忍毫分縷析, 而旣借方寸之地, 何可無一語乎? 自有天地以來, 有君臣父子之倫。 以予情事, 豈或有一分掩覆周遮之心, 而其事則至難言, 其言則不敢道。 天下事有經有權, 權之一字, 下聖人一等者。 雖不可遽議於達道, 而予於此事, 自有量度稱停者。 必欲盡言, 則亦有所不敢, 寧受天下後世之譏議, 豈敢盡其說乎? 尙魯則旣有先朝下敎, 文女之罪, 與尙魯一般, 故踐祚之初, 一番處分, 只出於大體義理, 而其餘諸賊, 乙丙之間, 自干天誅, 幾皆伏法。 雖以麟漢處分言之, 旣在八議之科, 且其不必知三字, 便同莫須有等語, 而竟至致辟者, 不但以其時罪犯而已, 麟漢之罪, 正與復賊一般。 雖欲言之, 某年某月事, 予豈忍言乎? 至如禧賊, 一門之內, 父子、兄弟、男女、老少, 至於奴婢之屬, 無不伏法者, 自有誅討以來所未有也, 此無異於漢之三族法矣。 昔日离筵, 嘗有指禧賊爲江充之敎, 禧賊之罪, 卽此可知。 雖以丙年秋罪惡言之, 挾匕埋凶, 皆出於禧賊之家, 此則千古所未聞也。 麟與禧, 特其大者, 其餘可誅可殛者, 幾皆鋤治。 至於復賊則有浮於麟漢, 手磔口臠, 猶屬歇後語。 每一登筵, 心骨俱顫, 豈忍一日對其面, 而手握重兵, 其徒寔繁, 有不可遽然處置, 故多年隱忍, 竟因事端而用法。 前後凶逆, 竟不得聲罪致討者, 誠以事在先朝, 難於爲說故也, 而竊恐義理因此晦塞矣。 丙申春獄, 人或疑之, 而載翰輩之爲劇逆, 已在於一疏之前。 公行貨賂, 締結宦寺, 況其締結者, 卽效忠、國來等凶宦, 而禧、魯者賊之所嘗締結者也。 百計鑽剌, 多般慫慂, 或以甘言誘說之, 或以危言恐動之。 予雖沖年, 豈不知此輩之陰譎乎? 將欲仰奏先朝, 發渠奸情, 則又敢以廢立等凶語, 公肆詬詈, 渠輩之腸肚, 不難知也。 大抵復之一字, 先大王臣子之所不敢言, 殺之一字, 奉朝賀地處之非可擬提。 設或大行誅討, 明言不諱, 則先大王在天之靈, 雖悅豫於冥冥之中, 而景慕宮之於昭陟降, 亦豈無怵惕不安之心乎? 苟如此, 則予於他日, 恐無歸拜之顔。 以親心爲己心, 則有不得不然者矣。 載翰輩, 不但予之罪人, 卽景慕宮之罪人, 又不但景慕宮之罪人, 卽先大王之罪人也。 丙申處分, 烏可得已乎? 南中之出道顯者, 蓋亦起疑於處分之外面粗跡, 專昧本事本意而然。 爾疏中亦言李彛章、趙重晦等事, 而此人, 予何可忘之? 向時旌褒之典, 不足以酬其萬一矣。 大凡情之所在, 理亦寓焉, 理無無情之理, 情無無理之情。 予之秉執, 自以爲不悖於情與理, 而亦安知事事而合於情理乎? 近日柳星漢事, 亦有商量。 人君豈有私讎, 而古亦有君讎國賊之語。 星漢疏上款, 一如麟、復之爲予讎與否, 終未的定, 故姑不用法者此也。 李祉永疏中翬、晩事, 似不知本事矣。 申光綏則雖用追律, 而晩則未必與其子同惡。 若以時相而不可貸, 則此又有不然者。 何異於益男之只論金領府乎? 翬良則請鞫羅賊之箚, 言人之所不言, 亦可以見其心, 而辛巳秋, 非此人, 則事將不測矣。 予之本意, 除非讎賊, 則不欲追論於身後矣。 羅賊設鞫之前, 已得凶書於掖庭盤問之時, 搜出一款, 無關於金吾郞矣。 三浦張帆, 卽陽澤、麟漢等所爲, 而皆已伏法。 祉永亦何以盡知其時事乎? 予亦不能盡詳, 如四、五十歲以下後生少輩, 無怪其不知也。 人旣不敢言, 人又不忍提, 誠恐歲月寢寖遠, 義理愈晦, 百世之下, 不知予之本心。 故近於諸臣章奏之提說, 不忍聞不敢言處, 不能使之勿爲者, 此誠萬不獲已而然。 或者以爲: ‘麟漢無不必知之說, 善復若或先斃, 則將無以正其罪。’ 此說似近, 而亦有不然者。 麟漢雖無乙未負犯, 豈無處分之道, 而善復亦何待其自斃乎? 嶺南, 卽國家根本之地, 緩急有所恃, 予之望於嶺南者, 非比他道矣。 予之本意, 大略如此, 爾等須以予之本意, 歸語一路之人士可也。” 㙖奏曰: “臣等以遐土賤品, 抱此義理, 父兄、師友之間, 講磨有素。 忍痛含冤, 三十年如一日, 老而死者, 亦多矣。 臣等今行, 若伸義理, 具將以歸告乃父乃兄之廟, 而及承聖敎, 又不勝臆塞矣。 太淸無損於陰翳, 日月無關於螮蝀。 殿下之夬伸義理, 顧何傷於先朝處分乎? 里克之誅, 不以其罪, 故《春秋》書其官。 不以其罪罪之, 則大抵與不罪等矣。” 敎曰: “險翳雖無損, 螮蝀雖無關, 而語及太淸與日月, 則已有所不敢矣。” 仍命濟遠, 書疏批曰: “爾等千里踰嶺, 跋涉叫閽, 其事則至敬至重, 莫大莫嚴, 其言則聽不忍見不忍, 不敢提不敢道也。 予寧或開口容說於絲綸之間, 有若循常賜批爲哉? 此所以致爾等於筵前, 面諭本意者。 哽咽呑塞, 言雖不能盡意, 大略似不外是。 爾等毋憂義理之不明, 刑政之不擧, 而惟予本意之愈晦愈隱, 是懼而是恐, 交相告戒, 念念闡揮, 則爾等嶺土搢紳章甫之功也。” 命進在庭搢紳、章甫於殿陛宣訖, 上顧史官曰: “今日筵敎, 不忍聞不敢書之外, 毋或失實, 詳載記注也。”
閏4月 28日
[편집]○丙申/命減杆城郡蔘價戶歛之數, 作爲京貢, 劃付常賑穀糴耗, 爲添給之資。 又減本邑軍案中訓局砲保一百六十七名。 因御史洪大協書啓, 有是命。
○慶尙道左漕倉船九隻, 到湖西臭載。 備局啓請: “嶺南道臣, 從重推考, 敗船地方舒川郡、庇仁縣、馬梁鎭等官, 竝先罷後拿。 領運差使員, 先罷其職, 待漕船到泊, 施以定配之典, 忠淸監司施以罷職之典, 都沙工梟首。” 敎曰: “左漕倉船致敗, 雖曰九隻, 各自漂流, 則十七隻同然。 全一倉漂流之擧, 數十年前湖南漕倉事以後所未聞者。 諸條論列, 竝依草記施行。 錦伯狀辭, 無以領會, 罷職輕矣。 施以不敍之典。 領船差使員, 不可拿配而止, 令道臣, 大張威儀, 嚴棍定配。 該倉都差使員, 卽其地定配。 近年以來, 三漕倉, 無不駭然, 今年亦然, 右、後倉都差使員, 亦爲罷職。 新到及時未出職者勿論。 許多船隻, 人命致傷, 先報者一人云。 令道伯, 恤典依例擧行。”
○掌令鄭景祚、持平朴載淳等啓言: “兵曹參判李鎭復、前佐郞柳誨等, 發緘取招, 則答通內李鎭復以爲: ‘今月十一日, 與參議李濟萬替直, 而以攔入人草記事, 未卽出去之際, 濟萬送人於政院, 得見逆賊九宗口供謄本曰: 「供辭非狂人也。 渠焉敢發明乎?」 云云, 故從傍見之曰: 「果然不狂, 而必凶惡之漢也」, 卽起出來。 伊時入直佐郞柳誨, 亦在座聞之, 而其間事狀, 不過如斯’ 云。 柳誨以爲: ‘今月十一日, 入直騎曹內省時, 以本曹草記, 呈政院後, 有回報堂上事, 自政院下來之時, 直入堂上入直所, 則本曹參判李鎭復, 未及出直而在座, 參議李濟萬, 已入直移時矣。 言及呈草記之由, 方欲還歸直次之際, 李濟萬手持中簡細細書成者, 熟視再三, 仍置膝下, 旋復披見。 雖是素昧之間, 旣與對坐, 故意謂公傳文字, 偶請見得, 濟萬初則不許, 再而後强而出示。 蓋一簡中分者, 而下叚則初不出示, 只示上段, 而乃是逆九金吾最初口招, 非吏書非謄本, 字行之間, 多有塗乙處, 則所見明是私草, 而未知來自何處, 傳自何人。 看畢還投, 謂以與玉堂問啓, 大是相反云爾, 則濟萬顯有嗟惜顧藉之意, 屢以罔狀罔狀稱之而已, 故無他酬酢, 仍卽起還。 乃者憲臺之論斥李濟萬也, 以爲目擊之明證, 至承緘問之命。 實狀如此, 他無所達’ 云矣。 所供如此, 請上裁。” 批曰: “緘答出給, 該府照律, 待出場議處。”
○以金履翼爲忠淸道觀察使。
○副司直尹蓍東上疏曰:
亂逆層生, 至於星、九之變而極矣。 其兩款悖疏, 二字凶供, 實千古所未有之劇逆, 而指無爲有, 必欲眩四方之聽者, 星漢也, 陰蓄無君之心, 肆發不道之言者, 九宗也。 伏願亟允諸臣之請。 伏況九賊臺通, 在臣在銓之時。 臣方追訟, 憤恨欲死無地, 果然請譴之諫疏發矣。 臣固受以爲罪, 何敢費辭對辨乎? 臣本踈於政注, 闇於物情。 但聞此賊, 連爲隨行於典籍, 監察諸曹郞署, 且其祖與曾祖, 皆爲臺閣, 故全昧曾前之枳棄, 只憑挽近之調遷, 謂以久次考案檢擬。 到今追思, 心膽碎而毛骨悚。 臣與此賊, 面目不相見, 聲息不相及, 卽同朝之所知。 然亦安敢以此自諉而自明, 以重犯猥越之誅哉?
批曰: “九宗、星漢事不允。 人言不以爲是, 卿其勿辭。”
閏4月 29日
[편집]○丁酉/命兵曹參判李鎭復、前佐郞柳誨, 更爲問啓。 鎭復以爲: “臣於昨日緘辭, 已悉達, 而今十一日, 臣與參議李濟萬替直, 濟萬入來, 臣未及出去之際, 濟萬送人於政院, 得見逆九供草謄本而言曰: 「供辭非狂也。 渠焉敢發明乎?」 臣從傍見之曰: 「果然不狂, 必凶惡之人也。」 伊時入直佐郞柳誨, 亦在座聞之, 而至於柳誨之强請於李濟萬, 得見逆供謄本之事及濟萬所稱罔狀之說, 臣於在座時, 未嘗見聞也, 則必是臣出來後事也。 且謄供紙之一簡中分云者, 一段則是謄供, 一段則政院答札。 伊日事狀, 不過如斯, 此外更無可達之辭” 云。 誨以爲: “伊日朝前, 本曹參判、參議, 相與替直, 而李濟萬以入直堂上, 入來直所之時, 臣以本曹草記呈納事, 自政院下來之路, 直到堂上相對處, 則李濟萬手持細看。 果是中折簡二叚, 而其上叚, 卽逆九金吾最初草供, 而細細書成, 間間塗乙, 旣非吏書, 且非謄本。 下叚本, 初不出示, 故臣未知某樣文字, 而向逆九顯有愛惜顧藉之意, 仍以罔狀罔狀稱之, 其言尙今在耳, 焉敢誣也? 第嫉辱逆九等說, 臣未得聞知。 蓋本曹參判參議, 則相對已久, 其間未知有何酬酢, 而臣不過霎時相接, 則所見果是逆九供招與嗟咄之氣色, 所聞果是罔狀罔狀等說, 此外更無所達” 云矣。
十六年 五月
[편집]5月 1日
[편집]○戊戌朔/展拜于景慕宮。
○命守門將, 拿問嚴勘, 坐直承旨罷職。 以日前嶺儒疏, 不爲捧入故也。
○義禁府啓言: “李濟萬供以爲: ‘本月十一日, 入直內兵曹, 則逆九之招, 去夜入啓, 而承旨申耆, 以同憤之意, 手自抄錄, 伴書送置曰: 「佯狂的實」 云云, 故彼見曰: 「供辭有條理, 病狂者如是乎? 佯狂可知。」 仍傳看於本曺參判李鎭復, 而郞官柳誨, 適在傍請見, 故出示, 則柳誨亦曰: 「果然佯狂。 不下馬之事, 我亦聞知」 云, 故仍爲備說逆九平日行已陰險, 宅心憯毒。 其間酬酢, 不過如斯而已。 至於柳誨所云簡紙兩叚事, 則供草謄書, 原是一通文字, 豈有分爲兩叚之理? 其所謂兩叚云者, 必是供草伴來之小札, 在於坐側, 柳誨見此認爲兩叚也。 其所謂塗乙云者, 爲日稍久, 未能詳記其幾處幾字, 而間或有之。 其所謂罔狀云者, 九宗言語貌狀, 本來罔狀妖惡, 故果爲罔狀之說。 若言其劇逆之案, 則何可泛稱以罔狀乎? 其所謂未聞嫉辱之言, 只聞罔狀云者, 渠欲白地誣人, 故諱却嫉辱之言, 拈出罔狀二字, 作爲嗟惜之目, 豈不叵測之甚乎? 若與柳誨對質, 則自可立卞’ 云矣。” 判曰: “捧招在於替直前一日, 而謄本又是承宣, 已還下之本, 書送者云爾, 則囚人之書云云, 自歸(自)〔白〕脫。 至於嗟咄愛惜一款, 設有眞箇其然之心, 揆以事理, 豈或發口於堂啓之後乎? 且況參聽兩人之說, 亦無信然而執, 亦可謂落空。 九宗佯托與否, 人莫的知, 凡在輿情, 孰不疑憤, 則欲知事實之如何, 求而見之, 不是異事。 李濟萬特爲放送。 供案謄送, 未必不出於共憤之意, 而若勿謄送, 必無葛藤。 又不自書, 人豈爲惑如許? 承宣須有懲罪之擧, 可爲省事之方, 當該承宣罷職。 疑似之跡, 增衍猶不韙, 況本非疑似之事乎? 渠旣錯料至此, 則伊後卽叨臺銜, 登於請對之筵, 參於親鞫之時, 而噤若呑棗, 不出一語, 及當他臺發啓, 査問於渠, 渠乃挺身作證。 査之又査, 竟歸於無意味, 由前由後, 烏可免罪? 前持平柳誨, 施以不敍之典。”
5月 2日
[편집]○己亥/以李㙖爲懿陵參奉。 㙖, 嶺儒疏頭而白身也, 吏曹參判金憙, 破格擧擬, 識者譏之。
○兵曹判書李秉模上疏曰:
是月何月也? 門開日瞻, 禮辰月省, 周旋出戶, 玉色悽愴。 臣忝叨侍衛之列, 仰而瞻望, 俯而掩抑。 蓋自星漢事以來, 擧國臣民, 無非腐心痛骨之日, 而適當是日, 腔血愈沸。 輒以平日蘊結於中者, 爲殿下掩泣而陳之, 惟殿下, 恕其妄而察其衷焉。 國之所以爲國, 亦惟曰明義理而已。 三代以後, 師道在下, 凡於大義理處, 必賴明義達理之君子, 揭訓垂誡, 以之維持人紀, 奠安國勢, 而獨幸我 殿下, 以緝熙之工, 兼君師之責, 傳惟精惟一之法, 而允執厥中, 究至微至密之旨, 而洞見大原。 動作自爲律度, 造次不踰規矩, 沛然若江河之決, 而莫之能禦。 況於莫重莫大莫嚴莫敬之義理, 何嘗暫忘於跬步之間, 或忽於寤寐之頃乎? 含哀忍痛, 三十年如一日。 權衡乎錙銖之末, 剖析乎絲毫之端, 建天地而不悖, 質鬼神而無愧, 由文、武以上, 雖不敢議到, 由周、孔以下, 恐無與比論也。 然而凶如星漢, 逆如星漢者, 乃敢無難闖發, 復售舊習, 此其故何哉? 善乎, 嶺儒之疏曰: “殿下之心, 雖曰某年之逆而死者, 不知其死之由於某年之罪, 況在廷之臣, 何以知之?” 臣則以爲彼或不能深知殿下之心, 而其言則誠不易之論也。 世道日降 人心日溺, 惟爵祿是趨, 惟利害是擇, 泯泯棼棼, 如狂如癡, 初不知義理二字之爲何件物事, 差過十數年後, 如臣年輩, 亦皆零落, 則千載之下, 誰復知 殿下不忍言不敢道之精義奧旨也? 臣晩生也, 豈敢詳知當時之事, 而亦有一二及聞於父兄長老者。 惟我景慕宮, 以天縱之姿, 懋日新之學, 令聞夙著於孝敬, 德容靡懈於莊嚴, 八域含生, 咸切延頸之忱, 而不幸群凶醞釀之機, 始於戊辰、己巳之間, 成於戊寅、己卯之後, 嗚呼! 尙忍言哉? 蓋於代理之初, 事有至難言者, 而噫! 彼尙魯, 欲爲渠輩掩跡之地, 一邊譸張之是急, 一邊構誣之是肆, 凶圖逆節, 日甚一日, 以至戊寅、己卯之際, 敢以循例之書批, 把作奇貨, 以爲激成之階。 外此一政一令, 無不旁伺動靜, 暗逞機關, 而復講之請, 遂爲一大樞紐矣。 於是乎文女圖之於內, 啓禧煽之於外, 幻出朴致遠、尹在謙等凶書、凶計, 而李顯重筵席提奏之擧, 如貫一串, 嗚呼! 尙忍言哉? 尙魯之凶, 英宗之敎, 炳如日星, 啓禧之爲江充, 昔日冑筵之敎, 如燭腸肚。 惟此兩賊之爲天地之所不容, 鬼神之所必誅, 手磔口臠之猶不足。 洩憤之狀, 草木昆蟲, 庶亦知之, 固無待於廷臣之劈破, 而麟漢、善復等諸賊, 雖莫逭於天誅, 若其逆名則在彼而不在此也, 殿下無異乎嶺儒之言也。 大抵不忍言不敢道, 卽義理中義理, 而不忍不言, 不敢不道, 亦一亘宇撑宙之義理也。 安於心之爲義理, 順於情之爲義理。 以我先大王止慈盡倫之德, 倘於雲鄕陟降之中, 俯鑑讎賊醜類之猶未施律, 則寧不慼然而傷, 赫然而怒乎? 然則今日之懲討, 非殿下之誅之也, 卽先大王之誅之也, 天地鬼神之誅之也, 此豈非安於心、順於情之一大義理乎? 當日干犯之類, 臣不能一一歷擧, 而向所云致遠、在謙、顯重等諸賊, 卽其尤彰明較著, 塗人耳目者也。 星漢之傳神在此, 護法在此, 此而不施應行之典, 則雖誅星漢十輩, 尙何以明大義、 懼亂賊, 永有辭於千秋萬歲也哉? 臣尙記丁丑因山之時。 鶴駕送至華峴而歸也, 玉涕汍瀾, 衣袖盡濕, 臣於路左, 不覺呑聲, 都人士女, 莫不攅手曰: “睿孝出天, 我東無疆之福也。” 丁丑之於戊寅, 日月幾何, 而文女罔測之謀、魯ㆍ禧至憯之言, 胡至此極也? 嗚呼! 兩聖母調護之德, 昊天罔極, 而諸賊之逆, 不啻百倍於江充也。 且記戊寅冬間, 故奉朝賀南有容, 與一二卿宰, 握手痛哭於私室, 搤腕裂眥於構煽之諸賊, 臣時癡騃, 不省其何所指, 而每一追思, 想像呼吸之危機, 未嘗不中夜飮泣也。 有國之政, 莫大於彰癉, 雖尋常善惡, 猶不可或漏, 況忠逆之關乎? 二三效忠之臣, 旣被先朝之褒嘉矣, 又蒙殿下之旌贈矣, 獨彼漏網之徒, 尙逭追施之典, 義理安得不晦, 國論安得不激也? 伏願殿下, 軫義理之闡明, 念亂逆之源委, 先將致遠、在謙、顯重等諸賊, 亟施應行之典, 仍鞫星漢, 洞劈窩窟, 明正典刑, 使愚夫愚婦, 曉然知有此箇義理, 闡發我先大王之心, 又使遐邇, 明知向來師翰之逆, 卽渠自干, 而非所關於自來大義理也。
批曰: “卿從拜宮之班, 陳此章牘, 看來無以爲情。 然豈忍以文字, 敷示本意乎? 嶺儒召見時筵話, 已令政院勿秘之, 卿須取而見之。 大抵魯、禧之外, 如麟漢、善復之誅之不以本罪布告者, 自謂有精微之奧義在焉耳。 疏中外此云云, 亦有詳載於近日筵話。 凡可以誅討而事屬於莫重莫嚴者, 豈待群下之官耶? 此意亦不可不深念而默會者也。”
○以徐榮輔爲忠淸道觀察使, 尋遞, 以李亨元代之。
5月 3日
[편집]○庚子/命光城、新豐兩國舅家祭需價米, 自京廳出給。 先是兩國舅家祭需米, 自畿邑輸送, 因畿伯所奏, 有是命。
5月 4日
[편집]○辛丑/遞吏曹參判金憙, 以李在學代之。
5月 5日
[편집]○壬寅/召見承旨尹弼秉。 上掩抑良久曰: ‘又當是月, 連以不忍聞不敢提之事, 不得已略有敷示者, 神思靡定, 心血欲渴矣。 日前朴瑞源疏中, 有次第發啓之語, 尙不賜批者, 予意有在, 而其後連値齋日, 多臺今方詣臺, 其意槪可知矣。 癸卯冬尹塾疏後, 予有敷敎於入侍三司者, 今亦何可無一言乎? 李顯重罪惡之今始論列者, 亦云晩矣, 而自有委折, 難以言語及之。 至於朴致遠、尹在謙等事, 予之加一等字者, 蓋以其時交煽迭發, 不但止於致遠、在謙故也。 此輩之鋤治, 顧何待群下之請, 而自有所鄭重者。 致遠等之前唱後應, 至凶極憯之狀, 昔日离筵, 非不照燭無餘, 而意雖叵測, 書以諫名, 故乃以不介爲敎, 特賜恩批, 仍治宮屬, 賓筵提敎, 槪及此事, 禧賊輩, 亦皆承聆。 又以手書, 昭示本意, 將以爲萬世法程, 且置凶徒交煽之罪, 俾開後日來諫之路者, 猗歟, 盛哉! 當繼述處, 固宜繼述, 當變通處, 固宜變通, 而至於其時睿敎, 卓越千古, 此何等盛德事, 而不思所以仰體乎? 此輩若在, 則亦何可一向容忍, 而旣己身故, 尤不欲追論矣。 臺啓雖發, 有難賜批, 入侍承宣, 須以此意, 提及於諸臺可也。”
○司直徐有隣上疏曰:
臣之事我殿下, 粤自待罪春坊, 于今二十餘年矣。 瞻依日月之末光, 奔走簿書之期會, 蠡管之見, 初未敢窺測於天地之大、河海之深, 而每從機務酬接之暇, 經史討論之餘, 竊仰堯眉少舒, 舜慕不匱, 《蓼莪》廢讀之意, 錦玉靡安之情, 未嘗不溢於動靜之間、辭令之外。 殿下此心, 實屋漏之所臨, 神明之所監也。 凡今北面於殿下之廷者, 不知殿下之心, 則非殿下之臣也, 一日忘殿下之心, 則非殿下之臣也。 然而殿下不忍言不敢道, 殿下之臣, 亦從以不忍言不敢道。 惟此不忍言不敢道, 非或暫忽於至嚴、至敬、至重、至大, 通天地亘古今, 不泯不墜之義理而然也。 乃者, 凶賊闖發, 倫綱斁絶, 大東衣冠之倫, 擧將陷於夷狄禽獸之域。 大小之臣, 不得不以不忍言不敢道之言, 日聞於殿下之聽, 是豈得已也哉? 昊天不忒, 其理孔昭, 忠有終伸之日, 逆無竟逭之倖, 如執左契, 無遠不驗。 忠良知所勉, 亂逆知所懼, 天之所以仁愛於人者, 不可誣。 觀於某年秉忠之臣, 擧皆旌贈, 榮及子孫, 則不忒之理, 斯尤可驗, 而獨彼倖逭之徒, 臥斃牖下, 自同無故, 此忠臣、義士所以腐心痛骨, 如不欲生, 不能無疑於必然之理也。 星賊一出, 國論如沸, 推本溯源, 舊逆愈彰, 豈非皇天、后土, 赫然奮怒於王章之外屈, 使此傳神、護法之逆, 露其支流餘裔之凶, 以昭夫必無終逭之理也耶? 嗚呼! 君臣上下, 講明此義理者, 凡幾遭矣。 前後筵席之上, 賊臣掩抑而陳之, 殿下掩抑而答之, 十餘年來, 一如一日, 而逮夫己酉遷園時御製誌文之入刻也, 臣以敦匠之臣, 與聞斯役, 又復一番洞陳, 而餘懷結轖, 四載于玆, 今因是會, 敢申前說。 恭惟我莊獻世子, 以上聖生知之質, 承英考遇物之誨, 學懋時敏, 敬篤日躋, 三朝之禮, 罔懈於寢膳, 晠德之光, 自著於溫文。 臨筵發難, 睿解輒屈群儒, 莅下莊穆, 暬御莫窺淵襟, 殿宮之中, 至樂融洩, 疆域之內, 和氣洋溢。 及奉舜攝之命, 益念周艱之投, 夙夜寅畏, 率由成憲, 凡厥臣庶, 孰無延頸願死之心, 而獨奈魯、禧梟獍之腸, 敢蓄暗地鬼蜮之謀, 謂是時可乘, 謂是機可圖, 先從代理之擧, 把作燎原之階, 密占間隙之地, 仇視保護之人。 自玆以後, 旁伺益甚, 手段漸巧, 結幽陰之奧援, 布左右之凶黨, 指無謂有, 而飛言罔測, 將虛做實, 而危鋒轉急。 蓋自戊辰、己巳之間, 迄于戊寅、己卯之際, 莫非醞釀之日, 而復講之請, 又爲一層關鍵, 使一二大臣重臣之丹心赤血, 竟莫遂其輔翼之功, 天乎天乎, 胡寧忍此? 大抵魯之挾文女搖國本, 無計不至, 無事不有, 而與之謀之者禧也, 則魯便禧也, 禧便魯也, 而禧又千罪萬惡之猶自不足, 粧來劇賊景彦, 挑出卽地急變, 甚至倡起西郊迎候之說, 以爲必彰乃已之計, 集千古之凶, 窮萬代之逆, 亦安有如禧之凶逆哉? 丙申秋景賊家潴澤時, 臣弟臣有防, 以承宣, 亦將溯本之論, 仰徹紸纊之下, 至今思之, 心骨俱顫。 噫嘻! 陽澤、麟漢三浦張帆之遊, 復賊當日窮凶絶悖之擧, 是可忍也, 是可忍也, 而渠輩凶腸, 方且以爲自明之秋, 故木石之所不忍, 而渠則忍之, 狗彘之所不爲, 而渠則爲之, 謂天網可滅, 謂人紀可絶, 而畢竟麟以逆斃, 復乃藁街。 雖不明正本罪, 均是自干天誅, 而振萬古所無之夏賊, 亦出陽澤之家, 此非天地之所追誅, 鬼神之所追戮乎? 臣伏見筵話, 殿下之嗚咽下敎者, 一則曰不忍言也, 一則曰恐傷先世子之心也。 不忍言一段, 臣旣反覆於前, 繼之以必討之天理, 而若夫恐傷先世子之心之敎, 臣雖愚迷, 豈不仰認, 而論以輕重, 此猶屬殿下之私情也。 其於千萬世至正至大之公共義理, 何哉? 噫嘻! 翬、晩輩情節, 癸卯冬重臣尹塾陳疏聲討之後, 三司之論, 又發於賓筵, 殿下爲之掩抑, 敎之以不忍聞, 臣於伊時, 亦有所掩抑洞陳者矣。 噫! 彼兩賊之綢繆逆綏, 表裏鄭妻, 便同泥中之鬪獸, 而於是乎有受禧嗾, 而迭出凶書者, 倚魯勢而忍奏前席者, 以至告布之悖說, 和應之袖藏而極矣。 蓋此翬、晩以下諸賊, 或源或委, 或根或枝, 莫不條貫於魯、禧, 而惟我先大王前後筵敎, 昭揭日星, 塗人耳目, 則此非特我殿下之逆臣, 實是我先大王曁我先世子之逆臣也。 豈可不亟行天討, 以慰我於昭陟降之靈乎? 嶠以南萬餘之章甫、搢紳, 抱玆忠憤, 相率叫閽而所陳者, 卽是君臣上下所講明之大義理也。 嶠南如此, 一國可知。 一國之所共憤所共討者, 殿下可無從耶? 嗚呼! 先世子至德純行, 雖以臣家之所覩記言之, 臣祖在時, 戚聯稍近, 貞聖聖母御札, 有時下臨, 而輒以貳極出天之孝, 今古罕比, 亹亹十行, 動盈紙面。 臣祖每一擎讀, 喜溢於色, 出示家人, 相對慶賀。 臣父釋褐以後, 累叨宮銜, 歸自禁直, 輒語臣祖曰: “某日書筵, 進講某經, 而有如此窮格, 某日召對, 進講某書, 而有如此悟契, 至如朞三百之曆法, 老師宿儒, 亦所難解, 而融會貫通, 沛然無礙, 國家萬年之基, 其始自今。” 臣雖在弱齡, 從傍慣聽, 歷歷如昨日事。 丁丑國恤時, 臣家諸族, 多以執事入參, 顔色之慼, 攀擗之哀, 左右之人, 不忍仰視。 先大王揮淚而下敎, 若曰: “呼號之聲, 予不忍聞。 若是而將何以支乎? 爾等知此, 頻勸粥飮可也。” 臣之諸族, 歸傳於臣, 尙今記有而莊誦, 曾於筵席, 有所提達。 亦於遷園執紼之詞, 據其實聞, 和淚敬書。 嗚呼! 先大王止慈止仁, 與天無極, 先世子達孝邃學, 可質神祗, 而緣凶徒逆黨之暗售顯逞, 竟致天地罔極之痛。 言之及此, 五內欲裂。 天乎天乎! 胡寧忍此? 噫! 《明義錄》, 我東之《春秋》也。 乙丙之逆, 卽戊、己之逆也, 治乙、丙之逆, 乃所以治戊、己之逆也。 聖上微旨之寓在此書, 臣之所稔知, 而在廷之臣, 亦豈不知臣之所知也? 蓋懲討之義, 一而已矣。 自戊辰、己巳, 而爲戊寅、己卯, 自戊寅、己卯, 而爲乙未, 爲丙申, 雖其千變百怪, 換頭幻面, 而手勢也脈絡也, 如印一板, 如共一轍, 其所以治之也、明之也, 同一義也, 此一義字, 所以包括許大, 而聖上微旨之所以寓也。 然則在今日急先之務, 莫過於撰書一事, 而撰書之要, 又莫過於明誅討之本意也。 伏願殿下, 洞劈凶逆之所由來, 明示誅討之所以然, 亟允賊魯孥籍之請, 竝將翬、晩以下諸賊, 夬施當律, 仍命構出一部之書, 大書特書曰: “乙丙以來諸賊中, 以某罪誅戮, 而其本則某年之逆也, 某逆以某罪追奪, 而其實則某年之凶也”, 傳之八域, 垂之萬世, 使之瞭然知義理之源頭, 沐浴之大義, 則豈不盛哉, 豈不盛哉? 噫嘻! 星漢之凶情逆節, 昭布於廷臣疏啓, 臣不架陳。 此賊, 卽一戊、己、乙、丙之豺狼種子, 而幺麿卑微之如星漢者, 作逆作賊, 尙敢乃爾, 義理之堙塞, 人心之陷溺, 胡至此極? 曾未幾何, 賊九踵發, 打成一片, 愈狡愈憯, 此莫非凶徒逆黨, 去益熾張, 互相紏結, 睯不知畏之致。 何殿下, 尙靳一允於三司之請, 以昭四方之惑也? 嗚呼! 孔昭者, 天理, 難誣者, 天理。 星、九兩賊之出, 天所以命行追討, 而殿下若以不忍言不敢道之故, 終不之亟擧, 則是逆有終逭之律, 而理無可驗之時, 天下豈有是也? 痛迫憤鬱之極, 重爲殿下誦之。
批曰: “卿誦陳昔日覩聞, 歷擧筵席未罄之蘊, 而仍請編書敷示。 大抵言之不忍, 說之至難; 形容剖析之際, 欲詳而不能詳, 則反致堙晦; 欲約而不能約, 則恐失謹嚴。 假使大聖人大手筆, 知我罪我, 雖欲一付之於天下萬世之公議, 決知於此, 不敢措一辭而下一字。 況乎子乎, 又況乎事予者? 卿須看一部《麟經》。 其數十大義, 隱而婉, 婉而微, 有非管蠡所可迎刃而解者, 硏窮力賾然後, 僅或窺其日星之炳烺, 此所以《麟經》爲聖人之手筆也。 噫! 《明義錄》之開局撰次, 豈得已也? 予雖不學, 斯義則竊取於聖人, 予何多誥”
○副司直邊得讓上疏曰:
甚矣, 臣之冥頑也! 忍而不死於當日, 飢食寒衣, 自同平人者, 三十一年矣。 臣之父子, 昔叨宮銜, 偏蒙睿眷, 生死隕結, 心口相失, 天地崩裂, 性命獨存。 至若大義理所關, 顧以犬馬之忱, 豈不欲一吐出滿腔悲冤, 而未死餘生, 抗顔說當日事, 臣分之所不敢, 人理之所不忍, 抑恐聽之者, 以臣言謂出於崩迫之私, 孰諒其懲討之公(伏)〔歟〕? 況我聖上, 孝通神明, 鑑照魑魅, 御極之後, 先治尙魯之逆, 次戮啓禧之家, 若麟漢、善復、陽澤、樂純等諸凶, 或身伏斧鑕, 或子犯惡逆。 於是乎乾道可信, 輿憤可洩, 君臣上下幾數十年腐心痛骨之讎, 次第誅鋤, 猗歟, 盛哉! 我殿下神機之默運, 聖武之昭布, 有非凡腹所敢測者也。 臣今老病奄奄, 朝夕待盡, 而庶幾小須臾無死, 得見餘孽遺醜, 咸伏其辜。 豈料戊、己、乙、丙之餘黨, 今又闖生, 譸張之舊習, 誣逼之宿惡, 肆然登諸章奏? 國人之惋憤倍激, 舊日之哀冤如新, 上自卿大夫, 下至韋布輿儓, 無不扼腕雪涕, 誓不與此賊俱生。 以臣衷情, 見此逆變, 床簀危喘, 雖迫於鬼, 沐浴嚴討, 寧後於人, 而妄竊以爲, 倫綱已斁, 義理久晦, 星漢未出之前, 多有幾星漢未討者。 今因星漢之變, 而隨衆討星漢, 則大義之不先明, 凶賊之不早辨, 臣當自訟之不暇, 況可爲不忍言不忍聞之語, 重慼聖心乎? 憤懣之心, 草疏有日, 哀痛之言, 徹聽是懼。 廼者昔時僚員之子, 能繼父志, 欲明大義, 繼而嶠嶺外搢紳、章甫, 署名過萬, 裹足近千, 瀝血之言, 叫閽之忠, 却令如臣尸居者, 蹶然而起, 泫然而涕。 惟彼鄒、魯人士, 久沐培養之聖化, 不墜先正之遺風, 甚可敬也。 故說書臣權正忱, 卽臣舊日僚官也。 遭罹凶禍之後, 與臣等, 握手痛哭而歸, 自以不死爲罪, 杜門不見天日, 踰年而死。 臣嘗服其義而高其人, 今於嶺儒之疏, 益切亡僚之思。 臣若陰拱噤默, 終無一言, 則豈徒負恩造也? 惟我先大王五十年涵育之澤, 先世子十四載代理之化, 東土含生, 孰不知堯治、舜攝之重華至象, 而若臣者, 久叨宮銜, 得備使令, 薰沐仁孝之治, 服襲溫文之德。 入則每虛前席, 詢訪帝王治平之道, 退則頻降睿札, 反復古今賢邪之分。 緝熙之工, 維日其新, 而讒構之言, 謂天可欺, 尙何忍言哉? 噫! 魯、禧之募得死黨, 何其多也? 造言誣逼, 表裏交煽, 投書詬罵, 頭面互換, 其所以階禍而釀凶者, 千怪百變, 朝蝀暮螮, 至於延英門前之僞刎, 秋曺廷中之急書而極矣。 惎間之計, 陰售於講筵, 憯毒之奏, 肆發於喉司。 以前日之此輩, 較諸今日之星、九, 根柢未鋤, 雛鼠何論? 況星賊凶疏中, 女樂云云, 蓋是傳法於尹在謙凶書者, 則在今闡明義理之要, 其不在於溯探本源, 打破窩窟乎? 猗我先大王, 聖慈如天, 明燭奸凶之情狀, 前後筵席之上, 絲綸之間, 辭敎惻怛, 臣隣感泣, 每於賊臣之登對, 王音悽愴, 不忍承聆。 又當我聖上進賀之日, 特敎授臣禮貌官, 至蒙濫資。 於戲! 聖心非爲臣也。 言之至此, 五情摧裂。 嗚呼! 追揚先大王盛德者, 惟是明義理也; 仰慰先世子陟降者, 惟是明義理也; 俯洩三十年積憤宿冤者, 惟是明義理也。 明義理之道, 不過曰罪其罪而已。 此嶺儒與重臣李秉模疏中, 俱以義理之說, 爲殿下申復者也。 臣晩始得聞嶺儒入侍時筵敎, 又伏見重臣疏批旨, 我聖上忍痛含恤之懷, 躬行心得之學, 雖以臣老耋愚淺, 亦有所仰測者。 事關莫重莫嚴處, 隻字片言, 倘有不審而妄發者, 則雖其情, 或出於忠憤, 奈其罪自陷於觸犯? 臣於是, 以惶以懼, 不知爲言, 而竊有所仰聞於先朝者, 請爲殿下泣陳之。 臣謹伏讀我先王處分李顯重之敎, 有曰: “開國承家, 小人勿用。” 夫患得患失之謂小人也, 趨時附利之謂小人也, 投間抵隙之謂小人也, 凶國害家之謂小人也。 彼諸賊之迭投凶書, 顯重之設計提奏, 卽是群小人雄唱雌和, 逞凶售禍之一串心肚, 而我先王二字小人之敎, 爲當時許多群凶斷案、眞贓, 非獨爲一顯重發也。 今殿下以諸賊之已斃, 竝置勿論之科。 夫身死而勿論者, 蓋是尋常干科之類。 安有爲魯、禧倀鬼、役卒, 而生逭顯戮, 死貸追律乎? 噫! 魯、禧, 以聖國爲腸肚, 以顯重諸賊爲手脚, 其綢繆於奧密之地, 排布於章牘之間者, 先大王之所已燭也, 先世子之所已敎也。 如使魯、禧, 無此輩, 則渠安得爲魯、禧乎? 伏願聖明, 深念而夬斷, 亟將諸賊罪犯, 明行天討, 顯加王章, 俾中外大小, 曉然知先王已勘斷之案, 聖上遵以行之義, 卽愚臣區區泣血之祝也。
批曰: “卿何開口, 重傷予心? 卿所誦傳者, 先朝引喩《周易》之敎, 予之遵守者, 冑筵因柳脩事, 顧敎予小子之訓辭, 而書紳銘肺, 罔敢墜失, 見卿疏, 不忍不略擧其槪矣。 外此(才)又有微提於詣臺臺臣處下敎者, 須問於入侍承宣也。”
5月 6日
[편집]○癸卯/分遣史官, 審察東、西、南郊農形。
5月 7日
[편집]○甲辰/慶尙道參奉李㙖等一萬三百六十八人再疏。 略曰:
臣等猥將咫尺之書, 敢瀆九五之尊。 其義則雖是建諸天地, 其言則罔非慼我宸衷, 一則冤淚盈睫, 二則惶汗浹背。 乃蒙我聖上推羹墻之思, 感草野之言, 特命捧入於喉院退斥之際, 仍卽賜對於文陛深嚴之地, 自顧蟣蝨螻蟻之微, 何敢以此, 自期於夢寐之頃乎? 悚息屛氣, 相率趨入, 瞻望天顔, 則悽愴而有所思矣, 承聆玉音, 則哽咽而不成聲矣, 臣等頑非木石, 安得不眼血而腸摧也? 從以十行聖批, 嘉乃義理之正, 勉以嶺士之功, 臣等雖卽日滅死, 復何餘憾? 惟當手擎恩綸, 身歸鄕里, 生而爲講劘義理之人, 死而爲抱歸義理之鬼, 則於分足矣, 何敢更爲瀆擾之計? 第念義理與事爲, 本非二致。 講說義理者, 欲以施諸事爲也, 決折事爲者, 必也本諸義理, 義理而在口而已, 則是空言也。 三代以前, 義理在上, 三代以後, 義理在下。 此古今有識之士, 所共於悒者也。 今臣等之期望我殿下者, 不在三代之下, 而乃 殿下欲使義理二字, 在於嶺土而止, 臣等若默無一言而退, 則是不幾近於吾君不能者乎? 殿下之敎臣等, 非不恭聽也, 殿下之心, 臣等非不仰認也。 臣等終有所不釋然者, 不得不冒萬死申暴義理, 惟殿下, 恕其狂妄, 試垂察焉。 嗚呼! 天下義理, 雖曰蠶絲牛毛, 若其大經、大法, 撑天亘地者, 亦不難知。 爲人臣子, 則願忠於君父也, 願忠於君父, 則推之以愛戴吾君之子也。 是故, 無事則有延頸之愛, 有事則有剖心之忠, 此箇義理, 非凶逆種子, 夫孰不同得於秉彝之天也? 臣等一路齊聲, 萬口相應, 裹足千里, 生死向前者, 誠以同得之性, 必欲辨睿誣於三十載鬱結之餘。 若夫誅討凶賊, 猶屬辨誣後次第事耳。 臣等雖生長遐土, 鼎鐺尙有耳, 亦豈無日邊聲息之眞正入聞者乎? 惟我莊獻世子, 睿學日就, 令聞夙著, 自承代理之命, 每當賓對之筵, 容儀整肅, 酬酢簡當。 諸臣之嚴敬謹畏, 無間於大朝, 至於酬應庶務, 大者微稟大朝, 餘皆親自裁決, 無不曲當事理, 此朝廷之所共知也。 及夫讒說播煽, 人心疑眩之際, 有溫宮臨幸之擧, 而或慮一事之貽弊, 或恐一夫之不獲, 申申焉管束, 眷眷焉慰恤, 億兆士民之瞻望羽旄者, 莫不攅手感祝, 至今三四十年之間, 湖西父老, 言及舊事, 往往流涕者有之, 此京外之所共知也。 以嶺人故說書權正忱伊日日記見之, 務在感回天心, 未見幾微, 禍變之際, 非睿學操存, 何以有此? 此臣等之所共知也。 彼蒼者天, 何故而生出許多梟獍, 以震主之權, 結在內之援, 無言不讒, 無事不幻, 秒忽毫芒, 變爲泰山, 子虛烏有, 化作眞境, 其機至密, 其謀益急, 畢竟魯、禧之計成, 而宗社幾乎無托, 嗚呼! 天曷故焉? 今之秉義理者, 皆以誅討之尙今未擧, 爲腐心痛骨, 而臣等則以爲辨睿誣爲急, 誅討次之。 誠使睿誣, 謂以不敢道不忍言, 而因置之, 不思所以嚴辨渴論, 昭示來許, 則在後千百世手秉史筆者, 將何所依據, 洗滌讒誣, 大書眞蹟, 使先大王止慈之德, 先世子至孝之行, 竝耀齊光於宇宙之間哉? 萬有一如是, 則雖今日刑政, 竝與群凶之黨與, 而劓殄滅之, 無遺育, 亦無補於臣子至痛至恨之情矣。 雖然誅討, 所以討其誣也。 誣之者見討, 則誣及之地, 不待辨而自辨, 亦必然之勢也。 以此言之, 誅討之典, 何可以次之於辨誣, 而不爲之盡分也哉? 伏承聖敎, 若曰: “設或大行誅討, 明言不諱, 則先大王在天之靈, 雖悅豫於冥冥中, 景慕宮於昭陟降, 豈無怵惕不安之心乎? 苟如此, 則予於他日, 恐無歸拜之顔。 以親心爲己心, 有不得不然者矣。” 殿下此敎, 非不毫分縷析於義理微妙處, 而臣等死罪, 竊以爲不然。 先王之悅豫誅討, 誠有得於視於無形, 聽於無聲之義, 臣等固不勝欽服萬萬, 而以 先世子於昭之心度之, 其所以喜且幸, 理在無疑, 又安用怵惕不安爲哉? 殿下以親心爲心, 則先世子, 又以親心爲心。 以先王悅豫之事, 先世子之以爲怵惕不安, 臣等未見其理之然矣。 嗚呼! 先世子, 以英廟爲父, 以殿下爲子, 天下之無憂, 未必多讓於文王, 而今乃使臣等, 不能辨誣之是憂, 涕泣齊籲於殿下之前。 殿下必先辨睿誣, 次擧誅討, 使義理無所欠缺然後, 先世子眞可以無憂於於昭陟降之所矣。 殿下誠慮及此, 其所亟允於臣等之言。 何待畢其辭耶? 嗚呼! 人世之日月廻薄, 新寢之音容渺邈, 臣等之當此月訴此冤, 天意人事, 實有不期然而然者。 伏願殿下, 特降哀痛之綸, 備說先世子被誣之由, 頒示八路, 繼又以前修撰李祉永疏中所論諸賊, 或施孥籍之律, 或施追奪之典, 以樹倫綱, 星漢之究覈窩窟, 九宗之亟行追律, 倂允臺請, 無或一日稽遲, 則臣等始可以義理之大行, 歸詑父兄宗族, 兼以質諸鬼神。 勿以人而廢言, 則宗社幸甚, 臣民幸甚。
批曰: “爾等今日之疏, 尤何忍忍抑賜答乎? 然萬餘章甫之論, 卽國人之公論也。 公論所同, 可見天理之大公, 則予其可以一己之情私, 無一語於爾等乎? 爾等所謂頒示之請, 予不能從之者, 不惟不敢而不忍。 予言卽予一人之言, 近於私, 豈比爾等萬人之言, 則予於此, 乃敢更容一辭乎? 前修撰李祉永疏中, 諸賊之孥籍, 或追奪事, 至今有若靳持然者, 揆以恒情常理, 寧或無所以而然哉? 翬、晩事, 外廷之所聞, 異於予之所知, 外此者, 亦有事實之不敢不然, 不得不然者存焉。 一則有故宮官柳脩入對時下敎矣, 一則揭示訓辭, 手澤煒煌, 予果急於宣揚, 守而莫敢違, 其詳在起居注。 尾陳近日事, 或旣悉及於耆臣疏批, 或因先朝成憲而未施, 爾等須知予自來本心之斷然有所執守, 皆出於明先志而彰先休。 嗚呼! 血腔如沸, 貫徹胸肺, 而皇天、后土, 昭載上下, 陟降神明, 質之臨汝, 予何敢以予一人一時之言, 言之於爾等萬餘章甫也?” 仍敎曰: “今因嶺土多士, 申籲衷懇, 不得巳賜批, 兼及欲言未能言之數件事。 大抵近日章奏之語到此事, 一味受而見之者, 卽向日筵敎之意也。 今於嶺批之後, 未知者庶可知之, 然且聒然, 則是誠諸臣事予之道理乎? 記昔先王, 以圓顱方趾四字之用於奏牘、功令之文者, 輒置重典。 此豈追先之聖念, 或有所一毫未盡酌量而有是也? 此意先自政院知悉。”
5月 9日
[편집]○丙午/命密陽府民家被燒一百九十五戶, 別加賙恤。
5月 10日
[편집]○丁未/上詣皇壇, 行望拜禮。
5月 11日
[편집]○戊申/命政院, 招致前玉堂金翰東及嶺儒李㙖, 以下敎曉諭疏儒, 還鄕時, 令賑廳給糧。 仍命銓曺遞㙖職, 金熙澤、李敬儒等, 次次收用。 敎曰: “凡今諸臣, 必知予近日貌樣, 疾病則猶屬餘事。 見嶺儒疏批之後, 若以不忍聞、不敢道之事, 復有章疏之擧, 是豈道理之所敢出乎? 設令當此可言之會, 眞有一陳之心者, 在京何去而觀望却顧, 見嶺儒假借之擧然後, 不顧苦心, 不念至慟, 看作茶飯說話, 互相紛然者, 尤豈可成說乎? 近日三司章疏及所謂方外儒生之疏, 萬萬未安, 此所以隨呈還給者也, 今番一二疏章之酬應, 卽萬萬不獲已之擧也。 大抵柳星漢無知妄作之擧, 必因年來過加忌諱, 後生少年, 無以知本事之所重, 故以生道示人之意, 忍而酬應矣, 若於嶺疏後, 擧必曉然知予意所存, 一味如此, 則反有屑越而瀆褻者。 着帽者有李得臣例, 儒士則又有先朝圓顱方趾處分。 以人情天理言之, 自上所以處之者, 豈不若群下而然哉? 諸臣皆有族黨焉, 有知舊焉, 自當轉相告諭, 設有必欲爲之者, 涕泣而止之, 期於初無來呈者。 雖以政院言之, 以此事陳章者, 豈可開見乎? 此非形諸絲綸之事也, 又非分付各司之事也, 令諸臣知悉。 前玉堂金翰東之昨日徑出, 聞由於嶺儒之尙不下去云。 嶺儒再疏後, 又有何加於此之言乎? 圓顱方趾之敎, 已悉於批旨, 而今此下敎之申申, 寔出於待士之意。 前玉堂金翰東, 雖在罷散中, 使之冠帶常仕, 與疏頭李㙖, 招致政院, 以此下敎, 詳細傳之嶺儒。 嶺儒聞此, 必當當日捲歸本鄕, 令賑廳, 給回糧。 參奉李㙖之辭官, 其意可尙, 一番副其意。 從後收用, 亦無不可, 此意亦令言于銓曺, 卽爲草記遞之。 適因封章上來見之, 諸儒中金熙澤、李敬儒, 擧止容貌, 決非草草人物, 分付銓曹, 次次收用。 此則異於李㙖之除職, 渠輩焉敢辭官? 若辭官, 則大關紀綱。 嶺儒自嶺儒, 國綱自國綱。 當有別般嚴處, 亦令知之。”
○賑恤廳啓言: “依下敎, 嶺南疏儒下去時糧資, 使之受去, 則儒生李㙖等以爲: ‘飭敎之下, 不勝惶蹙, 而群情抑鬱, 亦不敢遽然退歸。 歸計旣未自定, 則回糧有難祗受’ 云, 姑不得擧行。” 敎曰: “不必如是。 聞其還歸, 然後予心當少舒, 以此意嚴飭。 回糧如不受, 先爲優給留糧, 而若此則必當下去。 下去後給糧形止, 更爲草記。”
○罷前吏曹參判金憙職。 吏曺以懿陵參奉李㙖, 身病添苦, 啓請改差, 敎曰: “公格至嚴, 則以一銓官意見, 爲此無於例之擧者, 有關後弊。 朝筵始問而知其爲白徒參奉, 欲爲處分矣, 草記際到。 當該銓官罷職。 出肅爲祀典, 呈狀知廉隅。 嶺人之不負讀書之俗, 誠可嘉。 依願改差。”
5月 12日
[편집]○己酉/召見前修撰金翰東。 上曰: “嶺儒何日當下去?” 翰東曰: “臣以昨日口傅下敎, 往傳於諸儒, 則相顧無言, 徊徨抑塞, 以爲下敎雖如此, 齋日前萬無下去之意云矣。” 上曰: “昨見賑廳草記, 則回糧不爲領受云。 渠非山林, 則賜與之物, 敢論受與不受乎? 以嶺儒之故, 雖不處分, 國體萬萬未安。 嶺儒疏, 予自有深量, 雖不得一一依施, 而義理因此闡明, 未可曰言不行矣。 日昨疏儒之引見也, 予之神思掩抑, 且値夜深, 有一語未提及者。 粤在甲申, 先朝有下敎於予, 史官記之矣, 昨筵有言及於內局提調者, 爾其問之。 李㙖之辭職, 不負嶺人讀書之功, 固可尙, 而此後除職, 又豈有可辭之義乎?”
