조선왕조실록/정종문성무열성인장효대왕실록/7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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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 春正月[편집]

1月 1日[편집]

○癸巳朔/行酌獻禮于璿源殿。


○御仁政殿, 受百官賀。


○下綸音于八道、兩都曰: “農者, 民之自力而自食者, 固不待乎人之勸起, 而惟其有勤有怠。 勸則四野墾闢, 不勸則百畝蕪翳。 又況民時奪而耕耘以愆, 農糧乏而耒耟不出? 此所以周有觀饁之詠, 夏有省耕之諺, 而古昔聖王, 眷眷於勸農之政, 可知也。 噫! 冀壤雖沃, 不治胡穫。 兗田雖泥, 有作乃秋, 莫曰豐歉之由天。 抑亦勞逸之在人。 忍飢而耕, 揮汗而鋤, 露體塗足, 疲筋若骨, 天下至勞之事, 莫甚於農。 上之人 何必驅人於南畝, 策懶警惰, 期盡其力? 而蓋以不知是勤, 罔有黍稷飢餧切身故也。 修堤而貯水, 則旱可以收效;疏滿而通道, 則潦可以避害。 早而作、暮而休, 耕之必深, 耨之必易, 擔糞而膏瘠土, 除莠而養嘉苗, 田無汙萊, 粟有倉庚, 農夫之職也。 簡騶率巡郊野, 察貧民而助種、助糧, 勸富戶而借牛、借器。 毋興事役以失時, 毋縱吏胥以撓民, 毋科歛以竭其力, 毋放忽以懈其心, 長吏之責也。 分一路黎庶之憂, 考列邑守宰之績, 隨勤慢嚴殿最。 務本抑末, 興利除害, 使我稼穡之民, 共享豐登之樂, 方岳之任也。 昨秋年事, 三道告歉, 予之不遑寧食, 已兩月矣。 臘雪呈瑞, 春陽布澤, 百穀穰穰, 八方熙熙, 深有望於今歲。 將以月正上辛, 躬奉牲幣, 祈穀于社稷, 先須十行之綸。 咨! 爾方伯、居留、守宰之臣, 體予至意, 殫誠勸課, 夙宵孜孜, 毋或少忽。 予有繡衣, 朝暮可發, 毋曰歲首之例飭, 亦毋曰九重之深邃。”


○以金鍾秀爲吏曹判書。


○命耆老大臣、閣臣、宗臣, 年例歲饌外, 加贈米、肉、紬緜。


1月 2日[편집]

○甲午/洪忠道觀察使金文淳, 以權泓徵干連諸囚供招, 密啓。 回諭曰: “邦慶荐疊, 霈澤無前。 向日有旨, 實有參量。 況重鎭寫草一款, 雖已綻露, 草與正本有異。 若乃泓賊窮天極地至凶至憯, 不忍言、不敢道之事, 果無共參之跡。 草本中句語, 旣未究竟, 與泓賊區而別之, 然後益彰泓賊之罪惡。 依前後有旨辭意, 曉諭後放送。 至於仁壽, 意謂稚騃, 使之放送矣, 年近二十云。 定配所押送田哥, 不但年老, 所聞之言, 一一直告。 至於不告官之律, 不可責之於癃廢之人。 方今霈澤旁流, 事係本獄, 擧蒙酌放, 豈可異同? 以此意曉諭放送。”


○敎曰: “畿湖尤甚邑民情, 比歲前尤當艱食。 目下賙飢之策, 何以拮据? 而歲前救急, 爲幾巡, 歲後設賑, 亦始自何日乎? 至於畿邑與外邑尤異, 擧行形止, 勿拘前例, 每巡狀聞。”


○申嚴僧尼入城之禁。 因歲時乞米僧, 攔入城市, 筵臣請申禁, 從之。


○以鄭民始爲弘文館提學。


1月 3日[편집]

○乙未/設人日製于泮官。


○敎曰: “洪奉朝賀致祭日字, 曾有下敎, 而尙無祗受之意, 無乃以京第祗受爲難安而然乎? 此則大不然。 在前戚家, 似此所遭, 元無撤移鄕外之事。 以是歲饋或例問, 無不傳之本家。 觀於向來靑恩、豐陵已例, 不特班班。 至於奉朝賀, 尤有異焉。 雖至今在世, 以平日爲國忘私之誠, 必當在私恩則割之, 在君命則從之。 況自家所披人言, 予已躬自立證, 雖欲伸暴, 更無容說。 令該曹, 叨飭本家, 致祭必於旬前祗受。”


1月 4日[편집]

○丙申/御春塘臺, 犒饋軍兵。


○召對。


○以鄭一祥爲司憲府大司憲, 沈豐之爲吏曹參議, 徐龍輔爲奎章閣直閣。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上疏乞休。 不許。


○將行朝參, 敎曰: “近來公卿百執事, 噤默成習。 歲初朝參, 無異一初。 況今《寶鑑》親上, 元子定號? 上而繼述之道, 下而貽燕之謨, 其要無過於諮詢。 明日臨門, 自大臣、三司, 至于庶僚, 必陳嘉謨嘉猷。”


○吏曹判書金鍾秀上疏引義辭職。 批曰: “往事, 不必追提。 親享隔日, 此非卿言私之時, 卿其趁致齋前肅命。


1月 5日[편집]

○丁酉/御仁政門, 朝參。 領議政徐命善啓言: “帝王之學, 與韋布不同, 察之於天人之際, 措之於政注之間。 故朝講夕對, 非公文字之誦習, 旨義之硏窮而已, 常欲引古參今, 取彼喩此, 以盡夫由體達用之實。 此聖學之必資啓沃也。 我聖上, 以聰明有臨之姿, 懋遜志時敏之學, 雖使鴻儒碩士, 日侍經筵, 尙不足以開發睿智, 稱塞顧問。 況以章句之凡儒, 一誦陳腐之常談, 欲聖心之怡然有會, 誠亦難矣。 然唐宗之乙夜觀書, 不如弘文之引接;宋帝之退朝對卷, 不如邇英之講讀。 臣固知從容燕閒之中, 何莫非玩索探究之日, 而亦安知一勺之水, 不有補於滄海之大方? 當春煦漸長, 新(錄)〔綠〕纔成, 伏願留心察納, 頻御經筵。” 上曰: “當體念矣。” 又啓言: “我聖上臨御以後, 求言之敎, 無歲無之, 而至於日昨筵席, 特引兩司諸臣, 所以諄諄誨飭者, 丁寧懇惻。 臣意謂下殿陛, 而相與勉勵, 忠讜之論, 輻湊於公車, 而側聽屢日, 尙此寂然。 袞闕固無可言, 時政豈乏當論? 廟謨之叢脞, 無非勤攻之端, 民瘼之紛糅, 無非指陳之病, 而中朝發歎之餘, 未見一人之剌口論事, 或云近來俗習, 工於謀身, 故以含默爲長策, 而臣愚死罪, 此殆來諫之德, 猶有所未盡而然耳。 誠能開不諱之門, 作敢言之風, 精神以招徠之, 聲氣以感應之, 則喑啞之習, 一變爲謇諤; 委靡之俗, 一變爲鯁直。 伏願深軫聖念焉。” 上曰: “另欲體念矣。” 又啓言: “先正臣趙憲祠版, 以其不祧之故, 尙今在世, 而間因宗支之聚訟, 以致祀享之迭主。 今則前日之立後者, 已作古人, 而又無子孫之可繼, 香火斷絶, 廟宇荒廢云, 不可無繼絶之擧。 請令該曹, 問于本家, 定其後嗣。” 從之。 又啓言: “國不能自治, 待賢而後治; 賢不能自擧, 有援而後擧。 臣忝在承弼之地, 未嘗旁招俊乂, 以備登庸, 竊位之誚, 無所逃罪。 凡係培植搜訪之道, 從當精白一心, 反復商確, 以俟聖聰之裁擇。 而第念欲求未擧之賢, 則宜先用已擧之賢。 方今抄選, 只有一人。 特加超擢, 俾聳觀瞻, 亶合於先從隗始之義。 臣謂執義兪彦鏶加資, 以示風動之意宜矣。” 從之。


○左議政李福源啓言: “今日言路, 誠可悶矣。 前後求言之敎, 臨朝之歎, 凡幾遭矣, 而迄此寂然。 此固群下之罪, 而殿下益宜加勉, 常以虛受之或未至, 開遵之或未勤, 深加省察, 要使反躬之誠, 過於責人之意, 則言路不患不開矣。 且近來臺諫遞易太頻。 至於都憲之職, 地望尤別, 國朝久任者, 多以年計, 而近則乍除旋遞, 無異冗官。 日昨, 以摠管而遞都憲, 亦乖輕重之義。 以此之故, 居臺閣者, 不知自重, 人亦待之不重, 無怪乎言責之不能盡其職也。 臣意則臺諫必擇人久任, 然後方可責敢言之風。” 上曰: “所奏好矣, 當體念矣。” 又啓言: “三道設賑, 最爲目下大政。 列邑之警惕畏憚, 莫如御史, 不必監賑, 亦不必通一道。 間間抽栍廉察, 則所廉者不過若干邑, 而竦動殫竭之效, 當遍諸道各邑。” 上命抄啓御史可合人。


○右議政金熤啓言: “爲治之道無他, 別般妙訣, 不出於學之一字。 惟我列聖朝日三講筵, 又有召對、夜對, 一日之內, 晉接儒臣, 講磨經傳, 凡四五遭矣。 先大王聖學, 卓越百王, 豈有所資於講官者? 而寶籌彌隆, 開講益勤, 新錄之後, 輒日御講筵, 不特新錄而已, 或有講官, 新除於久違之餘, 則亦必爲之開講。 臣曾於先朝, 忝在儒臣, 居憂五年之餘, 復入本館, 先大王特命夜對。 敎曰: ‘儒臣隔屢年登筵, 特爲開講。’ 猗歟! 先朝五十年治功之隆, 實由於終始典學之勤矣。 今番新錄後, 適當隆寒停講, 雖不得依例開講, 亦宜有召對夜對, 時時晉接之命。 臣側聽而未有聞焉。 殿下典學之道, 不及於先朝勤講之誠矣。 凡今日爲講官者, 實無以啓沃聖心, 資益聖學, 而上斅下學之際, 亦豈無一分裨補之道? 臣願頻御三筵, 孜孜好問, 繼述先朝勤學之意, 以爲聖人出治之道焉。” 上曰: “所奏切實, 當體念矣。” 又啓言: “顧今謟侫成風, 覆難無聞。 匡救之言、獻替之論, 永絶於公車之上。 殿下屢下求言之敎, 開示來諫之意, 而終未有一人之仰體聖意者。 有感而有應, 實理之必然者也。 感之而無其應者, 是豈非所以感之者, 有所未盡而然耶? 臣則以爲遠謟諛、斥阿容, 爲今日開言路之要。 假使臣有遜志之言, 則亟命斥退之, 卿宰之中, 有逢迎之習, 則卽令擯逐之, 則中外之人, 咸知聖人之所樂聞者, 在彼而不在此。 忠讜諒直之言, 不期來而自來矣。 袪奢節用, 治道之先務。 昭儉化俗, 聖王之盛節。 臣嘗見故相臣李敬輿之疏曰: ‘世宗朝宮人, 未滿百數。 廐馬不滿十數。 服用務從儉素。’ 古今異宜, 祖宗朝古事, 今雖不能盡行, 而此可見崇儉二字, 實爲我朝家法。 孝廟朝軍士戰巾, 有以緞爲之者, 筵臣以此爲言。 則當時軍門服飾, 亦不尙儉, 可以推知矣。 宋太祖之鮮明戎衣, 只爲其威敵之計也。 不然則雖軍容所須, 亦何必任其華鮮, 以長其侈靡之習耶? 殿下崇儉之德, 非不至矣, 而中外風習, 轉益侈靡, 不但有財竭民窮之慮, 其爲貽累於昭儉之化, 非細故也。 如欲使昭儉之德, 徧覃一世, 則先自人主一身上, 一切以儉約爲務, 以及於宮掖近習。 至令軍民之衆, 祛其美服, 革其侈習, 則崇儉祛侈, 當如反手之易。” 上曰: “卿言果是。 當加意矣。”


○禮曹判書鄭尙淳啓言: “人才作成, 專係敎育。 使列邑, 叨擇境內有學識望重之人, 差出校中都有司、掌議等任, 授以敎迪之責。 使之遴選, 有地閥年少學優及凡民俊秀者, 每月朔望, 聚會學宮, 以經傳等書, 輪回講讀, 討論文義。 邑宰每於一年四等, 招致試講, 考勤慢施賞罰。 道臣巡歷時, 四長官都會試講, 亦如列邑之例, 春則試講, 秋則試製, 使儒衿之流, 咸知先經術、後程文。 則作興成就之方, 未必無少補?” 從之。


○漢城判尹鄭昌聖啓言: “我國道薦, 卽漢之孝廉、唐之鄕貢之遺意也。 近成文具, 所謂道薦, 全無實效。 或以七八十老儒, 擧而塞責, 故銓曹亦以齋郞敎官等職, 一番撿擬而止。 在其人則固榮矣, 其於求才之實, 果何益哉? 向來筵敎側席渴求之意, 藹然於辭表側陋之中, 苟有懷奇抱才之士, 孰不思于(于)彈冠? 而但士子之道, 不可自衒, 必待辟召。 是以西漢盛際, 至令郡國長吏, 身勸爲之駕遣詣相府, 有而不言覺免, 年老者勿遣。 又有縣次續食之規。 今若令道伯, 廣搜强仕以下可用之人, 敦加勸勉, 略倣漢法, 則必無不來之理。 初則敷試以言, 終乃明試以功, 其在綜核之政、用人之方, 似爲得宜。” 上詢于大臣。 領議政徐命善曰: “自好之士, 必不肯隨長吏上來。 末流之弊, 將至於干祿者應薦, 恐不可不更加商量。” 左議政李福源、右議政金熤、判中樞府事鄭弘淳、領敦寧府事洪樂性, 俱以爲: “古今異宜, 不可不熟講, 可行無弊之道。” 判中樞府事李徽之曰: “重臣所奏, 誠有依據。 漢之孝廉, 隨計吏來京。 唐之選士, 亦就試京師, 而今之道薦, 銓曹不識其何狀, 只憑薦狀, 循例擬望, 往往無實。 若依成周貢士法, 各道被薦人, 升入太學, 試可而後用之似好。” 上命廟堂, 更加商確稟處。


○大司諫林蓍喆、正言魚錫齡ㆍ李亮載啓言: “丙、丁以來, 許多諸賊, 指不勝屈, 而究其根柢, 則不出於鄭妻、龜柱、國榮輩數三賊魁。 乃殿下寬仁太過, 含容爲事, 啓紙已毛, 收殺無期。 世道因此日壞, 人心因此漸溺。 至於凶賊德相出, 而彝倫斁矣, 亂逆肆矣。 其窮天極地之罪, 直與國榮一而二, 而繫囚閱月, 尙靳一問。 聖意所在, 臣固仰度, 而大抵此賊, 實爲諸賊之臣魁。 澤、泓之詬天, 而此賊爲之窩窟。 仁、京之稱兵, 而此賊爲之魁首。 使此賊, 一向假息, 伈泄度日, 則其聲勢之所鴟張, 餘焰之所熏灼, 將不知幾箇澤、泓, 又出於何處, 幾輩仁、京, 又售於何地。 思之及此, 寧不澟然? 伏願特賜處分。” 上曰: “前已悉諭矣。”


○校理洪仁浩、副校理金翊休ㆍ尹㬦、修撰李度謙ㆍ徐美修、副修撰金履正ㆍ尹得孚啓言: “治國之要, 莫先於崇儒術、開言路, 而求賢之道, 不必以學者二字, 先立名目。 近世所謂學者, 未必人人皆賢。 如有廢科擧、飾容儀, 案上置程、朱書數卷, 則便以爲道學君子, 無論上下, 一辭稱奬, 華選顯秩, 節次推遷, 旌招禮遇, 無所不至, 而其實則學不足以通方, 才不足以需世, 不過主張怪論, 誤人心、壞世道而止耳。 是豈當初求賢之本意哉? 昔在明、宣盛際人才彬蔚之時, 有若曺植、李恒、成運之賢, 而初授之職, 止於閒司漫職。 歷試之規, 又在僻邑小縣, 其所難愼之意爲如何哉? 臣等謂自今以後, 內而廟堂, 外而方伯, 廣搜博訪, 各擧一二人, 勿拘色目, 勿論地閥, 專以有實德、有實才者, 愼選應薦, 而朝廷亦不必遽然除職, 先以白衣招見, 叩其眞才實學, 授以內外之職, 以寓考績之意。 必待其望實相孚, 名行無疵, 然後任以國事, 加以尊官, 亦無有不可。 至若言路之責, 專在臺閣, 而近來兩司數遞, 曾無旬月行公者, 設或有思進昌言之人, 實無措手之暇。 臣意、則自今以後, 兩司之無故違召者, 蕫飭行公, 在外承諭者, 待其上來, 使臺閣之臣, 久於其職, 然後方爲求言之要道, 幷乞留念焉。” 上曰: “所奏甚好矣。” 又啓言: “聖王馭世之柄, 在乎刑法之得中。 嚴法重典, 固可謂之失中, 當刑而不刑, 當辟而不辟, 豈非過中之甚者乎? 今日三司懲討之請, 孰非當刑當誅之凶逆? 而德相之千罪萬惡, 俄已臚列於合辭之啓矣。 論其窮凶不道之罪, 不止於四字凶言, 則嚴訊正法, 不宜晷刻少緩, 而經年拿囚, 尙不訊問, 若使此賊, 或致徑斃, 則輿情之憤惋, 固無可論, 而刑法之失中, 又當如何? 伏願亟從三司齊聲之請, 俾輿情少洩, 刑法得中焉。” 上曰: “俄已悉諭矣。” 又啓言: “人才進退, 專係選部。 我殿下以搜羅幽隱之念, 屢勤飭敎, 而前後任銓選者, 每患聞見之不廣。 間有一二除擬, 而癃老者居多, 不過一謝恩命而止。 又或乍登朝籍, 而沈屈者過半, 每致一斥不復之歎, 甚非所以奉承德意, 振拔人才之道。 臣等謂申飭銓曹, 廣加搜訪, 勿論大政、散政, 已登薦剡者, 劃卽照擬, 可合收敍者, 亦皆甄復宜矣。 至若庶類甄用一事, 不啻屢勤聖敎, 而每當政注之時, 未見收拾之效, 致使懷抱才藝之類, 終至空老, 而本來許要之法, 不行。 亦宜申飭銓曹, 一體甄用。” 上曰: “所奏俱是切務, 依此申飭。” 㬦啓言: “大臣之責, 惟在進人才, 而我聖上卽阼, 今至七年, 未聞廟堂之上, 進一賢、退一不肖。 是果滿朝百官, 無一不肖, 擧皆賢俊而然歟? 九卿之長、方伯之任, 間有特簡, 大臣之進一人、退一人, 臣未之聞。 若非大臣入告于后, 外廷未聞也, 則大臣未嘗留意於人才而然也。 徒以久次, 只觀履歷, 如蔭仕、末官之計朔遷轉者然, 如是而賢者何以勸, 愚者何以懲, 亦何以對揚我聖上側席如渴之念乎? 臣竊慨然。 伏願飭勵政府, 勿循常格, 廣求才俊, 俾盡以人事君之義。” 上曰: “非大臣之過, 卽予之過也。 然此等之言, 出於勤(攻)〔政〕之意, 大臣必加勉, 而予亦欲以此加意也。” 仍謂諸大臣曰: “政府豈飭勵之地? 而大臣必受以爲過矣。” 咸起而曰: “臣等職忝輔相, 而不能進退賢否, 今日儒臣之言, 誠藥石矣。” 得孚啓言: “尹拯之背師, 實斯文之大變, 倫紀之罪人也。 殿下於舊甲重回之年, 遹追肅廟之志事, 復擧追奪之舊典, 庶幾是非歸一, 士趨歸正。 而千萬意外, 又復下復官之命, 義理旣明而復晦, 聖斷有始而無終, 臣竊悼之。 且殿下命政院, 凡以尹拯事上疏者, 一切勿捧, 士林之喪氣, 公議之抑鬱, 當復如何哉? 殿下以邦慶之無前, 特下曠蕩之典, 凡干連惡逆之類, 一切疏釋, 如尹拯者, 亦爲追復。 臣非不知聖意之所在, 而但念干連惡逆之疏釋, 雖愚夫走卒, 皆知其爲聖上過中之擧而憂之。 至於尹拯之復官, 雖稍有知識者, 視以尋常, 不爲驚歎, 其爲將來世道之憂, 孰有大於此哉? 此實陰陽消長之會, 邪正進退之機。 伏願更加三思, 勿以銷刻爲嫌, 復下追奪之典, 以光聖德, 以幸斯文。” 上曰: “予意非有前後之殊。 此則筵敎悉及之, 而當此無前之邦慶, 苟非伏法之類, 擧蒙曠蕩之典。 且以先正年譜中, 故相箚語觀之, ‘仍以置之勿論之科, 殆涉如何?’ 況於今番《寶鑑》撰次時, 奉考先朝下敎, 又如是其諄複嚴切, 予見此, 不覺竦然, 有向日處分。 此不過仰遵而已。 至於章疏勿捧, 不但爲止鬧, 亦是受敎所在。 予意之無他, 爾豈不體認?” 上又謂得孚曰: “爾見故相金昌集文稿乎?” 得孚曰: “未能思也。” 上曰: “予嘗見之。 故相亦以爲: ‘不可妄論’, 予於此事, 豈欲有始無終乎, 但身後追奪, 卽生者之一律, 此則稍過分數矣。 前後筵敎已諭矣。” 得孚曰: “宣擧則猶可復官, 而拯之背師之罪, 豈可復官乎?” 上曰: “過矣。” 又啓言: “目今龜柱、鄭妻、德相三逆, 則三司之臣, 連發合啓, 臣不更論, 而至於受龜柱指使者, 漢耆是也。 漢耆之得免島配, 己失之太寬, 而西樞之命, 又何爲忽下也? 今番邦慶, 雖無前, 而惡逆之流, 烏可幷論於赦典之中乎? 比之皇天, 雨露之澤, 不擇於嘉穀與稂莠, 而其鋤去稂莠, 培埴嘉穀, 則在乎農夫耳。 殿下特用曠蕩之典, 雖下西樞之除命, 而銓官豈可遽然奉承乎? 臣謂其時付職之銓官, 亟施罷職之典宜矣。” 上曰: “過矣。 不允。” 又啓言: “朋友, 居五倫之一, 而其義甚重。 父子、君臣、夫婦、長幼之倫, 亦皆朋友是賴, 而其道以明。 旣結爲朋友之後, 自非惡逆, 不可容易相絶。 是故周公之訓有曰: “故舊無大故則不棄。” 朱子釋之曰: “大故, 謂惡逆, 蓋重故舊之誼也。” 臣聞李宗燮之於蔡濟恭, 誼同家人, 而蔡濟恭之犯逆與否, 臣雖不敢的知, 旣無明白可證之端, 則李宗燮之同參堂箚, 有傷於風化。 李命植之於趙㻐, 情若兄弟, 世人之所共知也。 趙㻐之黨逆與否, 臣亦不敢的知, 而旣無著見之事, 聞又脫空, 則李命植之論劾, 近於賣友。 李宗燮之年少, 固不必深責, 而曾謂李命植之乃有此事耶? 不可置而不論。 臣謂李宗變、李命植, 特施罷職之典, 以敦淸朝之風化宜矣。” 上曰: “此等事, 莫如不抉摘。 竝不允。”


○以李文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趙時俊爲司憲府大司憲。


○停諸道水陸春操。


1月 6日[편집]

○戊戌/次對。 先時, 上差宣傳官梁埉義禁府假都事, 授以密旨, 往喬桐押鄭致達妻出陸, 而朝廷漠然未知。 至是, 埉以候風出陸, 馳啓。 啓到承政院, 諸承旨始覺之, 陳啓請收還。 不許。 時ㆍ原任大臣、卿宰、三司求對。 上召見諸臣, 迭請亟寢出陸之命, 因施邦刑。 不允。 兩司又陳啓力爭。 批曰: “向日傳敎中已諭矣, 非謂其罪有一分可恕也。 方當無前之邦慶, 干犯不輕之類, 莫不蒙疏蕩之典。 如鄭妻之罪盈惡極, 而有此移置之命, 予意專出於追念先朝鍾愛之聖意也。 律名無減, 爲公法也。 由島遷陸, 伸私恩也。 噫! 《明義》一部, 義理炳若日星。 萬一有絲毫窒礙之端, 予豈忍發此敎也? 且以《明義錄》中所載者觀之, 伊時不但不施島置之律, 竝與城外出置, 而未之擧焉。 今玆處分, 豈無商量乎? 在昔日世龍妻事, 廷臣或多贊揚之語。 鄭妻之負犯, 雖浮於世龍妻, 諸臣何不諒予心乎? 且以處分言之, 世龍妻則全釋, 而鄭妻則出置, 不必過加爭執, 勿復煩請。”


○領議政徐命善等, 以誠未格聽, 罪著緩討, 退而胥命。 上遣史官, 諭令勿胥命。


○遞兵曹判書徐有隣, 以鄭好仁代之。


○領議政徐命善等聯名上箚曰:

臣等誠淺言拙, 未回天聽, 一則臣等之罪, 二則臣等之罪。 噫! 前後筵敎, 丁寧惻怛, 臣等雖愚迷, 聖意攸存, 寧不仰體? 而不可拂者, 王章也。 不可靷者, 輿情也。 殿下雖欲曲伸私恩, 奈王章何? 臣等雖欲仰體聖敎, 奈輿情何? 至於君命出納之不由喉院、罪謫去來之不關金吾, 大違常格, 必有後弊。 此亦豈細故哉? 伏乞先收鄭妻出陸之命, 繼允三司正法之請, 仍治臣等緩討之罪。

批曰: “憲長擧條批旨, 卿等想已見之。 今雖爲批, 於卿等, 恐無以易此, 此不更及。 而觀此箚本, 遣辭旣如是其嚴正, 繼又有萬萬過中之語。 待大臣之義, 有難一味牢拒。 因其所到地設圍, 則雖有島陸之別, 律名反有重焉, 豈不是恩法兩行之擧乎? 卿等安心視事。”


○館閣, 行翰林會圈。 五點, 李祖承、尹序東、尹行任、李崑秀。


1月 7日[편집]

○己亥/領議政徐命善等聯名上箚曰:

臣等短箚聯籲, 恭俟處分, 伏奉批旨, 關曉委曲, 擎讀再三, 以感以惶。 至於恩法兩行之敎, 臣等之前席覆難, 亦旣略陳, 而聖諭之下, 請得以畢其愚焉。 噫! 以覆載所不容, 神人所共誅之元惡大憝, 而薄置之隔一帶近百里之善地, 使之至今偃息, 任便居住。 殿下之恩之伸也至矣, 法之屈也大矣。 今又夤緣大霈, 自島而陸, 有若雜犯宥除之例, 無復絶裔屛棄之意, 防限蕩然, 便同全釋。 恩則伸而至於濫。 法則屈而至於壞。 殿下雖以爲恩法兩行, 而臣等但見其有恩而無法也。 且流竄之典, 自有差等。 以地之遠近, 別罪之大小, 至如圍置, 尤係重律。 惡逆而置諸近畿, 近畿而加以圍籬。 是則空有加律之名, 實歸減等之科。 伏乞亟改成命, 以光聖德。

批曰: “箚中所謂: ‘空有加律之名, 實歸減等之科’, 云云, 予誠莫曉也。 島配與荐棘, 輕重大異。 蓋予本意, 只在於伸公法, 而寓私恩也。 出陸之典, 雖似傅輕, 加棘之律, 實欲從重。 卿等之如是爭執, 豈不萬萬過當乎? 若使所到地加棘傳敎, 早卽頒布。 罪人必不至新定配所。 卿等諒之。”


○承旨趙時偉等啓言: “卽見畿伯狀本, 則罪人鄭妻, 已安接於坡州渠之墓舍, 此何事也? 假都事及地方官, 亦今日臣子耳。 此賊之不共戴天, 渠輩亦豈不知? 而密旨賫去, 視若尋常, 罪人移送, 無難擧行。 人心陷溺, 胡至此極? 至於畿伯狀本中, 只曰安接而無一嚴加防守之語, 此又何事也? 向於島中, 尙有設防限、禁出入之事。 況今還接之地, 距京城至近, 苟不嚴束, 則隱憂深慮, 當復如何? 而不此之思, 循例安接, 玩愒成習, 固群下之罪, 而亦殿下有以啓之也。 更加聖斷, 明施邦憲焉。” 不允。


○以趙時偉爲吏曹參議。


○遞吏曹參判鄭昌順。 昌順檢擬韓宗纉於奉常寺正。 宗纉, 孝純之後也。 右議政金熤, 以孝純干犯名義, 不當檢擬其後孫, 公座論斥, 昌順上疏引義。 上遞其職。 旣而, 孝純後孫錫敏, 擊錚訟冤。 上覽先朝己丑伸釋之敎, 特命宗纉, 無礙調用。


○以兪彦鏶爲刑曹參議。


○宋德相死。 德相罪惡彰著, 逮繫閱歲, 因病久未盤訊。 在獄中, 益叫嚷誖亂, 要獄卒傳書其家。 至是徑斃, 輿情憤惋。


1月 8日[편집]

○庚子/親押社稷祈穀大祭祝。


○詣社壇, 奉審省牲器, 飭亞獻官以下, 虔誠齋沐。


○上召見社稷署令尹光濩, 徵本署儀軌。 光濩對以無有。 上命本署提擧, 撰次凡祀享儀式、壇壝、館舍及流來事實, 彙分類次, 藏于本署。


○命自今經宿動駕時, 差藥院分提調, 直本院。


○諭京畿湖西道臣曰: “自去秋, 畿湖大歉, 予之不遑寧食, 已踰歲矣。 宰夫以時進饍, 輒思顑頷之民, 直欲包于簞、盛于壺, 遍及于蔀屋, 而不可得也。 噫! 稅則蠲, 糴則停, 蠲者停者, 難免鬻鼎賣屋之苦, 有何餘粟, 能及窮春? 又況不蠲而不停者乎? 歲前之幾巡救急, 見救者容或免浮黃之色 不見救者, 安知無癸庚之呼乎? 方今開春有日, 賑事已始。 嗟! 予無依無告之民, 果能不于溝壑, 不于道路, 而安堵待哺否歟? 賑之難有四, 飢口之虛實易蒙也, 穀品之精粗易雜也, 斗升之大小易換也, 鹽醬之醎酸易混也。 失此四者, 與不賑等耳。 故分粟則躬自監量, 饋粥則躬自嘗味者, 法意非偶爾也。 予又聞之, 小民之或事傭賃, 或事薪樵, 終歲勤動, 無穀可生者, 固所矜惻, 而自在付食。 至於前銜朝官曁夫章甫之士, 恥於其名, 忍飢不願。 又其中班族婦女之窮寡, 旣難呼籲, 且乏僮僕, 莫之自衒, 坐而見漏。 如此之人, 守令躬行閭里, 極意搜訪, 宣布曉諭, 抄出分受, 毋令一人不獲其所。 歉歲開賑, 從古何限, 而必稱益州之韓, 靑州之富, 以其一箇誠字, 貫徹民情故耳。 軒、岐之聖於醫, 龔、黃之工於治, 亦是誠而已。 毋泥於古, 毋拘於常, 盡吾誠做將去, 無令韓、富專美有宋。 兩道賑資, 己令區劃。 發公倉賑國民, 若無事乎別般拮据, 而予自嗣服以後, 凡係內需之用, 一切省減, 別儲一帑, 予非私其財也, 蓋爲吾民水旱飢饉之資也。 別施恩澤, 況有國朝故事? 今下京畿, 錢六千緡、胡椒二百斤。 洪忠道, 錢四千緡、胡椒一百斤。 卿其祇受, 酌量分排於設賑諸邑, 以補不足。 噫! 投醪於水, 水豈有味, 而所相感者心也。 此物雖薄, 亦庶幾知予臨御膳思蔀屋之至意也。 九重夐邃, 莫能躬察, 則所恃者方伯與守宰也。 抄一口、分一粟, 若予之臨視。 夙宵憧憧, 毋怠毋忽, 活我窮民, 以奏膚功。 勤則有賞, 慢則有罰。 予又何多誥? 予方祇詣社稷, 以今上辛之日, 躬薦牲幣, 爲民祈豐。 玆於享所, 庸敷十行, 卽爲民祈豐年之意也。”


1月 9日[편집]

○辛丑/祈穀于社稷壇。


○執義徐有成上疏, 請寢鄭致達妻出陸之命, 且言: “假都事之下去, 不由王府, 不資營關, 其所憑據, 只一紙密諭而已, 則守土之臣, 初不疑慮, 遽然承奉, 使罪人穩度海門, 其平日之不善防閑, 可知。 該府使宜削職拿問。” 不允。