○以鄭存中爲司憲府大司憲。
○致侑于高麗文忠公鄭夢周、參議鄭保墓。
○獻納朴瑞源上疏曰:
戊己以來, 許多劇逆之窮凶絶悖, 剮戮刃磔, 尙且不足。 思之膽掉, 而其中逆臣李顯重之負犯, 又可等至凶至憯, 而王章未加於生前, 官爵自如於身後, 輿情痛惋, 去而益深。 臺閣之臣, 方擬次第論啓, 竝與上項諸賊, 同請追施當律, 少伸積年憤鬱之忱, 而目今顯重之子圭永, 渠以凶醜之種, 賦性之悖戾, 行已之屭慝, 爲世指目, 厥惟久矣。 方當懲討之時, 固當縮伏俟勘, 而乃敢自同無故, 晏然偃處, 出沒無常, 蹤跡閃忽, 聽聞所及, 莫不驚駭。 近來隄防, 雖曰不嚴, 豈有若此之無忌憚極凶頑之類乎? 逆臣之悖子, 不可一刻置之於輦轂之下。 臣謂逆臣顯重子圭永, 亟令攸司爲先施以絶島定配之典。
允之。
○審理湖西死獄。 公州牧, 有趙巴金、甘得兄弟, 共敺韓三伊, 翌日致死。 甘得逃匿, 巴金自首。 觀察使朴天衡狀啓言:
巴金兄弟扶曳三伊之狀, 明有看證, 而甘得先卽逃匿, 誘嗾屍親, 勸成私和, 則其手犯可知。 屍親反爲之求解。 巴金一辭(驅)〔敺〕罪, 固已可疑, 甘得被捉之後, 專諉於其兄, 而巴金則無一辭自服。 無識常漢, 雖不可擬議於古人爭死之義, 斷以元犯, 終不能無疑。 兩次輸款之後, 合有十分參量之道, 以臣淺見, 不敢擅便。
判曰:
巴金則傷處著, 而詞證備, 死者之死, 似無可疑。 第其正犯一款, 不出兩人, 當於巴金、甘得兄弟之中, 定執換易, 而欲以巴金爲首, 則甘得已逃, 欲以甘得爲首, 則巴金自當囚, 而服者爲正犯乎? 逃不服者爲正犯乎? 況兄弟爭死, 雖難責之於蠢玆愚氓, 而巴金之終始替當, 良心不泯, 事足嘉尙。 甘得之一直推諉, 頑肚無狀, 律宜加倍。 然則此案如之何究竟爲可? 問于有司, 必曰: “舍巴金而取甘得” 云爾, 此固無害於敦俗之政, 而若使爲甘得者之實犯, 或者有一毫䵝昧, 則亦非平允之義。 向於長湍、抱川之獄, 以兄弟爭死, 竝從輕典。 此案則兄雖替當, 弟乃推諉, 湍、抱之已例亦不可倣用。 然疑獄則疑獄, 兩犯則兩犯。 旣知其疑獄, 而以替當者牢定, 有所不忍, 明是爲兩犯, 而以推諉者硬執, 亦甚不可。 勢不可不皆付之寧失不經之科, 而巴金疑中有可奬者, 甘得疑中有可痛者, 巴金則嚴刑一次放送, 甘得則嚴刑一次定配。
○命政院, 取方外儒生朴夏源等疏, 洗其草。 其疏略曰:
噫嘻! 夫以臣事君, 惟在盡心而已。 以事我肅廟之心, 事景廟, 以事景廟之心, 事英廟, 以事英廟之心, 事莊獻世子, 以事我先大王、先世子之心, 事我殿下耳。 奈之何世道日降, 人心日溺, 急於得失之患, 不知宗社之重, 係於偏黨之私, 遂忘君父之尊? 鯨鯢之誅, 雖已累行, 梟獍之腸, 尙多未變, 以至星漢、九宗之出, 而其源流脈絡, 實有自矣。 戊、己間李昌壽之啓, 削進道科名也, 賜批以不可輕議者, 卽仰體我先大王給馬趙德麟還鄕之盛意也。 噫! 彼潛伺之輩, 遂成惎間之計, 幸賴先大王之至明至慈, 凶計莫售於當時, 而餘波尙流於近日, 至有金致仁、尹蓍東之箚疏, 而亦可見矣。 臣等伏見, 近日下臺臣之敎, 有曰: “手書中不欲殺諫臣, 盛德大度, 予豈敢不奉承?” 實仰我先世子含弘之大度, 而亦認我殿下繼述之德也。 雖然, 托以諫書, 逞其凶計者, 亦可謂諫乎? 在先世子至德, 則尙可以事關聖躬, 置而不問, 若其譸張在此, 誣逼在此, 則以我殿下之義, 亦謂之諫, 而終不誅乎? 噫嘻! 幾十年不忍言不敢道者, 今因討逆之事會, 擧國同聲, 公車日積者, 均之爲一副義理。 伏莾之賊, 次第起發, 代鉞之筆, 後先迭陳。 雖以我聖上默運之念, 姑靳一兪, 而若其凶藪逆窟之傳法護神者, 大小皆言之, 婦孺亦知之。 如臣等昨所冤鬱者, 今可以洩, 前所泯默者, 今可以言矣。 噫! 一部《麟經》, 行二百四十年懲討者, 不過以空言筆之而已, 若其亂臣逆子之膽落而魄褫者, 尤有嚴於鈇鉞之加。 今此此箇義理, 此箇言論之明於世、聞於人者, 亦足以有辭於天下萬世, 有是乎言之不可無也。 臣等伏見嶺儒再疏, 以卞睿誣爲今日明義理之第一義。 臣等之所急者, 在於對揚我先大王盛德至仁, 而卞睿誣, 固在於不卞之中矣。 於戲! 我先大王如天地之仁, 如日月之明, 有非臣等魯莾愚賤所敢仰窺者, 而李顯重售暗地和應之計, 則黜之以小人勿用, 趙德章有乘機奏訐之罪, 則斥之以外任替奏。 至如故翰林林德躋之入侍也, 有心事未暴之敎, 故參判韓光肇之致祭也, 有尙今悔之之句, 筵臣承聆而流涕者, 無不辨別而勸懲之。 臣等雖不敢一一指陳, 而東土臣民於戲不忘之痛, 不但爲樂利之澤而已。 在今闡明我先王盛德, 導揚我先王至仁者, 惟在明義理三箇字, 而實爲卞睿誣之大本大原也。 元惡大憝之若魯、禧者, 只行次律, 如翬、晩者, 尙逭常刑。 遠、謙則迭投凶書, 必履則敢請布告, 而或有同惡而倖免者, 亦有致討而見漏者。 天網太恢, 輿憤愈激, 而若其塗人耳目, 衆所痛疾者, 至徐命膺而極矣。 使魯、禧行其胸臆者, 卽命膺也, 使顯重露其手脚者, 亦命膺也。 其爲泮長也, 挺身應募, 抱衾入泮, 三日留宿, 嘯聚齋生中嗜利趨勢者, 啗之唱之, 無所不至。 如老不死之安衡、黃萬錫, 窮無歸之李頤祥、宋載德, 俯首聽命, 招黨引類, 幻出怪鬼輩姓名, 粧成館學疏模樣, 以售其憯毒之謀。 渠又繼構凶書, 而坐明倫堂四字, 是何等語也, 肆然筆之, 示諸生而使之讀之, 遂持其書上馬而去。 頤祥趨出而執鐙曰: “願爲先生執鞭之卒。” 其後命膺則紹介頤祥, 而托身於能賊, 頤祥則依藉命膺, 而廁名於瀛錄。 至今語其事, 人無不膽掉而髮竪, 噫嘻, 痛矣! 國何負於渠, 渠何讎於國, 而締結凶徒, 醞釀危機, 竟成滔天之禍, 若是其憯且毒也哉? 至於芙蓉堂張樂之爲絶悖, 賀箋文措辭之至不忍, 是可爲也, 何所不爲? 又若沈履之詬罵之書, 乃在講筵退出之後, 其用意之凶譎, 下語之陰慘, 字字逆心, 言言逆肚。 與遠、謙諸賊, 後先和應, 若其直肆誙逼之言, 釀得危急之禍者, 未有甚於履之之書者, 而近日請討之論, 獨不及於膺、履兩賊者, 有何顧畏而然耶? 沈鏶之陰圖, 李瀞之僞刎, 以爲逞凶之妙計, 李海重之與景賊符同, 宋載經之爲宮官逃避, 彝倫之斁絶, 胡至此極? 以之李昌壽、任瑎之以皷舞歡抃等語, 肆然用之於當時章奏之間者, 吁亦慘矣! 苟有秉彝之天者, 孰不腐心而痛哭乎? 噫! 忍言其不忍言, 敢道其不敢道者, 豈臣等所可已而已者哉? 嗚呼! 郊外祗迎, 固出於逞凶之計, 重臣徐有隣之疏, 已言之, 而溫幸回蹕時, 卿宰無一人出迎者, 亦不竝論, 何耶? 三浦張帆之游, 決不止於麟、澤二賊, 春、桂坊之逃走, 亦多其人, 而李祉永之引而不發, 何也? 猗歟殿下, 以先大王之心爲心, 而先大王以當時醞釀之凶, 留待今日誅討之典者, 微顯之旨, 自在擧一反三之中矣。 臣等死罪, 雖不能知, 而大聖人精微之心法, 尤可仰於天理之節文。 惟我先大王, 當震盪悲越之時, 或恐情理之未盡, 葬祭之禮, 咸備無憾, 而噫彼相臣宗伯, 抑獨何心, 不擧服制之儀註? 於此一事, 奚特無禮於其君而已哉? 乃至遷園時, 百官服制, 追當日未服之禮, 洩天地不盡之哀, 而至有一二泮儒, 肆發悖說, 互施罰名, 此輩之一串腸肚, 吁亦慘矣! 臣等竊以爲星漢、九宗之出, 誠以明義理正刑政之一期會也。 伏乞殿下, 夬揮乾斷, 亟從群請, 嚴覈其實然後, 非但有辭於後世, 抑亦有光於先大王。 此亦殿下以先大王之心爲心者也。
5月 13日
[편집]○庚戌/上齋居不視事。
5月 22日
[편집]○己未/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藥院提調、備局堂上于重熙堂。 藥院都提調洪樂性泣而奏曰: “臣等之忍蓄腔血, 而不敢開口者, 今幾年矣。 近日諸臣章奏, 衷情一倍憤激。” 言未畢, 上曰: “予有諭於卿等者, 都提調聽瑩。 班首旣未奏對, 則他大臣有難越次以對。 卿則先退, 留坐閤外, 待他大臣筵退, 詳聽下敎可也。” 樂性先退。 上曰: “有人有國, 則天倫人常爲重。 有父子之倫, 然後有君臣之分。 近日爻象, 果何如也? 卿等以爲父子之倫不明, 則卿等一日坐予於此位, 而困予至此乎? 今日卿等, 斷不逞者一人頭以獻, 然後國可以爲國。 不然, 則諸臣聞下敎, 而敢如是雍容乎? 又何敢冠乎?” 領中樞府事李福源等, 免冠退伏協陽門外。 良久命承旨徐榮輔入侍, 書口傳下敎曰: “頑不滅死, 忍過昨日。 此時豈或開口容喙於生世事, 而一日生在地上, 君臨卿等, 則其可忍爲無倫忘讎之人哉? 予雖不肖無狀, 其孝親尊先之心, 衆凡所同得, 則萬古天下, 豈有一毫歇後於天常、人紀所當然之事, 而當爲不爲, 含恤茹冤三十年如一日乎? 卿等亦須思之。 自予御極以後, 於某年義理, 不敢一番明言洞諭, 而其誅之也, 因他事, 其討之也, 托他條。 敢怒而不敢言, 欲言而不敢詳者, 予果眞箇匿讎而忘怨, 義理之可明而不明, 懲討之可施而不施乎? 此箇事理, 爲今日東土臣庶, 以鍮匙拘飯者, 孰不知予隱忍之本心, 而爲之悲苦傷痛乎? 此無他。 先大王許多丁寧之諭、嚴截之敎, 竝姑不敢提說, 最是甲申二月二十日, 召大臣、諸臣於眞殿門外, 有御筆手書, 口奏萬言文字頒示之擧, 而其槪略, 卽某年事之或有以某有何罪, 某犯何事, 提起於將來者, 則無論其事之如此如彼, 以予謂如此如此也。 以不忍言、不忍聞、不忍提、不忍見、不忍道之句, 結之曰: ‘以聖躬當之’, 諄諄申申, 至以語到此事者, 斷以耉、輝、鏡、夢之律。 其下又有不忍承聞之敎, 而又若曰: ‘如是然後, 可以明汝未暴之先志, 而予之慟惜之心, 可以有辭。 世臣又可次次知汝本心及先志, 又知予之此意, 而汝亦爲孝於祖之孫, 孝於父之子’, 爲敎, 又召大臣以下齋殿, 下宗統綸音。 其時事實, 皆入於丙申年上疏後洗草中, 惟綸音及口奏眞殿之文字, 尙在史庫及《政院日記》矣。 口奏文字, 雖不敢奉出而見之, 至於《政院日記》, 一按可知。 予於伊時, 因下詢, 質言於前席, 則若於先朝賓天之後, 謂可以惟意所欲爲, 一反甲申之對, 則是豈事死如事生之義乎? 且況聖敎中慟惜二字, 卽追悔之聖意, 予奉以銘肺, 將爲死且瞑目之端。 然不可抑者至慟也, 不可遏者至情也。 大倫所在, 血讎在彼, 於是乎參前倚衡, 求權於經。 千思萬量, 焦腸煎肝, 先之以乙未誅討, 以身替當, 而必欲及於先朝在宥之時, 而次又翌春丙申, 以陳情之疏, 泣籲於代聽庶政之後, 獲蒙天地罔極之恩, 特命以不忍見之文字, 竝付之洗草。 及其洗草之日, 聖敎若曰: ‘此擧勝於思子之臺、望子之宮, 予有歸見地下之顔。’ 其下又有感頌掩泣之敎, 予豈忍盡誦乎? 仍命行百官賀, 而書下錫號之綸音及御製諭書、御筆銀印。 予初則抵死不敢承當, 尋有收還錫號之命, 及諭書中, 嘉奬句語刪去之敎, 故予不得已祗受。 又其後御殿受宴, 命予往伸展省之禮。 今雖欲百番編書, 萬番揄揚, 豈有過於先大王甲申之敎及丙申洗草之命乎? 此其先朝本意之大略也。 先朝聖恩, 自先朝聖恩, 予之至慟, 自予之至慟。 自丙申、丁酉以後, 屢起之逆獄, 無不本之於某年義理。 雖知我者知之, 不知我者不知, 而予之所執, 政在於外而形迹之不露, 內而義理之自伸, 外而甘受忘讎之譏, 內而默運致討之方, 上而不負聖恩, 下而不泚吾顙, 而要之歸趣, 不越乎次第酬雪而後已。 向筵嶺儒所奏中, 誅討之不以其罪, 取譬於里克, 里克之時, 獻公若有遺戒里克之事, 孔子豈有貶議? 此則嶺儒跡踈, 初雖未悟, 聞此敎, 不待多言, 必當立解矣。 但廷臣之北面於予, 而跡不踈外, 識其裏面者, 於此若有一毫謂予未盡分處, 殆若乙亥以前之誅討者, 非亂賊乎, 逆臣乎? 乙亥以前, 則先大王, 以事屬聖躬, 過加靳持, 而在今時, 則予果忽於不反兵之義, 抛却不共戴之讎, 故致此近日爻象乎? 此所以九日齋居, 如不欲生, 而不欲對卿等臣隣者也。 蓋以三十年含茹之本心, 豈忍言於絲綸, 忍見於章奏, 而星霜浸遠, 事實漸晦, 以不忍提, 而後生不知莫重之義, 以不敢道, 而世人不識莫嚴之事。 左相以素所秉執之人, 抗陳一箚, 不得不措語賜答, 伊後卽欲禁其紛然, 只於諸臣章奏, 或不賜批, 或令還持去者, 此非前後之矛盾, 一則象魏懸法, 一則生道示人也。 其後嶺儒之來也, 召見賜批, 亦出於急於曉諭。 又以嶺儒入侍時筵話, 卽令頒示中外, 尤可見予意之所在, 則領會者見必痛泣, 迷昧者聞當戰慄而已。 凡今血氣之倫頂天立地者, 寧欲有他意於其間哉? 此而或反於是, 萬一有見批旨與絲綸, 而不知冤酷之意, 聞面諭與筵本而未見痛泣之容, 敢於不忍言、不忍道之撑天蟠地罔極之事, 謂予忘先而背本, 則此果何許心腸? 外此皆屬於不覩不聞, 姑不索言, 而前乎千古, 後乎千古, 豈有若不忍言、不敢道之某年大義理, 則予之本來所執之上叚縷縷云云者, 果若有未盡分處, 則雖至尸諫, 無所不可。 又或所謂未及懲討之類, 各自有委折, 而細細斟酌料定者, 予於此, 其可無端恬然乎? 設有未知予意者, 但當紬繹本意所在, 期於自歸無疑而已。 爲今日臣子, 忍於此事, 爲因此逞私之端, 爲藉此挾雜之計, 以匿讎忘怨, 隱然歸之於上, 而乃敢托以懲討, 不稱量無倫脊, 不當入而入, 當入而不入之類, 茶飯說去於公私話頭, 則惟今朝鮮世界, 所謂君長者, 果何如人也? 俄筵, 先以二字, 下敎於卿等, 非激也。 予雖不學, 不爲任情之說焉。 徹天窮地之至慟, 猶不欲任己私而任予意, 況對臣隣, 豈有此蔑理悖事之言乎? 人而無人倫, 不得爲人, 國而無人倫, 不得爲國。 況君人而御國者, 若於孝親、尊先之事, 有一毫未盡分之歎, 而爲廷臣之所抵掌容喙, 則國非其國, 卿等豈待筵敎而知之乎? 有人倫然後, 爲人爲國。 卿等之半日免冠, 只曰俟命, 果何益於大義, 而何益於予乎? 其所闡揮之方, 卿等思之。” 榮輔曰: “十行絲綸, 剖析精微, 義理昭揭。 奉書之際, 涕淚無從, 而第其句語, 往往有爲人臣子所不忍承聞者。 伏乞改下。” 上曰: “勿復言。” 仍命持此下敎及甲申筵說, 抄出本, 示閤外諸臣, 而今此下敎, 所重有在, 諸臣冠而奉覽後, 有闡明之方, 以司謁入奏。 諸臣奉覽訖, 以爲莫重莫大之事, 不可以司謁入稟, 恭俟賜對, 以爲仰奏之意, 轉稟, 仍召見諸臣。 福源曰: “臣等伏承俄筵下敎, 不卽地致滅, 臣分都虧, 冥頑極矣。 又伏聞膈氣添加之敎, 下情萬萬罔措, 冒萬死登筵矣。” 上曰: “今予之神氣, 實難酬接, 而俄者下敎, 非謂卿等之過也。 卿等冒熱守閤, 生病可慮, 且聞有闡明之方, 故召見矣。” 左議政蔡濟恭曰: “臣之事殿下, 凡幾年也, 辭敎之間, 未嘗有疾言遽色, 臣等不勝欽仰。 俄者下敎, 誠萬萬過中, 臣等抑鬱罔措, 而第伏念過費辭敎, 易致氣度上升, 恐有妨於保嗇聖躬之道矣。” 上曰: “幾年不忍言不忍聞之事, 近因世道日下, 義理慙晦, 至有柳星漢者出。 卿以素所秉執, 首陳一箚, 予亦不得已而賜批, 又於兩耆臣疏批, 略爲敷示。 此蓋懸法象魏, 生道示人之意, 不如是, 則不可故也。 至於嶺儒, 千里裹足, 萬人聯名, 故旣賜批, 又引見, 縷縷筵敎, 悉爲敷示。 至若頒示中外者, 欲使今日臣子愚夫愚婦, 咸知義理源頭, 予意攸在矣。 近日諸臣之視若茶飯, 迭相謄呈, 有若予忍聞忍見者然, 已極怪駭, 而向日所謂方外儒生再疏, 承旨不爲開見, 亦不入徹, 未知疏語之如何, 而見兵曹草記, 有李秉鼎擊皷之事, 故聞其委折, 則以儒疏中論斥李昌壽, 其從孫往疏廳, 仍爲割名而來, 故以此鳴冤云, 而日前提調入侍, 槪聞昌壽之被斥, 卽二件事, 而一則趙進道削科事, 一則章奏句語云, 而趙進道事, 則昌壽卽其時讀券官, 而旣有人言, 則陳疏引義, 不是異事, 至於章奏句語, 卽聖候平復之後也。 非但事實如此, 且昌壽於某年, 以箕伯, 有三月哭臨之事, 非但箕城人, 尙今傳之, 予聞於故相李性源。 故相豈有私好於昌壽而然乎? 李秉鼎之復置仕路, 卽爲其父一着也, 乃反揷入於疏中而論斥之如此, 可以三隅反。 渠輩敢以莫重莫大至敬至嚴之事, 暗懷挾私之計乎? 一臠可知全鼎。 如李昌壽者揷入, 則安知無當入者不入, 不當入者入乎? 如是則義理漸至晦塞, 予意無以闡明。 甚至於一國公共之論, 又爲分門割戶, 看作遊戲之言, 豈有如許世界乎? 使予在此位, 而豈敢若是乎? 儒生輩, 尙可諉以不知事實, 而儒生中必多搢紳子姪, 亦安知不出於着帽者乎? 予於疏批言之, 筵席敷示, 意謂今日廷臣, 有識者見而飮泣, 無知者聞而戰慓, 義理從此闡明, 予志庶皆領會矣。 今以儒疏言之, 非但批答無益、筵敎無效, 竝與含哀茹慟, 忍而敷示之本意而相反, 寧不駭痛? 君君臣臣, 自是天經地義, 如此不已, 則將成何許貌樣? 卿等之所當爲者有二焉。 齊之以刑, 不如導之以禮。 闡明發揮於義理源頭, 使一世之人, 曉然開悟上也, 如或干戚之舞, 不可以爲力, 則拈出頑不率敎者一人, 施以三尺之律, 以明義理之不可泯, 秉執之不可撓, 可也。 於斯二者, 卿等思之。” 濟恭曰: “凡今立於殿下之庭者, 孰不欽誦我聖上所秉執至精至微之義乎? 以臣所見, 今世上決無如此之類, 聖慮已涉過當。 且近日以來, 義理分明矣。 東國臣子三十年不敢言不忍言, 雖屋下對妻子之時, 不敢開口之事, 今則章奏言之, 婦孺誦之, 義理之明, 豈有加於此乎? 然而一或有挾雜私意, 以爲逞怨之計, 眞亂臣也。 如是者國有常律, 何難致討? 齊之以刑, 不如導之以禮之聖敎, 誠至當。 臣意則須使擧國之人, 怳然知此箇義理, 自無紛然之弊, 上也, 而今日闡揮之方, 俄下口傳下敎是也。 臣箚所云, 乞下哀痛之綸, 正欲得此敎也, 嶺儒所請亦此也。 外此恐無他道矣。” 上曰: “此義理, 卽天下萬世公共之大義理。 予言則猶以一己之私, 何以徵信於來後乎? 卿則自來秉執, 予不加勉, 而今日事, 深有望於李領府矣。” 福源曰: “臣耄昏倉卒, 不能思得好道理, 而重臣徐有隣編書之請, 儘有意見。 以近日傳敎、批答、筵本, 彙成一書, 印頒於世, 則大義理源頭、我聖上本意, 可以闡揮, 而前後諸賊之所以爲逆, 自可以彰著矣。” 上曰: “此等文字, 朝紙已布, 筵本亦令勿秘, 有眼者皆見之, 印與謄何間乎? 卿言未免向東答西矣。 天下莫重者倫常。 倫常不明, 則人不人國不國。 今之容喙者, 隱然以爲當行而不行, 當討而不討, 苟如是, 則其可曰倫常明而爲人爲國乎? 癰成則潰之。 今之癰也, 可謂盛矣, 卿等須決之。 夫然後義理夬伸, 予心得明, 予有拜先大王之顔矣, 亦可以展省於顯隆園矣。 昔日凶賊之生存於世者, 次第誅討, 幾乎無漏, 而所以誅討, 則皆屬之寡躬, 世之具眼者, 自當知之。 兩耆臣批答, 以借《麟經》之筆爲辭者此也。 孔子作《春秋》, 但曰春王正月, 則發揮其義者, 有左氏焉, 有公羊焉, 有糓梁焉, 其他敷衍而發明者, 不知幾十家。 凡義理微者, 其言隱微, 而隱者在乎聖人, 微者顯之, 隱者著之, 在乎後人。 乙、丙所討之逆, 何莫非昔年之逆乎? 然而一部明義, 未嘗言某逆爲某年之賊者, 予意竊自附於《麟經》之筆法矣。 復賊事, 其窮凶極惡, 豈可一日容貸, 而亦必待渠之自干天誅, 然後誅之。 嶺儒入侍筵說中, 手握重兵, 寔繁其徒云云, 記注之誤, 故欲令改之而未果矣。 如復賊者, 豈以握重兵 多徒黨, 不敢下手乎? 苟能細加紬繹於前後處分, 則予意所在, 庶幾領會而曉悟。 近日爻象之所以致此者, 卿等試思之。 天理不明, 人紀不立, 而在具瞻之位, 不思所以闡明之方乎?” 濟恭曰: “非但齊之以刑, 不如導之以禮, 如或有不知者, 反謂此義理, 不可復言, 或如向年人不敢(捉)〔提〕說, 則旣伸之義理, 將歸復晦, 此亦不可不念矣。” 上曰: “卿言雖似然矣, 亦豈有是慮乎?” 濟恭曰: “苟欲究覈, 何難之有乎?” 上曰: “丙申師翰之獄, 蓋渠輩, 以不敢言於先大王御極之時者, 敢言於予之恭默之日, 窮凶絶悖, 故不得已設鞫處分, 今何可復以此事, 發問目究覈, 忍聞其不忍聞乎? 今日朝廷, 雖無紀綱, 使之自首, 則豈敢不爲, 而此亦不欲索言。 如可兵不血刃, 而牖迷曉惑, 使自底於義理大定, 則豈非拯濟一世之道乎? 今番所謂方外疏, 初次則隨衆波蕩之科, 只命還給, 而再次則非特隨衆而已, 專出挾雜, 此等之習, 敢售於今日朝廷乎? 如果有疏陳之意, 則何去而不爲, 見嶺儒再疏後, 始爲之者, 此果出於眞正忠憤乎? 如嶺儒疏, 只以義理爲主者, 可謂有識見。 遣辭之際, 或不無字句間妄發, 而遐方人無怪其未諳本事而然。 故予不責備, 而至於搢紳儒生之居在城闉者, 豈不知予意所在乎?” 福源曰: “歲月浸遠, 伊時事實, 後生未得領會, 雖着帽者, 亦容有不知者矣。” 上曰: “卿言慨然矣。 着帽之人, 豈不知此義乎? 知而言之, 無臣分也, 不知此義理, 亦無臣分也, 其可成說乎? 卿言轉成語病矣。” 福源曰: “臣所仰陳, 非不知聖意與義理也。 甲申筵話, 亦或有未及聞知者, 而精神昏迷, 辭不達意矣。” 上曰: “今則闡明之方, 一付於卿等, 予不多誥。 此後事, 卿等善爲之也。”
○領中樞府事李福源、左議政蔡濟恭聯疏曰:
臣等於朝筵, 伏承不忍晷刻承聞之下敎, 五內震剝, 蒼黃逬出, 泥首閤外, 惟願速死。 筵退之承宣, 奉示口傳下敎, 首尾累千百言, 嚴正惻怛, 可以感木石而孚豚魚。 臣等且讀且泣, 不能成聲。 以我殿下三十年不忍言不忍聞之聖心, 而致有今日之下敎, 此臣等萬死之罪也。 嗚呼! 我殿下三十年所秉執所遵行之義理, 至重至大至嚴至敬至精至微, 建諸天地而不悖, 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 凡北面於殿下之庭者, 於此而或有毫釐之差, 則是亂逆也。 嗚呼! 我先大王至慈追悔之聖德、我先邸下至誠出天之睿孝、我殿下所以奉承兩聖人遺訓, 闡明千百代大義者, 嗚咽掩抑, 丁寧敷示於筵諭疏批之間。 三十年不忍言不忍聞之精義微旨, 近日以來, 開曉如日月, 懸揭如斧鉞, 環東土大小臣民之有人心有臣分者, 莫不流涕攅手, 奉持莊誦。 若夫當時凶徒之罪盈惡極, 天地鬼神之所不容者, 次第劓殄, 皆伏天誅, 而我殿下所以行誅討之典者, 深得《春秋》微而顯之義。 今日口傳下敎中, 丙午以後治逆, 以身替當之敎, 卽此也, 俄者筵敎中, 惟恐其跡不晦之敎, 亦此也。 此蓋先大王所以諄複告戒於我殿下, 我殿下所以涕泣承受於先大王, 謹守恪奉之道, 嚴討快誅之意, 竝行不悖, 永有辭於天下萬世。 臣等每一仰想我殿下苦心至德, 未嘗不腸摧心折, 而繼之以欽仰萬萬也。 嗚呼! 以我殿下罔極之至慟, 無窮之孝思, 三十年含哀茹恤之中, 酌量錙銖, 動中權衡, 義之盡也, 仁之至矣。 臣等之悲憤痛迫, 雖擧國所同, 而豈復有一辭可陳於殿下之前者哉? 苟或有不靖不逞之輩, 敢藉此莫重莫嚴之事, 容易掇拾, 猥煩章牘, 旣沒懇惻之誠, 全無畏愼之意, 而又或挾雜私意, 暗售恩讎, 反使撑天亘地之大義理, 爲此輩所藉弄, 則其爲蔑君綱而壞人紀, 陷民志而亂世道, 不但臣等之所明目致討, 國有常刑, 罪不容於誅殛矣。 今番方外儒生之疏, 旣未登徹, 雖不得明言顯斥, 而若不昭示義理, 嚴加防遏, 則安知若此類, 不接踵而起也? 此實臣等之所大懼也。 伏乞下臣等此疏, 頒示中外, 俾國內搢紳、章甫, 咸知大義理所在, 毋敢自陷於重辟。
批曰: “見閤外口傳下敎, 聞筵中多少說話者, 苟有血氣之倫, 孰不悟迷披昏於差毫謬千之分也? 際又卿等疏如是敷陳, 不負予期望之意。 須以此疏, 令政院, 拔例謄頒於朝紙。” 於是左參贊金華鎭等, 又聯名陳疏, 如大臣疏意, 批曰: “大臣批已略及。 卿等勿以一疏爲塞責, 交相曉告, 使人人知此箇義理, 亦知義理中眞箇義理, 上而不貽惱, 下而能堅守, 則此疏豈但爲發揮本意之資乎?”
○命革滿浦等五十六鎭戶歛之弊, 劃給加分耗米五千石。 先是, 牛峴鎭僉使柳文養, 上疏陳鎭民徵歛之弊, 命道帥臣, 條列杜弊之策以間。 至是, 平安道觀察使洪良浩啓言: “前節度使李漢豐牒呈內, 滿浦等五十六鎭用下名色之不緊者, 一倂全減, 料窠之過濫者, 亦爲裁減, 而戶歛旣如是減削, 則必有別般區劃然後, 鎭樣可以收拾, 民瘼可以蘇醒。 道內各衙門加分耗條, 限五千石, 量其鎭力之殘盛, 分排劃給, 則庶可爲矯捄之一端。” 事下廟堂, 廟堂覆啓言: “累千石國穀之創開無前之規, 逐年劃給, 實爲重難, 而若行此政, 則關西五十六鎭無告疲氓, 庶可回蘇, 而九重西顧憧憧之憂, 亦可以永除。 各衙門加分耗米五千石, 特爲劃給, 使之分排各鎭, 如是之後, 戶歛或復如前, 穀物反供肥已, 則當該鎭將, 施贓汚之律, 不飭之道帥臣, 亦不可不嚴勘。 請以此申飭。” 批曰: “欲蘇道內五十餘鎭民之積弊, 何惜半萬包米乎? 況旣聞之後, 若不夬矯其弊, 是豈示信之意乎? 依此回啓, 將爲劃給。 如是而鎭將之一有犯科者, 令道臣, 拿致營門, 大張威儀, 嚴棍示衆後, 仍令王府, 用贓汚之律, 若不摘發, 道帥臣論勘, 亦依卿所奏, 亦令道伯, 枚擧此意, 揭板於各鎭政堂。”
○革平安道楊下鎭, 屬之白馬山城。 因道臣鎭堡革弊之論, 廟堂陳達也。
○命蠲減金海鳴旨島公鹽一千五百石。 因本島鹽民上言, 詢問矯救之策, 左議政蔡濟恭以爲: “本島煮鹽三千石, 減其半, 則民力必紓。 且於本倉前所給千五百石米, 亦當有餘, 以此添給柴價, 恐爲兩便之政。” 允之。
○命麟蹄縣田稅, 依寧越等邑例, 作錢上納。
○命還收右議政朴宗岳罷職傳旨, 賜其疏批不允。
○命水原府試射入格人等加資賜第, 施賞有差。
○命德陵、安陵火巢內偸葬民韓廷旭等, 令道臣酌放。
○命湖西所在兩南拯劣米, 從民願發賣。
○命海美營將李永喆、忠州營將韓命祺等, 令本道兵使決棍。 因大司諫金履禧疏, 不善戢盜之諸營將, 申加察飭也。
5月 24日
[편집]○辛酉/罷右議政朴宗岳職, 敦諭于前右議政金鍾秀。 宗岳上疏曰:
臣伏讀閏四月二十七日筵本下敎, 字字精微, 言言惻怛, 有足以動天地而泣鬼神。 爲今日臣子, 承此筵敎, 孰不心折而腸摧, 失聲而痛泣也哉? 嗚呼! 我聖上無樂乎南面, 煢煢然在疚, 含恤茹痛, 凡易三十霜而如一日。 食息寤寐之間, 而堯眉不展, 煩鬱蟠結于中, 而舜慕不匱, 寧不欲刑法之大行, 情事之夬伸也, 特以事關莫重莫大至嚴至敬之地, 故俯仰乎天地高厚, 隱忍乎多少歲月, 殿下之方寸, 若是之窮且苦矣。 筵敎若曰: “歲月浸遠, 義理愈晦, 近於諸臣章奏, 不能使之勿言。” 猗歟, 大哉! 雖使堯、舜復起, 不易之矣。 臣請以家庭聞見, 流涕而悉陳之。 臣季父明源, 有窮天極地之痛, 而終不能一暴, 臣若不言, 則雖以日月之明, 而何由盡燭也? 昔年罔極之初, 與諸都尉登對也, 臣季父血淚被面, 不能成聲。 我先大王前席良久, 玉色凄愴, 君臣上下, 不忍有片言酬酢, 仍命退。 伊後每入密室, 奉玩景慕宮遺筆, 必澘然流涕。 臣嘗從(頌)〔容〕叩問, 則掩抑良久曰: “景慕宮禮容莊肅, 有天人氣像, 睿度弘毅, 有聖神姿稟。 以吾君之子, 居貳極之位, 殿宮之間, 至樂洩洩如也, 和氣瀜瀜如也。 我英考, 每對睿容, 喜溢天顔。 雖以文王之至慈, 周公之達孝, 何以加焉? 受命代理, 八域延頸, 不幸戊、己以後, 一種群凶, 內外締結, 疑亂煽動, 而賴我兩聖母顧之復之, 左之右之, 故惟彼群凶, 履霜有漸, 而猶未堅氷矣。 及夫禮陟之後, 戊寅、己卯以來, 群凶酌酒相賀, 煽亂益甚, 誣逼益急, 內而飛語, 外而投匭, 改頭換面, 神鬼莫測, 尙忍言哉! 吾豈不能爲安金藏拚得一死, 何敢以平人自居乎?” 一切世況, 不復留心, 若窮人之無歸者, 凡三十年所矣。 嗚呼! 凶逆輩出, 義理日晦, 臣每念季父之言, 徊徨抑塞, 心口自語曰: “欲言則分義也道理也, 有不敢容易出口也, 不言則是上以負我聖上之再造也, 下以負臣季父之遺忠也。” 此際嶺儒萬人之疏出, 重臣李秉模繼又聲討。 此箇義理, 殿下之所以跬步不忘, 日夕講究者。 伏願殿下, 特下哀痛之音, 誕告八方曰: “我先大王下敎旣如是丁寧懇惻, 則先大王聖意所在, 可以仰度, 我小朝邸下, 嘗下令于冑筵曰: ‘禧爲江充。’ 睿敎又如彼, 皎于日星, 則魯、禧通天之罪, 於是益彰矣。” 至若外此諸賊, 罪盈惡極者, 亟下明命, 亟行天討, 竝爲一通文字, 刊之金石。 筵敎若曰: “若或大行誅討, 明言不諱, 則先大王在天之靈, 雖悅豫於冥冥之中, 景慕宮於昭陟降, 豈無怵惕不安之心乎?” 夫神理、人情, 本自不遠, 人情所在, 義理寓焉, 義理所寓, 神理亦通。 殿下之至情旣伸, 則義理可明也, 義理旣明, 則神理亦通也。 然則先大王豈不悅豫乎, 景慕宮亦豈不悅豫乎? 臣伏見重臣徐有隣疏批, 引經據義, 不賜允兪, 臣請有以仰復之。 一部《明義》, 卽古之《麟經》, 前聖、後聖, 其揆一也。 然苟求其本, 則戊、己本也, 乙、丙末也。 《明義錄》中, 只擧乙、丙, 不及戊、己, 其於本末之義, 果何如也? 以臣管見, 撰成《明義》上篇, 弁之以上所陳大誥之文, 歷擧群凶爲戊、己爲乙、丙之源流脈絡, 附之以載翰輩行貨凶宦, 自干天誅之罪, 與刊行《明義》, 合爲一帙, 則豈非明天理、正人心之一大關鍵乎? 噫嘻! 星、九兩賊之至妖至慝, 覆載之所不容, 古今之所未有也。 苟使渠, 只是蟣蝨之賤, 而初無蚍蜉蟻子之援, 則渠何敢連腸結肚, 前唱後和, 跳踉於白日之下也? 筵敎若曰: “星漢之爲君讎國賊, 一如麟、復, 終未的定, 故姑不用法”, 臣愚竊以爲不然。 使渠眞箇不知戊寅年間事, 凶疏中一問一答, 反復抑揚, 此何故也? 渠所稔知而稔聞, 明若觀火, 非凶肚逆腸而何, 非君讎國賊而何? 臣姑捨其枝葉, 直就其根柢而論之。 金鍾秀之賦性凶險, 行已奰慝, 撑腸拄腹, 都是戾氣, 發言行事, 無非禍心, 自稱士類, 欺心而欺世。 晩歸逆戚, 患得而患失。 國榮之當路也, 奴顔婢膝, 蠅營狗苟, 至勸其兄鍾厚, 上章請留, 稱之以千古奇男子, 此駔儈之不若, 豈士夫之所爲? 睚眦之怨, 必欲滅人家族, 聲勢所張, 必欲作己威福。 市權賣勢, 惟恐不及, 黨同伐異, 觸之必碎。 此在渠猶屬薄物細故。 今之自作逋盜之藪, 敺雀之叢者誰也? 嘗以後翼爲心腹, 而後翼作賊。 今焉九宗不臣之節, 卽鍾秀之倀鬼也, 星漢不道之言, 亦鍾秀之嚆矢也。 噫! 鍾秀粤自春坊, 偏被恩遇, 拔之泥塗之中, 置之承弼之列, 禮待之厚、委畀之篤, 何如也, 而渠亦人耳, 全無涓埃圖報之念, 只有谿壑難充之慾, 如星、九者, 愛之重之, (卯)〔卵〕之育之, 綢繆焉謀議, 爛漫焉關通, 故此輩耳目濡染, 聞見習熟, 視其言議如蓍龜, 效其事爲如山斗。 然則二賊爲鍾秀之傀儡, 鍾秀爲二賊之頭腦, 惡極於二賊, 罪浮於二賊, 而且以年前宣禧宮改號事言之, 臣季父之陳章請改, 亶出於苦心血忱, 而我聖上油然而感, 下其章于廟堂館閣, 議改宮號, 則鍾秀見疏本, 而無端違牌不參。 其角勝君父, 背馳義理, 已成一副當伎倆, 故凡係此等義理, 一切抵死謀避, 吁亦凶且悖矣! 伏乞爲先施以遠竄之典, 星、九二賊, 一從大臣、諸臣之請, 明義理於百代之下, 奠國家於磐泰之上。
敎曰: “惟今予一念, 夙夜所耿耿勉勉者, 卽惟曰保世臣靖世道。 重之以近日, 日聞所不聞之說, 日見不敢見之言, 不惟不敢, 無非不忍。 閱月酬應之餘, 九日齋居, 病隨以侵尋, 氣不能枝梧。 然自再昨以後, 義理大定, 愚夫皆知, 竊幸其朝象得以寧息, 心神庶亦抖撽, 昨晩見右相疏, 一見駭再見愕, 見之又見, 且愕且駭之不足, 久而不覺無吪。 往古來今, 曷嘗有以大臣論大臣, 如彼其危險哉? 予之用前右相者, 豈私於前右相? 用此右相, 亦有深意存焉, 而右相此擧, 何爲而作也? 不可但以一時駁擊言, 集千古小人之目, 歷論其平日, 歸之於九宗、柳星漢之根柢, 甚至年前宣禧宮改號時違牌一事, 直接之以不敢言之義理, 此何說也? 其時委折, 曾以稔悉, 故相李性源筵斥論罪也, 亦有所多少下敎。 義烈二字之改稱當否, 以前右相之自來言議, 寧有他說於其間, 則何異責僧啗肉? 不須爲之多辨。 至於星、九事, 尤萬萬不近理。 假使前右相, 眞有親密之跡, 則聞不下馬於陵寢, 其可不以責以誨, 期於不更犯乎? 前右相, 且甚慧於見事。 設或成人之名, 而助其臂力, 當以必可成名之事敎之, 豈可以分明仰體, 而自家之曾所不敢道不忍提於一堂密勿之際者, 其可勸令叫嚷, 甘與之携持胥溺於萬仞之坑乎? 外此諸條, 竝置之, 奴顔婢膝於國榮云者, 亦豈畏國榮而然? 兼私憤而討君讎, 挺身當頭者, 滿朝簪紳, 只有其家, 則非畏國榮, 急於濟事也。 乃兄山林之上章請留, 亦由於後犯之未彰。 前右相, 卽國邊人, 何可謂之逋盜藪, 前右相可以爲鷹鸇也, 豈或擬於鳥雀叢乎? 言旣無餘, 驅之罔測, 至擬以遠竄之律者, 前右相何負於右相, 而有此齷齪之擧乎? 大抵右相, 是誰之家, 是誰之姪, 而枚卜之日, 其所眷眷而申申, 策勵勉勸者, 果何如也, 則以右相有此擧? 右相負予乎? 予負右相乎? 言之者固無難, 聽之者其可堪乎? 然雖有十右相、百右相, 何損於前右相? 予於前右相, 自冑筵遇巷, 至于位躋巖廊, 旣拯之又拯之, 右相其於前右相何? 予於右相, 雖不索言, 憂慮則多端, 而乃今爲此, 此而其更顧藉乎? 莫曰彼亦大臣, 此亦大臣, 禮不可偏施。 此則有大不然者。 此等處, 若不明賜處分, 世臣可保, 世道可靖乎? 右議政朴宗岳, 爲先施以不敍之典。 予豈忘卿, 予豈捨卿? 市虎之至, 雖百人咻之, 當一例無傾信之理。 況卿前此幾殊而蘇者, 凡幾遭? 予旣費盡心力於當日, 決不爲僚相言所輕重, 而一有偏倚, 卿須恃予, 如龍門之砥柱。 原疏一本, 亦爲謄付於史官, 今此傳敎, 如有未盡卞釋者, 亦須一一申暴於附奏, 傳諭于前右相。” 遂賜宗岳疏批曰: “大臣疏, 不可以已有處分, 無批, 故不得不略宣數行, 本意在傳敎中矣。 上款云云, 似未見口傳下敎, 此姑略之。”
5月 25日
[편집]○壬戌/公州牧、沃川郡, 雨水, 漂百四十餘戶, 渰死五十九人。 命自官收瘞, 設祭以慰。
○以顯隆園齋殿禦牧軒, 稱御眞奉安閣, 以園官兼閣令, 參奉、守僕兼別監, 下屬亦以兼管擧行。 衛將二員, 以本邑吏校差出, 竝以本府大同結錢, 加給料布。 仍命本閣、該曹, 以守直、奉審、修理之式, 成節目啓下。 守直官每五日奉審, 而本府府使, 每月朔望, 間一次奉審, 本道監司, 春秋各一次奉審, 閣臣亦於春秋奉審, 而本府府使、本道伯, 閣臣奉審時, 皆令展奉奉審。
○飭湖南道臣, 申禁長興寶珠寺橫歛之弊。 寶珠寺卽顯隆園香炭進排處也。
5月 26日
[편집]○癸亥/兵曹啓言: “昨日夕時, 有一書吏, 抱箚子入來, 問之, 則稱以議政府書吏金東善, 持左議政箚子云。 信之不疑而入送, 則到肅章門內, 仍無去處, 問于政院, 則亦無呈箚之事。 事甚怪訝, 多般推尋, 終未知得。 卽者金虎門守門將金福祥來告: ‘今日開門後, 有一書吏欲爲入來, 而動止殊常, 故執捉詰問, 則稱以前右議政金鍾秀之孫金東善’ 云。 當此門禁至嚴之時, 有此攔入之擧, 請令攸司, 照法勘處。” 敎曰: “申聞皷申設之後, 來撞者, 本曺以下該曹推問草記, 曾有先朝定式。 近來門禁雖嚴, 入直堂上, 取見原情後, 係是可捧之事, 則卽爲草記, 不但近例爲然, 日前宰臣李秉鼎事亦然。 苟屬當籲, 何關於朝官與白徒乎? 設或誤由金虎, 宜卽指送敦化門。 況此草記中, 昨日則認以爲呈箚之書吏, 今日始乃覺得云云。 然則昨日則無省記, 許接於闕中乎? 雖尋常訴冤, 當捧則捧。 又況大臣家鳴冤乎? 由前而有門禁蕩然之罪, 由後而有阻遏訴冤之罪, 當該入直堂上遞差, 郞官拿處, 守門將卒, 嚴棍取招。”
○廣州幼學金東善原情:
臣祖父臣鍾秀, 身在草土之日, 忽被朴宗岳誣告, 目之以諸逆根腦, 計在屠滅而已。 臣祖於癃疾奄奄之中, 驚隕戰慄, 拊心流涕, 不眠不食, 惟願速死。 臣之崩迫私情, 穹壤茫茫, 而乃蒙天地罔極之恩造, 傳敎八百七十有四言, 卽地下降, 字字惻怛, 可泣鬼神, 殆若慈父之於赤子, 拯救入井, 爭以瞬息。 凡係昭晣辨析之道, 靡有毫分餘憾, 雖使臣家自爲之鳴暴, 蔑以加此。 至於不索言以下數句下敎, 尤有以仰見赫日中天, 情狀莫逃。 臣祖泣語臣曰: “吾今得此於聖明, 死可瞑目。” 臣闔門感泣, 攅手于天, 有非臣家百口之糜粉隕結, 所可仰報其萬一, 而惟是諸逆之相識與否, 非臣家自言, 雖以天日之明, 亦何以俯燭乎? 逆賊後翼與星漢, 則臣祖不但平生不識面目而已, 雖其族戚、姻友, 以至賤流、下輩之出入其家者, 初無識面者, 則作爲腹心, 關通謀議一款, 便同皮不存之毛。 一自向來凶疏出後, 臣祖衰麻在身, 雖不得沫血致討, 其所憤疾痛惋, 有倍他人。 逆賊九宗, 則初不聞其聲響矣, 自沙川移家夢村之後, 九賊自忠州上京時, 歷路來訪者數次, 已在出六多年之後, 參下時曾經寢郞與否, 其後元無聞知之事, 而臣祖惡其狠毒酸妄, 一未嘗假借顔色, 論說時事矣。 故參判臣金光默, 於按藩時巡路歷見, 故參判臣鄭履煥, 書報履煥之言曰: “聞尹九宗出入知舊家云, 此是決不可近之人。 此意傳于知舊爲宜” 云。 兩宰臣, 皆是與臣祖情親, 而言亦可信之人。 此際九宗歷謁當路, 兩面說話, 訐人陰事之跡, 旋又無數綻露, 則自是以後, 臣祖父之待九賊, 尤可知矣, 而特緣其妖邪之性, 又從以嗜言, 每以相親於臣祖樣, 作爲到處誇張之資, 故人或錯認以相親, 而九賊不下馬之逆節, 二字之凶言, 渠之天生梟獍, 以外雖粗具省覺者, 決無萠心發口之理。 臣祖立心、持論之本末, 聖明所洞屬, 則欲以此歸之於卵育綢繆, 習熟見聞者, 誠非有人理者, 所可忍爲, 而其計亦可謂踈矣。 誣人惡逆, 國有常法。 況欲以許多逆賊之根柢、頭腦, 驅之於人, 則要必有眞贓的證, 然後方可免反坐之律。 兩造頭面, 核實歸一, 所告之誣與非誣旣判, 則大逆與反坐之律, 立可決矣。 此臣祖所以席藁縣次之中, 日夜祝天, 竊冀一息未泯之前, 獲脫覆載難容之案, 而衰麻之身, 疏請路阻。 特蒙終始之恩, 亟降行査之命。 臣祖仇讎之溢世, 聖明之所嘗爲之愍念者也。 凶逆餘黨之日夕磨牙伺釁, 一世無不知之。 臣祖亦自分必死久矣, 而特以聖明在上, 不敢爲生意計, 今此頭勢, 已可知矣。 臣所仰恃者, 只是日月之明, 無幽不燭。 驚動天聽之罪, 萬死無惜。
敎曰: “其所辨析而洞悉, 不待其鳴錚擊皷, 其虛其實, 其妄其眞, 已有所剖, 如燭若龜。 觀此原情, 其祖大臣, 與後翼、柳星漢等, 不但不識面目, 竝與於姻於友, (於)出入於後翼、星漢之人, 素所昧昧云, 而九宗事, 則大臣之鄙而心絶, 九宗之到處誇賣等事, 各項證左, 分明於原情, 亦可謂益知其所不知。 至於與之兩造頭面, 核實歸一云云, 有萬萬不成事理者。 當兩造於公庭乎? 當頭面於私室乎? 以大臣論大臣, 於古已所未聞者, 則對質之請, 尤豈不傷國體乎? 日前別諭, 已爲歸一之節拍, 今下判辭, 又爲歸一之究竟。 朝家於此, 豈有別般處分乎? 以此判付, 歸傳其祖大臣事, 分付退送。”
5月 27日
[편집]○甲子/先是, 江原道御史洪大協, 以本道列邑弊瘼, 條陳書啓, 事下本道。 道臣尹師國啓言: “杆城郡蔘弊, 今因繡啓, 十兩貢蔘, 又作京貢, 則先從僧、海、驛三色, 永除所歛, 而臣依丁未已例軍加補【杆城郡有軍零蔘、加蔘、補縮蔘, 此所謂軍加補也。】蔘價一百四十二兩零, 亦爲除出, 永爲給代, 該郡守亦依丁未年例, 三十一兩零, 永爲給代, 則比前海、驛、僧混徵之時, 所減給爲三分之二, 該郡供蔘之弊, 自此可祛, 而民力亦可以少紓。 至於該郡砲保一百六十七石, 特令除減, 則每式年陞戶一名之抄上, 自在勿論中。 道內陞戶原定之數, 合爲二十名, 而十七邑則抄出, 九邑則不爲抄上, 今式爲始, 右九邑中一式一名, 輪回分定。 砲保給代, 臣取計價布代給之數, 斟量穀物相當之價, 則價布一年所納後錢, 合爲三百八十兩零矣。 每年以各樣穀二百七十石, 發賣執錢, 然後可以當價布一年代納之數, 而發賣之規, 若依詳定例作錢, 則時有豐凶, 價亦低踊, 硬定價本, 反涉有弊, 故每年從市價, 作錢給代。 至於穀簿劃出之數, 必也優劃, 然後可以取剩還報, 故常、賑耗中, 除出田米四百石、租太豆各一千七百石、小豆一千石、木麥四百石合五千二百石, 名之曰杆城砲布給代, 還付之會案, 自今年爲始, 每年給代條二百七十石, 如例發賣。 其外所餘四千九百餘石, 依原州補蔘還例, 盡數分給, 全耗取用, 則自壬子至辛酉十年內, 可得七千九百五十八石零。 就其中五千二百石, 還報常、賑耗最初劃出之數, 其餘二千七百五十八石零, 仍作元還取耗給代之意, 請定式施行。 田賦減給, 朝家之連次減給, 至矣盡矣, 今何可以莫重田賦, 續續許減乎? 設或朝家曲施特恩, 每結雖減如干錢兩, 統計所減之數, 則少不下千金, 每年千金之給代, 從何處辦出耶? 實無具意見仰陳之策。 臣營中軍, 每以無聲望、無履歷之殘弁差送, 故全昧紏察之方, 愚悍校卒, 全不用命。 今若依京畿例, 以爲武弁陞資之窠, 則自可擇人, 而戢盜之方, 庶不至踈虞, 其居處儀衛, 與他道別無異同。 若得如干財力, 則可以補支放、繕廨宇, 姑待變通後新中軍之來, 可以議定。 江陵蔘火稅, 今此減給, 至於二十結之多, 而永永以魚鹽稅結錢給代, 則自此以後, 庶無白徵之患。 該邑嶺西六面之各倉還上, 有限三分一作錢移送之令, 而其數殆近萬二三千石, 則萬餘石之作錢, 其數不些。 若使他邑, 受去貿穀, 則不無此逸彼苦之嘆, 而原州秫米五千五百石, 亦令作錢換貿矣, 若以詳定價發賣, 則大是爲民蒙惠之政, 而以詳定價貿納, 則反或爲下吏作奸之資。 以臣淺見, 抑有所兩便之道。 本道所在備局句管穀, 卽詳定給代者, 而散在各邑, 每年給代, 少不下二三千石。 今若以各邑所在句管穀, 酌量移錄於他衙門, 江陵、原州兩邑所在各衙門穀, 準今發賣之數, 移錄於句管穀, 皆以詳定價收捧後, 使詳定不足之邑, 以爲受去之地, 雖或如是區劃, 而兩邑作錢之數, 必有餘在。 然則道內元詳定出賦各樣穀, 每年所捧之數, 殆近萬餘石矣。 其中不得以本色用下者外, 其餘穀物, 盡作該邑之還上後, 其代亦以兩邑作錢, 盡數移劃用下, 則兩邑還穀, 不期移換而自可移換, 以此措劃。 道內諸弊, 繡啓外, 又有一二事可以變通者。 寧越府還穀之數, 至爲二萬一千餘石, 而一戶所受, 殆過十餘石之(之)多。 殘民實無支保之道, 亦令三分一作錢, 而其所措劃之方, 一如江陵、原州例, 亦甚便好。 蔚珍縣騎步兵價布, 合當上納事, 曾已狀請蒙允, 而外此洪川ㆍ襄陽之四當、金城之三當、江陵之二當, 願以合一當, 八月上納。 鐵原之騎兵三當, 願以合一當, 九月上納, 元步兵及瓮津來步兵, 願以合一當, 二月上納, 平康六當內一番、三番, 依前上納, 而其餘四當, 願以合一當, 九月上納, 旌善之四當內六月當, 合於四月當, 十二月當, 合於十月當, 願以分二當上納。 原州之四當, 願以合二當, 二月及十月上納矣。 右項十一邑, 亦依蔚珍例, 許令合當上納。 此外前有以布合當上納之邑矣, 今者代錢之後, 依納布時合當例, 皆令合當上納。 請竝令廟堂稟旨。” 命大協, 就議廟堂, 廟堂悉稱便, 竝從之。
○以金翊休爲司諫院大司諫。
○京畿觀察使徐鼎修狀啓言:
原任右議政金鍾秀, 席藁待命廣州府獄, 而以爲: “再昨傳敎、今日判付, 窮天極地之冤, 得以伸雪無餘, 而惟是行査一事, 猶未準請。 對質之有傷國體, 非不知之, 而惡逆被告之人, 須與發告人, 逐叚辨破然後, 虛實始判。 不如是, 則雖蒙自上特賜昭釋, 言者之爲言自如, 則終無以自立於覆載之間。 今歸身司敗, 倘蒙聖上, 以凡事詢問大臣之禮, 下問於言者, 俾得以言者之言, 一一對供, 則不待兩造, 可以結末, 故席藁待命於州獄門外, 以俟處分” 云。
敎曰: “因畿伯狀啓, 見卿待命於縣獄措語, 而半日熟思, 斷無副施之道。 卿雖曰: ‘依詢問於大臣例, 問於言者, 以言者之言更問, 則當對供’ 云, 而卿亦大臣, 彼亦大臣, 盤覈於彼, 更質於卿, 不但事面之萬萬如何, 言外難便, 又必默會矣。 別諭及判辭, 道盡心曲。 予心若此, 則公議可見, 彼說之都歸於無稽, 自不待予所昭晣、卿之自明, 而當瞭然躍如, 卿何出此必難從之請, 作爲節拍耶? 百爾思之, 問於一大臣, 又問於一大臣之大不可大不可, 雖遮路而問之, 寧或有異辭乎? 予所尤悔者, 無他。 過信卿等, 已安已治之說, 未免用人之無方, 以致今番之事端。 爲今之道, 莫如惟予是聽、惟予是恃, 而使盈篋之謗, 自起而自止, 則雖使右相十輩出, 只見其勞而無益。 卿須勿待命, 安心還第事, 傳諭, 與之偕至本第後復命。”
○龍潭、鎭安、谷城、任實四縣, 雨水, 漂民家二百六十餘戶, 渰死二十餘人。
5月 28日
[편집]○乙丑/湖西、關西設賑, 自正月始設, 至是畢賑。【湖西公賑, 公州、魯城、石城、定山、扶餘、燕岐、鴻山等邑, 摠飢民二萬五千八十二口, 賑穀二千二百四十九石零。 關西公賑, 鐵山、宣川、龍州、龜城、孟山等邑, 宣沙、阿耳、車嶺、牛峴、彌串、安義、西林、植松、山羊等鎭, 摠飢民二十三萬八千二百七十九口, 賑穀七千八百二十三石零, 私賑, 楚山、渭原、郭山、雲山、德川、安州、昌城、定州、朔州、江界、碧潼、博川、寧海、嘉山、泰川、陽德等邑, 委曲、任海、恃寨、昌洲、天摩、寧城、兔城、幕嶺、仇寧、大坡兒、大吉、號里、神光、平南、楸坡、從浦、馬馬海等鎭, 摠飢民二十萬六十八口, 賑穀六千三百五十九石零。】
5月 29日
[편집]○丙寅/諭前右相金鍾秀勿待命還第。 敎曰: “九宗子及柳星漢鞫問之前, 不可還處本第, 尙今待命於廊下云, 卿何爲此擧耶? 九宗賣卿之蹤跡, 不待卿言, 人皆當知之, 星漢不識面目, 亦自有證據, 則何待鞫而問之然後, 卿可昭脫乎? 況星漢事, 前此大臣ㆍ三司、搢紳ㆍ章甫之疏, 皆不許之。 雖以關係莫重, 猶以所見之稍異而如此, 則今乃爲此, 別無關係之事, 而反屈前意者, 是豈成說乎? 更令史官傳諭, 勿待命, 還處本第。”
5月 30日
[편집]○丁卯/以朴祐源爲吏曹參判, 徐邁修爲吏曹參議。
○沃川、連山、禮山、淸安、定山、文義、懷仁、懷德、石城、尼城等十邑雨水, 漂壓民家四百餘戶。
十六年 六月
[편집]6月 1日
[편집]○戊辰朔/輪對于永肅門。
○吏兵曹進歲抄單子。 敎曰: “有關係應仍者外, 前右議政朴宗岳, 事關世道, 仍前, 監司朴天衡, 事關民事, 減一等。
6月 2日
[편집]○己巳/時, 嶺南湖南雨水, 嶺南大丘等二十八邑, 漂壓八百二十五戶, 渰壓死二十八人, 湖南全州等五邑, 漂壓一百五十八戶, 渰死八人, 兩道觀察使以聞。 敎曰: “嶺、湖南水災, 如彼其夥然, 極爲矜悶。 頹戶漂戶, 斯速結構奠接, 小殘獨戶新舊還勿徵, 殘獨竝與身役勿徵, 致死者生前還與役, 幷勿論。 兩道營邑擧行之勤慢, 來頭或遣繡衣, 或宣傅官、備郞, 抽栍摘奸, 以此嚴飭。”
6月 3日
[편집]○庚午/諭前右議政金鍾秀勿胥命。
○吏曹判書金履素遞。 敎曰: “向來人言, 不待申暴, 人孰不知? 然以本職, 督令行公, 殊非禮使之意。 行吏曹判書金履素, 今姑許遞, 使之卽爲上來。 至於上疏外啓語, 亦爲難進之一端, 明知其事實之不然, 則宜卽刪改然後, 可以出場。 雖於庶僚微官, 決不可以題外之目, 偶然揷入, 而一味因仍, 使人進退維谷, 況重臣去就乎? 兩司亦不可不知此意。”
○以金思穆爲吏曺判書。
○仍任吏曺參議徐邁修, 以徐有隣爲刑曺判書。
○咸鏡監司李文源, 以病乞遞, 許之, 以金憙代之。
6月 4日
[편집]○辛未/以吳載純爲禮曺判書, 鄭好仁爲漢城府判尹。
○推大司諫金翊休等。 翊休傳柳星漢事, 前啓不刪, 語涉金履素處, 下敎責其不當執, 翊休始刪去, 遂陳避嫌曰: “合辭中, 事關重臣金履素句語, 有刪改之命, 而臺啓事體至重, 不敢容易擅改。 至承口傳下敎, 辭意截嚴, 臣等自顧惶恧。 雖未免奉承, 而臺風之壞損, 已無餘地。 請命遞斥。” 答曰: “司謁口傳之敎, 雍容甚矣, 何可謂之截嚴乎? 苟有指使之跡, 則先自指使者, 論其是非, 不然而公然以題外之目, 情外之斥, 非啓非疏, 揷入於聲罪他人之白簡者, 在庶僚猶不可, 況重臣乎? 至於今日, 始因飭諭而刪改, 甘自歸於承順之科。 以此引嫌則尙可, 乃以不嚴之口傳下敎曰嚴, 太不着題, 爾等推考。”
○左尹李秉鼎陳疏曰:
人臣之受恩君父, 獲伸先誣, 從古何限, 而豈有如臣今日所被者哉? 先臣之平生志事, 臣旣略暴於日前血籲, 而第伏念先臣四載嘗藥, 偏蒙睿眷, 及出西藩, 寵賚出常, 而曩者辛巳, 賊臣陽澤刊行金春澤, 家狀, 而有誣捏臣曾祖貞孝公彦綱句語。 先臣與臣伯父, 聯名上書, 沫血痛辨, 批旨優渥, 下令該府, 考出推案, 刊去句語。 先臣每以此莊誦感泣。 今先臣遭誣, 非比私家文字之隉幻, 而聖上所以考出記注, 昭晣無餘者, 同符於當日刊改之恩旨。 至於在藩時自效一事, 不待臣言之登徹, 特降感歎之華袞, 頒示筵本, 恩數曠絶。 臣謹將辨誣始末、恩言一通, 泣告先臣祠版。 苟使先臣有知, 寧不飮泣於冥冥之中乎? 今此恩除, 寔出於念舊錄孤之盛眷, 雖不得不一肅叩謝, 而若臣不忠不孝, 更無以擧顔人世之狀, 非但臣心之自矢, 抑亦天鑑之俯燭。 蓋臣狂妄踈率, 信心直行, 徒知涓埃之必報, 不顧坑埳之在前, 十顚九沛, 仇怨溢世。 矧自四、五年來, 駭機衆咻, 何所不有, 始焉欲殺臣身, 而終作屠滅闔門之計。 前之架鑿一己, 而竟至構誣先故之境, 設心益巧, 造謀益憯。 以臣受恩罔極之蹤, 眷係遲徊, 溘死鋒鏑, 固不足恤, 上負聖主生成之殊渥, 下玷先臣秉執之血衷, 忠孝俱缺, 永作昭代之罪人, 撫躬崩迫, 尙復何言? 目下自處之義, 惟有鏟跡周行, 避遠危穽, 依身城闕, 歌詠洪恩, 以爲塵刹之報。”
○慶尙道觀察使鄭大容、全羅道觀察使鄭民始, 復以高靈等十六邑漂壓一千七百四十八戶, 渰壓死一百三人, 南原等五邑漂壓六百三十一戶, 渰壓死九人啓聞, 敎曰: “渰死民人之同在一里, 名數夥然處, 收瘞或築土, 該倅酹之, 湖南亦爲分付。 昨年墊頹, 特下蠲恤之擧, 而嶺南道伯, 最不分明, 以至滌場之時, 而民邑不知朝令之如何。 況今年之水, 無減於乙亥云乎? 如是前期下敎, 而又如昨年之爲現發於摘奸, 則道伯直捧拿處傳旨, 廟堂知悉。”
6月 6日
[편집]○癸酉/刑曹判書徐有隣病遞, 以沈頤之代之。
6月 7日
[편집]○甲戌/命以關西糶糴耗米五千石, 充道內各鎭堡公用不足及鎭將廩俸。
6月 9日
[편집]○丙子/嶺南靈山等七邑漂壓二千一百六十七戶, 渰壓死三十人。
6月 11日
[편집]○戊寅/命放刑曹囚柳師文。 先是該曹以師文登臺啓, 捕囚之。 上對筵臣, 屢以爲不可, 該曺執不肯釋。 至是, 將以恤囚爲辭而放之, 知政院必爭, 乃以西所衛將許鏛, 差假承旨, 命馳往金吾, 刑曹死囚外, 竝卽放送。 鏛稱待罪金虎門, 不卽承命, 上命執鏛付金吾當直, 尋汰其職, 逐之鄕, 更以五衛將李彙, 差假承旨, 往釋之, 仍除堂上宣傳官。 於是政院三司, 上疏爭之, 皆不許。