○校理洪仁浩等聯名上箚, 乞寢鄭致達妻出陸之命不允。


○京畿觀察使李亨逵上疏引咎。 飭令視務。


1月 10日[편집]

○壬寅/召試翰林被圈人, 取李祖承、李崑秀、尹行任三人。


○以李祖承爲藝文館檢閱。


○領議政徐命善上箚乞解。 不許。


○放機張縣定配罪人沈能一。 能一, 儀之之姪子也。 英宗辛卯, 儀之與韓鍮, 同時被戮, 而能一坐配機張縣。 至是其奴厚三, 擊錚訟冤。 上特放之。


1月 11日[편집]

○癸卯/展謁于宗廟、永禧殿、毓祥宮、延祜宮、義烈宮、景慕宮。


○命太廟公廨頹圮處, 擇日修改。 筵臣有言: “大內舍宇傾頹處, 亦當及今修葺。” 上以畿甸饑荒, 命寢之。


1月 12日[편집]

○甲辰/召對。


○領議政徐命善呈辭單。 遣承旨敦諭。


○以金履素爲吏曹參判, 李崇祜爲司憲府大司憲, 贈故節度使沈搢、故同知中樞府事柳就章兵曹判書。


1月 13日[편집]

○乙巳/御春塘臺行內試射。


○召對。


○中批, 以兪彦鏶爲吏曹參議。


○贈故直長洪義人司憲府執義, 故生員洪哲人司憲府持平。


○領議政徐命善再上辭單。 賜不允批。


○大司憲李崇祜上疏曰:

今日臣子不共戴之讎, 豈有如鄭妻? 而恩未遽割, 辟未卽致, 所施出置之律, 只在信宿之地, 刑已失矣, 恩已過矣。 又擬以遇慶出陸之典, 歸處墓舍, 無異平人, 此何擧也? 命令不由於喉院, 去來不關於金吾。 由前則亂逆增氣, 由後則擧措乖當。 如是而國長治者, 未之聞也。 當此紹述《寶鑑》, 身敎元子之日, 反使義理晦塞, 隄防隳壞, 是豈望於殿下者哉? 如德相之窮凶極惡者, 就捕經月, 終未一問, 致使顯戮未加者, 此何獄體? 此何刑政? 追施之律, 雖有禁令, 而國榮之獨請孥籍者, 以其罪惡之非他逆比耳。 德相之於國榮, 卽是二而一, 一而二, 則諸臺追孥之請, 亦豈可已也? 伏願亟收鄭妻出陸之命, 復施兩賊追孥之典, 少洩輿憤焉。 近日懲討之玩愒, 罔非群下之罪。 自有向日鄭妻處分, 凡在三司之列者, 其爲驚心痛骨, 必倍他人, 則伊時諸玉堂筵退之後, 守閣積誠, 期於得請者, 宜無異於喉司之臣。 只以數行短箚, 有若塞責。 及至夜深, 始乃隨參者, 事旣顚倒, 意欠誠實。 淸朝論思, 將焉用彼? 至於前都憲, 初旣出肅, 未得準請, 則處置之後, 復卽求對, 有不容已, 而强引微嫌, 旋違召牌者, 亦極苟且, 誠甚慨然。 臣謂諸玉堂及前都憲, 竝施譴削之典宜矣。

批曰: “向來處分, 實非得已。 不如是, 無以伸私恩也。 至於可援之例, 非曰無之, 卿所云云, 出於守經之意。 法語能無從乎? 予方受而爲咎, 至於前都憲及諸玉堂事, 特因未及周思之致, 不允。”


○掌令李宗燮上疏曰:

日前朝參儒臣, 以臣之昨年春, 同參堂箚事, 大加非斥, 責之以義理, 警之以風化。 臣於重臣, 情誼之篤, 無間親戚。 夫豈有一毫相害之心? 而伊時大臣之筵奏極嚴, 兩司之章箚迭發, 事實之有無, 末由模捉, 罪名之臚列, 至爲危怖。 臣以弱植新進, 不能固守, 其當初徑出之心, 竟不免末梢隨參之歸, 名帖纔呈, 愧汗旋積。 非不欲亟陳自劾之章, 仰請誣人之律, 而其後聖上之爲重臣, 慰藉昭釋, 殆無餘蘊。 臣以此時, 斷齗爲自明之計者, 又不無隨時反覆之嫌。 囁嚅趑趄, 式至今日, 人言之來, 亦已晩矣。 伏乞亟隆威罰, 削名仕籍, 俾得以自靖焉。

批曰: “勿辭。”


○司諫金翊休、副校理尹㬦上疏, 請施宋德相孥籍之典。 不允。


1月 14日[편집]

○丙午/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召對。


○領議政徐命善, 三上辭單。 賜不允批。


○刑曹參議兪彦鏶上疏曰:

臣竊伏聞向日儒臣, 有論近世所謂學者假眞售僞之弊。 其曰, 華選顯秩, 節次推遷者。 正爲如臣冒濫者道也。 是則不待當世之公議, 而自知甚明, 其何敢昧量己之義, 忽辭尊之戒, 冒沒趨承, 以重辱名器, 而益招譏議哉? 伏乞亟收新秩。

批曰: “爾見向下求賢綸音否? 見今朝著, 林下之士, 絶無彙征之義, 在旌招之列者, 亦只是爾一人。 惟予必欲致爾之心, 爾當不待予言之煩複, 庶或領略。 噫! 以今朝象, 以今國事, 倘無儒者之協輔, 何能正人心而振士氣, 使薦紳章甫, 知所矜式也? 至若疏中, 以朝參日, 儒臣筵奏, 有此引義之說, 儒臣下語之際, 誠有不審之失, 又有臺章, 方賜處分。 爾其亟回若浼之志, 更體如渴之意, 卽起造朝, 弘濟時艱。”


○正言李亮載上疏曰:

臣於向日朝參, 儒臣洪仁浩所懷, 竊有慨惜者。 其曰: ‘求賢之道, 不必以學者二字, 立名目?’ 噫! 是何言也? 夫學之一字, 卽古聖賢傳受之法, 而修齊治平, 莫不權輿於是學, 故學然後固可謂之賢, 而自古無不學之賢者, 求賢之道, 捨是學, 而將何所準的乎? 其言又曰: ‘廢科擧、飾容儀, 案上置程、朱書數卷, 則便以爲道學君子, 而不過主張怪論, 誤壞世道而止耳。’ 噫! 眞所謂: ‘主張怪論, 誤壞世道’者, 臣未知其何所指斥, 而飾容儀讀程、朱者, 皆歸之於怪論, 則程、朱之書, 其將廢棄, 而不讀耶? 假稱學者, 欺世盜名者, 間或有之, 而遂以此盡疑學問之人, 而歸咎程、朱之書, 則其果成說乎? 又曰: ‘先以白衣招見, 叩其才學。’ 噫! 人君之待賢, 苟不致敬盡禮, 則繫爲千駟不顧也, 安有以道學爲名者, 白衣膺命, 衒能於筵席之間, 廁跡於簪紱之間哉? 方今聖明在上, 以崇儒重道, 爲第一義, 此正道學彬鬱, 儒化大行之會, 而職在論思之臣, 乃反顯斥儒業, 輕蔑學術, 啓人君侮賢之心, 誣一世讀書之士, 其爲世道之憂, 誠非細故。 臣謂奉常正洪仁浩, 宜施譴削之典。

批曰: “朝參日, 儒臣筵奏, 俄因儒賢引義疏, 又因爾疏, 欲施責飭, 而取考伊日諸儒臣聯陳, 非洪仁浩一人之言, 則爾疏中單擧仁浩, 至請譴削, 豈或失於照檢而然耶?”


○罷朝參日登筵儒臣洪仁浩、金翊休、尹㬦、李度謙、徐美修、金履正、尹得孚職。


1月 15日[편집]

○丁未/御仁政殿, 受討逆賀, 頒赦中外。 王若曰:

天地陶甄, 未化梟獍之性; 神人憤惋, 詎緩鯨鯢之誅? 玆當醜類之掃平, 庸申多方之誕告。 眇予寡德, 叨此丕基。 自春邸而艱危飽經。 噫! 亦甚矣。 迄今日, 而亂逆層出, 寧不痛歟? 未能察奸而孚頑, 始忽履霜之戒; 廼見連黨而濟惡, 馴致滔天之凶。 逆賊國榮, 以不奪不厭之心, 逞至妖至憯之計。 天功自貪於翊戴, 久居宿衛之深, 嚴壑慾漸肆於餐饕, 遂至威福之擅弄。 嚴嵩之勢焰薰灼, 百僚震驚; 元載之貨賂充盈, 八方輻輳。 此猶薄物細故, 實有極惡窮凶。 逆謀至及於坤闈, 爲臣子忍發此說? 大計敢沮於宗國, 伊路人亦知其心。 恢江海納汚之量, 予則曲爲之地; 犯《春秋》無將之罪, 渠乃自絶于天。 若誣上惑衆之言, 難一二數, 而凶國害家之計, 殆千萬方。 結得妖億鬼蜮之情, 草給逆相凶獰之疏。 借儒名而作爲羽翼, 可知一串貫來; 肆筆端而露出心腸, 奚止四字說去? 朝家之恩寵罕比, 忍能忘乎? 君臣之分義莫嚴, 何若叛也? 德相, 藉先正之遺蔭, 竊抄選之濫稱。 踪跡假托於山林, 楦麟欺世, 恩禮枉侈於玉帛, 軒鶴胎譏。 寘經幄講討之班, 意或一毫有補; 顧椎魯鄙悖之狀, 其如十目難逃。 恬然視當略豺狼, 嗟無張綱之劾冀; 奈之何爲人鷹犬, 甘作郗超之助溫? 肆致逆節之暗連, 至有悖說之闖進。 惟其促膝而握手, 幾發潛移之言; 所以自夏而徂秋, 轉急力遏之計。 入而登筵則公肆家事之奏, 出而投匭則陰圖國脈之謀。 噫! 彼負國而忘先, 罔非不可逭之罪; 凡厥戴天而履地, 孰無得以誅之心? 始也蝨附蠅營, 仍成紏結之勢;終焉鴟張豕突, 倡起凶孽之徒。 先幾決歸, 可見儒賢若浼之志; 秉義請討, 益激廷臣共憤之忱。 雖此輩罪合殄殲, 而王政務從寬貸。 任偃息於東峽, 杯酒釋權;姑竄配於北關, 椹質屈法。 同巨魚之漏網, 反貽伏莽之憂, 效困獸之噬人, 莫遏滋蔓之禍。 醞釀已久, 蓋兩賊一片之打成; 排布轉深, 而千奇百怪之疊出。 二樂籍其姪之勢, 卒爛漫而同歸; 四煥濟乃父之凶, 以註釋而交煽。 湖賊猖獗, 鎭、潤輩通章迭興; 海孽跳踉, 亨、集等悖書繼起。 志完發論於院裏, 猶諉愚迷; 貞采屬草於謫中, 抑何心術? 未遑惡草之拔本, 遂成烈火之燎原; 敢罵日而詬天, 至發三次凶疏。 欲稱兵而犯闕, 又有一種陰謀。 澤徵素蓄不道之心, 曾犯罔赦之罪。 作私錄而沘筆, 六字之凶言忍聞; 托公車而投章, 三殿之誣辱叵測。 結最中而受執手之托, 奚但壁洞之綢繆; 嗾有白而逞換貢之謀, 難掩金錢之賂遺。 書中發笑之句, 實是商輅之所無。 〔在〕帳前稱我之言, 抑亦天海之未有。 泓徵跡本蟣蝨, 毒肆蠆蜂。 捏無搆虛, 全襲逆澤之圈套; 倖災樂禍, 一從賊沈之指揮。 中懷無所憚之心, 爾何爲者; 上逼不敢言之地, 予實痛焉。 仁邦挾左道而惑群黎, 奚畢張角之煽亂; 募力士而徧諸道, 政類巨正之聚徒。 密與湜、勛而結盟, 托巢穴於白鶴山下; 幸有瑞集之上變, 露縱跡於金甲島中。 初旣輸疑於完營, 廼復吐實於鞫獄。 運糧官、前鋒將, 部署已分; 都元帥、大先生, 名號預定。 指星緯而敢倡凶論, 古無今無; 掠營邑而擬犯京師, 從某至某。 京來, 亂賊渠率, 劇逆切姻。 乃敢曁仁邦同心, 締黨結類; 必欲從德相效死, 認賊爲師。 緹騎之閱月追踪, 如捕風影; 金吾之卽日取供, 若合符節。 陰機、秘計之無不主張, 寧官三尺之律; 地角天涯之互相和應, 便成一團之形。 籍中之姓名屢更, 固難測也; 天上之日月高揭, 焉敢逃乎? 苟究盤結之凶謀, 自有流來之積漸。 儒者之虛名惑世, 實爲諸賊宗盟。 衛所之巨魁稔凶, 又是一層窩窟; 雄唱雌和, 那免人心之動搖? 肚接腸連, 漸致逆黨之熾盛。 幸賴皇天之眷佑, 獲覩宗社之奠安。 逆折奸萠, 措國勢於盤泰; 廓揮陰沴, 濟時運於艱屯。 王章未施, 莫云元惡之倖逭; 天理不忒, 竝致鬼誅之先加。 群醜咸伏於常刑, 輿情自此少洩, 餘黨悉傅於生路, 脅從何必深治? 器遠, 自干天誅, 待功臣非所薄也。 希亮, 用殄厥世, 在賢祖顧何累焉? 旣無關涉於他人, 寧欲疑懼於是日? 當其波流之漸染, 實多蔓延之憂; 及夫涇渭之區分, 寧有株連之患。 頒綸音而播告, 苦心亶出於牖迷; 闢緯讖之肆行, 急務莫先於重道。 逆賊國榮、德相徑斃, 澤徵以大逆不道, 結案徑斃, 施以逆律。 有白以犯上不道結案徑斃, 泓徵、仁邦、京來, 竝淩遲處死。 天湜, 下送關西正法。 沈、亨夏, 下送湖南捧結案。 貞采, 減死島配。 煥億、最中, 竝減死島配荐棘訖。 幸妖孽之夬剪, 斧銊飾威; 喜邦運之鼎新, 朝野均慶。 陰陽舒慘, 同歸發育之仁; 區宇淸明, 爭頌寧謐之象。 爰推曠蕩之典, 誕垂渙宣之音。 於戲! 霜雪之威薄施, 縱愧除惡務本; 雷雨之澤旁沛, 庶幾與物同春。

【藝文館提學徐有麟撰。】


○召對。


○領議政徐命善, 四上辭單。 命安心調理。


○各司、各營, 進壬寅會計簿。 黃金三百五十七兩零, 銀四十三萬四千一百四十兩零, 錢一百三十六萬二千五百八十八兩零, 綿布六千五百六十八同零, 苧布七同二十八匹零, 麻布一千二十二同零, 大米三十八萬五千七百八十石, 小米三萬四百六十三石, 黃豆五萬七千四百九十石, 皮各穀三千二百七石。


1月 16日[편집]

○戊申/次對。 右議政金熤啓言: “鄭妻之薄竄近島, 貸以一縷者, 殿下旣屈法矣。 今又自海而陸, 置之近郊, 使安處於渠之墓舍, 此則不過便同門黜。 以鄭妻之罪惡, 罰止門黜者, 天下寧有是耶? 況王者爲治, 刑人賞人, 與國人共之, 而不以私意, 間於其間? 今殿下, 授密旨於一介假禁郞, 不使政院, 知有此處分, 是豈國人共之之義也? 置政院亦何爲哉? 事已往矣, 猶可及之。 請還收禁郞密諭之命, 施以邦憲。” 批曰: “縷縷之言, 非不知緊切, 而如是處分, 亦出於不得已也。” 又啓言: “國榮之爲千古極逆, 聖上之所已燭。 而其所以處國榮者, 不過使之解其官職, 歸還田里而已, 威罰無所加, 律名無所施。 窮凶之情、極惡之節, 殿下洞悉無餘, 親製綸音, 播之八方, 而獨於懲討之典, 不許群請, 聖意所在, 臣實莫曉也。 蓋國榮當初衛國, 亦豈曰無其功也? 殿下燭其逆節, 而猶欲全保之者, 臣固知聖念之出於紀功, 而以國榮之罪惡, 俾得保其首領, 斃於牖下, 後之人論此事, 則豈不疑惑於殿下刑政之乖當乎? 至於德相之拿來後, 終未一問, 任其徑斃, 應施之律, 亦不擧行, 拿來而訊問不加, 則當初拿來, 反歸沒着, 徑斃而典憲不施, 則畢章王章, 又無所施, 朝家刑政, 又何若是之乖舛也? 臣雖無似, 豈欲以刑法導君上哉? 特以懲討不嚴, 亂賊不懼, 漸致倫綱益隳, 禍敗層生, 臣所深憂, 實在於是。 國榮、德相懲討之典, 亟允臺請焉。” 左議政李福源曰: “右相, 則以後世之疑惑爲慮, 而臣則以爲今以綸音與敎文觀之, 榮、德諸賊之窮凶罪惡, 俱是窩窟巨魁, 而畢竟處分, 若是其輕歇, 人孰不致憾於天地之大耶?” 批曰: “卿等之言, 皆是, 而予亦有商量而然者。 豈無權宜之道耶?” 熤又啓言: “日前朝參時, 校理洪仁浩所懷之言, 有不勝駭然者。 職在儒臣, 將以求賢之語, 仰答崇儒之敎, 而開口第一義, 乃曰: ‘求臣之道, 不必以學者二字, 先立名目。’ 繼又曰: ‘學者未必皆賢, 不過主張怪論, 誤人心、壞世道而止耳。’ 夫所謂學者, 非別般名目, 學爲聖爲賢之道者, 是謂之學者。 苟欲求賢, 則捨學者而何以哉? 今若以主張怪論, 壞了世道, 盡疑一世之學者, 求賢必於學者之外, 則不但賢者之終不可得, 此何異於宋朝僞學之禁也。 大抵學者之中, 亦豈無眞假之相蒙耶? 若使仁浩爲是之慮, 則其爲言也, 宜以爲: ‘綜核名實, 明知其有實學, 然後崇奬而委任之’云爾, 則亦無所不可, 今乃以主張怪論, 誤了世道, 誣一世學問之人, 便欲求賢於學者名目之外。 儒臣奏語, 豈容若是其乖謬乎? 年少之人, 識見未長, 一時妄發之言, 顧何足爲世道之憂? 而問其官則經幄之臣。 經幄之臣, 筵席奏語, 登諸朝紙, 播諸中外, 則中外志學之士, 必以爲朝廷之上, 有此詖僻之論, 擧皆欲鞱光晦跡, 不欲居於學者之名矣。 然則亦可謂世道之憂不細矣。 此不可不譴罰示警。 前校理洪仁浩, 特命削去仕版, 隨參諸儒臣, 幷施以不敍之典宜矣。” 允之。 又啓言: “今番韓錫敏之擊錚鳴冤, 無嚴極矣。 臣取覽其供辭, 則錫敏, 以韓孝純之子孫。 爲孝純鳴冤, 欲淸脫孝純於得罪名義之科, 以孝純之扶護 慈殿, 爲一篇宗旨。 其東引西援, 傅會其說, 無非徑庭舛錯, 終歸於誣罔之辭。 設如渠之所云, 雖一番果參廢母之啓, 則便己得罪於倫彝, 其有扶護之心, 更何足論哉? 且戊午正月廢母庭請時, 都堂會議, 孝純以左相, 率卿宰議, 上貶削節目。 公私文蹟, 班班可考, 雖欲掩諱, 其可得乎? 然孝純比之纉男、爾瞻輩, 則稍有間焉。 世代亦已久遠, 爲孝純之後孫者, 皆經郞署、守宰, 今豈於韓宗纉, 何獨靳許? 而第《名義》所關, 隄防所係, 故略陳事實, 以備俯察。” 上曰: “稔知卿嚴明於此等處矣。”


○行司直金華鎭啓言: “吳始壽後孫錫忠擊錚, 回啓判付, 有取考文書, 指一稟處之命。 當初勘獄時, 已有睽異之諸議, 伊後咨文中, 亦有四字之凶言, 故爲其子孫者, 以此鳴冤, 而事係久遠, 不可遽然論斷, 獄案考出, 亦甚重難。 請下詢大臣。” 左議政李福源曰: “此事, 臣雖未詳, 以前後諸臣之論觀之, 其子孫之鳴冤, 固無足怪, 而關係重大, 歲月久遠。 故相臣趙顯命之覆奏, 亦出愼重之意。 到今臣無別見, 請置之。” 允之。


○召對。


○領議政徐命善五上辭單。 命安心調理。


1月 17日[편집]

○己酉/御宣政殿, 行文臣殿講。


○召對。


○領議政徐命善, 六上辭單。 命安心調理。


○以任希敎爲司憲府大司憲, 趙鼎鎭爲成均館大司成。


1月 18日[편집]

○庚戌/御宣政殿, 行常參, 兼行晝講。 飭京外, 掩骼埋胔, 助給婚葬。 從左議政李福源言也。


○檢討官嚴思晩啓言: “都下錢荒日甚, 而各營門所儲頗多云。 宜令歛散, 以捄錢荒之弊。” 批曰: “錢貨之無名取殖, 旣是難繼之道, 亦非杜倖之意。 此外如有從便救弊之方, 令廟堂, 從便矯捄。” 又啓言: “申聞鼓擊錚之法, 蓋慮小民幽冤莫伸, 而近來奸民許僞日長, 微事細故, 輒皆肆然上徹。 請別飭諸道, 凡係擊錚行査之類, 務從明覈, 以杜屑越之弊。” 批曰: “玆事有難一例膠守。 嚴防則下情莫達。 過弛則奸弊滋生。 朝家付中外有司之臣, 俾究情實, 遽決有司, 各以當律照勘, 豈不是兩得其宜乎? 以此申飭。”


○敎曰: “方長不折, 古人有言。 原情定罪, 斷例則然。 向來儒臣之山林事筵奏, 大是踈率, 極用嘅惜。 然年少新進, 不愼詞鋒, 遣辭之際, 辭未達意, 致有儒賢之引義, 大臣之筵奏, 又至有臺諫玉堂之疏。 外面觀之, 諸儒臣豈免司直之論? 然究其心, 則斷無他焉。 今以無妄之跡, 竝置諸儒臣於侮賢之科, 殊乖方長不折之意, 亦違原情定罪之道。 且當敦召儒臣之日, 葛藤之不已, 甚非所以安其心之意。 朝參日筵奏罷削玉堂, 幷給牒敍用。 如是處分, 非一毫泛忽於本事。 安知諸儒臣, 從後有別般尊賢之樹立也? 噫! 見今朝廷, 位著苟簡, 而際又言路岐異, 互相雌黃, 則亦豈美風? 朝家本意, 廷臣未知領會否也。”


○敎曰: “見湖西販穀區劃啓本, 舒川等四邑富民, 有捐賑補賑之擧, 或滿千數, 或至五百三百包云。 富民之忘私濟衆, 極甚可嘉。 年前湖南私賑人, 猶且拔例收用, 湖西豈或彼此? 從當待畢賑, 朝家別欲奬勸, 而然於此事, 有提飭者。 昨於嶺南綸音, 亦已及之。 富民家有餘儲, 則給親戚隣里, 固是厚風善俗, 而歉歲産業, 必有難辦之慮焉, 爲官長者, 諉以勸分, 迫令備納, 則惠則未遍, 害己偏受。 此等處, 亦不可不留意。 適因狀本, 有此下敎, 自廟堂謄關嚴飭該道伯, 使之惕念。 仍以此意, 一體申諭畿伯, 亦令兩道道臣, 申飭守宰。”


○諭嶺南道臣曰: “嶺南穡事, 再昨年大歉, 昨年又歉。 昨年之歉, 比畿湖雖曰差勝, 旣承再昨年大歉之後, 則雖稍實之次邑, 當此窮春, 民食必竭。 況尤甚邑乎? 以尤甚邑言之, 不但無勝於畿湖, 恐反不如, 以其甁甖之竭已久, 而飢困之迫轉甚故也。 蠲稅停還, 朝家所以軫恤者, 亦至矣, 未知實惠, 果無不究之歎否。 見今賑事已始, 又未知列邑之施設何如也? 其果飢口精而穀物實歟? 分俵及時而升斗無欠歟? 嶺南多故家大族, 而平時亦甘窮餓, 飢歲何以資活? 如或死生雖大, 廉恥爲重, 不忍乞憐於官府, 自致顚仆於溝壑, 則其爲傷惻, 有甚於小民。 如此之類, 亦果搜抄, 而賙救歟? 家有餘儲, 分給隣里, 固是厚風善俗, 而荐凶之餘, 富亦爲貧, 勢同弩末, 措手無路, 而爲官長者, 諉以勸分, 迫令辦納, 或至於典賣田産, 不安生業, 則惠未遍及, 而害已偏受。 此等之事, 亦果詳愼而無錯歟? 予以是憂慮交中, 一息靡懈, 或至當食而忘食, 雖食如不能下咽。 苟有可以活吾民者, 夫豈有惜? 內需司歲入無多, 應用亦繁, 而近年以來, 痛加省略, 稍存嬴餘。 且御衣所用皮物, 初不進用, 出付尙方之臣, 勘簿以置, 皆欲爲水旱飢饉之一助也, 故於畿湖兩路, 已給若干錢物, 若以嶺南賑邑之差少而獨闕, 則不特有乖於一視, 於予心有缺然者。 本道賑資區劃之外, 特以內帑錢二千緡、御衣次貂皮一百張, 下送本道。 卿其量宜分俵於設賑各邑, 以補賑資。 雖非原設賑十四邑外, 此如有私賑處, 亦須差等分俵, 期於均沾。 噫! 嶺南飢口, 當以萬計, 此物, 奚足以給旬日之食? 而猶且輸致於千里之外者, 只出於恤民之至意, 而亦欲字牧者, 庶幾體予至意, 少加惕勵焉耳。 卿須以此, 明飭列邑, 俾各殫竭, 卿亦宜多方接濟, 悉心撫摩, 無負委寄之責。 嗚呼! 嶺南, 視湖西差遠。 惟遠也, 故赤子之嚬呻, 或難登徹。 守宰之奉行, 易致慢忽, 而顧予爲民之念, 尤切於他道者, 亦遠故也。 身居九重, 心在蔀屋, 則雖遠猶近也, 如或有一民捐瘠之事。 則該邑令長, 必加重勘, 次不寬宥。 設賑外列邑, 亦當有以考能否而行賞罰, 幷須惕念, 毋怠民事。 噫! 惟玆之敎, 亶出悃愊, 咨爾方伯、守令, 寧不體認也。”


○三司【大司憲鄭好仁, 執義李濟萬, 掌令安鼎大ㆍ申致權、持平金孝眞ㆍ徐配修、正言申大尹, 校理姜ㆍ趙興鎭, 副修撰李鼎運。】啓曰: “鄭致達妻之凶逆, 前後聲討, 已盡其千妖萬惡之罪, 凡在血氣之倫者, 莫不切齒痛心。 噫! 危逼聖躬, 沮遏大策, 厚、麟之凶謀, 而窩窟則此賊也。 推戴逆禶, 謀危宗社, 範、能之逆節, 而根柢則此賊也。 此豈容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哉? 三司之論, 已及多年, 轉而爲合辭之啓。 合辭之啓, 又閱幾年, 而轉而爲伏閤之爭。 當日處分, 廼止於近島黜置。 揆以邦憲, 已爲失刑之大者, 豈意今者, 遽有出陸之命, 不審殿下, 何爲此萬萬過擧也? 噫嘻! 此賊之有萬戮難赦之罪者, 殿下之所嘗洞燭者也。 無一分可恕之端者, 殿下之亦嘗俯諭者也, 而當初殿下之不忍置法, 姑從次律者, 不過曰恐, 傷先王之德也, 欲體先王之心也。 此則有大不然者。 先大王之於渠止慈至愛之德、如傷若保之恩, 是固大聖人人倫之至耳, 渠若有一半分人心, 則固當謙恭謹畏, 奉承聖意, 獨奈狼性難馴、虺毒潛肆, 謀逼先王之儲嗣, 幾危先王之宗社, 而幸賴先大王日月之明, 終不爲此賊之所熒惑, 赫然明斷, 丕建大策, 以奠我宗祊於億萬年磐石之固。 此先大王以宏謨英烈, 卓越百王, 昭垂萬世者也。 惟其梟獍之凶、鬼蜮之情, 不及彰著於在宥之日, 未克斷恩而正法也。 今若以先王慈愛之恩, 貸此賊罔赦之罪, 則非所以明先王之德, 而體先王之心也。 管叔致辟, 何累於文王之盛德, 而思不掩義, 所以爲周公之達孝也。 以殿下之聖學高明, 何不劈破此義理之關, 明正其亂逆之罪乎? 夫朝廷命令之不由於喉院, 罪謫去來之不關於王府, 其爲後弊, 有不可勝言, 實非所望於聖明之時, 而此亦猶屬餘事。 妖凶如鄭妻, 憯毒如鄭妻, 而遽使移置於京師至近之地, 巢穴得肆之所, 喙息自如, 防守不嚴, 不但治逆之法, 不當如是太緩, 其爲慮患之憂, 抑恐無所不至。 請黜置鄭致達妻, 爲先還配海島, 仍令王府, 夬正典刑, 以洩神人之憤。 噫嘻! 痛矣。 從古亂逆何限, 而窮凶極惡, 豈有如德相者哉? 蝨附權奸, 奴聽指使, 與國榮所綢繆者, 惟大計之沮遏也。 與國榮所謀議者, 惟國脈之潛圖也。 四字凶言, 已是振古所無之大逆, 而到今眞贓, 盡爲發露, 逆節尤極凶慘。 筵席不道之奏辭、草本罔測之疏語, 實爲澤、白、泓諸賊之根柢, 而末乃與仁、京輩, 一種凶逆, 聲氣相通, 徒黨寔繁。 或推爲大將, 或置爲先鋒, 至於謀聚徒衆, 掠邑犯都。 若非天佑宗祊, 罪人斯得, 滔天之禍, 可勝言哉? 德相, 乃以澤、泓之罪首, 又爲仁、京之賊魁。 雖千剮萬斫, 不足以洩輿憤, 而拿囚閱月, 一未訊問。 曾不得加一杖、損一毛, 使之徑斃於獄中, 古今天下, 寧有是哉? 追律雖有禁條, 而此賊則前後不道之言, 皆出於渠口, 諸賊承款之招, 無非德相之結案。 孥戮籍産之律, 不施於此賊, 其可曰國有三尺乎? 請物故罪人德相, 亟施孥籍之典。” 不允。


○領議政徐命善, 七上辭單。 命安心調理。


○飭新溪縣令洪守榮辭朝。 守榮, 鳳漢之孫也。 上爲慰悅惠慶宮, 特除新溪縣令。 守榮逡巡, 上飭令辭陛, 仍命陪往奉朝賀祠版, 命沿路給擔軍。


1月 19日[편집]

○辛亥/領議政徐命善免。 命善八上辭單。 諭曰: “予於卿, 豈欲虛禮敦迫? 而八上辭單, 一味例批, 誠以元輔重任也, 不宜輕易許副故耳。 然卿向日診筵, 有縷縷陳懇, 予已欲曲諒, 今反曠日相持, 殊欠誠實底道理。 且見卿積瘁之餘, 精力果有, 未逮處。 暫許就閒之暇, 實合禮使之意, 所辭不得已勉從, 卿須安心調理, 俟少間入侍。”


○敎曰: “未下批疏章之不得頒布, 先朝受敎, 至爲嚴截。 昨日玉堂事, 因草本而有徑出之擧。 若此不已, 留中之疏, 未下批之疏, 皆將徑先謄頒。 或誦道句語, 以今囂俗, 其流之弊, 可勝言哉? 此後不有受敎, 有冒犯之事, 難免重勘, 政院先自惕念, 仍又嚴飭各司。” 時, 校理鄭在信上疏論鄭致達妻出陸事, 有伊時儒臣, 名以伏閤, 只尋數箚, 不誠甚矣之語, 上留其疏不下, 而儒臣李太亨、徐有成, 引義徑出, 故有是命。


○以宋載經爲司諫院大司諫, 趙時偉爲成均館大司成。


○罷義州府尹沈頣之職, 以李度默代之。 頣之不赴任也。


1月 21日[편집]