6月 12日
[편집]○己卯/禜于四門。 禮曹以時雨成霖, 稼穡受傷, 請不卜日行禜祭, 敎曰: “方寸之禱雖久矣, 以其大雨時行之節, 姑欲觀勢矣, 更思, 立秋前祈晴, 足有可據之例。 欲爲則何待來日? 四門禜祭受香, 以今日爲之。 大抵六月祈晴之已例, 溯考久遠, 未之見焉, 惟有丙申年因特敎一事, 此豈可倣之典乎? 不可以一禮官之見, 徑議闊狹, 而欲行則亦當往議大臣, 或求對稟請, 而直請草記, 太涉率爾。 該曺堂上, 從重推考。 此後六月祈晴, 除非大臣及求對, 莫或徑先草記。”
○御仁政殿, 親傳禜祭香祝。
6月 14日
[편집]○辛巳/戶曹判書趙鼎鎭啓言: “今番漕船九隻之一時臭載, 已是無前, 六月將半, 餘船尙無消息, 後倉漕船, 亦無各邑過去形止狀, 右倉漕船, 來到永宗, 多日逗遛, 大關國綱。 請三漕倉差使員, 一竝先罷後拿。” 從之。 仍命道伯越俸十等。
○命畿甸被災處, 照舊例代播木麥。
○飭嶺南儲穀。
6月 16日
[편집]○癸未/分遣史官、宣傳官, 摘奸五部頹戶, 別施恤典。
○命雲觀曆書, 依舊規刊行。 前年閣臣徐浩修建議, 倣皇曆各省節氣橫看表, 推測本國各道節氣時刻, 增編卷首。 至是, 閣臣徐有防, 監印《協紀辨方書》, 仍言添刊, 徒歸觀美, 本監事役, 亦不逮, 請罷之, 從之。
6月 17日
[편집]○甲申/以李秉鼎爲吏曺參判, 徐有隣爲弘文館提學。
6月 18日
[편집]○乙酉/召見承旨、閣臣于重熙堂。 上曰: “今日, 卽慈宮誕辰, 元子初度, 而元子方侍坐, 故欲令卿等入見矣。” 元子親取盤中果, 領賜諸臣, 諸臣咸頌曰: “元子睿姿岐嶷, 端坐儼然, 眞是大聖人氣像, 我東方億萬年無疆洪福也。” 是日, 賜百歲及八九十老人米肉, 如歲首例, 加百歲老人前知事李如尙一資。 文、蔭、武徒ㆍ流ㆍ罷ㆍ削以下罪名及士、庶徒ㆍ流人竝蕩滌, 儒生停擧分揀。 又命日次儒生殿講, 代以製述, 到記外上齋生及四學生齋任外, 竝許赴。 弘文提學試取於泮官, 親臨科次, 賜日次儒生居首進士曺鍚中、幼學洪致榮直赴殿試。
6月 19日
[편집]○丙戌/繕定、和兩陵齋室, 重建擊毬亭。 亭卽太祖龍潛時擊毬處也。 顯宗甲寅, 觀察使南九萬始創建, 後四十五年戊戌, 李坦重修, 至是觀察使李文源, 復新之。
6月 20日
[편집]○丁亥/前冬北關饑, 觀察使李文源請方便賙賑, 至是, 以設賑時, 守令自備穀千石以上、鎭將百石、富民願納五十石以上者啓聞, 請賞賜。 富寧府使李汝節, 璽書表裏, 吉州牧使金魯直、明川府使鄭宇朋、慶源府使李顯宅表裏, 尋擢宇朋畿內防禦使。 富民願納者, 除實職, 或賞加。 仍敎曰: “守令自備, 稔知爲弊之多端。 特從申令之意, 雖不處分, 此後稱當量力, 更勿如前。”
6月 21日
[편집]○戊子/展拜于景慕宮, 還至永淸門, 輪對。
○御春塘臺, 試取關西武士, 以義州武士張夢說, 爲別軍職。 仍命兵曹, 收用西北武士有差。
6月 22日
[편집]○己丑/罷禮曺判書吳載純職。 時, 纔行禜祭, 而積雨旋晴, 載純請設報謝祭。 上以霽未數日, 遽請報謝, 非靜而待之之意, 遂罷其職。
○行都政。【吏曺判書金思穆、參議徐邁修、兵曺判書李秉模。】以朴祐源爲吏曺參判, 李文源爲禮曺判書, 李鼎揆爲司憲府大司憲, 旋遞, 以奇彦鼎代之, 李敬五爲司諫院大司諫。 敎曰: “守令初仕, 當所愼揀, 如忠臣、勳舊、廉吏之裔, 亦宜收用。 大抵我朝, 歲再大政, 卽虞廷考績, 而黜陟之遺意也。 政眼一出, 萬目爭覩。 若使所擬, 異於所求, 所用異於所望, 惡在其大政之爲也? 近來痼弊, 莫有甚於太局而太拘。 天生人才, 豈有內外之別乎? 散政猶不可若此, 況大政乎? 今政則無論內外淸腴, 復職、筮仕, 廣用遠人, 疏鬱之政, 在蔭武, 且務恢蕩, 況三司之臣乎? 昨令銓曺, 抄出錄啓, 果不爽所料。 玉堂之叨侍先朝經幄之列者, 今日政, 外職堂上窠陞擬, 兩司之立朝三四十年, 曾經亞長者、臺通三十年年過七十者, 特陞一資, 次次調用。 名以法從, 釋褐過四十年者, 又有之云, 不可但以積薪言, 亦爲陞資。 侍從陞資中, 登科及臺通近四十年, 曾經正三品者, 一體捧傳旨。”
6月 23日
[편집]○庚寅/召見守令、邊將初仕人。
6月 24日
[편집]○辛卯/申飭諸道道臣, 修明列邑城隍祀典。 承旨李秉鼎言: “外邑守令, 多不躬行於城隍發告及厲祭祝文, 祀需不能致潔, 請申飭。” 上可之, 命御史暗行時, 亦以列邑祀典勤慢, 爲黜陟事, 載之賫去節目。
○飭禁諸道帳籍冒稱官爵之習。
○以李秉鼎爲吏曹參判。
○敎曰: “侍從久次人之新資, 爲承宣佐貳者, 在外旋遞, 非疏用之意。 令該曹加設僉樞單付, 筋力之可以登途者, 使之上來肅命。”
○以尹㬦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關東道臣, 搜訪道內明經能文人以聞。
6月 27日
[편집]○甲午/判中樞府事朴宗岳上疏曰:
金東善爰辭, 誠一變怪。 其所以自鳴其冤者, 乃所以益彰其罪也。 在渠之道, 惟當平說事理, 恭俟處分, 而不此之爲, 胡叫亂嚷, 至曰: “宜用反坐之律”, 又曰: “兩造頭面”, 又曰: “匈逆餘黨。” 臣讀之未半, 心寒口呿, 良欲無言。 彼之爲後翼、星、九之窩窟根柢, 無人不知, 而彼乃直歸臣於誣人之科, 請用反坐, 吁亦痛矣! 與九宗親密之狀, 無辭發明, 則忽引兩宰臣爲證, 謂彼兩宰臣, 九原難作而然耶? 果令兩宰臣有此言, 則其人之妖慝, 彰露無餘, 其言之忠告, 實得友道, 何不納其言而絶其人, 一味親好之致, 有再昨冬會下之會乎? 及其作賊之後, 始稱踈外, 如此彌縫之說, 眞所謂欲巧反拙也。 宣禧宮改號一款, 尤是臣疏中一大關鍵, 而彼實自知其罪, 故初無片言半辭之及此者。 嗚呼! 此何等義理所關, 倫常所係, 則爲今日臣子, 孰敢有異議, 而無端不參, 抑何心腸? 此一着, 乃其斷案。 諂事國榮, 甚於夏畦, 以其眞贓之現在, 亦不敢費辭自卞, 可哀亦可駭也。 臣雖無似, 冒忝大官, 而彼亦大官也。 往古來今, 名曰大官, 曷嘗有兩造對質, 若賈竪然者哉? 明知其行不得之事, 故欲以此藉口, 而爲漫漶之計者, 眞童觀之不若。 何其全昧體叚, 至此之極也? 凶逆餘黨云云, 此村婦、走卒之戟手相詬也, 臣何可與之呶呶也? 雖然諉之反詈, 而揚揚冒出, 則其爲敗廉防而壞名節, 猶屬一己, 固不足恤, 而我聖上知遇臣、登庸臣者, 徒歸於則哲之貽累, 而用捨之失平也。
批曰: “前前右相事, 剖枡之極至, 雖使自爲, 何以加此? 卿庶幾悟前之非, 收之桑楡, 予日望之。 今疏之又如是云云, 是所謂失禮之中, 又失禮。 莫曰彼亦大臣, 此亦大臣。 先之者卿耳。 處分之若偏於卿者, 非忽於禮敬, 則前疏已施之處分, 豈靳于後疏? 然其家人對卞爰辭中, 旣用四字之目, 卿之此疏, 無論句語之如何, 均付之對卞, 不害爲尙忠恕息紛雜之道。 玆不得不敷示數行, 卿其明聽之。 自初予所切咄而竊慨者, 以卿擧措, 不厭於心也。 予曰非之, 人云亦然。 雖與前前右相, 交未深而性相遠者, 亦必於右這左那之際, 犂然無貳辭, 於是乎卿之計曰得乎? 曰否乎? 夫枚卜于卿, 蔽一言曰靖朝象保世臣。 予所取者以此, 卿所應者若彼。 近日之一扶一抑, 豈可曰只爲前前右相也? 欲以謝吾心, 推以及於使卿知愧。 愧之則必懊之, 懊之又必不待加諭, 一朝釋懣於前前右相。 區區此心之良苦, 傍有明燭, 卿聞此而不氷渙然泮, 雲怳如散, 尙何顔對予於筵前乎? 卿須亟濯舊見, 安心肅命。”
6月 28日
[편집]○乙未/以徐有成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 29日
[편집]○丙申/命內閣, 造木字本。 時欲印御製, 令平安監營, 鑄銅爲字本, 尋以木代之, 令內閣管造。
6月 30日
[편집]○丁酉/罷尼城縣栗木採取之規, 釐關東、嶺南、湖南黃腸板斫運時徵歛之弊。
○命秋曺、京兆, 一年公用不足之數, 以關西加分糶糴耗穀取用。
○以李喆模爲司諫院大司諫, 曺允大爲吏曺參議。
○罷江華留守柳戇職。 稅船到本府龍津前洋臭載也。
○命全羅右水使李恒林待秩滿直擬兵使, 加里浦僉使尹永僖畿沿定配。 恒林以加里僉使尹永僖角勝, 上營報辭詬詈, 莞島生松不報徑斫, 而係是恩補, 不得罷黜, 請令攸司稟處, 褒以不畏强禦, 有是命。
十六年 秋七月
[편집]7月 1日
[편집]○戊戌朔/停京畿三南水陸操。
7月 2日
[편집]○己亥/以趙宗鉉爲江華府留守。
7月 3日
[편집]○庚子/義城、咸昌兩邑大同錢船運, 至忠州永竹江沈失, 渰死七人, 忠淸道觀察使李亨元以聞。 命越俸慶尙道觀察使鄭大容十二等, 杖配兩縣倅。 蓋嶺南大同, 舊從陸運至京師, 至是兩縣運抵忠州, 復欲船運而致敗也。
○嶺南後漕倉漕船四隻, 復敗於通津境, 命都差使員密陽府使李復燮, 卽其地定配, 騎船差使員薺浦萬戶南宮深決棍, 該道領護差使員長峰萬戶金慶禧、地方官通津府使李達觀決棍罷黜, 慶禧充該鎭櫓軍。
○特補吏曺判書金思穆龜城府使。 以不能擇守令也。 尋移濟州牧使。 刊削吏曺參判李秉鼎、吏曹參議曺允大。 與思穆同罪也。
7月 4日
[편집]○辛丑/命禜祭後報謝祭當否, 議大臣。 左議政蔡濟恭以爲: “禜祭罷齋後一旬, 行報謝祭, 近於瀆褻。” 允之。
○漢城府判尹鄭好仁罷。 時, 部官有倡爲五部合設之議者, 好仁以爲便, 將謀置廨舍。 筵臣以聞, 敎曰: “民情便否, 姑無論, 欲合幷官府, 而初無登聞, 寧有如許國體? 以五部之故, 分設五處。 合設非可論, 若此則八道監營, 合設於忠州, 四學合設於中學, 而以一監司、一敎授意見, 擅便乎? 旣聞其京兆之外, 更設京兆, 而不能禁於未然, 難免其責”, 有是命。 部官首倡者, 下吏奪告身。
○以李文源爲吏曺判書, 閔鍾顯爲吏曹參判。
7月 5日
[편집]○壬寅/召見辭陛守令。
○以洪檍爲禮曹判書, 金文淳爲漢城府判尹。
○酌定在外卿宰及武宰實軍職侍從頒祿之式。【受祿者摠百六十員。】
○飭武臣堂上祿試射之規。
7月 7日
[편집]○甲辰/行抄啓文臣課講親試, 又令禁直諸臣應製。 宣饌于試官及誰文臣, 親臨七夕製科次。
7月 8日
[편집]○乙巳/行抄啓文臣課講, 發策更試。
7月 11日
[편집]○戊申/召見輪對官。
○命敍前判書吳載純, 仍任守禦使。
○命修義州故僉知金德雲墓。 德雲有裔孫, 時在中國, 要我國修治故也。
7月 12日
[편집]○己酉/展拜于太廟、景慕宮。
7月 14日
[편집]○辛亥/嶺南永川等五十州復大水, 漂壓二千九戶, 渰壓死五十一人。
7月 15日
[편집]○壬子/命調用郭山前參奉金守曾、義州幼學崔奎晶。 守曾曾祖永俊, 四世同居, 奎晶祖尙浩五世同居, 英廟聞而召見, 賜御筆, 倣張公藝故事, 又旌其門, 命道臣圖進。 至是上因關西武士收用, 命本道訪其後孫, 觀察使洪良浩啓言: “永俊曾孫守曾, 以行誼入道薦, 曾經殿郞, 尙浩孫幼學奎晶, 稍有學行。 兩家皆奉藏先朝受敎。” 因上其紀實文字, 敎曰: “兩家人召見收用, 在先朝十六年七月十四日。 近適興思, 而問于道伯矣, 道狀來到是日, 又予嗣服之十六年七月十四日, 事若不偶。 況(棹)〔綽〕楔之傳敎, 字畫如新, 圖畫之別諭又勤摯。 今聞兩家後承, 克修先武, 其在敦風勸俗之道, 宜有收用。 況在予追述昔日之道, 尤豈泛忽乎? 所進冊子, 卽令還給其家。” 仍下兩人調用之命, 亦令給馬起送。 尋以守曾爲內贍主簿, 奎晶爲康陵參奉。
○遣御醫, 視前右相金鍾秀病。
○特除魚鍚定爲都摠管。
○京畿觀察使徐鼎修狀啓言: “長湍府使李泰永謂有情勢, 不肯行公, 請罷黜。” 泰永, 卽故參判海重從子, 海重亦入朴夏源疏中, 故泰永因此廢務。 至是, 鼎修請罷之, 敎曰: “豈若是乎? 何必下敎然後行公? 事實之相左, 筵敎之外, 又有先議大臣一款, 興化門引接時, 丁寧之敎, 不但當者之感泣, 予所奉若金石。 此狀啓, 還下送。”
7月 16日
[편집]○癸丑/濟州歲貢馬至。 上御暎花堂, 頒賜如例, 餘命分牧于後苑及諸營、太僕。
7月 18日
[편집]○乙卯/召見備局堂上。 上謂兵曺判書李秉模曰: “武弁之直領, 雖不設禁, 旣有先朝下敎與向來筵飭, 而近聞亞將與別軍職或着云。 別軍職方在侍衛, 當使之自首, 亞將則試射時, 卿須査問。”
○行抄啓文臣課講及親試。
○定水原禿城山城告由祭品、祭文之式。 修築禿城山城, 告由土神, 而以事體之較前尊嚴, 府使爲獻官, 中軍及邑內堂上、宣薦朝官爲次獻, 香祝則香官傳于畿營, 畿營定文察訪, 兼大祝行祀。
7月 19日
[편집]○丙辰/上御仁政殿, 試秋到記儒生製述, 御熙政堂, 行儒生殿講、抄啓文臣課講。 抄啓文臣李弘達、閔致載, 或年紀已晩, 或文義未嫺, 命除講, 只應製。 金熙華、韓耆裕、權倚、沈鎜, 自今月至明年七月, 給長暇使之專意做讀, 仍命勿擬政望, 勿付軍銜。 殿講居首幼學李周奭賜第。 是日, 製述儒生試券無稱旨者, 敎曰: “科文之長篇, 莫如對策, 欲觀文氣, 當求於長篇, 而今日諸券草草, 見其所選, 未免苟且。 賜第之科, 決不當以此置之高等。 記昔先朝泮試策問也, 更試至三試而始賜第, 正爲今日仰述之端。 明日當更試策題, 以定高下, 令泮長知悉。”
○遞冬至正使昌城尉黃仁點, 命以正、從一品中擬差。 仁點十年之內, 六當專對, 特命壽解, 以李文源代之。
7月 20日
[편집]○丁巳/再試到記儒生, 是日雨, 上以諸生未能盡其才, 命待晴更試。
○特蠲畿沿蟹貢。 以今年沿邊歲荒也。
○行酺祭于湖南。 全羅道觀察使鄭民始啓言: “濱海蟲損之災, 旬望之間, 一倍益熾, 全州等四十七邑鎭, 無不遍及。 請設酺禳災, 香祝令該曹下送。” 允之。
○齋宿于便殿。 明日神宗皇帝忌辰也。
7月 21日
[편집]○戊午/行望拜禮于皇壇。 皇朝人子孫四十九人、忠臣子孫一百二十一人參班, 悉召見于熙政堂。 命官給忠烈公祥原君世寧祠宇葺理之需, 三學士及贈參議黃善身子孫調用。 又命儒生應製、武士試射。 仍敎曰: “今日, 卽吾東方再造之日也。 於戲! 皇恩不可忘。 況今年恰閱二百星霜。 事實久而易晦, 人情遠則易狃, 一部大一統之義, 於何講明? 年年是日, 祗拜壝門之外, 無敢或曠者, 不惟粗伸風泉之誠, 竊欲遵守我家法也。 昨夜雨頗大霔, 而忠臣後裔之貧難辦具者, 參班若是夥然, 極庸嘉尙。 渠曹之欲守先武若此, 朝家亦豈歇後於崇報之蔭及後承乎? 忠烈公祥原君祠宇庇蔽, 才有下諭於畿伯, 而言其節義, 莫尙於三學士, 三家之孫, 一儒外未見參班者, 可知其零落。 令該曺, 着意收用。 贈參議黃善身家, 無職仕者云, 亦令該曺, 訪其奉祀孫收錄。” 是日, 進士黃勉喆應製居首, 命調用。
7月 22日
[편집]○己未/御熙政堂, 三試到記儒生, 生員金熙周居首賜第, 其餘前後三試入格二十人, 給分有次。 敎曰: “生進之異於幼學者, 以其有圓點也, 到記、節製之異於庭試、謁聖, 亦以拔尤於翹楚也。 近來生進圓點, 名與實不符, 才有飭敎, 而旣飭矣, 當責其實效。 此所以今番到記之三試長篇也。 昔在先朝, 申定一經講之舊式, 只令生進滿點者應試, 而製在先則講在後, 講在先則製在後, 必須越兩試賜第, 此豈非義制乎? 一經講, 則係是旣設旋停之事, 又不必更復, 就製述時或如是更試, 而初選之廣抄、簡抄, 惟在臨時處分之闊狹。 彼抱宿工者, 庶免遺珠之歎, 不但意出師古, 未必不爲得人才之一助, 可謂一擧兩得。 先以此意, 令生進諸生, 預各知悉。”
7月 24日
[편집]○辛酉/行酺祭于嶺南玄風等二十二邑。 蟬蟲熾發, 剝蝕禾莖, 觀察使鄭大容狀請設酺禳除, 允之。
7月 25日
[편집]○壬戌/命忠武公李舜臣、忠愍公林慶業後孫, 陪參皇壇望拜禮。 贈故牧使諸沫謚及其姪諸弘錄職, 立石旌其地。 敎曰: “四昨祗拜皇壇, 爲神皇忌辰也。 其日召見忠臣之裔, 儒以試製, 武以試射, 而永惟再造之皇恩, 推及我國之忠臣, 欲書篆首, 表章忠武公李舜臣之功烈。 因此思之, 以文正公宋時烈倡明大義, 許其子孫, 陪參于望拜之班, 已爲成式。 況忠武之受皇朝都督之誥印者乎? 忠武後裔, 依文正家例, 使之參班。 丁酉斥和人孫, 猶參班, 則忠愍公 林慶業後裔之不參班其可乎? 一體參班。 又有曠想之感, 一欲提敎者久矣。 烈如忠武, 功如忠武, 又以武侯之後, 至今襲姓諸氏, 而其名曰沫者, 故星州牧使是也。 其交承, 卽紅衣將軍郭再祐, 再祐則崇報備至, 而諸沫之保障於固城, 赴義於晋陽之偉勳膚功, 觀於故監司金誠一之甄剡, 而朝廷之越格擢用, 可以知之。 其後裹革於星州之大捷, 誠不多讓於忠武公露梁事蹟。 然其後承零替, 無以自達于朝廷, 斷爛遺事, 略見於故相南九萬文集而已。 贈官也、易名也、綽楔也、竪碑也, 尙未有一事之擧以施之, 欠典闕文, 莫過於是。 故忠臣牧使諸沫, 特贈正卿, 因令弘文館, 鍚以義謚, 宣謚日, 遣官致祭。 嘗聞墓在鎭海、漆原之間, 令道臣, 詳訪故跡狀聞。 忠壯公金德齡兄弟生長之村, 旣命以牲繫代烏頭, 獨於諸沫與其姪宣武功臣弘錄, 其可不一視乎? 就其成仁之地, 立旌表之石, 大書特書之曰: ‘贈兵曺判書謚號諸沫、宣武功臣贈兵曺參判諸弘錄叔姪雙忠之址。’ 仍令文任, 記其陰, 以示不朽之資。”
○以李鼎揆爲司憲府大司憲。
7月 26日
[편집]○癸亥/以徐邁修爲吏曹參議。
7月 27日
[편집]○甲子/冬至正使李文源, 以其私義, 乞免, 上曰: “予於天常民彝, 一念惟在扶植二字。 事有屬於存天下之大防, 立人紀於後世者, 雖微莫忽, 雖隱必闡。 矧乎斯義, 尤豈絲毫泛思? 視彼華陽之扁、驪濱之石, 足謂之予有辭矣。 今玆專對之命, 苟在可强不可强之際, 則何必枉拂而擺脫, 以涉寧有餘, 不可不及之嫌乎? 重臣之所以難赴, 卽其本生五世祖母事, 而節則節矣, 異於彼鋒矣。其所後家贈判書李嘉相, 爲訪親, 徑投於井者, 孝也, 非殉身朝廷, 亦以孝旌, 其母竟無恙。 以朱子酬復盡五世之說, 求之於重臣之本生五世祖母可也, 不當捏用於所後家, 贈判書則義旣斬矣。 昔故玉堂金萬均, 以其祖母之死於丁丑難中, 乞勿與接使。 伊時廷議頗岐貳, 而宋先正引盡五世之證, 以右萬均。 重臣反於是, 萬均孫也, 重臣則五世孫也。 贈判書死於孝, 萬均之祖母死於敵, 代旣異而事亦異焉。 且思之, 擬決而不死幸耳。 十年燕館, 一節不渝者, 豈有如先正金尙憲之素履, 而其孫兩故相之於燕行, 或一赴或再赴, 則況於此重臣乎? 予之所以畀重臣使命者, 蓋有權衡於輕重可否, 而欲勉之曉之, 使自得之。 初欲如是賜批, 今聞重臣之高祖母, 又與重臣之五世祖母, 同時引決云爾, 則盡五世之義, 有難引用矣。 且嘗聞重臣之父故相, 語家人曰: ‘無事時例遣使行, 不必赴’。也云。 於是乎重臣之去就, 不必强迫, 所請今姑許施矣。 仍命此筵敎, 載之《日省錄》及《政院日記》, 以備考閱。”
十六年 八月
[편집]8月 1日
[편집]○丁卯朔/命湖西道臣, 訪故忠臣朴箎旌閭, 其後孫, 令該曺搜訪。
8月 2日
[편집]○戊辰/行抄啓文臣親試、課講文臣製述、專經文武臣殿講。
○以李敬一爲吏曹參議。
8月 3日
[편집]○己巳/御春塘臺, 行內禁衛秋試射。
○兵曺判書李秉模奏言: “直領一事, 先朝飭令, 本自嚴明, 向臣筵奏之後, 微末武弁, 雖因不設禁之聖批, 任其隨力爲之, 而至於武將諸人, 無不恪遵矣。 聞有一二亞將, 以着帖裏之故, 大見非斥於一將臣云, 傳說藉藉。 臣不勝怪訝, 問于李明運、申大顯, 則明運謂以果以此事, 見斥於摠使李柱國云。 此將臣, 以曾經元戎之人, 不有先朝飭令, 有此沮敗之橫議, 致令諸武弁, 靡然觀望, 至有近侍之武弁, 亦敢無難冒犯, 其爲損國體壞紀綱, 所關非細。 請摠戎使李柱國, 施以譴削之典。” 批曰: “武臣之着直領, 非不知先朝有嚴禁之命, 而設禁之後, 旣不能至今遵守, 則今又申明舊典, 或慮有如前乍行旋廢之歎。 故向者批答於兵判擧條者, 不但爲諸武弁, 將垂曲念而已, 意在於難於永遵之令甲, 不欲徑施。 彼李柱國者, 抑何意思, 敢於先朝令甲, 有此悖口雜說, 自亞將以下, 使不得遵法? 大抵柱國之罪, 雖勿問, 若有關於所重處犯科, 未嘗或恕。 己酉秋至重、至敬、至尊之大役,爲我臣民者, 孰敢不各效躬操版鍤之誠, 而伊時柱國所帶營門事, 極爲駭悖, 兼有舟橋, 待令該營船事。 此二事則爲所重, 略施薄勘, 而其後宥釋之後, 以愛欲生之意, 前後筵敎, 何等嚴明諄複, 則若非豚魚、木石, 渠亦有人心, 而又有此等犯科, 可謂究其說而不得。 旣過昨日筵對, 今日始請譴削者, 何太緩? 施以島配之典。” 遂配于白翎鎭。
○以趙心泰爲摠戎使。
○仍任黃海道觀察使李敬一。 敎曰: “每政輒越, 事體苟且。 昨政已點下, 更思之, 近日海西農形, 水浸雖不如嶺湖, 道內沿海延安等邑, 亦不可弛心。 此時方伯之任, 決難付之生手, 吏曺參議望筒勿施。”
○兵曹啓言: “前訓鍊正吳應常, 有陞敍之命矣。 資窮後若蒙陞敍, 則曾有加資之例。 此後勿論訓鍊正、軍器正, 請以爲定式。” 從之。
8月 6日
[편집]○壬申/禁衛大將李漢豐啓言: “臣營支放, 新捧前每年不足, 故封不動中推移放下後, 待新捧還報, 近成前例, 而不敢循例擅便, 敢此仰達。” 敎曰: “別備云者, 以私俸補公用也。 禁御兩營所捧米木錢布, 無非惠、均廳之移劃與給代也。 米保布保也, 卽公貨, 非私剩, 則餘當盡錄別備之稱, 甚爲無謂。 惟其制法之意, 似在於設此防限, 禁其滲泄, 而此豈足爲眞箇節用之道乎? 名目終涉不可, 自今置之。”
○執義宋民載上疏, 請加施島配罪人李柱國荐棘之典, 答曰: “李柱國事, 難化者氣質之病, 而處分止此足矣。”
○平安道觀察使洪良浩狀啓言:
竊伏念我東方再造家邦, 莫非皇朝之恩, 而抑由東援諸將仗義奮武之功也。 東援之功, 莫大於平壤一捷。 肆我宣祖大王, 特遣畫工, 圖寫石尙書曁提督李如松、總兵楊公元ㆍ李公如栢、張公世爵之像。 蓋石公力主東援之議, 提督、三總兵, 收復平壤, 傑然爲功宗, 亂旣定, 建祠于平壤, 卽今之武烈祠是也。 臣赴任之初, 首先瞻謁石尙書、李緫兵二公眞像, 儼然颯爽如生, 其餘三公之像, 佚於兵燹, 代以木主, 不覺慷慨嗟惜, 而況其建祠, 草創於兵亂之餘, 制度狹陋, 儀文不備, 數楹屋宇, 寂寞荒涼。 曾無守直之所, 只有數箇齋任, 月再焚香而已。 臣竊爲之慨然, 咨詢經紀, 抄選儒生、武士, 新構東西兩齋, 使之分居輪直, 以爲肄業之所。 恢拓外基, 將建大門, 以尊體貌, 以賁觀瞻, 其於崇報之道, 庶補萬一, 而謹稽當時事蹟, 抑有一事未擧者。 《平壤誌》詳載復城始末, 而其略曰: “癸巳正月六日, 提督李如松, 領三協將楊元、李如栢、張世爵, 率兵四萬二千七百餘人, 進陣城北, 倭將望見天兵之紅衣者曰: ‘元浙江兵也。 勁悍無敵’, 憮然有懼色。 八日黎明, 提督鳴鑼一聲, 三軍齊進, 一軍攻七星門, 一軍攻普通門, 一軍攻含毬門。 賊徒上用長鎗、大劍, 齊刃下垂, 森如蝟毛, 矢丸雨下, 人不敢近。 提督手斬退縮者一人, 徇示陣前, 參將駱尙志, 奮身先登, 諸軍皷噪從之。 尙志腋挾大砲, 大呼連放, 烟焰漲天。 又手攫死屍, 擲之城上, 賊大驚以爲: ‘天兵飛上城’, 退保內城。 尙志打破城門, 乘勝勦殺, 賊窮縮走入土窟, 多穿孔穴, 望之如蜂窠。 從穴中亂發銃丸, 天兵多死者。 提督收軍還營曰: ‘獸窮則搏, 不如姑與生路。’ 夜三鼓, 賊從大同門遁, 一日夜至平山, 道多顚仆而死。 經略宋應昌奏捷曰: ‘倭兵死者二萬餘人, 鮮人被俘者一千二百人, 各還其居’ 云云矣。” 惟此復城之績, 雖藉提督諸公協力耀兵之威, 而至若奮身陷城, 掃蕩巢窟, 專由駱將之功。 觀其衝冒白刃, 挾砲投屍, 雄膽猛氣, 摧山倒河, 雖古之名將, 無以過之, 豈不偉哉! 至今箕城之人, 傳說如昨日事。 欲報其功, 實合家尸戶祝, 而當時之不列於腏享者, 厥有由焉。 提督、總兵, 皆是大帥, 駱公, 乃其麾下偏將, 故未入於圖像之中, 遂漏於秩祀之列, 可勝惜哉! 且臣嘗聞前輩之言, 駱將勇冠三軍, 號稱駱千斤。 當時討倭之役, 每多摧陷之功, 贊畫使李時發, 與之周旋行陣, 服其壯勇, 氣義相契, 結爲兄弟。 駱將載唐書數千卷以贈之, 李氏之家, 遂以多藏書稱。 以此觀之, 其於卻糓之詩書, 關公之《春秋》, 庶幾近之, 可謂稀世之奇男子也。 以若人物, 有若功績, 在我國, 豈可無表揚酬報之典, 而況於箕城已建之祠, 何靳一體之祀乎? 方當祠屋增修之日, 從以配食, 時則可矣。 伏乞將臣此啓, 下詢禮官, 特命皇明參將駱尙志, 躋享於武烈祠, 則不亶爲邦人報功之誠, 抑有光於聖朝尊周之義。
上回諭曰: “武烈祠之重修, 不待朝令, 卿乃捐俸鳩財, 拓其北基, 建其門廡, 又選儒武以接之云, 卿之心可感, 卿之事可尙。 役告成日, 當送香祝, 致祭于尙書以下, 卿其臨時狀請香祝。 噫! 駱叅將之有大功偉勞於我國, 而尙闕一體之祀, 實爲曠典欠事。 月前起感於神皇諱辰, 有一二表章崇報之擧, 而參將事, 未及記憶, 不能幷提於伊日之敎。 卿能敷陳若此, 尤可謂得體。 詢于掌禮之臣, 豈有別見? 特許狀請, 卿其涓吉, 造版妥靈。”
○移配白翎鎭島配罪人李柱國於海州牧。 敎曰: “今日聞畿伯言, 李柱國發配之後, 昨日纔過臨津云, 可知其病後未蘇。 今番處分, 誠有罪重律輕之失。 渠雖負國, 而朝家之於渠, 欲其生, 終始全之之念, 何間於渠之有罪無罪乎? 行遣, 旣示雖老欲改之路。 宜令生往生歸則一也, 島陸何異? 白翎島定配罪人李杜國, 卽其所到地方海州牧, 更定配所。”
8月 7日
[편집]○癸酉/展拜于景慕宮, 仍省牲器。 秋享也。
○命承旨徐榮輔, 奉審南壇。【風雲雷雨壇也。】上謂榮輔曰: “南壇事體自別, 《五禮儀》以正一品爲初獻官, 而近來用二品, 極可訝惑。 蠶農壇, 至今以正一品爲獻官, 而南壇則獻官品秩, 反不及焉。 予於御極以後, 凡於大小祀典, 一念憧憧, 前後申飭, 亦已屢矣。 近又連送承、史, 撿察將事, 而法久則弛, 勢所必至。 今番奉審時, 遍察壇址, 以至祭品等節, 一一看審可也。”
○承旨徐邁修啓言: “臣於今春, 以南壇獻官, 進詣享所, 則壇之西邊, 去大路不遠, 方當將事之時, 祖載之行, 皆由是路, 炬燭之光, 喧雜之聲, 實有欠潔之歎。 此後請令所屬字內營門及京兆各部, 每當春秋壇享時, 另加飭禁, 俾盡虔潔之道爲宜。” 上曰: “聞甚駭然。 此後嚴飭當部, 祭日及前一日, 各別淸道, 而字內營門及巡邏所管捕將處, 幷一體嚴飭, 別定校卒, 各別禁斷。”
8月 8日
[편집]○甲戌/承旨徐榮輔啓言: “《五禮儀》所載南壇, 方二丈二尺, 高二尺七寸, 故試以營造尺量之, 則方二十四尺五寸, 前高二尺八寸矣。 《五禮儀》所用之尺, 自《文獻備考》, 已言其未詳, 而以今營造尺所量較之, 則約略相符, 無甚參差。 四陛兩壝之制, 宛然可識。 樂則用雅樂, (以)舞以六佾, 奏以六成, 六佾, 宗社、山川之所通用也, 六成, 天神六成之制也。 神座位置, 則風雲雷雨位居中, 山川位居左, 城隍位居右, 幷在此南向, 一如《五禮儀》所載, 而《五禮儀》圖則三位幷列一行, 而今則山川、城隍位稍前爲別行, 如品字樣。 蓋緣主位每獻四坫, 配位必稍前, 然後爵坫前面, 方爲齊一, 故久遠之例如此云矣。” 敎曰: “此則似然矣。” 榮輔曰: “南壇神位版奉安、還安, 用神輿, 而自兵曺, 定送衛將, 以爲陪奉云。 儀節殊未免草草, 其在重事體之道, 恐涉未安矣。” 上曰: “昨於知申擧條, 亦有定式, 而觀於祝版之稱臣書姓諱, 祭禮之莫嚴莫尊, 可知。 廟社諸享香祝奉詣也, 猶用香亭、儀仗。 雖有大、中祀之別, 淸道之節, 在所不已。 此後前導用細仗, 而半仗與幾柄, 令禮判, 參酌磨鍊, 亞獻官陪奉往來可也。” 榮輔曰: “壇之前面石築, 頗完緻, 而餘三面, 則莎草堆覆, 僅可以莎草枯盛, 微辨其方折之形。 禮郞、部官, 旣有奉審之式, 則不能致審者, 不可無飭。 此後則永爲定式, 禮郞奉審, 如有當改而不改者, 則當該部官, 自該曺草記論罪宜矣。” 上曰: “禮郞奉審, 雖有年前新定之式, 旣有字內軍門禁樵、禁松之法。 自今勿委參軍, 該將臣春秋親審可也。” 榮輔曰: “壇墠之必樹之以木, 禮意甚好, 而壇所四方岡麓環抱處, 僅有大松略干株, 而離立稀踈, 殊無觀瞻之美。 此必守護之漸不如初而然, 嚴飭該營, 另加禁養宜矣。” 上曰: “一體嚴飭播種, 俾有依舊蔚然之效可也。” 榮輔曰: “《五禮儀》序例, 大羹、和羹皆三色, 而今則只用和羹之羊豕。 牛牲之不用, 自昔伊然, 則序例之以三色磨鍊, 而今之單用和羹二色者, 莫曉其故矣。” 敎曰: “當問議大臣矣。” 榮輔曰: “祭享笏記, 見用之件, 不甚汚損, 而此亦不可無修補之節。 分付戶曺, 定爲年限, 隨卽修改。 壇所墻垣, 壘土覆莎, 僅存形址, 出於掃地之義, 今不必改以瓦覆而, 申飭戶曹, 善爲修治。 祀享行禮, 自有時刻, 而南壇行祀, 無奏時之例, 事面極爲踈略。 使該曹, 造出行漏一坐, 每祭享時以爲進排之地。 樂器載運車子, 自漢城府進排, 而難保其精潔, 分付樂院, 與該曺商議, 從長變通, 務爲致潔之地恐好。” 竝可之。 榮輔曰: “問于壇直, 則四傍禁耕, 以百步爲限, 而元無禁標之植。 分付字內營門, 量宜定界宜矣。” 上曰: “已定界處, 嚴飭該部及字內營門, 使之掃除雜草, 先令所管營門將臣, 奉審後書啓可也。” 榮輔曰: “淸道一款, 昨日都承旨, 已筵稟蒙允, 而壇之南北, 皆有大路禁斷之節。 令參軍祭享後退去事, 永爲定式。 壇直四名, 自本洞, 望報於當部差出, 而蚩氓殘疲, 不成貌樣。 莫重守護之地, 不宜如是苟且, 申飭該部, 各別擇定, 而判尹句管, 以爲察飭之地恐好。” 從之。
○遣檢書官, 勞諭前右相金鍾秀于城外行過處。 鍾秀自廣州移居楊州之靑龍洞, 路過東門外也。
○遣御醫, 視判府事朴宗岳疾。
○仍任濟州前牧使李喆運, 移拜牧使金思穆全羅右道水軍節度使。
○上覽濟州前牧使李喆運本島農形被災狀本, 敎曰: “觀此狀本, 風雨痒稼, 極爲關念。 此時牧守, 難付生手。 新補之牧使, 聞已越海, 而重臣之出補重溟之外者, 豈可經歲許久, 徒有數遞之弊? 前牧使李喆運仍任。 松政之重, 何處不然, 而湖南最可悶, 兼欲大加蘇釐。 牧使金思穆, 移除全羅右水使, 仍令除朝辭赴任, 密符以濟牧辭朝時所佩者仍佩, 成送諭書, 待還渡海齎傳。”
8月 9日
[편집]○乙亥/遣史官, 問疾于領中樞府事李福源。 時, 福源寢疾閱月, 屢命御醫齎藥往視, 至是復遣史官問疾。
8月 10日
[편집]○丙子/副修撰李尙度上疏曰:
李柱國罪犯至重, 律名太輕。 諸臺爭執之疏, 寔出共公之憤, 則固當務積誠悃, 自陳意見, 以冀格聽, 而昨伏見正言張至顯疏本, 則全然謄出執義宋民載日前之疏。 臣於此, 不勝駭痛。 所論旣是一事, 則所言宜無異同, 而猶且文出二手, 自不患不異。 況奏御文字, 尤宜敬謹, 如其謄出先發之一本, 換名書呈, 則烏在其齎誠各陳之意哉? 今之兩疏比考, 則所異者, 只是間間五六字變幻, 而從頭至尾, 翻印一板。 夫章箚迭發之時, 命意遣辭, 不免循襲者, 容或有之, 而何嘗見全謄一疏, 若是之不誠而無嚴者哉? 不可不明示警責, 請正言張至顯, 亟施譴削之典, 加施李柱國荐棘。
批曰: “爾言得體。 近來弊習, 若一任之, 則朝廷何以尊嚴? 臺臣譴削依施。” 尋敎曰: “一言警俗, 宜示弦韋。 況初元增廣, 尙今沈屈? 副修撰李尙度, 館職中陞擬。”
○副修撰尹致性上疏, 請九宗孥戮, 師文、星漢一體嚴鞫。 仍言: “李晴, 最是星賊死友, 而爲世指目久矣。 無食則周以食, 無衣則資以衣, 甚至空其舍而與之居, 晝宵綢繆, 小大無不相關。 京鄕出沒, 蹤跡顯有難掩, 人心駭憤, 公議沸騰。 請前校理李晴, 爲先施以屛裔之典, 以杜亂萌。” 批曰: “李晴事, 傳聞有難盡信, 不允。”
8月 11日
[편집]○丁丑/遞司諫院大司諫李喆模, 以黃昇源代之。
○召見備局堂上。 禮曹判書洪檍奏曰: “金吾罪人所囚西間頹圯, 有巖墻之患, 南間則已全頹, 不可不速改, 而以有俗忌之故, 不敢議到云矣。” 有司堂上徐有隣曰: “臣於己酉, 修改典獄, 而越明年霈澤旁流, 囹圄空虛, 豈不爲破俗訛之一證乎?” 上謂趙鼎鎭曰: “以俗忌而不修王府, 豈有如許國體? 戶判爲知義禁, 今月內畢役可也。” 禮曹判書洪檍啓言: “首露王陵祭, 用素饌一款, 前禮判未及覆奏, 而臣見則陵享之不用犧牲, 乃是麗朝之禮, 駕洛國未必然。 以神道言之, 千餘年血食, 今忽以蔬設行, 恐未安。 依前用肉, 而但其祭式猥雜, 殆若叢祠, 請今釐正其祭品。” 從之。
○禮曹啓言: “取考儀仗圖式, 則廟社大祭香祝奉詣時, 前導細仗三十柄。 今此南壇, 事體自別, 恐不可以列於中祀, 全沒其儀文, 亦不可倣廟社之例。 此後南壇神轝奉詣奉來前導, 以細仗三十柄中, 靑蓋、鳳扇、金鉞、銀橫、金鑰、碧鳳、朱雀、三角、白澤、紅蓋, 各用一雙。” 允之。
○司憲府啓言: “李晴之爲星賊血黨、死友, 萬口喧騰, 厥惟久矣。 卽見堂疏論列, 則渠之窮凶情節, 綻露無餘矣。 噫! 渠以寒微之蹤, 濫叨淸華之職, 前後恩造何如, 而蛇蝎之性, 偏喜梟獍之徒, 凶如星漢, 逆如星漢, 而衣食焉分之, 第宅焉授之? 抄啓諸作, 竝皆借手, 大小諸作, 無不潤色, 與星賊一而二, 二而一者也。 諫疏中師文家人客, 苟求其最, 爛漫最綢繆者, 則莫先於渠。 請前校理李晴, 爲先施以絶島安置之典。”【司諫院俱發。】不允。
8月 12日
[편집]○戊寅/敎曰: “今之南壇, 卽昔日郊祀之圜壇也。 禮, 士庶不得祭五祀, 大夫不得祭社稷, 諸侯不得祭天地, 惟杞、宋、魯以諸侯而祭之者, 或因大國之後, 或酬元聖之功也。 我東建邦, 創自檀君, 而史稱自天而降, 壘石行祭天之禮, 則後皆因之者, 以其不受大國之分茅, 而不至於大僭逼也。 至于我朝, 嚴於別嫌明微之義, 以圜壇之禮, 或涉於小國之不敢以祭, 光廟以後, 圜壇之號, 改曰南壇, 蓋用郡國州縣, 各祭風師、雨師之制也。 主壇曰風雲雷雨, 而位居中面以南, 祝稱朝鮮國王臣姓諱, 遣正一品官爲初獻。 樂則用六成, 特於祀令, 列於中祀。 時日涓以兩仲, 配以山川、城隍之版於左右, 竝面南。 於是乎專享爲合享, 而以示不敢祭之微意。 若乃致敬、致潔之誠, 豈或以圜壇、南壇之殊, 稱異制而有所間然也哉? 文獻脫遺, 有司多襲謬例, 近來見行之式, 反不如農蠶、釋菜。 甚至獻官爵品, 古之正一品, 今爲從二品, 古之三色大羹、和羹, 今爲羔、豕二色, 與《五禮儀》, 若是差舛。 旣知之, 不可不亟修原儀, 事係典禮, 問議大臣以聞。 外此節目間踈漏處, 令禮曺、太常釐正。” 禮曺啓言: “問議大臣, 則左議政蔡濟恭以爲: ‘《五禮儀》, 卽我朝一王之制也, 永千萬年, 遵而守之, 孰敢議到於增損乎? 第其祭品式例, 不無可疑, 大羹和羹各爲三色, 此用太牢之禮也。 有曰: 「凡牲牢, 大祀牛一羊一豕一, 中祀羊一豕一, 而文宣王,以騂牛代羊。」 以此律之, 南壇旣以中祀祀之, 則太牢不當用, 旣不用太牢, 則大羹、和羹, 何得爲三色乎? 今之羊、豕二色, 雖似有司襲謬之致, 而以一有司, 恣意減損, 必無是理。 臣本固陋, 文獻莫徵。 雖以獻官品數言之, 正一品旣爲初獻, 則亞獻當爲正二品, 今乃曰: 「堂上正三品爲亞, 堂下三品爲終。」 未知緣何而越正從二品歟? 以今從二品之爲初獻官推之, 無乃正一品之一字刊印時, 錯誤而然耶? 聖敎中, 又以或不如農蠶爲訝, 而先朝親耕、親蠶以後, 每有獻官擇送之命。 農蠶亦中祀, 而獻官之高於南壇者, 或由此歟? 此皆臣臆料, 惟願使多聞博識之臣, 更爲考奏’ 云。 大臣之議如此, 請上裁。” 敎曰: “羹品復舊非難, 而牲只用羊、豕二品, 則爲此羹一味, 別宰牛牲, 禮無所據。 此自高靈諸人之高見、博識, 或未免脫略乎? 看詳之際, 致精於南壇儀節之新定, 遺照於圓壇陳設之圖式, 而序例與大文, 如彼其相左耶? 更思, 莫如今儀之爲便矣。 獻官, 《五禮儀》中祀篇, 南壇、雩壇、先農、先蠶之三獻爵品皆同, 而農蠶則亞終獻之通政、通訓, 今陞爲正卿、亞卿, 兩壇則初獻之正一品, 今降爲從二品。 或陞或降, 特由擧行之循襲, 決知非禮意之本然。 大抵祀典事體, 非不嚴重, 有司每有慢忽之弊, 故陵寢獻官之役, 以其占便規避, 乃敢全顧顔私, 甚至以武弁資淺、宗班監令最無勢者, 苟充差送, 則況此山川每年例行之祀典, 豈有着意守法之理乎? 記昔先朝乙酉, 因雩壇三獻之以武臣差遣, 嚴加飭諭, 仍以亞卿、侍從, 擇差爲敎。 在其時, 則武臣之於亞卿, 其等猶截然, 故爲防弊習, 有此一時之筵敎, 至於原儀之自是正一品初獻一款, 自下不卽警欬, 自上偶未更詢, 至今未能一復原儀。 是豈仰闡欲爲釐正之本旨乎? 雩壇之近例如是也, 故南壇亦倣而爲例。 自今兩壇獻官, 一依原儀官品塡差。 農蠶亞終獻之陞品, 旣無定式之受敎文蹟, 而《備考》與《續儀》, 亦皆不載, 則等一中祀, 此同彼殊, 亦非仰體重祀典之盛意。 一體依原儀差遣。”
8月 13日
[편집]○己卯/敎曰: “今年農形, 庶可領略。 嶺湖大不及於西北, 公而經用, 私而民力, 均之爲關念。 嶺湖府庫也, 田獲甔石也。 府庫之不盈, 不遑暇恤, 甔石之不給, 宜有濟乏極備。 爲災, 沿峽最甚。 若以再收之異於一食, 拘於綿無常災, 不用昨年旣施之別例, 則彼嶺湖之民, 其不曰朝家蠲惠, 已有怠意云乎哉? 且傷損雖有淺深, 畿內、關東及海西延、白, 亦不無畦畝之川反、沙覆, 則一視之典, 何可獨靳? 廟堂將此意知委, 俾道臣闊狹, 無或有一夫白徵之歎。”
○復遣御醫, 視領中樞府事李福源疾。
8月 14日
[편집]○庚辰/御仁政殿庭, 行秋夕香祝祗迎。 仍詣摛文院齋宿, 行日次儒生殿講, 宣醞于閣臣、承ㆍ史、試官及儒生。
○領中樞府事李福源卒。 敎曰: “恬約如領府者, 豈易得哉? 與金文貞周旋鼎席, 許以坐鎭, 而今聞領府又逝, 又用愴惜。 況己卯設院也, 徐文淸爲師, 此大臣爲翊善, 承命久任於勸講之職。 丙申設閣也, 首除提學, 其資益潤色之力, 多有藉焉。 十許載中書西樓, 已則精白, 人不雌黃。 階庭又有乘軒衣緋者, 而每勖其不墜家聲, 今焉已矣。 成服日, 遣承旨弔祭, 及遣閣官, 賻祭、恤孤, 依例擧行, 祿俸限制畢。 文衡之易名, 猶且卽施, 況且大臣乎? 賜謚之典, 以葬前爲之。” 福源字綏之, 號雙溪, 文忠公廷龜六世孫。 英宗戊午司馬, 甲戌文科, 歷官兩銓, 典文衡, 至左議政。 淸愼恬靜有守。 爲文章, 主理致, 典重、溫厚, 不事騖眩。 詞命, 殆近世最。 與金熤, 同時拜相, 二人皆被服儒素, 篤於內行, 世以兩相稱之。 上嘗取見其像, 爲之贊曰: ‘內蘊外盎, 世所稱儒相’, 時謂知臣。 至是卒。 有集藏于家。
8月 17日
[편집]○癸未/以丁範祖爲開城府留守。
8月 19日
[편집]○乙酉/以皇朝副摠兵鄧子龍, 配於康津誕報廟, 遣官致祭。 敎曰: “近閱李忠武遺事, 追想露梁之戰, 不覺撫髀長歎。 天朝副摠兵鄧子龍, 以七十老將, 提二百勇士, 縱恣於滄海上, 唾手而矢滅狡夷, 其氣豪膽麄, 可謂大丈夫哉! 況欲居首功, 躍上忠武之舟, 直前奮突, 所俘獲無計, 偶觸火器, 中流延爇, 賊乃傳之而猶力戰。 忠武馳救之, 與之同死, 其詳在徐希辰《東征記》。 予嘗愍之, 取考《明史》本傳, 有廟食朝鮮之語, 而未始有廟食焉, 康津之都督祠堂, 又未之配, 其爲欠典、闕事, 孰大於是? 平壤武烈祠, 以追配駱參將尙志事, 道伯建請, 朝廷旣許之。 同時同事之人, 酬功報德之典, 豈或一爲一否, 使天將之英爽, 無所寄泊乎哉? 天朝副摠兵鄧公子龍, 陞配於陳都督祠, 而初聞祠在於南海。 迨今箕城駱公追配之時, 欲與之同擧矣, 更聞都督, 與忠武配享於康津地誕報廟之傍。 然則鄧公別祀, 嘗配於是祠。 陞配日, 遣官致祭, 忠武旣同享, 一體致祭。 祭文皆當親撰矣。 致祭雖有命, 此時廚傳有弊, 獻官以附近文倅中差送。 鄧緫兵與忠武公, 同時捐軀於露梁, 而忠武專享於南海忠烈祠云。 忠武遺事, 近令內閣, 撰成全書。 待活印, 藏一本於本祠, 仍行致祭。”
○司諫院前啓李晴事, 改以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施當律, 不允。
○獻納李羽晋上疏言:
陵寢節享膳品之最盛者, 莫先於油蜜果, 而太常熟手, 額數不敷, 巧拙不齊。 每當節辰, 多以拙手苟充, 造煎之際, 或有善不善之殊, 揆以事體, 甚未安。 竊念香醞、造脯, 皆自太常, 預爲備待, 油蜜果之先期造備, 尤合敬謹。 令太常, 另擇熟手, 先期四、五日, 預爲造成, 而提擧及判官, 眼同看檢, 務盡精潔, 仍使典祀官, 臨時陪進, 恐合事宜。 請詢大臣、禮堂而處之。
大臣言其不必變改, 寢之。
○副修撰朴奎淳上疏曰:
向來嶺儒疏批旨, 正書一本, 特命儒生, 持往安東, 傳爲寶藏, 故今於秋菜之時, 一道齊會, 奉安于安東校中, 則所謂安寵者, 率一鄕之雜類若干人咆喝曰: “先王朝下敎, 尙不得奉安, 何可以當宁傳敎, 獨爲奉安乎?” 儒生曰: “先朝通淸下敎, 不過汝等謄出於朝紙者, 初無寶藏之敎。 此乃御前親授之丁寧垂敎者, 則今此作梗, 豈非大不敢處乎?” 寵輩益肆吼怒曰: “汝爲此擧, 大是先朝逆賊。” 遂蹴破奉安欌, 捽曳儒生頭髮, 仍辱備至。 如許變怪, 曾所未聞。 寵輩懷怒於嶺儒中義理二字, 反加以逆賊之目, 其爲悖理蔑法, 固不足道矣, 爲官長者, 固當痛治不暇, 而時府使申大升, 閉門牢拒, 不許奔告, 自外禁抑, 至於驅逐云。 臣未知安寵輩氣勢之可怕, 如此其極, 而申大升之怯懦巽軟, 又如此其甚耶? 身則退縮, 外加威戢, 右袒於背義理之類, 嗟乎! 人心之汨喪, 乃如此矣。 請安東府使申大升, 亟施削黜之典, 安寵則令道臣, 嚴査其黨與, 各施刑配之律。
批曰: “蹴破奉安之欌, 使不得依朝令藏置筵敎、批旨、口傳下敎等文字者, 所謂安寵之所爲, 可謂亂民。 然遠方之事, 亦難盡信, 付之道伯, 嚴査分首從嚴勘。 此後更以本事惹鬧, 雖一句語一張文, 若有容喙泚筆之擧, 則其爲犯禁一也, 直令該倅, 斷以當律。 申大升事, 身爲邑倅, 不卽痛治頑民, 揆以紀綱, 萬萬駭然。 報營尙不可, 況袖手而自至登聞乎? 其在杜後弊之道, 如許邑宰, 不可不嚴勘。 黜則過矣, 削職。”
○咸鏡道觀察使金憙狀啓, 請永興本宮後麓補築財力, 以公穀取用, 允之。
8月 20日
[편집]○丙戌/承政院啓言: “今日賓廳日次, 大臣病不來會。” 遣知申徐邁修, 諭左議政蔡濟恭曰: “近來生涼已久, 大臣病患之差可, 聞於筵席矣。 且今年嶺湖極備之處, 民憂尤爲關心。 此時廊廟之主人, 恐不可一向臥閤。 外此事面與國體, 節節苟且, 次對而備堂替行, 擧動而西壁押班, 亦豈鎭長如是之事乎? 大臣之言病不出, 雖未詳其當初事端之緣何, 而僚相箚奏, 言外之下語不稱, 屢有所規於面對。 間因事會, 旣皆出脚, 到今不必追提。 噫! 卿我之間, 果如何間耶? 予決不以難强之事勉卿, 則卿亦當犂然悟蹶然起, 以副予側席之思矣。 如欲造朝, 明日當行常參及次對。” 又遣史官, 諭判中樞府事朴宗岳曰: “朝廷擧措, 莫過於體貌二字。 在小官, 猶不可羈縻, 況相職乎? 弦韋、涇渭, 自弦韋、涇渭, 朝廷體貌, 自朝廷體貌。 觀於都相之望筒, 不得不爲體貌, 則敍用之後, 一未勉出, 朝廷未免先壞格例。 且況左相敦諭, 略亦及之, 則其在究竟法, 亦不可引而不發, 置之然疑。 且卿是誰之姪? 念卿家之勳勞, 寧或邁邁於卿, 而卿之向日之擧, 負予苦心大矣。 予非忽於敬禮, 有多少辭敎。 明日左相, 欲爲登筵, 何必待前前右相之出仕, 然後始可洞諭於卿乎? 卿須安心肅命。”
○以李祖承爲司憲府大司憲。
8月 21日
[편집]○丁亥/常參, 兼行次對。 上曰: “今日先行常參, 意有在焉。 卿等聞先聖後孫事乎? 此甚稀貴也。 今日卽先聖誕生之日, 而孔氏入我朝登第者, 爲四人。 蓋孔紹, 卽先聖五十三代孫也, 元時隨魯國公主出來。 其後又有孔頫者, 至太宗朝, 爲太學士, 至於孔瑞麟, 蔚爲己卯名賢, 冠冕世世不絶, 而近世亦有蔭仕, 爲司饔院參奉者, 然科甲則孔瑞麟之後無之。 取考帳籍及其家所藏族譜, 仍爲溯考於中原文獻, 則世派與來歷, 分明符合矣。 日昨行日次殿講, 講生中有孔胤恒者, 乃孔瑞麟九代孫也。 其祖學洙, 曾居泮中, 昔在先朝甲寅年間, 因泮長陳達, 故相金興慶, 至以爲事關國運世道, 不可不急先調用爲言, 先朝特下給別料錄用之命, 而銓官等, 因循至今, 不爲調用, 豈有如許無狀之銓官乎? 濟其偏私, 急於黨比, 則無不遂之慾, 無不售之事, 於是乎流弊, 至於作威賣權。 此所以御極以後, 先從此習, 必欲痛革, 以正禮樂、刑政之柄也。 且孔瑞麟贈諡之尙今未遑, 亦係闕典。 昨夜考《闕里志》, 則先聖誕生之日字, 與今日相符, 事不偶然。 若於是日, 體先朝錄用之遺旨, 擧聖裔收錄之曠典, 在朝家實爲美事。 中國則嫡長, 世襲衍聖公, 支派或補五經、太常等博士。 至於我國, 則遺裔旣非嫡長, 世襲未可遽議, 官制又多掣礙, 當窠難以的定。 守齋繼廩, 旣非可久之道, 授室給料, 亦有難便之端。 且只取目前之胤恒, 先爲收用, 而若有其父若兄, 則不但事涉如何, 舍嫡派取支裔, 則日後其門中, 亦當有紛紜之弊。 由前由後, 宜有博詢處之之擧, 大臣、諸宰、三司, 各陳所見。” 左議政蔡濟恭曰: “孔聖後裔, 必欲別施優待之禮, 此盛德事也。 況偶値先聖誕生之辰, 克體先朝錄用之旨, 則亦足爲事光簡策, 而第惟授室給料, 似近便當, 而必以孔紹之嫡長孫, 爲其家主, 然後可使姓孔者, 不得容雜言, 而聞其長派中微, 散處嶺南云, 世派文獻有難徵信。 設或眞有長派, 遐鄕耕鑿之人, 率其妻孥, 來接於所授之室, 則室雖可容, 所給之料, 安能使八九十口之家, 不至於饑餓乎? 然則必欲優待, 或不無反以爲害之慮矣。”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曰: “擇其嫡長或諸子孫可合錄用者, 初仕錄用, 其爲人可堪, 則轉爲字牧, 亦無不可。 淸白吏、功臣子孫, 猶爲錄用, 則況大聖人之後乎?” 司直徐有隣曰: “是日是敎, 誠非偶然。 孔胤恒世系來歷, 不啻明白, 則朝家收用, 更無可疑, 而求得直派後裔, 授館授官, 略倣世襲之例, (尤)〔允〕合事宜。” 工曹判書鄭昌順曰: “特許成均一窠之官, 以爲孔氏輪差之職, 似合事宜。” 禮曹判書洪檍曰: “若以成均一官, 世世永付則好矣。” 判尹金文淳曰: “不必以泮官收錄, 蔭岐初仕, 亦無不可。” 副司直金尙集曰: “如其人物可合, 班閥不失, 則蔭仕文武, 俱無不可, 而泮官收用, 似或難便。” 右參贊徐有防曰: “毋論泮官與初仕, 略倣中朝世襲之例, 恐未爲不可, 而故都憲瑞麟, 旣是我國名賢, 且其下官爵, 表表可記, 至于今獨保簪纓本色。 擇其人物之可堪者, 先爲收用, 而仍令著爲規制, 不絶其祿, 斷不可已也。” 兵曺判書李秉模曰: “先聖後裔, 欲求直派, 則恐有紛紜之弊, 欲世館職, 則不無屑越之嫌。 就人閥之最著者, 除以蔭職, 毋論某派, 但使孔氏之簪纓, 不絶於世, 仍著爲式, 似宜矣。” 刑曹判書沈頤之曰: “箕城之崇仁殿監、麻田之崇義殿監, 鮮于姓、王姓, 相繼爲之。 今自瑞麟子孫, 始略倣此例, 似或爲一道, 而若其通仕路授官職, 惟視人器之如何, 不必以此爲拘矣。” 訓鍊都正趙心泰曰: “蔭窠初仕, 無所不可, 而必欲以長派收用, 則其人之堪當, 亦不可知。 勿論支嫡, 惟人是擇, 似好。” 刑曹參判徐有大曰: “旣是宣聖後裔, 人亦精詳, 來頭成就後錄用, 宜無不可。” 大司諫黃昇源曰: “國朝名臣後裔, 尙有錄用之擧, 況先聖遺裔乎? 但錄用之典, 止於先聖後孫一人, 而無延世之恩澤, 實非今日下詢之本意。” 執義宋民載曰: “大聖後裔, 非但國子郞署, 何職不可, 而只錄用其身, 無世世收用之方, 實爲欠典矣。” 司諫柳匡天曰: “世派旣明, 爲人可取, 則亦豈無從他錄用之道乎?” 副應敎金翰東曰: “雖異闕里之世嫡, 來東以後, 亦自有嫡長。 又況故名臣孔瑞麟後孫, 則自朝家收用, 盛德事也。 如可堪仕宦, 則特爲錄用, 如或不堪仕宦, 則依中國世襲之例, 其嫡長孫, 世世給復, 以表殊異之典, 恐合事宜。” 掌令權儐曰: “大聖後裔, 宜合收用, 世世甄用, 實有光於聖德矣。” 持平金達淳曰: “自今以後, 使之無替爵祿, 世繁簪纓, 允合慕聖起義之一道。” 獻納李遇濟曰: “國子郞官, 皆以文職, 有所拘礙, 則凡諸初仕之窠, 無所不可。 若以直泒, 世世調用, 則似無日後之事端矣。” 校理金熙朝曰: “孔姓諸人中, 毋論嫡支, 擇其才諝可堪者, 特加收錄, 最合事宜, 而孔胤恒, 以故都憲之後, 爲人精明, 且先朝錄用之敎, 及於其祖學洙, 而有司之臣, 未克擧行。 今若以胤恒, 差除齋郞, 以爲陞遷之階, 則其於尊聖之至意, 述先之盛德, 尤有光矣。” 校理金羲淳曰: “收錄一事, 試以中國言之, 不必皆以嫡長襲封。 如翰林院五經博士之官, 卽所以封孔姓次子之爵, 則今於孔姓諸人, 雖未知誰嫡誰支, 而依五經博士例, 以館官一窠, 錄用世襲, 恐好矣。” 副校理宋翼孝曰: “孔胤恒頗佳云, 如齋郞敎官之職, 調用似好。” 正言李日運曰: “旣是大聖之後, 又是名賢之裔, 則何職不可, 而胤恒, 聞爲經工, 畀一閑官, 以爲肄業成工之道, 似好矣。” 正言李明淵曰: “我國孔氏, 本非衍聖公嫡長泒, 則擧似於世爵, 恐非意義。 依淸白吏、死節人子孫例, 每於都政時, 飭令銓曹, 搜訪錄用, 恐合事宜。 至於孔胤恒, 爲人可合收用, 則先爲收用, 無所不可。” 副修撰尹致性曰: “館官中使之世襲, 則旣非所以收錄之實, 亦有欠於奬用之方矣。” 副修撰朴奎淳曰: “未知胤恒爲人, 可合登仕與否, 而諸孔之散在京鄕者, 多貧殘不學, 故不能自振云。 今欲聖裔之彬彬可觀, 繼繼登用, 則莫如敎育之爲先。 館學及鄕庠, 諸孔之來齒向學者, 給其廩料, 就其師敎, 使之成才決科, 或未決科而爲宿儒, 然後擇而用之, 庶可以興起而有實效矣。” 濟恭曰: “尋覓孔紹後孫, 終必有弊。 孔瑞麟, 卽國朝名賢, 收用其後孫, 最似得宜。 況孔學洙, 以其爲孔瑞麟之直泒, 先朝承傳, 如是勤摯, 而銓官之終始因循, 極爲可慨, 則今用學洙之孫, 足可爲追念先聖, 仰遵遺志之道。 此與功臣承襲不同, 則不必以遺其父兄, 取其子姪, 爲嫌礙之端。” 敎曰: “爲先令禮曹, 召見故大司憲孔瑞麟後孫之在龍仁者, 問其直泒人名字, 論理草記, 則當有指一下敎矣。 孔瑞麟以先聖後裔, 兼爲我國名賢, 列聖朝崇奬之擧至矣。 然而其家人無勢, 以不得撰狀, 尙未得延諡, 此何異於有錄用之命, 而過六十年, 迄不收用? 我國名以禮義之國, 而所謂搢紳士夫者之對揚休命, 反不若中原之尊聖, 眞所謂不可使聞於隣國。 中原人則, 猶不知我國俗習, 魯莾之如此, 認以爲逢値誕聖之舊甲, 必有記識之盛典。 昨年使行之入燕也, 孔聖後裔, 委訪我人, 面傳聖人遺像, 使之歸奉國中, 尤豈非愧甚處乎? 東來者, 卽孔紹也, 紹之持來世譜, 雖有我國印本, 其在愼重之道, 不可不更求系譜眞本於曲阜之孔族。 然後自芸閣印頒, 實合事面。 今行書狀官, 以堂下閣臣中差送。 李提督系譜, 猶且誠心搜訪, 中原人聞而感之, 齎送一本, 至有建祀藏譜之擧。 況聖人系泒乎? 逢此日有此敎, 亦豈曰泛然云乎哉?” 先是, 胤恒以居齋生, 應日次殿講, 誦《周易》不通。 上笑曰: “孔聖晩而喜《易》, 後裔之未講熟於初年, 無足怪。” 命誦《詩》《關雎》章, 又不通。 上怪問之, 胤恒對曰: “泮儒有孟賢大者, 敎臣以講經, 先讀下經故然矣。 俄而孟賢大試泮製入格, 上題其券曰: “以孟爲姓, 以詭遇獲禽之術, 誤訓先聖之裔。” 拔去, 齋生傳誦爲盛事。 是日, 召見胤恒有是命。
○左議政蔡濟恭啓言: “江界上納人蔘, 以三十斤爲定數, 其餘則竝令京作貢之後, 臣爲慮蔘豐之時, 必有三十斤外剩數, 反爲日後江倅榷利之資。 剩數無論多少, 出付所採民人, 俾令自相賣買之意, 行會矣, 纔見江倅私札, 則以爲: ‘朝家爲民之意, 殊極感歎, 然若行此法, 則反致本府弊端。 蓋江界境內, 不敢以蔘私相和賣, 故民人輩, 雖得田頭所採, 不得不走入官府, 受出官定式價錢。 故京司上供, 不至全乏, 今若開其自賣之路, 則此是大利所在, 採蔘之民, 必百計藏匿, 奸謀無所不至。 (差)然則設令蔘豐之時, 三十斤萬無充數之理矣。 賣買之法, 依前嚴禁, 三十斤外剩數, 從實數送納戶曹, 一邊報于備局, 受題以置, 如或蔘荒, 有不滿三十斤之時, 則以前日加納之數, 自京師充其不足, 則實合事宜’ 云。 所言不爲無理, 但念除非律己奉公之人, 設有剩數, 決無從實盡報之理, 且受置戶曹, 不特年年有許多稱縮, 畢竟沒數烏有之患, 間多有之。 此則臣所經歷, 深知其弊, 故仰達。” 上命曾經道伯該府人, 各陳所見。 禮曹判書洪檍曰: “恐不如出付倭譯之爲便。” 刑曺判書沈頤之曰: “出付倭譯, 以爲倭館需用之資, 就箕營每年所下蔘價中, 分數儲留好矣。” 濟恭曰: “依江倅所言, 定數外所剩, 沒數上送, 直爲出付倭學廳, 俾爲儲留, 則公然耗縮之患, 自可無慮。 日後江倅, 或不盡報, 欲以利己, 則道臣必嚴加廉察, 狀聞于朝, 請繩以貪汚之律。” 從之。
○左議政蔡濟恭奏曰: “臣有憂慮者, 近來刑政, 可謂乖舛矣。 以柳星漢事, 三司連爲聲討, 而不賜允從, 逆如星漢者, 尙今偃處, 渠家有若無辜者然。 臣未知淵衷, 有何別般思量, 而刑政之乖舛, 已無餘地矣。”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曰: “三司之論, 至今崢嶸, 而渠則不損一毛, 喙息自如, 方今天下, 寧有是耶? 惟願亟允三司之請。” 濟恭曰: “果無眞贓之可執, 則三司之論, 雖或如何, 而星漢凶言, 自其口出, 逆節已綻, 則三司之論, 理直而言順矣。 今反不加之罪, 寧有如許國綱乎?” 上曰: “卿言好矣。 若以上款事言之, 何待卿等之言, 而其後取見重臣之疏, 參之以私室酬酢, 則本事心腸, 未知何爲而出, 而畢竟聲罪至於此。 若犯至重至大之處, 則不可以竄配刑配而究竟也。 渠之罪非曰勿問, 而至今不問者, 若問之而渠必不服, 則當以竄配勘律, 卿等肯從之乎? 若事關泛然, 則竄之配之, 何所不可, 而此何等至重至嚴之事乎? 其疏甚陰秘, 且有私書句語, 故以至於搢紳、章甫疏出矣。 此不可視以尋常, 而刑之配之也。 若有別般道理, 則出決末好矣, 本疏陰秘, 不能的知, 而用次律則不可矣。 此事近則止息, 卿何更發乎?” 濟恭曰: “此則不然。 罪重律輕, 容或可也, 而豈有罪重無律者乎?” 上曰: “若用減死之律, 則是律何如?” 司直徐有隣等齊聲曰: “聖上每以罪重不加律爲敎。 豈有罪重而不加律乎? 星漢凶肚逆腸, 綻露無餘, 上款則敢犯莫重, 下款則專事誣逼。 眞贓斷案, 豈無可執之端, 而不施極律乎?” 上曰: “重臣疏批, 已言之矣。 若以討賊論之, 當用復之一字, 卿等之言似然, 而以其重故不用律矣。” 工曹判書鄭昌順曰: “聖上若以爲無可執之跡, 則何不一問而脫之乎?” 上曰: “古人有以親諱, 終身不踐石者。 予雖否德, 豈下於卿等之心也? 果有眞贓, 如禧、魯之跡, 則宜用當律, 而若不得大贓案, 則將何以處之乎? 有其罪無其律, 不可也, 死者生不可也, 生者死不可也。 必也心與跡俱綻然後, 誅之可也。 且無禧、魯之跡, 則姑爲置之, 終若綻露, 則雖大臣位高者, 固當如丙申之鋤治, 亦何難哉? 大抵卿等事慨然矣。 前日紛紜者, 近則止息, 若曰眞犯於莫重之處, 則有何顧藉, 而中間幾次次對, 默無一言, 今日忽又起端乎? 大臣初登筵, 且首發, 則請討固可也, 工判則亦已縷縷言之。 予之政令, 豈曰善爲, 而所願則學孔子, 欲效治世刑政。 義理之無窮, 如蠶絲牛毛, 當如太陽中天, 奴隷皆知, 然後斷定可也。 雖以丙申以前言之, 禧、魯以下諸賊, 皆在勿問之科, 而畢竟處分, 或以他罪者, 亶出於不忍聞不敢言之意。 況丙申以後, 若有犯至重至嚴之處, 則豈或不問, 而此亦目見手執之外, 不可輕易論之, 置之姑觀。 若或曖昧, 如工判之言則, 脫之可也, 而若不用生道殺人之處, 亦何可以此膠守乎? 予非不用左相之言, 而揆以事理, 不得不如此矣。” 濟恭曰: “聖學高明, 蠶絲牛毛, 不少遺焉, 固臣欽仰, 而大體論之, 刑政乖矣。 外方奸吏, 有偸食公物之俚語, 蓋以盜食大物則事將難處。 以罪重, 而初不用律, 寧有如許國綱乎?” 上曰: “奸吏之比誠然。 予非不欲直允卿言, 而予心不至於此, 似未及周思而然。 雖欲周思, 誠無如之何, 卿等不必如是若爭。 近來雖曰寢息可也, 人心狃安, 聞見熟習, 固然矣。” 昌順曰: “人心狃安, 誠如聖敎。 然天下豈有凶如星漢, 而任其自在乎?” 上曰: “若如卿言, 何以處之?” 昌順曰: “先用次律, 後加極律, 實爲漸次治逆之道矣。” 上曰: “不生不滅, 於渠亦不善爲矣。 予之本意如此。 如有可發之道, 則開導回聽可也, 而未知何如。” 濟恭曰: “如重臣之言, 次次加律, 則人心可解惑矣。” 昌順曰: “雖以師文事言之, 凶言罪囚, 以輕囚混同放釋, 亦豈成說乎?” 上曰: “其子不問, 豈可先問其父乎? 今夏放釋輕囚, 而師文亦在其中。 今則不知其在何處矣。” 有隣曰: “非徒其子之罪, 其父之凶言, 又倍其子矣。” 李秉模曰: “若非渠之凶言, 則諫長之疏, 何爲而出乎, 又豈有囚禁之理乎?” 濟恭曰: “臣之情勢外, 神精消亡, 且不能行步, 何以奉公乎?” 上曰: “卿之微意, 予豈不知? 大抵判府事慨然矣。 旣參其圈, 旣與其席, 而歸而箚奏, 又以私書句絶, 齗齗不已, 致使卿不安于朝矣。 且大同小異云者, 不可但以妄發論也。 柳星漢, 自卿招來前, 已言之, 歸咎則諉之於左相, 節節崖異。 故如金達淳出, 而不露名, 故因爲時套, 至出星漢疏矣。 至於私書句絶, 行其所無事云者, 以好文字加之, 卿反如此。 自卿入來後, 事端層出, 可謂百孔千瘡。 半年酬應, 誠不勝其紛紜。 都尉若有知, 必以爲如何矣? 卿之人品沖澹, 不與機關, 故擢用至此, 卿何不深諒而事事相反也? 至於大同小異云者, 是何言也? 覆載難容, 人得誅之。 劇賊何可用大同小異之論也? 且以前前右相事言之, 九宗逆節未彰露之前, 無怪其相親, 而不下馬之逆節, 何以知乎? 設欲言之, 二十二日以前, 猶或可也, 而況且䵝昧之事乎? 前前右相, 若聞卿大同小異之論而攻斥, 則卿將何以爲辭? 向於景慕宮次對入侍, 窩窟根柢, 現告出矣。 豈可以無理之言, 加之僚相乎? 前前右相, 何可以卿言, 有所加損乎? 卿非發別件事, 只以近似之跡而然也。 予以敬大臣之意, 召卿入來, 此後則都忘可也。 館錄事差矣。 與左相, 和同寅協, 且前前右相入來後, 亦爲和同可也。 大同小異云者, 萬萬失言, 閒汨蕫云, 尤不成說。 予無知人之明, 故用卿而至於此也。 左相當欲聞卿言, 卿果善爲之乎?” 宗岳曰: “館錄一事, 臣實庸劣, 不能善於周旋, 豈有如何之意於僚相乎?” 上曰: “閒汨董云者, 拶逼於館錄事矣, 箚子豈可用比等語乎? 大小章奏, 皆效此套, 至出柳星漢矣。” 宗岳曰: “私書一款, 不能無慨然於左相。” 濟恭曰: “臣則夢寐無心, 而信筆書之。 臣書中行其所無事云者, 只敢其順理之意也, 不過例談, 實無一毫如何之意, 而其後僚相, 有所云云, 故竊以爲訝矣。” 宗岳曰: “此則左相不善引用, 而今承聖敎, 臣果不無所失矣。” 上曰: “卿言旣如此, 諸宰皆聽之, 史官當書之。 今則都無事矣。 予不欲更見卿, 而今當大朝會, 左相旣入來, 故請卿入來, 未必不由於爲前前右相地。” 宗岳曰: “臣有區區秉執, 不敢奉承。” 上曰: “卿何出此言也? 所謂秉執者, 不知何事, 而因卿執迷, 有此酬應, 寧不慨然? 終若執迷, 何不出去待命乎?” 宗岳遂退, 胥命金吾。 敎曰: “縷縷下敎, 出於爲世道之苦心, 卿一直執迷, 至以秉執齗齗, 予其可無言乎? 安心勿待命。” 濟恭又言: “向於辛丑年間, 自上軫念靑布廛, 特許官帽之公用條千隻外, 剩數二百隻, 使該廛備銀貿取, 勿納灣府之稅, 任自和賣, 以爲聊賴之資。 伊時節目中, 昭載自備價銀, 從實數呈于備局發關, 包外越送, 其慮後可謂周密, 而近來廛民, 忽生奸計, 初不送價本, 潛結象譯, 稱以廛中帽價, 入於某某譯八包之內, 依前以包外越送, 呈備局發關。 及夫使行回還, 公然以公用條帽隻, 謂之以渠輩所貿, 任意輸去。 故公用條年年減縮, 不出數年, 運餉庫將不免破壞, 使行策應, 無以措手。 昨冬灣尹, 檢察其包外銀子, 初不下來, 今春回門時, 灣尹不欲以無稅帽, 出給廛人, 屢度論報, 故臣分付秋曹, 詳覈情狀, 廛人忽言: ‘癸卯年間, 因貢市堂上陳達, 渠廛帽價, 付送於譯官包內, 蒙允, 而以包外越送, 呈狀備局, 乃是因循舊例錯誤之爲’ 云。 秋判旣捧招辭, 又考文跡, 送示於臣, 故臣則信而無疑, 意以爲貢市堂上, 必有挾私於廛民, 擬以請罷。 追考其時文書, 則貢市堂上所請, 卽公用帽, 雖不能滿千隻之數, 廛帽許令公用, 包內越送, 非謂價銀之包內越送, 而秋堂不能詳究文勢, 只見其包內越送四字, 認爲價銀之包內越送, 此秋判之見瞞, 非貢市堂上之過。 請自今年, 申明最初節目, 必令廛民輩, 自備價本, 送于包外, 而灣尹另加照檢, 從其送入價本多少, 許給其帽隻。” 從之。
○以徐有隣爲宣惠廳提調。
○大司諫黃昇源啓言: “殿下御極以後, 崇儒之道, 靡不用極。 向來以招延之擧、抄啓之方, 成命屢降, 于今半年, 未聞巖穴之儒, 起於旌招, 是豈始初期望之意哉? 林下之士, 固守難進之節, 乃其本分, 殿下務積誠意, 益加禮貌, 玉帛以敦召之, 絲綸以孚感之, 俾有幡然之(劾)〔效〕, 至於未及抄啓者, 請亦申飭擧行。” 從之。
○掌令權儐啓言: “近日三司之臣, 以疏以箚, 無非言事, 而或有入啓而未承批旨者, 或有到院而未得登徹者。 雖是群下不誠之罪, 而亦豈我聖上開言路之意哉? 設有其言之未槪於聖心者, 斥之退之, 無所不可, 而間或以還持去三字, 頒布朝紙, 瞻聆所及, 恐有欠於翕受之量。 伏願自今以後, 凡於章奏間, 苟係言事, 則必賜聖批, 使言者, 得以盡情。” 上曰: “言似然矣, 不爲賜批, 亦豈得已也?”
○正言李日運, 請命惠廳各營門, 預給貢價及軍兵料, 以捄京城市直翔貴之患, 從之。
○嶺南寧海等三十九邑, 復大水, 漂民家六百三戶, 頹壓二千五十九戶, 渰壓死者三百五十九人。
○執義宋民載啓言: “今年極備之患, 最甚於嶺、湖南, 而嶺爲最甚。 來頭拯活之策, 專係守令之能否, 兩道守令之不可堪者, 有道臣必有所權衡于中。 豈可徒拘顔私, 而不思大警惕大變通之方乎? 請另飭兩道道臣, 守宰之不能者, 早加黜斥, 仍今選部, 拔例差遣, 俾有實効。” 從之。
8月 22日
[편집]○戊子/以徐邁修爲吏曹參議。
8月 24日
[편집]○庚寅/以朴宗岳爲冬至兼謝恩正使, 遞副使沈煥之, 以徐龍輔代之, 金祖淳爲書狀官。
○敎曰: “都下千萬家八口十口之哺飽, 在於斗價升直之貴賤, 而其竇有三, 曰貢、曰市、曰商。 近日有臺言, 飭有司, 禁其刁踊, 而竊以爲行不得。 夫貿遷之方, 錢與穀, 均之爲貨泉, 隨其豐乏, 互爲珠糞。 朝家當務平準之, 則要令百川滔滔, 而其術不過曰導其源頭活水而已。 大抵貢米, 雖使勒歸於市中, 業於貢者, 方自食之不暇, 市價雖使無加於商, 坐售於市者, 何從而得米? 至於商, 資舟牽車遠服, 賈販賤而賣貴, 利然後趨, 積然後散。 今也設爲禁而塞其利, 利塞矣, 舟車之渡漢水向終南者, 其將望望然回棹而返轅, 積之云乎, 是左計也。 任渠輻輳, 任渠京坻, 譬如萬斛在市, 一市之價旣平, 一邦之食自足, 此政古人揭榜增米價之意也。 聞都民艱食之苦, 耿耿念念, 詢玆鳩穀之要。 廟堂知此意, 敷辭申告, 坊曲聞風爭集, 俾都民有足食之効。”
8月 25日
[편집]○辛卯/慶尙道觀察使鄭大容條啓, 行部所徑蔚山、機張、東萊、梁山、金海等邑災荒狀, 諭大容曰:
近以本道穡事、民情, 日夜耿耿, 巡路所陳, 尤覺驚心。 慶州以上諸邑之災處, 其所慰恤之擧, 若不自今留意, 則居者散, 散者轉而之他。 年前關西事, 豈非卿之已鑑乎? 然此非縶束繫拘, 使進不得退不得, 以阻其就哺之路之謂也。 穡事雖如許, 民情有情無恐, 則何故爲此保抱携持厥父母妻子也哉? 其中東萊、機張、金海、梁山等邑農形, 觀於狀辭, 如在目下, 殆欲明發。 大抵賑飢貸窮, 卽開春以後事也。 秋而不至流離, 冬而得免凍皸, 捱到過歲, 則在災處民人, 可謂踰一生死關。 目下之念念憂慮者, 在秋冬, 不在來春, 卿莫曰才乏對揚。 雖一命之士, 苟或存心於人, 必有所濟。 況坐這裏耳剽目擊, 豈無別般時措便當之策乎? 先將此敎, 詳細慰諭沿邑民人, 仍以安其情奠其土之事宜, 論理狀聞, 毋致有緩不及之歎, 以紓南眷之思。 因此思之, 北關與本道, 各置交濟倉, 互爲賑救, 法意甚美。 道內穀品, 本自麤荒, 今年痒損, 偏在沿邑, 則竝與麤穀而優, 如未可必。 北穀南踰, 卽不恒有之事, 北民亦荐饑未蘇, 寧忍輕發船粟之說, 而急於慰撫, 有此提及。 沿邑穀簿果無不敷之慮乎? 聖人富國養民之訓, 無出於生財, 況濟活之所關乎? 欲以今番風落之松, 散于民間, 煮爲鹽斲爲船, 助其箭罟之用, 益其甕甖之需, 則是誠因地之利, 救民之急, 區區禁飭之一時闊狹, 顧何足擬議輕重於其間哉? 但摘奸之弊, 人畏之如豺狼。 此所以詢諮於卿, 欲知其民願之如何者, 以巡路聞見, 消詳狀聞。
8月 26日
[편집]○壬辰/敎曰: “年前以嶺綿事, 毋論虛實, 猶以筵席傳說, 特罷方伯。 況穀重於綿者乎? 雖以三南言之, 此郡彼縣, 西疇南畝, 自可相資於交易, 則爲守令者, 知我而不知他, 見牛而未見羊, 不顧遏糴之戒, 欲阻貿穀之路, 而監司聞而不禁, 其可曰體朝家一視之政乎? 特以先事之慮, 有此先甲之諭, 大臣知悉, 卽爲知委於三南道臣, 諸道一體申飭。 京師, 卽根本也。 昨日旣下十行之敎, 豈可一番例飭爲哉? 亦令廟堂, 枚擧通商之本意, 先飭西北及他道, 使米價, 得以周流遍行。”
○備邊司啓言: “兩西鎭弊, 聖意憧憧, 必欲釐革。 關西則纔已方便行會, 而獨海西一路, 尙貽乙丙之念。 卽見黃海道觀察使李敬一狀本, 則道ㆍ帥臣、該邑守令、該鎭邊將, 果皆仰體聖意, 惟彼無告之鎭民, 庶幾其蘇。 就其狀辭, 可者施之, 否者附以愚見。 蒜山鎭兼募軍應役之有倍元牙兵, 稱冤固然, 兼募軍所歛, 一準元牙兵所收。 兵營歲末文書債、式年改都案債, 竝減折半, 草料之捨邑就鎭, 事極無義, 切勿供饋。 東里鎭軍兵闕伍二百四十七名, 使案付七邑, 一一代定, 還穀依前規分給邑鎭收歛。 旣有軍餉耗小米一百十餘石, 則凡諸需用, 自可以此擔當。 黃州頭用屯山、火田收稅之自本州奪取, 極爲可怪。 自今年二百七十餘日耕, 屬之本鎭, 允合事宜。 所已鎭軍兵闕額三百六十一名, 使案付五邑, 一一代定, 還穀通融分給於鎭民, 與近坊邑民, 兵營文書債, 依蒜山例, 折半裁減。 兵營卜定山査、松茸、雉羽、槍柄ㆍ弓槊木、生葛等件, 依狀辭革罷。 善積鎭軍兵闕額二百名, 使案付邑充代, 還穀之通融分給, 依所已鎭例, 改都案債, 亦令半減。 兵營卜定山査、弓槊ㆍ槍柄木、雉羽之無價取用, 尤萬萬可駭, 亦依所已鎭例嚴飭。 位羅鎭軍兵闕額一百八十九名, 申飭該邑充代, 改都案債、監ㆍ兵營會債, 各減半, 兩營延命債、夏冬等將官修啓等債革罷。 兵營卜定弓槊木、雉羽、生葛、山査、松茸、旗竹、槍柄木等件, 無或卜定。 文山鎭軍兵闕額一百九名, 使案付邑充代, 監ㆍ兵營會債、官門聚點都目改案等債, 竝減半, 戶案債、重記分留擧案等債革罷。 凡係兵營卜定, 直自兵營貿用, 司圃署火田, 一從時起收稅, 導掌輩如或必準前摠, 橫侵隣族, 則道臣嚴刑禁斷。 文城鎭軍兵闕額一百七十五名, 使案付邑充代, 還穀依他鎭例通融分給。 狀辭中收歛名色之不得釐革者, 付之道臣, 別加商量。 兵營還耗駄價、火藥搗砧雇價、桑木情債、使客公行柴ㆍ油ㆍ炭等物及各樣草料供饋、到界公狀ㆍ冬至正朝狀吏路資名色, 一倂革罷。 小米耗條, 只以一斗五升收捧。 大峴山城之本府卜定山査、勑使時募軍十四名之不給雇價, 誠甚無謂, 革罷。 九月山城巡歷時擧案債、到任ㆍ粘移ㆍ上送等雇價, 使道臣, 參量裁減。 至若兵營錢什二先除貸來給債鎭民者, 蒜山鎭爲八百兩, 所已鎭爲五百兩, 善積鎭爲七百兩, 位羅鎭爲七百兩, 合爲二千七百兩。 今以什二先除兵營來給, 鎭民取其餘息, 以爲需用之資, 則其爲什五、什七之利, 不言可知, 鎭民安得奠接, 隣族豈免移徵乎? 狀辭以待秋成, 無論本利, 竝皆收捧爲言, 前此連年捧利之時, 猶且害及隣里, 況欲於一時, 竝本利徵出, 則未知其道何由。 臣意則就其本錢數內, 竝蕩減, 其折半則餘數當爲一千三百五十兩。 此則除其利條, 待秋成, 只以本錢收捧, 其中指徵無處者, 道、帥臣商議, 量宜蕩減。 如是之後, 兵營如或給債, 鎭將如或請債, 則兵使及鎭將, 隨現嚴繩。 債錢旣已蕩減, 則兵營不無所失, 使道臣, 從長變通, 論報備局。 軍兵充額事, 使道臣, 申飭列邑, 騎士案所錄常賤, 一竝除汰降定。 凡係軍官之不入刊冊者, 各邑保率之科外冒錄者, 一體嚴飭釐正。 文城鎭捄弊之方, 狀辭請以加分取耗之百石許劃, 而百石似過, 就本鎭元還耗限五十石劃給, 俾除殘民收歛之弊。 餘外各鎭, 使道臣, 量其形勢, 逐年以二三十石耗穀, 許劃各項監、兵營瑣瑣情債之半減、全革之數, 作爲揭板, 常目照察之意, 嚴加申飭, 而凡事久則弛, 弛則弊, 從今以後, 八鎭、五山城軍額之有闕, 還穀之生弊, 收歛之幾何, 民戶之流散與否, 每十年令道臣, 區別勤慢狀聞, 以爲憑處之地, 定式施行。” 從之。 敎曰: “爲關西各鎭, 旣蘇弊, 以一視之意, 有此竝及海西之擧。 如是釐正之後, 弊復如前, 隨現兵使, 卽其地方定配, 道臣施以制書有違之律, 而仍以初下傳敎及今番回啓草記及批旨與釐正條件, 後錄揭板於監、兵營及各鎭後, 印本上送。”
8月 27日
[편집]○癸巳/敎曰: “日前已有別諭, 凡事豫則立。 以今憧憧之心, 須有制其安土聊活之策, 然後民將眞有所恃, 而予亦得以對飯而下咽, 當寢而交睫矣。 有例無例, 太早太亟, 不欲較絜於其間, 道內最尤甚邑尤甚面里新還上、身役、貢米ㆍ布、魚鹽ㆍ船稅、屯稅, 爲先限折半停減, 如梁山等數邑尤甚面里結錢當年條, 亦倂蕩減。 外此尤甚之次等邑, 量其民勢, 許貸公貨措辦。 此擧卽示信於民, 先慰其心。 至於應行蠲恤之典, 差待年分狀本之登聞, 以此分付該道。”
8月 28日
[편집]○甲午/幸南小營, 行勸武科。 勸武軍官李克豐等十三人入格, 竝賜直赴殿試。
8月 29日
[편집]○乙未/御春塘臺, 試宣傳官射講。
8月 30日
[편집]○丙申/敎曰: “綿農其若此, 且非再耕之田也。 度支年分啓目, 有所措辭判下俵恤之際, 俾無不均之弊。 峽邑火耕海、島折受之宮房、衙門、營邑, 無論豐歉, 勒定一定之摠, 爲無告切苦之瘼。 常年猶申飭, 況極備之餘乎? 嚴飭道伯, 依年前飭敎擧行, 若有肆虐厲民者, 先從各宮房、京衙門, 重治其差人, 使峽民海氓, 得以息肩, 而關東一體分付。”
十六年 九月
[편집]9月 1日
[편집]○丁酉朔/輪對。
9月 2日
[편집]○戊戌/敎曰: “孔聖後裔之東來者, 居于水原之中逵面九井村, 有聖人之廟焉, 卽故大司憲孔瑞麟, 最其中宦高名聞之人也。 其後孫徙居龍仁都憲墓下。 今番因收用思之, 問于泮堂, 使之考奏矣, 事實果然, 而廟址、家垈, 尙今宛在於水原地, 爲故老所指點, 何覺之晩也? 令道臣, 別遣褊裨, 圖上形址。”
○擢授忠淸道兵馬節度使崔景岳咸鏡北道兵馬節度使。 先是, 洪州逸劇盜白太成、金春得等, 五鎭發捕, 三年未獲。 至是淸州鎭校卒, 詗捕於杆城, 故有是命。 又命陞授營將金珠淵防禦使。
○以李恒林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審理京外死囚。
9月 3日
[편집]○己亥/禮曹啓言: “故大司憲孔瑞麟後孫之在龍仁者, 使之上來, 則孔源仁, 卽胤恒之父, 而癃病不能就道, 其弟道仁來見, 故詳問, 則孔瑞麟直孫胤道, 居善山, 年今六十云, 故參奉德一六代孫允東, 今亦來言, 其從兄始東, 卽宗孫而方持制。” 敎曰: “東來之孔, 當以故都憲孔瑞麟泒爲正, 都憲泒之顯族, 亦當以參奉不仕之孔德一泒爲歸。 令吏曹知悉, 此兩泒後孫, 今日政, 幷卽收用。 此後兩泒支裔中, 世世祿仕, 以倣中朝衍聖公之世爵, 而萬一文蔭武間朝籍, 若乏孔姓, 則就兩泒中通融收用於初仕, 孔姓未除職之前, 自上承傳與自下差擬, 無得擧論, 著爲定式, 書於御覽官案卷首及政案第一張, 以爲傳示來後, 永世遵行。”
○慶尙道觀察使鄭大容狀啓以爲:
道內穀簿, 名色繁氄, 句管多門, 難以領會, 分留法例, 或多或少, 實無考據之路, 故無論各營、邑、驛、鎭案付還穀, 一從時留實數, 先從大小米, 定其分數, 更就皮、雜穀, 依式折米, 應分都數, 通融磨鍊, 關飭列邑。 査報受還實戶, 較量應分之穀, 則每戶所受或八、九石, 或爲一二石, 此所以糴弊未祛也。 於是別爲分糴, 假令各邑驛還分, 則定以每戶三石零, 各鎭堡還分, 則定以每戶二石零, 隨其有餘或不足, 分秩錄置, 始行裒益之政, 而越境轉輸, 易致擾民, 發賣貿遷, 恐生傍弊, 姑先以臣營防債給代之資, 各閫年例支放之需, 不計價之高下, 一切區劃於穀多之邑, 京外各樣應用與耗穀作錢, 亦爲推移除減。 假令八, 九石所受之戶, 減至五、六石, 然後參互程途, 移轉移貿, 通計移轉各穀, 爲一萬六千六百二十石, 移貿各穀爲五萬六千一百二十四石, 一路民穀, 幾乎均適。 尙州皮牟五千石、順興租七千石, 趁今年發賣, 雖已登聞, 而裒益出場之後, 兩邑穀簿, 還有不敷之歎, 故姑令停寢, 依前分留。 請令廟堂稟處。
許之。
9月 4日
[편집]○庚子/以禁衛大將李邦一爲摠戎使摠戎使, 趙心泰爲禁衛大將。
9月 5日
[편집]○辛丑/次對。
○召見慶基殿參奉孔允東。 上曰: “自爾孔之東來, 世居水原, 墓址宛在, 壇杏成喬, 誠非偶然。 以聖人後裔, 若能自勉以詩禮見稱, 則世道之幸也。 孔姓之居水原者幾家, 散在他處者幾泒耶?” 允東曰: “居水原者三十餘家, 而間多流寓於龍仁, 至於嶺南, 則孔姓者甚多矣。” 上曰: “聞水原有孔聖影幀奉安之室, 有先朝賜額。 予意則中逵面九井村, 旣是東來初居之鄕, 則影堂之移設於此處好矣。”
○先是, 閣臣徐有防啓言: “忠武公李舜臣子葂, 死於倭, 庶子薰、藎, 或死於虜, 或死适變。 請幷贈職, 或旌閭, 命詢大臣。” 至是, 左議政蔡濟恭覆奏曰: “忠武方莅統營時, 葂在鄕廬, 遇倭賊轉鬪, 殺三倭, 身亦伏刃而死。 死時方總角, 眞不愧忠武之子。 但事在忠武未殉國前, 不可以孝子旌, 又不可以忠臣旌。 薰, 死於丁卯, 藎, 死於鞍峴, 忠節皆可謂卓然。 但兩人, 旣無後孫, 又無祠版, 以其死於陣前, 不成塚墓云。 雖有贈職敎旨, 傳於何人, 告於何處乎? 此甚難處矣。” 命置之。 濟恭言: “故相臣李陽元子蓍慶, 以召村察訪, 丁酉力戰殺倭, 立慬陳前, 復矢以葬, 其事載故相子孫錄及召村先生案。 許令(掉)〔綽〕楔其門, 以樹風聲。” 從之。
○左議政蔡濟恭, 請以安眠島風落松發賣, 補嶺湖南賑資, 許之。
○左議政蔡濟恭奏曰: “尹永僖之不奉水閫之令, 雖曰有所執, 不能溫辭下氣, 以失體面。 此則永僖之過也。 李恒林之欲守體例, 馳啓論勘, 固有氣力, 而上敎有若視之以剛亦不吐。 永僖名雖經幄之臣, 當今無勢而易侮者, 孰有加於永僖乎? 以是言之, 李恒林之欲尊體統, 謂之可貴則無妨, 而若待之以有功則似過分數。” 上曰: “聞卿言, 陞遷則過矣。” 遂遞恒林。
○以歲荒, 停嶺南今年都會、都試。
○罷訓鍊大將徐有大職。 舊法, 民間不得以火藥, 私相賣買。 至是訓局管庫者, 偸火藥潛賣之, 又以火繩, 延於庫隙而熱其端, 將焚庫以掩跡, 發覺。 命施犯者一律, 有大亦坐罷。
○正言李明淵啓言: “方秋米直極高, 冬春之間, 且當益高, 民事誠極憂悶。 旣無他矯捄之術, 則宜先杜糜費之竇, 而若論糜費之最, 釀戶實居其首。 都下釀戶, 每統必居二三, 請令廟堂, 亟講禁酒之法, 期日施行。” 上曰: “糜穀莫甚於此, 而與其令出而不能一切禁止, 曷若姑且鄭重? 此所以至今泯默者也。 至於大釀之飭、酗酒之禁, 自是法典, 何必新出條令乎? 大抵法也者, 欲其必行, 則都下酒肆太濫之祛汰祛甚。 雖廟堂, 得其令行之要然後, 議到於施行, 豈可徑先擾民乎?” 左議政蔡濟恭曰: “臺臣所奏大釀出禁之論, 誠爲裕穀之策, 而禁肴一事, 大有關於民生日用。 近來民習漸巧, 庖肉肆魚, 太半歸於酒肴珍羞。 妙饌錯雜無節, 市上饌物, 日就踊貴, 請一切嚴禁。” 從之。
○遞吏曹參議徐邁修。
○以李秉鼎爲吏曹參判, 曺允大爲吏曹參議, 尋竝遞, 以朴祐源爲吏曹參判。
○遞禮曹判書洪檍, 以閔鍾顯代之。
○放仁川府定配罪人尹永僖。 先是, 永僖坐與李恒林相抗, 配仁川府, 至是命放之。 承旨沈煥之等疏言:
永僖陰護逆竪, 負犯至重, 而不惟不罪, 授淸銜補善地, 殆若曲爲地者然。 畿沿薄竄, 旋因他端, 今此全釋, 又極失當。 乞亟寢成命, 竝遞差。
還給其疏。
○以李鼎揆爲司憲府大司憲, 閔鍾顯爲禮曹判書, 李光燮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9月 6日
[편집]○壬寅/御春塘臺, 行瑞蔥臺試射。
○以李在學爲吏曹參判, 柳焵爲司諫院大司諫。
○兩司停金重淳、趙德涵等合啓。
9月 7日
[편집]○癸卯/擢曺允大、金履禧爲都摠府副摠管。
○時, 將謁先陵, 路出兎院, 而多溪水, 當造大橋十餘處。 上念其民弊, 命迂途由樓院外方, 植炬及虎網、布帳之屬, 悉除之。 至是又命隨駕諸臣, 皆自持飯, 毋過二器。 敎曰: “今幸之陵寢, 卽何陵也? 昔在我光陵朝, 幸行於近郊遠途也, 每加嚴飭, 從官飯具, 務從便簡。 一日駕幸郊次, 命摘奸飯具, 有左承旨一人, 獨不齎飯於鞍轎之間, 卽於其地, 拿入治之, 仍以予亦齎飯而行, 則渠焉敢犯科爲敎。 事載實錄, 猗歟盛哉! 今日之紀綱, 豈敢比之於昔日, 然於今幸, 若不能別加禁斷, 亦豈仰體先大王丙辰年展拜時下敎乎? 大臣以下文武從官, 各營將臣等, 莫敢違越。”
○開城留守丁範祖啓言: “本府境內麗朝三十九陵, 次第奉審, 則麗太祖顯陵屛風石二片傾圮, 丁字閣椽木二箇朽落, 冷井洞第一陵ㆍ第三陵、月老洞第一陵莎草稀踈, 惠陵莎草多有枯損。 諸王陵則自本府, 依例卜日告由修改計料, 而麗太祖顯陵修改時, 告由祭、告安祭香祝, 請令該曹, 照例擇日下送。” 命依狀請施行。
9月 8日
[편집]○甲辰/上謂內局都提調洪樂性曰: “聞將延先卿諡號云, 欲多速賓客乎?” 樂性曰: “欲盡請朝廷矣。” 上曰: “人家此等大禮, 廣邀賓客, 誠勝事, 而近俗多不肯赴人宴集, 良可歎也。” 樂性曰: “然矣。” 上曰: “雖無近例, 當賜梨園樂矣。”
○復授徐有大訓鍊大將。
○正言李明淵上疏, 請尹永僖島配之典, 因論禁釀之方曰:
目今民情所願, 莫切於禁酒。 蓋緣比多樂歲, 人不惜豪擧之費, 故行處壚帘, 至於極繁, 而今値年穀不登, 民食漸艱, 飮者亦悟其爲禍, 釀者亦憂其害人, 飮者反願擧世無酒, 釀者反願擧世不飮。 況不飮不釀者之公願, 又況飮者之父母妻兒之願乎? 若其悍然不願, 是酗迷之徒, 攘竊之奸也, 殺固無惜, 又何惜乎? 殿下試一發令, 則不日丕應之效, 當驗臣言之非妄矣。 若其禁止之法, 無如統戶相保, 而又須令各洞契尊位, 掌其禁戢, 統內有犯, 則五戶受罪, 契內有犯, 則尊位亦有其罰, 而至於自官出禁, 則三司五部, 俱必有弊, 須令備局專管, 大臣及有司堂上, 每無時招致戶ㆍ兵曹、惠廳、軍門等米布衙門吏隷, 權差禁吏禁隷, 使之行禁, 則當無捧賂擾民之弊矣。 凡人家祭葬及劑藥婚宴之需, 必令先期受保於統首及尊位, 粘呈備局許釀, 然後得釀, 而過其當用之日, 尙藏其餘, 則亦以禁釀論可也。 至如禁釀之律, 士庶人刑推一次, 朝官限年禁錮, 無致太重而反啓掩匿, 太輕而頑不懲畏, 則亦庶可以永久遵行矣。 臣亦嗜飮, 貧不免沽酒之食, 而深念大同之情, 自臣口發此言。 伏願察其衷而納其愚, 先命京兆, 揭榜通衢, 指日爲期, 使之斷釀。 三南饑饉之地, 尤是急務, 京畿及諸道, 一體嚴禁, 而關西侈釀, 或至一夫一醉, 可作十口之飽者, 最先痛禁, 斷不可已也。
批曰: “聖人之言曰: ‘去食去兵, 不可去信。’ 以今俗習紀綱之不古, 猶且執以爲鎔鑄(賀)〔駕〕馭之欛權者, 悠悠一念, 在於不出不可行之令, 以䏡信於人爾。 嘗觀夫朝家御極以後, 有發而旋收之令者乎? 爾以此敎爲信然, 須反觀於酒禁可乎! 糜穀非不知也, 耗財非不知也, 決知其設禁, 而酒猶昔也。 此所以鄭重等語, 略及於前批者。 今爾疏陳之方略, 一曰統契相禁也, 二曰大臣、備局有司堂上、專管米布衙門吏隷, 權差禁吏也, 三曰人家大事許釀也。 五家作統, 乃國朝金石之舊典, 豈不誠美好, 而在昔五衛團束之時, 紀律嚴明, 士民用命, 而已有漸弛之歎, 至于近來, 不特有其名而已。 今爲酒禁而作統, 則旣異軍制, 又違籍法。 統而無長, 果孰主張? 洞契尊位掌禁之說, 廟堂替行訟獄之事, 萬萬不成體段。 唉哉! 他司吏隷, 又何辜, 爲此食楊役高之役乎? 至於人家大事, 爾亦許釀。 然則小事之混釀, 又當令何司禁察乎? 惜乎! 書生之不職時務也。 又若用律輕重, 爾請亦有大不然者。 於民而杖之刑之而不從, 於士夫而禁錮竄逐而不率, 則更施何許之律然後, 得以立威而行令耶? 雖遠求諸上古淳厖之時, 千鍾百觚, 史稱堯、舜、周公不徹, 而仲尼無量。 且以大禹治洪水驅猛獸之巍勳蕩烈, 特疏而不之禁焉。 蓋酒出於穀, 穀不播, 則酒可禁, 烏在乎烝民乃粒, 萬世永賴也? 予惟不閑麴味, 粗聞惡旨之戒, 而事不可不先看分數, 故曰決知其設禁, 而酒猶昔也。” 仍命以此批答, 令京兆布示坊曲, 若有必可禁之策, 而批旨中有未及照燭者, 朝官則上疏, 士庶言于判堂。
9月 10日
[편집]○丙午/將詣光陵, 駕出興仁門。 歷臨關王廟, 命守直官邊將除授。 天明至美阿里, 下馬少駐, 顧內局提調徐有隣曰: “卿亦知此中山川之美乎? 璧立東北者, 是萬丈峰也。 秀麗淸淑之氣, 扶輿磅礴之勢, 翔翥奔騰, 甚可觀也。 曾聞堪輿者, 遇風水佳處, 輒喜而欲舞, 良非過語也。” 至樓院晝停所, 御製野次題萬丈峰五言四韻一篇曰: “大龍抽正榦, 千里勢蜿蜒。 劍佩趨環闕, 珪璋斂拱天。 基宏於萬世, 功博屢豐年。 過路聞絃誦, 剩敎一壑專。” 命承旨徐榮輔, 書示從駕諸臣。 至長水院, 遣史官存問前右相金鍾秀, 命京畿觀察使徐鼎修、楊州牧使李敏采, 先詣至楊州牧五里, 率旗皷跪迎。 脯時至楊州牧, 御衙軒, 御射貫革, 二巡各一中。 命近臣、將臣、地方官等, 各射一巡。
○分遣承旨, 奉審于東道諸陵及順康園。
○楊州牧使李敏采啓言: “北漢移轉米一千四百二十二石零、私受米一千六百十九石, 或歲歉捧留本邑, 耗條作錢上納, 而守堞軍官、別破陣、麻田屯牙兵身米, 亦有以錢代納之例。 目今民情, 皆在於此。” 京畿觀察使徐鼎修, 亦言抱川縣, 亦有守禦牙兵米, 民願作錢, 竝從之。
9月 11日
[편집]○丁未/展拜光陵。 朝駕發楊州牧, 至祝石嶺, 下馬而坐。 時, 曉雨微過, 朝旭晴鮮, 四山競秀, 蔥瓏暎發。 上謂承旨徐榮輔曰: “此嶺, 卽白頭正幹龍, 漢陽都過峽。 山氣於此, 一番大渟滀, 而復起爲道峰, 又過峽而復起爲三角, 起起伏伏, 鳳翥龍騰, 一段精神, 都湊於王城一區。 山川, 如人相貌。 相貌好者, 氣色亦好。 昨今所經山川, 莫非好氣色, 而況當朝霽, 尤覺明秀。 在昔丙辰幸行時, 朝雨旋霽, 亦如今番, 是亦不偶矣。” 進至陵, 行酌獻禮, 步出紅箭門外, 謂左議政蔡濟恭曰: “本陵形局, 自古稱極吉, 而只從文書上見之, 今行始見眞面目。 自樓院以東, 無數峰巒, 迭見疊出, 湊瀉於此, 雄渾淸淑, 不可形言。 始覺目見, 大勝耳聞也。” 駕至洞口, 命宣傳官, 勞恤奉先寺僧。 寺卽光廟願堂也。 至抱川境, 縣監吳泰詹率父老祗迎, 上駐駕慰勞。 還至祝石嶺, 民人之觀光者, 殆遍山野。 上遍問疾苦, 民人對以一戶受糶, 或至十餘石, 人人盡納軍布。 上曰: “有監司、守令在焉, 朝家當申飭, 使爾等得免捐瘠, 而今年糴耗, 特令蠲減。 如勑需、軍餉等穀, 雖在荒歲, 元無蠲除之規, 此亦不拘常格, 一例除之。 朝官、士庶耆耋者陞資, 儒生、武士設科試取。 上以體先朝盛德, 下以慰小民顒望, 爾等須知此意也。” 至楊州, 召邑中父老, 面諭如前, 夕次楊州牧。
○諭楊州、抱川父老民人曰:
猗我聖祖光陵朝, 武定大略, 文致太平, 神功被八埏, 洪庥庇萬世。 於戲! 昌歜之嗜, 弘璧之藏, 尙有如復見之思。 況玆衣冠月出之鄕, 龍飛鳳翥之地, 用漢陵治中之制, 卜周家無疆之曆? 予小子宿齋盛服, 爰戒夙駕, 以吉日展省于是陵。 祗奉珪璋, 躬薦芬苾, 周旋登降之際, 象設孔邇, 洋洋如臨。 予小子拜聖祖之陵, 述聖祖之業, 以聖祖之心爲心者, 其惟在於愛我元元乎哉! 禮旣成將還, 至維揚, 駐駕野次, 召兩邑父老, 先詢農形, 次問民隱, 勉之以務本力作之方, 申之以惠養懷保之政, 傴僂者、褦襶者, 相顧欣告, 若有知感, 民情大可見。 惟予識意施惠之擧, 豈待回鑾? 儒生試製, 各取居首一人賜第, 餘赴會試, 武士試射, 優等賜第, 餘赴會試。 朝官之年七十, 士庶之年八十, 皆仰覩先朝丙辰、乙亥年幸行及今幸者, 幷加一資, 年過百歲人加給米肉, 民庶給復一歲, 而古今異宜, 不若除還耗之爲實事, 特蠲當年條餉穀、還穀之耗, 田種量宜代捧收米, 從願作錢。 予聞之, 駕臨曰幸云者, 民望其幸, 而倖之之謂也。 今予之諭爾等, 豈足曰惠? 欲示予意之出於體昔云爾。 咨爾兩邑父老民人, 咸須知悉。
○敎曰: “今番幸行時, 路由西洞口, 始覺之, 紅箭門咫尺未滿十步處下馬者, 卽各陵未有之例也。 此必前此道伯奉審之行, 取其便近。 一開此例, 樵路改爲巡路, 巡路改爲大路而然。 旣見之後, 不可不嚴禁, 而聞行旅多由此路云, 亦難一切防塞。 紅箭門前路, 無敢戞過, 西洞口下馬處, 亦令稍遠定界, 可以植木處植木, 一依筵敎爲之。 此後勤慢, 當無時摘奸, 令廟堂嚴飭畿伯及陵官處, 以此傳敎揭板齋所。 祝石嶺地勢, 自有所重, 觀於嶺路鋪石, 而可以知之, 則今見嶺頂高峰, 有民塚, 嶺底亦有浮石之痕, 主峰外山火田犯耕, 輦路見將有煨柴作菑之跡。 此皆地方官不能嚴加禁斷之致, 嶺上禁葬, 嶺底浮石, 各別嚴禁, 火田一體禁斷。 此後道伯巡行, 必審視其犯禁與否, 毋或如前踈忽。 本陵造泡寺, 事面異於各陵, 年久弊積, 收拾爲難云。 古蹟與古事, 果何如, 則豈或任其頹圮? 申飭道臣, 從速修葺, 僧弊亦爲釐正。”
○敎曰: “先朝展拜本陵, 三十有八年之後, 今予行禮於是日。 追念舊時問之, 陪從百官中, 惟左相一人在, 今爲百僚之首, 事屬稀有。 還宮後衣資食物輸送, 遣郞官存問, 以示優老之意。 昔日以儀賓陪從者, 昌城尉也, 以蔭官陪從者, 守禦使也。 昌城尉家衣資食物存問, 依左相例, 守禦使吳載純, 特加一資。”
○分遣承旨、內侍, 致祭于燕山君、光海君、麟坪大君、靜嬪、仁城君、淸原府院君、宜春府夫人、唐城府夫人、和協翁主、恩信君墓。 仍命建御製御筆碑閣于恩信墓。 蓋曾御撰神道碑文竝書也。
○初, 上爲世孫時, 受學于贊讀尹勉憲, 勉憲竭誠勸學, 啓沃頗多。 上甚寵待之, 長處講官後, 勉憲以承旨卒。 及上卽位, 每思之曰: “使予能知好學者, 尹賛讀力也。” 以其子守翼補蔭官。 及是, 以司僕寺僉正隨駕, 而勉憲墓在祝石嶺傍。 上望而感之, 命承旨書傳敎曰: “稽古之力, 予其可忘? 見其子每思其人, 過其墓如見其人。 其人爲誰? 卽故贊讀尹勉憲也。 其墓遣其子司僕寺僉正守翼, 以此敎諭祭。” 仍命守翼馳往祭之。
9月 12日
[편집]○戊申/罷司直金華鎭等職。 時, 隨駕卿宰行經宿, 問安于行宮, 中官已至, 而諸臣皆未及班, 政院啓請推考, 命竝罷之。
○以鄭好仁爲禮曹判書, 李秉鼎爲吏曹參判, 徐邁修爲吏曹參議。
○御行宮, 試楊州、抱川儒生, 仍御演武堂, 試兩邑武士。 命文科試官判府事朴宗岳, 收券, 武科考官御營大將趙心泰, 落後試取, 復命以前守禦使吳載純, 兼察御營大將, 領後廂。
○加京畿觀察使徐鼎修嘉義, 楊州牧使李敏采嘉善。 以徐龍輔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行任爲司諫院大司諫, 俄遞行任, 以林濟遠代之, 尋又以李家煥代之。
○擢李庚運、朴奎淳爲承旨。 時承旨缺員, 命以玉堂久次人及司僕正擬入, 二人遂陞通政。
○駕發楊州牧, 路次少憩, 召見承旨、閣臣, 以七言長律御製起結句, 與諸臣聯句。 過道峰書院, 遣承旨致祭, 至樓院晝停, 召村店民人, 詢疾苦還宮。
○齋宿于摛文院。 明日將拜眞殿也。 仍命考試兩邑儒生試券, 賜楊州居首幼學尹濟弘、抱川居首幼學許珩, 直赴殿試, 兩邑之次幼學各二人, 會試, 賜楊州閑良李道源等七人, 直赴殿試。 時, 抱川武士四人, 無直赴殿試者, 命以直赴會試, 四人明日比較, 取居首一人, 賜金宗福直赴殿試。
○抱川暗行御史金羲淳、金達淳復命。 察輦路民弊也。
○判下上言八十度。
9月 13日
[편집]○己酉/賜安春君烿、西淸君煋食物。 兩人亦先朝幸光陵時陪從, 而今又隨駕也。
○慶尙道觀察使鄭大容, 以歲荒狀啓, 請退今壬子式陞戶抄上, 待明秋抄上, 許之。
9月 14日
[편집]○庚戌/放海州牧定配罪人李柱國。
○削持平金羲淳職。 羲淳上疏曰:
日前伏見尹永僖放釋之命, 繼伏見大臣筵奏, 竊不勝愕(貽)〔眙〕憂憤之至。 噫! 彼永僖之負犯何如? 當初薄補, 不可謂罰, 及今全釋, 太寬本罪, 刑政之失當, 胡至此極? 臣是首討永僖者也。 其罔赦之罪, 不必架疊, 而以若罪犯, 曲加涵貸, 名罰而實寵, 似貶而伊榮。 渠有一分人心, 則固當含恩革心, 屛息畏法, 而乃反肆氣蔑法, 恣意犯禁, 至登帥臣之啓。 渠何所恃而無所忌憚, 至於如此耶? 嗚呼! 蓋此懲討, 所關至重, 在廷諸臣, 無敢異議, 此殆一定之國是也。 彼大臣, 位居具瞻, 職是承佐, 則凡屬聲討之義, 宜在庶僚之先, 而伊日奏對, 乃以永僖, 謂之經幄, 謂之無勢, 夤緣帥臣之事, 夾帶營護之計, 不恤公共之憤, 顯有嗟憐之意。 推此觀之, 則大臣平日, 必以永僖爲無罪, 懲討爲無義也明矣。 不然則豈可以罪犯黨逆者, 稱以經幄, 名係聲討者, 憐以無勢乎? 臣竊爲大臣慨然也。 臣前在館職, 非不知一疏陳衷, 而晩始得見擧條, 旋又銜命出外, 自歸伈泄之科, 而職在三司者, 尙今無一人容一喙者。 臣之所以憂慨者, 至此而益深且切矣。 仍念通擬, 大事也。 諫長淸選, 尤屬難愼, 固不可比同於初仕差出之例, 而殿下不待長官之會議, 只令次堂擧行者, 已非所以重其選之道, 而惟彼承當之銓官, 亦不免冒膺之歸。 其爲壞官方而玷名器也, 當如何哉? 至如李家煥之通望, 尤有所萬萬可駭者。 家煥之不合擬議於淸官, 自有莫嚴之公議。 曾所踐歷, 尙謂之過濫, 況此一院之長, 豈宜復使玷汚哉? 其爲世道之憂, 誠亦不淺矣。 臣於見職, 不以言責自居, 而事在目下, 冒陳數行, 伏願垂察焉。
敎曰: “此非挾雜而何? 托以首討尹永僖之人, 而自首討已駭然, 則豈敢更如是齗齗乎? 況侵詆大臣之無難, 而經幄無勢等語, 輕加以慨然之斥。 大抵大官, 異於庶官, 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 卽其職耳。 永僖是玉堂, 則不以經幄呼之乎? 永僖非閥閱, 則固是無勢者流也。 摸索於言語文字之間, 以逞其跳踉之習者, 厥罪旣難恕。 且況政格, 卽在下之政例也。 造化之權, 何可拘掣? 今通猶備亞、三兩堂, 而雖單參議獨政, 有特敎, 例必通擬, 善乎? 故相金致仁之奏曰: ‘近來人不識事體, 金石之政格, 自下無難放倒, 若於成命之事, 輒以爲不可, 揆以事面, 萬萬寒心’ 云者, 誠格言也。 其時以此有申飭於諸臣。 今番兩司長官通淸, 焉敢以不待長官之會議, 如是容說乎? 設或未諳格例, 有此二疏, 幷及於兩司長官可也, 獨提諫長新通之中, 又獨提李家煥一人者, 尤驗其精神之自在家煥。 此則黨私也。 由前由後世道云云, 政是自道。 持平金羲淳, 亟施削職之典。” 先是還宮時, 有開政命, 而吏曹判書吳載純, 以前守禦使, 兼察御營, 爲後廂大將, 在陣不得進, 參判李秉鼎, 與參議徐邁修, 當開政。 上忽命新通兩司長官, 而皆以隨駕人擬入, 秉鼎等以尹行任、徐榮輔二人, 通望擬入, 行任受點, 俄遞之, 命又新通。 於是以林濟遠、李家煥、李文會擬入, 上意蓋在於家煥。 家煥, 凶人李潜之從孫, 爲人陰鷙而有文名, 與蔡濟恭爲死黨也。 至是羲淳, 因尹永僖事, 竝及之云。
○楊州暗行御史洪大協復命。
9月 15日
[편집]○辛亥/設九日製于泮宮。
○遣承旨洪義榮, 致祭于貞明公主、故判書靖惠公洪象漢。 是日, 領敦寧洪樂性, 將延象漢諡, 故有是命。 又御製七言絶句二篇, 命閣臣, 賫傳於樂性宣醞, 賜一等樂, 飭公卿以下悉與宴。
○副校理宋翼孝、副修撰尹致性上疏, 請寢持平金羲淳削職、李柱國放釋, 不允。
○正言李明淵上疏曰:
臣之臺端難安, 不可一二計。 頃者猥陳一疏, 略獻二說, 而上款不惟未蒙允可, 伊後院官處分嚴峻, 至有洪樂游絶島定配之擧。 尹永僖之所犯, 雖使渠自解, 終不免關係劇逆, 而樂游所執, 只是嚴愼隄防, 則在朝家消絶培植之分, 不待多辨, 而今因永僖全赦之爭難, 反施重典於嚴討之人, 是誠何以勸懲耶? 臣忝居言責, 其言苟果有一分槪格之力, 殿下之顚倒政令, 豈致此甚哉? 此臣之難安一也。 下款所請酒禁諸條, 果皆有牽掣難行之端, 誠如聖批, 而試可乃已, 唐堯用之於治水大事。 矧玆一號令事, 而豈獨無參酌可試之道乎? 只緣臣才踈言輕, 目下裕民食切急之務, 未免延拖, 無施行之期, 此臣之難安二也。 日前牢信謬例, 願切陪扈, 進呈隨駕之單, 致令銓堂, 被推於儀典, 卽臣之罪, 而諉罰該曹, 臣獨倖逭, 連値事故, 幷闕避嫌, 此臣之難安三也。 庠生困頓, 卽昨日事也。 今爲敎授, 設場考券, 豈非宿願, 而第是玉署兼銜, 則如臣僨錄中人, 何敢自處以玉署官, 冒膺其兼銜乎? 乃者因此政院, 捧入臣臺職遞差傳旨矣。 臺官去就, 與他自別, 恐不可蹲冒, 此臣之難安四也。 伏願亟遞臣臺銜, 改臣兼職, 以重官方。 前持平金羲淳疏語, 臣姑未得其詳, 而伏觀傳敎下者, 槪可知, 又因討永僖而被罪矣。 至於大臣事、政官事, 無論其言之偏倚、過不及, 當此俗習工默之時, 孑然抗疏, 能爲官師之規者, 介直可尙, 誠淸朝之美事也。 大臣亦必樂聞, 政官亦必甘受, 而摧折臺言, 爲累大聖人政德則大矣。 臣願金羲淳削職之命, 特爲還收, 光示轉環之量, 廓恢來言之路焉。 李柱國恩造何如, 生成何如? 昨夏摠戎使甄復也, 臨筵惻怛之敎, 實令傍人, 亦爲之感泣悚懍, 而又有近日之犯, 至被島配之典, 則可謂木石於頑, 而豚魚之不若矣。 生還死還, 不足爲恤, 何遽有此放還之命耶? 亦願仍置, 以作群下辜恩慢命者之戒也。
批曰: “言惟不逆于耳, 文何其礙於眼? 所謂難安四條, 太涉張皇, 至於附陳兩條, 亦非矣。 金羲淳之挾雜嗜黨, 敢謂之介直可尙乎? 李柱國之竄配宥釋, 出於尙寬之好意思, 則爾乃曰生還死還, 不必爲恤者, 新進詞鋒, 何太迫切? 非不知卽賜處分, 而全篇旣異於羲淳, 間有不效俗垢之句語, 以此姑安徐, 爾其勿辭察職。”
○敎曰: “昨見東伯狀啓, 平、蔚爲尤甚, 三陟爲其次。 與其臨時停糴, 曷若依一副規模, 預先發令, 曉然知之, 得以安其心息其肩之爲公私兩便。 新還折米, 或三分一, 令道臣, 就諸邑中區別面里, 略綽排比, 次次分等停退, 外此諸邑面里之不得不停還處, 以其意見, 拔例狀聞。 大抵此道臣, 久於其任, 熟諳物情, 接濟之方, 欲一委之, 無濫無不及, 要以濟我東民爲心。”
○梁山郡守成種仁上疏曰:
五月十六日之雨、六月十六日之雨、曁二十五日之風雨, 江海震蕩, 闔郡沈沒, 一望赤地, 無復餘存, 而七月二十三日之夜半風雨, 又是壬戌、乙亥之所無。 人命之渰壓、畜物之漂失, 亦旣甚多, 則山野變易, 家舍頹仆, 又不言可知矣。 本郡有三大堰, 其一, 卽邑坪二十里堰也, 其一, 卽郡南巨島三十里東西堰也, 其一, 卽黃山驛左右長堰也。 所謂邑堰, 則郡前大坪, 距江口稍間, 故梁民之農場、生業, 多在於此。 但出峽之水, 衆流皆會, 橫撞郡基, 截破田陌, 故壬戌大水後, 其時道臣, 築二十里長堰, 乙丑又潰, 自朝家捐米補築。 其後有水災, 則發民塡補, 遭此無前大水, 潰決頹圮者, 爲一千一百餘丈, 其他缺落, 三步五步, 在在皆然。 所謂島堰, 則合爲三萬餘丈, 而取土補莎, 皆在堰下, 故用力甚省, 及至今夏之雨, 全島墊沒, 平陸露出, 尺量破堰, 則決走爲川, 掘去成坎者, 爲三千餘丈。 大抵本郡爲二千一百八十餘戶, 而漂壓爲六百六十五戶, 其中島民漂壓爲三百六十二戶, 則被災之慘, 又境內之最。 所謂黃山堰, 卽郵館所在之地, 堰內田土, 皆是馬位, 而全坪所賴, 亦自不少。 今夏大水, 家舍漂沒, 不知其幾, 堰下水旱田, 瀦而爲澤, 驛民又何以保存乎? 今此三堰, 實係民命, 改築一事, 豈容少緩? 黃山堰修廢便否, 非臣邑所可臆斷, 竊以爲島堰, 則不可不築, 邑堰則永破者, 不可復築, 而亂流則又不可不防也。 邑坪築堰, 假令更費財力, 比前增築, 不出明年夏月, 必無幸矣。 雖然, 一任川水之亂流, 而不爲隄防, 則不但民業大窮, 邑里城府, 亦無支撑之望。 臣相察地宜, 則因其天作之水道, 略費人功之疏鑿, 斜築新隄, 恰滿八百丈, 方可會通於舊川, 而有殺湍安流之勢。 如是則功役大省, 後災可避, 土有耕作之望, 邑無潰圮之慮也。 至若島堰, 蓋自洛江淤塞之後, 浸齧之患, 比年有之, 若又有如今夏大水, 則一片隄堰, 不能抵敵。 此亦不必復築, 而但本島東西十里、南北二十五里, 土品膏沃, 落種一斗, 得穀三斛, 水旱田結, 總爲一千五十結, 籍內籍外, 槪不下七百口, 又從而魚利蘆利, 皆足資生。 今欲遷徙其民, 空棄其地, 則無所事於堰, 而若以爲民不可遽移, 土不可全棄, 則堰不可不築。 邑川新防之所, 爲八百丈, 島堰更築之處, 爲三千丈, 料度其役丁所入, 則邑堰廣可六丈, 高可二丈, 每丈容入十丁, 而八百丈之役丁, 當爲八千名。 島堰廣可三丈, 高可丈餘, 每丈容入四丁, 而三千丈之役丁, 當爲一萬二千名, 合而計之, 槪不下二萬名。 如得某般穀物, 每丁一日雇價, 各給皮穀一斗五升, 則費了一千五百石, 可得一萬五千名, 而不足五千名, 則官民相議, 隨勢抄付, 自可完役而告功。 又況董役之地, 兼寓賙飢之政, 諸弊自除, 衆利自隨。 若以臣言, 謂或可採, 則內而廟堂, 外而方伯, 博訪日後奠居之圖, 別加存恤, 早爲之所。 畢竟維持殘局, 使得列於七十州之一, 卽臣之日夕所顒望, 而亦梁民之視以爲聚散存亡之機者也。
批曰: “梁民之最被墊溺, 聞於筵臣之言, 觀於道伯之啓, 槪可依俙領略, 而猶不料若彼之甚也。 言念民情, 如在目中。 旣知之, 不可不亟捄, 欲捄之, 又不可不補之助之。 特允疏中之請, 俾完足食之功。 令道伯拮据可行之策, 斯速指一狀聞, 爾其召集父老民庶, 以朝家軫念之由, 多般慰諭, 皆得以安心奠業, 無負差遣之本意。”
○遞吏曹參判李秉鼎、吏曹參議徐邁修, 以朴祐源、申耆代之。 秉鼎等, 因金羲淳疏違牌也。
○以李洪載爲司憲府大司憲, 權以綱爲司諫院大司諫。
○命楊州牧使賜本州父老年七十以上人, 米有差。
9月 16日
[편집]○壬子/判府事朴宗岳上箚曰:
輦過之路, 駐蹕設科者, 亶出於慰悅兩邑儒武之盛意也。 卽聞兩邑入格儒生, 多有未準式者云。 未準三式, 則不許赴擧, 乃是金石之典, 士習不古, 肆然冒赴, 極爲無嚴, 亦關後弊。 請令畿營, 考出帳籍, 未準三式者, 亟命拔榜, 以重科規。 臣忝叨主試, 旣有所聞, 不敢不言。
批曰: “越格參榜, 果多有其人, 則如卿主試者, 似欲如是釐正, 亦不可徑先拔榜, 令該道査問。 儒生設欲冒入, 旣有禁亂, 則焉敢委之以未及致察乎? 當該守令之罪, 亦爲査啓。”
9月 17日
[편집]○癸丑/御春塘臺, 行抄啓文臣親試及秋等試射、別軍職以下諸武臣試射、泮儒應製, 仍設朝食堂。 上謂抄啓諸臣曰: “見今禁苑秋高, 景物澄鮮, 政宜聯句。” 仍製下起結句, 命抄啓文臣、閣臣、文任承旨以下, 勿拘坐次, 隨拈隨製, 宣醞。
○罷大司成金方行職, 中批李家煥代之。 泮儒應製時, 有關西儒生, 口稱訴籲, 伏於懸題板下, 方行坐不飭也。
○以李文會爲司諫院大司諫。
○左議政蔡濟恭, 因金羲淳疏, 陳箚自引, 批曰: “嘗聞昔之善爲相者之言曰: ‘凡有忠慮於國者, 勤攻吾之闕失, 則事可成功, 可翹足而待。’ 古人之孜孜於國, 納忠慮好勤攻, 與俗相之示人不廣, 太相反然者, 蓋如許矣。 觀卿箚語, 亦足知休休。 卿旣應之泰然, 則哆兮何累於卿?”