○癸丑/展拜于景慕宮。


○召對。


○禮曹, 以孝烈加抄別單啓。 敎曰: “孝烈旌復, 雖似應行之常典, 其爲聳勸, 關係不少, 而近於歲初, 每有飭敎, 該曹未免因循抛置, 至於五六年之久, 事極稽忽。 今年又勤提諭, 然後始乃抄啓, 而近百人中選止十許人。 此等恩典, 固不可濫屑, 亦不可斑駁。 該堂以孝烈加抄別單及見拔諸人狀單, 就議大臣, 待明朝登對稟處。 每式年歲初, 以歲前所捧之狀單, 分等抄出, 署經政府後啓聞, 卽是新定式, 而未久廢却, 無意遵守, 不可無定限。 此後每式年正月初旬前抄啓, 若値堂上不備, 自本曹, 具由草記, 又或備員, 而無端踰限, 政院察推。”


○持平成鼎鎭上疏曰:

蓋臣之罪案, 專在於與述賊相親之故, 推其相親之情, 顧恤其奴之爲奴於本縣者, 而本縣, 初無述奴之來配者。 此則金吾、秋曹文案昭載, 可按而知也。 設令臣與述賊, 素相親熟, 旣已闔族伏法之後, 揆以常情, 有何顔私之推及其奴者? 況頂天立地, 同得秉彝者, 於此賊, 夫孰無食肉寢皮之心? 而又況臣與此賊, 曾無朝行間一面之分乎? 別人之連坐散配者, 直謂之述奴, 官隷之操縱使喚者, 勒謂之顧恤, 架鑿爲說, 至謂與述賊, 素所相親, 是所謂: ‘欲加之罪, 不患無辭也。’ 此莫非臣居官無狀, 致人毒憾, 受此厚誣, 終陷大僇, 撫心痛悼, 尙誰咎哉? 伏乞亟令選部, 鐫削臣名於朝籍, 俾得以自靖焉。

批曰: “本邑, 旣無似此罪名之人, 則本事已知脫空。 勿辭察職。


1月 22日[편집]

○甲寅/召對。


1月 23日[편집]

○乙卯/召見大臣、禮曹堂上, 旌表京外孝烈人有差。 忠臣二人, 孝子三人, 烈女六十人, 孝婦三人, 孝女一人。 敎曰: “考閱各道孝烈狀本, 尙州故士人李齊華女李氏, 行誼特異。 甚可嘉歎。 況李氏, 卽先正李文純八代孫云。 法門有此孝女, 在朝家念舊之方, 尤合崇奬。 李氏未嫁而死, 恩典無處可施, 齊華子若孫中, 可堪從仕人, 問于本道, 使之指名狀聞。 仍令該曹, 初仕待窠調用。 因此又有申飭者。 先正子孫, 近無在職者云, 勿論內外窠, 復職調用。”


○以李在恊爲司憲府大司憲。


○召對。


1月 24日[편집]

○丙辰/御仁政殿, 試春到記儒生講製, 賜講居首幼學李泰熙、製居首進士申耆第。


1月 25日[편집]

○丁巳/次對。 刑曹判書嚴璹啓言: ‘海州擊錚人李堉, 査啓有稟處之命矣。’ 堉之父光成, 以倉監官, 因吏逋替徵, 被囚州獄, 受笞十五度後, 自縊致死。 堉弟喆, 至以枷囚判官復讎之說, 告于巡營, 又拔劍直入判官衙中, 大鬧一場。 首臣又再定檢官, 行初覆檢, 而堉乃敢誣罔擊錚。 一自衿川事後, 其時倡亂之民, 尙未明正典刑, 故又有此刃向官長之變。 若復循常處之, 無以痛懲一路人心。” 上詢于諸臣, 右議政金熤曰: “民習凶頑, 不可與尋常死囚, 一例施法。 令道臣, 大張軍威, 咸聚民人, 梟首。 堉與其弟, 設心將無同, 不可不一體正刑。” 判中樞府事李徽之曰: “喆之手刃入官門, 烏可免懸首之律, 而堉則旣無手刃之跡, 宜有區別。” 行司直金華鎭等, 皆與徽之議同。 熤請喆則直用梟首之典, 堉則更加嚴覈後用法, 允之。 上謂熤等曰: “李喆所謂枷囚判官, 復其父讎之說, 誠一變怪。 爲道伯者, 豈可坐而聽之? 海西, 雖謂無道臣可矣。” 仍命黃海道觀察使黃昇源削職。 璹又啓言: “李喆之變, 亦由於衿獄之緩治, 衿川獄囚, 宜一體嚴處。” 上可其奏。 華鎭啓言: “宋德相諸姪之當坐者, 不可不亟先擧行。” 上詢于大臣。 熤請應坐一律外, 其餘諸姪之當坐者, 先令散配。 允之。


1月 26日[편집]

○戊午/義禁府以宋德相子煥程, 防踏鎭;煥周, 古突山散配啓。 命仍其配所圍籬。


○大丘罪人尹得成伏法。 得成以誣人惡逆, 繫待用刑, 至是, 始正法。


1月 27日[편집]

○己未/召對。


○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吏曹參議兪彦鏶, 上疏辭職。 批曰: “於疏批, 實布虛佇之意, 而未聞爾之簉朝, 方擬另致敦諭。 際見來章, 巽志愈固, 悵然之餘, 自愧誠淺。 予以衛道扶倫之責, 旣有所申申, 則爾之一味控辭, 不思改圖, 是豈所望於爾也? 天官新命, 意非徒然。 至若諸玉堂之乍罷旋敍, 亦出於安爾心也。 爾其體予至意, 上來察職。”


○以李在學爲成均館大司成, 沈念祖爲黃海道觀察使。


1月 28日[편집]

○庚申/召對。


○衿川罪人韓宗雲伏法。 宗雲, 卽辛丑刃逼官長者也。 繫待用刑, 至是始正法。 干連韓宗完、韓命周、韓宗碩等定配。


1月 29日[편집]

○辛酉/以李漢昌爲三道水軍統制使。


七年 二月[편집]

2月 1日[편집]

○壬戌朔/以李崑秀爲藝文館檢閱。


2月 2日[편집]

○癸亥/召對。


○洪忠道觀察使金文淳, 以前參奉金斗默、幼學宋厚淵ㆍ尹淑基, 才行薦, 命銓曹, 待窠收用。


2月 5日[편집]

○丙寅/次對。 右議政金熤啓言: “故重臣忠肅公徐渻, 才猷名節, 蔚然爲國朝名臣。 當壬辰倭亂, 以騎郞, 扈從號召使黃廷彧辟爲從事官, 入關東, 轉入北道至會寧, 遭北民麴敬仁之亂, 王子以下幷被拘。 故重臣亦被執, 用計脫歸, 倡大義激礪士民, 部署已定, 讓北評事鄭文孚, 領其衆, 又撤召六鎭義旅, 俾隷其麾下, 指授方略, 討平敬仁之亂, 脫還王子至吉州。 倭賊大至, 擊却之。 至明川。 賊又大至, 力戰大破之, 斬首八百餘級, 獲其巨酋斬之。 北路之獲全, 實是故重臣之功, 而及其上功, 讓於文孚, 力辭不居。 蓋首尾五六年搶攘危難之中, 奔走勞勩, 籌策謀猷, 實多殊勳偉績之可紀者。 又爲天將劉綎儐使, 策應軍務, 多有贊助。 天將移咨曰: “恢復之策, 實籍本官。 本官卽指故重臣也, 故先輩多以文武全材稱之, 而文孚則以北路功, 至於俎豆。 故重臣則獨不與焉。 今聞本家親盡, 祀享將替。 其在褒功奬忠之道, 宜施不祧之典。 上詢于左議政李福源, 福源議同。 從之。


○復司宰監減貢米四百石。 司宰監貢人以別貿浩多, 貢價不足訴冤。 命戶曹稟處, 戶曹請減貢米八百石中, 限折半四百石還復。 允之。


2月 6日[편집]

○丁卯/召對。


○旌和順貴主之閭。 敎曰: “人有身而能捐者皆難也, 故在臣爲忠, 在子爲孝, 在婦爲烈, 或謂婦從夫死, 難以爲訓, 然子之滅性, 聖人所戒, 而不勝喪者, 不害其爲孝, 則婦之於夫, 何異於是義, 重齊體, 志在同穴, 決然捐身而殉志, 不其難歟? 不其烈歟? 閭閻匹庶, 猶以爲難, 矧在帝王家乎? 栢舟之詠, 堇見於經, 而以死從者, 蓋未之聞也。 若我和順貴主, 可謂卓然已矣。 月城都尉之喪, 貴主絶水穀凡十許日而卒。 其時先大王臨第慰勸, 而終不能强焉。 夫以貴主之賢且孝, 非不知奉承君親之義, 而竟不回其一定之志者, 誠以從命之孝少, 而殉身之義大也。 噫其烈哉! 從古帝王家所無, 而獨我家有之。 不但東方貞信之有徵, 豈不有光於我家之懿節乎? 況貴主平日資性婉柔, 德誼純備, 其明於死生義理之輕重, 蓋有素矣, 非取決於介然者之比也, 噫亦賢哉。 卓絶之行, 有如貴主, 則(棹)〔綽〕楔之典, 烏可不施。 予未嘗忘于懷, 而未遑擧也。 今當各道孝烈褒奬之日, 尤切興愴, 其令有司, 就和順貴主之第, 旌其門曰: “烈女。 又敎曰: “和順貴主主第, 旣擧(棹)〔綽〕楔之典, 旌閭日致祭, 祭文當親撰矣。 因此而又有起感者。 和平貴主之德之行, 宮中至今稱女中君子, 若又孝友根天之誠, 實有不可殫記者, 恨予生晩, 儀容未逮, 而長主之門, 有此旌異之命。 此主第, 豈可無表意之擧, 亦令卜日致祭, 祭文亦已親撰。 皆以旬後擧行。


○大司諫宋載經上疏曰:

洪國榮之薄有微勞, 不過臣子之常分。 宋德相之全無知識, 自是賢祖之悖孫, 而殿下寵任太重, 禮遇誤隆, 馴致威福擅而罪惡盈, 則以患得患失之心, 爲不奪不厭之計。 自古權奸顓國, 而終免簒竊之變者, 未之有也。 殿下德秉陽剛, 手持太阿, 深慮負乘招寇之災, 宜存履霜堅氷之戒, 尊君綱而杜倖門, 總大柄而折奸萠, 任人則必信於老成忠質, 求賢則必取於犯顔敢言, 勿以近昵, 而假之以寵靈, 勿以恬靜, 而待之以踈逖, 勿以沾沾爲才, 而專委重務, 勿以察察爲明, 而務持體要, 以之朝著淸肅, 治敎丕新, 則臣雖卽日歸死, 可以無恨矣。

批曰: “陳戒之語, 極其精切, 方欲體行。


○以金華鎭爲禮曹判書。


2月 8日[편집]

○己巳/展拜于景慕宮, 仍省春享牲器, 上將親行享事, 雨甚命大臣攝行。


○敎曰: “沾服失容, 古人所戒, 每於祀典, 或値雨下之時, 輒命退行。 或攝儀, 不特爲百官軍兵之弊而已。 誠以欠敬欠誠爲慮故耳。 然如不祭之歎, 實不能自己。禮房承旨詣享所, 傳予此意於獻官, 旣與親享大異。 且執事數少, 行禮時簷楹之內, 足可避雨, 必須如儀行祀, 無或草率之意面飭, 待祭畢回奏。


2月 9日[편집]

○庚午/召對。


○命錄用贈大司憲林德躋子。 德躋家貧甚, 受販廳糶米。 上因漢城府抄戶別單見之, 敎曰: “年前特贈之時, 其子待年長調用之意, 有下敎於銓官, 伊後筵中, 亦有屢及, 而尙不收用。 豈拘於定式而然乎? 更加申飭銓曹, 如可從宦, 待窠卽爲調用。 日前故重臣趙重晦諡號, 猶令勿撰諡狀, 使之議諡贈都憲, 豈有異同? 亦令不待諡狀, 重臣議謚時, 一體議諡。


2月 10日[편집]

○辛未/召對。


○召見黃海道觀察使沈念祖辭陛也。


2月 11日[편집]

○壬申/召對。


○輪對。


○敎曰: “噫乙丙之事, 尙何言哉? 凶徒亂孽, 締結腸肚, 左右旁伺, 日夕交煽, 凡所以恐動予、危逼予者, 殆無紀極, 予之不得解衣而寢者, 積有日月, 至今追思, 心驚夢噩, 時則有若贈判書李鎭衡爲予宮僚, 一心王室, 殷憂焦慮, 至達面目, 慰予以忍性之義, 勉予以處艱之道, 藹然忠赤, 有足感歎。 雖以賊黨百端媒孽之謀, 亦莫窺其涯涘。 逮夫數年以來, 世變層生, 無所不有, 而涇不渭濁, 薰不蕕化, 終始一節, 隨處彌堅。 雖謂之昏夜明星, 未見其過, 實肆予曰: “篤不忘傾嚮冞深, 擬將晉秩八座, 警勵頹俗, 而未之果焉。 沒後貤贈, 始用所常期者。 每一念至, 可勝慘惜? 向來致酹, 已示予意, 而當此民彝漸晦, 人志靡定, 一部明義, 無地可讀之日, 如贈判書者, 何處得來, 噫國無節惠之典則已, 不然, 不加於此等之人, 而加於何人也哉? 贈禮曹判書李鎭衡其令弘文館議諡。 此敎便是一編行蹟, 不必待狀而爲之, 一體知悉。


2月 12日[편집]

○癸酉/兵曹啓言: ‘二所巡將李英載失巡將牌。 請令該府拿問嚴處, 所失巡牌, 分付漢城府, 知委各洞任, 使之廣搜現納, 亦令捕廳譏詗。 批曰: “巡將聞是癃老人云。 不堅佩持, 閪失於達夜巡行之際, 不足深罪, 巡牌卽無御押。 事體與標信命召差間, 故事標信見遺, 與命召失火律同罪, 而且於數十年前, 因標信皮囊之全數見失, 限推尋間主管人, 姑不勘罪, 待推尋更爲草記, 令京兆分付五部推尋, 則繹騷宜念, 只令捕廳, 限五日得納。 大抵近來巡將以老不勝任之類, 苟充之, 故有此弊端。 此後啓下之時, 無或如前亂雜。


2月 13日[편집]

○甲戌/召對。


○慶尙道觀察使李秉模狀請賑穀三萬石。 備邊司請以私賑帖價備荒穀二萬石, 劃給。 批曰: “道伯坐在裏許, 必費商量, 而有此加請, 不許則已, 如欲準施, 何拘於二萬、三萬之間也? 況道臣逆度廟堂之裁削, 至以餘輒還錄等說, 尾陳狀末, 然而自朝家不準所請, 減一萬之數, 則是朝家不示信於藩臣也。 草記所論, 未知爲穩, 直令依狀請施行。”


○以沈豐之爲成均館大司成。


2月 14日[편집]

○乙亥/以弘陵忌辰齋日, 不行召對, 命閣臣、儒臣, 持《寶鑑》入侍。


2月 15日[편집]

○丙子/特贈故諭善朴聖源吏曹判書, 敎曰: “以念舊學、錄舊僚之意, 前此次第有南奉朝賀及贈判書李鎭衡贈謚之命, 而如故諭善朴聖源之行誼勞勩, 尙稽易名之典, 實爲欠事。 噫! 故諭善多年訓誨之功, 予豈一日忘于懷? 每一念及, 曷任愴傷, 況當議諡之時? 故諭善豈或後於人? 故諭善朴聖源, 特贈吏曹判書例兼大提學, 仍令弘文館議諡。 聞本家貧寒, 宣諡時令該曹, 優給宴需, 以示朝家不忘故人之意。”


○敎曰: “向因翰注薦狀事, 有提敎者, 而近又抛置。 如翰林望, 以本館薦狀懸註, 注書望, 以本院薦狀懸註事。 吏曹遵守舊例, 望筒依例懸註, 而本館、本院, 則越薦狀之時, 啓目之例, 近皆廢却, 獨於漢學敎授越薦者, 有司譯院啓目。 大抵各司薦狀之不入啓, 先爲越送, 卽肅廟朝丁酉年間一時權行之制也。 此事顚末, 詳載《通文館志》, 蓋以其時不緊公事, 留院故耳。”


○奎章閣會圈待敎。 五點李崑秀、尹行任, 四點李祖承, 以李崑秀爲奎章閣待敎。


○持平李書九上疏曰:

嗚呼! 臣父之頃年一疏, 憂國之誠, 不顧顚沛, 嫉惡之論, 不憚權貴, 炳然忠赤, 可質神明, 似此情實, 曾在先朝, 已蒙俯燭, 而祗緣臣不肖無狀, 濫竊科名, 驟躋仕路, 人怒鬼猜, 竝萃一時。 以致仇敵潛俟, 藉手相報, 捏合不干之事, 擠陷罔側之地, 至使誣衊之說, 延及旣骨之親。 苟非臣不幸通籍, 人之爲言, 豈至於此? 臣雖冥頑淟涊, 旣不能刎首刳胸, 以明其心, 靦然苟活, 迄至今日, 而終身之痛, 已結於肝腑, 不齒之義, 永失於方寸。 俯仰窮蹙, 生不如死。 伏乞俯賜矜諒, 亟降威命, 先削臣科名、職秩, 重勘臣不忠不孝之罪。

批曰: “往事, 不可追提, 勿辭察職。”


2月 16日[편집]

○丁丑/加贈故大司憲林德躋禮曹判書。 敎曰: “亞卿贈諡, 其例絶罕。 雖有特敎, 未免苟簡。 此人陞贈, 予何愼惜? 故大司憲林德躋, 正卿贈職。”


○以趙英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徐鼎修爲成均館大司成。


2月 19日[편집]

○庚辰/晝講。 知事李性源啓言: “仁政必自經界始, 而我國則經界不明。 國初元帳付, 爲七十餘萬結, 而前後幾年, 少無增益之時。 若論田野, 則幾無不關之處, 山腰以下, 皆已起耕, 而各道摠結, 每循前例而止, 一番釐正, 實爲急先務也。” 又啓言: “政當農節, 外邑還穀, 或不敷, 種糧乏絶, 以至失時。 請令監司、守令預爲相議, 區劃給種給糧, 俾無乏絶失時之患。” 上曰: “所奏甚好。 自廟堂, 嚴飭諸道。”


○召對。


○召見三道統制使李漢昌, 辭陛也。


○賜昭容成氏號曰宜嬪。


○先是, 刑曹判書嚴璹奏: “成宗大王承睿宗踐阼, 故於睿廟, 稱皇考孝子嗣王臣。 後雖追崇德宗, 而廟祝稱皇伯考姪國王, 則父子大統, 專屬睿廟, 而《譜略》舊本, 書德宗嗣成宗, 於睿宗下, 不書嗣成宗, 而只錄仁城、齊安兩大君, 恐不免大叚錯誤。 今當纂修, 宜卽釐正。” 上命大臣、禮堂議。 領議政徐命善以爲: “《譜略》有《繼序圖》、有《世系》。 《繼序圖》, 以承統爲重, 故成宗大王, 書于睿宗大王之下, 《世系》則有子孫錄, 故成宗大王, 書於德宗大王之下。 義各有主, 例各不同, 恐不容輕議。” 左議政李福源以爲: “《譜略》凡例, 凡所稱嗣處, 兼有男字子字之意。 不稱男稱子, 而乃稱嗣者, 事體至重故也。 若以統序言之, 則太宗大王, 當爲定宗大王之嗣, 而書嗣於太祖之下。 明宗大王, 當爲仁宗大王之嗣, 而書嗣於中宗之下。 至於德宗、睿宗, 皆稱嗣於世祖。 嗣字之重, 在天屬而不專在於統序, 可見矣。 《譜略》撰定, 必有意義, 恐難輕議釐改。” 右議政金熤以爲: “成宗大王, 旣承睿宗之統, 而書嗣於德宗, 不書於睿宗, 則承統之重, 將於何考徵? 其在別嫌重統之義, 恐合釐正。” 禮曹判書鄭尙淳、參判金履素, 俱以爲不可輕議。 參議柳義養以爲: ‘先大王丁丑下敎有曰: ‘德宗則旣是直派, 睿宗則成宗, 旣系其統, 自今祝式, 俱當稱孝曾孫。’ 兩室祝文, 旣皆稱孝曾孫, 則《譜略》, 亦當俱書嗣字。” 至是, 上命更議于時任大臣。 福源等以爲: ‘德宗御牒, 當書男字。’ 從之。


○敎曰: “嶺南山川、風氣之美, 最於八路, 重以二三先正, 倡道興學, 名賢之輩出, 俗尙之敦厚, 良有以也。 近來人材, 雖不逮古, 其中讀書之人, 皆能步趨端詳, 言貌恭謹, 不問可知爲嶺南儒士云, 豈非遺風尙存, 絃誦不衰之故耶? 予每欲拔其尤而用之, 特患未之知也。 故參議李象靖, 固是一道之雅望。 雖以向來一疏觀之, 可驗所蘊, 召致朝廷, 另欲試用, 今焉已矣, 可勝嗟歎? 知申才遞, 嶺伯日前問之, 其弟光靖, 亦能固窮讀書, 修飾行檢, 鄕里咸稱, 道內知名, 頗有乃兄之風云。 予甚嘉之, 分付銓曹, 使之待窠調用。 又聞前嶺伯言: ‘前主簿崔興遠, 行誼不但有可稱, 捐財濟窮。 家有先公後私之庫, 隣里不知常賦, 又以鄕約勸誨之’云。 旣聞之後, 豈可不錄用? 亦令該曹, 陞職調用。 此等人, 必欲見之, 申飭上來。 噫! 士貴尙志, 予豈以利祿誘之哉? 第四方之士, 知予所尙者學行, 所急者人才, 則可以知勸。 此予之志也。”


○特擢副司直李崇祜嘉善。 敎曰: “近因記錄舊僚之擧, 早欲提敎, 而未果。 日前召對, 讀《寶鑑》而有思得者。 列朝在春邸時, 《綱目》畢講有世宗、仁宗兩朝故事, 而畢講後, 賜宴殿庭, 優施賞典。 予小子, 昔在東宮, 講《綱目》畢帙, 適符兩朝盛蹟, 竊自以爲與有幸焉。 伊時宮僚中, 始終參講者, 惟此宰臣一人而已。 以《寶鑑》所載者觀之, 宮僚之適當畢講時者, 猶蒙曠絶之異渥, 況此宰臣之終始侍講乎? 行副司直李崇祜特加一資。”


○分遣史官、宣傳官, 審察近畿春耕。 敎曰: “畿甸懶農, 實爲諸道之最。 雖以目下言之, 不墾之田, 殆至强半, 或稱無牛, 或托乏種, 未見有服田力穡之擧。 歲初勸農之意, 果安在哉? 爲邑宰者, 若能躬任田畯之事, 無牛則借給, 乏種者優分, 日闢蕪菜, 考其勤怠, 民雖欲懶農, 得乎? 今日一二處審察所登聞者, 如許, 外此列邑之同, 足可反隅。 令廟堂, 行會畿伯, 巡到處, 使之面飭邑宰, 曉諭民人, 切勿如前泛忽。”


○以徐有隣爲刑曹判書, 嚴璹爲司憲府大司憲, 趙時偉爲成均館大司成, 鄭東浚爲議政府舍人, 徐龍輔爲議政府檢詳。


○右議政金熤上箚曰:

噫! 今日國事, 可謂日將非矣。 人之所以爲人, 義理而已, 義理不明, 倫彝漸斁, 國之所以爲國, 綱紀而已, 綱紀不振, 隄防蕩然。 刑政失當, 亂賊何所懲畏, 法度凌夷, 民志何所底定? 位著之上, 名節掃地, 而讜言莫聞, 草野之間, 儒術不興, 而士氣甚餒。 凡此數者, 世敎之汙隆, 陰陽之消長, 其幾已判, 不特爲履霜之懼而已。 以至於朝象, 則有洋渙之漸, 而百度廢壞, 民生則有倒懸之急, 而八域困瘁。 顧今扤捏之勢, 綴旒之危, 譬如人疾入膏肓, 內而心腹, 外而四體, 一毛一髮, 無不受病, 因症交錯, 標本俱急, 危証敗兆, 日深月加。 雖使越人秤水, 華佗下石, 猶懼其不濟, 況如臣湔劣, 濫叨匪據, 經歲伴食, 無一裨補, 致使時事至此, 至尊獨勞。 古所謂: ‘安用彼相爲者?’ 實臣之謂也。 噫! 締聯凶徒, 圖危貳極之妖逆; 竊弄神器, 謀移國脈之凶賊, 實是國人之所同讎, 王章之所必誅, 而薄竄旋宥, 自在家居, 臥席自斃, 尙靳當律。 如是而義理安得不益晦, 綱紀安得不益墜? 駸駸然人心胥溺, 變怪層生, 以致懲討之論, 始倡而還息; 凶孽之氣, 乍戢而復熾, 將至於人不得以爲人, 國不得以爲國。 臣之前後執奏, 亦非一再。 而旣不能披肝盡言, 孚格天聽, 又不能齋心積誠, 弗得弗措, 不職之罪, 到此益著。 今若低徊恩寵, 蹲冒不退, 必將觸境生疣, 隨事添罪。 噫! 精衛之塡東溟, 寸心雖切; 而愚公之移北山, 綿力莫逮。 與其進而終底乎罪戾, 曷若退而獲全其分守乎? 噫! 娶婦宗周之恤, 杞人天傾之憂, 亦出於秉彝之天, 不容自已者。 臣雖無狀, 嘗從大夫之後, 徒荷特達之知, 未效涓埃之報, 而今當乞免而退, 時憂係心, 主恩莫酬, 區區戀結之忱, 安得不耿耿於方寸之內哉? 不幸綿薄之材, 重以孱疾, 不得不乞謝朝著, 寄在散地, 將以歌詠聖德, 不報爲報。 釋氏所謂: ‘願將身心報佛恩者’, 實是說出臣心事也。 伏乞聖慈, 更垂鑑憐, 亟許遞臣重負, 俾得安意調治。

批曰: “卿胡爲而有此巽避之擧也? 箚辭不啻屢千百言, 言微而旨邃, 予誠左右顧, 而懜然不知何以爲批也。 噫! 時事艱虞, 一人之獨勞, 卿旣知之矣, 又言之矣。 奈之何不念矯救之方, 使日壞之世道, 以至於愈壞也耶? 予聞大臣去就, 係治敎之汚隆, 卿今決去, 予將疇與共理? 況於日前筵席, 略布區區之蘊, 此時所以策勵而期勉之者, 爲尤懇。 卿何忍巽避? 卿何忍巽避? 切冀卿之亟斷來章, 康濟國事。”


○罷黃海道水軍節度使李潤禧職。 以兩西移轉穀臭載也。 以徐有和代之。


2月 20日[편집]

○辛巳/召對。


○以林蓍喆爲司諫院大司諫, 趙尙鎭爲成均館大司成。


○贈諡奉朝賀趙重晦忠憲, 禮曹判書金萬重文孝, 贈吏曹判書朴聖源文獻, 贈禮曹判書李鎭衡忠簡, 贈戶曹判書李尙忠穆, 贈戶曹判書金時泰忠莊, 贈禮曹判書林德躋忠獻, 贈兵曹判書尹懿忠愍。


2月 21日[편집]

○壬午/御春塘臺, 行宣傳官試講。


○設增廣監試初試。


○召對。


○輪對。


○兵曹參判李崇祜, 上疏辭。 批曰: “宮僚中, 自《原綱目》始講, 至《續綱目》畢帙, 始終參講, 惟卿一人。 今者陞秩, 意在述古, 勿辭行公。


2月 22日[편집]

○癸未/右議政金熤引入。 敦諭曰: “卿愼度日間加減何居? 數昨箚批, 略布予心腹之蘊, 卿果諒悉未。 噫! 卿以今之時爲何等時也? 泮渙之朝象, 難期淸平; 囂競之習俗, 無以靜鎭。 予切欲銳意矯捄, 而奈此治不從欲, 徒見有志勤道遠之歎, 何哉? 然今承佐之責, 亶在揆地, 而卿忽引疾求免, 以免爲期, 未知有甚別般商度之端耶? 否則此擧也, 在卿一身計, 則固便且幸焉, 將使予一人, 獨勞於上, 茫不知涇渭耶? 一時旡妄, 自可勿藥, 卿雖欲決去, 予豈肯遽捨? 卿須念予慇懃之至意, 勿復控辭, 俟少間出而視事。” 仍命御醫看病。


2月 23日[편집]

○甲申/召對。


○以申思運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 24日[편집]

○乙酉/召對。 修撰姜啓言: “逆賊泓徵之子世榮, 年前以他罪, 配咸平縣矣。 泓徵正法之後, 係是應坐之罪人, 故臣待罪咸平時, 具枷鎖牢囚縣獄, 以待朝家用刑之日矣。 伊後許久仍囚, 迄無處分。 泓徵實亘萬古所無之劇逆, 則其子應坐者, 尙今容息於覆戴之間, 大失刑章, 有損國體。 臣謂應坐罪人世榮, 亟施當律宜矣。” 上可之。 承旨洪明浩啓言: “逆賊正法後, 例自金吾, 行會八道, 査出應坐支屬, 卽施當律, 而今聞儒臣所達, 世榮以泓賊之子, 不施應坐之律, 尙置縣獄中云, 事之驚駭, 莫此爲甚。 其時金吾堂上, 請推考。 校理李太亨, 請削職。” 上命査實, 捧傳旨。


2月 25日[편집]

○丙戌/召見備邊司堂上。 是日, 卽賓對日次, 而大臣俱引疾, 命有司堂上, 入侍稟事。


○召對。


○右議政金熤上箚辭。 批曰: “卿之箚又何爲而再到也? 病則無怪乎一時旡妄, 而至於情之云云, 予誠反復思惟, 終莫曉也。 卿之作相也, 輿頌咸曰: ‘賢哉。’ 半載中書, 有嘉謨, 而無疪政, 朝野想望, 倚而爲重, 豈可容易下得一箇情字也? 予讀卿之箚, 至圖理雖勤, 治效益遠, 耍發中朝之歎, 是固輔相者之罪也之句, 自不覺顔發騂也。 予之初心, 豈無求治之誠, 而規模不立, 敎化不敷, 一日二日, 依舊樣子, 世道日益睽離, 國事日益泮渙。 譬如元氣萎弱, 外邪交侵, 反躬而省, 卽由一人, 於輔相何有? 噫! 卿之疾, 憂在一身, 予之病, 憂在一國, 輕重大小, 不待智者而知之, 庶幾左右輔弼之臣, 殫心戮力。 蔘朮以補益之, 鍼焫以疏理之, 反此醫身之方, 做彼醫國之功, 而一味退步, 無意着手, 此豈所望於平日者哉? 噫! 責以巽避, 畀以康濟, 由前由後, 卽予心腹之諭, 而卿乃歸之於禮貌之假借, 辭令之過中也耶? 予於待人之際, 禮貌則最戒虛僞, 辭令則輒避繁冗, 在庶僚猶然, 況在輔相乎? 予竊爲之自歉。 噫! 予之取於卿者, 卽辭樞密一事耳。 將此一事, 推之百爲, 于以警礪頹俗, 于以矜式朝端, 則睽離之世道, 泮渙之國事, 自可整頓於指顧之間。 予豈望卿以簿書期會之末哉? 予於卿, 旣有以取之, 又何以捨之乎? 榮衛雖云少損, 可期不日勿藥。 卿須體委毗之至意, 念休戚之大義, 勿復控辭, 俟少間卽起視事, 用副予如渴之望。”


○以趙時偉爲全羅道觀察使。


2月 26日[편집]

○丁亥/御春塘臺, 行皇壇親祭誓戒。


○敦諭吏曹參議兪彦鏶曰: “前後敦召, 罄悉至意, 徒切側席之意, 而未聞造朝之期, 虛佇之餘, 自愧誠淺。 噫! 儒敎不興, 士無矜式之所, 人心日下, 俗有淆漓之歎。 顧今在旌招之列, 任矯捄之責者, 惟爾一人, 而爾乃罔念弘濟之意, 徒守高尙之志, 是豈所望於爾也? 天氣政屬陽和, 宿疴想己痊可。 此時登途, 不宜虛徐。 爾須體予慇懃之意, 亟回遐遐之心, 卽速上來。” 彦鏶上疏辭。 批曰: “招徠之意, 虛佇之誠, 略及於敦諭中, 此不更煩。 疏本勿遣史官傳諭之請, 爾言切欲從施, 此擧亦非古例, 而見今林下之士, 在旌招之列者, 惟爾一人。 凡係尊禮之事, 惟恐或忽, 有例無例, 不暇論也。 爾須亟回遐心, 用副至意。”


○同敦寧尹光紹上疏曰:

伏念臣一銜四載, 冥伏田間。 區區犬馬之誠, 豈不欲一肅天陛, 仰謝生成之聖恩? 而只緣先正臣文敬公尹宣擧、文成公尹拯, 被人誣毁, 抱冤重泉。 顧臣以三世師生之義, 不敢爲束帶彯纓之計。 頃年一疏, 已蒙俯燭矣。 何幸聖心昭回, 德音渙降, 追列聖緇衣之眷, 復三朝旌招之秩。 私心感激, 不容偃伏, 扶舁病軀, 未伸叨謝之忱, 臣雖卽日溘死, 更無餘憾, 而第今黨議復肆, 衆口和附, 恣意醜詆, 一襲舊套。 噫! 先大王五十年苦心, 專在於鎭安斯文, 嘉靖世道。 昔年處分, 不載《寶鑑》, 臨筵語到, 必稱先正, 前後聖敎, 丁寧如昨日。 凡今北面於朝廷者, 孰非先朝陶甄中物? 而乃以不敢發於先朝者, 發之於殿下之廷, 其所叫嚷, 全無畏忌, 非但負先王建極之本意, 必欲壞聖朝繼述之盛德, 臣實痛之。 禁令之下, 雖不能條列陳論, 而故文烈公臣朴泰輔所製辨疏, 載在本集。 誣辭躛說, 一按可破, 而根本枝葉, 要不外此。 聖明在上, 必已鑑悉, 又何患乎異言之喧豗也? 然臣私情之危蹙, 比古人中道引疾之義, 殆有甚焉。 以此臲卼蹤地, 不宜遲徊京輦, 玆陳短疏, 還尋鄕路, 重入脩門, 此生已矣。 伏乞俯諒危懇, 亟賜罷斥。

批曰: “往事不須追提。 卿其勿辭。”


2月 27日[편집]

○戊子/冬至兼謝恩正使鄭存謙、副使洪良浩, 在燕馳啓曰: “臣等一行, 昨年十二月二十日到北京。 二十九日, 皇帝親祭太廟, 自禮部奉旨: ‘特令朝鮮使臣, 祗迎於還宮時’, 故臣等詣端門內廟門外祗迎。 皇帝輦過班前, 使戶部尙書和珅, 問: ‘國王平安乎?’ 臣等對曰: ‘平安矣。’ 又問臣等行役安否, 又問使臣爵秩。 本年正月初一日, 入太和殿庭西班, 行朝參禮, 而我國外他國, 則不値年限, 故無來貢者。 臣等入闕時, 禮部尙書德保遣通官委問, 而致款於班次, 其後赴闕, 則輒如之。 初二日, 來到館外, 招出任譯, 勞問臣等, 意頗勤摯。 禮部知會內, 初五日朝鮮正副使臣, 赴紫光閣參宴云, 故當日臣等, 詣紫光閣外等候, 平明, 皇帝乘黃屋轎出。 臣等祗迎於閣外儀仗內。 皇帝陞御座, 張樂陳戲。 臣等隨入班次於王公之次, 進宴卓, 酪茶二巡後, 皇帝還內, 而參宴諸臣, 竝皆賞賜, 亦及於臣等。 賜臣存謙錦三匹、漳絨三匹、小卷八絲、緞五匹、小卷五絲、宮紬五匹、荷包囊子十箇、畫磁杯一箇。 臣良浩錦一匹、漳絨一匹、小卷八絲、緞三匹、小卷五絲、宮紬三匹、荷包囊子六箇、畫磁杯一箇。 禮部知會內, ‘十一日皇上幸圓明園, 相應傳知朝鮮正副使臣送駕, 卽於是日, 赴圓明園恭候, 十二日, 入宴可也’云, 故十一日, 臣等入西安門等候, 黎明, 皇帝出宮, 禮部尙書引臣等就坐西班末。 皇帝到臣等祗送處, 開轎諦視曰: ‘朝鮮使耶?’ 侍衛者對曰: ‘然矣。’ 轎過而猶傾身回視者良久。 十二日, 臣等赴圓明園, 則高張黃屋於山高水長閣西北邊。 日出時, 皇帝乘步輦, 由水長閣, 出御幄次, 臣等隨諸臣祗迎, 仍陞幄內, 就坐於王公之下。 宴卓則預爲排陳, 覆以紬袱。 皇帝御座後, 以次開袱, 設樂張戲。 仍進酪茶一巡、酒一巡後, 皇帝命朝鮮正使進前。 禮部尙書引臣存謙, 至御榻上椅子前。 蓋御榻之制, 設九級, 納陛上, 設御座。 進前之時, 皇帝先問使臣之解漢語與否, 而通官則不得上陛, 故禮部尙書, 卽回身俯問於通官之在下者, 對以未解。 皇帝賜臣以御卓玉杯之酒, 仍問曰: ‘使臣能詩乎?’ 禮部尙書傳語通官, 通官傳語於臣, 故臣對曰: ‘文詞鹵莾, 未能工詩矣。’ 皇帝顧禮部尙書, 多有酬酢。 臣雖未諦解, 而皇帝之和顔喜色, 溢於觀瞻。 少頃禮部尙書導臣就坐, 皇帝旋卽還內。 禮部尙書邀見臣等於路左, 使通官傳語曰: ‘外國陪臣, 引至御榻, 饋以御酒。 今番恩數之隆異, 前所未有, 使臣宜一一歸奏於本國。 俄者, 皇上問使臣能詩否, 吾奏必能之, 則仍命製進, 兩使臣須速製進’云。 故臣等各製七言律詩一首, 送禮部。 十三日晩後, 皇帝出御山高水長閣簷楹間, 命召朝鮮使臣。 禮部尙書引臣等進御座前。 皇帝曰: ‘儞等所製詩, 予庸嘉之, 特爲頒賞。’ 仍賜臣等各紋緞一匹、絹紙一軸、描金牋一軸、貢筆一匣、貢墨一匣。 戶部尙書和珅、侍郞福長安各捧一函來傳, 故臣等領受謝恩, 出就外班。 仍陳諸般雜戲。 又設各樣燈砲, 賜臣等餠、糖、果、肉等饌, 遍給於從官、從人, 而俱係內辦云。 每宴輒設諸戲, 以至於回㺚、金川、苗蠻之類, 各着其國之服, 各奏其國之樂, 舞蹈歌唱, 俱是新年祈壽之意。 蓋示賓服四夷, 賁飾太平之象, 而其他火戲, 每日異觀, 亦出皷發陽和之意云。 十四日晩後, 又入山高水長閣, 則引就內班。 觀御前諸般奏(伎)〔技〕, 行酪茶一巡後, 出就外班。 設燈戲及頒賜內饌, 一如十三日。 又於十五日, 依禮部知會, 詣正大光明殿外等候, 平明, 入參殿上內班。 少頃, 皇帝出御殿上, 奏樂, 陳獻俘放生等諸般雜技。 設宴卓酪一巡、酒一巡後罷宴退出, 而諸王貝勒、大臣額駙。 淸、漢尙書、淸侍郞等官進參, 而漢侍郞以下, 不得與焉。 當日晩後, 又詣山高水長閣外, 張燈設戲, 最爲盛麗, 而先入內班, 賜酪茶陳戲。 出就外班, 設燈賜饌, 亦如十四日。 又於十六日晩後, 入山高水長閣前, 依前觀戲賜饌。 前後贈饌之際, 和珅、長安, 每到臣等坐處, 故久立視所食之多少, 又問臣等科名職品, 故臣等謝以不安之意, 卽答以此是皇命, 非私自來視云。 十九日, 禮部尙書招通官傳言曰: ‘皇上命朝鮮使臣, 今日水長閣參宴後, 使之隨入慶豐圖觀光。’ 仍言: ‘此是深嚴之地, 從官不可隨入’云。 當日臣等, 詣山高水長閣, 燈砲之盛, 賜饌之節, 亦如十五日, 而初昏, 皇帝起身還內, 侍衛與參宴諸臣, 一齊退出。 禮部尙書, 卽引臣等, 由水長閣右邊複道而入, 上下數岡, 則前有氷湖, 預待雪馬, 使臣等乘之, 有數人挽曳, 而夾岸左右, 奇巖環峙, 畫閣相望, 處處張燈, 頗覺眩輝。 逶迤行數里, 穿過三虹橋, 始卸雪馬, 歷重門層階而入, 卽所謂慶豐圖也, 棟宇之華麗, 過於水長閣。 皇帝坐於彩閣, 而背後環設燈架, 有若屛障, 扁曰瀛洲不夜天, 庭前立畫欄。 扁曰珠宮瑞彩, 皆懸各樣花燈。 閣內則年少貴人十許輩侍坐, 笑語如家人禮, 似是諸王額駙也。 禮部尙書引臣等, 坐於閣前階右氈席上, 與臣等列坐者, 只是和珅、福長安輩若而人而已。 禮部尙書, 則立於臣等之後, 而亦不入坐所。 設諸技, 多是祈豐獻壽之狀, 皆水長閣所未見者。 少頃, 皇帝起身還內, 禮部尙書, 引臣等退出。 又乘雪馬, 由他路而行, 越數阜, 歷重門而出。 乃是福源門前路。 蓋此處, 卽皇帝自內讌遊之所, 號稱同樂園, 而慶豐圖, 卽其閣名也。 苟非貴戚之臣, 則未嘗許入, 而特令臣等入參, 彼人莫不動色。 二十日, 禮部尙書, 因旨意, 始令退歸, 故當日臣等還館所。 正月二十九日, 皇帝自圓明園回闕, 本月初六日, 幸太學, 初十日詣易州, 謁泰陵, 卽是雍正皇帝陵寢也。 瀋陽幸行, 自禮部奉旨行會, 故使任譯, 探其日期, 則五月旬間, 皇帝幸熱河行宮, 七月旬前, 自熱河起駕, 不由山海關, 仍從口外地方作路, 先詣興京, 謁永陵, 八月初旬間, 回到瀋陽, 謁福陵、昭陵, 仍過聖節於瀋陽。 日字, 旨意姑未下, 故詳問於禮部, 則以爲: ‘待其旨下, 本部當以接駕日期, 更爲知會, 而過聖節於瀋陽則的實’云。”


2月 28日[편집]

○己丑/上命進定賓對。 左議政李福源上箚曰:

輔相之職, 何等關係, 苟非其人, 國受其病。 如臣者, 內無所蘊之學術, 外無可展之才具, 進不能敷進昌言, 退不能宣揚德意。 甚至簿書末節, 全未綜察, 筋力常禮, 亦多廢闕, 周歲中書, 一味尸素。 況今元輔去位, 端揆引疾, 環顧廊廟, 若川無津, 而以臣昏憒, 獨當重務, 觸事茫然, 不辨頭緖。 靜則蠱壞, 動則顚錯, 少而醜拙, 大而債誤。 朝象泮渙, 民生困瘁, 臣之罪也。 懲討不行, 綱紀不振, 臣之罪也。 百隷怠惰, 庶務關曠, 以致九重之憂獨勤, 中朝之歎屢發, 亦莫非臣之罪也。 殿下所以授臣此任者, 或意其有一分裨補, 臣所以冒膺匪據者, 或冀其有一分報效, 而畢竟無裨補無報效, 只做得許多罪戾。 雖殿下優容假借, 不加鐵鉞, 而四方之譏議可畏, 一身之狼狽無限, 尙何可虛擁名器, 苟度時日, 以重陷於無義無恥之科乎? 臣抱玆耿耿, 久擬一暴, 而僚席未備, 陳懇非時, 荏苒囁嚅, 以至今日。 旣又思之, 又加一日, 則添一日曠官之罪, 去早一日, 則免一日僨事之憂, 公私得失, 較然明甚。 雖以賤疾言之, 數十日應接公事, 已覺抵當。 不得艱辛摸索, 倍費精神, 昏耗轉甚, 酸痛隨劇。 若不及今就閑, 實恐終身失明, 在國無絲毫之益, 於臣則有切至之患。 反復揣量, 惟有一遞, 畢瀝肝血, 冒死仰籲。 伏願聖明, 亟賜鐫免。

批曰: “卿之處義, 予方訝惑。 將以何辭, 慰勉于卿? 卿須安心勿辭, 卽起造朝。” 時上求衣, 臨殿以待諸宰, 而福源箚際至, 敎曰: “賓對意謂來會, 早起整衣, 擬欲視事, 左揆箚際至, 而反復箚辭, 未知所執之何居, 予誠惝怳, 莫曉其委折。 赴朝之諸宰, 豈令會且歸乎? 然每筵只以備堂奏事, 寧有此等國體? 惜乎! 今日居廊廟者, 倘念國耳公耳之義, 忍使予一人, 獨憂而至此乎? 至於機務之叢脞, 簿書之替勞, 姑舍是, 予亦神精日就昏耗, 剖決隨處摸索, 失明之懼, 重聽之病, 殆成沈痼之症。 特以推諉無所, 黽勉酬應, 豈不疲惱之甚乎? 今日又豈可只與備堂, 行次對? 求之故事, 班班可按, 況原任大臣, 亦是本司例兼提調, 何不依例入參, 稍存事面乎? 招致備郞, 傳于原任大臣, 方此臨筵以待。” 福源以嚴敎胥命。 諭曰: “予於卿之處義, 竊有莫曉者。 病不至難强, 義無所可引, 而不參賓筵, 果何擧也? 俄筵云云, 非忽於敬禮, 誠以相與之際, 貴在無隱故耳。 卿其諒之, 勿待命入侍。”


○次對。


2月 29日[편집]

○庚寅/左議政李福源免。 福源呈辭單。 敎曰: “去就關治道, 猶屬漫說話。 目今君綱、國體, 雖曰凌夷, 不料董率之地, 有此冒昧之歎也。 左揆之處義有甚秉執, 而顚倒至此? 初箚、再箚, 箚語已多莫曉, 而昨夕胥命, 今日尋單, 又是訝惑之一端。 噫! 夷險向前, 擔着爲己任, 縱難望於人人, 無難强之情若病, 而不顧筵敎之丁寧, 不恤分義之突兀, 惟以必避爲事, 大臣體國之義, 果如是乎? 予於注措, 近來事事必欲彌綸者, 意有在耳。 然一味含忍, 苟度而已, 則所謂國體、君綱, 將至掃地。 左議政李福源免相。”


○以洪檢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在恊爲刑曹判書。


○右議政金熤上箚曰:

噫! 士爲知己者死於敵尙然, 況得之於君父乎? 臣雖愚昧, 亦有彝性不泯, 豈不感激殊知, 隕結圖報, 小答聖恩之萬一也哉? 特以伴食之是懼, 覆餗之爲戒, 實非爲臣謀也, 危疾之難强, 重任之虛縻, 祗將病國事耳。 與其久蹲致寇, 終陷大戾, 無寧退全分守, 不報爲報。 斷斷此心, 可質神明, 積逋恩命, 迷不知變, 是豈臣樂爲而爲哉? 況今尹光紹之疏出, 而臣之去就, 益無可論。 噫! 義理之堙晦, 綱紀之陵夷, 莫今日若也, 此輩之無忌憚, 固其所也。 亦豈意躑躅跳踉, 若此之甚也? 噫! 彼尹拯父子, 卽光紹所謂, 三世師事者, 而語其罪則辱君而背師也, 論其學則悖倫而蔑義也。 當是時也, 邢七之計肆行, 程門之道幾墜。 我肅宗大王訏謨長慮, 特在於民彝之斁塞, 世道之乖亂, 先命去宣擧、拯先正之稱, 又命毁宣擧之文集, 撤宣擧之祠, 追奪其父子之官爵, 俾不與於衿紳之列。 前後之爲拯伸救者, 幷賜嚴勘, 因以深究義理, 是非大定之敎, 作爲詒燕之謨, 昭示百代之遠。 於是, 世道復明, 而斯文復尊。 及至辛、壬, 凶黨用事, 一反肅廟處分。 嗚呼! 伊時事, 尙忍言哉? 猗歟! 我先大王, 繼述肅廟之志事, 扶植斯文, 尊尙先正之道, 益有光矣。 特以大聖人時措之義, 深軫於調劑一邊, 其所以處拯、若宣擧者, 不遑如丙申之舊矣。 是蓋包荒而已, 豈曰尊尙云乎哉? 以先王明理之學, 衛道之志, 何嘗以辱君背師之人, 許之以先正, 待之以儒賢乎? 若曰然矣, 則是誣先王也。 逮及丙申之初, 我殿下感涒灘之重回, 慨詖言之漸肆, 仰體先王之志, 追述肅廟之事, 使是非復正, 義理益明。 至於昨冬疏決時, 復官之命職, 以時當大霈, 特貸一律於身後之意也。 一定之是非, 則無改, 百世之義理則自在。 臣於此, 亦不爲爭難, 而然而係是消長之幾, 不無霜氷之戒, 略貢短箚, 仰陳愼幾之意矣。 今於光紹之疏出, 而不幸臣言之有中矣。 使光紹, 苟有一分嚴畏之心, 何敢誣引先朝之事, 質言於殿下之前, 欲以是脅持之, 欲以是嘗試之, 放恣橫肆, 至於此極乎? 尤可痛者, 肅廟處分之不載《寶鑑》, 先王之意有在。 渠敢引以爲證, 要作伸救之資斧, 其言絶悖, 其計至憯。 渠亦今日臣子, 曷敢乃爾? 宣擧誣逼孝廟, 光紹誣我先王, 不特誣先王, 上以誣肅廟, 下以欺殿下。 罔念天鑑之孔昭, 不有公議之可畏, 惟意說去, 無所顧忌, 此其家計之傳授, 淵源之沿襲, 自來如此。 若使光紹之言, 發於肅廟之世, 則烏得免弘濟、象極流放之律乎? 至於先正之稱, 諡號之復, 朝家未嘗許之, 乃敢大書特書, 登諸章奏之間, 其眼無法紀, 視蔑朝廷。 吁! 亦甚矣 然而使光紹爲此者, 實是昨冬處分, 有以啓之也。 啓之而又不能防之, 則未知向後, 又生出幾光紹。 世道之慮, 殆有甚於洪水猛獸, 未知殿下, 於此將何以處之也? 亟宜嚴卞嚴處, 戢其悖習, 防其亂流, 而不但不賜嚴處, 乃反溫批而慰藉之, 使此輩, 無所懲畏, 益長其氣。 是豈殿下眞以宣擧爲道學君子, 拯爲山林儒者, 而光紹之言, 無所不可而然耶? 抑以爲慮此輩之猖狂, 特軫息鬧之道, 曲施假借之敎耶? 伏惟殿下, 明睿所照, 洞觀萬理, 是非之明, 公私之別。 臣固知權度之無差, 而處分之著於外者, 則乃反如此, 將何以破中外之疑惑, 距詖行而息邪說乎? 臣之耿耿憂歎者, 實在於是矣。 噫! 光紹之必欲甘心者, 臣也。 雖不以臣之名字, 斥出疏中, 而蓬勃之怒, 危憯之說, 專着臣身。 蓋自昨冬一箚以後, 臣之見疾於此輩多矣, 早晩中毒, 臣固任他。 今雖有禍心之餉, 惡言之加, 亦何足怒也? 第念如臣無似, 忝居具瞻之地, 不能鎭世道、淑人心, 畢竟以寂寥一箚, 自取危辱。 此不但臣身之狼狽, 其爲淸朝之羞恥, 亦非細故也。 雖非向所陳情病之難强, 臣之自處之義, 於此決矣。 在臣廉防, 固不可一步冒進, 在聖朝禮使之道, 亦不宜一日强縶。 伏願特賜鑑照, 亟許釋負就閒, 以遠駴機, 以全微諒。

批曰: “卿之愼節, 近復如何? 見今中書無視事之人, 以今朝象, 以今國事, 豈不是切悶事耶? 壇享隔日, 此時相職, 不可不備員, 而且思之, 予或有病不得躬將, 則祼薦之儀, 例使議政替攝。 以此以彼, 卿豈可一向引疾, 不思可以出膺之節耶? 更布肝膈之蘊至此, 卿其諒之。 箚中以尹光紹疏語, 有此自引之擧, 而予之本意, 悉及於向日筵敎, 莫曰處分有前後之別。 跡則似殊, 意實無他。 以卿知予, 今乃疑予於不當疑之事, 誠之未孚, 還切慙歎, 卿須安心勿辭。 俟少間卽起造朝, 以副如渴之望。”


2月 30日[편집]

○辛卯/判中樞府事李福源出城。 敦諭曰: “予之前後云云, 俱出於無隱之意。 意謂卿樂聞而翕受, 卿乃反是? 若有一番敦勉, 輒增一層過擧, 胥命或尋單之啓, 相續登聞, 上下之際, 誠意之不孚, 胡至此甚? 予方反躬歉愧, 不覺顔發騂焉。 更以何顔, 復事敦勉? 而第聞大臣出城, 卽不常有之事也。 故事元無經宿後敦勉之例, 不得已略布數行之諭, 挽卿出郭之行。 卿或念予至意, 可以卽日造朝, 聽予面諭否耶?”


○以任希敎爲司憲府大司憲, 申應顯爲司諫院大司諫。


七年 三月[편집]

3月 1日[편집]

○壬辰朔/飭諸道課農之政。


○右議政金熤呈辭單。 敦諭曰: “予之敦諭, 國體也。 卿之辭巽, 身計也。 籍曰分義、處義, 隨時有輕重, 而卿有甚可引之端、可去之義乎? 卿何不明言直陳, 以釋予之滋惑? 向予以卿箚中, 獨勞二字, 反復于卿, 卿或記有否? 予之勤勞, 已爲卿之所知, 而重因卿等之鎭日困我, 又添予酬應之勞, 卿所謂獨勞云者, 此誠卿等之所使然, 不幾近於做時, 不如說時者乎? 矧今壇享隔日, 而一大臣昨已引遞, 一大臣今日尋單, 將無以備儀行禮, 此何國綱, 此何朝象? 予誠左右顧, 而莫知爲說也。 且令卿有必可引、必可去之事, 當此致齋之日, 大小公事, 皆不得入撤, 而卿之辭單, 特以大臣之故, 微稟捧納, 予則曰卿之此擧, 太欠商量, 卿苟欲不出, 以箚以啓, 凡可以言懇之方, 不一而足, 何必以請告之單, 呈於今日乎? 予竊爲卿不槪也。 予不多誥。 卿其諒之, 亟撤來單, 與承宣偕入。” 熤胥命。 敎曰: “俄於敦諭中, 不槪云云, 予豈有一分深意? 但道卿處義之未恰好也。 卿豈可介懷? 早知卿有胥命之擧, 予何以布及肝膈之蘊耶? 卿須體予至意, 安心勿復過辭, 勿待命卽爲造朝, 聽我面諭。”


○判中樞府事李福源, 上疏引咎, 仍請勘。 批曰: “卿之處義, 果合於當然底道耶? 初無必辭之義, 又無可執之端, 而乃反有出城之行, 此又何故也? 向予所謂無隱之意, 適爲卿處義之端。 不惟予之自顧歉恧, 在卿心亦安乎否? 卿其卽日入城, 庸副予意。”


3月 2日[편집]

○癸巳/詣皇壇, 省牲器。 齋宿時, 雨甚, 藥院諸臣、諸承旨啓言: “因雨命攝, 已例不一, 請攝儀。” 批曰: “雖欲命攝, 而右揆無意造朝。 若念享事之莫重, 趁時造朝, 何難命攝也?” 校理嚴思晩等, 上箚請攝儀。 批曰: “因雨命攝, 已例可按, 而見今中書曠任, 雖欲命攝, 實無奈何。 躬將與否, 在大臣之造朝矣。” 右議政金熤胥命。 諭曰: “享儀隔宵, 而中書無行公之人。 藉令卿有必辭之義, 暫膺旋引, 抑或一道, 豈可因卿無端巽讓, 致使莫重祭班, 無時任大臣? 其可曰朝廷有體統乎? 卿其卽爲造朝。” 熤終不應命。


3月 3日[편집]

○甲午/親享于皇壇。


○右議政金熤再上辭單。 賜不允批。


○命大司諫申應顯削去仕版。 應顯上疏曰:

有國以來, 豈有二十餘朔産室廳之時乎? 欺謾之習, 臣竊痛之。 醫官吳道炯、丁文壽輩, 敢以稽諸理必無之事, 質言於君父之前, 十朔之後, 拖至三年之久。 其招八方之駭惑, 貽後世之譏議, 姑捨無論, 元子誕降之後, 宜卽首實, 而一向欺蔽, 注虛企於無可望之地, 沮群情於不可遏之時, 致使起居之禮, 不得行於誕彌之日, 位號之定, 始乃擧於三朔之後, 莫非此輩之罪也。 臣謂醫官吳道炯、丁文壽等, 幷施竄配之典, 以謝國人焉。

上却其疏。 敎曰: “國有大慶, 爲今日臣子者, 秪當有喜幸之心而已, 決不可强覓忮刻之論, 以售嘗試之計。 尤焉敢簸弄在抱之元子, 閃忽其旨意, 疑亂我朝廷乎? 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也? 又若予所主張之事, 隱映爲說, 如此凶國禍家之習, 不可不嚴斥, 以爲防微杜漸之道, 申應顯姑先削去仕版。”


3月 6日[편집]

○丁酉/設增廣文武科初試。


○中批, 以兪彦鏶爲戶曹參議。


○吏曹判書金鍾秀上疏辭職, 許遞, 以兪彦鎬代之。


○判中樞府事鄭弘淳、領敦寧府事洪樂性聯名上箚曰:

臣等於申應顯之疏, 雖未見全本, 略聞其一二句語之流傳者, 則其旨意之深緊, 實非意慮之所及, 誠不勝震懍駭惑, 莫測其所以。 噫! 昨秋以前, 擧國上下, 只切顒祝之誠, 孰懷然疑之心? 此固臣子之常情, 事理之當然。 抑未知應顯, 獨能預料於當時, 爲說於今日乎? 聖明在上洞燭而嚴斥者, 靡有餘蘊, 臣何敢更有論說? 而第欺蔽, 人臣之大罪也。 小事尙爾, 況於玆事? 苟有欺蔽之萌於心, 則雖令湛宗, 猶不足贖其萬一。 彼所諉罪, 雖在醫官, 身居保護之地, 一任醫官, 恣其欺蔽, 則其爲罪當如何? 臣等於此, 雖欲自安, 有不可得, 玆敢仰首鳴號。 伏乞亟賜處分焉。

批曰: “予之所主張也, 予之所篤信也。 至于今予惑尙未得渙然氷釋, 所謂醫官, 雖欲容喙? 焉敢獲已, 曰若欺蔽云云, 語暈太不成理, 句作自有傳法。 予不擸掇而窮究之者, 姑欲任他, 俾露其眞面目也。 且以伊時事勢言之, 予年已晼晩, 未見斯男之慶, 人心靡繫, 國勢日孤。 當是時也, 苟非向日一種異趣之徒, 梟腸獍肚, 寧有些毫然疑於其間哉? 此天理人情之所固然。 彼申應顯, 亦豈眞有不知, 而肆此口氣, 特急於嘗試, 未暇及乎反拙之爲嫌也? 予雖無能, 決不爲此輩所玩弄矣。 至於卿等之陳箚替引, 可謂千萬意外, 卿等安心勿復控辭。” 又敎曰: “特以相箚體重, 不得已賜批。 大抵本事, 是豈今日廷臣所可言說者哉? 今之申應顯, 卽古柳緯漢之影子也。 其機雖微, 其兆已現。 此而若不明着眼目, 堅定地步, 將使卞莊之計, 得以售焉, 寧有是也? 況日前處分傳敎, 何等嚴截? 則欲伸區區之處義, 章奏之間, 輒及至重之事, 又豈臣分之所敢出? 後復有紛聒對卞之擧者, 難逭妄僭之律, 以此知悉。”


○正言徐配修上疏, 請施尹光紹屛裔之典。 不允。


○以趙英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李命植爲弘文館提學, 李性源爲藝文館提學。


3月 7日[편집]

○戊戌/展拜于景慕宮。


○設三日製于泮宮。


○以李文源爲司諫院大司諫, 金憙爲成均館大司成。


○平安道觀察使徐浩修上疏辭職。 許遞。


3月 8日[편집]

○己亥/次對。 時議政府無視事大臣。 上引故相閔鎭遠、李宗城以原任參賓對故事, 命原任大臣, 率備局堂上登對。 上, 嗚咽良久, 謂判中樞府事徐命善等曰: “世室旣定, 國本有托, 其在報本追遠之義, 豈無告慶揚休之擧? 予之含哀靡逮, 于今幾年矣。 追報之道, 只有尊號一事, 而事係莫重, 不敢自斷。 卿等以爲何如?” 命善等齊起奏, 宜亟擧縟儀。 敎曰: “小子銜恤茹痛, 苟存喘息, 于今幾閱星霜。 惟予報本揚先之誠, 無地可展, 俯仰穹壤, 此何人斯? 何幸篤荷先庥, 主鬯有托。 嗚呼! 毓慶發祥, 啓佑我後人, 從此國勢有億萬年泰山磐石之固。 在小子區區情私, 切願亟擧徽稱, 以寓一分闡休之忱, 而昨冬筵席, 微發言端, 趑趄至于今者, 試以典禮至重, 有非予一人所敢輕易臆斷故爾。 然今譜牒編役幾訖, 進呈日字在卽, 更又抑情含忍, 恐爲不瞑之恨。 賓對之進定於今日, 亶爲是擧。 詢及大臣、諸宰, 僉見純同。 景慕宮、惠慶宮加上尊號之禮, 以今月晦間, 涓吉擧行。”


○上聞大臣、館閣諸臣, 方會賓廳議號。 引見謂曰: “予於此事, 竊有所不敢安者。 蓋以王大妃殿, 未及加上尊號, 而先行於景慕宮、惠慶宮也。 今若因此而追上尊號於先大王, 則事尤重大, 姑不敢議, 而先朝亦有只上尊號於東朝之例, 今依丁卯、辛未例, 加上尊號於王大妃殿, 則情禮允當。 卿等之意何如?”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等, 皆奏: “聖孝益光, 輿情允叶。” 敎曰: “慈宮上號之時, 慈殿上號禮, 宜竝行詢于大臣, 意見亦然。 王大妃殿加上尊號, 依丁卯、辛未年例擧行。”


○以徐命善爲加上尊號都監都提調, 李性源、金華鎭、徐有慶、鄭民始爲提調。


○特拜洪樂性爲議政府左議政, 黃景源爲弘文館大提學、藝文館大提學。【以前望點下。】


○以鄭尙淳爲議政府左參贊, 鄭民始爲弘文館提學, 沈賢之爲司憲府大司憲, 金履禧爲司諫院大司諫, 鄭志儉爲弘文館副提學。


○敎曰: “我朝典禮, 大王尊號則八字, 中朝故事, 雖王姬、宗戚, 皆以四字加諡。 至於二字之號, 考之我朝典禮, 參以中朝故事, 俱無可據之例, 自今景慕宮尊號, 以四字定式。”


○賓廳, 議進王大妃尊號曰惠徽, 莊獻世子尊號曰綏德敦慶, 惠嬪尊號曰慈禧。【領中樞府事金尙喆、判中樞府事徐命善ㆍ鄭弘淳、議政府左議政洪樂性、判中樞府事李福源、兩館大提學黃景源、禮曹判書金華鎭、議政府左參贊尹東暹、戶曹判書李性源、工曹判書徐有慶、弘文館提學鄭民始、兵曹判書鄭好仁、漢城府判尹鄭昌聖、同知春秋館事嚴璹、刑曹判書李在恊、戶曹參判趙時俊、吏曹參判金履素、禮曹參判李崇祜、刑曹參判鄭昌順、兵曹參判尹塾、工曹參判李世奭、弘文館副提學鄭志儉、司諫院大司諫金履禧等會議。】


○右議政金熤七上辭單, 命安心調理。


3月 9日[편집]

○庚子/以徐有隣爲戶曹判書, 李性源爲平安道觀察使。


3月 10日[편집]

○辛丑/展拜于景慕宮。


○御仁政殿, 受百官賀箋。


○以鄭尙淳爲兵曹判書, 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徐有隣爲加上尊號都監提調。


○左議政洪樂性上疏辭, 不許。


3月 11日[편집]

○壬寅/次對。


○遞咸鏡南道兵馬節度使李漢豐。 以兄弟幷據南北閫, 大臣奏遞之。


○以鄭昌順爲吏曹參判, 朴祐源爲吏曹參議, 徐浩修爲司憲府大司憲, 金鍾秀爲議政府左參贊, 李昌運爲左捕盜大將, 具以謙爲右捕盜大將。


○召見全羅道觀察使趙時偉。 辭陛也。


3月 12日[편집]

○癸卯/召對。


○報恩童蒙安月城放火蠶頭。 禁衛營啓請臬示沙場。 上謂左議政洪樂性曰: “遐方愚氓 不知國法, 妄自觸犯, 豈非憫然乎?” 樂性奏: “宜快正王法, 以懲日後。” 上曰: “國法非不嚴重, 而蠢爾愚民, 不知而妄犯。 今雖加以一律, 安能杜日後之弊乎? 其令捕廳處之。”


○以徐浩修爲同知經筵事, 兪彦鎬爲藝文館提學。


3月 13日[편집]