○正言韓商新、李明淵聯疏言:
大司成李家煥, 至親釁累, 不可置之華顯之列。 且以諫長望, 招人言屬耳。 殿下是命, 無或近於激成耶? 激非中庸之道。 以殿下聖明, 豈有此過中之擧, 而事會相近, 不無是嫌。
批曰: “李家煥之除牌才降, 爾等之聯名疏隨至, 中批一家煥, 是果關於呼吸乎? 汲汲恐後, 若將登陴, 爾等須休勞。”
○命嶺沿封進中乾鰒及藥材, 限明年秋停免, 朔膳限麥秋停免。
○大司憲李洪載上疏, 伸救金羲淳、洪樂游, 不允。
○特補正言韓商新玉江萬戶, 李明淵梨洞萬戶。 敎曰: “李明淵、韓商新等疏, 激非中庸之道云, 而仍以爲過中之擧。 惜乎, 誤讀《中庸》, 古有胡廣, 今見兩臺臣。 中也者, 不偏不倚, 無過不及也。 如許之職, 爲者獨爲, 則烏在其不偏倚乎? 糟粕煨燼, 造化之權也。 權而無衡, 莫卞輕重, 不及則過。 予之中庸, 卽夫子所謂君子而時中。 彼少年兩臺黨比之習, 非不欲嚴處, 激則適爲渠曹所藉說。 商新補玉江, 明淵補梨洞。”
○承旨徐榮輔、李庚運聯疏, 申救韓商新、李明淵, 批曰: “嗜黨之臺臣, 尙不可補之乎? 爾等之挺身右袒, 深夜聯疏, 可謂嗜黨之不足, 至於護黨。 萬萬駭然。 爾等當嚴處, 其瀆擾委折, 爲先首實以啓。” 榮輔等對言: “聖上今日中批之擧, 遽在於憲臺譴削之後, 處分或近於激成。 兩臺臣乃能抗章陳籲, 以効匡救之義, 則政宜開納, 以長敢言之風, 而今乃摧折斥逐。 琅函才上, 玉玦旋催, 嚴命洊疊, 景色蒼黃, 此何擧也? 人主聽言, 惟觀其言之當否, 不當以黨私疑之也; 在言責者, 亦要其言之當理而已, 不可以跡涉黨比自阻也。 臣等以爲, 殿下一擧而有三失, 中批一也, 激於臺言二也, 折言官三也。 臣等雖甚無似, 豈敢挾雜私意, 自陷不誠之科乎? 斷斷寸忱, 亶出於聖德之或累, 言路之將閉, 朝象之漸乖而已。” 批曰: “兩臺處分, 胡大事也? 深夜瀆擾, 爾等之罪一也, 以門鑰已下, 無他承宣, 不得問啓, 先使首實, 則乃敢章皇游辭, 如是自明, 爾等之罪二也。 爾等雖極口發明挾雜, 而自不免手脚呈露, 此非首實而何? 爾等施以不敍之典。” 明日, 都承旨朴祐源疏請收還四人處分, 不許。
9月 18日
[편집]○甲寅/特補大司成李家煥開城留守。 家煥, 以大司成, 屢違召, 有是命。
○平安道觀察使洪良浩, 以武烈祠修改、駱參將位版造成, 馳啓, 請於致祭時, 令該曹, 下送香祝, 回諭曰:
祭文已製下。 獻官則以李提督孫行副護軍李源爲之, 奉香祝到大同江邊, 卿其具櫜鞬, 率旗皷, 威儀迎導, 至武烈祠, 如儀行禮。 行禮時, 用軍樂, 服色則獻官以下參班、監司、守令, 皆依宣武祠、提督祠堂祭儀, 着甲冑, 大祝以道內守令中, 曾經玉堂人塡差, 諸執事, 亦以堂上有履歷武弁守令差定。 禮成翌日, 獻官爲上試, 監司爲副試, 大饗參班武士, 仍試柳、騎、鐵三技, 柳之三中四分以上、騎之三中、鐵之百三十步以上, 皆直赴殿試, 柳之邊三中、騎之二中、鐵之百二十步, 皆直赴會試, 其餘入格人, 自本道, 分等施賞。 制度重新, 事體自別, 卿其就倣永柔三忠祠儀式之肅廟朝成命, 成出一部節目, 以武列專其事, 而其所需用, 拔例留意, 俾有奮武衛之實效。
○持平李相璜上疏曰:
臣於殿下近日處分, 不勝萬萬憂慨之至。 討一罪關黨逆之尹永僖, 而洪樂游則竄逐荒徼, 進一匡救袞闕之言, 而李明淵、韓商新, 斥補窮塞, 徐榮輔、李庚運, 盡箴規之責, 而至蒙不敍之典。 不意聖明之世, 有此過中之擧也。 夫樂游, 以一末官, 抗志不撓, 以盡嚴討之責者, 是可奬乎? 可罪乎? 兩臺之誠切獻替, 挺身抗疏者, 諫官之直氣可尙也, 兩承宣之職在惟允, 聯名覆難者, 近臣之良規可聽也。 殿下縱不能包容而涵假之, 奈何摧折之至此乎? 殿下始因一憲臺之疏, 而有中批之命, 再轉三轉, 而諫臣逐而承宣罷, 轉而又至有管理使之命。 殿下此擧, 得無近於激之云乎? 激則不中於大聖人中和之德, 果何如也?始以威罰而脅制之, 又以黨私二字鉗勒之, 將使廷臣, 不敢出一言, 惟以唯諾爲恭, 奉承爲忠。 然則殿下將安所事於耳目、喉舌? 伏願殿下, 亟回轉環之量, 持寢洪樂游永配之典, 尹永僖則亟命島配, 昨日諸臣處分, 一竝還收。
批曰: “幾年簪筆, 厚被陶鑄, 則夫夫雖懷舊習, 爾焉敢乃爾? 今此疏論, 一見可駭, 再見尤悖。 承宣、臺臣之被譴, 猶屬微事, 姑無論, 乃敢右袒洪樂游, 謂以抗志不撓, 至請放釋, 而反以黨逆二字, 加之於尹永僖, 更請島配, 爾目中無國綱乎? 無臣分乎? 管理使外補, 出於造化之權, 則又敢帶得譏諷之說, 至曰: ‘䝱制鉗勒, 使廷臣, 不得出一言’ 云者, 萬萬縱恣, 萬萬妄錯。 爾則爲先永刊三司之望, 捧納承旨, 遞差放送。 猶如是云云敍用, 則將如之何乎? 前僉使尹永僖, 給牒敍用。”
9月 19日
[편집]○乙卯/展拜景慕宮。
○敍金方行, 仍任大司成。
○召對。 上謂左議政蔡濟恭曰: “以松留事, 兩夜失睡, 還不滿一哂。 繼述先大王平蕩之化, 卽予苦心。 近來事, 亦是予無偏無黨之意, 而略寓造化之權矣。” 濟恭曰: “無偏之敎, 不勝欽仰。” 上曰: “承旨金翰東, 雖是嶺人, 頗了了有若京華人, 頃見李憲儒, 狀貌頗好, 而亦了了。” 濟恭曰: “憲儒則爲科業, 多年留京故然, 而臣意則嶺人之可取者, 卽質實, 近於時體者, 恐不必用。”
○判尹金文淳, 請申酗酒禁。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曰: “糜穀莫如釀酒, 酒禁恐不可已。” 上曰: “酒爲糜穀, 予豈不知? 永禁, 係是行不得之事。 夏禹氏只疏儀狄而不之禁焉。 先王朝, 囚權極疏, 至用一律, 伊時酒猶自在。 後因他事, 拿鞫權極, 聖意所在, 可以仰揣。 至於大釀與家家賣酒, 已使判尹禁斷。 此則有司之臣, 足可爲之, 不必自朝家, 別設禁令矣。”
○備局有司堂上徐有隣啓言: “昨日伏承筵敎, 與譯院兩提調、副使、書狀官, 爛加商確, 招問任譯中解事者數人, 而目下要道, 無出於官帽復舊、帽稅準隻兩件事, 而官帽則甲午革罷, 非但以名不正, 專由銀貨之不敷。 渠輩以爲: ‘今雖復舊, 依戊寅後已例, 自京外官府, 作銀以給, 然後可以遵行’ 云, 而目下銀路, 轉益踊貴, 四萬兩官作銀, 非所可論, 設令官作銀, 除出公用銀六千兩、包價銀四千兩, 則曆行所入錢五千兩、義州劃付錢三千兩、刷馬驅人盤纏銀六百兩零, 又無出處。 至於帽稅, 則當初準千隻時稅錢, 爲四萬兩, 凡係公用, 果無不足, 近來帽稅漸縮, 諸般應用, 無以繼給, 故關西銀年年貸下者, 爲四萬餘兩, 而渠輩以爲: ‘千隻帽價, 毋論銀雜卜, 當準折銀六萬之數, 六萬兩貿帽, 其勢亦難’ 云。 以此以彼, 到處窒礙, 實無矯捄之道, 請詢時、原任大臣。” 左議政蔡濟恭曰: “官帽不可猝復, 而帽稅, 不特譯(千)〔舌〕, 雖以國計, 所關非細。 關西銀貨之漸竭, 憂孰過此?此因帽稅條之不得準數而然, 備局無主管此事之人, 所謂帽稅, 置之忘域, 故公用之貽患營府, 至於如此。 若有主掌之人, 豈至此乎? 備堂中差出句管, 似不可已。 使行不虞備銀, 到彼後, 若無費用, 則事當依數還納, 而象驛輩, 爲其徼利請貸, 則使臣許之, 遂不報償, 以致公貨耗損。 此亦不可不禁斷。”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曰: “目下矯捄之道, 無他好樣方略矣。” 上詢諸宰中, 曾經使臣與箕伯人, 工曹判書鄭昌順曰: “帽稅盈縮, 臣固未詳, 且臣燕行, 今爲十七年, 車價房錢等所費, 比其時已倍蓰云, 安得不犯用公貨乎? 左相所奏差出句管, 雖非捄弊之道, 猶勝於抛置。” 禮曹判書鄭好仁曰: “臣於丙申, 赴燕公用, 無不足之慮, 近始聞之, 彼國討索之弊, 愈往愈甚。 節行則必準六千兩之數, 而近來銀貨漸渴, 帽子貿來之數益減, 捧稅隨而大縮, 故公用六千兩, 無以充數云。 其所變通之道, 別無可以仰奏矣。” 兵曹判書李秉模曰: “臣之燕行, 在於戊戌, 一行無不準包, 公用亦無不足之弊, 與今事情, 似爲判異。 大臣所論差出句管, 照檢帽稅之說, 驟聞則雖若有効, 萬一隻數, 終不優出, 稅入依舊零星, 則譯屬之論罪非難, 而無補於實用之見縮, 恐不可謂眞箇矯捄之策。” 刑曹判書沈頤之曰: “帽稅一條, 似爲捄弊之道, 而第聞彼中造帽, 比前減少, 貿來之必準千隻, 有未可知。 雖使準數貿來, 當年內未能盡賣, 則又未知畢竟利害, 臣不敢臆對。” 濟恭曰: “臣意則備堂中, 以帽稅句管堂上, 差定一人, 帽稅條連三年若準千隻, 則首譯陳達論賞, 若或所出些略, 則首譯陳達論罪, 然後庶可有效。 不虞備則使使臣還付箕營, 道臣照數受置, 明白狀聞, 以杜從中消融之弊, 恐不可已。” 從之。
9月 20日
[편집]○丙辰/敎曰: “每年四月十日, 兩本宮大祭衣襨奉詣時, 自便殿正門陪進, 而今番則祭品釐正定例及祭儀, 當同爲奉安。 明日詣內閣奉審, 仍行衣襨祭物祗迎, 該房知悉。”
○慶尙道觀察使鄭大容狀啓言:
故星州牧使諸沫及其姪宣武功臣弘錄, 可據遺跡、墳墓在處、後裔有無, 知委各該邑, 星州則觀風案中, 以牧使諸沫載錄名下, 有註十三字云: “有討賊功, 以主簿陞差, 未久罷去”, 而殉節時事蹟, 他無可據。 名字之沫與末, 雜出於記載, 而弘錄父名, 書以湖字。 弟兄之間, 必當從行, 作名湖沫二字, 俱是水邊, 則諸牧使之名, 必是沫字云。 鎭海則諸沫墓, 在於本縣東面河龜山, 而漆原金東海、東秀等, 以外裔守護云。 固城則諸弘錄墓, 在於本縣大芚面尺谷山, 而同縣諸敬贇、國樞等, 以傍孫守護云。 諸沫、諸弘錄直孫, 廣加搜訪, 今無見存。 諸沫立殣於星州, 諸弘錄殉身於晋陽, 而俱在孤城被圍之時, 成仁之地, 似是城下, 而事係年久, 無文可徵。”
回諭曰: “地名各殊, 雙成一也。 星州、晋州兩處, 各立一碑, 而兵判李秉模, 曾經道伯, 且善書, 使之書進。”
○承旨沈煥之上疏曰:
竊覵殿下, 近日聖慮過中, 日激一日, 層加一層。 喉舌之臣, 粗效惟允之責, 而適罷相仍, 耳目之官, 各陳匡救之忱, 而貶削相望, 朝象爲之愁沮, 物情爲之驚惑。 夫尹永僖之爲翼煥死友, 爲驥顯血黨, 而三司之聲討, 墨猶未乾, 則相臣因他事, 强拖永僖之名, 張皇抑揚, 至以私書往復等語, 仰徹宸嚴之前, 只見其愛護之私, 未見其懲討之公, 則臺臣慨然之斥, 豈云過乎? 李家煥之爲潜之從孫, 則文華雖有可稱, 瑕累亦不相掩。 國家所以棄其瑕而用其才者, 豈無稱停之道乎? 夫官方之設置文學、才調, 各爲稱其器, 而所重者, 惟名義也。 名義之所在, 文不得以玷之, 才不得以壞之, 最所謂名器也。 今殿下, 乃私一家煥, 遽以淸選處之, 蓋淸選者, 所以待名義之一器, 而非家煥之所當處也。 臺臣之論, 豈不及此乎? 乃者聖意, 激於諫長, 則授之以師儒之席, 激於師儒, 則又擢之以居留之重, 有若抑制衆論, 而一快聖意之所之焉。 臣愚死罪, 誠爲殿下惜此擧也。 且李相璜之疏, 可謂年少風采, 而殿下不少假借, 又因其言, 至有永僖敍用之敎, 臣愚死罪, 又以爲大聖人物來順應之量, 不宜有所激於絲綸間也。
批曰: “不以慨然之斥爲過, 則大臣有慨然之事乎? 開留之從祖, 亦旣稔聞其名, 而從祖自從祖, 旁孫自旁孫。 欲量才授任, 則開留果非文士乎? 卿亦科臼中人, 不免舊習, 有此隨衆覶縷之擧, 萬萬駭然。 尹永僖、李相璜等斥救事, 尤何足云云於從違乎?” 仍施不敍之典。
9月 21日
[편집]○丁巳/御摛文院, 奉審咸興、永興兩本宮祭品定例及祭儀, 行衣襨、祭物祗送。 命閣臣徐榮輔、戶曹參判金持默, 陪詣至東門外。 又以戶曹旣造祭器, 首堂宜陪詣, 敍趙鼎鎭仍任戶曹判書, 陪至楊州而還。
○命修長湍、揚津溟廟。
9月 22日
[편집]○戊午/召見大臣、閣臣。 是日誕辰也。 上謂領敦寧洪樂性等曰: “每當此日, 予懷一倍。 惟以仰悅慈宮, 稍爲慰心。 卿等以耆社大臣, 趁曉入來, 敬禮之道, 尊年之義, 不得不引接也。” 樂性曰: “誕辰稱慶, 卽典禮應行之事, 而每年權停, 群情不勝抑鬱。” 敎曰: “先朝五十年治平, 每命權停, 邵齡以後, 或有一二年, 俯循群請, 始擧縟儀。 況予每事不欲張大, 豈可以是日受賀乎?”
9月 23日
[편집]○己未/麟坪大君墓致祭命下, 其祀孫同敦寧李鎭翼上疏, 請暇往墓祗受, 許之。 及辭陛, 上引見, 鎭翼奏曰: “孝、肅兩廟, 有御製御筆致祭文, 故合刻于石, 而不敢擅竪。 又有先朝御製祭文, 竊欲與今下御製祭文, 復合而刻之。” 上曰: “事誠希貴。 兩朝御製刻石, 卽爲竪建, 先朝及當宁御製, 亦入刻, 而就石之一面, 分排三格, 先朝御製, 刻于上格, 當宁御製, 刻于中格, 空其下格及後面可也。” 仍命戶曹給物力, 畿營創一閣, 以覆兩石。 又遣閣臣徐榮輔, 奉審於義洞別宮, 仍審大君祠宇, 圖畫別宮及大君第以進。
○命禮曹判書鄭好仁推考。 湖南誕日所進方物中, 進獻殿宮物種, 愆期不進, 命問于該曹。 判書鄭好仁, 對以方物, 例前期一兩日本曹堂上, 照數看品, 還付領來吏, 當日曉納于差備門, 故臣於二十一日, 看品還付, 使之趁曉進呈, 今承尙未進獻之敎, 驚悚査問, 則該吏陪進闕內, 而雜費未及周旋之際, 自致日暮。 命秋曹, 嚴治該吏及索賂之掖屬, 好仁以不飭, 推考。
9月 24日
[편집]○庚申/敎曰: “今因大臣諡狀, 取見弘文館所在諸狀, 故判府事李益炡之請諡, 亦在其中。 予自幼時熟覩之, 其厚被眷遇於先朝, 而重臣言無不盡之誠, 至今不忘。 今於宣諡之時, 豈可無念舊之擧? 遣禮官, 卜日致祭。”
○右承旨洪義榮、左副承旨金孝建聯名上疏曰:
近日聖慮激惱, 處分顚倒, 斥黜相望, 中批荐降。 乃至黨逆之尹永僖, 亦命收敍, 臣等彷徨憂嘆, 繞壁無寐, 際此僚席, 又有所萬萬驚惋之事。 夫永僖, 本以妖煥之死友, 江頭之佩酒往餞, 已爲一世之指目, 而凶心滋長, 悖習不悛, 末乃與逆驥父子, 締結腸肚, 試場投疏, 莫掩綢繆之(疏)〔跡〕, 金吾納供, 顯肆獰頑之語, 則凡今日血氣之倫, 孰不同聲共討, 而彼朴奎淳者, 抑獨何心, 敢懷黨惡之計, 倡出絶悖之說, 至曰: “尹永僖之才諝相貌, 終不可枳而塞之”, 又以雖有臺啓, 吾何畏哉等語, 公言顯說, 不少忌憚? 永僖之負犯何如, 而營護之斥, 纔發於前, 奬許之論, 繼起於後, 有若無累之人, 公然見枳者然, 未知如奎淳者, 何所恃而力戰公議, 打壞大防, 若是無難耶? 臣等目見無前之變, 出於同列, 髮竪膽顫, 滿心痛惡, 而拘於院規, 雖不得請討, 同在一院, 作爲僚官, 實有若浼者存。 伏乞亟遞臣等之職, 以靖私分。
命還給。
○同副承旨朴奎淳上疏曰:
卽伏見洪義榮、金孝建等到院疏, 以臣爲愛護尹永僖而吹噓之, 至以若浼於同列爲言。 臣於二十日, 果與僚員, 論近來詞翰優劣, 語及尹永僖, 臣果以尹永僖之文筆, 優有才諝, 足以需用云, 則金孝建曰: “永僖身犯惡逆者, 君何以有此言也?” 臣以爲: “永僖之罪, 似與惡逆有間”, 更無他語而罷。 不意今經四五日之後, 有此論列, 臣誠驚惶罔措。 今臣銜命致祭於麟坪大君墓, 而以此情踪, 不敢晏然冒赴, 陳章徑出。 伏乞察臣之情, 而治臣之罪。
先是, 奎淳與金孝建等, 同在院中, 論朝臣才藻優劣, 奎淳稱永僖之才, 孝建曰: “永僖身犯惡逆, 何得稱之?” 奎淳曰: “永僖雖有罪, 異於惡逆也。” 居數日, 孝建忽發聲討之論, 遂聯名陳疏。 奎淳將奉命致祭于麟坪大君墓, 亦陳疏徑出, 命牌招申飭進去。
○正言尹悌東上疏曰:
噫! 驥賊之逆, 關係何如也? 凡係此賊之黨與者, 必明目張膽, 痛斥嚴討, 然後人可以爲人, 國可以爲國, 而今番尹永僖之自竄而放, 自放而敍, 此何事也? 前席提奏, 顯有營護之意, 而殿下因此而特放之; 諸臣爭執, 亶出匡救之忱, 而殿下因此而特敍之。 夫淸官方重公器, 卽我殿下御極後, 一副規模, 而中批之命, 忽出意外。 臺閣之抗論、承宣之覆難, 儘是淸朝之美事, 而或出補之, 或譴罷之, 辭敎失平, 威罰過當。 至於名以外補, 實爲陞擢者, 豈不有欠於大聖人中和之德乎? 伏願諸臣處分, 亟命還收, 明正永僖之罪, 以嚴隄防。 治疏之際, 伏聞同副承旨朴奎淳, 右袒尹永僖, 院中稠坐, 至以永僖才諝相貌, 決非久枳之人, 旣奬許之, 又愛惜之, 甘心爲永僖之血黨死友, 公肆悖言, 不少顧忌, 傍觀髮竪, 僚席若浼。 如許黨惡縱恣之類, 不可一刻置之於簪紳之列。 臣謂朴奎淳, 施以屛裔之典, 兩承宣聯疏還給者, 亦卽反汗, 千萬幸甚。 喉院聯疏, 卽是公共之義, 則孰有參差之論, 而卽聞今番聯疏之時, 僚議携貳, 末梢陳章, 只是兩承宣而已。 俯仰顧畏, 必欲謀免者, 抑何意思? 有情勢外不參諸承宣, 一竝施以譴削之典, 斷不可已也。
上題其疏曰: “除非大關係, 名以臺疏, 則不必續續設禁, 故近頗任之, 此輩跳踉果紛然。 然則別般嚴處, 反有怒蠅拔劍之歎, 一味任他, 亦屬國綱。 自今日以前, 屬之昧爽, 此後左袒尹永僖, 右袒尹永僖者, 幷嚴禁。 所謂中批云云, 雖不指斥姓名, 可謂汔可休, 而亦以不治之意, 爲先嚴禁紛挐。” 仍命刊去悌東職名。
○刊改大司憲李洪載。 敎曰: “前疏後疏, 提此端提彼端者, 無非諺所謂不直一文之說。 大司憲李洪載刊改。”
○以南所衛將鄭元大, 差假承旨, 尋汰去, 以北所衛將郭海濟, 差假承旨。
○以尹永僖爲正言, 命牌招, 注書李海淸、權熀不肯書命牌, 命囚兩人於南間, 以徐有聞爲注書, 使卽擧行, 永僖肅命。 敎曰: “旣甄用矣, 又出牌矣, 强令行公, 有損四維, 特爲許遞。”
9月 25日
[편집]○辛酉/判中樞府事朴宗岳上箚曰:
向來李家煥事, 誠是我殿下無前之過擧也。 臣以日前筵席, 非不欲略陳匡救之忱, 而第臣與僚相, 情志自來不孚, 言議無以苟同, 積被齮齕, 厥惟久矣。 此所以只守三緘, 未發一言者也。 況又以使事所關, 仰陳數條, 而輒被面斥。 臣雖無似, 亦嘗備位三事, 則僚宷之間, 如是見輕, 莫非臣自反處。 每一思惟, 冞切愧恧, 則凡係時政得失, 顧何敢開口容舌, 而目見又有無前之過擧, 一向泯默, 則是負聖上也。 臣居僻聞晩, 不得其詳, 而雖以風傳言之, 誠不勝萬萬憂慨也。 尹永僖之絶悖窮凶, 卽一驥顯影子也。 彼朴奎淳者, 以何心腸, 掇拾營護之餘論, 肆發奬詡之凶言, 院中公坐, 攘臂咆哮, 則在承宣若浼之義, 抗章討罪, 不欲與之比肩者, 人情天理之所不容已, 則我殿下不惟不賜允許, 乃反威脅之縛束之, 至使顚倒, 免冠於闕庭, 景色愁沮, 聽聞駭惑, 而末乃差下假承旨, 特除永僖以臺職, 旋以不書牌之記注, 枷囚南間, 此何擧也? 殿下一番過擧, 而有家煥事, 再番過擧, 而有永僖事。 一有駁正之論, 輒加激成之擧, 亂臣賊子, 無所懲畏, 其將接跡而起矣。 且嚴禁之敎, 又何爲而下也? 懲討而嚴禁, 匡救而嚴禁, 則殿下將何以鎭世道而靖人心乎? 言之及此, 不勝懍然。
批曰: “予於四書, 最用工於《中庸》, 口耳之溫繹, 雖無裨於心神之工, 惟第二十章敬大臣之義, 竊有反復沈潛, 獨覺其無限旨味, 而所需《用》者在此一句語。 大抵大臣尊然後, 朝廷尊焉, 大臣不親, 則百姓亦不親, 大臣之於有國, 其相關之緊重, 有如彼矣。 卿之今日箚辭, 雖不若堂錄後所陳, 其爲睽異則一也。 旣曰: ‘積被齮齕。’ 又曰: ’輒被面斥。’ 此豈尊禮之說, 重待之道乎? 卿亦大臣, 彼兩相亦大臣, 而卿前日斥一在外之大臣, 今日侵一在京之大臣。 以大臣侵斥大臣, 殆不以爲難愼, 寧不慨惑之甚? 如是之際, 朝象果作何狀, 而能不有駭於瞻聆乎? 予所敬之者, 卿何忽諸, 予欲親之者, 卿何間焉? 至於箚中本事之涉禁煩縷, 猶屬次第件之次第件。 竝不允。 卿以今日此批, 反諸身猛惕, 有改、無勉, 益懋寅協之工, 贊贊予保合大和之苦心至誠。”
○敎曰: “筵體不嚴莫甚。 林景鎭所爲, 萬萬輕着。 承宣雖生踈, 焉敢竊笑乎? 當該翰林, 爲先刊削, 放逐楸鄕, 使之縮伏讀書。” 景鎭見筵臣有失措者, 竊笑聲聞, 故有是命。
○特除兵曹正郞高宅謙修撰。 敎曰: “在京者一爲之後, 自再叨皆謀避, 甚至昨日成德雨等擧措而極矣。 此人是誰之孫? 比京居規避之類, 赫閥豈不百勝乎? 以此人修撰見窠除授, 牌招會坐。” 宅謙, 湖南人, 古忠臣敬命之後也。
○以鄭存中爲司憲府大司憲。
○先是, 故府使李章玉妻金氏上言以爲: “延祜宮封園前, 自本宮, 有助給之祭需, 而今無其路, 有如干田土, 在於振威、通津等地者, 盡爲斥賣, 無以供祭祀。 目今所望, 惟在於還退已賣之土, 以爲供祭之道。” 至是戶曹覆奏言: “本家貧窶之狀, 旣已登聞, 不可無軫念之道。 延祜宮封園後, 田結出稅之移屬本曹者頗夥, 請就此中歲給米二十石。” 判曰: “給米亦甚如何。 有土出稅條中, 令內需司, 量宜劃給, 其祀孫待成長, 令軍門付料肄才, 仍卽收用。”
9月 26日
[편집]○壬戌/召對。
○左議政蔡濟恭引判府事朴宗岳疏, 陳箚乞免, 批曰: “昨日判府, 以卿事引義, 今日卿因判府言求免。 如是而朝象靖乎? 否乎? 如非判府之先着, 寧有卿對擧之擧? 此所以致慨於判府, 而略及提撕之語於伊批者。 卿亦益懋無勉之戒, 以追古人下殿不失和氣之厚俗。 是予所責勵于卿者, 卿須知此意。”
○命議故大提學黃景源諡。 敎曰: “文衡無諡, 有違文苑故事。 況多年賓客, 出入講席? 今於李領府議諡之時, 豈可一爲一否? 且況設置內閣也, 首拜者卽此大臣、此重臣, 則尤豈可或爲或否乎? 故大提學黃景源, 一體議諡, 狀文今日內來呈。”
○飭三南道臣, 賑邑守令, 勿給由暇。
9月 27日
[편집]○癸亥/御春塘臺, 行壯勇營冬等試射。
○配鄭萬始于興陽縣。 敎曰: “鄭萬始之前犯未勘, 昨夜擧措, 決非常性人所爲。 興陽縣限己身減死定配。” 是春, 萬始因隨駕時濫受支供, 大被譴責, 至是爲應敎, 當參諡坐, 而無故屢違召, 遂有是命。
9月 28日
[편집]○甲子/江原道觀察使尹師國, 以本道諸邑停糴分等, 馳啓, 回諭曰: “諸倅勤慢, 連遣潛往潛來之繡虎, 道內事情, 豈不領略? 自卿以下, 其敢忽諸? 至於杆城之民, 其間增爲幾戶, 益有來附之効耶? 卿之還朝遲速, 在杆民戶數, 一依癸卯以前最多摠。 淮陽增戶一款, 日昨亦有申飭, 此亦拔例招徠, 增戶至萬數內外後狀聞。 道內守令, 如有不堪任, 難恤迎送者, 須卽狀聞遞罷。”
9月 29日
[편집]○乙丑/停退湖南今年糴十分之一。
○以李集斗爲司諫院大司諫, 韓光植爲議政府檢詳。
○贈諡判書諸沫忠毅, 贈判書孔瑞麟文獻, 判書李益炡靖簡, 判書黃景源文景, 判書趙榮國靖憲, 贈贊成金俊龍忠襄。
十六年 冬十月
[편집]10月 2日
[편집]○丁卯/先是, 京畿觀察使以抱川儒生許珩未準三式籍, 而昌赴參榜, 査實啓聞, 命禮曹詳考尹永儀、趙萬元等例, 收議大臣, 指一回啓。 左議政蔡濟恭以爲: “珩之居抱川五年, 以籍言之, 則違式也; 以築室言之, 則非違式也。 尹永儀、趙萬元亦嘗以違式拔榜, 而永儀則入籍於至親率下, 萬元則初不入籍, 此與許珩煞有不同。 且榜出一望之後, 始有此議, 有駭聽聞。” 判府事朴宗岳以爲: “尹永儀、趙萬元皆以未準三式拔榜, 而獨存珩則永儀、萬元豈不冤乎? 只當論違格與否, 不當論拆榜遲速。” 批曰: “其在嚴科場, 杜後弊之道, 不可以稍異於永儀諸人, 置而勿問。 許珩照律遠配, 不察之入門官拿處。”
○敎曰: “鄭萬始之特貸其死, 可謂失刑, 卽念其先故也。 雖無於法之法, 一發典律, 便成金石, 不敢違越, 況修明之一端乎? 大抵, 幸行時盤果之禁, 何等除弊之善政, 而年前黔巖站摘奸後, 嚴飭之擧, 出於必欲信令之意, 則渠以軍門從事, 乃敢肆發悖口於衆軍之中, 入於摘奸之書啓, 故回路聚軍梁鐵坪, 仍欲回示軍中施以當律矣。 及其臨帳之後更思之, 小忍不至太失刑, 故竝與本罪而不爲提論, 只行閱武之擧, 而還宮矣。 其後除郡, 亦出於孝理之政, 而貪饕之狀, 入於繡行, 此則欲待此道伯遞來後行査矣。 至於日前擧措, 亦非常性者所爲。 曉前承牌, 自請開坐, 送言於政院, 非時微稟之人, 忽於翌曉, 抵死違牌, 僚員則席藁, 而渠獨在房鼾睡, 比之亂言, 前犯雖有輕重之別, 念舊亦有許多般。 渠果何人, 每每倖逭乎? 減死之配, 終涉太輕, 欲爲刑鞫情節, 小振頹綱, 更又思之, 與年前卽爲處分有異, 又姑參酌發配。 興陽聞是尤甚邑, 以道內稍實邑中, 更定配所。 若或防守不嚴, 任其放縱, 則當該道臣, 難免嶺海之律’ 勿顧姓同之顔私, 恪守朝令。 盤果之禁, 胡大事也, 有此萬始之所爲? 以此草記批答, 揭板各軍門米布衙門。 此後違令者, 卿宰以下, 自有常刑, 莫敢犯科。” 萬始移配南平。
10月 3日
[편집]○戊辰/修禿城山城。【城周一千四步, 體城新築七百三十二步, 修築二百七十二步。 水門三改築, 女城三百九堞新築, 南將臺移舊基三尺改建。】 敎曰: “山城重地, 密邇於園寢, 又是庚辰駐宿之所也。 將臺卽鎭南樓, 而昔年登臨之所也。 今聞修葺云, 當製下碑文。 原任閣臣中, 左相書進。”
○敎曰: “孔氏之東來, 首居於水原地, 載在邑乘。 日前令道臣圖上形便, 見之有闕里之祠焉, 有銀杏之樹焉, 有世居之裔焉。 又於距闕里數十里地, 有新建影堂云。 文獻公宣諡之後, 朝家崇報於孔族者, 宜有拔例之擧。 令道伯就其闕里舊址, 建一屋子, 妥安聖像在內閣之本, 而影堂本奉來同藏, 號曰闕里祠。 祠扁當書下。 春秋降香祝於地方官行祀, 祀品略施尼城闕里祠例, 務從精約。 如是之後, 所謂新建之影堂, 不過邑儒私設者, 且況藏本同奉, 則材石亦當移彼建此, 豈敢私享乎? 至於守院之齋生, 以世居是里之孔氏爲之, 他儒則無敢混處, 俾禁爭端。 以此傳敎, 書揭講堂。”
○領敦寧府事洪樂性, 移拜領中樞府事。
○諭判中樞府事金鍾秀曰: “於焉之間, 卿之制事終訖。 以卿加人一等之行, 何以堪居? 昨於政目付西樞, 自此造朝在卽, 爲之企企。 玆遣史官, 先布至意。” 鍾秀附對曰: “臣縷命未絶, 喪制奄畢。 官銜如舊, 別諭踵下, 感激摧割, 但有血淚。 噫! 臣之蒙被惡名, 求死不死, 于今百二十有餘日。 嚮非日月以照燭之, 天地以容覆之, 則臣之族已赤矣。 前後丁寧惻怛之敎, 其於伸雪辨析之方, 靡不用極, 殆無異慈母之拯赤子。 臣雖無狀, 豈敢懷更煩鳴暴之念, 而惟是星漢與九宗子之究問行査, 卽發告人與被告人之一辭上請者也。 査而有實, 則臣當卽地就刑; 査而無實, 則臣當復起爲人。 倘或漫漶掩覆, 不成一番行査, 則臣之未死餘日, 將一向宛轉於逆與未逆之間, 終無以擧顔於天日之下, 生當爲抱冤飮恨之人, 死亦作抱冤飮恨之鬼。 臣晝而忘飡, 夜而忘寢, 歔欷涕泣, 攅手祝手者, 惟此一事而已。 噫嘻痛矣。 星、九凶逆, 實是有君臣以來所未聞覩。 凡具彝性者, 孰不欲食肉寢皮, 而臣獨被根窩之惡名。 當此聖明之世, 長作無告之民, 跼高蹐厚, 此何人哉? 至若言者, 第二疏之留中不下, 尤爲臣䵝昧難明之端, 而行査命下, 逆案究竟, 則原疏之頒降, 特次第事耳。 臣猥不敢爲一時上請計, 瞻望京闕, 神魂飛越。”
○承旨金翰東上疏曰:
臣以畎畝之賤, 歷敭淸顯, 驟躋緋玉, 豈殿下則哲之明, 以臣爲有可取也? 特以臣嶺人也, 姑且優待, 臣以慰嶺中之望耳。 臣倖會承受, 以爲一己之私榮, 而反於嶺中人三十年明目張膽之大義理, 目見隳亂而晦塞, 乃畏威戀榮, 囁嚅而不敢言哉? 臣於頃日, 取見嶺査啓本, 則其所査勘, 大乖情實。 只以申旺、李時白等分作首從, 罪魁寵仍卽白放。彼寵輩特鄕曲醜類耳, 不料其氣焰聲威, 乃能自脫於按査之下也。 寵之爲寵, 纔二年耳。 陰投勢利之窟, 煽壞一里之俗, 翕張機括, 嫁禍挑難, 其於善類, 若苗之有莠, 若粟之有粃, 厥惟久矣。 戊申冬之拒逆恩敎者寵也, 己酉秋之構陷儒疏者寵也。 逮夫今夏, 十行批旨及前後下敎, 字字哀痛, 節節森嚴, 嶺中之垂黃頒白, 莫不扶杖聳聽, 而獨寵與厥醜黨, 公肆狠懟, 潛設綢繆密伺, 宣布之日, 顯縱無賴之輩, 登樓伐鼓, 無異接戰, 破鎖蹴欌, 有若刼盜。 直驅義理邊人, 反揭逆賊之目, 是又寵前後肆毒之所不能辨也。 西澗院任之約束, 無非渠斷案, 而發縱指使之窩主, 待以高士; 脅從趨利之殘孽, 偏被刑配, 査庭此擧, 其於奉朝令施私德, 均無當矣。 蓋自近年以來, 官人之摧沮士林, 若有私憾。 咸昌之事, 至今悖慄, 醴泉之人, 皆懷蕩析。 每一番恩數, 增一倍摧抑, 故一鄕之人, 無不脅息重足, 未有安居樂生之念矣。 今於寵事, 又如是曲護全釋, 使一鄕人士, 不敢自是其秉執者, 抑何故也? 歲値饑荒, 固不可別遣按覈, 而亟令攸司, 逮致罪魁, 嚴査得情, 以絶梗化之擧, 斷不可已。 苟聖明不於是嚴處, 則臣不敢束帶周行, 坐竊天祿, 又宜亟削臣職, 使臣歸與鄕里父老, 杜門自靖, 不勝大願。
敎曰: “職在邇列, 有懷無隱, 別無涉禁之端。 況其疏語, 亦不指的深緊。 然安寵事也, 毋論道査之十分稱當與否, 登諸章奏文字, 異於筵席奏對, 其爲瀆屑, 宜有警飭。 同副承旨金翰東推考, 原疏還給。 事實旣不相反, 則査啓近於習杖, 如是而豈可使無訟乎? 道伯之題於儒狀句語, 承宣旣云目覩, 則不可謂不審。 刑判適入侍, 使之關問, 如果然也, 道伯推考。”
○命停嶺南沿邑外他各邑貢膳, 以補賑需。 敎曰: “些略, 意在投醪也。”
10月 4日
[편집]○己巳/次對。 罷備堂徐有隣職, 遞大司諫李集斗及承旨尹履相。 上謂左議政蔡濟恭、判府事朴宗岳曰: “予於近日, 膈氣漸加, 才有事爲, 輒復發作。 調攝之要, 莫如淸心息慮, 而奈近日朝象, 無寅協之望, 何予之苦心? 惟在於保合太和, 偕底大道。 朴判府之枚卜, 予實有所取, 而行事多非所望。 前而斥金判府, 後而侵左相, 不少持難, 朝著之羞恥, 寧有大於此者乎? 顧今調攝之道, 惟在於卿等之寅協承佐, 卿等何不念及於此耶? 予之夙宵一念, 專在於調停, 反使荒年賙救之策, 未能專意講究。 大臣不親則百姓不附云者, 正指此也。 言念國事, 誠非細憂。 繼自今日, 同心協贊, 使予少弛朝著之憂則幸甚。 且朴判府於左相, 與共周旋無幾, 宜無相失, 而朴判府向日箚辭有曰: ‘積被齮齕。’ 又曰: ‘輒被面斥。’ 豈非訝惑之甚乎? 若因向筵譯官事爲言, 則言語之不苟同, 卽是美事。 上殿相爭, 下殿不失, 豈非卿等所當加勉者乎? 判府必爲衆楚所咻而然, 寧不慨歎? 今此縷縷面諭, 亶出爲世道苦心至誠, 卿等須知此意。” 濟恭曰: “臣言行無素, 不能見孚於人, 致煩聖慮, 惶愧欲死。 臣於年來, 獨據鼎席, 夙宵憂懼, 一自判府枚卜之後, 公而喜私而幸, 譬如終鮮而得兄弟者然矣。 臣與判府, 曾無作僚周旋之事, 臣之爲人, 似未詳知, 向筵可否, 不過是所見之各異。 知臣莫如庶幾俯燭, 而臣之中情, 本無細瑣, 商量遇事, 率口判府之云云, 不過不諒臣心也。” 宗岳曰: “所敎以不能寅協責臣, 臣雖無狀, 何苦爲此崖異之論, 不體平蕩之政乎? 臣與左相周旋未久, 筵席上登對, 不過五六次, 廟堂間事爲不出數三件。 臣豈有別般私好惡, 而第向日堂錄事, 臣竊有慨然者。 且永僖事關係何如, 負犯何如? 渠以翼煥之死友, 又爲逆驥之血黨。 敢於主試之日, 潛越凶孽之講, 左相獨無一言之及於聲討, 反以私書往復, 經幄無勢等語, 至發奏對之際。 朴奎淳之事, 寧有如許變怪? 左相終無致討之擧, 臣憂憤弸中, 略效沫飮之忱。 意謂左相見此, 必當卽地改圖, 同聲齊討。 及見箚本, 了無一語, 又登筵席, 依舊寥寥。 臣於此, 安得無慨然之心乎?” 上曰: “堂錄事, 卿旣赴坐參圈, 末乃云然者, 實非相敬之道。 至若尹永僖事, 今已妥帖, 不必更提, 而第尹永僖邊將時事, 左相所奏, 不過是就事論事, 何嘗爲永僖地乎?” 濟恭曰: “尹永僖曾以討驥顯, 至被罷職, 臣則知此而已矣。” 宗岳曰: “豈可以此, 貸其後犯乎?” 備堂徐有隣曰: “今日兩大臣事, 皆慨然矣。 驥顯是何等劇逆, 則永僖之越給其子之講, 究厥罪惡, 卽亦驥賊也。 左相曾無致討之擧, 今於僚相之言, 亦無驚聽改圖之意, 乃以隨衆參討一事, 藉爲右袒之欛柄。 若使左相知有義理, 則寧或如是? 雖以判府事言之, 見左相奏語, 事當憤慨爲說, 而乃反若彼其宛轉, 兩大臣事誠慨然矣。” 於是卿宰齊起, 進前同辭上命諸臣就座。 有隣曰: “臣當畢陳前說矣。 義理者, 卽天下萬世之義理也。 永僖之爲逆, 本於驥顯, 驥顯之爲逆, 本於逆宗, 根柢自在, 枝葉寔繁, 脈絡相連, 如貫一串。 若使永僖謂非劇逆, 則其將溯去而謂非劇逆耶? 今日事, 實爲愚夫愚婦所共扼腕, 裂眦碎首沫血處, 而獨左相一向營護, 不以爲逆。 往古來今, 豈有如此駭惋者乎? 伏願亟賜處分, 毋或泛忽。” 上命罷有隣職。 有隣曰: “伏承罷職之命, 固萬萬惶悚, 而第臣腔血如沸, 不能按住, 敢又仰達。 伏願聖明, 更加三思焉。” 都承旨朴祐源曰: “永僖與驥顯, 二而一也。 今日備堂所奏, 寔出共公之憤, 而嚴敎荐降, 是豈所望於聖明也哉!” 徐榮輔曰: “左相向筵所奏, 以永僖爲經幄之臣, 又謂無勢易侮, 乃以永僖曾參討逆之論, 謂之以此拔跡, 而若其潛結驥賊之罪, 無一辭槪及者, 不可但以慨然言。 懲討大義, 何等嚴截, 陰陽向背之際, 漢賊立判, 彼永僖卽驥逆之血黨也。 永僖而不討, 是驥顯不可討也。 推而究之, 懲討大義, 亦可破壞也。” 吳載純曰: “大臣事, 不可但以慨然論之矣。” 文淳曰: “永僖卽左相之五寸姪也。 左相之受國厚恩何如, 而不念大義, 全事營護, 背馳公議, 力戰義理, 何其無嚴至此? 臣實憤惋。” 是時, 諸臣迭斥, 而濟恭隨皆對辨。 上謂濟恭曰: “衆斥之中, 卿不動聲色, 可見洪量。” 秉模曰: “古人之言曰: ‘陛下之前, 猶尙如此。’ 左相今於殿下之前, 容護永僖, 無少忌憚, 則其私室言論, 可以推知。 大臣如此, 世道誠寒心矣。” 時, 同副承旨金翰東隨衆起伏。 上曰: “同副亦如是乎?” 翰東曰: “臣於永僖討罪之奏, 則同爲起伏, 而左相事不爲矣。” 秉模等齊聲曰: “承旨之不爲起伏於左相事云者, 誠駭然矣。” 濟恭曰: “筵臣勤攻如此, 臣果不善爲矣。” 上曰: “以大臣弘量, 旣曰不善爲, 則尤何可如是齗齗乎?” 文淳曰: “臣等迭聲論斥, 而大臣終不以永僖罪犯, 一言請討, 泛稱不善爲者, 寧有如許道理乎?” 濟恭曰: “臣方欲退出自處。 若使臣討尹永僖於諸宰迭奏之餘, 則便同發明, 臣則當先退。” 遂退出。 尹履相曰: “徐有隣罷職傳敎, 臣雖不得不承書, 而決不敢頒布。” 上曰: “承旨何敢若此? 亦爲遞差。” 宗岳曰: “備堂及承旨處分, 萬萬過中, 還收伏望。” 上以時任大臣旣徑退, 次對勢難仍行, 命諸臣退去。 大司諫李集斗曰: “臣於驥顯、永僖, 卽首討之人也。 向臣待罪承宣時, 伏覩永僖敍用除職之處分, 構疏欲呈, 設禁有命, 竟未登徹。 又於日前, 以見職詣臺欲發啓, 而尹永僖三字, 旣涉禁令, 亦不免泯默而退。 今欲退出臺廳, 以永僖事發啓。 伏願亟寢設禁之命焉。” 命遞差。
○判中樞府事吳載純等聯疏, 請與徐有隣同罰, 命還給, 戴純罷職, 諸宰重推。
10月 5日
[편집]○庚午/左議政蔡濟恭初度呈辭, 不允。
○工曹判書鄭昌順上疏, 伸救徐有隣、吳載純, 命施不敍之典。
10月 6日
[편집]○辛未/國法, 赴燕譯官皆帶包銀。 堂上官三千兩, 堂下官二千兩, 而貧無以自帶, 則以商賈銀塡其包, 十取其一, 以爲盤纏交易之資, 蓋商賈不許私帶也。 英廟丁卯以前, 淸人不與倭人互市, 故倭人之貿唐産者, 必求之東萊, 以此, 萊府銀甲於他處。 行於國中者, 多倭銀, 國中諸礦産亦豐, 而不許赴燕交易。 其後淸人與倭通市, 倭人直至長崎島交易, 而不復向東萊。 於是遂專用礦銀, 産亦漸減於昔。 自此國中銀大絀, 而商賈皆以雜貨折銀充包, 而常不能準, 譯官遂失利, 年年益困, 世譯者多舍而他業, 上思捄其弊而未得。 是時譯官輩, 或願貿淸錢, 通行國中, 或願以歲幣綿布, 付本院作貢。 上命冬至正使朴宗岳與副使、書狀官及備局堂上、司譯院提調, 講其便否, 未決。 至是, 上召司譯提調徐有防、譯官李洙ㆍ張濂ㆍ金倫瑞ㆍ金在和等, 命各陳主見。 李洙曰: “彼人鑄錢, 無歲無之。 使行所經地方, 如山海關、瀋陽、遼東等處, 俱有鑄錢之窌, 一年所鑄, 無慮累百萬。 我雖自今貿取一年, 似不過十萬之數, 彼中恐無錢貴之慮。 或以數千里運費不貲爲難, 而若許公同買賣, 則亦必如柵門之有帽子鋪, 彼將積之於柵內, 而買賣如此則自可除運輸之勞。 且以國計民産言之, 與其貿來綾羅華侈之屬, 不及數年, 盡歸弊破, 毋寧取此百年不腐難壞之物, 用之公私, 貿錢便。” 張濂曰: “貿錢非不利於目下, 數年之後, 貨權在彼, 操縱轉甚, 則刁蹬之弊, 不可不慮。 至若歲幣, 則元貢綿布三千零疋價米, 共六千餘石。 就將四千餘石, 屬本廛人, 使之措備應支, 其餘一千八百石, 以八百石漸次報本, 以一千石作館生【醫譯等雜岐未出身, 而供該衙門役事者之通稱。】 聊賴之資, 則本院有均被之惠, 市民無失業之歎。 歲幣作貢便。” 金倫瑞、金在和對以兩事俱便。 上以歲幣之貢, 久屬廛民, 不可勒奪, 而貿錢實便, 命議廟堂。 廟堂亦以爲便, 遂命具咨, 付使臣。 咨曰:
伏以小邦偏蒙皇慈, 柔遠之澤, 浩如天大; 字小之仁, 藹若春虛。 無微不燭, 無願不遂, 環東土數千里草木昆蟲, 咸囿生成陶鑄之內。 當職夙夜感戴, 寤寐頌祝, 不知所以圖報其萬一, 此實諸大人之所鑑諒也。 今有一國臣庶區區切至之願, 而徒懷嚴畏, 不思轉聞之道, 則是皇上視同內藩, 而小邦猶有自阻之心也, 豈其可乎哉? 蓋此錢幣之爲物, 自是天下泉流之貨, 而其制則揭以年號, 其義則著於通寶, 凡在奉正朔、執壤儀之倫者, 固宜遍蒙厚生之利, 咸奏貿遷之效。 況念小邦幸廁歲貢之列, 民生日用, 皆資上國。 通其有無, 罔遺巨細, 以至服飾、器物、藥餌、畜産, 許以關市, 換以土宜, 無不旁達而畢臻, 獨此錢貨之尙未通行於車書混一之世者, 不但小邦之向隅, 豈非昭代之闕典乎? 且夫銀貨之於錢幣, 彼此輕重, 不啻相懸, 而銀貨無滯於交易, 錢幣猶阻於流行, 賤价朝京之時, 雖有通用之例, 只行於在途留館之日, 莫需於出關歸國之後。 乃以均被雨露之地, 若有皇服內外之限, 一國臣庶, 用是爲鬱, 咸願聞于皇上, 行之國中。 當職竊伏惟, 我皇上撫三五郅隆之治, 膺億萬熙洽之渾, 六府孔修, 九敍惟歌, 其於阜財利用之方, 莫不體物之情, 順民之志, 薄海蒼生, 旣庶旣富。 倘徹小邦之輿情, 庶垂一視之洪恩, 而然猶猥越是懼, 不敢另具奏本, 玆因年貢之行, 附陳事情, 仰冀諸大人善賜恕察, 卽爲導達。 每於使价之回, 隨其多少, 換貿錢貨, 許令小邦永作恒例, 則小邦臣庶, 互資而交須, 安生而樂業, 敢不歡欣皷舞, 感結銘鏤, 頌帝力於無疆也?【直閣南公轍製進。】
譯院尋以貿錢節目進。【節目: 一, 今者唐錢不定貿來之數, 任其多少, 則在彼貿取之際, 易致刁勺蹬之弊, 及其回還之後, 不免濫賤之患。 其所矯捄之策, 定其一年所出之數, 俾不至彼貴我賤然後, 可爲隨時適用之物。 每年節使、曆行兩次回門所出唐錢, 合定以十萬兩。 一, 依各員名下所帶元包數爻貿來, 而若當節行員役, 多寡不一之時, 則除曆行九千兩外, 就元包中, 或加或減, 以準九萬一千兩之數。 一, 別使及別咨行, 自是不常有之事, 貿錢之數, 亦依所帶八包實數貿出, 而勿論節行、別行及皇曆、別咨行, 元包定數外, 如公事別包, 勿爲擧論。 一, 潛商之禁, 尤法典所載, 極爲嚴緊, 而唐錢貿出定式之後, 其所行禁充宜自別, 定數外數, 一文錢毋得加貿, 而出柵時, 一一照數搜檢, 犯者從輕重論罪, 百兩以上, 施以極律, 百兩以下, 施以絶島定配之典。 一, 彼中錢鋪無處無之, 而不無彼貴此賤之慮, 貿錢之時, 如有操縱, 濫索之事, 切勿增價買賣。 如或有冒犯而現發者, 施以絶島定配之典。 一, 灣府卽是收稅衙門, 唐錢旣已買賣, 則依他物貨例, 量宜收稅, 在所不已。 以每百兩一兩式, 許令收稅。 一, 兩國通貨, 事體至重, 宜有酌定公稅之擧, 而今年係是定式之初, 非但利害便否之無以預度, 今此定式, 專出朝家軫念象譯之德意, 今番節行姑無論, 以觀來頭, 更爲議定。 一, 錢幣旣以通用京外, 各衙門若有不得不需用之事, 則自該衙門筵稟或狀聞貿來, 而數爻不拘多寡, 幷許元定十萬兩外別貿, 而依他別貿例, 灣府則勿爲擧論。 一, 唐錢出來後, 凡於使行、咨行及大小往來之時, 或有唐錢還入之弊, 則一依我國錢潛越之律, 施以極律。】
○左議政蔡濟恭再度呈辭, 不允。
10月 7日
[편집]○壬申/以徐邁修爲吏曹參議。
○左議政蔡濟恭三度呈辭, 不允。
○放黜吏曹判書李文源于鄕里。 文源上疏, 論蔡濟恭有太無忌憚, 手脚已露, 頭腦可知等語, 命削其職。 尋施放黜鄕里之典, 焚其疏。
○罷兵曹判書李秉模職。 時有都摠府郞廳棍罰之命, 秉模以與徐有隣罪同罰異爲引, 上命減下秉模所帶, 備堂使擧行, 秉模又陳疏不出, 上以事關紀律罷之。
○御春塘臺, 行武藝廳試射。
10月 8日
[편집]○癸酉/大司憲鄭存中上疏曰:
噫! 殿下以敬大臣三字, 鉗制群下, 使莫敢誰何於揆地。 袞職有闕, 臣下不匡, 尙有罪焉, 況大臣擧措, 不協人心者, 非止一二, 則位在卿宰, 而初不敢論列乎? 昨筵大臣力戰公議, 營護私親, 臣見人疏本, 始知梗槪, 而雖以近日, 塗人耳目者言之, 李祉永之連三望備擬於檢詳者, 難掩其阿好之跡矣。 祉永嚇喝玉署之長, 胡亂冒圈, 使莫重館錄, 人人引義, 豹直久曠, 中批苟充, 莫非此人之所作俑, 則大臣奚取於斯, 而急於吹噓, 有若趙普之補牘三上耶? 《詩》曰: ‘人之多言, 亦可畏也。 其發言處事, 全欠敬愼如此, 而其可免無忌憚之目乎?
敎曰: “《書》云: ‘玩人喪德。’ 上之於下猶然, 況臣之於君, 一有近似, 其罪不敬。 鄭存中疏一見駭眼, 再見無語, 其疏果不近於玩乎? 近日攻大臣者, 語多在於情外, 固已嚴勘痛禁, 而至於存中之疏, 雖與情外之說相反, 攻之則攻之, 而所以攻者無他說, 卽曰李祉永連三望備擬於檢詳一事而已。 旋又引趙普補牘三上之說, 此果譽之之意乎, 攻之之意乎? 譽云乎則何以曰無憚, 攻云乎則攻之者何事? 渠乃厚沐恩造, 致位至此, 而忍以白頭黃髮, 敢售此擧足輕重, 瞬目左右之無狀情態乎? 苟欲言檢詳望事, 則何始於今日之疏乎? 此蓋近日自大臣以下, 不知嚴畏之心, 以至有存中之疏。 此而置之, 其可曰礪世磨鈍之權柄, 在於上乎? 行大司憲鄭存中本職遞差, 卽令王府, 拿鞫得情。 拿鞫如拿問例, 囚於西間, 而存中所坐, 關係不輕, 嚴囚南間, 當刻內捧供以聞。”
○命左議政蔡濟恭削奪官爵, 門外黜送。 承政院以濟恭踪地, 轉益危蹙, 不敢繼續呈告, 逬出都門, 恭俟嚴誅, 仍納命召啓。 敎曰: “有國所重, 惟君與相。 孟子言: ‘一正君而國定矣。’ 予則曰: ‘一正相而國定矣。’ 予於此大臣, 實有罕古之眷遇, 蓋今之榮寵, 眷遇也。 榮寵也如彼之, 故不忍外之, 隨事無隱。 獨於目下事, 何可欲諭不諭, 以貽害於世道, 一任壞其國綱, 不念古人不承權輿之戒乎? 近日紛挐者, 卽尹永僖事, 而初則攻永僖者, 不以其道, 決似偏私, 斥之罪之, 務盡解鬧, 此豈一毫私於永僖而然哉? 爲今日在承佐之地者, 政宜所好亦好, 所惡亦惡, 一體同心, 間不容髮, 以贊予平平蕩蕩, 至公無私之苦心至誠而已。 前月次對, 爲永僖出擧條, 何其似《詩》所謂鉦人伐皷乎? 永僖所遭之冤與不冤, 自有公議, 無待乎左相之煩瀆。 且況以邊將無禮於主將, 事件各異, 但當就其事, 論其事之得失, 至於無勢有勢, 經幄非經幄, 終涉於題外, 而況永僖非別人, 卽自家之至親, 而至親中若子若姪者, 則於是乎左相之所言, 未免於私意。 予於永僖, 藉重而攻之, 近於偏私者, 猶且痛禁。 今於體例間微事, 不當救而救, 不顧其公, 其可一味含忍乎? 始也爲大臣之意, 不得不曲加庇隱, 欲觀其末梢, 及其日前賓對也, 僚相諸宰之擧措甚寒心。 以古大臣樂聞勤攻, 受以爲咎之道言之, 則左相之伊筵周旋, 果礙眼乎不礙眼乎? 予諷之曰: ‘衆斥之中, 卿之不動聲色, 可以見洪量。’ 云者, 使之知所處義, 而乃反回首流眄, 欲與答對舌戰。 諸說之駭然與不駭然, 姑舍是, 蔽一言曰今日君綱臣分, 自左相毁之。 眷遇榮寵, 自眷遇榮寵, 君綱臣分, 自君綱臣分。 自此朝廷有一專任之獨相, 則有罪勿問, 有犯莫勘乎? 工判之疏、吏判之言, 萬萬非大臣之本情, 此則亦付恢公之意, 雖已處分, 而在大臣道理, 豈敢從他云云, 外示不撓之色, 一日二日, 始於今日, 强作出城之行, 而所謂錄事之來言, 略無惶蹙難安之意。 此而不嚴處, 今日朝廷, 曰有紀綱乎? 左議政蔡濟恭削奪官爵, 門外黜送, 以爲爲人臣背棄眷遇榮寵者之戒。”
○遞吏曹參議徐邁修, 以申耆代之。
○竄吏曹參議申耆于蔚山府。 時有吏判前望, 以在京無故人, 書入之命, 耆以尹蓍東、李致中書入。 敎曰: “蓍東情勢非一, 且在外, 而況拔望於大臣薦, 則雖判堂, 不可擬。 渠以三銓, 爲此存拔之擧, 有若朝象換面時擧措, 此非黨習而何? 蓍東初犯後疏事, 尙未決末, 則大臣亦宜難愼, 渠是何人, 乃敢爲此乎? 申耆施以投竄之典, 嚴飭銓曹, 蓍東更勿擧論於吏判前望。”
○以徐邁修爲吏曹參議, 李𡊠爲吏曹判書, 曺允大爲司憲府大司憲, 柳焵爲司諫院大司諫。
○配鄭存中于龜城府。
10月 9日
[편집]○甲戌/以洪檍爲兵曹判書。
○補徐邁修防踏鎭僉使。 以守令望, 不能審擇也。
10月 10日
[편집]○乙亥/付處蔡濟恭于豐川府。 三司【大司憲曺允大、大司諫柳焵、執義柳匡天、司諫鄭東觀、掌令鄭履玉、持平宋俊載、獻納沈興永、校理金熙朝、正言嚴耆ㆍ鄭毅祚、修撰宋翼孝。】 啓言: “噫嘻痛矣。 蔡濟恭之罪, 可勝誅哉? 兩朝之恩造何如, 五載之倚毗何如? 拔諸九死之中, 置之三事之列, 則固宜國耳忘私, 不有其身, 而奈其習性難改, 伎倆依舊, 專擅威福, 罔念圖報之意, 鉗制一世, 徒懷濟私之計, 而至於今番擧措, 此何等變怪也? 驥顯之首逆, 永僖之黨凶, 卽是一而二, 二而一者也。 凡今日在廷臣子, 明張沫飮, 秉彝同然, 則身在具瞻之位者, 尤當嚴討之不暇, 而況且永僖乃其從姪也。 其在滅親之道, 合有斷腕之擧, 而不惟不討, 乃反顧惜; 不惟顧惜, 乃反營護。 始以無勢等語, 肆然前陳, 終引參箚之言, 必欲伸白, 顯示力扶之意, 敢售嘗試之計。 宰執迭討而晏然不動, 聖敎牖迷而恬若無聞。 咫尺香案, 全不忌憚, 回首傲睨, 角勝公議, 濫猾之性、 縱恣之習, 繩以漢法, 難免大不敬之律, 而苟究其旨意所在, 精神所注, 專出於爲僖賊右袒而然, 其背君負國, 護賊忘讎, 一至於此哉? 乃若偃然在家, 按例呈告, 拖過三日, 黽勉出城者, 其蔑分壞綱, 尤無餘地。 當此亂賊肆行之日, 如許黨逆無嚴之罪, 不可以削黜薄罰, 勘斷而止。 請削奪官爵, 門外黜送罪人蔡濟恭, 爲先施以中途付處之典。” 批曰: “蔡濟恭事, 予負濟恭乎, 濟恭負予乎? 有國則有國綱, 有朝廷則有朝廷之典憲, 豈可以平昔之眷遇榮寵, 或忽愛克厥威之戒乎? 天下之道一而已, 曰撑古亘今, 磨泐他不得之常經也。 本情之如此如彼姑舍是, 以言則妄發, 以跡則駭瞻, 司直之論, 不可遏也, 依啓。”
○命卜相。 政府時無時任, 政院啓請命招。 領府事洪樂性、判府事朴宗岳。 樂性等聯名箚曰:
枚卜事體, 至重至大, 非時任大臣, 則不敢擧行, 卽政府故事也。 臣等何敢冒當壞隳典例乎? 且於癸卯, 以原任之不可擧行卜相, 已有諸原任之仰達, 而聖上亦俯諒其事面, 卽賜允可, 至命載枚卜錄, 而伊時則以前望單子點下。 臣等尤何敢徒畏義分, 冒沒承膺乎?
批曰: “相府格例卽然, 勢難强迫, 卿等安心。”
○特拜左參贊金履素議政府右議政。
○以李在學爲吏曹參判。
10月 11日
[편집]○丙子/輪對。 奉常判官李東埴啓言: “本寺員役, 非典僕, 不得塡差。先朝依太學例, 冒入者有竝汰之敎。 請申明遵行。” 批曰: “別般嚴飭, 此後越格, 則令渠輩上言於陵幸時。”
○諭右議政金履素曰: “枚卜於卿而思之, 公而幸得人, 私而感舊家。 予於卿所取者持重也, 所望者振紀也, 所勉者偕和也。 予之所以望之者, 卿則以所以取之者, 應之不勞而績庸成。 卿亦以勉之於卿者, 加勉於予所不逮處。 偕和而益偕和, 務盡相須之功, 則今日之治理, 斯過半矣。 昕夕側席, 不啻如渴, 卿須知此爰立之本意, 卽起肅命, 弘濟時艱。”
○三司合啓【大司憲曺允大、大司諫柳焵、執義柳匡天、司諫鄭東觀、掌令鄭履玉、持平宋俊載、獻納沈興永、正言嚴耆ㆍ鄭毅祚、修撰宋翼孝。】 “義理漸晦, 隄防不嚴, 凶醜之徒, 接迹而起。 驥、僖兩賊, 尤是臣子必欲食肉而寢皮者也。 噫彼蔡濟恭, 受兩朝罔極之恩, 荷五載倚毗之重, 拔之坑坎, 置諸台鼎, 則固當國耳忘私, 益嚴懲討, 而奈其濫猾之性, 自來成習, 威福之專, 徒急濟私, 蔑公植黨, 看作家計, 君讎國賊, 援爲淵藪, 至於今番之右袒永僖而極矣。 噫嘻! 驥顯是何等劇逆, 而永僖之挺身黨賊, 實是無前之變怪。 如此凶賊, 在於從姪之親, 則沫飮致討, 宜倍他人, 而不惟不討, 乃反顧惜之營護之, 始以無勢經幄等語, 肆陳前席, 終引參箚依俙之事, 圖掩凶跡。 情狀之奰慝、用意之陰譎, 十手所指, 萬目難掩, 而諸宰之聲罪, 悍然不動; 聖敎之牖迷, 頑若莫聞。 咫尺天威, 全無忌憚, 回首傲睨, 角勝公議, 其眼無君父, 力護凶逆。 至於循例呈告, 偃然在家, 拖過多日, 黽勉出城, 慢蹇之罪, 固不容誅, 而比之前犯, 猶屬薄物細故耳。 近地付處, 不足以少洩輿憤。 請中途付處罪人蔡濟恭亟施極邊荐棘之典。” 批曰: “蔡濟恭事過矣。 況大臣律名, 自有次序, 則不請竄而徑請荐棘, 竝關後弊。 卿等推考。” 原啓還下。”
○司憲府【大司憲曺允大、掌令鄭履玉、持平宋俊載。】啓曰: “朴奎淳之推詡僖賊, 肆發悖口, 尤何等變怪也? 渠以無恥者類, 自作權門爪牙, 頤指氣使, 無不甘受, 言議可否, 一聽風旨, 爲世指目久矣。 噫彼驥賊, 孰不欲手磔口臠, 而永僖之挺身力護, 甘心同惡, 究厥凶肚, 同一劇賊。 渠敢於喉院稠坐之中, 始以相貌才諝之說, 極口稱譽, 終發臺啓何畏之語, 背馳公議。 右袒凶竪, 其平日綢繆之狀、暗地和應之跡, 綻露無餘。 請前承旨朴奎淳, 亟施絶島竄配之典。 進言之規, 貴在明白, 懲討之論, 尤宜辨別。 前承旨李益運最初疏語中, 隨參與否, 惟在臣見等語, 已極陰祕縱恣, 而及其再陳一疏, 托以懲討, 而語旣汨蕫, 意亦混圇。 所謂黨惡之類, 孽芽其間云者, 指意所在, 尤爲閃倐。 渠以濟恭之私人, 本爲一世之指目, 前後超躐, 專藉其力, 渠如難言, 則固當縮伏, 而今乃藏頭爲說, 無限包括, 作爲左右迷藏之計, 欲售東西出沒之習。 不思事君無隱之道, 敢爲乘時熒惑之態者, 究厥情狀, 誠極巧惡。 如此鬼蜮之類, 不可廁諸衣冠之列, 請承旨李益運亟施屛裔之典。 鄭存中之罪, 可勝痛哉? 白首老臺, 名以言事, 旨意之閃忽、情狀之陰秘, 不忍正視, 萬萬駭惋。 蔡濟恭之悖擧凶論, 不啻狼藉, 則論其罪犯, 何患無辭, 而初疏措語, 都沒本事, 及其再疏, 全事玩弄, 捨其護逆蔑分之罪, 只擧等閑檢詳之事, 陽若攻斥, 暗售粧撰。 終引補牘三上之說, 顯有稱譽之意。 平日綢繆之情, 綻露無餘; 目下諂附之狀, 明白難掩。 如許無嚴黨惡之類, 不可尋常勘律而止。 請定配罪人鄭存中, 施以絶島安置之典。” 批曰: “朴奎淳事, 公座雖異私室, 言則明是私談, 而向來承宣之抉摘露章, 近於偏黨, 雖賜嚴處, 且以奎淳言之, 尹永僖之本情, 渠何詳知, 則如是噴薄立證, 而急於濟私, 不顧忌器, 此亦偏黨中出來。 由渠口角, 惹起近日朝象之無限紛聒, 似此之類, 不可無懲戢之擧, 以靖世道, 依啓。 李益運事, 初疏有何可執之端, 後疏立跡又分明。 巧惡之目, 太不近似, 亟停勿煩。 鄭存中事, 是矣是矣, 依啓。”
○司諫院【大司諫柳焵、司諫鄭東觀、獻納沈興永、正言嚴耆ㆍ鄭毅祚】啓言: “義理漸晦, 懲討不行, 至有朴奎淳之公肆悖說, 奬詡賊僖, 而世道之變怪極矣。 渠本嗜利之鄙夫, 甘作權門之狎客, 承望風旨, 爲其爪牙, 爲一世嗤點, 厥惟久矣。 噫嘻! 賊驥之劇逆大憝, 凡有血氣之倫, 莫不欲口臠手磔, 而惟彼永僖, 腸肚相連, 情跡彰露, 則今日廷臣之齊聲必討, 卽所以討驥賊也。 渠亦人耳, 獨何心腸, 背馳國論, 力抗公議, 營護之說, 自倡於具瞻之地; 推奬之言, 繼發於公會之座? 至以雖有臺啓, 吾何畏等說, 顯肆咆喝, 人心之陷溺, 胡至此極? 當此大論方張之日, 如許護逆之類, 難逭黨與之誅, 請前承旨朴奎淳亟施絶島竄配之典。 向日喉院聯疏之時, 李義鳳之游辭規免, 擧措駭然。 其背馳正論之狀, 昭不可掩, 而及其自辨之章出, 而又敢欺瞞於聖明之下, 豈勝痛哉? 有曰瀆擾之非時, 聯章則懼其瀆擾, 徑出則不懼瀆擾者, 亦何也? 嚴討之疏, 謂之呈課, 共憤之論, 肆然規避, 究其心跡, 非特陰護。 如許無嚴絶悖之類, 不可置之於輦轂之下, 請前承旨李義鳳亟施屛裔之典。 人臣之代撰王言, 體段不輕, 義理所關。 故古之人或有手裂麻誥, 或有力辭草詔者, 而未嘗以慢君命罪之。 此個道理, 雖不可責之於人人, 而向來不允批答撰進之命, 旣下於兩次賓對, 罪惡彰著之後, 則爲知製敎者, 固當十分稱停, 而乃反推詡過情, 引用失當, 有若無故大臣, 有平日苦忱扶正闢邪, 丐閒告退者然, 言旣爽實, 跡涉顧瞻, 朝紙一頒, 駭惑轉甚。 請前後製進諸臣, 一幷施以刊削之典。 向日賓對之席, 凶悖之論, 肆發於具瞻之地, 當此之時, 若無一人嚴辭痛斥, 則是可曰國有人乎? 此所以忠憤之論, 迭出於前席, 聲討之章, 繼發於諸宰。 此實擧國公共之議, 而不惟不賜開納, 或被譴罷之典, 或被放黜之典。 朝象之愁沮, 已無可言, 處分之過中, 何至於此? 請還寢諸重臣處分之命。” 批曰: “朴奎淳事依啓。 李義鳳事, 初何心後何心乎? 其跡如彼其殊常, 則其情之無妄與否, 難以分曉。 雖以全保之意, 欲垂終始之惠, 而渠乃自干何哉? 俾圖自新, 莫若收殺, 爲先依啓。 不允批答製進知製敎事, 下語之不帶責辭, 固失代撰之體, 而揆以國體, 焉敢不製進乎? 其中尹致性之別無指名催督, 而挺身自當, 金熙朝之所爲, 常亦非之, 今番代撰與疏箚, 節節駭然, 依啓。 重臣處分還收事, 蔡濟恭之處分, 惡其偏私, 則諸重臣筵奏章疏, 雖有輕重之別, 大體則亦近於偏。 豈可以濟恭之被勘, 或忽於陶鎔之至戒乎? 然筵奏諸人, 目見大臣之無嚴, 能效出位抗論之誠。 以伊後大臣擧措觀之, 則諸說不可謂之太過, 依啓。 其中前工曹判書鄭昌順、前吏判李文源疏語, 終涉情外。 前兵判李秉模處義不當, 姑置之。” 金孝建之論朴奎淳也, 在家構疏, 要洪義榮聯名, 義榮許之。 至待漏院, 要左承旨李義鳳聯名, 義鳳心不韙之, 託言己職次居兩人右, 若陳疏則己當爲首, 文亦當自己出, 而今先書疏本, 後使列名, 見輕於僚員, 不肯聯名, 陳疏徑出, 益運以前夕坐直在院, 亦陳疏徑出。 其疏有隨參與否, 惟在臣見如何, 而同在一院, 初無往復與聞之語。 蔡濟恭賓筵奏對之後, 益運復爲承旨, 引前事疏辭, 而不及濟恭、永僖事。 及濟恭之呈辭, 尹致性、朴長卨、金熙朝撰進不允批答, 而致性代撰中, 有一片苦心, 千丈黃髮等語, 爲金達淳所論。 長卨有言議參差, 人或不諒討亂闢邪等語。 至是兩司發啓, 獨熙朝上箚, 論濟恭見却後, 又與宋翼孝聯名上疏, 而亦及云。
○兩司合啓言: “噫嘻! 驥顯是何等劇逆也? 今日廷臣, 必欲碎首力討, 誓不與共戴者, 卽秉彝之所同。 噫彼永僖, 本以妖煥之死友, 參涉於構疏之際, 泣送於越江之行。 究厥罪狀, 固已萬萬狡惡, 而抑何凶肚, 暗結驥賊, 挺身於衆討之中, 甘心於同惡之科? 手捧逆子之單, 親越逆子之講, 盡力援拯, 極意營護, 寧被僚試之斥, 而自作黨與之歸。 平素之綢繆, 腸肚之連絡, 卽是十手所指, 萬目難掩, 則其無將之心、 不道之跡, 與驥顯一而二, 二而一也。 以如許凶腸逆節, 不可一刻容貸, 請尹永僖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夬正典刑。” 批曰: “尹永僖事, 禁令自在, 則此非收還之啓, 卽勘律之請也, 豈有如許國體乎? 原啓留中, 卿等遞差, 捧納承旨罷職。”
○平安道觀察使洪良浩以武烈祠齋儒, 代以武列, 事有難便馳啓, 回諭曰: “卿之此啓, 可謂太不識更張之義。 大抵本道, 尙武之方也。 近來文弊之甚, 奸竇日開。 以文而濫通臺侍, 以儒而圖占鄕任。 如是也故, 視武如視糞土, 恥於業武, 操弓者把管, 超距者揖讓, 關西一路, 將未見用武之方, 是豈非留心而致力處乎? 其所一變反古之道, 雖十分講磨, 百岐奬勵, 若不痛革賤待之弊, 則尙難食效。 況自卿以下看之, 而莫可釐正, 道臣如此, 守宰何論? 若以武士不嫺周旋俎豆之所爲慮如此, 亦有大不然者。 就於以文官爲父祖, 以鄕任爲子弟之類及武班之名族著稱者, 別加興勸, 俾主祀事, 兼責守祠。 一經此任, 一屬此院, 鄕中之接待, 京司之收用, 另異於常格, 則亦豈無得寸亦寸之益乎? 至於祭時服色, 卿之請用縫掖者, 萬萬迂闊。 介冑者奉斝, 笳角以奏庭, 卽格神當然底道理。 又以讀祝之節, 渠輩於式年, 不但能讀四書、七書、三鑑、三典而已。 如又盡誠, 別選技尤入屬, 則安知非人人, 皆爲却穀乎? 武參奉之倣設, 兩齋生之武列及其他別般興勸之方, 更爲論理狀聞。 道內儒士之捐財助費者缺望, 卿於是乎不免太妄發矣。 凡事可爲則爲之, 不當爲則不爲之而已。 雖欲酬勞, 不患無他路, 則何敢以出財等說, 煩陳於奏御文字乎? 揆以國體, 萬萬駭然。 卿則施以重推之典。 此輩旣出物, 則必當効誠於本院, 其中地處之可合院任、院生者, 一竝勸武移屬後狀聞。”
○武烈祠致祭獻官、參班武士試射試官行副護軍李源、平安道觀察使洪良浩以試射入格人額、姓名馳啓。【柳葉箭三中四分, 騎芻三中, 鐵箭一百三十步以上九十三人, 直赴殿試。 之次二百五十人, 直赴會試, 其餘入格四百五人, 分等施賞。】
10月 12日
[편집]○丁丑/承旨李得濟、尹㬦、洪義榮、金孝建等啓陳合啓中, 蔡濟恭之啓還下, 尹永僖之啓留中。 兩司諸臺及捧納承旨遞罷之不可, 命付丙。
○壯勇營啓言: “本營屯田, 在於關西嘉山、定州、安州、博川之間, 而不過收稅取用。 糶糴分留之餉穀, 尙未設置, 事甚踈虞。 卽聞嘉山所在兵營屬渴馬倉會外穀, 乃是丁卯年間所創設, 而滿萬後擬置一乘障者也, 顧今穀物僅爲五千餘石, 而一委監色, 幻弄多端。 設鎭一款, 非但穀物, 遽難滿萬, 形便事勢, 亦未知穩當, 則設鎭無期, 民弊漸滋, 此已不可不念。 且本倉, 距本營屬古城鎭爲相望之地。 自今年本營句管, 本倉竝屯田所收, 移作本營餉穀, 以爲糶糴之地。 其中二分耗之自兵營取用者, 宜有給代之擧, 而關西錢荒, 莫今時若。 兵營記留錢之年年所捧, 略有餘裕, 就各庫錢除出三萬兩, 給債取剩, 從長區處, 剩條折半則留置, 限十年滿本錢數爻後, 特許蕩減, 仍又如數給債, 每十年周而復始。” 允之。
○裁減使臣赴燕時刷馬之數、盤纏之需。 先是, 使行赴燕時, 皆用刷馬【各邑鋪馬之稱】 駄運, 而驅人率無賴無着之類, 入柵之後, 沿途以鬪鬨偸竊爲事, 使臣譯官, 禁之不得, 彼人視之如盜, 貽羞使行, 前後使行之復命, 多言其弊。 前年書狀官成種仁建議, 請罷刷馬駄運之法, 以其雇直銀, 賃車以運。 是冬, 上命冬至三使臣, 與灣府往復, 講其便否。 至是, 義州府尹趙鎭宅報備局言: “赴燕刷馬都數爲八十二匹, 而每匹價折銀七兩, 驅人八十二名, 每名紙盤纏帽稅條中, 例給銀各七兩三錢一分五里。 馬價及盤纏都數, 天銀爲一千五百十五兩九錢四分, 而招問燕商, 則卜物百斤, 雇價爲六兩云。 馬一匹所載, 不過二百斤, 則八十二匹所載, 爲一萬六千四百斤。 以此數雇車, 則價銀爲九百八十四兩, 而此是往來時一邊雇價, 歸路卜駄, 入去時半減, 餘數五百三十一兩九錢四分, 可當回還。 雇價果若變通, 則流來積弊, 庶幾快祛, 而入北後, 通三房所屬騎卜馬, 不可廢者, 分數磨鍊, 則優可爲四十一匹, 其餘四十一匹則除減, 以價折銀七百五十七兩九錢七分, 自柵門雇車載運, 事甚便好。 姑爲半減, 以觀十分無弊然後, 自明年全減, 亦爲詳愼之道。” 備局啓言: “灣尹所論, 亦合審愼之道, 請依此施行。” 允之。
○以洪明浩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射的于春塘臺十巡, 獲四十一矢。
10月 13日
[편집]○戊寅/御春塘臺射的。 命侍臣耦射, 訓鍊大將徐有大五中, 御營大將趙心泰四中。 有大加資, 心泰面給廐馬。
○大司憲洪明浩、掌令權中憲啓言: “日昨諸重臣處分收還之啓, 卽賜允許, 臣等不勝欽仰, 而三重臣之尙未蒙敍, 臣等竊不勝悶鬱之至也。 惟彼三重臣, 或抗章而嚴討巨慝凶悖之論, 或登筵而面斥逆竪營護之態, 俱出於忠憤所激, 如鸇逐雀而或敍或未敍, 罪名自在, 豈不有欠於一視轉環之大度也哉? 請還寢三重臣處分姑置之命。” 不允。
○右議政金履素上疏辭, 批曰: “古有山東出相之語。 相門當求相業, 況卿是四世五相之家, 而卿又拜相職, 推予心之欣幸, 度卿懷之懼畏。 卿所逡巡遲回, 不欲遽膺新命者, 豈可曰過乎哉? 然下有世祿之義, 上有世好之眷。 以若地處, 寧循故常? 況今使行隔日, 封裹在卽, 此時中書, 決非三疏備例之時, 卿須安心, 卽起肅命。 至於董釐國綱, 彌綸世道, 使鹽梅適其味, 酸醎順其性, 朝著和泰, 生民奠乂, 卽予寤寐在中之血誠苦心。 似不待敷諭而知者, 更望以所已知者, 益懋承佐之方。”
10月 14日
[편집]○己卯/承旨朴祐源、洪義榮、金孝建聯啓請還寢蔡濟恭近地付處之命, 不省。 先是, 濟恭之發配也, 上密下封書于押去都事曰至長湍府啓之。 都事至長湍啓視, 乃密諭也。 諭曰: “法之行, 在於有罪莫逭, 不係於配所遠近。 況愍老恤病之念, 旣施於老帥, 則獨可不及於此人乎? 雖大於此之罪, 古有江外之竄, 陽川付處之美談。 尙忠務寬之政, 卽我朝家法。 見今風寒若此, 宜念毋我負人之義。 卽其所到地方, 仍其罪名付處以來。” 於是, 都事押付濟恭於長湍府, 具由馳啓, 祐源等始知之, 爭之不得。 旋以未承批, 而徑頒啓辭禁推, 祐源亦禁推。
○命三南歉邑守令, 限麥秋勿遷。
10月 15日
[편집]○庚辰/太廟望祭十一室祝文, 漏一字, 命香室入直官削職, 逐鄕里, 書寫忠義守僕杖配。 獻官令該府拿問, 仍命此後塡祝時, 獻官、大祝及廟司, 同爲校準, 廟宮、園墓一體定式。
○義禁府以鄭存中移配三和府啓, 敎曰: “存中之發配也, 不用正卿之例, 則移配也, 何可定送都事? 莫如仍其地, 加律安置。” 又以朴奎淳配黑山島啓, 命更定於稍實邑。 以蝟島啓, 命移配西北。 仍敎曰: “有司守法然後, 人之視法者畏之, 被法者畏之。 若以一時公憤, 任意闊狹於常法, 則法日益輕, 而其流之弊, 誠有難言者。 此後非特敎, 而定配所於楸、黑、耽者, 無論該府該曹, 首堂當施反坐之律, 以此惕念, 仍爲載錄故事及《謄錄》。”
○右議政金履素三疏, 不許。
○大司憲洪明浩、大司諫尹行元等聯箚, 略曰:
臣等卽伏見傳敎下者, 豐川府付處罪人蔡濟恭, 有長湍府留置之命。 噫彼濟恭, 卽負國黨逆之極惡大憝也。 加律之請, 尙未蒙允, 王章莫伸, 群情益鬱, 愍老務寬之敎, 何可擬議於此等凶悖之類哉? 夫凶如濟恭, 惡如濟恭, 而不但不卽施當施之律, 乃反於畿郊一宿之地, 使之晏然自在者, 古今天下, 豈有是也? 若此不已, 將至於國不得爲國, 人不得爲人。 思之及此, 寧不懍然而心寒哉? 伏願亟收成命, 快允三司之請, 以杜亂萌, 以洩輿憤焉。 臣等治箚之際, 得聞持平韓致應閤門所對, 稱以自幼師事, 罪非劇逆大憝等語, 乃敢肆然發口, 噫嘻痛矣。 渠若眼有君父, 知畏朝廷, 則其乃無忌無憚, 一至此極哉? 目今濟恭之負犯何如, 關係何如, 則在渠之道, 固當斷腕割恩, 不顧私義, 共公致討之不暇, 而咫尺俯詢之下, 全沒嚴畏之意, 敢售凶悖之計, 此不嚴懲, 凶醜怪鬼之輩, 其將接跡而起矣。 臣等謂持平韓致應亟令王府, 拿鞫嚴問, 以覈其窮凶情節, 斷不可已也。
10月 16日
[편집]○辛巳/行抄啓文臣親試課講及日次儒生殿講, 賜幼學孔胤恒及第。 敎曰: “今日日次儒生殿講時, 幼學孔胤恒《詩傳》《周南》純通, 《書傳》《堯典》突誦。 先聖之遺裔, 如是越講, 極爲多幸。 昔在先朝己卯殿講也, 儒生申益彬以總角居齋, 命讀首篇, 特賜及第, 況胤恒之地處乎? 兩經入格, 有特敎賜第, 載在法典, 特爲直赴殿試。” 仍命給樂館官, 導至泮宮, 使之巡堂。
○敦諭右議政金履素。
○慶尙道觀察使鄭大容啓言: “曾前大賑時, 賑穀輒不下數十萬石。 且以近年言之, 戊戌請穀爲十四萬六千餘石, 辛丑請穀爲十三萬一千餘石。 本道私賑、備荒帖價等穀, 元數不過爲二萬餘石, 半分之數, 又多在於災邑, 計除停減, 餘者無幾, 而至於備局軍作牟租, 從前災歲, 雖多請得之例, 目今餘儲未滿萬包, 勢將依丙子已例, 拖犯於常賑穀。 若於三賑各穀, 備局軍作牟租, 常賑米大豆各一萬石, 合十萬石, 特令加劃, 則可以分排。” 許之。
10月 17日
[편집]○壬午/以閔鍾顯爲禮曹判書。
○敦諭右議政金履素。 履素又上疏辭, 不許。 遣承旨偕來。
10月 18日
[편집]○癸未/次對。 上謂右議政金履素曰: “頃以世好世祿之義爲批, 蓋《春秋》雖譏世卿, 而宋朝亦取世卿矣。 予先王之孫也, 卿是先卿之孫也。 當此時枚卜, 捨卿家其誰乎? 卿其懋盡承佐之方, 與國同休。” 履素啓言: “蓋自驥、僖事以來, 王法不行, 民志靡定, 駸駸然有胥溺之勢。 夫義理直而已, 界分一而已, 直而一者爲忠, 回互而岐貳者爲逆。 忠逆之分, 間不容髮, 而頃年島逆跳還之變, 宗社有綴旒之危, 擧國在波蕩之中, 若不保朝夕, 而惟我慈聖, 渙發明旨, 如日中天, 惟時體國之臣, 質言於東朝, 矢心對揚。 雖不得亟除亂本, 以絶禍根, 如《禮記》所載有司之臣, 大經大法, 而危機因此而稍紓, 國勢因此而少安, 亦可謂盡臣分。 噫彼一種不逞之徒, 釀出驥賊絶悖窮凶之疏, 遂以專輒二字, 爲疑亂煽動之欛柄, 上逼慈聖, 下捏相臣, 以爲爲逆宗立幟之計, 天下寧有是耶? 然猶一日二日, 任其自如, 於是乎永僖者出, 又敢挺身右袒於驥賊, 而僖又自如, 則於是乎又有右袒永僖者出, 前唱後喁, 東跳西踉, 便使聲氣, 暗連於島逆, 脈絡直關於島逆。 漢、賊之勢已判, 忠逆之界相混, 豈不澟然而寒心哉? 噫! 島逆之爲禍本, 此輩亦豈不知, 而惟其係戀不捨, 拚死營護, 以爲角勝國家之計, 而又知其不敢顯售, 則遂乃外假專輒之目, 將以網打奉慈旨討國賊之人, 要作渠輩逞凶之妙方, 而轉輾糾結, 爛漫和應, 異身同腸, 改頭換面者, 直與照管慈聖之凶言, 打成一片於百有餘年之後, 吁亦凶且慘矣。 大抵專輒者, 擅弄威福之謂也。 若有眞箇擅弄, 人臣之極罪, 而至於此事, 何嘗毫分彷彿於渠輩所謂專輒者乎? 設使此擧, 獨出於相臣之意, 揆以義理, 固已十分明正。 伏況奉慈聖之明敎, 斷然行之, 而惟我祖宗朝故事, 昭載國乘, 一按可知, 則斯義也尤豈不書史策而有光, 質諸聖人而不惑者哉? 先使一國之人, 只知有此大義理, 然後政令施措, 始可有下手處。 今日急務, 莫過於亟從三司之請, 先絶禍本, 凡其黨與, 次第鋤治, 以之明天理於旣晦, 正人心於將溺, 則其中詿誤汚染之類, 庶幾澟然而懼, 怵然而悔, 怳然有悟於逆順之下者, 是又豈非聖明生道殺人之至仁盛意也哉? 臣嘗聞先輩之言, 在前逆變之後, 凡係或淺或深, 可塞可通者, 一皆仰稟聖裁, 雖在名儒碩輔, 布列朝野之時, 初不敢自下主張, 而凡其復起爲人之類, 亦皆甄別而取舍之, 所以存大防, 而贊聖化者, 幷行不悖矣。 夫何何許怪論, 流行於搢紳之間, 創出來者不拒之說, 毋論臭味之同異, 毋論干犯之輕重, 如其附己而獻媚, 必也俱收而竝蓄, 以此市恩, 以此樹黨者, 種種有之。 名器由是而日紊, 防限由是而蕩然, 將使造化之權, 不在上而在下。 古人所謂恩欲歸己, 怨使誰當者, 正指此也。 日前所被別諭, 惓惓責勉, 在於偕和二字。 臣雖無似, 已玷誤恩, 其欲仰體而周旋者, 固所耿結。 苟使今之夾輔王室者, 其存心處事, 亦惟在於相須共濟, 如推車子, 仰裨我聖化, 則是將不期偕和, 而自底偕和。 如或情志阻隔, 意見睽乖, 致有日月征邁之歎, 則臣雖以苦心血腔, 求其偕和, 顧其勢亦將南適而北轅, 復何偕和之可論乎? 由是言之, 則偕和之方, 非獨在於臣之一身矣。 今我殿下如欲使世道底定, 朝著寅協, 則亦不越乎明義理, 嚴隄防而已。 臣愚死罪, 竊附古人交勉之義, 爲殿下陳之。” 敎曰: “卿於初筵, 有此縷縷之奏, 不可以句語之間, 涉邦禁靳答矣。 朝廷之爲朝廷, 刑政是已。 近日處分驟看, 未免顚倒, 今因卿言, 略擧本意所在可乎。 申驥顯則擢承宣, 尹永僖則姑不出場, 而此際反有前左相之處分者, 刑政之粗迹, 雖似判異, 處分之本意, 自是一致。 擢驥顯者, 爲流弊之深, 長慮而一擢, 更不提說, 恐逼慈殿也。 況驥顯之言非渠意, 而又況先於驥顯, 發如許之說於公座者, 亦出於妄度兩宮之間, 而不自覺其自歸於反常背陽之科。 事實大略如此, 此豈今日諸臣之所敢容喙, 殆若偏黨之相爭然乎? 永僖雖千千曖昧, 萬萬冤痛, 攻永僖者, 雖萬萬挾私, 千千憑公, 情之未暴, 迹先見疑, 攻與被攻, 打成一團, 轉輾層激, 將作何許貌樣? 如是之際, 職在彌綸者, 擧措相反, 今筵甚於昨筵, 一節甚於一節, 世臣姑無論, 急於爲彼大臣句當, 有日前處分矣。 下款事當體念, 卿亦殫誠對揚可也。”
○命停湖西今年糴八分之一。
○命榮川郡馬、步軍減額, 依道啓施行。
○立南壇禁耕定界石, 買壇下民田, 植木禁耕。 自壇門限五十步, 石刻禁標二字。
○以刑曹判書沈頤之差下備邊司有司堂上。
○以尹行恁爲吏曹參議, 尹㬦爲司諫院大司諫。
○以徐有隣爲壯勇營提調。
10月 19日
[편집]○甲申/召見冬至正使朴宗岳、大司成金方行。 上敎宗岳曰: “昨日出一策題, 設問僞書之弊, 而近來士趨漸下, 文風日卑。 雖以功令文字觀之, 稗官小品之體, 人皆倣用經傳, 菽粟之味, 便歸弁髦。 浮淺奇刻, 全無古人之體, 噍殺輕薄, 不似治世之聲, 有關世道, 實非細憂。 以予矯捄之苦心至意, 至有發策之擧, 而若徒說其弊, 而未責實效, 則亦何益哉? 如欲拔本而塞源, 則莫如雜書之初不購來。 前此使行, 固已屢飭, 而今行則益加嚴飭, 稗官小記姑無論, 雖經書、史記, 凡係唐板者, 切勿持來。 還渡江時, 一一搜驗, 雖軍官譯員輩, 如有帶來者, 使卽屬公于校館, 俾無廣布之弊。 經史則異於雜書, 如是嚴禁, 雖似過矣, 而我國所存, 咸備無闕, 誦此讀此, 何事不稽, 何文不爲? 況我國書冊, 紙韌而可以久閱, 字大而便於常目, 何必遠求薄小纖細之唐板乎? 此不過便於臥看, 必取於此, 而所謂臥看, 亦豈尊聖言之義乎?” 宗岳曰: “今承聖敎, 右文敎扶正學, 爲萬世長遠之慮, 大哉王言, 不勝欽仰。 臣當嚴禁, 對揚萬一矣。” 上謂大司成金方行曰: “泮試試券, 若有一涉於稗官雜記者, 雖滿篇珠玉, 黜置下考, 仍坼其名而停擧, 無所容貸。 明日設陞補, 會多士而面諭此意, 俾有實效。 日昨儒生李鈺之應製句語, 純用小說, 士習極爲駭然。 方令同成均, 日課四六滿五十首, 頓革舊體, 然後許令赴科, 而此不過一儒生所關不大, 而至於垂紳正笏, 出入文淵之人, 亦多有依倣此體者, 寧不大可悶哉? 日前南公轍之對策中, 有數句引用小品處, 是誰之子? 予亦學於文淸, 至誠訓導, 始知爲文之方。 蓋其馴雅典重, 非比近日文體, 故予亦甚好之。 是父之子, 而效此文體, 其可乎? 今日聞此下敎, 革心歸正之前, 渠雖入闕, 而不敢登筵席, 在家而何顔拜家廟乎? 公轍知製敎之銜, 爲先減下。 此外文臣亦多有酷好者, 而姑不欲一一指名, 令政官詳察諸文臣中爲此體者, 勿復檢擬於敎授望。”
○平安道觀察使洪良浩上疏曰:
臣卽伏見朝紙, 因司譯院草記, 今此節使之行, 以貿來唐錢事, 往復廟堂, 將有撰咨入送之擧, 臣竊以爲不可也。 夫錢者, 有國之寶源, 生民之命脈。 上操其權而下受其利, 旣不可以假人, 亦不可以求假於人也。 蓋自黃帝, 肇創錢幣, 太公乃造九府, 以權輕重, 而三代不同制。 漢、唐以來, 開國改號, 輒鑄新幣, 以變一代之耳目, 以收四方之利權, 其爲有國之所重如此。 故域外諸國, 各用其國之貨, 如龜、貝、刀、皮之類, 用作國信, 以便民俗, 不相通用也。 惟我東方箕氏之世, 已有古錢, 而麗朝則貨用銀甁, 或鑄鐵錢。 蓋由地無銅産, 而麗之與元, 衣服官職, 事同一家, 亦未嘗借用唐錢, 則可見形格, 而勢拘也。 逮我聖祖朝稽古定制, 始鑄銅錢, 國用以給, 民受其利, 行之百餘年, 上下便之, 而第以倭銅價高, 皷鑄費多, 故錢荒比甚, 銀産又縮, 以致商譯之失業, 有此變通之策, 然唐錢一事, 蓋自先朝晩年, 已有此議, 而朝論之不咸, 誠有所據。 夫我國所用通寶, 自是一王之制, 如衣冠、物采, 各有典章, 不可與他國相混也。 議者雖謂地近燕、遼, 便同內服, 錢幣通用, 似無不可云, 而第念封疆旣分, 名制各殊, 防限一壞, 奸弊百出, 此其不可一也。 我國雖偏壤, 地方數千里, 負山環海, 號稱强國, 兼水陸之饒, 擅銀鐵之利, 雖使不通他國, 苟得理財之方, 國用不患不足, 又何必借貸於中國乎? 今若請錢, 以資國用, 則旣示人以貧弱, 將窺我之淺深, 此其不可二也。 試以利害言之, 今之譯舌輩, 慣見唐錢之遍滿街巷, 便同瓦石, 交易之價, 輒售倍蓰, 故謂以持少易多, 可博什伍之利。 彼若覺其然也, 漸減其沽, 俾與相當, 則利權歸於異域, 操縱在於他手, 不出數年, 將無所利矣。 且西邊之民, 見其目前厚利, 爭以銀蔘紬布等物, 冒禁僭越, 換來唐錢, 譬如川決駟奔, 莫可防遏, 則域中百需, 皆渡鴨水, 而民用日乏, 國計日耗, 將何以善其後耶? 此其不可三也。 以此三不可, 而只爲使行充包之利, 遽創前代未有之擧, 以啓日後無窮之弊, 寧不重且難哉? 然臣嘗見《大淸會典》, 有銅鐵不許外國之文, 則況以寶局鑄成之幣, 輕開尾閭之洩, 一任其有出無入耶? 區區愚意, 今雖咨請, 恐致見格, 則其於國體何如也? 尤不可不愼也。 臣職是外藩, 不宜與論朝議, 而地居西門, 事關邊政, 目見民國利害, 不敢不言。 伏乞聖明, 留神裁處焉。
批曰: “唐錢通用事, 不待卿三不可之說, 而旣料其未必十分無弊, 然貨泉云者, 周通無停礙之謂也。 通其路, 循物情也; 救其弊, 適時宜也。 許之, 欲其試可; 已之, 亦當在一號令間事, 而卿之有懷卽陳, 殊可嘉也。”
10月 20日
[편집]○乙酉/與諸臣耦射于春塘臺。 時, 閣臣徐龍輔、金祖淳赴燕, 而明日當拜表。 上悉召時原任閣臣, 至春塘臺謂曰: “今日爲餞兩使臣有小酌, 卿等且齊會, 欲與觀射, 以永是日。” 命分耦在筵閣臣吳載純、徐有防、李秉模、朴祐源、徐鼎修、徐龍輔、尹行任、徐榮輔、金祖淳, 承旨洪義榮、金孝建, 注書徐有聞, 而徐有隣以壯勇營提調, 金文淳以舟橋堂上與焉。 有防、行任、榮輔、祖淳居左, 文淳、秉模、義榮、有聞居右, 載純等不能射監射。 上射的十巡, 獲四十一矢, 秉模曰: “前古帝王有盛擧, 殿上輒呼萬歲。 今日御射之多獲, 事曠簡榮。 若使古人當之, 必有呼嵩之擧。” 文淳曰: “臣粗解射技, 而伏覩御射, 殆所謂天授非人力, 臣敢奏古風。”【凡下之人, 請被錫賚於在上, 以識其喜幸之心者, 謂之古風。】 上曰諾, 仍下彩筆畫墨于在筵諸臣。 載純、有防等曰: “臣等猥忝陪射, 又蒙便蕃之錫, 今日遭遇之盛, 歷數往牒, 未有倫比。 臣當與今日陪射諸臣, 聯名上箋, 以獻崗陵之祝, 以謝河海之恩。” 上曰: “卿等雖如此, 予不欲張大也。” 諸臣又請, 始許之。 遂進饌, 絲管以侑之, 酒數行, 謂龍輔、祖淳曰: “卿輩遠出, 安得無戀戀? 男子之有弧矢, 以其有四方之事也。 近密人所觀瞻, 專對責亦殷重, 其各努力也。” 龍輔等起謝極驩, 至暮而罷。
○命泮庠優等試券, 呈于內閣以爲式。
○三司【大司諫尹㬦、掌令柳頣玄、副校理沈興永、修撰徐有鍊。】啓言蔡濟恭事, 改措語曰: “君讎國賊, 援爲淵藪, 以其最著者言之, 逆宗之跳出也, 被罪兩相亦至排闥, 而渠獨諉以罷職, 酒盃團欒。 賊宇之移配也, 在庭百僚, 無不聲討, 而渠又稱病落後, 逗留巧避。”【自以其最著者, 至逗留巧避抹下。】 又改律名曰: “近地付處, 不足以少洩輿情, 而當初發啓, 忠憤所激, 徑請荐棘之律, 至有還下之擧, 而已至多日, 久闕連啓, 其在目下嚴討之道, 宜請按例應施之律。 如此負犯之賊, 不可一刻近畿付處而止, 請長湍府付處罪人蔡濟恭, 爲先亟施極邊遠竄之典。” 批曰: “亟停勿煩。”
10月 21日
[편집]○丙戌/召見備堂及冬至正ㆍ副使、書狀官。 上謂朴宗岳曰: “近日孔聖後裔之收錄, 實出尊聖慕賢之意。 孔子世系及其他古蹟之可以考據者, 留心購得。 至於使行往來之際, 許多流來之弊, 柵門出入時操縱之習, 今番另加察飭, 期於釐正。 唐錢事, 曾有所敎, 依此觀勢善處, 而彼人若問我國行錢之事, 則不必隱諱, 以自箕子時行錢, 至今仍用, 據實直言可也。” 賜上使御製贐章七言絶句曰: “乃叔乘槎問幾巡, 煩卿又作上行人。 佳名慣入燕中話, 賢尉之家有大臣。” 五言絶句曰: “所貴卿敦厚, 文章肯釣譽。 來時須點檢, 莫帶不經書。” 賜副使七言律詩曰: “妙歲乘軒儼老成, 觀津家裏養高名。 東槎定使華人重, 歸橐應如去日輕。 八九胸呑遼、薊闊, 三千里視戶庭行。 今遊可作平生快, 不必臨岐動別情。” 賜書狀官五言律詩曰: “五世六專對, 忠勤人莫京。 後承趾厥美, 今歲膺玆行。 雪積曾餐苦, 氷餘舊飮淸。 往哉能覘國, 無負使華名。”
10月 22日
[편집]○丁亥/陪射諸臣吳載純等, 抄啓文臣安廷善進箋。 上親考抄啓文臣親試試券, 元子侍側, 以朱筆大書二中二字於廷善之券, 時元子纔三歲也。 上心喜之, 特命陞六品, 至是亦進箋謝。 上初欲親受, 以事涉張大止之, 命進於閤門外。
○上御春塘臺, 射的十巡, 獲四十六矢, 下古風于進箋諸臣及陪射抄啓文臣。 抄啓文臣金達淳、嚴耆兩人皆以善射, 曾陞六品, 故使之陪射。
○執義尹行履啓言: “事關懲討, 義當同聲, 而諫臣柳雲羽偃便在家, 顯欲規避, 請施以竄配之典。” 批曰: “不允。 若不參則依啓, 否則更勿傳啓。”
○罷前大司諫尹㬦、前掌令柳頤玄職。 敎曰: “日前合啓, 有抹下數句, 而意謂未及承批之啓, 故不出於朝紙矣。 今日筵中, 始聞入侍諸臣言, 各司朝紙, 無不一一書出, 而以墨微抹云, 雖非承宣之使之爲之, 其在後弊, 萬萬駭然。 聞是自臺廳出謄本草之所致, 當該臺臣罷職, 下吏令攸司照律定配, 以懲日後。 今則朝紙旣出, 不可不略諭本事委折矣。 年前江郊之行, 先命或罷或削, 及其煩聒, 更以付處之意下敎, 而前左相處, 別有不敢聞之嚴敎, 雖欲入來, 其敢入來乎? 宇鎭給暇爭執時事, 尤有孟浪者。 其時酬應, 以膈氣在靜攝中, 而故領府事因其子之劻勷, 冒昧請對, 未免有失措, 下嚴處之敎, 仍以不敢聞之敎, 下于他大臣, 而疏批亦不下, 雖欲入來, 何以入來乎? 兩款事實, 大槪如此, 則今忽以此事爲罪案者, 當之者外, 不但冷笑, 內下但熱中而已。 如許題外之罪案, 雖微官庶僚, 不可勒驅, 況曾參大官之列者乎? 前左相之今番擧措, 一則負予, 二則負予。 有他情姑無論, 無他情而爲此, 尤可駭咄。 只以此聲其罪, 何患無辭, 何律不可, 而豈必捃摭反實之說? 上以使予心啓垂矜之端, 下以使當者有自明之辭也。 此不過急於攻斥, 欲加莫可脫之大帽之計也。 今日朝廷, 敢售此等之習乎? 如是之故, 擧措益不悅服, 三司謹悉, 諸臣爲先從重推考。”
○敎曰: “前參奉孔胤度之派一人, 初仕待窠卽擬。”
○以李義行爲司憲府大司憲, 以李敬五爲司諫院大司諫。
10月 23日
[편집]○戊子/遞大司諫李敬五, 以柳焵代之。
○兩司【執義尹行履、司諫申禹相。】合啓尹永僖事爻周, 府啓李益運、柳雲羽等事停啓。
10月 24日
[편집]○己丑/兩司【掌令曺命業、獻納金孝眞、正言姜文會ㆍ洪秉臣。】合啓中尹永僖事, 下敎間姑停。
○命前承旨李益運削職, 執義柳雲羽加等勘處。 敎曰: “今日憲臺之擧措, 萬萬駭然。 事有輕重彼此之別, 則看作節義, 一味抗拒者, 亦極可哂。 然旣設言以停啓, 則當處分云爾, 則言不可不信。 大抵初章若不糢糊, 豈有人言之深緊乎? 屢日騎省之待罪, 伊後更疏之申暴, 果何補而果何益哉? 況同其退不同其進, 雖曰士夫之美風, 不可苟同處不爲苟同, 當斷腕處當斷腕, 何必溺則胥溺, 躍則幷躍, 是豈知渠用渠之本意? 如許背國之人, 不可無處分, 前承旨李益運削職。 如渠殘臺之視前左相, 宜乎若七十子之高仰, 然高仰自高仰, 事面自事面。 三司啓語之聲罪, 若有異同之見, 啓或可避, 疏亦不爲何也? 此亦非黨習而何? 前執義柳雲羽加等勘處, 以示信於詣臺臺臣。”
○承政院以西學敎授李相璜緘答啓, 敎曰: “日前見抄啓文臣南公轍對策, 引用稗官文字, 上齋生李鈺表作, 純倣小品體裁。 鈺則一寒微儒生, 雖不足深責, 猶且另飭泮長, 幷與陞庠詩賦嚴禁。 如許不經之體, 則名以閣臣, 又名以文淸之子, 悖家訓負君命, 爲此犯禁之事, 寧不痛駭乎? 古之儒者, 亦多引異端之書, 眞所謂何須問主人也? 異端無論, 雖稗官, 其文或近理, 其言或益人, 亦非嗜而模象, 而偶然下筆者, 則不過是公罪也。 彼公轍策中所引古董等語, 雖出詆斥之意, 若不嗜其學, 豈有見其書之理乎? 況究其出處, 背於理害於人, 不翅若淫聲邪色, 特召抄啓文臣, 嚴加申飭, 仍使公轍, 革心歸正之前, 入不敢登筵席, 出不敢拜家廟。 此豈特爲一公轍之文體, 而若是哉? 且以李相璜等之年前亦有嚴飭之擧, 意謂尙不快悛舊習, 先命減下所帶庠任, 而今日適令問啓, 其對若此, 寧或口然而心不然也? 祛惡向善之誠, 發於言外, 極爲可尙。 此正人孰無過, 改之爲貴之謂也。 卑秩之崔必恭猶施嘉奬, 況出入經幄之臣乎? 前敎授李相璜仍任前職, 出代望筒勿施。 更思, 公轍亦不可置之䵝昧之中, 令內閣發緘取招以聞。” 先是丁未年間, 相璜與金祖淳伴直翰苑, 取唐、宋百家小說及《平山冷燕》等書以遣閑, 上偶使入侍注書, 視相璜所事, 相璜方閱是書, 命取入焚之, 戒兩人專力經傳, 勿看雜書。 相璜等自是, 不敢復看稗官小說。 至是, 因南公轍對策, 用小品語, 遂命發緘以聞, 蓋以諸人年少有才, 欲其懋實學, 而視其志趣也。
10月 25日
[편집]○庚寅/內閣以副司果南公轍緘答啓, 批曰: “對辭雖似張皇, 體作不效小品。 姑不還給, 仍爲判下。 渠旣以此後, 片言半辭之或涉舊習, 則眞箇負先負國, 如是其質言在渠可謂薙剺爲軒裳, 飛潛爲拱趨之一大好消息也。 發緘之傳敎、答通之供招, 當頒諸朝紙, 塗之十目。 渠雖欲回戀於前轍, 尙有人心, 其可爲乎? 然則不必照律, 使之供職, 圖所以自新之方。 惟今處分, 意豈徒然? 文風關世道, 欲以南公轍一人, 爲多士他山之石也。 職親地比之閣臣, 猶且禁之責之, 不少假貸, 知所恥愧, 況年少學生之拔跡於升庠課製之間, 而來頭皆爲卿士大夫之人者乎? 先自泮試, 若有不遵敎者, 一依太學成典格例, 直於懸題板下章甫濟濟處, 甚者鳴皷以攻之, 其次撻以記之, 俾有刮目之實效。 以此判付, 載之大小科擧節目, 禮曹知悉。”
10月 26日
[편집]○辛卯/遞吏曹參議尹行任, 尋又仍任。
10月 27日
[편집]○壬辰/射的于春塘臺, 十巡獲四十七矢。
10月 28日
[편집]○癸巳/展拜于景慕宮。
10月 29日
[편집]○甲午/上謂承旨李身晦曰: “爾於予卽阼後, 曾未一番登筵乎?” 身晦曰: “然矣。” 曰: “數十年在法從之列, 君臣尙未識面, 豈非可歎處乎? 遐鄕侍從如爾者幾人?” 仍命仰瞻, 又曰: “爾相貌不似遐土人物, 轗軻可惜。 還鄕當給馬, 春和後當召汝矣。”
○射的于春塘臺。 是日上命設小的, 大可掌許, 五發皆中。
10月 30日
[편집]○乙未/次對。
○右議政金履素啓言: “畿伯徐鼎修公退之路, 逢着捕將趙圭鎭, 而圭鎭不爲回馬讓路, 畿隷呵執其帶率, 圭鎭發怒, 卽發捕卒, 驅去畿隷云。 亞將、捕將之於曾經吏參、備堂, 回馬讓路例也。 圭鎭之自壞體禮可駭, 請罷職。” 從之。 知經筵事徐有隣曰: “京外官道遇應行之節, 詳載《大典通編》京外官相見條。 毋論文武品數相等人, 依《通編》之儀, 則可無辟除相較之弊, 請申明遵行。” 從之。
○刑曹啓言: “金翰東疏中安寵事, 關問該道, 事實與疏相反。” 敎曰: “不炊之堗, 烟豈自起? 嶺儒輩雖欲挾私, 若無執言之端, 豈有拈出皮肉不干之安寵, 惹鬧至此乎? 無論本事之干涉與否, 其不能混歸一套, 而來也偕來, 去也偕去之狀, 明若觀火。 且況本事所重何如, 則道伯事, 未免逐鹿不見泰山, 寵則終始無恙過矣。 不能別白立跡, 被人容說之罪, 令道伯嚴加照律狀聞。 如是而嶺儒中, 猶以爲不愜, 更或發一口氣者, 勿問直施以刑配之律, 痛禁爭端。”
○掌樂院提調徐有防啓言: “樂工之自外方上來者, 渠不能應役, 則典樂擇其支屬中有才藝者, 雇立代行, 自是流來之規, 而挽近或自官差出, 間多爲弊, 故年前以有窠, 則必令具三保塡充, 而所塡若來歷不實, 才藝未成, 則竝罪三保爲定矣。 旋又稍久, 弊復如前, 請修復古例。” 從之。 敎曰: “樂院之屬, 如太常、成均, 除非渠輩支屬, 無或以方外人差定, 卽不易之法典, 則日前聞, 太常下屬, 多雜方外之類, 今日又聞樂院亦然。 若此不已, 成均館下屬, 亦將雜以方外乎, 且況先朝飭敎何如, 則焉敢若此乎? 屬之昧爽以前, 姑不一一覈出, 自今申明舊例, 嚴立科條, 或有冒越法式者, 當該堂上施以制書有違之律, 不爲執難之郞官, 亦爲拿問處之, 追入堂上之不能釐正者, 亦當與冒越者同罪。 以此別加嚴飭, 揭板太常、樂院。”
○以奇彦鼎爲司憲府大司憲。