○甲辰/敎曰: “景慕宮上號儀節, 當有改題主一節, 而丙申, 旣以先朝御筆, 不敢改題主爲敎, 今番上號儀注中, 改題主一節, 勿爲磨鍊, 只以出納主磨鍊。


○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金宇鎭爲成均館大司成。


3月 16日[편집]

○丁未/御春塘臺, 行勸武軍官試射。


○以鄭昌聖、鄭一祥爲尊號都監提調。


○以鄭一祥爲禮曹判書。


3月 17日[편집]

○戊申/以李在恊爲尊號都監提調, 鄭東浚爲奎章閣直閣。


3月 18日[편집]

○己酉/敎曰: “王大妃殿上尊號處所, 前以景福殿磨鍊。 伊日明政殿親上冊寶後, 進詣景福殿, 進致詞。 古例, 習儀及正日, 都監堂郞隨入, 止於正陽門外, 今番則止於暎碧門外, 冊寶親上後, 由明政殿、賓陽門、集瑞門、朱景門、朱雀門、迎鴈門、翠微門、翠華門、曜瑞門、暎碧門、景華門, 至景福殿行禮, 以此知悉。


○以李𡊠爲尊號都臣提調, 吳載純爲司憲府大司憲, 鄭民始爲議政府左參贊。


3月 19日[편집]

○庚戌/禮曹以景慕宮上尊號時, 樂作當否稟旨。 命問議時原任大臣。 左議政洪樂性以爲: “太廟上《寶鑑》旣己用樂, 則景慕宮上號時, 亦當用樂, 而第肅廟癸亥, 太祖、太宗追上尊號時, 無用樂之節, 未知其時, 有何考據而然。”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以爲: “本宮上號, 旣無壓尊之嫌, 與丙申上號時有異, 宜用太廟上《寶鑑》時例。”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以爲: “癸亥年太廟第一室上冊寶, 無用樂之事, 上冊寶時不用樂, 似有所據。 至於親上《寶鑑》, 乃國朝以來初有之擧, 不當引以爲例。” 判中樞府事鄭弘淳、李徽之俱謂: “宜備儀用樂。” 判中樞府事李福源以爲: “景慕宮上冊寶時, 旣無壓尊之嫌, 宜有用樂之節, 而癸亥太廟上冊寶時, 鼓吹止於廟門之外。 以此觀之, 雖非壓尊之地, 亦無用樂之事, 今不必捨前後上冊寶之儀, 遵昨年上《寶鑑》之例。” 批曰: “領府事及鄭、李兩判府事議儘好。 至於二去癸亥, 第一室上冊寶時, 彩輿前鼓吹, 止於廟門之外, 無或只用列祖上冊寶儀節而然歟? 且念禮有六則, 而上冊寶, 屬於嘉禮。 按本朝禮, 嘉禮無不用樂之例。 況享祀, 屬於吉禮, 而猶且用樂? 本宮事體, 亦與太廟, 若有間焉, 似此可行不可行之節, 克盡儀文, 然後可慰予追遠之誠, 儀註中以用樂磨鍊。”


○行皇壇望拜禮于春塘臺。


3月 20日[편집]

○辛亥/行王大妃殿上號習儀于景福殿。


○敎曰: “昨因景慕宮上號時, 用樂當否收議, 己於批旨, 略有云云。 而更思之, 二去癸亥上號廟門內, 不用樂, 似因上諡與上號差異而然歟? 不然則或因創行之儀, 攸司未盡詳考歟? 至若親上之例, 始自先朝壬辰, 而該曹但用遣使替上時儀註, 節奏間踈漏, 不是異事。 況上尊號設都監之後, 例自都監, 差出製述官, 撰進樂章法意, 蓋欲被之管鉉也。 然而近作無用之文字, 大是欠典。 今番景慕宮上號, 旣用樂, 則烏可無樂歌? 所撰樂章文《离明曲》, 通用於堂上、堂下之樂, 而儀註中以軒架, 作《离明》之樂, 登歌, 作离明之樂, 添書廟庭用樂一款, 不無壓尊之嫌, 更當廣詢, 僉議歸一決定。 又如贊笏之不差, 執禮前導之只諉通禮, 事面極爲苟艱。 議者如以非祭禮而用齋官, 爲不可云爾, 則此亦有不然者。 觀耕、觀刈, 亦有禮儀使之前導, 足爲傍照之端。 今後太廟上冊寶時, 執禮、贊笏、禮儀使前導, 定式施行。”


○敎曰: “上冊寶後, 冊寶移置內庫, 下送沁都, 事體極甚屑越。 自昨年內閣主張擧行, 已有定式, 而但定移奉沁都時, 奉出儀節, 今番擧行, 必多掣礙。 自今上號之後, 宜有一定之規。 此後上冊寶翌日, 閣臣進詣正殿月臺, 請出殿宮冊寶、冊印, 權奉奎章閣, 涓日奉詣沁都。 見今畿甸有難勞民力, 待秋成或後曝曬年次, 微稟擇日擧行。”


○召見平安道觀察使李性源。 辭陛也。


3月 21日[편집]

○壬子/行景慕宮、惠慶宮上號習儀于涵仁亭。


3月 22日[편집]

○癸丑/御春塘臺, 行別軍職試射。


3月 23日[편집]

○甲寅/次對。


○以徐有隣爲宣惠廳提調。


○罷訓鍊大將具善復、御營大將李柱國職。 以筵中勦說也。


○右議政金熤, 二十二度呈辭, 遣承旨敦諭曰: “卿之尋辭, 今幾度矣。 敦勉非不勤摯, 巽讓猶復如前, 果有愼節之尙有難强歟? 抑或情勢之有何難安歟? 情勢則毫無可引之端, 愼節則可臻勿藥之喜。 以卿平日體國之誠, 何可徒思自便之計, 不念共濟之義乎? 鼎席之不備, 時虞之孔艱, 固已可悶, 而矧今縟儀將擧, 吉日在近? 此時大臣之一向引入, 非但予意之爲悵, 想亦卿心之不安。 卿若念到於此, 則必不待予言之諄複, 而幡然造朝矣。 到今不可一味例批, 更申心腹之諭, 特遣近密之臣。 卿其亟撤來單, 卽起視事, 庸副如渴之望。”


○以鄭好仁爲刑曹判書。


3月 24日[편집]

○乙卯/遣判中樞府事鄭弘淳、禮曹參議柳義養, 奉審德陵監蕫改封築之役。


○召見京畿觀察使李亨逵, 命畿內大同貢米, 限秋成停退。


○右議政金熤免。 敎曰: “旣知所執之必難强回。 然猶一味敦迫, 大欠敬禮之義。 右議政金熤本職, 今姑免副。”


○以金熤爲領敦寧府事, 申大升爲司諫院大司諫, 朴祐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


○冬至兼謝恩正使鄭存謙、副使洪良浩馳啓曰: “臣等一行, 二月初六日, 自燕京離發, 二十四日, 到巨流河, 則瀋陽所去《四庫全書》領運之行, 已到河邊, 而流澌塞津, 不得行船, 伐氷開路, 故臣等滯留三日, 待書擔過涉後, 始爲渡河。 蓋四庫全書, 昨年春始告成。 一帙爲三萬六千卷, 而總目爲二百卷云。 三月二十一日, 還渡江出來。 彼地事情, 山西、江西兩湖等省, 豐歉相錯, 直隷及江南、山東省近河地方, 偏被水災, 七分以上, 方行賙賑。 昨年十一月初十日二更, 闕內隆宗門北廊失火, 延燒二十餘間, 火勢熾盛。 隆宗門, 卽乾淸殿右掖, 而皇帝寢宮至近之地。 皇帝親自指揮救火, 不至於延及宮殿。 守直侍衛蘇隆阿等, 以不謹失火之罪, 竝置重勘, 卽令戶部侍郞金簡, 督令改建。 簡晝夜董飭, 告成於十日之內, 皇帝稱奬厚賞。 臺灣在於廣東省南邊海中, 水路絶遠, 地方甚廣大。 明末始入版圖。 甲申後, 據險不服, 康熙初年, 始討平之。 後置一府四縣, 又置武職水師營, 以二品官差御史, 三年一番, 而其俗穴處無房屋, 以蕃薯代飯, 性極悍動, 輒拔劍相爭。 昨年秋, 漳泉縣人, 聚衆搶掠, 閱月不息, 以至於縱火官府, 官員被傷。 漳泉, 卽四縣之一也。 臺灣知府蘇泰、漳泉知縣冷震金俱懷惶㤼, 姑息爲事, 不敢督捕, 該省撫具由奏聞。 皇帝大怒, 蘇泰、冷震金及武職等官, 一竝革職, 交刑部議處, 將置重典云。”


○北京禮部, 以今年皇上駕詣盛京, 恭謁祖陵, 移咨知照。 命差出瀋陽問安使。 以八月聖節之過, 行於瀋陽, 仍兼聖節問安使。


3月 25日[편집]

○丙辰/召見漢城府判尹、五部官員。 敎曰: “以考勤慢行賞罰, 屢有飭敎, 抄戶之政告訖, 宜有別般奬勵之擧。 然抄戶發賣, 與抄飢設賑, 不無間焉, 勤慢之績, 最難區別, 而其中西部奉事李恒演、東部奉事李舒永, 抄戶有條理, 六品職遷轉守令, 除講檢。 擬南部都事鄭東元、奉事趙象存等八人, 六朔役役, 亦有可紀之勞, 竝陞敍部官。 才已論賞, 長官豈可獨漏? 漢城判尹鄭昌聖, 中鹿皮一令賜給。”


○前校理鄭在信上疏曰:

向日尹宣擧父子復官之敎, 竊不勝愕然失圖, 繼之以隱憂永嘆也。 噫! 兩尹之罪, 已悉於前後處分時傳敎, 先輩名臣之章奏, 而若其誣上之言, 背師之罪, 卽渠父子之斷案, 魑魅之形, 莫逃於禹鼎, 鬼蜮之態, 畢露於魔鏡。 丙申處分, 寔出於繼述肅廟朝遺意, 則非殿下義起創行之擧也。 宜其守之如關石, 防之如洪水, 而乃於肆赦之日, 幷施大霈之典。 夫國有大慶, 咸在維新, 則罪不關於隄防, 身未犯於惡逆者, 宜有幷宥之澤, 而若其事關名義, 干係不輕者, 何可一例, 而幷論乎? 日前堂啓之以此爲言, 可謂差强, 而只論其子背師之罪, 不及其父誣上之罪, 不免語焉而不詳, 臣竊慨之。 臣謂尹宣擧父子復官之命, 亟令收還, 以光繼述之聖德, 以救陷溺之人心焉。 崇奬儒術, 有國先務。 我國家四百年熙洽之治, 莫不由祖宗朝重道之化, 而我殿下, 又於四字之目, 揭爲群言之首, 救賢之誠, 溢於辭表, 凡在臣隣, 孰不欲對揚? 而校理洪仁浩, 乃於咫尺筵席, 敢以程ㆍ朱書數卷等語, 肆然發口, 詆毁無餘。 噫! 世變層生, 凶逆疊出。 假托儒名, 身犯惡逆, 如啓能、德相者, 則誅之殛之, 以正亂紫之罪, 而若其博求宿儒, 衛正闢邪, 以爲捄世之道, 固自如也。 今乃驅之以世無眞儒, 純盜虛名, 則不幾近於誣一世, 而欺天聽乎? 宋朝崇道之化, 不以陸棠而少衰, 我東尊儒之禮, 不以鐫、弘而少廢。 今此仁浩之忽進邪說, 公肆譏斥, 致使朝廷延訪之意, 閼而不通, 山林禮遇之賢, 却而不前, 其遣辭之隱暎, 設心之陰秘, 有不可測。 日前諫臣之疏陳, 大僚之筵白, 可見大同之論, 而罰止譴削, 無以懲後。 臣謂洪仁浩亟施刊改之典。 伊時館僚之矇然隨參, 論其心則雖有見欺之失, 執其跡, 則難免不察之罪, 亦不可置而不論。 同參諸玉堂, 竝施譴削之典, 斷不可已也。 臣於蔡濟恭事, 有不勝其繞壁彷徨者。 噫! 彼濟恭腸肚之陰譎, 負犯之凶悖, 雖渠亦必自知。 不惟渠之自知, 實是通朝之所洞知, 亦中外之所共知, 則懲討之擧, 不容少緩, 而日月之明, 猶有未盡燭, 旣論以已經昭晣, 又使之毋敢提說。 於是乎搢紳之間, 無一介膽力之人, 聲罪而致討, 縮頸忍憤, 袖手傍觀。 渠反乘此機會, 猲狂自恣, 偃處江村, 略無忌憚。 廣布心腹, 夙宵譸張, 黨同伐異, 入主出奴, 十手所指, 萬口同傳, 有識之竊歎, 厥惟久矣, 而向者京兆之除, 遽下意慮之外, 天牌之降臨, 辭旨逈絶。 雖在等閒被彈者, 決非容易承當, 而以渠罪犯, 晏然而受, 循例陳章, 橫說竪說, 話頭絶悖, 少無敬謹君父之意, 復事侮弄朝廷之習。 至曰弱肉强呑, 又曰別人被諭, 何必自引? 噫嘻! 除非包藏禍心者, 更有何如渠至凶至憯之別人? 而渠乃創出爲說, 要作掉脫之階。 及其促敎之下, 求遞媒進, 則肆然以大僚筵奏中, 中權去就, 混論之, 有若彌天之罪, 便屬烏有, 難進之端, 只係廉防者然。 渠若有一半分嚴畏之心, 豈敢爲此掩耳盜鈴之計? 而伊後朝班, 揚揚出入, 便同無故之人。 卽此數事, 可見陰譎凶悖, 去而益深, 而臣愚死罪, 竊恐我殿下, 亦有以啓之也。 伏乞穆然深思, 亟允前後諸臣之請焉。 嗚呼! 近日以來, 凡係濟恭懲討一事, 擔閣笆籬。 始則畏縮不言, 終又恬嬉看過, 以至隄防不嚴, 人心陷溺。 至於今番尹得孚啓語而極矣。 濟恭許多逆節, 伊時憲章、諫疏, 聲討截嚴, 以至於大僚筵達, 明白痛夬, 凡在含生之倫, 政宜扼腕裂眦, 明義致討, 則爲親者可以滅之, 爲友者可以絶之。 君臣、朋友, 俱在五倫, 若係忠逆之分, 則不敢言故舊之情者, 公私輕重, 判若霄壤。 此則秉彝之所同, 婦孺之所知也。 然則當初李宗變之害去私誼, 挺身請討者, 雖謂之大義滅親可也。 噫! 任士洪, 不過一小人, 而朱溪君深源, 以其婦姪而斥之, 至今傳以爲美談, 則十人忠厚之風, 不如今人而然耶? 況濟恭負犯, 極其窮凶, 又非小人之比, 則其所以當討當絶, 不待智者而知之矣。 至於李命植之憫其友之誤親匪類, 秉義規勉者, 眞是忠厚之道, 則其所謂迫隘云云, 臣不敢知也。 向日得孚之乃以賣友等語, 援加誣辱於責善之人, 不意論思之列, 有此乖剌之議也。 雖以遣辭言之, 有曰犯逆與否, 臣不敢知, 有曰別無明白可證之罪。 旣曰, 不敢知, 而攻其討逆之人, 何也? 旣曰, 不敢知, 則又曰別無明白可證之罪, 抑又何也? 渠非濟恭之血黨死友, 則何以知可證之有無, 而立幟於凶逆之案乎? 誠莫曉其所以然也。 此而置之, 竊恐駸駸然互相濡染, 方來之憂, 不知至於何境。 臣謂修撰尹得孚, 亦施削職之典宜矣。 噫! 末路人心, 雖曰反復, 豈有如李宗變者乎? 得孚堂啓後, 稱以自明, 投進一疏, 滿紙叫嚷, 全是爲濟恭伸白。 一宗變, 而前而爲抗義討賊之論, 後而爲同情黨逆之人, 隨時低昻, 千億化身, 情態所在, 不忍正視。 借使渠所言, 如窮無歸, 則只從渠一身上說去而已, 何敢以誣人等說, 放恣道出, 欲使許多廷臣, 撑天地、亘宇宙秉執之論, 混淪之、漫漶之? 是孰使之然, 孰爲之謀? 其所謂恇㤼云者, 恐在彼而不在此也。 此等之類, 雖不足掛齒牙間, 而其爲世道之變怪, 則誠大矣。 臣謂掌令李宗燮, 亟施削版之典, 斷不可已也。 臣於目下事, 又有所駭惋者。 韓孝純之獲罪倫常, 吳始壽之負犯莫重, 國乘野史, 昭載無餘。 此不但爲當時之罪人而已, 雖於十世之後, 其惡不磨, 其澤不斬。 而今聞兩人子孫, 乃敢爲鳴冤之計, 至有上達之擧云, 此亦一大變怪也。 夫凶如始壽, 罪如孝純, 而爲其子孫者, 敢生鳴冤之意, 則亂賊餘孽, 名以爲祖, 托以鳴冤, 又將接跡而起矣。 此路一開, 其弊難言。 臣謂韓、吳兩人之擊錚者, 令攸司遠配, 以杜無窮之患宜矣。

批曰: “諸條所論過矣。 其中重臣事, 況有禁令者乎?”


3月 26日[편집]

○丁巳/召見領敦寧府事金熤。


○以李命植爲漢城府判尹, 申大升爲成均館大司成。


○仍任訓鍊大將具善復、御營大將李柱國。


3月 27日[편집]

○戊午/加上尊號于王大妃。 上詣明政殿, 親上玉冊、玉寶如儀, 仍詣暎碧門, 進致詞、箋文、表裏如儀。 玉冊文曰:

享隆養而光臨, 聿迓純嘏; 闡令猷而崇賁, 式揭彝章。 寶冊揚徽, 彤史增煥。 恭惟睿順聖哲莊僖王大妃殿下, 化洽絺服, 頌騰綾裙。 佐聖祖五紀之治, 恒勉簪珥之警; 繼元妃二南之德, 益務紘紞之勤。 時則須厚坤之轉旋, 陰功贊鞏業之策; 春以噓慶雲之光覆, 寡躬荷止慈之仁。 逮當簾帷之彌尊, 每思琬琰之加進。 承隆歡於長樂, 顧何以報得春暉; 仰懿德於塗山, 猶未盡畫出天日。 國養縱備, 曷云顯親? 謙德愈堅, 尙稽歸美。 玆因景貺之荐至, 爰定鉅典之式遵。 英廟尊而成世室之儀, 詎無齊崇之擧? 神孫降而固邦國之本, 宜有光闡之休。 同慈宮而加隆, 孝之至也; 率舊章而進號, 禮不然乎? 猗歟二字之揄揚, 俾也百世之表揭。 惠爲一德之用, 囿萬物而含恩; 徽乃衆義之歸, 率六官而播譽。 遂擧縟儀, 庸伸菲誠。 謹奉冊寶, 加上尊號曰惠徽。 伏惟光增金書, 慶衍寶籙。 膺純禧之申錫, 誕撫含飴之歡。 願聖體之彌康, 永享添籌之壽。

【判中樞府事李徽之撰。】


○定惠慶宮儀仗。【鳳扇三雙、雀扇三雙、金鉞斧一、銀鉞斧一、旄節二雙、銀橫瓜一雙、金橫瓜一雙、銀立瓜一雙、金立瓜一雙、銀粧刀一雙、金粧刀一雙、金鎧一雙、銀鐙一雙、白澤旗一雙、靑蓋一雙、紅蓋一雙、銀交椅一、銀脚踏一。】


○以趙鼎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李在恊爲同知經筵事。


3月 28日[편집]

○己未/召見回還謝恩正使鄭存謙、副使洪良浩。


3月 29日[편집]

○庚申/復古阜郡降號。 限滿也。


○以徐浩修爲禮曹判書。


七年 夏四月[편집]

4月 1日[편집]

○辛酉朔/追上尊號于莊獻世子。 上陪冊寶, 詣景慕宮, 命侍衛、儀仗, 皆立冊寶前。 至宮, 親上竹冊、玉寶如儀。 樂章曰:

离明普照, 丕冒震方。 令聞、令望, 休有烈光。 克開厥後, 崇報顯揚。 宮園肅肅, 鍾鼓喤喤。 根深源遠, 長發其祥。 月輪星輝, 俾熾而昌。 湖本闡徽, 寶冊斯煌。 假我王孝, 啓佑無疆。【右參贊鄭民始撰。】

竹冊文曰:

竊以重暈毓裕昆之德, 長發休光; 皇穹錫抱孫之祥, 誕揚顯號。 欽奉丕冊, 式循彝章。 恭惟皇叔父思悼莊獻世子邸下, 德性淵洪, 光儀凝重。 貳極之講說不輟, 英廟喜其溫文; 中壼之定省愈勤, 弘陵篤於慈愛。 肆离明遂攝於庶政, 而解澤普洽於四方。 代放勛而廣燮和之治, 遐邇丕變; 承大禹而修祗敬之道, 獄訟咸歸。 睿學旣著於緝熙, 徽猷可傳於悠久。 惟一德之純粹, 克享神天之心; 伊百世之本支, 詎無彌月之慶? 所以上帝之保佑, 乃有元子之誕生。 蓋由聽政十四年, 仁聲洋溢於八表; 斯其啓佑千萬歲, 景星輝映於太微。 實覃實訏, 已祚胤之肇錫; 有馮有翼, 庶第祿之永康。 聿稽節文, 爰成冊寶。 綏以懿德之美, 旣覩岐嶷之應祥; 敦玆毓慶之休, 咸仰昭明之錫類。 謹奉竹冊, 加上尊號曰綏德敦慶。 伏惟冀回哲鑑, 勉膺嘉名。 金泥章禧, 竝居諸而齊耀; 竹牒昭慶, 與神祗而長存。【大提學黃景源撰。】

禮成, 仍行告由祭, 還宮。


○加上尊號于惠嬪。 上詣明政殿, 親上冊印如儀, 仍詣慈慶殿, 進致詞、箋文、表裏如儀。 竹冊文曰:

竊以禮必貴於報本, 追薦鴻名; 孝莫大於尊親, 齊颺寶冊。 豈惟飾慶? 庶膺伸誠。 恭惟孝康惠嬪邸下, 毓祉塗山, 嗣徽京臺。 婉婉柔則, 琴鍾媲少陽之儀珩, 翼翼小心, 珩璜叶中饋之度。 惟小子休恤艱大之責, 則慈天劬勞保佑之恩。 佩懿訓於三朝, 粗成七載之亨泰; 奉隆養於千乘, 每仰一念之沖謙。 寶籌方躋於五旬, 冞冀靈長之福; 嘉號雖上於二字, 曷稱顯揚之忱? 幸新慶增鞏於宗祊, 廼縟儀加隆於寢廟。 賴皇天陟降之佑, 喜錫羡之無疆; 推平日崇報之誠, 感發祥之有自。 揄揚義大, 愴孺慕之如新; 顧復恩均, 願徽範之益闡。 稽彝章而允協, 質輿情而僉同。 慈居衆善之元, 母德爲盛; 禧是百祥之會, 天休用申。 謹奉竹冊, 加上尊號曰慈禧。 伏惟光膺顯稱, 茂迓純嘏。 禮竝三冊, 六宮騰祝岡之謠; 慶仍四重, 千齡享含飴之樂。【判中樞府事李福源撰。】

上出御大次, 宣醞于敦匠諸臣, 仍施賞。 王大妃殿加上尊號玉冊文製述官判中樞府事李徽之、書寫官奎章閣直提學鄭志儉、玉寶篆文書寫官錦城尉朴明源, 各熟馬一匹面給。 樂章文製述官平安道觀察使李性源半熟馬一匹賜給, 冊寶對擧承旨尹塾ㆍ朴祐源加資, 景慕宮追上尊號竹冊文製述官大提學黃景源、玉印篆文書寫官議政府左參贊尹東暹, 竝加資, 竹冊文書寫官開城府留守徐有防熟馬一匹面給, 樂章文製述官議政府右參贊鄭民始半熟馬一匹贈給, 冊印對擧承旨尹塾ㆍ朴祐源、神主出納大祝奎章閣直閣鄭東浚、讀冊官副司果嚴思晩、弘文館副校理李鼎揆、通禮院左通禮李重馥、右通禮柳榮鎭, 竝加資。 進致詞官權知承文院副正字趙濟魯陞六, 親祭時亞獻官判中樞府事徐命善、終獻官議政府左議政洪樂性子、壻、弟姪中除職。 進幣瓚爵官吏曹判書兪彦鎬、奠幣瓚爵官吏曹參議金憙、薦俎官戶曹判書徐有隣、禮儀使禮曹判書徐浩修、堂上執禮行副司直李時秀, 各熟馬一匹賜給, 大祝副司果金載瓚加資。 惠慶宮加上尊號竹冊文製述官判中樞府事李福源、書寫官議政府左議政洪樂性、玉印篆文書寫官判中樞府事鄭弘淳, 各熟馬一匹面給, 樂章文製述官戶曹判書徐有隣半熟馬一匹賜給, 冊印對擧承旨沈豐之、嚴恩晩加資, 都監都提調行判中樞府事徐命善鞍具馬一疋面給, 提調戶曹判書徐有隣、禮曹判書鄭一祥、仁陵君李在恊、工曹判書李𡊠, 各熟馬一疋賜給, 行副司直徐有慶、行知中樞府事金華鎭、議政府右參贊鄭民始各半熟馬一疋賜給, 都廳副司果尹東晩、李喆模, 竝加資, 郞廳諸執事以下施賞有差。


○御仁政殿, 受百官賀, 頒赦中外。


○下綸音于中外曰: “嗚呼! 報本顯親, 人情之所同然, 而豈有如予小子今日之心哉? 嗚呼! 先庥之所篤棐, 慈化之所覆燾, 主鬯有托, 國勢永固, 欲報之恩, 天地莫量。 肆予詢于公卿, 誕擧縟儀, 情禮少伸, 愴幸交幷。 噫! 雖在匹庶之賤, 爲親飾慶, 尙欲與隣里鄕黨同之, 矧予之所可恤、所可念者, 獨非八域之赤子歟? 彼蠢蠢者, 亦知其國有慶禮, 引領而望曰: ‘惠其及我。’ 今若諉之以實惠屬耳, 伈泄而已, 則果然無抑鬱之歎乎? 貢人舊遺在, 限三千石蕩減, 泮人懸房贖限十日, 市民徭役, 限十五日蠲減。 欲施惠外邑問之, 二十三年前舊還, 尙多未捧之數, 嶺南、湖南、湖西、京畿、統營穀, 爲六萬二千餘包云。 其時未捧名色, 一倂蕩減。 若此則未沾惠之處, 爲四道, 其中最久條二萬石, 亦爲蕩減。 因此思之, 三道賑政, 終始無替, 能免捐瘠之患否, 憧憧一念, 夙宵靡懈, 此則尙有餘巡, 可到麥前。 至於京師, 根本之地也, 減價發賣, 若拘前規, 止於四巡, 則四月一朔, 何以調過? 亟令惠廳、京兆, 依前巡抄戶, 加給一巡, 以示朝家志喜均惠之意。” 又命景慕宮底募入民戶, 限二年免役, 原居民戶, 限一年免役, 新接泮民, 除一年懸房之贖。


○以朴天行爲司諫院大司諫, 尹東暹爲判義禁府事, 趙時俊爲同知經筵事, 李福源爲聖節及瀋陽問安正使, 吳載純爲副使, 尹㬦爲書狀官, 尹行任爲藝文館檢閱。


4月 2日[편집]

○壬戌/時原任大臣, 率禮曹堂上求對。 上召見領中樞府事金尙喆等曰: “我聖上臨御已至七年, 而尊號之禮, 尙未擧焉。 一國臣民, 恒切抑鬱。 玆敢相率請對矣。” 左議政洪樂性曰: “殿下功光祖宗, 德洽神人。 臣等豈敢以瀆擾爲懼, 而不思所以揄揚之方乎?” 尙喆曰: “臣於此事, 竊自思量者, 業已久矣。 大抵此擧, 實非臣等諂諛之意, 惟我殿下, 備經艱艱, 再安宗社之神功盛德, 卽千古之所罕有。 爲今日臣子者, 孰不欲揄揚功德, 以垂後世乎?” 上曰: “予不多誥, 只有一言可以相告者。 予於再昨年, 與徐判府事, 有所酬酢, 想必記有矣。 如此悲苦之語, 不忍再提, 而若聞此等之語, 則予心悲痛, 一倍層加。 且予心事, 近因上號, 倍覺悲感, 少有所觸, 輒不忍耐。 卿等豈可以此事, 向予說道, 重慼予心乎?”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曰: “上敎如此, 臣等實不勝掩抑, 而若臣等區區之誠, 殿下亦宜體諒也。 此非今日創行之事, 卽我列聖朝已行之禮, 則豈可一向牢拒, 不思體下之道乎?” 樂性曰: “臣等之情, 殿下亦豈不曲循乎?” 上曰: “因予之誠孝淺薄, 致有此不相孚之擧, 殊可愧恨。 願勿復言也。” 判中樞府事李福源曰: “今殿下, 必不知群情之難遏, 而有此敎也。” 上曰: “此外更無可言者。 卿等就坐。” 樂性曰: “臣等此擧, 果出於諂諛之意, 則當伏斧鑕之誅矣。 惟殿下所經歷, 果何如也? 凶逆輩出, 宗社幾危, 而賴有今日之安, 莫非殿下之功德也。 功德之莫京如彼, 群情之難遏如此, 則豈可無揄揚之擧? 伏願亟回撝謙之衷, 卽允群下之請。” 上曰: “致使凶逆輩出, 世道至此, 卽予之過。 奚足表揚? 一自昨日將事之後, 情事不能自抑, 卿等之言, 徒亂人心。” 尙喆曰: “殿下今日, 卽先朝之庚申也。 若當先朝庚申之時, 則殿下亦必仰請矣。” 上曰: “更勿提起, 以慼予心。” 命善曰: “臣等, 雖欲仰體, 其於群情之怫鬱, 何哉?” 上曰: “人情、天理之外, 復豈有所謂群情乎?” 命善曰: “殿下深居九重之中, 外間物情, 亦有所未盡俯燭, 故下敎至此, 而目今群情, 實難沮遏。 今若一味牢拒, 則一倍層激, 必至難言之境矣。” 上曰: “雖使此事, 係國家安危, 決不可爲。 非徒今日不可爲, 惟予一生, 決不可爲, 不料卿等之不諒予心, 至於此也。 卿等終不體諒, 迫隘至此, 慨然之外, 置身無地。 不能見孚於卿等者, 豈不自愧乎? 此言亶非假飾也。” 樂性曰: “聖敎至此, 宜不敢更事瀆擾, 而其於臣等之不得自由, 何哉?” 上曰: “體國大臣, 如能挽止, 則何患乎群情之不可遏?” 判中樞府事李徽之曰: “聖心旣如是, 群情又如彼, 臣等誠不知所措矣。” 上曰: “予於代聽、臨御, 雖不得逃遁, 而猶且其顙有泚, 況於此事乎? 不能見孚於卿等, 至此之甚, 良可自愧。” 命善曰: “列聖朝所已行之事, 獨殿下若是之牢拒, 雖出撝謙之盛德, 而下情不勝抑鬱矣。” 樂性曰: “臣有一言可以冒萬死仰達者。 法祖宗, 卽殿下之所嘗勉勉者。 今我殿下, 自卽阼以來, 至於昨年, 而所經歷果何如也? 臣則以爲: ‘有過於先朝庚申以前, 而其再安宗社之功德, 不可不揄揚矣?’ 先朝之所嘗許於庚申者, 殿下豈不之許乎?” 上曰: “俄者所言, 實出心曲, 而猶如是相厄, 良可慨也。” 僉曰: “今此聖敎, 決難奉承。 旣始之後, 豈可旋又中止乎? 若然則, 臣等合被不忠不誠之罪矣。” 上曰: “卿等所謂揄揚, 適足增予不孝之罪。 且今此擧, 又有不先不後之嫌, 予所以不能見孚於體國之臣者, 深可愧也。 今予此言, 實出心曲, 其情亦甚悲苦。 惟望卿等之體諒也。” 諸臣乃退。


○錦城尉朴明源、昌城尉黃仁點等, 聯名上疏曰:

有大德者, 必得大名。 稽古二典, 肇自唐、虞。 堯曰放勛, 是也; 舜曰重華, 是也。 夫以上聖謙謙之德, 於斯名也若固有之, 何也? 天以是命之, 人以是歸之, 自有莫之致而致者, 故受之當時而不辭, 垂之百代而爲則也。 肆我世祖大王允文允武躬致太平, 上答皇天之眷佑, 下循臣民之祈懇, 卽阼越二年, 誕膺大號。 所法者堯、舜也, 所稽者二典也。 曁我宣祖大王, 逮我肅廟、英考, 遵列聖已行之禮, 爲邦家不刊之典, 其盛德、至善, 雖無能名, 而亦可以發揮其萬一也。 伏惟我聖上, 道冠百王, 學貫千古。 粤在春宮, 小心翼翼, 履曾、閔之養志, 親文王之視饍。 肆我英考曰: “篤不忘廼命, 代聽庶政。” 猗歟! 盛哉。 及其光臨九五也, 事天以敬, 奉先以誠。 風雨或愆, 而每軫丙寢之憂, 三路告飢, 而亟罄內帑之金。 晉接三晝, 而寸陰是惜, 禮使群工, 而片善不遺。 《寶鑑》成, 而闡十九聖心法; 奎章建, 而曁數千里文敎。 崇儒重道, 壽國脈於泰山磐石之上; 治成制定, 囿民生於春臺玉燭之中, 上下同流之化, 庶幾復見於今, 而《菁莪》、《棫樸》之詩, 不獨專美於前矣。 以學問則傳洙、泗之正脈, 以文章則得訓謨之精微。 蘊之爲德行, 發之爲辭令, 有典有則, 爲殷爲周。 沛然乎江河之赴海也, 粲然乎星月之麗天也。 每降絲綸, 一札十行, 曲盡民情, 丁寧惻怛。 搢紳大夫咸曰: “大哉, 至哉!” 疲癃殘疾, 亦莫不就其仁也如天, 仰其明也如日。 於是乎, 聖人之極工, 帝王之能事畢矣。 由百世而等百世, 莫之能違者, 其斯之謂歟。 然其文德姑舍是, 臣愚死罪, 請就武功而論之。 嗚呼! 丙丁以後, 至于邇來, 亂逆疊出, 尙何忍言? 或以戚里, 而紏結於朝著; 或以懿親, 而醞釀於宮省, 聖躬之危、宗社之禍, 迫在朝夕, 澟澟如一髮之繫千勻, 而我殿下不露聲氣, 默運神機, 談笑以處, 廓然淸明。 雖文王之不大以聲, 虞、舜之誅殛四凶, 何以加焉? 夫卓、敦之稱兵犯闕也, 漢、晋中主, 尙或可以剪除。 而至於城鼠、社狐, 深根固蒂者, 倘非天錫勇智, 德兼神武, 則不能逆折奸萌, 以致滋蔓難圖者, 考之史牒, 班班可見。 吁! 亦至艱且危矣。 使今日宗社旣危而復安者, 惟我殿下也。 爲萬世開太平之業者, 亦惟我殿下也。 文德, 旣如彼盛也; 武烈, 又如是卓卓, 環東土百萬生靈, 日夜所祈祝, 惟以八字渙號摸天畫日, 少答我聖上與天無極之恩。 人情所在旣如此, 則天理之所當然, 可知也。 然則, 是上帝之所命也, 陟降之所賜也, 殿下雖欲辭之, 有不可得矣。 伏願殿下遠法堯、舜, 近法祖宗, 誕降明命, 亟擧縟儀, 邦國幸甚。

批曰: “卿等何不致詳, 發此云云? 予意悉及於筵敎。”


○敎曰: “昨日上號禮成, 顧此孺慕莫逮, 益難爲懷。 自春初擬欲從近展謁, 而間因大禮當前, 迄此未遑。 再明日當詣永祐園展拜後行祭, 仍宿齋舍, 翌朝還宮。 儀衛凡百, 昨秋已例, 不但不用, 陵幸之例, 比京擧動, 省減幾至十之八九。 此意分付禮、兵曹。”


○設增廣監試覆試。


4月 3日[편집]

○癸亥/以金華鎭爲漢城府判尹。


4月 4日[편집]

○甲子/詣永祐園, 行酌獻禮。


○敎曰: “上號禮成, 來省園寢, 小子至痛, 益復難忍。 園屬施賞, 亦屬伸意之一端。 宮園無間所, 已施於宮屬之例, 烏可不用於園屬? 本園別檢尹序東、參奉李彦植竝陞六。” 仍命守僕守護軍施賞, 除楊州境內士女當年還耗。


○敎曰: “今番景慕宮上號後, 諸凡賞典, 無或慳惜, 予意豈亶然哉? 所以施惠廣恩之方, 在此一擧故耳。 內而掖庭及各司下屬, 外而八路民庶, 擧蒙一視之澤, 而獨此軍兵, 未免闕漏, 渠輩豈無向隅之歎? 況於宮園動駕, 連日陪扈, 勞役又甚不些, 不可無軫念之擧。 且思之, 朝家有大慶, 或設觀武才, 或設別試射, 便成應行之舊典, 則今日來此, 尤宜修明。 景慕宮追上尊號時及永祐園展拜時, 隨駕將士軍兵, 旬前親臨郊館, 行別試射, 該營知悉。”


○敎曰: “今將閉門, 而園寢至近之地, 有難吹打, 亦不可放砲。 只以擂皷三通, 大喝三聲爲節次, 此後則以此爲例。”


○以徐有慶爲司憲府大司憲。


4月 5日[편집]

○乙丑/駕還昌德宮, 歷臨東關王廟。


4月 6日[편집]

○丙寅/以徐有防爲同知經筵事。


4月 8日[편집]

○戊辰/宗簿寺印進《璿源系譜紀略》、《八高祖圖》、《王妃世譜》, 編校諸臣, 施賞有差。 《璿源紀略》御製序文書寫官奎章閣提學兪彦鎬加資, 跋文製述官議政府左議政李福源廐馬一疋面給, 校正堂上同知敦寧府事李瀁、纂修監印校正官花陽君榷、西淸君煋, 竝加資, 書寫官安川君烓熟馬一疋賜給, 句管堂上安春君烿、海溪君各熟馬一疋面給, 提調行副司直鄭一祥熟馬一疋賜給, 議政府左參贊李命植半熟馬一疋賜給, 都廳宗簿寺正金峙默加資。


○安春君烿上疏曰:

列聖朝尊號中文字, 或與宗臣資號相同, 則宗臣資號, 稟旨改稱, 已有已例。 英廟庚申孝宗大王加上諡號時, 明義二字, 與宗臣從二品資號相同, 故其時陳達, 資號改以昭義矣。 今此景慕宮追上遵號中, 綏德二字, 亦與宗臣從一品, 資號相同, 則臣子分義, 不可不趁速稟改。 伏乞亟令有司, 改定資號。

上命該曹, 議大臣稟處。 吏曹啓言: “就議大臣, 則皆以爲旣有可據之例, 宗班資號綏德之綏字, 請以宜字改定。” 允之。


○校理尹㬦上疏曰:

臣爲參賀班, 自鄕入京之路, 逢鄕儒之渡灞者, 或言: ‘今番初試試券之不塡字號, 不割皮封, 而偸出行賣於市上者, 間有目見’云, 互相傳說, 莫不憤歎。 此是前所未聞之事, 果如傳者之說, 則試場之淆雜, 擧子之呼冤, 倘復如何? 臣謂不可不各別嚴覈, 以杜後弊。

批曰: “行賣試券, 不塡字號, 或場後作耶? 眞有是也, 科場之淆雜, 不可不嚴加懲勵。 所請依施。” 尋命大小科初試試官, 幷施罷職不敍之典。


○以李敬養爲吏曹參判, 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4月 9日[편집]

○己巳/詣慕華館, 行別試射。


4月 10日[편집]

○庚午/御春塘臺, 行觀武才 施賞有差。


4月 11日[편집]

○辛未/御仁政殿, 放增廣生員、進士榜。


○罷行公三司諸臣職。 富平人閔鏽擊錚, 爲其父厚基, 冀蒙伸雪之典。 厚基, 英宗乙亥鞫囚也。 刑曹啓言: “隄防不嚴, 逆孽呼籲。 請考律嚴處。” 上可之。 仍以事在先朝, 關係甚重, 而執法之地, 袖手無言, 特罷三司諸臣職。


○訓鍊院都正李敬懋上疏曰:

伏聞南山放火人安月城, 有減一律刑配之命。 夫《續典》之不分烟臺與他處, 竝爲一律者, 法意至嚴, 而今又涵貸如此, 則向後奸民之暋不畏死者, 安知又無此等變怪? 臣以爲一從續典施行, 永絶奸弊宜矣。

批曰: “律不襯合, 只令訊配。”


4月 12日[편집]

○壬申/御宣政殿, 召見謝恩生員、進土及增廣覆試試官。


○以金華鎭爲刑曹判書, 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在學爲成均館大司成, 尹承烈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13日[편집]

○癸酉/設增廣文武科覆試。


○召對。


○校理李度謙上疏曰:

臣於尹光紹之疏, 有所瞿然者。 昨冬尹宣擧父子之復官也, 臣適叨館職, 齊陳短章, 冀寢成命矣。 今者光紹之疏, 專事誣衊, 旣曰: “黨議復肆”, 又曰: “異言喧豗。” 臣之妄言遭詈, 至於此極, 其在自靖之義, 尤豈敢揚揚冒進哉? 伏乞亟賜鐫改。 噫! 隄防不嚴, 亂孽生心, 至於閔鏽之鳴冤而極矣。 惟彼厚基之與尙白同謀之狀, 渠旣納供於乙亥鞫案, 則忍杖徑斃, 已是失刑, 而今此其子之肆然擊錚, 萬萬駭然。 臣謂擊錚罪人閔鏽, 嚴刑島配宜矣。

批曰: “昨日不言三司之處分, 只欲存大防也, 不欲使爾等言之。 勿辭察職。”


○罷知敦寧府事李瀁、宗簿寺提調鄭一祥職。 瀁上疏曰:

臣伏見新頒《璿譜》, 則定宗大王子孫目錄, 以宣祖大王五女貞安翁主至十女貞和翁主, 誤錄於其下。 此外又有一二字訛誤脫落處, 臣奉覽未半, 心骨俱竦, 直欲鑽地, 而不可得也。 噫! 雖尋常奏御文字, 古人以一字之誤, 輒稱死罪。 況此莫重莫大之事, 乃有不謹不審之失, 而今已入梓頒布? 臣罪至此, 萬殞猶輕。 伏乞先治臣僨事之罪, 仍令本寺, 更爲釐正, 卒完譜系。

批曰: “莫重之處, 有此大段誤着, 不可以首實而無警矣。” 仍命宗簿提調校正堂上, 幷罷職。


○副校理洪仁浩上疏曰:

向日臣之朝參筵奏, 恐僞學之亂正學也。 其立心遣辭, 不翅黑白之易辨, 則大僚之奏, 至有學者鞱晦之憂, 此無乃慮之太過乎? 雖然大僚, 所以責勵臣者, 或歸之識見未長, 或恕以一時妄發, 臣誠受以爲過, 愧(服)〔赧〕之不暇。 復何敢張皇爲說, 以傷事體也哉? 第於諫臣之疏, 有不可不痛辨者。 臣之奏語, 所謂: “案上置程、朱書數卷云” 者, 置之爲言, 卽置而不讀之謂也。 惟彼假托學名者, 雖讀聖賢之書, 而徒作剽竊之資, 則況彼攝置床上, 了不曾讀者, 亦可謂道學君子乎? 今乃以廢棄不讀, 及歸沾程ㆍ朱書等語, 架空勒說, 自不覺其言之妄發, 誠不滿一哂也。 諫臣之疏, 又有曰: “未知其所指斥” 云。 噫! 此何言也? 能、量、德諸賊之始冒儒名, 終作劇逆之狀, 一世之所共憤, 而臣於伊日, 旣參合辭懲討之論, 繼發巨魁訊問之請, 若於求賢之奏, 攙擧凶醜之名, 則非但有汚於筆舌, 抑恐無色於儒林。 且以輿情之所同者言之, 則雖不指斥其名, 而將請人皆可知。 今者諫臣, 則設爲疑辭, 諉以未知。 彼誠眞箇不知, 則無足責也, 知之而强曰不知, 則不亦異乎? 且臣所以嚴辭顯斥者, 卽指諫臣所謂, 假稱學者之類, 則究其歸越, 本無異同, 而諫臣, 則反以臣之所斥, 認爲眞箇道學, 眞箇儒賢, 至謂啓侮賢之心。 誣讀書之士。 其意, 雖急於捃摭, 其言自歸於橫決, 竊恐世道之憂, 不在此而在彼也。 若夫白衣招見, 叩其才學一款, 雖以臣所奏曺植、李恒、成運諸賢言之, 久爲列聖朝招賢之故事, 而至今士林, 傳爲美談, 未嘗聞上欠待賢之禮, 下有衒能之恥耳。 雖然, 此則或出於意見之不同, 臣何必費辭呶呶哉? 嗚呼! 秉彝好德, 人情之所同得也, 待賢弘功, 聖主之急先務也。 臣之所論, 亶在於辨眞假、審取舍, 上而副如渴之求, 下而倡彙征之吉, 而目見欺世盜名之徒, 馴致元惡大憝之罪, 故憂憤所蓄, 有激而發, 實不料一言出口, 衆鏑叢身, 必欲驅臣於輕蔑道學之科, 吁! 亦迫矣。 且臣於山林自引之疏, 有不勝瞿然慙悚者。 臣之奏辭一句語, 只是泛說, 實無深意, 而若使聖朝旌招之臣, 緣臣踈率之言, 作一難進之端, 則此又臣之罪也。

批曰: “勿辭察職。” 是時, 校理尹㬦ㆍ李度謙、副修撰金翊休, 皆以朝參日筵奏儒臣上疏引義。 敎曰: “相規之言, 受而爲過, 不害爲淸朝美風, 況本事發端, 出自儒賢疏語, 則設令是無情之斥, 爲諸玉堂者, 以辭未達意, 但自愧謝之不暇而已。 近見諸儒臣對章, 遣辭之際, 頗欠稱量, 其意似出於與堂疏對辨。 胡不念施及儒賢之嫌耶? 莫非朝家不能躬遵之致。 竝從重推考。”


4月 14日[편집]

○甲戌/次對。


○許劃關西小米一萬石于開城府, 俾補勑需。 從左議政洪樂性言也。


○遣近侍, 致祭于永安都尉、貞明公主。 永安尉後孫洪大榮, 中司馬試, 上以其父左議政洪樂性, 中乙卯增廣, 大榮又今年年增廣, 事不偶然, 親綴祭文, 致侑于都尉、貴主祠宇。


4月 16日[편집]

○丙子/御宣政殿, 行日次儒生講製。 大司成李在學啓言: “到記儒生分製講試取時, 製述中能講者, 特令竝試, 實出於作成勸奬之聖意, 而昨年到記, 製述儒生尹若烈, 入格於殿講, 禮曹草記, 許赴於式年覆試, 以製述而赴會講, 反有士子抑鬱之歎, 此後製述儒生之以講入格者, 許赴於增別覆試, 定式施行爲宜。” 允之。


○修撰金履正上疏曰:

古昔帝王, 御極爲治之道, 不但以在廷名碩而已, 旁招在野之賢俊, 以資端本之治化。 況今士林久失型範, 聖朝且曠賓師, 世道民隱, 漸至扤捏, 思所以汲汲救正者, 豈不日甚一日乎? 惟我元子, 哲命在初, 良知已具, 蒙養之道, 尤不可不盡。 伏願悉心敦召, 咸萃京師, 以爲祈天永命之道。

批曰: “爾言切實。 方欲悉心招延。”


4月 17日[편집]

○丁丑/召對。


○以金華鎭爲議政府右參贊, 鄭民始爲刑曹判書。


○特補洪仁浩中和府使。 以引義不赴抄啓試也。


4月 18日[편집]

○戊寅/晝講。


○召見增廣文科會試入格人。


4月 19日[편집]

○己卯/晝講。


○賑恤廳, 以饑戶糶米畢巡啓。【五部抄戶總一萬三千八百八十九戶, 五巡發賣小米二千四百四十四石。】自正月始糶, 每一巡分糶。 上輒召漢城府判尹賑恤廳堂上, 飭諭之, 俾精抄精分, 毋令一夫不獲。 至是, 畢分。


4月 20日[편집]

○庚辰/御仁政殿, 行文科殿試, 御春塘臺, 行武科殿試, 文取李勉遊等三十七人, 武取許炫等一百四十六人。


4月 21日[편집]

○辛巳/召對。


○輪對。


4月 22日[편집]

○壬午/御仁政殿, 放增廣文武科榜。


○御宣政殿, 召見文武擧人。 特除及第兪漢寧僉知中樞府事。 漢寧, 故相拓基之孫也。 文擧人洪克浩在鄕, 未及於殿試。 上命禮曹考例, 且議大臣。 大臣云, 有鄭淵淳等已例, 上特命付之榜尾。


4月 23日[편집]

○癸未/晝講。


4月 24日[편집]

○甲申/以鄭昌聖爲議政府右參贊, 李文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金履禧爲司諫院大司諫。


○議政府抄啓, 講製文臣李度謙、李顯道、趙濟魯、李勉兢、金啓洛、金熙朝、李崑秀、尹行任、成種仁、李暾、李翼晋、沈晋賢、徐瀅修、李儒修、姜世綸, 凡十七人。


4月 25日[편집]

○乙酉/次對。 戶曹判書徐有隣啓言: “今年稅入, 比前大縮, 卽聞京畿區劃關西小米用餘, 爲一千三百石云。 請移劃臣曹, 以補經用。” 從之。 副修撰金載人, 以北評事遞來, 上詢北路民情。 載人啓言: “北道馬兵都試之新設, 誠爲勸奬之要道, 而南軍則千里裹糧, 爲弊不些。 依親騎衛例, 四邑兵馬, 試取於鏡城, 而六鎭兵馬, 試取於鍾城恐便。” 從之。


○召見判中樞府事鄭弘淳、禮曹參判柳義養。 弘淳等監蕫德陵、定陵改築之役, 至是復命。 弘淳啓言: “陵寢修改, 事體至重, 故除非已登於奉審書啓外, 雖有小小可改處。 例不得擅便修改。 此後則雖不在於書啓者, 如有可改處, 許令便宜擧行, 從後啓聞爲宜。” 批曰: “卿之所奏, 儘有意見。 載之本曹及本道謄錄, 以備後考。” 又啓言: “北道陵軍復戶之規, 與關東、京畿, 豐薄不啻遠甚。 請自今田稅條外, 凡係雜役, 一幷勿論, 俾疲殘陵軍, 得以保存。” 從之。 又啓言: “進上, 事係至重, 不敢遽議變通, 而苽魚産於歲後, 而封於十一月令, 黃魚産於歲前, 而封於二月令, 封納之際, 小民愁苦, 誠甚悶然。” 批曰: “聞卿所奏, 係是民隱。 令禮曹, 參考文跡稟處。” 尋因禮曹覆奏, 命勿拘前規, 隨節産封進。


○敎曰: “行判中樞府事鄭弘淳廐馬一疋面給, 禮曹參議柳義養加資, 佐郞權中憲陞敍, 觀察使徐有寧半熟馬一匹賜給, 都差使員定平府使趙岱、洪原縣監具世德、咸興判官尹昌濂、差使員端川府使李漢棟、利城縣監孫碩周、北靑府使高益擎, 各兒馬一匹賜給, 直長韓錫觀、參奉魏光翼ㆍ朴東俊ㆍ李榏ㆍ韓栢林, 幷陞六, 相地官、員役、工匠、吏隷, 分等施賞。 本道, 卽豐沛之地也。 今番陵上修改之役, 民皆妨農赴役, 而況有可遵之例, 豈無仰述之擧? 赴役民人, 諸凡徭役, 一幷減除。 往在癸未, 特軫兩年赴役之勞, 巡點停止, 今番則昨今年以道科慶科, 民邑自多勞苦, 又當陵役。 來秋南北關巡點, 亦幷停行。”


○敎曰: “耽羅, 絶域也, 素稱海防重鎭, 體任之非輕, 視萊、灣無異, 較之南城、隋城, 反有加焉。 彼四窠則用廟剡, 獨於此地, 委之銓曹, 政格也、官方也, 俱無所據。 今後濟州牧使, 自廟堂擬薦, 定式施行。”


○以嚴思晩爲濟州牧使。


4月 26日[편집]

○丙戌/親試抄啓文臣。


○減下辛丑選抄啓文臣李益運ㆍ李宗變ㆍ李東稷ㆍ李顯默ㆍ洪仁浩ㆍ李錫夏ㆍ李祖承ㆍ李魯春ㆍ曺允大。


○新選抄啓文臣李度謙減下。 度謙邊巡不應試, 上以不必强所不能, 特命減下。


○中批, 以李錫夏爲弘文館副校理。


4月 27日[편집]

○丁亥/召對。


○以鄭一祥爲刑曹判書。


○禮曹判書徐浩修、參判李崇祜等上疏曰:

臣等以元子宮胎封事, 竊有愚見。 臣等謹稽先朝受敎, 則此後藏胎之以御苑爲定, 亶由伊時, 適得舊闕內石凾書刻, 然胎封之法, 元有一等、二等、三等之分, 而臣曹謄錄中, 國朝以來, 十八朝胎峰, 歷歷見載, 則一等胎峰之不在舊闕, 石凾之爲二等以下明矣。 受敎中, 雖無一二等分別之敎, 而舊闕石函, 旣爲二等以下, 則一等儀節之不可援此爲例, 斷然無疑。 事係典禮, 不敢泯默。 乞賜財擇, 以重國體焉。

命就議大臣稟處。


4月 28日[편집]

○戊子/晝講。


○禮曹啓言: “因元子宮胎封事, 問于大臣, 則諸議皆與臣等無異, 惟領敦寧金熤以爲: ‘先朝受敎, 似不區別一二等’云, 而今番儀節, 事體自別, 決不可援此爲例。 請依列聖朝已行之典, 擇地涓吉等事, 卽爲擧行。” 批曰: “昨因禮堂聯疏, 使之就議大臣, 不過是泛應也。 大抵後苑藏胎之敎。 聖意出於遵舊制、除民弊也。 乙酉受敎, 雖無區別分等之聖敎, 而旣有胎封置簿, 亟令祛之之敎, 則聖意所在, 亦可仰認。 豈可拘於一等, 不遵受敎定式? 一依受敎擧行。” 遂以鷹峰, 定爲胎峰。


○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前正言閔昌爀上疏曰:

江邑漕運之易以嶺漕, 粤自庚辰當事之始, 慮非不周, 而末流之弊, 所難逆料, 則臣何嫌駁議於後, 不思所以矯捄乎? 江民之生, 無賴耕作與貢市, 故許令業船漕運, 以厚其生, 而條法未詳, 致或故犯於臭載, 是實非民之罪, 而法未盡善也。 大抵嶺漕之法, 約計以六十餘官船, 船各置十六名漕卒, 而人各給十六兩衣資, 五石糧米, 與八十石補縮後穀等米, 八十兩船上器械價, 種種名色, 歲以爲率, 一年破費, 恰爲米九千六百石, 錢二萬一百六十兩, 而以錢爲米, 合計爲一萬六千三百二十石, 已多於京漕之費, 而間以二年船, 給十石賞米, 十年限滿改船之前, 又費米一千八百石矣。 且募民爲九百六十名漕卒, 而復身而蠲役, 一夫應募, 家累游手, 國失幾千名農民, 數十同軍布, 而致多不闢之田, 稅納之數, 又未知減却幾分。 通計十年, 折欠之錢, 一萬九千二百兩, 而爲米六千四百石矣。 旣未阜財而裕民, 反令耗財而失民。 已是非計之得, 而又何必捨置不耕不役之江民, 濫調遐外有用之民, 作無益而害有益乎? 從前萬餘石船價, 盡爲江民帶歸江上, 分作都民之食, 故餘波所及, 雖當歉歲, 市價不憂其踊貴, 而一自嶺漕以後, 土著之卒, 挈歸渠家, 而徒手上船, 或於沿路穀貴地方, 和賣射利, 而輒就公穀中作奸犯科, 及其納倉而逋欠, 則還爲取辦於貢米、廛米。 嶺穀則初無沾丐都民之利, 而反泄京穀, 故雖値連歲之豐, 而都民之生, 猶告遑急者此也。 況彼漕卒, 免耕耘之勞, 而寓食於官, 一室沾足, 然凡民之昔輸於官者, 遠過數百里, 近不下百里, 令各撤運於漕倉, 故斛面脚費, 爲害百端。 樂歲猶自稱貸以益之, 及値荒年, 宛轉流移, 愁怨載路, 無告之情, 良亦可哀。 殺一存十, 仁者不爲, 利一病萬, 豈所忍焉? 嶺漕之不可行, 旣如彼瞭然, 舊法則弊而難復, 毋寧別設一法, 自爲民國兩便, 財用兼裕之道也。 另募江外, 慣水丁壯十三, 爲一船之卒, 足以當鄕卒十六, 擇民有氣力忠謹者, 每定船主一人, 而管轄船事, 足以節制一船之卒。 就向嶺漕之各項支費, 科放一年料米, 沙工二十斗、格軍十二斗爲準, 以厚其生, 如軍兵之受料, 又倣貢法, 遞年俵給七十石, 貢價於船主, 俾樂其業, 如貢人之受價, 先制恒業, 以遵恒心, 則必不如舊法之紊亂也。 待今綱船之來, 不許放還, 因爲綰繫於三軍門, 而句管於備局, 一如江華府訓局船例, 而船主則分屬軍校, 船卒則編名尺籍, 漕運之外, 足令緩急而相須。 是得欠缺未講之法, 脫有憂虞, 深仗水卒之用矣。 如是而猶慮有故敗, 十船爲隊, 俾各收連一船之敗, 責逋九船, 則其於愼風波而折奸僞, 行止守望, 交互致力, 保無前患矣。 今將嶺漕猥雜之費, 照籌京漕出利之數, 歲計爲四千八百八十八石, 而十年內三次賞米一千八百石, 則又在此數之外, 約計十年, 合得米五萬七千八十石矣。 且一運嶺穀, 不當徒費朔料, 終歲無役。 兩湖之穀, 亦足竝力, 土船分撥搬載, 一擧可盡。 設或不足, 私船之首實, 而願爲官船者必多, 將又不勞, 而坐致兩湖之稅, 而賃船之穀, 自爲節縮。 然則一年出剩, 又近萬計, 而元稅亦當增益矣。 苟可以利民, 猶當爲益下之政, 矧乎裕國䘏民, 各適其要, 而何苦而不爲也? 法定之後, 嶺外之三漕倉, 停閣不用, 以紓南民轉輸之苦, 而逐邑裝發, 復前之法, 因西江宣惠舊倉, 略加葺理, 名以漕倉。 委積歲計出剩之穀, 以補經費, 船校、船卒、庫色、庫直, 分等俵寄, 科料于此, 別成一大儲峙, 則不及十年, 已過十餘萬斛, 而亦足以支三萬軍一年之用矣。 旣定軍號, 而屬之三營, 則自有大臣將臣, 不必更令關由於地部、惠廳, 而相度利病, 檢會踦贏, 令久不廢, 亦當有術。 一有徇私而背公, 則必致亂法而藏奸, 詳定之下, 初不可不愼。 凡所勘結, 一委廟堂, 更擇廉平綜鍊之人, 署以郞官, 上下交濟, 科紐圓備, 足當趁辦, 自無繁難糅雜之憂矣。

上命廟堂稟處。


4月 29日[편집]

○己丑/以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


4月 30日[편집]

○庚寅/召見雜科入格人, 試講試製。


○罷兵曹判書鄭尙淳職。 以巡將濫抄也。


七年 五月[편집]

5月 1日[편집]

○辛卯朔/展拜于景慕宮, 省夏享器。


○親試抄啓文臣。 中和府使洪仁浩, 以連魁三次陞資。


○京畿觀察使李亨逵, 以道內飢民, 加賑一巡馳啓。 敎曰: “今年節候差晩, 麥農姑未登熟。 此時饑民接濟, 尤不容一毫放心。 雖於旬望之後, 觀麥事登場, 撤賑之意, 令廟堂行會, 湖西亦以此意分付。 大抵凡事, 如雖孜孜, 終必怠忽。 況今賑政, 營邑比春初, 必有泛忽之歎。 一兩日內發遣繡衣或宣傳官, 另探勤慢。 俾各知此先甲之令。”


○以沈有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徐浩修爲弘文館提學。


5月 2日[편집]

○壬辰/以金鍾秀爲兵曹判書。 鍾秀在鄕不膺命, 上飭諭肅謝, 召見慰勉之。 鍾秀以親老辭。 上特許從便往省, 且令將來京舍。


5月 3日[편집]

○癸巳/御宣政殿, 行抄啓文臣親試, 召見時原任大臣。 時, 持平徐配修, 上疏論: “洪儀泳、李東埴, 俱以劇逆親屬, 入於國子分館, 宜降付芸館之末。 槐院主圈諸人, 當施刊削之典。” 上覽疏, 問大臣曰: “幾寸乎?” 左議政洪樂性曰: “洪儀泳, 卽啓禧之五寸, 李東埴, 亦京來之至親。 臣宜卽筵稟駁正, 而揀擇以後, 未曾登筵, 迄未之果矣。” 上曰: “亂逆何代無之, 而豈有如趾述諸賊者乎? 隄防如此, 世道如此, 予實欲無言矣。” 樂性退而上箚請: “主圈博士以下, 幷拿鞫嚴問, 洪儀泳、李東埴, 削其科名, 島配。 臺臣所論, 失之太輕。 徐配修亦施譴削之典。” 上賜樂性箚批曰: “筵中已悉, 卿不必更事覶縷。 至如點數之不參不壹, 必置槐芸之間, 意義俱無。 所當博士以下, 拿問定罪。 末端中容喙, 而反被不容喙之罪, 則彼元不容喙之人, 合施何律? 朝廷擧措, 不宜若是顚倒也。” 賜配修疏批曰: “隄防之嚴與不嚴, 未必獨在於槐調、芸詞之殊, 正係朝廷擧措之得宜與否。 每以當鎭安處鎭安, 當隄防處隄防等語, 惓惓於前後筵席, 承佐之責望在揆地, 所請姑置之。 參圈人事, 已及於相箚。” 仍敎曰: “李東埴云云, 臺臣似必未諳本事而然也。 寸數不但絶遠, 才繫旋宥, 卽亦無情實故也。 疏中所請, 過矣。”


5月 4日[편집]

○甲午/校理姜等, 聯名上箚, 請洪儀泳、李東埴削科島配。 批曰: “無論言之當否, 到今唱第, 爲幾日, 分館爲幾日, 相箚、堂箚, 相續登聞, 此何故也? 無或丙丁餘醜, 復有伺釁之漸故然耶? 否則胡爲而迭聲煩浼? 噫! 事之不誠, 孰甚於此? 爾等職在論思, 甘爲此羞恥之事, 惜乎。”


5月 5日[편집]

○乙未/嶺南、關東雹。 命道臣給種糧, 及時改播。


○罷副校理李泰永職。 泰永上疏請洪儀泳、李東埴幷削科籍, 仍配遠島。 參圈博士以下, 拿鞫得情, 臺臣徐配修, 施以譴責之典。 批曰: “已悉於諸批。” 仍敎曰: “此疏, 卽一相箚之謄本, 其爲不誠無實, 孰甚於此? 又若請罪臺臣論罪事, 得無有傷廉防? 此玉堂亦是不言中一人, 則乃反出而論人, 由前由後, 大是妄錯。 在朝家含垢之義, 誠不欲一一索言, 而當此去丙丁稍久, 遠近覬覦之徒, 積費經營之時, 事關隄防, 若不明示好惡, 是豈生道殺人之意? 況玉署之臣, 地望責任, 果何如, 而昨今擧措, 心口殆不相應, 豈非所謂, 不可使聞於他人者耶? 此疏當還給, 而名以言事之疏, 故才令政院, 書頒例批, 而不可無警, 罷職。 昨日拜箚玉堂, 姑先從重推考, 俾知去就。”


5月 6日[편집]

○丙申/次對。


○以吳載純爲弘文館副提學, 徐有大爲摠戎使。


5月 7日[편집]

○丁酉/平安道觀察使李性源馳啓言: “江界蔘荒日甚, 別卜定三十斤。 請移定北關。” 備邊司請: “依乙未、己亥例, 體蔘十斤, 移定北關。” 從之。


5月 9日[편집]

○己亥/特陞姜世晃爲都摠府都摠管。 世晃, 故判書姜栢年之孫也。 栢年年七十一, 特敎入耆社, 世晃時年又七十一, 故有是命。


○以趙尙鎭爲成均館大司成。


○兵曹判書金鍾秀上疏辭。 許免。


5月 10日[편집]

○庚子/行皇壇望拜禮于北苑, 召見皇朝人子孫。


○以李命植爲兵曹判書, 金魯淳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 11日[편집]

○辛丑/以金宇鎭爲吏曹參議, 金憙爲成均館大司成。


○輪對。


○漢城府啓言: “北部居成大翼義子姜千得, 以龍輝之五寸姪, 晏然居生於京內。 請令該曹嚴勘, 大翼亦依律嚴處。” 命大翼、千得, 嚴刑定配。


5月 12日[편집]

○壬寅/遞吏曹判書兪彦鎬。


○校理李魯春上疏曰:

趾述諸賊, 卽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惡逆。 至若京來之指日擧事, 尤何等劇賊? 而惟彼洪儀泳、李東埴, 或以其至親, 或以其族黨, 乃敢挾紙赴試, 冒占科名, 循例分館, 復居次點, 古今天下, 寧有是哉? 徐配修之草草一疏, 只是例勘, 而大僚之晩後陳箚, 未免稽忽, 臣竊爲大臣慨然也。 至於三司之臣, 俱居耳目之列, 而仄聽累日, 終始含默。 臣謂伊時三司諸臣, 宜施譴削之典。

批曰: “草草數語, 或爲目下維持之一助耶? 至於慨然云云, 何不斟量, 容易侵及? 反爲之慨然也。 尾陳事, 依施。”


○左議政洪樂性, 上箚引咎。 批曰: “儒臣之疏, 大欠稱量。 然自卿觀之, 付諸勤攻之科, 受而爲謝, 不害爲容物之量。 卿何不念及於是, 反有深引之擧乎? 安心勿辭。”


5月 13日[편집]

○癸卯/上齋居不視事。


5月 22日[편집]

○壬子/召見賑恤廳堂上。 敎曰: “賑邑守令論賞, 自有次第。 加資也、璽書表裏也、表裏也、準職也、熟馬帖給也、陞敍調用也、兒馬帖給也, 凡爲七等。 所謂璽書表裏之典, 有名而無實, 與無璽書之表裏, 馬帖之成給, 無甚差殊, 自今宜有成式。 若有璽書表裏, 賞典則諭書以其實績, 措辭撰出啓下, 安寶賫傳, 而諭書事體與敦諭、別諭等書無異, 承旨代撰, 著爲式。 無璽書之表裏, 馬帖之成給, 依前以有旨成送。”


○以徐浩修爲吏曹判書, 金履素爲吏曹參判, 沈頤之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明浩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 23日[편집]

○癸丑/次對。


○京畿、湖西、嶺南設賑。 自正月始設, 至是畢賑。【京畿公賑, 廣州、驪州、坡州、水原、富平、仁川、南陽、豐德、通津、高陽、安山、(金淵)〔金浦〕、交河、陽川、衿川、果川、陰竹、楊州、長湍、竹山、安城、振威、龍仁、利川、陽城、陽智、抱川等邑, 花梁、德浦、德積、注文、長峯等鎭。 總饑民五十五萬五十二口, 賑穀二萬五千二百石零。 湖西公賑, 水軍節度營、平澤、牙山、天安、稷山、海美、新昌、溫陽、泰安、瑞山、唐津、沔川、德山、韓山、林川、舒川、石城、扶餘、燕岐、庇仁、定山、文義、結城、淸州、鴻山、大興、洪州、禮山、忠州、堤川、公州、保寧等邑。 所斤、平薪、馬梁、舒川浦等鎭, 成歡、栗峯、連源、利仁等驛, 總饑民四十萬六千八百八十九口, 賑穀二萬三千九百石零。 私賑, 藍浦、尼城、靑陽等邑, 總饑民一萬一千三百十四口, 賑穀七百五十三石零。 嶺南公賑, 梁山、金海、咸安、漆原、漆谷、靈山、密陽、軍威、宜寧、比安、仁同、草溪、大丘、星州等邑, 龜山、禿用等鎭, 黃山驛。 救急, 昌原、玄風、昌寧、高靈、迎日、慶山、淸河、淸道、義城、義興、河陽、慈仁、新寧、興海、眞寶、長鬐、金山、知禮、永川等邑, 浦項、金島等鎭, 自如、松羅、省峴、長水等驛, 摠饑民六十二萬九千八百七十三口, 賑穀五萬二千六百七十石零。】上下三道畢賑狀啓, 命賑恤廳、吏、兵曹堂上, 登對稟處。 吏曹判書徐浩修啓言: “賑穀自備守令, 長湍府使李漢五、竹山府使李彦忠、庇仁縣監朴泂, 合施表裏賜給之典。 海美縣監曺潤根、洪州牧使李謙煥、沔川郡守兪彦銻, 合施熟焉賜給之典。 龍仁縣令金履中、扶餘縣監尹昶, 合施兒馬賜給之典。 富民願納人李繼甲、羅後倫、李景尹, 合施相當職調用之典。 李弘遂、金光載, 合施加資之典。” 上可之。 敎曰: “去歲畿、湖之歉, 殆挽近所無。 哀彼顑頷, 擧將塡于溝壑, 今幸賙賑已了, 瘡痍甫蘇, 此皆道伯ㆍ邑宰竭誠接濟之效也。 然所施之實政, 所被之實惠, 雖未知邑邑無彼此, 而摠而言之, 抑云不至太無形。 且前此操切, 旣出常格, 到今論賞, 何必過加慳持? 該曹覆奏, 雖甚精約, 或因不報石數, 或因元非賑邑, 多在勿論中。 如是則太埋沒, 驪州牧使元厚鎭加資。 庇仁縣監朴泂, 賑政之爲最, 比渠治績, 猶屬次第件事。 此等人, 須有別般褒賞之擧, 可以勵他。 有地閥聲績之守宰, 亦爲加資。 安山郡守李成祜、高陽郡守林重遠, 實有可紀之勞, 豈可見漏? 準職除授。 靑陽縣監李璡、尼城縣監沈禧, 雖非元賑邑, 自備之數, 旣云夥然, 令該曹參考可據之例, 草記。 藍浦縣監洪相德, 賑政勝於治績, 可謂功過相半, 勿論。 長湍府使李漢五, 檢災設賑誠款, 實所罕聞。 海美縣監曺潤根, 勞績不下。 安山、高陽兩倅, 竝令該曹, 隨品遷擬。 龍仁縣令金履中, 自備爲二百石, 陞敍。 扶餘縣監尹昶, 比履中不及者, 半兒馬賜給。 向於京司發賣, 或抄戶之時, 主管堂上, 旣施皐比之典, 今不可異同。 京畿監司李亨逵、洪忠監司金文淳, 各中虎皮賜給。 昨年以已考勤慢之意, 屢有飭敎, 言不可不信。 今於行賞之日, 宜有論罰之政, 而自朝家, 何必强加區別? 況今貶月在卽, 就其中不堪任使之人, 無或以事往而置之, 一從所聞見之優劣, 爲黜陟之高下, 自廟堂, 枚擧此意, 各別嚴飭。” 又敎曰: “富民之捐財營賑, 濟活飢民, 志則可尙, 勞亦可酬。 年前湖南千包穀, 私賑三人, 使之起送, 卽除實職, 蓋出於奬勸之意。 今番嶺湖設賑時, 韓山李繼甲、密陽李景尹等, 私賑補賑之穀, 俱過千數。 朝筵雖命除授實職, 而仍而置之, 無實甚矣。 至於畿內土瘠民貧, 富戶絶罕。 通津李弘遂八百包私賑, 可敵韓、密千包, 只給帖加, 亦欠激勸。 與嶺湖私賑兩人, 各令道臣, 起送上來後, 以稟。 舒川進士羅後倫, 以千餘石精實穀, 專當一邑之賑資, 不但不愧渠父祖之事, 比邑倅不可同日而語。 且有羅星樞已例, 依先朝癸巳傳敎, 實僉知單付。” 吏曹啓言: “靑陽縣監李璡、尼城縣監沈禧、機張縣監徐有龍, 自備賑穀, 雖甚嘉尙, 而私賑邑請賞無例。 請置之。” 上特命璡、禧陞敍, 有龍準職調用。


○以鄭昌順爲司憲府大司憲。


○流池德斌于吉州牧, 柳憲周于三陟府。 德斌等, 以承文院博士, 會圈, 置洪儀泳、李東埴于次點, 拿問屢供, 至是酌處。


5月 24日[편집]

○甲寅/時有長湍人李行有者, 以良賤卞別事, 欲鳴冤, 假稱扈衛軍官, 攔入肅章門內, 打更皷。 承政院以門禁不嚴, 啓請兵曹堂上推考。 敎曰: “近來廷臣之紓紫拖朱, 行呼唱於道路者, 外面看之, 似皆秉義明理之人, 而其中亦然乎否? 若言今日大義理, 無過《明義錄》之書焉。 是豈非我東一部《麟經》乎? 若不歸諸弁髦, 束之高閣, 則胡乃爻象不佳, 兆眹已綻乎? 上自廊廟, 下至臺閣, 亦果有明目張膽底意乎? 雖以目下院議言之, 隱情有無, 姑捨是, 進士稱號人, 變着軍服, 假稱扈衛軍官, 突入肅章門內, 亂打更皷, 聲徹大內? 處在近密, 旣聞扈衛軍官四字, 卽宜驚動, 請罪之不暇, 而騎堂之只請推考, 何乃玩愒之甚? 噫! 明目張膽, 雖難責之於人人, 其爲不職, 誠大矣。 在院承旨竝罷職? 又敎曰: “兵曹入直堂上, 不可歇勘, 削職。 郞官令該府嚴問重繩, 該守門將、行首守門將, 令兵判嚴棍。”


○遣閣臣致祭于故奉朝賀南有容。 奎章閣印進《雷淵集》。 上御製弁其首, 遣閣臣賫傳其家。 且親綴祭文, 致侑于有容祠, 命閣臣, 宣讀序文于致祭時。


5月 25日[편집]

○乙卯/御暎花堂, 行中日試射。


○大司憲鄭昌順上疏曰:

昨日晩後, 始接小報, 乃知有禁門攔入, 驚動天聽之人矣。 民習之無嚴, 情狀之叵測, 凡在聽聞, 疇不驚懍? 重究嚴繩, 卽有司存。 噫! 今日廷紳, 皆丙丁傷弓之鳥也。 攔入之變, 式月斯生, 假令無他隱情, 直是鳴冤。 堂陛之不嚴, 禁局之不肅, 方來之憂, 有不可言。 況此變怪層生之餘, 亂賊肆行之時乎? 肅肅天閽, 何等淸嚴? 而變服冒入, 許僞百出, 苟究其本, 此皆紀綱不立, 隄防不嚴之致。 門禁之申嚴, 亦云末矣。 近年以來, 朝廷之一事一令, 除非自上警飭, 率皆因循放過, 及夫飭敎之下, 始若惕慮, 顚倒趨承, 擧措劻勷, 才過數日, 便卽玩愒。 若欲人人而警之, 則人不勝警矣。 事事而飭之, 則事不勝飭矣。 殿下所以處之者, 烽臺擧火之民, 終靳一律。 犯蹕呼訴之輩, 率多白放。 愛克厥威, 民不畏法, 九重天陛, 視同訟庭, 識者之憂, 厥惟久矣。 朝廷之擧措, 下民所以觀法, 而每一有事, 無論巨細, 擧皆震動, 先自騷擾, 事已卽已, 依前伈泄。 如是而紀綱何由可振? 惟有昭之以法令, 守之以悠久, 使有所畏服, 知有所觀感, 先立此朝廷之紀綱而已矣。 陽防之漸弛, 又是今日之隱憂。 聖慮每存於鎭安, 聖意專在於寬宥, 鎭安、寬宥, 豈不是盛德? 而鎭安之過, 而漸至於太無界限, 寬宥之過, 而漸至於太無分別, 則亦豈非可憂者耶? 世無公議, 人無主見。 一種時象、一種俗習, 臨政則不欲崖異, 舊望則無所甄別, 在已則苟事彌縫, 在人則任他漫漶。 明知其有累, 而不欲明言其有累, 明知其當枳, 而不欲顯斥其當枳。 該司之檢擬則不及, 而承宣之淸顯則晏如; 自己之政望則不擧, 而他人之政注則勸成。 時象、俗習, 打成脂韋, 若不痛革, 俾改此套, 則隄防何由而可嚴? 臣亦近日待罪銓地, 不能擺脫於時象、俗習之科臼。 每一追惟, 釁尤實多, 同浴譏祼, 臣實靦顔, 而言出肝膈, 不敢自隱。 亦願自今以後, 上自廊廟, 下至銓部, 而明諭嚴飭, 丕變前習, 如或復踵, 必加威罰, 則漸弛之隄防, 庶幾可嚴矣。

批曰: “昨今公車堆積, 予方疲於酬應。 際見卿疏, 辭職而不失言事之體, 拖及時政, 可謂近來無此作耶。 勿辭行公。”


○副應敎李魯春上疏曰:

噫嘻! 痛矣。 隄防漸壞, 義理益晦。 聖念每過於鎭安, 人心轉痼於習狃, 至於今番三囚之事而極矣。 逆孽醜類, 乘時媒進, 覬覦榮途, 而視若尋常, 大僚不卽建白, 請削槐院, 只自循例會圈, 了無驚怪, 少不持難, 惟彼諸囚, 雖極蠢騃無識, 亦有秉彝之天, 顧何忍擬議於分隷之地, 泚筆於加點之時, 將使劇逆支屬, 混跡於衣冠之列? 抑何心腸, 此何擧措? 不但爲今日王綱不振之憂, 亦係後日世道無窮之慮。 是宜明覈情實, 嚴加處分, 而鎭日平問, 一不加刑, 已是失刑之大者。 渠反終始抵賴, 一味呑吐, 究厥情狀, 尤極巧惡。 遽爾酌處, 罪止流配, 畢竟勘律, 失之太寬。 至若南必錫, 雖云嶺人, 旣參主圈, 則亦不可晏然獨漏。 嗚呼! 若此不已, 此輩無所忌憚, 亂賊無所懲畏, 豈不大可懼哉? 伏願亟加三思, 收還成命, 更令盤詰, 以施當律。 臣於昨違召命之後, 始伏見備忘下者, 十行絲綸, 奉讀未半, 自不覺懍然驚心, 毛骨俱竦一部《明義錄》, 卽是我東之《麟經》, 建諸天地而不悖, 質諸鬼神而無疑。 凡今在廷臣僚, 雖亦無狀, 尙有一點子不泯底天性。 追想丙丁, 孰不眦裂而膽掉? 惟其歲月稍久, 至有儀泳輩恣意嘗試, 夤緣闡發, 而伈伈玩愒, 無一人明目張膽, 挺身嚴討, 此莫非群下不職之罪。 甚至於何許凶悖之漢, 藏形變服, 假托扈衛軍官, 突入禁門, 肆然擊皷。 噫嘻! 四字稱號, 戴天履地者, 耳不忍聞、口不可道, 而身居出納之地, 職在宿衛之列, 等閑看過, 略不敬動。 該曹之草記, 喉院之請推, 只出例套, 致勤聖敎之提飭, 而猶且執迷, 處事乖當, 擧措顚倒, 臣滿心駭憤, 愚衷層激, 不料隄防之掃地, 義理之湮滅, 至此之極也。 擊皷罪人, 姑未知本情之如何, 惟俟法司之依律嚴覈, 而伊時在院承旨, 決不可薄勘而止。 至若騎省, 管轄至重, 陪衛甚嚴。 肅肅淸禁, 尙不容無標之攔入, 何況不辨軍校之名色, 不察眞僞之相混, 致比門禁之踈虞, 生出莫大之變怪。 此而尋常處之, 則國家設置騎省之意, 果安在哉? 臣謂諸承旨, 爲先亟施刊削之典, 騎曹入直堂郞及當該守門將, 竝施竄配之典宜矣。 本兵之長, 常時若能檢飭, 豈有如此無前之事? 不可以在家而倖逭, 亦施以譴削之典, 斷不可已也。

批曰: “諸條無已過乎?”


○持平崔烜上疏, 論門禁不嚴, 請兵曹判書李命植, 施以譴削之典。 不允。


○遞兵曹判書李命植, 以被臺論也。


○罷掌令李延伋職。 延伋上疏曰:

前之趾述等諸賊, 後之京來等凶黨, 實亘萬古所無之劇逆。 洪儀泳、李東埴輩, 或以同堂之至親, 或以同里之族屬, 自同平人, 冒占科名, 至選於國子, 此莫大之變怪也。 榜眼纔出, 人心齊憤, 則彼大臣之心, 宜倍他人, 而乃於科榜旣出之後, 未嘗一言驚動, 且於分隷參坐之時, 亦無辭可否, 視若尋常, 矇不覺察。 及夫臺臣疏出之後, 始乃草草陳箚, 僅僅塞責。 焉用彼相, 政謂此道。 臣竊爲大臣恥之。

批曰: “侵斥大僚之語, 全不襯當。 似此題目, 豈可容易加之? 比予急於矯俗, 絲綸之間, 略示不槪之意, 爾謂予眞有厭惡於大臣, 而發此口氣耶? 爾之此擧, 予甚非之。” 又敎曰: “大臣, 予所敬禮。 大臣假令有些少過誤, 在言責之地者, 固宜就事論事, 以寓勤攻之義。 豈容任其口氣, 凌轢爲無難事也? 大抵左揆之秉心畏約, 國耳靡他, 奚獨予所感歎? 斷斷誠款, 抑亦通朝之所共知。 今也忽以不干之事, 勒加情外之斥, 甚至一二句語, 嘲侮備至。 臺臣則曰爲大臣恥之云, 而予則以爲臺臣妄率之擧, 予反爲臺臣恥之。 且念向日大臣箚批中, 屢及憂時慨俗之語, 予之本意, 不在於大臣。 則尤豈可捏引箚事, 如是其架空爲說? 掌令李延伋削職。”


5月 26日[편집]

○丙辰/左議政洪樂性出城。 遣承旨敦諭。


○副司果李秉喆上疏曰:

臣之六代祖贈執義臣光輪, 與文烈公臣趙憲, 同時倡義, 殉節於錦山。 朝家贈職旌閭, 配享從容祠, 其節義事蹟, 具載於《趙憲文集》及《抗義新編》、《再造藩邦誌》等書, 而今於《寶鑑》編中, 臣六代祖姓字, 誤以趙字書之。 蓋自《宣廟寶鑑》刊行時, 已有此誤書, 故臣伯父同知臣啓昌, 上言請改, 先朝卽有釐改之命矣。 今又如是誤書, 必因舊本之猶未改, 未及照察而然也。 伏乞亟命有司, 取考當時文蹟, 竝卽釐改於板本及頒布之書。

批曰: “姓字誤書之處, 原本使之洗補。”


○審理京外殺獄。


5月 27日[편집]

○丁巳/左議政洪樂性尋鄕。


5月 28日[편집]

○戊午/召見備邊司堂上徐有隣, 命關北別卜定單蔘, 限四斤停退。 從觀察使徐有寧啓請也。


5月 29日[편집]

○己未/左議政洪樂性, 上疏引咎, 且請亟收李延伋罷職之命。 批曰: “聞卿有移住之擧, 此何擧也? 臺言出後, 無他別般節拍, 而卿之自城外轉往郊坰, 又自郊坰轉往鄕墅, 予誠矇昧, 莫曉卿處義之十分恰好。 況且大臣去就, 所關非細, 奈之何不念自重之義, 屢遷而不知止也? 至若臺臣譴罷收還事, 固知卿意出於重言路, 而予則聞之, 言路開閉, 在於卞是非、別淑慝。 以是, 墍讒說殄行, 爲人君之盛節。 今欲混淆, 做去囫圇而已, 則竊恐頹波無以鎭安, 將使嘵俗益致浮囂, 是何異於反鑑而索照? 卿胡不達觀於是, 發此難從之請也? 所辭竝宜不允, 卿須勉回初志, 卽日入城。”


5月 30日[편집]

○庚申/遣承旨, 敦論左議政洪樂性曰: “卿之出郊, 今幾日矣, 予之敦召, 凡幾遭矣, 誠已竭而意已罄。 辭愈懇而執愈固, 予實惝然, 無以爲答。 噫! 予之所以取於卿者, 爲其處心慈諒, 而遇事謹畏也。 慈諒之過, 則或勉之以剛果, 謹畏之甚, 則或責之以振刷者, 誠以元首股肱相須之義, 不容不如此, 豈料世道之難平, 以致人言之橫遭? 過情之斥, 失當之言, 雖已處分, 而卿之因此邁邁, 必欲決去, 亦未知其得中也。 嗚呼! 人臣之義, 急於先公, 輔相之職, 貴在容物。 此諸葛所以求勤攻之言, 范質所以有吸醋之喩, 苟能反躬自省, 我無所失, 則一時人言之乖戾, 顧何足芥滯於恢恢之量也? 有改無勉, 亦不害爲他山之石矣。 況自今春以來, 元輔以久瘁而丐閒, 端揆復次第而引疾, 一歲未半, 三相告去。 卿之拜相, 今纔數朔, 又欲以微事決遞, 則於國體何, 於聽聞何, 又若於敬大臣之誼, 何哉? 至於時事、朝象之無一可恃, 宵衣旰食之獨自憂勤, 前已悉布, 今何多誥? 環顧鼎席, 惟卿一人, 其果捨予? 予將疇咨? 旣遣入侍之承宣, 更布心曲之至意, 昨於辭疏之批, 復申懃懇之諭, 庶幾卿心之可回, 又何巽辭之復至? 愧予誠淺, 慨卿執滯。 須念不俟駕之義, 毋孤待臨軒之望。”


七年 六月[편집]

6月 1日[편집]

○辛酉朔/輪對。


○命錄用故輔德尹勉憲子。 勉憲, 冑筵舊僚也。


○以李敬養爲吏曹參判, 金憙爲吏曹參議。


○仍任兵曹判書李命植。


○以金履素爲司憲府大司憲。


○上將卜相, 時無時任大臣, 命原任大臣卜入。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 違召上箚曰:

考見政府故事, 先王朝丙午, 有原任卜相之命, 而領府事臣閔鎭遠以百年前一有之例, 不可授據, 箚陳筵奏, 終不承當, 原任之不敢當枚卜, 其來久矣。 格例如此, 荐違嚴召。 伏乞亟降威罰, 以爲傲慢者之戒焉。

批曰: “遠而有戊戌故事, 近而有丙午已例, 卿何必過加辭巽耶? 中批或前望點下, 事面終涉苟簡。 以是予於嗣服之後, 若非仍任之時, 則勿論重卜加卜, 未嘗不使之枚卜。 至於庚子春中批, 今春, 前望點下, 其時事勢, 實有不得不然者, 蓋因曲爲卿地也, 曲循卿懇也。 今則無是二者, 烏可不遵當行之典例? 況今大臣體輕, 纔有微疵細失, 一臺臣便欲一筆句斷? 此莫非朝廷之所以待大臣也, 敬禮猶未盡其方故耳。 惟玆命招之擧, 是豈無所以而然哉? 卿須諒予此意, 安心勿辭, 待朝造朝。”


○敎曰: “凡疏箚, 門鑰已放之後, 則不得捧入, 所以尊事體也。 今聞大臣疏箚到闕外云, 而承宣乃能據例不捧, 先入微稟, 玆事亦擧職之一端。 此後政院知悉擧行, 仍載故事。”


6月 2日[편집]

○壬戌/原任大臣, 以不敢當枚卜之命, 違召。 敦諭曰: “昨於徐判府事箚批, 已有布及者。 予於嗣服以後, 新卜則元無中批之事, 卿等庶幾諒余所執之有在。 雖以重卜言之, 除非萬不獲已之時, 亦未嘗中批。 至如庚子春, 金領府事、故李領敦寧重卜時, 事事在倉卒, 其時首相引入, 方欲勉副。 以是之故, 雖以傳敎特拜, 今於無事之時, 何必捨此當行之常典, 苟循權宜之謬例也? 卿等苟不欲替行時任之事, 請對停當, 入空望筒書下, 自是一道, 奈之何一招再招, 輒皆不進, 使事面至於屑越之歸耶? 大臣命招, 關係何如, 則在予禮敬之義, 理難中寢。 卿等諒之。”


○拜鄭存謙爲議政府領議政, 李福源爲議政府左議政。【入前單點下。】召見原任大臣。 上曰: “卿等昨今之事, 可過中矣。 枚卜事體, 與閒漫除職, 大有間焉。 粤在庚子, 徐判府事復卜時, 亦不以前望點下者, 實有所不安於心故也。 重卜新卜之間, 閔領府事已行之例, 班班可考, 卿等胡不深思, 徒云無例之擧乎? 以我國官方言之, 大提學亦有自薦之例, 卿等以原任大臣, 胡不薦望乎? 昔在萬曆戊戌, 故相臣李山海, 似新薦矣。”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曰: “戊戌年例, 非所倣效之事。 雖以故相臣李恒福言之, 亦未知其曾入於許卜與否, 而其時異於平時, 亦不可援引爲例矣。” 敎曰: “今番諸原任命招, 實有所商量而然。 諸原任雖不當枚卜, 若有登筵之便, 欲與之相議停當, 今於筵席。 予意已悉言之, 然又强令卜入, 事面反有如何之嫌, 至於空筒書下, 亦與中批無異。 今自如値時任俱空之時, 勢將詢于原任, 前單點下, 至如加卜, 待時任出仕。 諸大臣之言, 皆以此爲便, 予亦別無異見, 將此傳敎, 載之政府枚卜錄。”


○以徐鼎修爲成均館大司成, 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金履素爲同知經筵事。


6月 3日[편집]

○癸亥/召見畿湖私賑人李弘遂等, 除忠壯將、忠翊將、鎭將有差。


○以沈豐之爲司憲府大司憲。


○親試抄啓文臣。


○特放白川郡殺獄罪人趙載恒。 載恒踢其妻尹女致死, 載恒之踈戚李可遠, 招其舊奴, 告官掘檢, 因以成獄。 事在辛丑, 迄于今四經按査。 刑曹啓言: “可遠宜施誣人殺獄之律。 載恒雖不償命, 不可無罪。 請參酌勘處。” 判曰: “朝家於辛丑春審理時, 見此獄啓, 拈出八九分疑端。 非不知卽地決折, 一反前案, 而以其獄體之至重, 有難徑先臆斷, 措辭判下, 使卽更覈。 三載之間, 四行按査, 到今京司之議讞, 轉入三昧, 道伯之査啓, 更進一步。 可遠奸情, 無遺呈露, 載恒冤狀, 庶幾獲雪, 儘乎有罪者莫逃, 無辜則得免, 天理不可誣也。 大抵決獄之規, 不出常情之外。 當其尹女之死也, 比隣之女弟, 同巷之內叔, 曾無一言半辭之致疑於其間, 而彼可遠者, 忽地挺身, 終始齗齗。 載豐之不遑冠巾, 蒼黃來告, 直不過姻親之際, 相救之誼, 而可遠則忍於此時, 萠他惡念, 自以爲逞憾在於斯, 圖賴在於斯, 變故一字, 把作眞贓, 未冷一屍, 視若奇貨。 遍察上下之渾體, 强覓彷彿之傷痕, 而無疑可執, 無計可售, 則乃發厚葬之說, 顯肆索錢之謀矣。 錢則不出, 人則已葬。 於是乎多般揣摩, 積費心慮, 自做數闋農謳, 先播一村饁婦, 而嗾起癃臥之趙𨩌, 急招越境之二奉, 始爲告官於四旬之後, 行檢於六月之中, 要得傷處於靡爛疑似之間, 而所謂立證者, 只引無知之兒奚, 俾絶當問之蹊徑。 成獄之凶謀旣行, 敗家之宿願亦遂, 攘臂裹足, 曾莫知止, 此其心爲五寸戚姪之冤死乎? 爲千金厚賂之失計乎? 逮朝家洞察隱情, 另使究問, 則其心益狡, 其計益急, 粧出初覆所無之許多人物, 以爲之證, 而奴屬之外, 募得良家之裵召史; 女人之中, 攙人男子之羅莫同。 遠而點烈爲外援, 近而莫德爲內應, 如鬼、如蜮, 眩亂耳目。 而獨於敎誘指使之時, 難掩彼此差錯之跡。 廚間之踢, 辛勤密囑, 而豐、恒之異居, 未及分曉, 井邊之語, 爛漫相和, 而誰某之同汲, 莫能說到。 畢竟諸招, 互相枝梧, 言根則反歸渠妻, 血衣則便沒下落, 種種窘態, 昭不可掩。 最可痛惡者, 卽農謳一事也。 想渠設計之初, 豫圖惑衆之方, 作爲俚辭, 暗敎村女。 一人唱之, 十人和之, 或在乎田, 或行于路, 要使營邑廉探之人, 道塗過去之客, 聞而惻然, 認爲實事。 卽此一節, 於渠斷案。 然下里腔調, 原從天機中出來。 山花野曲, 如興如比, 往往有似解而難解者。 何嘗丁寧說去, 惟恐人不知如此獄之所謂謳者? 若使具耳者聽之, 可以立辨贗作, 多見其欲巧而反拙。 朝家於殺獄文案, 未敢泛忽看過, 蓋出敬愼之意。 職在承流之地, 更査有命, 不曾一番躬按, 付之守宰, 草草盤問, 依前謄啓, 甚至以不近似之說, 彌縫之不已, 致令獄老生奸, 無謀不有。 倘非又復行査之擧, 將使可遠之奸情不露, 載恒之冤狀莫雪, 刑政之倒置, 孰大於是? 不可以事在旣往, 仍以置之, 該道臣趙尙鎭罷職。 李可遠更加嚴刑後, 極邊限己身減死定配。 其餘各人等, 曰東則東, 曰西則西, 俱是愚蠢之類, 竝自本營, 從輕重決罪。 白川郡殺獄罪人趙載恒, 旣知其無罪, 則不必許久滯囚, 此判付詳細曉諭後, 放送。”


6月 4日[편집]

○甲子/領議政鄭存謙上疏辭。 批曰: “重卜之日, 擬遣喉舌之臣, 宣布心腹之蘊, 而拜箚前別諭, 其例絶罕, 未之果矣。 予於嗣服之初, 卜德金甌, 而卿於是時, 首膺是揀, 予意豈偶然哉? 噫! 今距卿爰立之時, 纔七年, 世道、朝象, 不翅落下幾層。 義理之晦塞, 誰能扶植; 紀綱之委靡, 誰能振刷? 廟堂之訏謨, 則日就叢脞, 臺閣之昌言, 則漸益含糊。 譬如人之一身, 百病交備, 方此伈伈泄泄, 莫可救藥, 此誠何等時也? 求治之誠, 非不切矣, 而周諮無所, 一日二日, 治效漠然, 每一念至, 不覺繞壁而彷徨。 雖以卿體國之誠, 亦何以盡察予寡人獨勞之狀耶? 噫! 輔相之任, 孰非緊重, 而元輔視左右揆爲尤別。 歷數近年以來, 居是席者, 僅一二元老耳。 向來曲副, 非欲捨卿, 暫許數年之閒, 俾責一日之效, 今者新命, 定已久矣。 此時此任, 捨卿伊誰? 卿須卽起視事, 弘濟艱難。”


○右議政李福源上箚辭。 批曰: “予之所以重卜于卿者, 豈無意也? 蓋取卿之雅操宿望, 可以鎭浮俗而正頹綱, 卿宜出而視事, 副予延佇之意, 而諗卿來上之箚, 胡乃遜讓至此之甚也? 噫! 卿以今日爲治歟? 不治歟? 人心之澆漓, 無以底定, 時象之泮渙, 莫可收拾。 義理漸晦, 綱維不張, 駸駸然日入於委靡之域, 則是豈君臣上下, 苟度姑息之日乎? 顧今鼎席乃備於久曠之餘, 予固喜而不寐, 而首揆尙未造朝, 左相無意承召, 予方敦勉之不暇。 卿若復事辭免, 則予將疇與共理? 況專對有命, 出壃不遠, 尤豈卿言私之事乎? 卿須體予慇懃之意, 從速謝命。”


6月 5日[편집]

○乙丑/晝講。


○以李𡊠爲司憲府大司憲。


6月 6日[편집]

○丙寅/常參, 兼行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前正言閔昌爀疏請停罷嶺外漕倉, 許令江民業船漕運, 而嶺漕設施之後, 京外皆賴, 官民皆便, 不可以江民之不便, 議其革罷。 請置之。” 從之。 宣惠廳堂上鄭民始啓言: “湖西漕船, 自昨年定式添載之後, 餘船每爲六七隻。 似聞列邑, 以漕卒之難制, 不願請得, 雖或不得已載運, 而今番臭載者, 多是餘漕船云, 蓋以無統領、無管束而然也。 且兩南漕船, 則幷載田稅大同, 而至於湖西, 雖有餘船, 不載大同, 尤甚無義。 自明年湖西漕船, 田稅裝載外, 餘船則以漕倉所屬邑大同穀, 酌量容載之數, 直納于漕倉, 與稅穀, 同時裝發, 令差使員幷爲領納, 則似爲便當。 請定式施行。” 從之。