○射的于春塘臺, 十巡獲四十九矢, 又射小的一巡全獲。 下古風于閣臣, 仍與諸臣聯句。 敎曰: “粤我聖祖, 天縱聖武, 射法通神。 芟刈僭亂, 百戰而成大業。 長弓大羽, 尙在於豐沛舊宮。 凡我臣庶, 敬之若漢家之斬蛇劍焉, 猗歟盛哉! 自是聖繼神承, 重熙累洽, 文治之休明, 比隆三代, 而未嘗不以射藝爲重。 其炳烺於國史野乘者姑無論, 卽宮中之所傳誦, 予小子之所覩記。 射法之妙, 有非凡人所可仰測, 然則射者, 實我朝家法也。 予性喜射, 且念此亦仰述之一端。 少時射, 累獲四十餘矢, 而中輟者十餘年, 時或觀射, 每數巡而止, 未嘗射長畫也。 是月十二日乙亥, 始爲長畫之事, 其日獲四十一矢, 五十分; 越五日, 十六獲, 三十九分; 越翌日, 十七獲, 三十二矢, 三十八分; 十八日, 獲四十一矢, 五十二分; 二十日, 獲四十一矢, 五十一分, 卽進箋諸臣陪射時也。 二十二日, 獲四十六矢, 五十八分; 二十六日, 獲四十七矢, 五十一分。 其日以筆一下古風於內閣, 謂曰: ‘此後四十九矢以前, 皆用此例。’ 二十八日, 又射獲四十一矢, 五十二分; 二十九日, 獲四十五矢, 五十七分; 又射小小片革, 單巡獲全巡; 又射小小片布, 單巡獲四矢, 古風如前日, 始長畫凡九日所獲或多或少, 而要之不能較舊業而過之, 是日射柳葉箭。 小的十巡, 先四巡連獲全矢, 第五巡又連獲至四矢。 凡射者之擬四十九矢者, 自第四巡以往, 四中則止, 而每存其一, 過第九巡, 另射一巡, 以當所存之數。 故予亦如其例, 餘矢留而不發, 巡旗偃而不竪。 第六巡如之, 第七巡亦如之, 第八巡、九巡皆如之。 旣射九巡, 另射一巡, 獲全矢以足之, 然後竝竪五旗。 第十巡連獲至四矢, 謂左右曰: ‘不可以盡也。’ 乃發射左第五矢乃中之。 通十巡四十九, 矢七十二分, 第一巡五中八分, 第二巡五中七分, 第三巡五中七分, 第四巡五中七分, 第五巡五中六分, 第六巡五中八分, 第七巡五中八分, 第八巡五中七分, 第九巡五中七分, 第十巡四中七分。 又射小小片革單巡, 獲五矢, 七分, 又射柳葉箭一巡, 獲五矢六分。 於是乎所獲之多, 始無以加焉, 而殆若有相之者然也。” 乃下古風於閣臣。【吳載純、徐有防、李秉模、朴祐源、徐龍輔、鄭東浚、尹行恁、徐榮輔、南公轍、金祖淳。】 各半熟馬一, 檢書官以下錫賚有差。 又書下於古風紙面曰:
射藝卽我家法也, 不敢不留意, 而十餘年來, 久抛長畫之射。 近日試臂力, 數次射長畫, 而以十巡四十餘中, 書下古風, 卿等進箋稱謝, 適戲謂之曰: “中至四十九矢, 始可請古風。” 今日矢數, 準於設約, 玆以文房馬帖等種, 分與諸臣, 以示踐言之意, 而卿等旣進謝箋, 又當以古風答之, 兼欲勉之以正心立朝。 《詩》曰: “無德不報。” 又曰: “時靡有爭, 王心載寧。” 卽此義也。
又款之曰: “是日燈下漫題。” 仍與諸臣聯句。
十六年 十一月
[편집]11月 1日
[편집]○丙申朔/輪對。
11月 2日
[편집]○丁酉/御春塘臺, 行官弓中日試射。 謂與筵諸臣曰: “慈宮以予日前獲四十九矢, 備饌以下, 故欲與卿等共之。” 命宣饌。
11月 3日
[편집]○戊戌/觀象監啓言: “日官崔景烈不善推擇, 過三次, 請依節目罪汰。” 敎曰: “今日雨明日晴, 雖難取必, 于畢涉河, 經典有證。 名以日官, 不讀《風雨賦》, 不識除扐法, 如許之類, 奚特汰與杖而止乎? 以申令之意汰去, 參酌令刑判嚴杖。”
○敎曰: “昨於官弓中日試記, 見五衛將盧尙樞, 問于曾經兵判者, 卽兵使啓禎之孫云。 渠祖之事蹟雖知之, 其孫之爲誰某, 未之知焉, 每欲尋用而未果。 渠名之入於今日試記, 在渠可謂有數存焉。 昨夕招問渠祖, 果然是守門將時擧職, 超擢爲副薦兵使者。 況渠祖之守門將除拜, 在古壬子至月, 而渠名之覺得於今壬子至月, 亦可謂奇事。 然其人品凡百之如何, 姑未見之, 令兵判招見後果可堪, 堂上宣傳官加設擬入。”
○敎于內閣曰: “此雖一事, 亦關刑政, 則豈可有犯倖逭乎? 李相璜、南公轍特以在京之故問啓也, 獨金祖淳以同浴者類, 不但漏網, 乃敢揚揚於專對之行。 相璜、公轍何人也, 如彼其喫苦, 祖淳則任渠所爲乎? 以相璜、公轍處問目, 發關於所到地方道臣, 渡江前捧答通, 自訟文與詩, 亦令製進, 與公轍所作, 一體揭板。 沈象奎不可倖漏, 亦爲發緘取招。” 內閣以前待敎沈象奎緘答啓, 上曰: “以句讀不接, 命諺翻註解以進。” 蓋欲困之也。 象奎逐字自註以進, 上亟稱其才於筵臣。
○以李潤謙爲忠淸道兵馬節度使。
11月 4日
[편집]○己亥/敎曰: “每歲再明, 親行酌獻, 卽以先王之心爲心, 豈可以日寒曠禮乎?” 仍命初六日親行酌獻禮於毓祥宮。
○遞大司憲奇彦鼎、大司諫柳焵, 以李洪載、尹㬦代之, 尋竝遞。 以鄭昌順爲知經筵事, 弘文館提學李𡊠爲同知經筵事。
11月 5日
[편집]○庚子/以徐有防爲司憲府大司憲, 朴祐源爲司諫院大司諫, 擢朴祐源、李秉鼎爲都摠管, 林濟遠、權以綱爲副摠管, 皆以摠管, 加望新資也。
11月 6日
[편집]○辛丑/敎以冬享之行於冬至日, 卽初行之禮也。 行祭以子夜半磨鍊, 時將親行冬享於景慕宮也。
○以李秉模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洪載爲司諫院大司諫。
○遞戶曹判書趙鼎鎭, 以大司憲李秉模代之, 以朴祐源代秉模, 遞大司諫李洪載, 以尹行恁代之。
○副校理李東稷上疏曰:
臺啓中諸賊, 孰非覆載間不可假息者, 而乃殿下不允群請, 一例容貸, 以致窩窟益固, 根柢漸蔓, 乃至於近日凶逆之輩出。 天討之一日不行, 而義理有一日之晦; 天討之二日不行, 而義理有二日之晦。 允宜亟降明旨, 快施顯戮, 以示大聖人信令之意, 而恭俟屢日, 尙無成命, 此何事也? 嗚呼! 逆驥之潛蓄異圖, 而暗連腸肚者誰也; 逆驥之敢誣慈聖, 而援作羽翼者誰也? 試院越講, 獄庭對供, 爲渠斷案, 而甘心營護, 挺身立幟者, 又何等變怪也? 此其陰圖異謀, 醞釀已久, 傳襲有素, 一發而爲院座專輒之凶論, 再發而爲誣逼慈旨之逆節, 三轉而爲逆孽越講, 四轉而爲前席護逆, 異身同腸, 前唱後應, 興言及此, 不覺澟然心寒。 苟究其脈絡源委, 此賊卽簡、驥之後身, 濟恭之前茅, 惟此合辭之爻周, 豈不萬萬失當乎? 伏乞更將原啓頒示國中, 昭布其爲劇逆, 快行誅討。 噫彼蔡濟恭背君負國, 護逆黨惡之罪, 可勝誅哉? 咫尺嚴威, 略無顧忌, 惟恐將心之不露, 立脚之不堅, 悍然若爲凶逆立節者然, 吁亦凶且憯矣。 其他罪惡姑無論, 日前聖批中, 只以此聲罪, 何律不可之敎, 臣實欽仰佩服也。 伏願亟從三司之請, 以振王綱, 以定民志焉。 又若李家煥附麗濟恭, 藉其吹噓, 今其逆節狼藉之後, 尙逭黨與之律, 在渠亦云幸矣, 而居留濫職, 不有臺論之駁正, 不顧大僚之疏斥, 揚揚冒赴, 其縱恣無憚, 雖曰渠輩恒習, 亦可謂不識人間羞恥事矣。 朝家之前後甄拔, 徒以其文華一事, 而如許怪鬼之類, 雖有薄藝小數之可稱, 不可以此而掩其罪, 況此輩所謂文華, 其學則多出異端邪說, 其文則專尙稗官小品。 至於經傳菽粟, 每視以弁髦, 亦不可以文華言也。 今當闢異衛正之日, 如此之類, 不可置而不論。 臣謂家煥管理成均之除, 一竝收還, 仍施刊削, 以示爲世道重名器之意。
批曰: “先從李家煥事言之可乎! 爾以家煥文體之弁髦經傳爲話欛, 卽予欲一言而未得其會者, 爾言之來, 眞所謂如癢得搔。 大抵我國雖小, 衆有八域, 其御之之道, 不過曰翔潛不拂其性, 鑿枘各適其器而已, 此乃因勢利導之術。 有朱夫子天地風雲, 奇正闔捭之大力量, 洗盡五季之陋, 掃却千人之軍, 其旨芻豢, 其用布帛, 讀之鏗鏗泠泠如聞點也之瑟, 顔氏之琴, 而一開卷, 庶窺其宗廟百官之盛。 然猶有陽明近道之姿, 矯枉之過, 而專精於良知, 反約是務, 而束閣於問學, 太原遊騎, 聘騖於蔥嶺之間, 何來勿脚之旗, 增彩於溪潭壁壘, 竟不免門墻之揮。 且況降此而瑣瑣稗品, 鄙俚淫畦之蕞蔀傍蔗, 喙喙爭鳴, 其視龜玆、夫餘之各具小成, 不翅若蚊睫蝸角, 而家家而正其謬, 人人而齊其舛, 爲其上者, 不已勞乎? 彼家煥未嘗非好家數, 而落拓百年, 斲輪而貫珠, 自分爲羈旅草莽。 發之爲聲者, 悲咜忼慨之辭也; 求而會意者, 齊諧索隱之徒也, 跡愈而言愈詖, 言愈詖而文愈詭。 絺繡五采, 讓與當陽, 《離騷》、《九歌》, 假以自鳴, 豈家煥之樂爲? 伊朝廷之使然。 肆予導箕聖斂時敷福之範, 承先王聖功神化之緖, 特書燕寢之扁曰蕩蕩平平室, 而庭衢八荒四大字, 遍題八牕之楣, 昕夕顧諟, 作我息壤。 於是乎蓽路藍縷, 披自草萊, 家煥其中一人耳。 爾莫言家煥。 家煥方自谷而喬, 化腐爲新。 由心之音, 何患不漸入佳境? 使家煥才鈍, 三日而未刮目, 若子若孫, 又豈必每每讓與, 不效自鳴之盛乎? 登盟壇執牛耳, 復明大一統之權, 於長夜醉夢之中者, 予以爲己任。 凡民秀蠢, 有先覺後覺之別, 覺則一也。 縱或迷未脫灑者, 介於其間, 此特太陽之於爝火, 君子之於小人, 黃鵠之於壤蟲, 主爲主客爲客, 斯其足矣。 故聖人編《詩》三百十一篇, 《桑間》、《濮上》之升, 竝列於《大雅》渢泱之際。 聞今日諄諄之誘者, 感發於推恕, 懲創於求備, 日遷善而不自知, 比屋有希音, 予則曰祈天永命之本也。” 仍敎曰: “雖已批下, 語多涉禁, 原疏令政院付丙。”
11月 7日
[편집]○壬寅/展拜景慕宮, 省牲器, 仍行肄儀。
○以李冕膺爲吏曹參議。
11月 8日
[편집]○癸卯/親行景慕宮冬享, 行毓祥宮酌獻禮。 敎曰: “今予一念, 憧憧在於奉先也、爲民也。 今日亞歲也。 躬薦芬苾, 祗拜殿宮。 當於還宮時駐輦, 召見貢市人, 令該堂率領待 令。 貢市人以都民之根本, 有此召見之擧, 而其在一視遠近之道, 豈可不念諸道民生乎? 一寒如此, 綿歉而無褐之狀, 如在目中, 催科而呼飢之狀, 又如在目中。 三南尤甚處, 民情近果何如? 近聞守宰多不治, 尤以此關心, 姑不處分, 欲觀道伯察戢, 兼爲渠輩自效, 而新還之停與減, 皆已分俵, 民皆曉然知之乎? 此意, 今日內行會三南、關東道臣處, 捧糴時不可不闊狹, 則務從闊狹。” 是日歷延祜宮展拜, 行茶禮于宣禧宮, 還至敦化門駐輦, 命貢市人進前詢瘼, 還內展拜于璿源殿。
○內閣以冬至書狀官金祖淳緘辭啓, 批曰: “人誰無過? 改之爲貴。 程、張大賢也, 不禁觀獵之思, 早悅孫、吳之書。 大凡學者姿高則騖遠, 才勝則馳外, 知其非不憚改, 改則不貳犯足矣。 觀此緘答, 文體爾雅, 意匠汎濫, 頗覺有無限旨趣。 呼燭三復, 未免擊節至深更。 彼南公轍軟軟反拙之對, 李相璜沾沾悅耳之辭, 沈象奎軋軋難解之供, 特皆從脣皮口角間, 强勉自明中出來。 至於此人, 爲則當曰爲, 不爲則當曰不爲, 決知無自欺而欺。 予以此判付, 馳撥行會, 俾放心而行, 長格而歸。”
11月 9日
[편집]○甲辰/次對。 上謂捕將趙心泰曰: “金判府事疏請査覈於九宗之子, 此誠苦矣。 其疏以爲: ‘若行査則供職, 不然則不得行公。’ 爲言。 因一九宗之子, 豈可設鞫乎? 金東善原情, 在於政院云, 卿推去査問, 而至於朴判府事之言, 同是大臣, 何可査問?” 右議政金履素曰: “九宗之子, 今只因大臣事, 使捕廳査問, 有關後弊, 亟令王府設鞫宜矣。” 心泰曰: “大臣所達, 實合事體矣。” 上曰: “武將焉敢有如許道理? 以其時帶金吾, 故乃敢如是。 兼帶同義禁遞差, 卽爲出去擧行。” 命書尹永僖拿覈傳敎。 承旨洪義榮曰: “永僖負犯何如, 而豈可以拿覈勘處乎?” 上曰: “蔭承宣何敢如是乎?” 履素曰: “永僖事, 向欲仰達, 而自上每以黨習爲敎, 故不敢發說矣。 大抵永僖逆節, 到今別無可覈之事, 直爲設鞫, 快正王章, 然後國體無失刑之歎, 人心有底定之時, 而近日禁令, 臣又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矣。” 上曰: “拿鞫與拿覈, 別無間焉。 一番覈問, 有罪則如法處分, 有何不可? 予豈惜一永僖乎? 此是微事, 而拕至大官, 蓋前左相恃予太過, 故至有近日狼狽之擧矣。” 判中樞府事吳載純等齊奏曰: “永僖此何等凶逆劇賊, 而只以拿覈勘斷乎?” 上曰: “卿等居常沁沁, 到今始乃如是煩聒, 仍爲磨滅之計, 其在國體, 果何如也? 雖以頃者蔡濟恭事言之, 奏對之際, 語多褻慢, 傍若無人, 專不畏忌。 朝廷之上, 若有一介彈壓之人, 豈敢如是? 前後臺臣、備堂, 無一言半辭之規警, 只有一重臣鄭昌順數次面斥, 或有太迫切之時, 而近來朝臣, 都是肉食脾胃, 故此等事, 皆視之恬然, 今日在廷諸臣, 莫非鄭昌順之罪人也。 大體忠逆之分, 灼然易見, 則豈有異同之論, 而驥顯以專輒爲言, 故人心或不無少動底意, 伊時在簡外, 亦多怪論, 予亦聞之。 然明其爲賊, 賊乃可服, 故姑爲含默, 驥顯之尙今留置者, 予則以爲有深長慮, 卿等不必如是固執矣。 以向來宇鎭事言之, 其時若卽爲停啓, 則豈至今置之於近島, 而不生不滅乎? 近來臺諫事, 誠可歎。” 戶曹判書李秉模、行副司直金尙集曰: “永僖處分, 每每如是, 故義理漸晦, 至有蔡濟恭向日之擧。” 上曰: “然則竝與拿覈而姑置之外, 無他道矣。 此非如是爭執之事, 而煩屑甚矣。” 仍命諸臺及秉模、尙集竝重推。 上曰: “拿覈而渠若白脫, 則可謂都無事矣。” 履素曰: “然則口則然而心則不然者, 亦皆容恕乎?” 上曰: “當更思處分矣。” 三司【執義宋民載、掌令金達淳ㆍ崔重圭、持平朴孝成、校理林道浩、正言韓用鐸、修撰徐有鍊。】啓請長湍府付處罪人蔡濟恭先施以極邊遠竄之典, 批曰: “彼負予不負, 已言於合辭之批, 眞所謂今予卽古予也。 然則辜負之罪, 終難釋然。 一味靳可, 幷與公議而不得一伸, 殊非懲他而決末之道, 依啓。” 憲臺前啓請掌令柳施以遠竄之典, 批日: “昨過亞歲, 凡事皆欲維新。 此啓之至今謄傳, 極爲不可, 然旣名之曰公議, 姑先依啓。” 又請伊日憲府詣臺臺臣, 竝施刊削之典, 批曰: “此亦依啓。” 又請前校理李晴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施當律, 批曰: “此當一問, 卞其人鬼, 依啓。” 又啓言: “向來諸重臣處分, 次第收敍, 臣等固已欽仰, 而第重臣李文源, 則罪名自在。 惟彼諸重臣, 力扶公議, 嚴討凶論, 俱出忠憤所激, 則敍命之下, 一爲一否, 豈不有欠於一視轉環之大度也哉? 請還寢李文源處分姑置之命。” 批曰: “予心則今日知爲歲初第二日。 此等之啓, 何必靳持? 依啓, 竝與罪名蕩滌。 今則屬於尹永僖之事, 皆當出場, 外補竄配竝蕩滌。”
○承政院以李晴設鞫傳旨啓, 敎曰: “以咸與維新之意, 欲一問而處之, 依啓矣。 更思之, 本末終涉倒置。 不問柳星漢, 先問李晴, 不但不成體段, 渠之從前親密與否, 姑無論, 向來事, 旣無把捉之跡, 遽然鞫覈, 尤豈不如何? 姑置之。”
○司憲府【執義宋民載、掌令金達淳ㆍ崔重圭、持平朴孝成。】啓言: “噫嘻痛矣! 逆賊善復, 卽窮天地亘古今萬戮猶輕之極惡大憝也。 凡係此賊親屬之干連在謫者, 其所防守之道、 詗察之方, 固宜十分嚴愼, 靡不用極, 而惟彼古今島罪人善亨之潛通外人, 率畜其妾, 已至幾年, 則爲方伯守令者, 不能防察, 任其縱恣, 其爲驚駭憤痛, 當如何哉? 此而置之, 則義理不嚴, 隄防益壞, 方來之憂, 有不可言。 請丁未四月以後該道道臣, 施以譴削之典, 該邑守令、本鎭邊將, 竝施以竄配之典。” 從之。
○放長湍府付處罪人蔡濟恭。 義禁府以濟恭穩城府極邊遠竄啓, 敎曰: “彼負予不負, 今予卽古予爲言, 則此人辜負之罪, 益無所逃。 大抵向者之擧, 由於顔情云爾, 則何太無難; 由於偏私云爾, 則何太無嚴? 有一於此, 竄配以下之律, 律不當罪。 今日依啓之意, 不但欲伸公議而已, 配所旣定, 便亦發配, 何必行到穩城然後, 始可曰振頹綱乎? 且思之, 無論顔情與偏私, 其本心之旡妄, 則予已明燭之, 不然則當初何如彼汲汲處分, 俾不至於尾大? 一則知其心也, 二則知其心也。 況於亞歲, 欲與維新之日乎? 康節詩曰: ‘冬至子之半, 天心無改移。’ 此草記置之, 長湍府付處罪人蔡濟恭特爲放送。”
○敎曰: “一欲査問處分, 旣有下敎, 而昨日以前, 連値齋日, 明日異於他日, 十七日以前, 亦値坐齋, 而今日入侍臺臣處, 復申前諭, 一味泯默, 殊非示信之意。 先捧傳旨, 過齋擧行, 亦無不可。 大抵微細之事, 猶不可置人於人鬼間, 況出入三司之列者乎? 其情之如此如彼, 本事之有心無心, 不問於渠, 使渠長在䵝昧之中, 豈有如許刑政乎? 尹永僖令該府, 過齋後拿問以聞, 俾不得有罪倖逭, 無罪橫罹。” 洪明浩等執不肯頒, 倉卒招司謁, 繳還傳敎。 上以承宣欲繳還, 則當請中官口啓, 而使司謁投進, 蔑分壞綱震怒, 諸承旨下義禁府, 明浩施威嚴問。
○時, 大司憲朴祐源、大司諫尹行任以稟事, 閣臣登筵, 啓請還收尹永僖拿覈之命, 仍言: “俄者承宣之繳還傳敎也, 不因承傳色口啓, 招致司謁投進, 蓋由於近來廷臣苟關懲討, 則雖作駭擧, 猶且不顧, 自歸虧分方命之科, 不覺寒心。 請時囚罪人洪明浩絶島安置, 其餘承宣竝竄配。” 批曰: “卿等言甚得體, 而處分皆有所據矣。” 尋敎曰: “俄者所懷甚得體, 雖已嘉之, 此事之爭執過矣。 入侍兩司長官遞差, 以李𡊠、徐榮輔代之。”
○義禁府以洪明浩等草供啓, 敎曰: “臣下之犯分, 雖微細事, 有不厭之慮, 雖微眚有無窮之漸, 故聖人有憂之, 特揭羸豕, 堅氷之戒, 使天下萬世之亂臣賊子, 知所懲畏。 近日分義上凌蔑成習, 甚至有今日承宣無嚴之擧, 此豈等閑看過處乎? 尹永僖拿覈之命, 諸臣但當急於奉行, 設鞫與否, 有不暇顧, 設欲覆難, 亦當遵古禮爲之, 今日所爲果如何乎? 憲長、諫長啓語, 誠得體矣。 無論如此如彼, 施威嚴問, 何等截嚴之擧, 則所謂供招, 萬萬草率, 今日紀綱, 胡至是也? 判義禁洪檍、知義禁徐有防、同義禁金履禧, 竝施竄配之典, 洪明浩更加施威。 如不以犯分委折直招, 直以施刑之意草記, 其餘諸囚, 亦爲嚴問捧供, 皆以草供當刻內入之。 該堂竄配, 待更招供辭入啓, 捧傳旨。 萬一遲滯, 執筆都事拿處。” 明浩等再供, 命勿施。 以申獻朝之立異於招司謁, 今始知之, 極可嘉, 初招之不自明, 尤得體, 命先放送。 三供, 又命勿施更問。
○以徐有隣爲吏曹判書, 鄭好仁爲兵曹判書。
○判中樞府事金鍾秀上疏曰:
“噫嘻! 逆者天下之大惡也。 爲人臣子, 一被此名, 終身難洗。 臣命途奇險, 十餘年來, 橫被此名者屢矣, 而皆緣妄錯之擧, 便同自作之孽, 人之爲言, 特不諒臣本心, 而太過太激爾。 曷嘗有如今日事之兩賊竪, 作爲奇貨, 暗地譸張, 毒手結裹, 計無所不至也哉? 假令言出於微官末僚, 行査脫空之前, 尙不可復廁人類, 況言出於董率百僚之大官, 而臣之不肖, 亦曾忝叨大臣者乎? 噫彼星、九兩賊窮天極地之罪惡, 擧切共戴一天之羞, 而臣方身蒙逆名, 非臣之所敢語及者。 然天討之不容久稽, 輿憤之不可終遏, 以聖上之明, 庶幾回悟, 早晩兪音一下, 指嗾與同謀, 窮覈到底, 則發告人被告人之虛實枉直, 自可綻露無餘。 臣之日夜泣祝于閔覆之天者, 惟此而已。 伏乞天地父母, 曲垂鑑裁, 亟允星漢及九宗子鞫問之請。
批曰: “國綱不可不扶, 臣分不可不正。 卿則特賜處分, 此後道理, 非朝家所可提諭者, 卿須知之。”
○罷判中樞府事金鍾秀職。 捕廳啓言: “依下敎, 以金東善擊錚辭意, 嚴問於罪人九宗子穟及穉, 而東善原情中, 自沙川移家夢村後, 九賊自忠州上京時, 歷路來訪者數次, 已在出六多年之後, 參下時曾經寢郞與否, 其時與其後, 元無聞知之事爲辭矣。 罪人穟供以爲: ‘渠以病廢之故, 長在鄕中, 渠父平日親好出入之處, 不得詳知。 盤問於渠弟, 則可以洞燭。 云矣。 穉供以爲: ‘長隨渠父, 住着京中, 而渠父之別檢出六, 今爲十一年, 與大臣相知, 雖未知在於何年, 計其年數, 則似不過五六年, 而或尋訪於京第, 或往見於鄕家。 年前又出往會葬於夢村, 至於沙川往來之說, 曾未聞知。’ 云矣。” 敎曰: “九宗事云云之可笑, 豈必問之然後知之, 而大臣之必請使予更爲究覈, 終涉抑勒, 故前此筵中, 屢示不槪之意, 而今番疏語之依舊, 殊非爲大臣, 費心力昭晣之本意。 大臣之不自足不知恩, 良覺慨然。 然彼旣登諸章奏, 則其在勉出之道, 不可無究竟法, 有此盤覈之命。 觀其供招, 豈有別般加知者? 然而在大臣, 更無執引之端, 甚是省事。 大抵大臣卽朝廷之所敬禮, 而在大臣自持之道, 豈可以上眷之日加, 事事皆欲盡愜其意, 而後已乎? 人臣之義, 固不當如此。 朴判府事疏之萬萬無稽, 不但斥之甚嚴。 夫夫也, 孰不知其如此如彼? 且屢及於敦諭之恩言, 果何如? 此自有大臣以來所未有之恩禮也。 於此更有何不愜, 重言復言, 不念反涉要君之嫌乎? 今則厥事旣出場, 其在振頹綱正臣分之道, 決不可一味煦濡。 判府事金鍾秀罷職, 此草記及批答疏批, 卽使樞郞往傳, 亟回追愆訟尤之方, 使君臣之際遇, 得以終始不替, 兼使具僚不守分者, 知所懲畏。 此乃正君君臣臣大綱之一端也。 政院知悉。”
11月 10日
[편집]○(己)〔乙〕巳/命齊陵寒食外祭享時贊者, 以厚陵陵官出直人塡差爲式。 英陵、寧陵忌辰, 亦用是例。
○命江原道觀察使尹師國加資, 全羅道觀察使鄭民始削職, 慶尙、京畿、忠淸、黃海、平安、咸鏡六道觀察使竝越俸十等。 敎曰: “向於申飭之後, 諸道祗受狀本及知委列邑, 皆不過循例而已, 欲待明春, 抽栍摘奸。 觀此東伯狀啓及後錄, 其爲致精致勤於享事, 其誠可嘉, 其心可尙。 況身爲道伯, 奉行朝令, 義當若此。 此雖職分內事, 而享祀恪勤之勞, 不可無別般嘉奬。 江原監司尹師國特爲加資, 以勸諸道臣之不職者。 諸道之中, 以內閣近臣出按者, 卽四道而其所擧行, 萬萬無狀。 惜乎, 位躋崇秩, 素稱綜明之完伯, 亦反讓頭於東伯乎? 宜施加倍之律, 以勸他人。 此等小事, 泛忽若此, 不知朝令之奉行。 其可坐擁雄藩, 徒使利己乎? 全羅監司鄭民始亟施削職之典, 言不可不信, 傳旨則賑穀拮据狀聞來到後捧入。 慶尙監司鄭大容、咸鏡監司金憙、京畿監司徐鼎修越俸十等。 畏朝廷之道, 何關於內閣與否乎? 忠淸監司李亨元、黃海監司李敬一、平安監司洪良浩亦爲越俸十等。 至於建屋修治等事, 諉以朝令之申嚴, 當此極寒, 萬一役民, 其罪尤當如何? 待解凍着意擧行。 尋常祭享, 例飭, 不奉朝令若此, 則近來連下飭敎之時, 歉歲不治守令之一味掩覆三南道臣事, 萬萬無狀。 治績雖劣, 來效可責者, 容或爲說, 其必不堪之類, 亦皆容護。 潛行繡衣之書啓, 堆積案上, 如許國綱, 古豈有之? 有何顔情, 畏守令甚於畏朝令乎? 三南道臣處分, 廟堂拔例嚴飭。 其中巽軟之尤甚者, 錦伯也。 亦令嚴關, 査問委折以聞。 大抵近來藩臣之惟事肥己, 不恤民隱, 唯以狀啓句語之磨琢爲目前彌縫免罪之方, 眞箇廉聲漠然無聞。 先從道伯不施烹阿之典, 法何施乎? 虎行之藏繡衣, 欲使此輩知警, 而然猶一味恬然恝然, 謂可以免罪塞責, 無絲毫之效, 萬萬痛駭。 限以明年麥秋, 諸道道臣中, 廉聲最乏者, 發遣都事拿來後, 殿座於惠政橋, 大會都民, 嚴訊取服, 施以贓汚之律, 以謝道內蒼生。 城內之有惠政橋, 卽爲民有此等之擧。 橋名如此, 此時此擧, 豈可已乎? 令廟堂別關行會, 卽令奉揭于各道布政門樓, 以爲常目之地事分付。” 先是, 以諸道社稷壇、城隍壇、厲壇祀享儀式之修明有飭命。 至是, 師國首先以本道列邑奉行事件, 條列啓聞稱旨, 故有是命。
○以權𧟓爲全羅道觀察使。
○罷平安道觀察使洪良浩職, 以武烈祠修建時, 斂錢於儒生也。
○加施金鍾秀不敍之典。 敎曰: “近日諸臣稍稱眷注, 則非久坐重犯。 大抵今之所謂眷注, 卽嶺海之初程, 犴狴之先文。 言念及此, 寧不痛歎? 雖以目下事言之, 蔡濟恭之向筵擧措, 此果知無不言而然乎? 一則私意也, 二則無嚴也。 雖以曲恕其心之意, 昨令宥還, 上眷自上眷, 臣分自臣分。 使彼中夜自檢, 能不有愧於心乎? 此際才有完伯處分, 此亦辜負中一人。 入登筵席, 出而宣揚, 其果盡心, 則半國之風波, 何如是幾年不靜乎? 重之以按藩之後, 頗有任怨之聲聞, 初則認爲過於奉法, 毁言之來, 爲之悶念矣。 次次夷考, 則墨倅不戢, 小民受害, 而自己亦無著稱之治聲。 俄者處分, 烏可已乎? 此兩人皆已處分之人, 而尤可寒心, 而欲無語者, 前判府事金鍾秀也。 旣生之又生之, 得有今日, 是誰之賜, 則在彼塵刹之報, 但當益念麾不去之義而已, 而夏間恩數, 何等鄭重, 而伊後擧措, 若醉若夢, 甚至附啓之說出, 而無忌憚極矣。 況昨諭中不愜二字, 卽人臣之大罪也。 聞當走伏請命於王府、州獄, 以寓歸身司敗之意, 而側竢兩日, 漠無聞焉。 今日國綱, 可謂不可使聞於他人。 爲人臣辜負至此, 若有本心之不泯, 則聞此敎, 其果無怵然覓死之心乎? 予則曰此大臣之弊, 甚於向所謂云云。 諸人若欲亟圖自新, 以卒餘年, 則使予知刮目之效。 又或一味依舊, 則有始無終之歎小, 正俗振綱之方大, 何可更事云云? 然顧其職則大臣也, 如是敷諭之後, 若無加等之處分, 其可曰有國有法乎? 前判府事金鍾秀加施不敍之典, 招致樞府錄事於院庭, 以此傳敎, 嚴明分付。”
○右議政金履素上箚曰:
昨日洪明浩等罪犯, 誠不勝萬萬駭惋。 夫莫嚴者堂陛, 莫重者君命。 一有凌犯於此, 則合置何典。 向來大臣之奉慈旨, 辦一死於存亡呼吸之際者, 誠以社稷爲重故也。 此箇義理, 臣於初筵之奏, 洞陳愚衷, 而至於明浩輩, 抑獨何心, 乃敢招致司謁, 投納傳敎, 甘自歸於犯分蔑綱之科, 若此不已, 其流之憂, 將至何境? 惟彼禁堂, 苟有一分嚴畏之心, 固當拈出當問之案, 務盡究覈之道, 而敢以題外說話, 漫漶發問於承命按治之際, 近日紀綱雖曰掃地, 亦豈謂至此之極哉? 此莫非如臣無似, 忝居百僚之首, 上負振紀之諭, 下乖蕫率之方。 朝廷之上, 有此可驚可駭之事, 而臣乃一直昏迷, 茫無聞知, 致使聖明獨勞於上, 臣罪至此, 尤合萬死, 亟降威罰, 以警具僚。 洪明浩等罪狀, 決不當尋常勘斷, 竝施絶島安置之典, 金吾諸堂, 亦竝島配, 斷不可已也。
批曰: “授卿相職, 取卿牢確, 而此箚之在史官口宣之後者, 是豈知卿用卿之意乎? 昨夜之酬應何如, 則如卿在大官之列者, 視以常例, 甚至承宣之凌分, 禁堂之溺職, 而迄無一言糾正, 今忽有此請譴之擧, 甚爲之慨然。 所請不允, 安心勿辭。”
○校理金羲淳等聯箚, 請寢蔡濟恭特放之命, 不允。
○大司憲李𡊠、司諫鄭東觀等上箚曰:
殿下今日處分, 又何其萬萬非常也? 噫彼蔡濟恭身居大官, 右袒凶醜, 悖常之論, 看作家計; 不逞之徒, 援爲淵藪, 駸駸然半一世將入於無父無君之域。 前之驥顯、後之永僖, 卽不過濟恭之前茅, 而究厥窩主, 濟恭是已。 稔惡旣久, 天理難誣, 情狀之奰慝, 用意之陰譎, 自綻於力扶賊徒, 角勝公議之日, 於是乎竄棘而尙有餘, 誅殛而無所惜, 亦聖上所嘗俯燭, 而有向來嚴處之擧也, 末後臺請, 又次第允從。 臣等親承明命, 竊自幸王章漸伸, 而公議稍副, 然此猶未勘, 則更請加律, 卽臣等準備, 而未及發者也。 不意全釋之命, 遽下此際。 自付而竄, 似若加重, 旣允旋放, 反歸銷刻, 大論旣伸而還屈, 輿情乍洩而益菀, 刑政之倒置, 國體之虧損, 已無餘地。 伏願先收蔡濟恭放釋之命, 仍依前敎, 亟施遠竄之典, 以信朝令, 以懲凶徒。
○遞兵曹判書鄭好仁, 以鄭昌順代之。
11月 11日
[편집]○丙午/還收前判中樞府事金鍾秀處分。 敎曰: “此大臣之至于今日, 知其心也。 再昨日特下處分, 意謂聞命有別般處義, 作爲節拍矣, 昨筵屢問之, 連以無動靜爲奏。 於是乎大發慨然之意, 更有加等之處分, 昨夜招致錄事問之, 果不出所料。 大臣再昨罷職後, 胥命於城外, 昨於不敍傳敎後, 胥命於金吾云。 然則樞郞之無一言, 金吾之不微稟, 內閣之無去來, 俱爲駭然。 大抵此大臣知予心, 故予亦知此大臣之心。 若知再昨之胥命, 豈有昨日不敍之命, 亦豈有多般情外之敎乎? 今則旣入城內, 積年隔面之餘, 欲見之心是急, 多少敦勉之語, 姑不暇及。 再昨罷職傳敎中, 不愜要君等句語, 以刪之書出, 而傳旨勿施。 昨日處分傳敎, 亦爲還收, 卽令承旨, 以安心勿待命入來肅命, 傳諭。 承旨之行, 有先爲申及者, 百朴判府, 何關予與卿之間, 而欲爲不緊卞正之層節, 爲一番詰難之端乎? 遂事不須說, 況卿若念移爲忠之義, 則造朝而肅命, 在京而瞻依, 恐不待予言之縷縷也。 餘在面諭, 一體傳諭, 期於偕入。”
○召見判中樞府事金鍾秀。 上曰: “不見卿, 已屢歲矣。 今日復見卿面, 深以慰喜。 卿亦不見予已久, 予之顔貌, 比前何如?” 仍命仰瞻。 上又曰: “夏間前右相疏, 誠可怪矣。 拕引國榮事於卿身可乎? 其時次對, 前右相微發柳星漢窩窟根株等語, 故予甚怪之, 問其所從來, 則始乃糢糊說去。 故予曰: ‘卿非目覩耳聞, 則何如是說到? 若其不實, 則當有反坐之律。’ 其後因九宗事, 前右相忽有大同小異等說, 而九宗事, 旣犯莫重。 若以先大王之心爲心, 則當作何懷? 予豈可半刻留置, 而其翌日又値齋日, 故半夜親問, 仍卽收殺。 若問其近來相親往來處, 則或慮有所屬, 故此亦不問, 卿其諒之乎? 毋論如此如彼, 知遇自知遇, 彼說自彼說, 到今不必更事云云, 卿勿挾懷也。 昨今傳敎, 爲卿節拍, 不得已暫用權道。 不然則出場豈如是速乎?” 鍾秀曰: “莫非聖恩, 而今承聖敎, 臣何敢更爲覶縷之計, 而留中之疏, 旣是當着於臣身, 則豈可不言乎?” 上曰: “此疏別無他言, 日後當使卿一見矣。” 鍾秀曰: “星漢是何等劇逆, 而尙今置諸勿問之科乎? 上款下段, 無非魯、禧、翬、晩之餘論, 雖以好生之德, 抛置一邊, 而此等凶逆, 如法處斷, 然後義理益明, 人心底定矣。” 上曰: “有倍於此者, 旣置勿問, 則如此不怕天不怕地, 不識人事之類, 何足責也? 已自黃海都事時, 已知其爲人之怪怪, 而當初予亦泛看, 至賜無此作之批矣, 更思之, 果是凶言陰憯, 故還收初批矣。 至於李㙖等疏, 予豈樂聞此等莫重莫嚴, 不敢言不忍聞之言, 而當初不禁, 欲爲一番洞諭, 使世人知此箇義理, 而至於所謂南學疏, 使卽燒火, 予雖不見, 誠甚憯然云矣。 至於前左相事, 誠不勝慨咄矣。” 鍾秀曰: “永僖之罪, 實關宗社, 而尙今留置, 不能無憾於天地矣。” 上曰: “予則以爲自有商量, 而亦有深長慮矣。” 仍謂曰: “卿留京乎?” 鍾秀曰: “臣之病勢, 實難留京, 故欲尋鄕路, 時時來往計矣。” 上曰: “今旣出肅登筵, 且卿病如此, 任意往來可也。”
○配洪明浩于金甲島, 李翼晋于昌城府, 奪洪義榮、洪檍、徐有防、金履禧等告身, 削李庚運職。 義禁府以洪明浩等供辭啓, 批曰: “所以致此者, 一則廷臣之不誠無嚴也, 二則弊習之如水漬紙也。 靜究後弊, 將至於不君不臣, 而懿溫出矣。 苟有不然者, 則唉彼勝不武之兩囚, 何故不念怒蠅之戒, 一問再問, 治若頑濫之類乎? 渠等之如此如彼, 且無論, 問其職則承宣也, 顧其責則出納也。 目見其恬然凌犯之擧, 恕其情而貸其罪, 則尙可曰有朝廷乎? 今番處分, 旣嚴且正, 此後大小諸臣, 庶有懲前屛息之望。 其爲朝廷之尊、等分之正, 豈比於百永僖之正法乎? 罪人洪明浩絶島金甲島勿限年定配, 李翼晋邊遠定配。 洪義榮蔭官之格例, 尙可說也, 親年之七十者, 許令留養一子, 載在法典, 且其長子, 況大臣之子乎? 定配收贖, 奪告身放送。 李庚運新入院中, 不識東西, 伊時擧措, 別無參涉, 削職放送。 卿等今日問目, 猶可謂黥補。 三堂非年老, 則親老者, 亦爲收贖, 以奪告身, 減等放送。 宋鍈未付軍職, 初不參坐云, 傳旨勿論。”
○御春塘臺, 決棍右捕盜大將趙心泰。 以次對日, 命査問九宗子, 而不卽退出, 而欲效爭難也。
11月 12日
[편집]○丁未/命蠲減永興府山四社舊還。
○以李秉模爲平安道觀察使。
○以李命植爲戶曹判書, 李文源爲刑曹判書, 李秉鼎爲同知經筵事。
11月 16日
[편집]○辛亥/召見大臣、閣臣, 承候也。
11月 18日
[편집]○癸丑/行抄啓文臣課講。
○判中樞府事金鍾秀上疏曰:
臣煩冤崩迫, 自陷罪戾, 乃蒙聖慈, 憐其愚迷, 霜雪雨露, 無非曲爲臣地, 天語溫諄, 慰撫惻怛。 所以洞燭讒誣, 劈破源委者, 更無餘蘊, 臣之感激銘鏤, 只當奉戴恩敎, 以圖結草之報而已, 尙何敢更煩鳴暴, 而惟是言者, 再疏之留中不下, 初疏之辱及泉壤, 尤爲臣至冤。 噫! 初疏便一急書, 而再疏復理前說, 則其輕重淺深, 雖蒙聖敎開釋, 原疏未下之前, 本事之䵝昧難明, 固自如也。 噫! 辱人之父兄, 雖於生存之人, 尙云痛迫, 況於旣骨之後, 名登彈文, 直由子弟之累及, 則爲其子弟者, 尙可以擧顔於人世乎? 然則臣之冒肅樞銜, 終不免爲蔑法傷倫之歸矣, 不得不申瀝肝血, 蘄被譴何。 伏乞頒下判府事朴宗岳留中疏本, 以解國人之惑焉。 噫彼星、九兩賊, 窮凶極惡之逆節, 乃是載籍所未有, 而臣身蒙惡名, 未效聲討, 登筵之初, 始敢臚列情狀, 分析義理, 至及於深憂遠慮。 以臣不共戴天之心, 固合不得請, 則不敢退, 而第緣夜色過深, 遽爾下殿, 餘憤弸中, 按抑不住。 噫! 從古凶逆之暗售詬罵於藏頭說話之中者何限, 而未嘗以當初之掩跡, 少寬於末梢之用法者, 誠以飭外匿中, 尤見巧黠, 始縫終綻, 非關罪疑故也。 況此亘古所無之劇逆, 事關莫重莫嚴之地者乎? 星賊之疏, 首尾隱語驟看, 若未易領會者。 及私書出而梟腸獍肚, 始吐露盡矣。 私書旣騰章奏, 便成公案, 則固不可以私書之故, 而可議曲貸。 以聖上出天之孝, 更加三思, 則翻然回悟, 夬揮乾斷, 不待臣言之畢矣。
批曰: “積阻之餘, 探討於半夜前席, 至今甚以爲慰來章中兩件事, 皆不過筵懇中未罄底蘊者爲批, 亦豈有他辭? 朴判府再疏留中本, 庸竢造朝, 當一番出視。 柳星漢事久未決, 而微意觀於向者兩重臣疏批, 旣傾囷矣, 所請不允。 使卿任便往來, 出於曲爲之地, 卿須安心勿辭, 待召命時, 登筵席。”
11月 19日
[편집]○甲寅/飭水原府, 顯隆園外居民, 免其身役, 專當治道掃雪之役, 守護軍等準給一年支供之需, 員役以下所授田, 毋敢換易。
○天寒, 遣承旨放輕囚。
○遞大司憲李𡊠, 以李祖承代之。
○全羅道觀察使鄭民始狀啓, 請劃賑穀六萬石、空名帖一千張, 許之。 仍飭守令勒奪富戶, 托以自備之弊, 民人出物勸分者, 論賞後收用。
○書狀官金祖淳製進自訟詩文, 回諭曰: “觀此所進詩文, 文是菽粟, 詩亦錦貝, 旣覺昨非, 又見新效, 此後益加勉勉。”
○射的于春塘臺, 十巡獲四十八矢。
11月 20日
[편집]○乙卯/常參, 兼行次對。 右議政金履素曰: “優容臺閣, 乃聖朝家法, 若事關名義, 言出共公, 則尤當翕受而嘉納, 其不宜輕加摧折也明矣。 昨日兩司諸臺, 自上不待啓辭之徹, 先下遞差之命, 恐有欠於聖人物來順應之道。 請卽還收, 以光聖德。” 上曰: “予亦有商量故耳。” 履素曰: “僖賊事, 臣於初筵, 已有敷陳。 一問旣有下敎, 畢竟處分, 至於拿覈, 其爲抑鬱, 當復如何?” 上曰: “屢日齋居之餘, 滯症甚苦, 傳旨未及下, 今明間當有處分矣。” 判義禁鄭昌順曰: “傳旨雖下, 拿覈, 而已拿覈卽尋常罪囚例如之事。 世豈有名以黨逆, 而拿問之例哉? 臣則準擬傳旨啓下後, 雖不得如法設鞫, 亦當以鞫囚例擧行之意, 一邊草記, 一邊擧行矣。” 上曰: “此則從便宜可也。”
○命芸館刊布《增修無冤錄》。 刑曹正郞洪浩源啓言: “《增修無冤錄》一卷、諺解二卷, 曾已編次謄書, 而未及印出。 請令校書館, 開刊廣布。” 從之。
11月 21日
[편집]○丙辰/御便殿, 行武臣賓廳講。
○以尹行恁爲吏曹參議, 申應顯爲司憲府大司憲。
○射的于春塘臺, 十巡獲四十九矢。
11月 22日
[편집]○丁巳/正言朴宗正上疏, 請王府一罪人訊鞫, 一罪人卽指尹永僖也。 批曰: “疏中所謂一罪人, 姓誰名誰也? 豈料堂堂臺章, 反效法典所載見卽付丙之書體乎? 顧爾職名, 不欲索言, 而所請一罪人, 劃卽擧行事依施, 付之諸承旨, 捧傳旨。”
○敎曰: “臣下之不誠不敬, 其罪其律, 果何如也? 向於柳誼等處分, 又何等嚴截, 則惟以近來痼瘼積弊之難於矯正, 意謂有一分知戢之效矣, 今見臺臣朴宗正之疏, 萬萬寒心, 此豈特宗正之罪也? 一則朝象之使然, 一則俗習之使然, 若此而其曰國有臺閣乎? 宗正疏中無姓無名, 而只稱一罪人, 仍請覈問。 往古來今, 寧有如許事體乎? 若以拘於禁令, 而不敢書姓名云爾, 則竝與本事而勿書可也, 焉敢爲此無嚴之擧乎? 正言朴宗正爲先遞差, 出付禁府, 嚴問口招以聞。”
○大司諫徐榮輔上疏, 論前正言朴宗正疏事, 請施以刋改職名, 仍請宗正疏捧入承旨譴罷, 批曰: “事在目前, 能卽論列, 可謂得體, 幷依施。”
○白放尹永僖。 義禁府啓: “永僖雖未得如法設鞫, 依鞫囚例擧行, 旣有筵奏蒙兪, 依此擧行。” 敎曰: “雖於鞫囚之發捕, 判金吾以筵敎擧行, 而此囚具格一款, 日前卿奏別無指一之敎, 則此草記, 難免輕先矣。” 又啓言: “永僖口招以爲: ‘與驥賊面目不知, 聲問不及。 渠之負犯如此, 則豈有一半分營護之意乎? 當初逆孽乘夜赴講, 矇不覺察, 不卽處置者, 每先給栍後考單, 故渠之赴講與否, 初未知之致, 有越栍之擧。 其後始見單子而覺得, 果有顧議他試官之事, 伊時事實已悉於前年供辭, 旣蒙昭晣之恩敎。 大體先給栍後見單, 則面目不知者, 循例越講, 勢所不免。 至顧僚官而議處置, 則用情暗護者, 顯有博訪, 理所必無。 此二款, 實爲人鬼之判。 其時徑出, 皆以爲先發制人之計, 而苟欲先發, 則還推講帖, 爻周於衆目之前足矣。 計不出此, 而生梗忤衆者, 尺童之所不爲, 以此受疑, 尤是理外。 深夜捧講事, 驥顯之子, 渠必自知蹤跡易露於白晝, 必爲應講於深夜之中, 此則非爲試官者所可知。 渠雖物故, 其父在焉, 若有綢繆之事, 則一番對質, 可以下白。 捧講後, 擧子之書其姓名及父名於講冊, 此是應講之法例。 當其錄名之時, 始見其父名, 與諸試官顧議之際, 驥顯之子已受講帖, 書吏塡名以給, 卽已出去, 故不得奪推, 此則魄奪命卒之秋, 以此論勘, 萬死猶輕。 由前由後, 用情暗護, 千萬曖昧。 金吾草供, 皆以爲斷案者, 以其無討逆之辭意也, 而罪囚爰辭, 異於臺閣疏箚, 故只急於本事之自明, 未及語到於聲討, 而庚戌年冬, 特除館職之時, 手寫聯箚, 嚴討逆驥, 兼救廷臣之以討逆被罪者, 未承批旨, 陳疏徑出。 在言地則效明張之義, 在牢囚則陳辨暴之情, 不過分義之自盡, 此而未白, 則生爲罔生, 死爲浪死, 唯有茹冤入地, 而至於驥顯罪惡, 專輒二字, 其心所在, 路人皆知。 如此凶逆之罪, 豈有不知之理哉? 至於妖煥死友之說, 不幸與翼煥知舊之故, 果於渠逐鄕之時, 有往別饋酒之事矣。 及見渠之上疏, 則下語之閃忽、用意之慘毒, 始乃覺得, 而無知妄作, 死有餘罪, 至於參涉其疏之說, 千萬曖昧。 如有一毫參涉之事, 則固當悚懼縮伏, 豈可往別乎?’ 云矣。 罪人尹永僖反覆嚴問, 其所納供, 專事粧撰, 只以隨參聯箚之事, 欲爲發明黨逆之計, 而聽言觀貌, 少無憤痛底意, 以驥賊之不爲對質, 敢稱面目不識。 先講後考一款, 渠之發明, 全不成說, 成給講帖一款, 渠亦無辭遲晩, 至請與驥顯對質。 揆以獄體, 驥賊不可不設鞫究問, 而永僖則平問之下, 無以取服, 請嚴刑得情。” 敎曰: “今番推覈之擧, 一則爲辨玉石也, 一則更考實狀也。 苟有一分可疑之跡, 則公法至嚴, 豈或饒貸於渠乎? 觀此所供, 節節有條理。 近來聲討之渠罪, 一曰先捧講後考單之頗似用意, 渠則以爲出於防奸。 二曰照訖帖成給, 歸之甚麿意思, 而渠則以爲下吏不告而先給。 三曰向供之不能別白, 而渠則以年前懲討之致, 誠倍於諸人, 一一立證, 至請與申驥顯頭面。 四曰今日初供, 稍欠憤痛之意云, 而不待渠再供, 凡屬明張之說可對處, 無不條對, 何必一如近來臺章謄傳之體, 然後始可謂之憤痛乎? 況於再供, 其辯如懸河, 其舌如破竹, 首尾百言, 莫不有據。 到今四條驅成之案, 逐條昭脫, 在渠可謂換鬼爲人之秋, 豈翅出自墨池, 登于雪嶺之比也? 尋常罪囚, 尙不欲枉罹於非罪, 況曾忝三司之列者乎? 此所以見渠供, 深以爲幸, 不憚憊而呼燭呼寫。 罪人尹永僖特爲白放, 快示爲人之路。” 金吾又啓言: “尹永僖放送有命, 而其所供, 節節窘遁, 言言破綻。 平問之下, 難以得情, 纔有請刑之啓, 今此全釋, 實出群情之外。 憂憤轉激, 末由奉行, 請姑仍囚, 更加究覈, 嚴刑得情。” 不許。
○以趙宗鉉爲司憲府大司憲。
○射的于春塘臺, 十巡獲四十九矢。
○先是, 工曹正郞鄭殷祥啓言: 臣待罪廟司時, 見太廟祭享所用瓦㽅, 體樣不齊, 陶法不精。 故待罪本曹後, 招致陶匠申飭, 則對以本曹定例, 五大享時, 番番新備, 而間以前件仍用, 每一年二三次新備云。 瓦器與鍮器、磁器有異, 或脂凝難滌, 塵汚不潔, 請每祭享依式新備。” 命禮堂問于本署, 指一草記。 至是, 該曹啓言: “問于本署 則宗廟每祭享瓦㽅, 本爲一百二十五箇, 永寧殿每祭享瓦㽅爲七十箇, 而卽今工曹所納之數, 宗廟則爲七十箇, 永寧殿則爲五十箇者, 其來已久, 若或有脂凝塵汚之件, 則以新納者次次改備云。 凡祭器隨毁隨改, 自是規例, 今若每每全數新備, 則舊件之合用者, 亦將無故委積, 恐不如仍舊之爲愈。 體樣不齊、陶法不精之弊, 全在該曹, 請申飭。” 允之。
○內閣啓言: “監書乃是本閣屬官, 而所受非祿非料, 事面極涉如何。 自今爲始, 以從前所受料米, 移作司果四窠、司正一窠、司猛一窠, 則在經費無損, 而升降付祿於祿都目, 實爲穩當, 請分付戶兵曹。” 允之。
11月 23日
[편집]○戊午/以鄭好仁爲江華府留守。
○判義禁府事鄭昌順等請對, 命書進所懷。 昌順書對尹永僖可問, 非止一二狀, 批曰: “然則更問以聞。”
○義禁府以尹永僖更招啓, 仍請嚴加刑訊, 期於得情。 敎曰: “卿等旣請更招, 故許之, 觀此所供, 言言效沫飮之義, 字字帶憤痛之意。 雖使近日所謂嚴於懲討者爲說, 豈有加於此之言乎? 卿等於此, 更有何辭乎? 依前判付, 卽爲放送。”
○承旨金翰東上疏, 請寢尹永僖白放之命。 批曰: “一向卽釋, 猶嫌其不嚴於公法, 待再問無一分可疑, 然後乃有白放之命焉。 雖重於此之囚案, 若脫空必白放, 況自前疑之之事乎? 身佩安危之大臣, 忽於杜漸息紛, 而語到尹永僖, 輒未免有彼此激成之跡, 此所以爲世道爲自家, 有向來處分。 至於爾等職在惟允, 但當知面前事理之可否而已。 起疑而更問, 更問而解疑, 解疑之後白放, 卽次第件, 當然底事理, 爾焉敢妄論刑政乃爾? 況永僖事, 不問之前, 先有禁令, 至今尤宜遵守, 則越格之罪, 特以鄕人之故, 姑爲分揀。”
○以朴祐源爲刑曹判書。
○先是, 湖中品官洪立人者, 告結城人韓顯世發不道之說, 而尹鳳九子心約亦爲參聽。 前承旨金履成, 與立人、心約上來, 言於右議政金履素。 履素請對, 命書進委折, 下秋曹, 命刑曹參議尹行恁, 與長亞堂査問。 至是, 該曹啓言: “罪人韓顯世發問取招, 則顯世供: ‘本居結城南塘地矣。 近來移徙於泰安, 以儒業從事, 而洪立人則丙午一次相面於大興場屋, 伊後不見矣。 去月立人忽然來見, 仍爲留宿, 以爲渠之祖與父山, 要以占給, 蓋粗解堪輿之術故也。 答曰: 「吾雖爲親略曉地術, 君則鄕品也, 吾則士夫也, 吾豈爲汝占給山地乎?」 邁邁不聽, 則立人仍爲留連三日, 連爲哀懇, 終不聽從, 則立人含怒而去矣。 伊後更不聞消息, 而不意今者, 有此誣告之擧。’ 更問以汝雖如是發明, 洪立人之外, 又有尹心約爲汝證參, 何敢發明乎? 顯世供: ‘一番頭面, 可以立卞。’ 云。 尹心約發問取招, 則心約供: ‘去十月, 洪立人來言: 「結城居韓顯世肆發凶言。」 丁寧來傳, 故不勝驚心, 而初不親聽, 不爲來告矣。 聞洪立人上京告變之說, 或慮渠名入於其中, 不得不隨來, 而其間事狀, 不過如斯矣。’ 韓顯世、尹心約面質, 顯世向心約曰: ‘汝有何所聞, 而爲此告變之擧乎?’ 心約曰: ‘吾果未親聽, 而洪立人之言, 不覺驚心之際, 立人上京云, 故吾亦不敢晏然在家, 玆以隨來而已。’ 顯世曰: ‘加人惡逆之名, 何等重大事, 而汝不親聽, 只聞立人之言, 隨來乎?’ 心約曰: ‘三四年, 與汝不相面, 而今於此庭始見之, 汝之爲不爲, 吾何知之乎? 吾只驚動於立人之言, 至於此境。’ 云。 洪立人以誣人情節, 發問取招, 仍爲加刑一次, 則立人供: ‘渠爲父遷葬, 去十月往韓顯世家, 請其占給山地, 則顯世以汝則不過鄕品, 吾則乃是士夫, 吾豈爲汝占給山地爲言, 而終不聽從, 不但不占給山地, 指目以卑微者, 憤憾次骨, 往見尹心約, 誣言顯世不道之狀, 構急書上京告變。 到今情跡綻露, 何敢發明乎? 從實遲晩。’ 罪人韓顯世、尹心約反復嚴問, 一直抵賴, 顯世則以爲: ‘因山地事, 見嫉於洪立人, 白地被誣。’ 心約則以爲: ‘顯世之凶言, 渠未親聽, 而只聞立人之傳說, 驚㤼所致, 果爲隨來。’ 故兩罪人一處頭面, 其所發明, 少無違錯, 一如前招。 立人又爲推問, 則顯世之侮渠卑微, 不許占山, 憤憾次骨, 必欲甘心, 誣以惡逆之名。’ 箇箇直招。 洪立人誣人惡逆之罪, 已爲遲晩, 請上裁。” 敎曰: “湖中士夫之網꿴何限, 而故判書尹鳳九、故掌令韓元震卽八學士中二人也。 兩家之子若孫, 互爲兩隻, 而所告之說, 被告之事, 俱係罔測無倫。 向於大臣請對也, 終不召見, 非忽於敬大臣也。 伊後登筵, 略聞本事, 已度其究竟之如此, 觀此諸供, 果然不出所料。 大抵所謂洪立人者, 以幺麿蟣蝨鄕品, 逞憾於韓顯世, 構傳於尹心約, 釀出今番事端。 年前李榮運事處分後, 意謂湖俗之知戢矣, 立人又敢傚倣崔漢誣榮運之惡習, 而必欲甘心於顯世, 猶恐其自告之虛踈, 恐動醇謹之心約, 與之偕行轉囑, 前承旨金履成以至有大臣請對之擧。 今於照燭腸肚, 特下問目之後, 渠之誣人情狀, 一一遲晩, 反坐自有當律, 立人下送該縣, 大會士民, 嚴刑具格, 捧結案。 朝家於兩儒賢之家, 尋常惓惓, 編疏於奏議, 徵稿於本家, 而以其族閥, 近無冠冕, 是豈念舊之意乎? 況顯世之供, 不但明白而已, 忠孝等說, 聞來不覺擊節, 心約之供, 亦甚恪實。 當初之不顧世好, 推庭之悉陳蹊逕, 竟使顯世白脫者, 亦豈草率人物乎? 初旣不囚禁, 本事脫空, 不期放而自放, 兩家之兩人, 豈可徒令還歸? 部官、監役二窠, 令該曹口傳擬入, 當日謝恩。 人臣告君, 何等審愼, 且況誣人極罪之事乎? 以道聽塗說, 替當携到, 幾使簪纓兩族, 陷於不測者, 由前而輕着莫甚, 由後而後弊難言。 前承旨金履成畿沿投畀, 使中外知所警畏。” 履成配仁川府。
○以尹行恁爲吏曹參議。
○承政院啓言: “判義禁府事鄭昌順以爲: ‘臣等今方開坐本府, 忽有一人持藁席, 來伏門外。 使都事問之, 則乃是凶賊驥顯, 而自稱: 「年前凶疏, 受凶賊指嗾, 欲爲首實, 將爲上言。」 云, 臣等聞此, 不勝驚惋。 驥賊則爲先拘留, 來詣請對’ 云。” 上召見, 昌順曰: “逆賊驥顯稱以上言, 持原情來伏本府門外, 故聞甚驚駭, 爲先令都事防守, 而原情不敢自下拆見, 玆以袖來請對矣。” 命承旨讀奏。 原情曰:
臣卽天地間所不容之罪人也。 當此擧國齊討之時, 何敢開口容喙, 而臣之本情, 切有至慟切憤者, 若不一暴, 則生爲窮凶之逆, 死爲不瞑之鬼, 玆敢冒死呼籲。 臣生長鄕曲, 濫竊科第, 猥玷名宦, 死期將迫, 天奪其魄, 投進凶疏, 自陷於坑坎, 至今假息, 莫非聖恩。 臣雖愚迷, 亦具秉彝, 豈欲自陷於惡逆之科, 而其時事實, 始因昏昧, 而爲人所誤, 終雖覺悟, 追悔無及。 今若一向掩諱, 則本罪之外, 又添欺隱之罪, 何敢不直陳乎? 釋褐以後, 每於京洛往來之時, 飽聞在簡位躡崇品, 主張言論, 故臣亦不免隨衆過從, 自至親熟矣。 己酉十月十一日, 爲其問病, 往于其家, 則無他人客, 酬酢之際, 簡賊謂臣曰: “近日事, 君亦聞之否?” 答曰: “略聞其槪, 而未得其詳矣。” 簡賊曰: “人臣惟當奉行君命, 無論大小事, 或有專輒, 則乃是極罪也。 今番島囚逐送也, 大臣禁堂不有君命, 只憑慈旨, 任意逐送, 擧措駭悖, 實是古今所無之變怪。 大臣禁堂專輒之罪, 合置極律, 首相當受藥椀, 禁堂亦當被重罪。 君是出入三司之人, 若當言地, 一疏論斥, 決不可已矣。” 臣曰: “吾是鄕曲之人, 何以干涉於此等事乎?” 簡賊笑曰: “君果生㤼乎? 大臣禁堂之所爲, 聖心必非之。 雖陳疏, 決無得罪之慮, 而自上必無以此罪言者之理, 少勿疑慮而爲之也。” 臣曰: “大監豈誤我乎? 若當言地, 吾當陳疏, 而但本來生踈於疏章, 何以遣辭則爲好耶?” 簡賊曰: “大臣禁堂事, 所當一體論罪, 而大臣則吾之從氏, 方在僚席, 有難竝論, 只以禁堂論斷好矣。” 仍向丌上, 搜出一紙, 投而示之曰: “君須見此而袖去, 可也。” 臣展見其草後, 果袖來矣。 十三日政, 除正言, 兼有自來情勢, 不可不陳疏, 故疏中首陳難安之情勢, 次陳島逆當討之義, 而至於禁堂論罪事, 簡賊之言, 似是當然, 故以其所給之草附陳矣。 疏纔上而聲討之論迭發, 斷之以凶逆, 勘之以極律, 臣始乃驚惶震懍, 更以疏語, 細細點檢, 則果是人臣所不敢道之言也。 伊時島逆入城, 人心波盪, 宗社之危, 澟如一髮, 慈旨誕降, 昭如日星。 爲禁堂奉慈旨, 而逐島逆, 乃是天理臣分之所當然者, 非有一毫近似於專輒之目, 而臣愚迷所致, 只信簡賊之言, 以專輒二字, 爲禁堂之罪案者, 實是反常悖理之事, 至今思之, 毛骨俱竦。 始聽簡賊之言, 而信之不疑者, 卽臣愚闇之罪也。 明義理, 討國賊之禁堂, 乃以專輒勒加者, 莫非臣之死罪也。 但臣之本心, 則不知專輒之爲何義, 只從簡賊之所指揮, 不念義理之至重, 自底罪惡之罔赦, 此所以日夜泣訟, 求死不得者也。 若以常情言之, 此疏一爲之後, 孰不知自歸於罔測之科, 而特以臣蒙無知覺之故, 見欺於人, 乃至此境, 將何以擧頭於覆載之間乎? 抱此至冤, 宜卽自鳴, 以暴本心, 而簡賊旣已物故之後, 實有推諉之嫌, 至今咨且。 日月漸久, 暴白無路, 聲討轉嚴, 罪逆漸重, 而不一陳於未死之前, 則將爲千古飮恨之鬼, 故玆敢仰首嗚呼, 伏乞聖明, 哀憐而照察云云。
上曰: “以渠凶獰, 今忽自來, 極可怪也。 渠之罪名, 關係莫重, 初何心後何心? 其爲鬼爲蜮之狀, 萬萬痛惡, 而今則可謂半上落下。” 昌順曰: “所謂原情, 其窮凶情節, 渠旣自服, 不可只令禁府拿鞫, 差出委官, 如法設鞫, 然後可成體面。” 上曰: “然則除蒙頭供饋, 其餘竝依鞫囚例擧行, 而一驥顯鞫問, 禁堂足矣, 何必委官乎?” 同義禁趙心泰曰: “臣旣兼捕將, 文書搜探, 當依例擧行矣。” 許之。 敎曰: “申驥顯爲先具格嚴囚南間, 拿鞫取招。 渠之所爲, 節節凶獰, 到今當初陞擢之擧, 可謂外題可笑事。 所授官敎, 令該曹搜取燒火, 無論指嗾與否, 初何心見欺, 又何心自告乎? 其在獄體, 不可以渠書納金吾之紙發問目, 更以傳敎辭意嚴問, 夜深前啓聞。 雖是拿鞫, 關係至重, 一依鞫囚例擧行。”
○義禁府啓言: “罪人申驥顯拿鞫取招, 驥顯供: ‘生長於鄕谷, 而猥竊科第之後, 京洛無相知之人矣。 登科之時, 在簡來見, 其後五六次過從, 自然親熟矣。 己酉年十月十一日, 適過其門聞有病, 入見酬酢之際, 語及禁堂與大臣專輒論罪, 而簡賊以爲: 「專輒人臣極罪, 而不有君命, 只奉慈旨, 任逐島逆, 禁堂則當被重律, 首相則合受藥椀, 爲言官者, 不可無言, 而君出入三司, 日後如有職名, 一番陳疏, 斷不可已。」 云, 故答曰: 「是何言也? 我則鄕人, 豈可干涉於如此事? 云爾則簡賊以爲: 「君生怯耶? 禁堂專輒之擧, 自上必非之, 亦必無罪言官之事, 爲之爲好」 云, 故專信簡賊之言, 認爲似然之事, 受其所給疏草而袖歸矣。 十月十三日政爲正言, 而果有一暴情勢, 故辭職疏末, 附陳討島賊之義, 末附簡賊所給之草呈之矣。 聲討至嚴, 乃陷於罔測之罪。 渠聞簡賊之言, 專輒二字, 旨意未及審察, 遽然呈疏之罪, 萬戮難贖, 而雖甚愚迷, 若知專輒二字之旨意, 則豈爲此哉? 今始自告事, 則其時欲爲首實, 而聲討方嚴, 故不敢放恣直陳, 而伊後則身在謫所, 無由自達, 蒙被聖恩生還之後, 可以自陳, 而歸後瘴濕祟, 重患唐瘧十餘朔, 出沒死生, 今年連遭喪慼, 早未陳白, 今始來告, 尤增死罪’ 云。 反覆盤詰, 嚴加究問, 則其所納供, 一如其上言, 請卽設鞫, 嚴刑得情。” 判曰: “觀此供辭, 當初渠之投疏也, 擧國之人無不聲討, 而朝家則猶以爲自己辦得, 以深長慮, 拔之海島之中, 擢拜承宣, 又以恐逼慈旨之意, 更不擧論, 設爲禁令, 置之勿問之科, 處置之方, 各有攸當。 忽地自明之擧出, 而受嗾之來歷日字, 疏草之製給等節, 歷歷指陳, 與當初疏辭, 一切相反。 或曰不知專輒之爲何說, 而一從在簡之言, 或曰大臣禁堂之擧, 臣分之所當然, 而不能深察, 敢有論列, 前後判若兩截, 眞所謂一口貳辭。 無論受嗾與自辦, 渠疏中一句語, 卽是大肯綮, 而此一款, 都沒着落, 則朝家之陞擢也, 勿問也, 可謂大用力浪費心也。 所謂上言原情, 渠旣手自書呈, 則多年經營, 揣摩於換面翻身者, 可以推知, 而猶慮一毫之未盡, 更令盤問, 則其所口招與書納之本, 如印一板。 到今渠之情狀, 自呈自露之後, 一向容貸, 反與前之所以意在深長慮者又相反。 罪人申驥顯嚴刑一次以聞。”
○遞大司諫徐榮輔, 以林濟遠代之。
○射的于春塘臺, 十巡獲四十九矢。
11月 24日
[편집]○己未/義禁府啓言: “申驥顯嚴刑一次, 請設鞫, 更加嚴訊。” 敎曰: “如渠反覆, 麤悖之物, 無異於禽獸, 則豈可依此設鞫, 以累堂堂王府乎? 然渠亦人也, 不可一次刑推而止。 初何心再何心, 如鬼如蜮情狀, 更爲嚴刑取招。”
○時原任大臣率二品以上請對, 敎曰: “申驥顯之所爲, 節節罔測。 書納之上言, 納招之文案, 無非渠之自告, 渠疏中委折者, 而今則簡爲魁, 渠不過卒徒中, 閃忽翻身, 無所不爲之人, 誅之刑之, 有何持難之端, 而爲一可笑蟣蝨之驥顯, 有此卿等請對之擧者甚不可。 至於卿宰之亦爲請對, 大關國體, 斯速退去。” 大臣留待, 兩司亦請對, 敎曰: “卽事卽物, 各有當然之則。 今若靳靳於加罪, 則如是爭執, 固可也, 不然而齗齗於設鞫拿鞫, 五十步百步之間, 如是煩瀆, 萬萬未安。 昨夜旣多酬應, 卿等退去臺廳, 以待召命。” 尋以擧行稽滯, 竝遞禁府赴坐堂上。
○命申驥顯減死, 配于濟州牧。 敎曰: “爲萬世深長慮, 欲樹君君臣臣之大綱。 於是乎慈敎所重, 非不知也, 有向來陞擢之擧矣。 到今渠忽翻身, 反以專輒爲臣分之當然, 至曰不知專輒之爲何物, 而爲李在簡者, 所妄度脅使, 究渠情狀, 可謂殺無赦。 到今渠爲從, 而簡爲首矣, 討之則一也。 朝家之深嫉者, 翻身也; 廷臣之齊憤者, 知情也。 政所謂同行異情, 殺獄雖有首從, 此案豈容說首與從乎? 然於律有之, 犯上大辟也。 知而不告減一等, 況知而告者乎? 特以告之後時, 欲用不告之律者, 自有微意在焉。 二死之減而爲流之文, 若爲渠設, 罪人申驥顯, 依此律擧行。 專輒人臣之極罪, 欲暴伊時辦一死之本情, 須有講明輕重之別, 然後可以有國有君, 觀於禁堂除拜, 予意尤可知。 此而不卽擧行, 敢欲抗拒, 則國有常憲, 予言不再。”
○召見大臣備堂。 上謂右議政金履素曰: “俄者以驥顯、永僖事之更不敢擧, 似於今日筵中之意, 下敎於入侍承旨, 俾傳於卿, 想已聞之矣。 卿大臣也, 何言不可道, 而今番事不如是, 則其可曰有君綱有國法乎? 明日更見卿等, 則當以過去事言之矣。” 又謂履素曰: “昨日刑曹判付, 卿見之否? 洪立人誣訐之狀, 極爲痛惡。 以此推之, 湖中人習之每每以此等事, 驅人於罔測之科者可知。 兩家地處何如, 而白地被誣, 今則可謂善處置矣。 金履成知其爲人之踈率, 而洪立人旣已誣告自服, 則不可無處分耳。”
○兩司【大司諫林濟遠、執義金達淳司諫李太亨、掌令沈奎魯、獻納南公轍、正言洪大協。】啓言: “亂臣賊子, 終古何限, 而豈有如在簡之至妖絶慝, 窮凶極惡者哉? 梟獍之習, 傳護於鏡、虎; 鬼蜮之腸, 糾結於宇、偉。 兜攬權勢, 自爲家計; 背馳義理, 卽渠伎倆。 粤在丙午冬, 慈敎之誕降也, 率土悲遑, 擧朝震盪, 孰不欲沫血飮泣, 思報國讎, 而渠反假托風疾, 不參庭籲, 其陰凶情節, 固已彰露無餘矣。 逮夫宗社安危, 迫在呼吸之日, 大臣諸臣不得已之擧, 亶出於奉慈旨, 冒萬死之血誠, 則渠又復托昔疾, 一切規避, 其心所在, 路人皆知。 叵測凶言, 肆發喉院之座, 滿紙悖疏, 難掩指使之跡。 其暗地主張, 密逕排布之狀, 實是往牒所未有之劇逆大憝, 而天討未施, 鬼誅先加, 擧國臣民, 忍戴一天, 四載于慈矣。 人心愈憤, 天道孔昭, 乃於今日驥賊自首之事出, 而渠之甘作窩藏, 潛自嗾囑之實, 件件呈露, 節節破綻。 凶慝之言, 發於渠口, 誣逼之疏, 出自渠手, 酬酢之問, 日月有稽; 指授之際, 證案畢具。 渠亦海東臣子, 抑何心腸, 潛懷不測之謀, 粧出至憯之疏, 敢售窮天亘地之逆節乎? 金吾草供一出之後, 眞贓的證, 昭如指掌, 旣無可疑之跡, 又無可覈之端, 肆戮之刑, 雖未行於當時; 追施之律, 不容緩於今日。 請逆賊在簡爲先追奪官爵, 仍施諸子散配之典。” 批曰: “依啓。 散配事追奪, 如有前例, 令該府詳考, 亦爲依啓。”
11月 25日
[편집]○庚申/敎曰: “蔡濟恭事, 意雖在於無隱, 向來處分之過加責備於本情外節目間者, 以其有卓然之樹立, 不愧古人先見之明也。 此事爭執, 自任以主人, 則昨日臺啓允從之後, 揆以彰癉之刑政, 決不可一日遲緩。 削黜罪人蔡濟恭放, 職牒還授。”
○以李冕膺爲吏曹參議, 洪秀輔爲刑曹判書。
○射的于春塘臺, 十巡獲四十九矢。
○罷吏曹參議尹行恁。
11月 26日
[편집]○辛酉/御映花堂, 行抄啓文臣親試、課試, 宣傳官講射。 御射連中, 顧謂諸臣曰: “予於近日, 射止四十九矢者, 不欲盡取之也。” 乃發第一矢射, 左餘四矢又全獲, 凡三巡十四矢。 又射小的, 一巡獲三矢, 又立棍爲的, 一巡獲三矢。 遍饋本營將校、軍兵及內閣吏屬。 親試居首金達淳加資, 課試居首鄭魯榮陞敍, 課講居首尹寅基準職, 宣傳官射居首田遇聖待出六陞敍, 講居首金相九陞敍。 乃及下古風內閣後, 課平安道觀察使李秉模邊四中, 內下大豹皮一令, 兵曹正郞嚴耆邊二中, 陞敍。 上謂閣臣等曰: “今日事, 合有記識, 當與卿等及在筵諸臣聯韻。” 御製首句曰: “文武皆吾彀, 君臣共一巵。” 諸臣以次製進, 篇旣成, 謂徐榮輔曰: “爾其書之, 刻板懸揭於映花堂。”
11月 27日
[편집]○壬戌/命李在簡諸子年未滿及出繼者勿論, 應配之類, 妻孥同配於畿邑島中。
11月 28日
[편집]○癸亥/藥院以日寒, 請寢太廟親享之命, 敎曰: “予之夙宵一念, 在於祀典, 豈可以劇寒命攝乎?”
○遞刑曹判書洪秀輔, 以李文源代之。
11月 29日
[편집]○甲子/諭梁山郡守成種仁曰: “近因潛行繡啓, 聞爾治聲。 出自經幄, 不負特畀之意者, 極爲可尙。 欲其久任責成, 姑不論賞, 爾其益加勉勵, 克盡撫摩之方。”
十六年 十二月
[편집]12月 1日
[편집]○乙丑朔/濟州饑, 運, 湖南穀一萬石補賑資。 本府所進朔饌方物, 限麥秋停免, 京司所納及各樣奴貢當年條, 竝蠲減, 舊還停退, 新還分數停退。
○遞戶曹判書李命植, 以沈頤之代之。
12月 2日
[편집]○丙寅/命太廟臘享攝行。 敎曰: “臘日卽溫陵忌辰也。 臘享異於時享, 日期不可進退。 太廟第五室以上, 固有所重, 而竊伏恭惟, 永寧殿仁宗室、明宗室, 於昭洋洋之靈, 得不怵惕於鍾皷、牲牢之享乎? 凡廟享, 春孟秋孟外, 禴烝曁臘, 惟於親享也, 竝享至于永寧殿。 今臘之享, 若攝祀則自可仰慰, 而仰體兩室陟降在上之孝思。 且況兩室之於本陵, 至近而至切何如也? 以孝陵人倫之至, 其事本陵, 誠慕之篤, 伏想無間於禧陵, 而亦必不忒於復位前後矣。 至若太廟第七室以下享事, 攷諸禮節, 明有可據, 況逮事不逮事, 經訓昭載。 神道所在, 卽人情所存, 則行於太室, 十分至當。 又若只行親享於太廟, 有不敢爲者二端, 一曰旣親享而獨闕竝享於永寧殿之不敢也, 二曰廚院封素饍, 而廟中受胙之又不敢然。 福酒修牲, 皆受自第一室樽俎, 其體貌之尊嚴, 而胙肉之不敢不受有如是矣。 於是乎攝祀而情禮之缺然, 小, 以祖宗之心爲心大, 豈或以誓戒之旣行, 有所趑趄乎? 太廟臘享, 遣大臣攝祀。”
○命施禮曹判書閔鍾顯不敍之典。 以大享不爲前期取稟也。
○諭判中樞府事蔡濟恭曰: “卿之中情也先見也, 非不知也。 況擧朝簪紳, 挺身正言者, 獨惟卿一介臣, 則卿之今番蒙被之處分、 遭罹之人言, 太似不着題, 有甚於禪房之坐談粱肉, 予不諒世, 亦不諒而然耶? 此皆未也。 然則果非卿有以自取之者耶? 予方以元老禮卿, 國士待卿, 則卿之所以答予者, 不諗絲毫無不達, 間不盡分處耶? 中情先見, 自中情先見, 外面粗跡, 自外面粗跡。 大抵心爲貴, 何拘於跡之淺, 而大臣異於庶官百執事, 一語默而世道國綱之汚隆係焉, 一施爲而人志鬧端之齊息判焉。 卿之向日之擧, 若曰恃予太過, 徒信心口云乎, 則得不有歉於古大臣若驚思危之義耶? 此予所咄之之過, 而不得不責之也切, 責之之切, 而不得不勘之也嚴。 於是乎左右前後之人相機伺釁者, 發弩下石, 恥或緩歇, 此固未必皆由於至公無私, 而捨卿心執卿迹, 而急於欲效一日之責者, 安望其言之一一稱停, 則雖以卿自解之語, 恐不容力, 卞於重臣鄭昌順、李文源等之疏語矣。 自有日前大節拍, 事係昧爽以前者, 設以爲禁, 俾勿更提, 而予聞君相一體也, 君之於相, 寧或有所欲言之言, 而拘於禁囁嚅也哉? 廷臣若緣是, 復攻卿, 此須休慮。 予手中緊把太阿劍, 雖甚否德, 決不使大臣一有無端而狼狽。 自今以往, 益勉進思盡忠, 退思補過之方, 多少人言, 受以爲過層節處分, 看作玉汝。 卽日發行, 還抵京第, 畢陳未暴之衷赤, 則予可以有辭於敷心任卿, 卿可以無愧於匪躬事予。 玆待詰朝, 呼宣十行, 仍以本草付之史官, 傳諭於卿, 卿其領悉。” 又敎曰: “聞敷心之諭, 效匪躬之義, 行不俟駕, 言不至再。 金判府之所能爲, 此大臣決不讓, 何待史官之回? 蔡判府事上來時, 乘馹及陪行等事, 各務差使員, 依例擧行, 道伯除朝辭, 卽刻馳進。”
○忠淸道觀察使李亨元以公州判官李種徽濫杖啓罷, 回諭曰: “許多劣倅、許多疵政, 一例闔眼, 從以袖手。 如李樂培之多夸、鄭東閔之養病者, 類未嘗撻一吏論一事, 而忽於屢登繡啓, 毁譽相半之營下判官, 如是驅逐, 是豈懲一倅戢十倅之意乎? 此啓還送。”
12月 3日
[편집]○丁卯/遣承旨致祭于忠憲公徐命善。 仍下御製于內閣提學鄭民始, 敎曰: “是日何日? 天地日月之之德之明, 於戲不忘。 所謂伊人扶危持顚之之功之勞, 俾也可諼? 星霜多易, 覩聞寢脩, 嗟豕突之有漸, 幸馬燧之獨存。 徐忠憲家, 遣承旨當日致祭。 祭文當製下, 適有寫意之作, 謄此傳敎一通與所下詩章, 令內閣下諭于提學鄭民始。”
○御製小序曰:
是日何日? 天地日月之之德之明, 於戲不忘。 所謂伊人扶危持顚之之功之勞, 俾也可諼? 星霜多易, 覩聞寢脩, 嗟豕突之有漸, 幸馬燧之獨存。 詩以言志, 遙寄周南太史。
詩曰:
擎天危節憶琅函, 此會年年臘月三。 薄酹纔宣忠憲宅, 喜君消息帶新柑。
時, 民始以湖南舊伯, 未及還朝也。
○遣閣屬官, 䝴御詩, 馳賜原任提學金鍾秀。 御製小序曰:
忠憲宅宣酹, 湖南伯寄詩, 聊寓不忘此日之意也。 卿亦阻筵馳驛, 付七言一篇。
詩曰:
許卿曾醉此筵杯, 今月今辰每歲廻。 可但湖南人少一, 秪應東郭對寒梅。
○判中樞府事蔡濟恭至弘濟院, 因敦諭史官, 附奏病作不能前進之狀, 批曰: “大臣旣進住近京之地, 良庸欣幸。 然沙峴泰嶺也, 嶺之東西, 無異朱夫子所譬誠意、正心之關, 卿須踰此關, 然後便可作國耳公耳之大臣, 俟少間前進。”
12月 4日
[편집]○戊辰/射的于春塘臺, 十巡獲四十九矢。
○判中樞府事蔡濟恭上疏曰:
人臣劇罪, 無過負君, 況如臣者, 忍能負吾君, 則在國家刑政, 不可不用百倍加等之律也決矣。 念臣年前所遭罹, 有萬分必死之形, 無一條可生之路。 惟我聖上, 積費心力, 曲運造化, 拔之溝壑號呼之中, 擢以巖廊股肱之任, 此實載籍所未有所未聞之事。 五載中書, 禮遇愈篤, 委畀則期以鹽梅, 相須則便若魚水。 鄧禹所稱義雖君臣, 恩猶父子者, 正爲臣今日道也。 殿下之恃臣如此, 而臣若負殿下無難, 則是極天罔墜之理, 於是乎絶矣, 誅之殛之, 何足以少贖其罪, 而乃殿下明知其負君, 不加以負君之律, 只以削黜付處之典, 略施譴罰。 仰惟淵衷, 必以爲旣再生而又貸死, 不害爲天地終始之德。 然隱而不言, 則此非前日推心待渠之本意, 於是綸綍誕發, 牖迷至精。 噫! 人之於隣家子弟, 雖見過失, 未必訶責, 至其子有過, 必嚴其叱責, 無所假貸。 誠以不責者, 外之也, 責之者, 至情也。 以是觀之, 臣至無狀, 負我殿下, 而殿下至仁聖, 視臣如子矣。 銜恩戴榮, 赴西海如赴樂土, 行及畿甸百有餘里之地, 押官袖奉密旨, 配止於斯, 此無異於旣溺而陸矣, 旣骨而肉矣。 死埋湍山, 亦云足矣, 曾未數朔, 全釋之命, 自天有隕, 全釋之不足, 給牒之, 給牒之不足, 收敍之, 收敍之不足, 卽日西樞還付之命, 有若待大臣循例應行者然,, 臣之意想, 安敢到此? 荒店棲屑之中, 攅祝天地, 感泣千行。 不意史官, 傳宣別諭, 至再至三, 而臣於是, 戰慄悸恐, 心魂靡定, 久乃自語於心曰: “前後聖飭, 亶出玉汝于成也。 向來情外罔測之說, 落穽下石, 雖無所不至, 此則當付之無辨而已, 安敢限罪深引, 殆若處義者之爲哉?” 於是扶舁病軀, 冒夜登程, 寄宿近京之地, 一宵調將, 氣息暫蘇。 進伏都門之外, 象魏之瑞雲依然, 長樂之鐘聲宛爾, 擧首瞻望, 父母孔邇, 雖卽日滅死, 更何餘憾? 惟是狗馬賤疾, 月加日增, 長時衾褥, 分作未冷之尸, 雖欲叩謝恩命, 斷無其望, 念之及此, 悲泣難勝。 雖然, 此以臣之私情言耳, 揆以邦憲負君之罪, 終不可赦也, 慢命之誅, 又不可緩也。 玆敢席藁旅次, 泣血陳章, 伏乞聖明, 將臣前後罪戾, 嚴加威命, 俾有罪者, 無得倖逭。 臣於此尤有所萬萬冤結者, 臣若不言, 溘然而止, 則是臣不能自明臣心, 而聖敎中知其心, 知其心者, 將無以宣暴於一世矣。 噫! 尹永僖之原初負犯, 旣關驥賊, 臣以首討驥賊之人, 鸇逐之心, 有倍他人。 況臣與之有區區戚分, 則其所斥絶, 尤宜倍於他人。 伊日賓對時, 諸宰之心, 卽臣之心也; 諸宰之言, 卽臣之言也。 只緣臣信心太過, 言不暴心, 遂致疑臣之論, 迭出筵席。 《書》曰: “天作孽, 猶可逭, 自作孽, 不可逭。” 臣所自作, 尙誰怨尤? 心在內之物, 向非聖上明竝日月, 照燭無餘, 則有誰知臣心之嚴於懲討, 本自如此也。 至於驥顯, 是永僖之根也。 伏讀聖諭, 有曰君相一體也。 君之於相, 寧或有所欲言之言, 而拘於禁囁嚅也哉。 旨哉, 聖人之敎也! 君之於相, 旣不當以禁令有拘, 則相臣之於君上, 有何不可盡言之理哉? 臣之懲討在簡, 以其指嗾驥顯, 投呈凶疏, 而其時則賊謀甚秘, 猶未及顯出眞贓。 今日驥顯之自首王府, 非驥顯爲之, 實乾道使之也。 何則? 在簡卽懷二心於島逆者, 以其指嗾於驥顯, 推之其與之綢繆謀議者, 何止爲驥顯一人, 而鬼誅先及, 窩窟未破。 若使驥顯, 緘口以沒, 則其指嗾凶疏之外, 餘不可綻露。 今幸驥顯自首, 則盤問情節, 綽有其路, 而奈之何王府訊問, 不曾別出問目, 草草刑訊, 了當爲主, 畢竟勘斷, 不過海島定配而止, 此豈鉤出島逆窮凶脈絡之道哉? 臣之所恨者, 乾道昭明, 使渠自現, 而人道玩愒, 覈未到底, 從以有禁令二字, 俾不得提說, 天下寧有是耶? 更乞殿下勿以臣言爲耄, 廓揮聖斷, 拿致驥賊, 設鞫嚴覈源委, 以正君君臣臣之倫焉。
批曰: “心是神明之舍也。 故靈犀一點, 炳若照龜, 寰宇之至廣, 而便一几案間, 況予之於卿乎? 滄幻桑閱, 百闔千闢, 今予猶古予, 古卿卽今卿。 考其歸趣, 直惟曰心而已。 惟其知其心矣, 眷待緣於是, 責勉緣於是。 世若有眸明之人, 則觀予與卿之際, 捨却康衢坦逕, 當就波濤起處, 以諗其淺深誠僞。 人之覘卿, 乃或云然, 又況卿之於予乎? 莫曰大臣出處, 不似乎具臣。” 元首股肱之一體相須, 而靈犀照龜, 寰宇若几案, 則士猶爲知心, 且不惜軀, 卿忍規規於咫尺循墻之守耶? 來章中縱橫鋪張, 俗也俗也。 竊恐見譏於堂堂大方之評, 而曰驥曰僖之次第攙提, 以及乎旣設禁之曩事, 尤未必然。 予不多誥, 卿須掃千, 幡然以答予前苦後懃之誠意。”
12月 5日
[편집]○己巳/遣閣臣南公轍, 諭判中樞府事蔡濟恭曰: “昨日之疏, 語多涉禁, 而君相一體之義, 予旣脫格, 而言之於敦諭, 則大臣之冒禁而提及於辭疏者, 有難一例揮却矣。 且今番葛藤, 都是涉禁之事也。 俾暴本情, 不捧原疏, 何異於欲其入而攔其街乎? 然又更思, 日前金判府到院之箚本, 令承宣, 自外往復, 須卽推還, 則信令於一大臣, 屈法於一大臣, 不無闊狹彼此之嫌, 趑趄鄭重, 以至夜分後賜批。 朝起問之, 樞府錄事, 尙無入城之來告云, 泄鬱之餘, 益用慮念。 衝寒撼頓, 能無添損節? 遣閣臣, 持此傳諭于蔡判府事城外所住處, 叩其起居, 探其行止, 仍討附啓之辭以來。”
○以李文會爲司諫院大司諫。
○憲書䝴咨官卞復圭聞見事件。 一, 去年十月間, 摠督福康安往征後藏部落, 道路遼遠, 山川險阻, 兵將皆步行以前。 今年五月, 乘陰雨進兵, 屢戰屢捷, 直搗賊巢, 番酋廓爾喀勢窘請降, 遣頭目堪布等, 進貢樂工一部、馴象五隻、番馬五匹、孔雀三雙、珊瑚ㆍ犀角ㆍ寶石等物。 九月降表、捷書先至, 皇帝嘉奬福康安之功, 陞爲內閣太學士云。 一, 八月臺灣三日地震, 房屋之頹壓, 人物之死傷者, 至二三萬云。 一, 關外稍登, 關內失稔, 而河南、眞隷等地, 夏旱秋蝗歉荒, 皇帝憫念, 自六月設賑, 至明年三月而止。 沿道饑民, 扶老携幼, 就食關東, 絡繹不絶。
12月 6日
[편집]○庚午/御仁政殿庭, 祗迎臘享香祝。 敎曰: “臘享命攝, 雖因溫陵忌辰之相値, 而揆以情文, 實有如不祭之歎。 香祝之親押親傳, 亦難或爲或否, 竝與省牲省器而替行者, 豈不缺然之甚乎? 宗廟、社稷、永禧殿、景慕宮臘享大祭香祝傳香時, 先詣殿庭, 版位香過時祗迎, 少伸微誠, 該房知悉。”
○上謂承旨徐榮輔曰: “太廟祭享晨祼禮及初亞終三獻時, 第五六室以後, 則享官守僕輩, 皆駿奔於當室位前, 故第一室前, 守直無人, 極爲未安。 此後則太廟大小祭享 永寧殿祭享, 廟司一員、守僕一名, 俯伏於第一室楹外, 禮成後退去, 永爲定式, 俾載之太廟謄錄遵行。 至於親祭及春秋享兩殿竝享時, 則廟司合爲四員, 而剪燭看門等事, 有分排不足之患。 如此時則本署都提調提調進去事, 一體定式。”
○敎曰: “各宮內侍, 不過守直守門而已。 若其祭享所管, 有獻官焉, 有典祀官焉, 非渠輩所敢干涉, 精潔與否, 自當入於摘奸之時矣。 近來各宮祭享時, 內侍輩以祭物及楮注紙幣帛等品, 操縱點退之弊, 罔有紀極云, 萬萬駭痛。 此後則內侍輩凡係祭物、幣帛、紙地等事, 若或如前干涉, 則該內侍當定配。 以此意嚴飭, 分付於內侍府。 雖以守僕輩言之, 尤何敢容喙於莫重之事乎? 亦爲各別嚴飭, 以此傳敎, 載之太常謄錄, 亦令各宮守直內侍及內侍府, 謄書付壁。”
12月 7日
[편집]○辛未/御春塘臺, 試柑製。 進士李致薰居首, 直赴殿試。
○以閔鍾顯爲藝文館提學。
○是日, 赴試儒生多失儀, 上命拿問大司成金方行。 謂同成均徐有防曰: “士者國之元氣也, 而今日士習, 可謂寒心。 咫尺殿庭, 或着白衣, 或着揮項, 此已萬萬可駭, 而侍衛軍兵, 旣命毛具, 則當寒着揮項, 猶可說也, 至於懸題時行禮, 全不濟濟, 寧有如許事體? 今日欲揭表賦兩題, 而各取之, 且當歲末, 每有應製之例, 故亦欲於今番竝出應製題矣, 以士習之駭然, 只出表題, 而又不令應製。 此後親臨試取, 士習猶復如前, 則當有別般處分。 館堂以此下敎, 就懸題板前, 招多士曉諭, 而泮長旣命拿勘, 則齋任亦不可晏然赴試, 問名停擧。”
12月 8日
[편집]○壬申/次對。 是筵召見判中樞府事蔡濟恭。 濟恭曰: “從古人臣之厚被君恩者何限, 而殿下之於臣, 罔極之恩, 天地河海, 不可形容也。 五載中書, 誼雖君臣, 恩實父子, 而末乃辜負至此, 而殿下猶垂眷念, 悶死道路, 置之畿甸, 此豈可曰竄配乎? 三司發啓, 罪惡狼藉, 而然猶感激恩敎, 一切人言, 置之餘事。 臣今朝暮人也, 欲於未死之前, 一覲耿光而退, 故今玆冒沒登筵矣。” 上曰: “卿旣言之, 予亦略言之矣。 大抵, 大官於世道彌綸之時, 一言輕重, 人心去就係焉。 尹永僖有罪無罪姑無論, 當觀面前人事, 豈合如偏論相爭然乎? 卿之向日事, 寬恕而言之, 當爲老妄; 責備而言之, 莫體予心, 慨然而亦甚乖常矣。” 濟恭曰: “故相金致仁於筵席, 以自家被彈之疏, 不當論而論之, 故臣謂故相李性源曰: ‘此相三四年前, 則必不發此言。 數年後則我亦當有此等妄發。’ 云, 伊時故相年紀, 爲今臣之年紀也。 臣果精神未周而然, 中心則不然矣。 臣觸處犯死罪, 而殿下俯燭臣心, 臣從此杜門自廢, 雖歲時起居, 亦不敢爲趨朝之計矣。” 上曰: “過矣。 自此卿當調養, 無復攻與被攻之可言, 豈非世道之幸哉?” 濟恭曰: “臣今臨歸, 而耿耿衷赤, 不能忘宗國之憂。 見今禍本, 伏在冥冥之中, 臣豈無一言而退乎? 欲以疏箚呈院, 而犯禁亦係死罪, 故臣敢以袖箚進呈矣。” 上命承旨李益運讀奏, 其略曰:
有天地, 有君臣以來, 莫嚴者君綱臣分也。 君而失其綱, 亡其國; 臣而墮其分, 殄其育, 此不易之理也。 故孔子大聖也, 《詩》、《書》刪之而已, 所述作, 惟《春秋》一書, 而致嚴於將則必誅之義, 使亂臣賊子懼。 誠以不如是, 人國之亂亡, 無以救也, 君臣之大倫, 無以立也, 可不戒哉 可不懼哉? 嗚呼! 殿下以今日爲何如時也? 幾十年陰凝氷堅, 釀成大禍之賊, 忌殿下英明, 圖危宗社, 厥罪滔天。 殿下龍飛九五, 不大聲以色, 巨室凶魁, 鋤治略盡, 享有昇平, 行近二紀。 蚩蚩者擧曰邦內無虞, 臣獨以爲將然之禍, 急於已然; 垂發之機, 憯於旣發。 噫嘻! 亂之源禍之根, 卽䄄是已。 懷窺覬之志, 則逆湛爲子; 忘全保之恩, 則凶徒是聚。 夫以王室至親, 潛謀不軌, 昭不可掩, 而一斃牖下, 一置近島, 群情之日益危疑, 國勢之日益綴旒, 不待明者而知矣。 國榮、德相最先醞釀, 伊後逆偉之密推, 逆謙之和應, 何莫非骨顫膽掉, 而最是妖宇, 以首相之子, 爛漫締結; 賊復以元戎之任, 暮夜綢繆。 于斯時也, 宗社存亡, 直一呼吸間事耳。 向非皇天祖宗默祐聖躬, 其何以得有今日乎? 乃殿下不以公而以私, 不以義而以恩, 掩匿覆蓋, 使亂本自在。 以至有至妖絶憯之簡賊, 乃敢隱然顧瞻, 公肆立節, 蓋其淵藪所萃, 一則逆䄄, 二則逆䄄。 奈之何殿下不惟掩匿覆蓋, 或使之跳還城闉, 匿跡而恣其出沒; 或使之突入江干, 脫羈而敢於昵近, 民心鼎沸, 靡所底定。 幸賴我慈聖洞見大義, 扶我宗國, 諺敎一頒, 轉危爲安, 八域含生之倫, 孰不欽歎, 而何來厲毒, 粧出一箇驥顯, 敢以專輒二字, 論及廷臣, 顯然爲立脚之計, 天下之變怪, 孰有大於此者乎? 況其姻聯聲響, 直接於逆䄄, 進退節制, 本受於賊簡, 則其甘心死節, 藏頭受嗾, 明若觀火。 伊日臣言, 直是行路之公傳, 不足爲先事之見。 然天道孔昭, 至今日使渠首實, 嗚呼! 天可誣耶, 人可欺耶? 第此事端重發, 公議果驗, 則當初受嗾之時, 許多謀議、許多情節, 前後黨與之爲誰爲某, 究竟措置之若此若彼, 必有可鉤而可覈者。 何殿下不發問目, 直施刑配, 汲汲然了當爲主, 無乃殿下之明, 已燭其畢竟歸趣之緊抵逆䄄, 而爲此預爲之所耶? 然則殿下之心, 只知私恩, 不念公法, 此臣所以中夜拊心, 欲拚一死而爭者也。 雖然, 使驥顯一箇而止, 則臣之憂, 固未必至是。 向來匡運之招, 明有指的, 而蛇盤蚓結之黨, 未嘗盤覈也; 至於翼魯之凶, 密相關通, 而梟號獍和之類, 未嘗鋤治也。 或按理藩屛, 供廚傳於逆竪; 或坐據戎垣, 恣汲引於廢類。 此已有隱憂長慮, 而又若匿影於山峒, 嘯侶於湖海者, 禍機之伏於冥冥, 殆是百驥顯, 而殿下終不肯緣蹊而尋徑, 因緖而抽絲, 大行誅討, 快掃氛祲, 此亦聖意, 爲慮夫脈絡之貫接於逆䄄, 而一直庇護者耳。 殿下試思之, 方今聖明在上, 惠澤洋溢, 惟彼秉彝同得者, 何苦叛耶? 必其背馳國家, 讎視義理之徒, 憑恃把玩, 作爲奇貨者, 都在於逆䄄一身上故耳。 由是言之, 噫彼逆䄄之一刻留置於覆載者, 在宗社福乎否乎, 在聖躬安乎否乎, 在殿下奉慈旨之道, 順乎否乎? 思之及此, 寧欲無訛。 所可恨者, 驥賊之詣獄首實, 是何等大機會大關係, 而在廷之臣, 未聞有打破源頭, 灑血剖心。 酌處之後, 尙可諉之禁令, 鞫治之際, 何無一介忠憤? 殿下朝廷, 良足寒心, 他日緩急, 尙誰恃耶? 臣朝暮人耳, 目見主勢孤危, 禍本未除, 因仍泯默, 不思捐軀, 則負國之鬼, 泉下亦難容矣, 妄以大義理, 構得短箚。 第今禁令未收, 登徹無路, 玆敢袖進筵席。 伏念聖上, 上念祖宗付托之重, 下察微臣衷赤之苦, 亟降逆䄄依律處斷之命, 其諸子幷施散配之典。 仍令王府, 拿致驥顯, 窮覈逆黨, 亟行鋤討, 使四百年宗祊, 永奠於泰山磐石之上。
益運讀至䄄事, 上命益運止讀, 進箚本於前。 濟恭曰: “殿下不用臣言, 則宗社之憂, 迫在呼吸。” 上曰: “此非如是說去說來之事, 卿須先退。” 濟恭曰: “此箚或留中, 或無批答, 則臣當碎首天陛矣。” 上曰: “姑未見之, 而若見之, 則上下光景必不好, 豈不難處乎? 卿雖大臣, 旣有設禁, 則予豈可見之, 而論此句彼句乎?” 濟恭曰: “殿下何爲以難處二字下敎, 不念四百年宗社之重乎?” 上曰: “近以酬應, 氣甚不平, 卿須卽爲退出。” 濟恭曰: “承氣候不平之敎, 臣當退出矣。” 仍降階免冠叩頭 上命司謁扶出。 吏曹判書徐有隣、禮曹判書朴祐源、兵曹判書鄭昌順進前曰: “臣等俄聞判府事袖箚中一句語, 卽擧國臣民同聲致討之大義理也。 雖未知原箚命意之如何, 而名以大官, 旣呈袖箚, 伏望宣示焉。” 上曰: “予亦未見, 而聞一句語, 似是付丙之事矣。” 右議政金履素曰: “此非但一國公共之論, 大臣袖箚, 留中不頒, 則群情豈不疑惑乎?” 上曰: “雖不見全本, 可以知之, 亦豈有別般語乎?” 益運曰: “大臣袖箚, 卽莫重義理, 而殿下終靳頒示, 臣當效古人牽裾之義, 冒死捧出矣。” 上曰: “承宣豈敢如是?” 益運曰: “懲討大義理, 而今日登筵諸臣中, 一二重臣外, 無誠心致討之言。 此乃言出於蔡判府而然也, 臣竊慨然。” 上曰: “益運奏語, 極爲駭妄, 罷職。” 有隣曰: “今日廷臣之與逆魁尙戴一天, 卽群下之罪, 而益運之以一國公共之論, 看作私義理, 而驅諸臣於不誠之科者, 豈有如許事乎?” 昌順曰: “益運之言極非矣。 今日廷臣孰不以此, 腐心痛骨, 而今其所奏, 有若判府事獨奏此義理者然, 竝驅諸臣於不誠之科。 判府事五載獨相, 默無一言, 今始爲袖箚, 此則非不誠而何? 益運之乘此會發此言, 實有羸豕躑躅之漸矣。” 上曰: “李益運之言果妄矣, 而此實卿等有以致之。 頃日蔡判府事事後攻之, 不以其道。 兵判、刑判之疏猶可也, 而其後臺啓措語, 至有黨逆等語, 實非攻其人不攻其黨之義矣。” 有隣曰: “益運之以不誠二字, 欲爲網打之計者, 誠駭然矣。” 昌順曰: “今雖以不攻其黨之義下敎, 而蔡判府事頃日事後, 朝廷之用其黨, 一如其在相時, 何嘗有攻其黨之事乎?” 履素曰: “向來江郊動駕, 擧朝遑遑之時, 蔡判府之稱以罷職, 獨不入來, 其可曰誠實乎? 臣未見箚本, 故不得一言而就座, 以此爲咎, 則臣固甘受, 而承旨驅諸臣於不誠, 誠怪駭矣。” 上曰: “江郊動駕時, 則予命勿爲入來, 而至於頃日誤着尾大難掉, 故有所處分者, 欲令一世, 知所懲畏矣。” 判中樞府事吳載純曰: “大臣袖箚, 卽擧國齊討之語, 亟賜頒示焉。” 於是, 諸臣迭請頒示。 上曰: “卿等皆以外間必致疑惑爲言, 當出示矣。” 仍取箚本宣示, 履素等覽訖, 同聲仰奏曰: “果是臣等平日明張沫飮之事也, 亟許允從焉。 其中藩屛供廚傳於逆竪, 戎垣恣汲引於廢類等事, 不可不鉤覈矣。” 上曰: “藩屛云云, 似是申驥顯乘馹上來時, 道臣尹蓍東之不爲形止狀聞事也。” 有隣曰: “此果指尹蓍東, 而其時蓍東之一任守令, 佯若不知者, 極非矣。” 上曰: “其時以此罷職, 而至於廚傳云云, 聞事實少異云矣。” 有隣曰: “此事卽大臣在中書時事, 而其時無一言, 今始袖箚, 誠莫曉矣。” 履素等又請亟降兪音, 上曰: “此非但設禁, 豈可於前席說去說來, 有若予樂聞者然乎?” 因下嚴敎。【嚴敎記注不傳。 下同。】履素等曰: “王言宜愼, 何爲有此過中之敎乎?” 又下嚴敎, 促令退。 三司將進前, 上曰: “臺諫、玉堂獨非今日廷臣乎? 竝遞差。”
○放輕囚, 日寒也。
12月 9日
[편집]○癸酉/副司直李東郁等【右尹權以綱、副司直李邦榮ㆍ金翰東、副司果李祉永ㆍ權坪ㆍ權實ㆍ沈奎魯、前校理姜忱、前修撰崔獻重、前持平韓致應。】聯名疏曰:
嗚呼! 今日國家, 主勢孤於上, 亂逆橫於下, 外面雖似寧平, 隱憂如迫朝夕, 究其源而溯其本, 卽一逆䄄爲之魁耳。 噫嘻! 渠以王室至親, 陰蓄異圖, 逆節屢綻, 凶徒寔繁, 端緖層見, 條貫相連。 護法於能、量, 而逆榮、逆德售潛移之謀; 滔天於復、謙, 而逆宇、逆偉結敢死之黨。 以至於翼、魯之綢繆效力, 匡運之排布設計, 根柢則逆䄄也, 頭腦則逆䄄也。 況其子逆湛之半夜徑斃, 情跡畢露, 此已渠斷案, 而若其潛入城闉, 獨對江營, 又何等危急震盪之時也? 幸賴我慈聖以衛宗祊之聖德, 保聖躬之苦心, 十行諺敎, 昭揭日星, 奠國勢於頃刻呼吸之間, 則噫彼簡賊, 亦何心腸, 乃敢顯斥於公座, 陰嗾於凶疏者, 此豈非寧負國家, 不負賊魁之一證案耶? 惟此前後諸賊之殊塗共轍, 改頭換面, 莫不以逆䄄爲憑恃把玩之資。 故人心狐惑, 賊勢鴟張, 前而爲該堂者, 挺身擔當, 而備儀治葬, 爲居留者, 佯若不知, 而開門縱賊。 後而尹蓍東之廚傳送行, 甘心護逆, 李柱國之回戀宿處, 恣意布黨者, 此可見半國衿紳, 同然和附, 千般禍機, 伏於暗冥, 思之及此, 寧不澟然? 如是而殿下猶且含忍不斷, 一以掩護爲事, 必欲全不可全之恩, 必欲屈不可屈之法。 噫! 殿下明聖, 亦必洞察乎公私之界、漢ㆍ賊之勢, 而奈何不念四百年宗社之重, 留此禍本於肘腋咫尺之地, 以貽無窮之憂耶? 今之導殿下以割恩伸法者, 輒以周公之誅管、蔡爲辭, 而臣等則以爲周公、管、蔡之事, 猶不可援而爲比也。 夫管、蔡之罪, 不過流言王室, 構誣周公而已, 則周公一大臣也, 管、蔡之罪, 不已輕乎? 且周之黎民, 曷嘗有如今日亂逆之層生疊出, 而根因脈絡之直抵逆宗者耶? 臣等故曰: “管、蔡猶可不誅, 今曰逆䄄, 斷不可不誅也。” 今殿下廓然而斷, 赫然而奮, 誅厥逆魁, 誕告臣庶, 則此非殿下之所以誅之也, 卽奉慈旨而誅之也, 亦天地神人之所共誅之也。 況自近日, 事端重發, 究覈有階, 草草收殺, 急急彌縫, 使段絡旣綻而旋晦, 窟窟將吐而復匿, 此誠專心向國者, 所共痛哭流涕之日。 不意滿廷簪紳, 曾無一介義士, 有能叫殿下之閽, 而瀝血剖心者, 是果無依違苟免顧瞻前却之罪耶? 臣等卽伏聞, 昨日筵中, 白首元老, 袖進尺箚, 請討逆䄄, 繼而有碎首天陛之擧云。 筵說嚴秘, 雖未得詳聞, 可知此大臣之平日秉執, 痛國勢之綴旒, 悶擧朝之緘默, 效此拚一死, 討國賊血誠苦忱, 而殿下不惟不賜開納, 竟靳兪音, 亂本禍源, 自此無可除之日。 殿下雖欲私一逆魁, 不恤大僚瀝血之請, 奈宗廟社稷何? 忠憤所激, 相率同志, 疾聲呼籲。 伏乞穆然深思, 亟允大臣之請。
敎曰: “昨日大臣袖箚, 承宣筵敎, 俱不特涉禁而已, 則乃敢左之右之, 執皷把鉦, 惟恐或後然者, 擧措之顚錯、聽聞之駭惑姑無論, 視禁令爲何物乎? 疏頭行副司直李東郁爲先削職, 其疏政院焚之。 門將阻禁一事, 近於如何間, 已還收矣。 此後無論大官、小官若箚若疏, 又無論攻之者, 被攻而自明, 事涉禁令者, 申加嚴禁事, 分付兵曹。”
○前司諫韓光植等【前校理李錫夏。】聯名疏曰:
臣等職忝三司, 昨日登筵, 目見非常之擧, 擬暴忠赤, 仰請兪音, 而倉卒之頃, 迫於嚴敎, 未敢效古人折檻、牽裾之風, 相率而退, 臣等之罪, 尤合萬殞。 略暴未畢之懷, 少伸必討之義, 惟聖明少垂察焉。 噫嘻! 此誠何等時也? 人心之危疑, 無如今日; 國勢之岌嶪, 亦無如今日。 今日之致此者, 一則䄄, 二則䄄, 䄄而尙在, 古今天下, 寧有是耶? 復賊之極逆大憝, 而其流則䄄也; 宇賊之千妖萬惡, 而其本則䄄也。 以湛而爲子, 奇貨於諸賊, 以至匡運之凶招、翼魯之陰圖, 一脈相連, 明有指證, 罪關 宗社, 憤積神人, 尙何可泚筆而盡言乎? 又況年前十行慈敎, 炳若日星, 此正吾宗國, 杜絶禍本, 扶植人紀之秋, 其奈亂逆日益恣肆, 義理日益湮晦? 有如簡賊者出矣, 仇視國論, 公肆咆喝, 暗嗾逆竪, 投進凶疏, 輿情之必欲手磔口臠, 誓不俱生者, 亦有年所。 及今天實誘衷, 罪難自逭, 肆然首實, 隱若有情, 顯欲立節於凶黨, 不惜就死於國法, 此莫非亂本尙在, 睥睨覬覦者存焉故耳。 今何幸體國元老, 乃以平昔秉執, 恐失今日事會, 瀝血袖章, 碎首天陛, 尙庶幾感回宸聽, 亟行天討, 而不惟不賜開納, 乃反屛退諸臣, 荐降不忍聞之嚴敎, 不審殿下何爲而爲此擧也? 伏乞廓揮乾斷, 亟降逆䄄依律處斷之命。
敎曰: “昨日登筵也進前之時, 被譴出去, 則今忽爲此, 萬萬可笑。 其疏焚之於玉堂門前, 竝施削職之典。”
○前正言沈達漢疏曰:
噫嘻! 島逆是何等凶賊, 而豈今日臣子所可一日共戴天者哉? 在簡以當局巨室, 已綻窩窟; 柱國以握兵元戎, 甘作徒黨, 直與復、謙、宇、偉、翼、魯、蓍東輩, 一串腸肚, 貫通島逆, 而天討尙稽, 人心漸溺, 義理斁絶, 擧國觀望, 四百年宗社之危, 僅如一髮, 而何幸昨日賓對, 黃髮元老, 瀝血陳箚, 手呈香案, 誓死討賊, 首碎丹陛, 始知殿下之庭, 有此一介社稷臣, 此誠國家安危存亡之一大機也。 側聽終日, 未聞有殿下允從之敎, 又未聞廷臣隨討之擧, 此何事也, 此何變也? 以今日事觀之, 主勢之孤危可知, 賊勢之鴟張可知也。 此賊若不急討, 則國事將不知稅駕於何地。 伏乞亟允大臣之箚請, 永除邦家之禍本焉。 際伏聞道路所傳, 則前承旨李益運以前席抗言討賊之事, 至有譴罷之命。 此人此擧, 足扶倫綱, 而不賜允兪, 乃反摧折之, 臣竊惜之。
敎曰: “李益運前銜疏, 猶駭妄, 沈達漢又焉敢以前銜, 救益運? 又況涉禁狼藉, 其疏付火, 達漢逐鄕。”
○命罷承旨林道浩職, 以李東郁等疏捧入也。
○右議政金履素以李東郁疏中, 斥以擧朝緘默, 胥命金吾, 敎曰: “雖大臣, 豈可以收焚之疏追提乎?”
12月 10日
[편집]○甲戌/御春塘臺, 行壯勇營試射。
○敎曰: “向因部牒之違式於檢案, 軫其不讀律之弊, 先從該官, 限今朔初旬, 使之誦習。 聞其來待召而試之, 《大明律》吏、戶、禮、兵、刑、 工六部元、亨、利、貞四卷, 無不突誦, 抽栍各篇, 應口貫通, 聰明之外, 誠勤可嘉。 以若誠勤, 加以習律, 目下百里之才, 可謂此其人, 工曹佐郞南鶴玄亦守令調用。”
○太僕寺進今年牧場馬畜之數, 諸道牧場雌雄馬摠八千六百十八匹。
12月 11日
[편집]○乙亥/射的于春塘臺, 十巡獲四十九矢。
12月 12日
[편집]○丙子/命還判中樞府事蔡濟恭箚本, 奪前司直李東郁等告身, 放逐鄕里, 申命中外, 莫或犯禁。 敎曰: “此果義理也, 則天下之公物也。 千歲在後, 百歲在前, 有非五六搢紳所可聯章攛掇者。 若又或偏黨也, 則半國之私意也。 從他口吻, 隨衆喧豗, 豈臣分之敢出? 日前之漫應, 蓋欲物各付物, 靜以制之, 而今日聞於承宣, 金虎閾外, 樞吏抱箚彷徨者兩日, 而爲騎省之臣守新禁, 不得呈云云。 問其槪略, 卽請收閽禁及自家袖箚頒示事也。 噫! 大臣老耶? 旣疏又箚, 情之暴矣。 如是齗齗聒聒, 使予費煩辭氣, 添却膈症, 未知體國之義, 固若是乎? 此專由於干翟誤用, 不當雍容處過於雍容之致, 向所謂制靜之本意, 到今自覺大迂。 原箚招致錄事於闕門, 令騎郞分付錄事, 馳告大臣, 須卽取退止, 前司直李東郁竝與聯參諸人, 奪其告身, 放逐田里, 前司諫韓光植等同律。 象魏在彼, 其嚴鈇鉞, 申命中外, 莫或敢犯。”
12月 13日
[편집]○丁丑/親考水原儒生應製試券。 幼學李奭祚年八十, 居三上等, 上擢爲壯元。 敎曰: “今日考券拆名後見之, 卽八十老儒幼學李奭祚也。 置之魁等, 來春幸行時, 依殿試入格例, 臺上別坐製進, 先爲直赴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