○司憲府【大司憲李𡊠、執義洪文泳、掌令李魯春ㆍ趙興鎭、持平申耆ㆍ李百亨。】啓言: “亂臣、賊子, 從古何限, 而窮凶極惡, 豈有如趾述等諸賊哉? 其父子、叔姪、兄弟、妻孥、奴婢, 俱是窮天地、亘萬古載籍之所未有之劇逆也。 爲其親屬者, 固當縮伏自廢, 而洪儀泳, 乃以凶賊之同堂至親, 敢生媒榮冒進之計, 挾紙入場, 濫占科名, 究其心跡, 極爲叵測。 前後三司, 迭發章奏, 齊聲請討, 而尙靳允兪, 輿情愈激。 隄防, 由是而漸壞; 凶孽, 由是而益肆。 方來之憂, 有不可勝言。 請洪儀泳亟施島配之典。” 不允。 司諫院【大司諫洪明浩、正言李顯默ㆍ趙恒鎭。】啓言: “噫嘻! 丙丁諸賊, 實是窮天亘古所無之凶逆, 至於啓禧父子兄弟, 尤是至凶至憯, 爲今日臣子者, 雖不能食肉寢皮, 而痛結心腑, 未嘗頃刻忘此讎也。 豈忍與其親屬對面, 而同朝乎? 近年以來, 隄防日弛, 人心狃安, 《明義》一部, 漸至湮晦, 凶醜餘孽, 無所懲畏。 惟彼洪儀泳, 以禧、述之至親, 不思縮伏, 自同平人, 乃敢揚揚赴擧, 玷汚國試。 至於李東埴, 卽京來之族黨切隣, 同被逮補, 幸脫牢獄, 變幻名字, 生心榮進, 縱恣無嚴, 胡至此極? 科榜之出, 孰不痛惋? 而及其分館, 濫置次點, 其可曰國有法乎? 向日三司之請, 可見公議, 而兪音尙靳, 輿情益激。 請洪儀泳、李東埴, 亟命刊名圈點, 仍施島配之典。” 批曰: “憲啓太過, 諫啓之俱發, 尤無意義。” 不允。 又啓請: “董飭廟堂有司, 振刷紀綱, 丕變舊習。” 允之。


6月 8日[편집]

○戊辰/以李在恊爲禮曹判書, 鄭民始爲工曹判書。


○嶺南御史沈基泰復命。 先是, 命基泰廉察嶺南, 賜封書曰:

自京畿、洪忠, 至慶尙道沿路所經各邑, 一依栍邑審察, 條件廉探, 而栍邑及沿路邑守宰治績外, 諸道監、兵、水使、僉使、萬戶、察訪、監牧官、中軍、營將、虞候等能否, 亦細加廉探以聞。 不法守宰干犯明白者, 直爲封庫, 罪狀還朝後論列, 而近以繡衣奉使之人, 樞機不愼, 蹤跡易綻, 營閫、邑鎭之物色窺尋, 在處皆然。 名以暗行, 人皆指目, 實爲辱命之大者。 向來一二繡衣事, 卽彰著之最者, 其爲貽羞朝廷, 孰大於是? 爾若復循前人之轍, 則大非差遣之本意, 爾其各別惕念, 無或泛忽。 暗行條件, 詳錄于左。 一。 監司受委一方, 非若守宰之只專於百里也, 而近例繡啓, 皆以, 道臣體重, 只及數句語, 有若不敢論斷者然。 爾則若能若否, 凡有可言者, 詳細論列, 毋或避諱。 又如兵、水使之職, 詰戎禦侮之外, 亦多利害之及於民者, 竝須詳探。 郵官、牧官、邊將, 雖與邑宰有異, 亦有民人焉, 有政事焉, 廉探善惡, 皆不可放忽看過。 至於營將、中軍、虞候, 雖無民社之責, 必有臧否之跡, 亦須考察。 一。 本道民情, 荐歉之餘, 又當窮春, 顑頷之憂, 如在目中。 賙救之方, 專靠設賑、分糶二件事, 而爲守宰者於賑, 而剋減穀物, 潛爲私黨於糶, 而專委吏鄕, 任其弄姦, 則唉! 彼民命, 何以濟活? 今番廉察, 大抵爲此二事, 各邑賑糶之能否虛實, 一一詳加採探, 而毋但詢問於邑底、倉底, 必也躬入官庭, 目見實蹟。 其最無良者, 卽地封庫, 或嚴治吏鄕, 以懲勵。 一。 倉穀之不實守令輩, 或諉以再昨年、昨年年事荐歉, 多捧空殼之致云, 而此有不然。 不捧則已, 捧則只捧空殼, 有名無實, 亦豈非守令之罪乎? 況所捧未必皆是空殼, 而小民所受者空殼, 故以荐歉爲諉耳。 雖以一二邑所聞推之, 吏鄕作奸, 守宰莫察, 盈包之米, 盡歸官屬, 虛殼之穀, 勒給小民云。 其他各邑, 安知其不然乎? 此一事尤不可不審察。 一。 栍邑及沿路各邑穀簿, 抽栍摘奸, 而摘奸之際, 若不別般審察, 徒爲貽笑之端, 與其逐庫反閱, 而未免失實, 毋寧一二庫拈出之爲愈。 先探各庫之虛實, 就其最甚處摘奸, 而如或至於各庫盡閱之境, 則移充之姦弊, 必須十分嚴防。 一。 賦斂之煩重, 實爲小民難支之弊。 應捧猶然, 況橫斂乎? 非理橫斂, 不法之大者, 亟當繩之以法, 而列邑或有流來謬式, 因襲不改者。 此則雖不可遽然歸罪於時任守令, 而其不正名目, 小則另飭本邑, 使卽釐改, 大則論列登聞。 一。 訟獄, 當以淸平爲最。 其知慮不明, 曲直倒置, 則事係過誤, 容或可恕, 其或受鐶而枉法, 納囑而抑斷者, 最可痛惡, 此亦十分詳察。 至於冤獄, 有足干和, 觀其文案事蹟, 雖甚難明, 訪諸村里, 苗脈或有可尋。 如此之類, 必須着意審察, 期於伸理。 一。 濫獄、酷刑, 自有法禁, 而典則頒布之後, 笞杖大小, 枷棍刻誌等事, 未知列邑, 果能遵守否。 近來奉行, 初旣慢忽, 久益懈弛, 到處審察, 隨發懲治, 其尤不謹者登聞, 而或有頑民, 憑藉朝令, 守宰之所得自斷者, 托以濫刑, 脅持官長, 搆虛造謗者, 則其習不可長, 此類須嚴懲。 一。 引滿之謗、在色之誚, 損體害政。 多在於此, 其甚者, 不可不摘發, 以爲懲一勵百之地。 一。 簽丁, 大政也。 列邑軍額, 每患難充, 而以各其邑戶數較之, 軍額則夫豈有難充之理? 由於豪民之多藏戶下, 常漢之冒錄儒名, 而爲官長者, 不能搜括, 故殘民則率多疊役, 而軍籍則未免闕額。 如有搜括閒丁, 修擧軍政者, 雖有怨謗, 實合褒嘉。 其或一味抛置, 初不補額, 則雖無顯失, 亦難免罪, 而其甚者搜括, 雖似修擧, 取舍專係强弱, 以至奸吏操縱, 貨賂狼籍。 如此之類, 不可不嚴懲。 黃口、白骨, 屢煩朝飭, 列邑果無此弊否? 一。 奸鄕、猾吏, 民邑之蟲也。 舞弄公法, 侵漁疲氓。 如偸災結、買復戶, 嗾人搆訟, 爭任起鬧等種種之弊端, 不一而足。 甚至私役民夫, 陵侮官府, 守令柔則慫慂不法之事, 剛則構捏無根之謗, 名分之凌夷, 風俗之壞敗, 皆此輩所爲也。 其所畏憚, 惟在於繡衣廉問, 而奉使者, 不惟不能嚴懲, 或有始似猛, 而終輒弛, 反爲取侮之端。 今番則各別廉探, 一一重治懲礪。 一。 寺奴之弊, 本道爲最, 在前繡啓, 亦有所登聞者, 而朝家事目, 只是元額比摠而已, 初不責其生産之加數, 則其弊之猶夫前日, 何也? 豈非富貴者脫漏, 疲殘者偏侵之故耶? 內局刷官, 丙申革罷之後, 專委於各其本邑, 蓋爲近民之官, 可以詳察事情, 防塞奸竇, 漸次蘇弊而然。 如或不體朝家之至意, 不戢下吏之作奸, 則其爲弊, 何異於內局之推刷乎? 況當式年推刷之時, 尤宜另察。 一。 沿邑海戶, 情債漸增, 受弊孔酷。 其本雖在於京司之不能檢飭, 亦安知不由於下吏輩憑藉濫徵也? 下吏曰: “某物進上, 營門所入幾何, 京司所入幾何。” 云爾, 則小民不知, 官長亦不知, 上下相蒙, 依數責徵, 其勢固然。 詳知其每物情債數爻之多寡, 則營門及備局, 皆可有査勘釐正之道。 此一事, 亦須仔細審察。 一。 東萊邊禁, 自有條法, 近來解弛莫甚, 倭人巧詐百出。 雖曰無奈, 象譯先自犯禁, 在所當戢。 軍需戎器之虛實、利鈍, 竝須詳察, 而防禁等事, 亦十分廉探, 發姦用法, 以爲立威禦侮之一助也。 一。 本道, 素稱人才府庫, 出而爲國家之棟樑, 處而爲士林之表準者, 退計百年以前, 彬彬可數, 而近何其寥寥也? 夫豈十室之必有, 而一方之全無耶? 蓋有之矣, 不知不聞也。 予雖否德, 嘗聞立賢無方之訓矣。 苟知其賢, 豈以踈遠而不知用乎? 每於繡衣之行, 輒下搜訪之旨, 而及其歸奏, 便無所擧。 亦由予誠意未孚, 良用歉歎。 今行別加採探, 或行誼純篤, 或經學通明, 或文章拔萃, 或武力出倫者, 勿論地處之如何, 一一登聞, 以爲次第試用之地。 噫! 儒先雖邈, 絃誦不衰, 韞櫝待賈, 豈無其人? 尙志遯跡, 尤爲可尙, 予方切翹佇之念。 爾須著意奉行, 毋使此言, 復歸於無實。 一, 卓行高節, 朝家輒加旌褒者, 非但爲其人也, 所以樹風聲、敦敎化也。 本道人物, 稟性純質, 從古以來, 孝烈忠節, 多有絶異之蹟, 至於義牛義狗之塚, 尙爲行路之歎美, 其亦風氣之使然也。 近因繡啓道啓, 頗擧褒奬之典。 就其中豈無當聞而不聞, 宜褒而未褒者? 或公議已發, 而見格於營邑, 或地處甚微, 而不登於呈狀者, 竝須採探論列以聞。

至是復命, 進書啓。 上召見謂曰: “爾所剌擧, 不憚大吏, 可謂近來繡衣之最矣。” 仍命廟堂兩銓, 待明日賓對稟處。


6月 9日[편집]

○己巳/次對。 上命吏、兵曹堂上, 覆奏嶺南御史書啓。 左道水軍節度使李喆運, 以倉逋未察, 東萊府使李養鼎, 以邊門不嚴, 昌原府使趙升鉉、漆谷府使金衡柱、寧海府使李鎭復、咸安郡守鄭義誠、草溪郡守曺憂彬、淸道郡守李宜耆、比安縣監金翼均、眞寶縣監李琇, 俱以不治, 勘罪有差。 省峴察訪金宗敬, 以治績行誼, 特命陞品。 又命大臣覆奏, 御史別單。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其一。 論東萊公作倭料魚價米 爲一萬六千九百三十七石零, 黃豆爲二千四百餘石, 而因倭獻之愆期, 留儲夥多, 反爲奸吏幻弄之資, 自今不計進貢物種出來與否, 每於年終, 盡數入給事也。 交隣之道, 惟當謹守前例, 不宜猝創新規。 臣意則不如令道伯, 往復萊府, 隨所入先運, 餘者留置各邑, 次次運用之爲便。” 上詢于諸臣。 右議政李福源、備邊司提調李命植等, 皆謂不可創出無前之例, 命議于道臣稟處。 存謙又啓言: “其一。 論釜山給倭炭雇布, 一依當初定式, 以一疋七石相準, 而專委訓導ㆍ別差事也。 雇布之屬之釜山, 本自優厚, 而該鎭聊賴, 專在於此, 末流之弊, 漸致繁滋。 此係道臣按例蕫飭而已。 至於移給訓別, 則反生他弊。” 上曰: “炭軍, 亦民也。 不宜嫌於煩瑣, 任其宿弊之自如。 嚴飭道伯, 申復當初式例, 俾無如前掊剋之弊。”


○先是, 嶺南御吏沈基泰在慶州, 以緝捕違期, 將拿治營將宋應休, 應休拒不從, 基泰狀啓罷黜, 且請令攸司議罪。 上命廟堂稟處。 備邊司啓言: “繡衣奉命, 事體雖重, 營將之職, 亦帶討捕使名, 與他道監、兵營, 互相移關, 不可與中軍虞候, 比而同之。 除非關係軍務之重大者, 不可容易拿入。 營將之不從, 雖謂之不失體貌可也。 御史論罪, 恐涉過當。” 至是, 上更詢諸臣。 領議政鄭存謙、兵曹判書李命植、司直李柱國、訓鍊院都正李敬懋以爲: “非軍務, 則不可拿入。” 右議政李福源、吏曹判書徐浩修、禮曹判書李在恊以爲: “外邑之尊御史, 所以尊朝廷。 使御史不得拿致一營將, 則恐有後弊。” 上曰: “御史事, 固未可謂善處, 而朝廷則當以尊堂陛。 爲先營將旣已罷黜, 今無可論, 而御史亦不可勘罪矣。”


○罷前東萊府使趙英鎭、李文源、李秉模職。 御史沈基泰還言釜山倉米立本取剩狀, 大臣奏罷之。


○旌星州士人李敏省妻朴氏、大丘士人都必祥妻申氏之閭。 御史沈基泰別單, 論其從夫死烈狀, 禮曹覆啓請旌閭。 允之。


○以權必穪爲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 李義行爲東萊府使。


6月 11日[편집]

○辛未/仍任慶尙道觀察使李秉模。


6月 12日[편집]

○壬申/展拜于景慕宮。


○命罷摠戎使徐有大職。 時訓鍊都監中軍, 缺員。 上入前望, 以有大批下。 且以不可兼帶兩營, 命直差摠帥之代。 有大替納密符, 特命罷職。


○以趙尙鎭爲弘文館副提學。


○左議政洪樂性免。 樂性連上章乞解, 屢加敦召, 終不膺。 至是許副。


6月 13日[편집]

○癸酉/瀋陽問安正使李福源、副使吳載純、書狀官尹㬦辭陛。 上召見, 賜福源御詩以勞之。


○以李命植爲藝文館提學。


6月 14日[편집]

○甲戌/仍任摠戎使徐有大。


6月 15日[편집]

○乙亥/上召承旨, 討論經史, 夜深, 臨楹望月, 謂承旨林錫喆曰: “霽月流光, 上下空明, 淨無渣滓, 人皆仰止。 雖有微雲淡靄, 弊其光輝, 是不過霎時之間。 及夫靄消盡, 則依舊山河影子。 人君之改過, 比之日月之更, 良有以也。”


6月 16日[편집]

○丙子/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御宣政殿, 行日次儒生殿講。


○以具以謙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


6月 17日[편집]

○丁丑/以尹行任爲奎章閣待敎, 沈頤之爲京畿觀察使。


6月 18日[편집]

○戊寅/御明政殿, 行惠慶宮誕日陳賀。


6月 20日[편집]

○庚辰/次對。 以金履素、鄭志儉、朴祐源、沈豐之, 差備邊司提調。


○司憲府啓請: “洪儀泳, 施以島配之典。” 司諫院啓謂: “洪儀泳、李東埴, 竝施島配之典。” 批曰: “如是相持, 出場無期。 依啓。” 持平申耆啓言: “國之所以維持綱紀者, 名分是已, 近來街巷之人, 斥呼宰相, 市井之徒, 互稱兩班。 吏隷之着駁帽, 商儈之衣道袍, 常賊之詬叱士夫, 奴婢之背叛上典, 凡此數事, 無非可駭。 外方則鄕孽抗禮於士族, 兩班見辱於常漢。 爲官長者, 徒知抑强扶弱, 不責常漢, 而反詘兩班。 請飭京外執法之官, 痛加禁止, 以爲正名之助。” 從之。 大司諫洪明浩啓言: “洪儀泳、李東埴事出後, 主掌圈事者, 不可無罪。 承文院上博士南必錫, 請施罷職之典。” 從之。


6月 21日[편집]

○辛巳/還寢洪儀泳、李東埴島配之命。 副提學趙尙鎭等, 聯名上疏覆難。 不允。


○輪對。


6月 22日[편집]

○壬午/以鄭好仁爲漢城府判尹, 鄭尙淳爲判義禁府事。


6月 23日[편집]

○癸未/先是, 上念文武積薪之弊, 敎曰: “文臣登科十年及年五十登科人, 尙多未陞六者, 雖於陞六後, 竝付虛司果, 淹延歲月, 積之又積, 未得實職, 此甚可悶。 就南行參下窠中, 守奉官每園除出一窠, 換作文參下岐, 如耆老所守直官之例。 又就文參下岐中, 陵別撿五六窠, 陞作令窠, 收用虛司果似好。 吏判就議大臣以聞。 至於武臣之陞六後, 未付實職人, 加設祿窠於訓鍊院, 亦或無妨。 兵判與諸將臣相議, 仍爲就議大臣以聞。” 至是, 吏曹啓言: “領議政鄭存謙、判中樞府事徐命善ㆍ鄭弘淳, 俱以爲: ‘守奉官, 除出三窠, 換作文窠別檢, 除出七窠, 陞作令窠, 則疏滯之道, 大有所益。’ 云。” 上命依議施行。 兵曹啓言: “與諸將臣相議, 則訓鍊大將具善復以爲: ‘虛司果立多出, 實緣參上窠之狹少。 若加設訓鍊主簿數窠, 又於都政時, 以武兼守門將、部將, 差送邊將, 則可以次次漸裕。’ 云。 御營大將李柱國以爲: ‘摠戎把摠一窠, 例兼北道參軍。 今若陞作參上參軍, 仍兼把摠, 則官不加設, 而可得一窠。’ 云。 禁衛大將李敬懋以爲: ‘吏批蔭員中, 捐出數窠爲宜。’ 云, 摠戎使徐有大以爲: ‘捕盜廳從事官, 作爲實職, 以爲加出參上窠之地爲宜。’ 云。 就議大臣, 則領議政鄭存謙以爲: ‘內三廳之以久勤差邊邊將, 本有舊規, 宜卽修明。 又以把摠例兼, 仍作參軍實職, 則有補於區處之道。’ 云。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以爲: ‘軍器寺自辟中, 僉正、判官各一窠及吏批所差之主簿二窠, 屬之兵批, 左右捕廳從事官六窠中, 除出四窠, 作爲實職, 令兵曹差擬, 則其於變通之方, 似或有助。’ 云。” 上命待後日次對, 指一稟處。


6月 24日[편집]

○甲申/御宣政殿, 親行都政。【吏曹判書徐浩修、參判李敬養、參議黃昇源、兵曹判書李命植。】敎曰: “一歲之中, 政注相續, 而輒稱都目爲大政者, 以其九流之所咸萃, 八方之所觀感也。 晉賢而甄材, 奬善而酬勞, 疏滯而闡微, 俱在於此。 凡此數者, 一或有失, 惡在其爲大政也? 初仕爲守令階梯, 守令係生民苦樂。 淸白吏之錄後, 嘉其廉也; 戰亡人之存祀, 表其忠也。 郞署雖循資格, 而詞訟不可不擇; 邊將雖用久勤, 而人器不可不稱。 噫! 嶺南, 號稱鄒魯, 而一命之銜, 必須提撕, 湖南輩出卿相, 而兩司之通, 未免闕漏。 又若湖右一區, 卽士夫根本之地也。 扶植維持, 朝廷之期望不淺, 搜羅剔括, 銓家之注擬宜先。 眷玆海陬, 豈無兼藝之人? 蕞爾原壤, 必有十室之賢。 關河朝士, 最云收拾, 而挽弩健兒, 尙多漏萬之歎。 豐沛人物, 屢勤延訪, 而積勞寢郞, 空借陞六之名。 松京儒武, 何嫌而不擬, 沁府材彦, 有材而莫試。 雖以庶類甄用一事言之, 前後申諭, 反復丁寧, 而爲銓長者, 臨政塞責, 徒見應文之歸。 又況縉紳之無故枳望者, 指不勝摟。 己不知有何辜, 人不知有何累, 長在軍銜之案, 亦擬漫司之擬。 如許政格, 古有是否? 至如文武虛司果, 才令兩銓, 推移通變, 先沾斗祿, 而旣未能一政盡付, 亦不過暫時權宜。 外此許多積薪, 不知將何區處。 此足爲干和之一端, 縱不得隨求塞望, 亦未可取次奬優耶? 噫! 王者奉三, 無私, 以臨下, 無遠無近、無貴無賤, 皆予陶甄中人。 咨! 爾兩銓之臣, 體予敷心之言, 叨加殫勵, 無使都目大政, 又有無實之歎也。” 又敎曰: “尊尙儒術, 卽我朝家法。 先賢遺裔, 輒令存錄, 於內於外, 簪紱相望, 觀於昨冬文純公子孫錄用之擧, 予意或可知已。 惟彼文成公李珥、文正公宋時烈兩先正子孫, 立朝者絶罕。 噫! 向來致祭, 已示予意。 文成雲仍, 不過偶然零替, 至若文正之家, 德相不幸近出, 汚穢名門, 人或以此咨且, 而噫! 德相, 自爲逆耳, 顧何損乎賢祖? 其令銓曹, 知悉此意。 李文成子孫及宋文正子孫中可用者, 別加存錄, 以表予曠世之感。” 又敎曰: “予自御極以來, 戒存中批, 雖在秩卑人微之類, 尋常承傳, 每示嚬笑之意, 其於甄用之際, 亦未嘗輒費提敎, 而日前考閱承傳冊, 丙申元陵陵役時, 將校事體, 與他自別檢擬, 一或不及銓曹事, 寧不慨然? 今番都政, 邊將窠不至甚窄云, 隨其勞勩, 劃卽調用。 因此而思之, 年前別軍職之多數除汰, 雖出於渠輩之作鬧, 而聞其中有㝡不能自存者云, 亦足矜惻。 其時有軍門將官區處之命, 而一二人外, 闕而不行, 誠極未安。 然宮人族屬及掖隷拔身者, 宜不必擧論, 而餘亦混被轗軻, 尤所當念。 其餘諸姓子孫及八壯士效節人子孫, 亦令西銓長, 與三局將臣, 同議搜訪, 拔其最優者以聞, 仍卽收用。”


○以朴祐源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朴明源爲冬至兼謝恩正使, 柳義養爲副使, 李東郁爲書狀官。


6月 25日[편집]

○乙酉/常參, 兼行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自古論治者, 必以定規模、立紀綱爲先, 而道乃出治之本, 心爲出治之源。 伏願殿下, 立志卓然, 以惟精惟一, 爲定規模之基址, 建中建極, 爲立紀綱之根本焉。” 上嘉納。 又啓請: “廣開不諱之門, 使一世風習丕變。” 批曰: “含默成風, 由予來諫之誠, 未能孚人而然, 思益自勉也。” 又啓言: “畿內穀簿, 本自不敷。 昨年代捧, 其數夥然, 明年種子, 勢難分排。 請湖西濟民倉租五千石, 以漕船分載, 趁風高前上送。” 上以運輸貽弊, 命限三千石運來。


○命畿湖訓鍊都監陞戶, 待明秋抄上。 以旱荒也。


6月 26日[편집]

○丙戌/時有徐明番者, 將擊皷鳴冤, 爲敦化門把守軍所縛。 兵曹啓請移送法司重勘之。 敎曰: “置皷於門內, 終是行不得之政, 此事欲一番變通, 而至於徐明番, 與攔入有異。 欲入未入, 幷用攔入之律, 眞所謂不可勝罪。 此後除非攔入, 更勿煩稟也。”


○全羅道觀察使趙時偉, 以農形馳啓。 敎曰: “觀此狀本, 被旱之邑民情, 願得雜穀而代播云。 卽以相當雜穀, 優數分給, 代播處常稅蠲免。 卽有昨年五道之已例, 今於本道豈可異同? 依昨年例竝免稅。”


○旱, 特遣近臣, 行祈雨祭于三角山、木覔山、漢江。 上親押香祝, 飭享官, 虔誠齋沐。


○是夜, 上召承旨、史官謂曰: “爲民祈雨, 一念憧憧, 瞻望雲霓, 不遑暇寐。 方坐待行事之畢, 以寓躬禱之忱, 而今雲烟漸散, 星漢昭回, 一霈尙無意耶。 詩人所謂, 憂心如淡, 正指今日予懷也。” 承旨趙興鎭曰: “黑雲一抹, 掩藹北方。 此雨徵之最信者也。” 上曰: “《京房易傳》云: ‘靑、白、赤、黑雲在東西南北, 名曰四塞之雲, 見則有雨。’ 其他如鸛鳴于垤, 月離于畢, 亦各著於經, 而皆未必驗矣。” 上與諸臣, 論宋朝人物。 上曰: “如寇準亦可謂一時名相, 而澶淵之役, 力沮衆議, 勸帝親征, 竟成雋功。 然亦有可議者, 使當時如皇朝土木之變, 則將復奈何?” 史官徐瀅修曰: “以寇準縝密之識, 豈不知親征之不可輕擧? 其卓立不撓, 必有的確之見。” 上曰: “然。 苟非自信之篤, 必不能力爭至此也。” 上曰: “宋朝爲治, 專尙文敎, 武克之不振, 最於歷代。 根本虛耗, 夷狄侵擾, 畢竟高談闊步, 無賴於扶顚持危。 此後世之所當鑑戒者也。 大抵文武竝用, 自古爲難。 互相輸贏, 亦理之常, 何以則主之, 以寬大敦朴, 濟之以發强剛毅, 文而不至於委靡, 武而不至於窮黷也? 夫禮樂之餘, 而不廢乎射御農桑之隙, 而不忘乎蒐狩靺韋鞱靲之中, 而亦習詩書禮樂之文, 從容揖遜之間, 而亦熟坐作進退之節, 此古聖王兩(在)〔存〕不測之神化也。 予雖不德, 乃所願則在此, 將何術以致之?” 諸臣咸作而對曰: “我殿下有是志矣, 志之不懈, 事苟有不從者乎? 臣等膚淺, 誠不足以對揚。” 上因縱論濂、洛淵源, 至五皷, 望見暝靄間燎火晣晣, 知享禮已成。 始命諸臣退。


6月 27日[편집]

○丁亥/以鄭昌順爲吏曹參判, 金憙爲吏曹參議。


○祈雨于三角、木覔山、漢江。


6月 28日[편집]

○戊子/罷典牲署提調鄭昌順職。 以典牲署郞官, 以享官不卽出齋, 而提調不能察飭也。


6月 29日[편집]

○己丑/以李敬養爲吏曹參判, 李崇祜爲司憲府大司憲, 黃昇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七年 秋七月[편집]

7月 1日[편집]

○庚寅朔/御仁政殿。 傳宗廟秋享及祈雨祭香祝。


○罷兵曹判書李命植職。 上將詣仁政殿, 以別侍衛召之, 命植在家違召。 上以出宮時路上出牌, 卿宰無得在家不進, 古例卽然, 特罷之。


○以李亨逵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𡊠爲兵曹判書, 徐有隣爲藝文館提學。


○上謂承旨曰: “《政院日記》, 卽宋朝日曆之體。 其當秘而不當洩, 無異史草之嚴, 則近年以來, 一任吏胥之手, 全無典守之實, 大失記注之責。 自今以後, 除非緊急擧行之不可不按例者外, 切勿許考見。 雖或考見, 注書別作一冊, 謹書某年某月某日, 承旨某因某事考見, 某年某月某日日記後, 注書某監入庫中, 俾作後考。”


○遣史官金健修, 察畿邑農形。 上謂健修曰: “今年旱災, 畿內爲甚。 民情之遑急, 如在目下。 而畿邑之中, 湍、坡、豊德, 偏酷云。 言念蔀屋之愁, 九重靡安。 爾其徧行田野, 審其農形, 就其尤甚處, 使之代播, 無或愆期。 且曉諭民人等處, 各自奠居, 雖使歉荒, 朝家方講賙救之政, 無或流離之意。” 申申面飭。


7月 2日[편집]

○辛卯/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師國爲司諫院大司諫。


○次對。 敎曰: “災不虛生, 必有所召。 召災之本, 其在予一人。 今日次對, 固是應文備數, 而應文之中, 亦自有責實之道。 咨! 大臣、三司, 痛祛因循之舊套, 各思振刷之新策, 俾世道終底于一變。 不然而一日二日, 苟度時月, 人心轉益委靡, 國勢轉益危惙, 則卿等俱以世祿之臣, 亦豈不與有咎焉乎?”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昨年饑荒, 畿湖爲尤甚。 諸道亦未免豊歉之相錯。 今年牟麥登熟, 而目下暵乾復如此, 嗣歲之計, 惟在儲穀。 請諸道牟糴, 幷令半留。” 從之。 又啓言: “牟糴或有不敷之邑。 請令道臣, 通計道內穀簿, 俾準半留之數。” 允之。


○執義沈基泰啓言: “行副司直申尙權, 稟性妖邪, 行己姦回, 爲世指目, 厥惟久矣。 及夫廢枳之後, 不思縮伏, 出沒搢紳之間, 參涉朝論, 交構百端, 如此叵測之類, 決不可置之輦轂之下。 請亟施屛裔之典。” 上曰: “無論本事虛實, 渠之地處, 決不當參涉於朝事, 而使人言如此者, 在渠不得無罪矣。” 仍批曰: “觀於啓語, 足知其人之無良, 而屛裔, 卽重律也, 不可以風傳之論, 遽然從之。” 不允。


○司諫洪彦喆啓言: “工役儘爲耗財之大者, 釀酒尤爲糜穀之㝡者。 請毋論京外, 工作之不緊者, 俱爲停止。 私釀之太甚者, 亦爲嚴禁。” 批曰: “工役事依啓。 至於禁酒一款, 實有耗殼之弊, 而今若禁之, 不得其方, 則荒歲擾民之政, 莫過於此。 但今禁其太甚之意, 自廟堂知委法司。”


○下敎求言, 減膳三日。 敎曰: “嗚呼! 今日之旱, 胡至此極也? 昨歲三路大歉, 萬姓喁喁, 而幸賴我守令、方伯, 不負朝家之意, 勤講賙賑之政, 使斯民獲免於溝壑, 而麥農繼登, 饑口稍蘇, 則意或天心仁愛, 不以予之寡德, 而棄其民也? 何乃自春徂秋, 終靳一霈, 差高則初不付種, 旣種者旋又焦萎。 巳矣判歉, 將至大無, 哀我民生, 何以爲命? 公私儲蓄, 旣皆懸罄, 則雖欲再濟於溝壑, 不亦難乎? 比如涸轍之魚, 乍濡而旋枯;陰崖之草, 先霜而後雪。 言念及此, 玉食何甘? 瞻彼雲漢, 實如焚灼。 噫嘻! 予之寡德, 果不足以有格于天心, 斯可知矣。 況昨歲之歉、今日之旱, 京畿各邑, 尤甚於他路。 近聞畿邑, 亦往往得雨, 而獨城闕近處, 一直亢旱, 此又昭厥咎之有在也。 天之告戒, 予寡躬, 不其丁寧明切矣乎? 古人以雨暘休咎, 得失治亂, 皆歸於人主一心。 今予一心工夫之闕漏, 體用之虧欠, 靜念默數, 不一其端, 而以此爲說, 猶屬懸空。 只就朝廷事爲上病敗言之, 則卽其末而本可揣矣, 察其影而形可見矣。 士夫之行檢掃地, 而廉恥不張, 尊卑之名分紊亂, 而等威不立, 紀綱何由而得振, 風俗何由而可敦乎? 僭侈日盛, 而財用己竭, 貪墨是尙, 而怨咨滋興。 嗚呼! 此何等時也? 君臣上下, 惟當疑聚精神, 同心一力, 圖所以一半分捄得, 而今也不然。 予非不欲推心置腹, 如魚有水, 而未見孚感之象, 率多間阻之意, 朝著無寅恭之義, 時象有泮渙之虞, 有懷必達者誰歟? 爲國長慮者誰歟? 雖然, 此非但群下之過也。 一則寡躬, 二則寡躬。 爲政七年, 尙無一副當規模, 膠擾爲事, 彌縫而已。 百千病敗, 皆從此出, 尙誰咎哉? 昔寇萊公以刑政失當, 爲致旱之由。 試看今日之刑政, 失乎得乎? 關節之肆行, 輕重之倒施, 姑置無論。 甚至界限無, 而逆孽間多, 生心嫌疑多, 而平人反或見枳, 賢未必用, 愚未必斥, 撓撓攘攘, 靡所止屆, 其何以服人心而弭天災乎? 徐究厥故, 則亦由於規模之不立, 而誠使有智者, 皆爲予謀, 有謀者皆爲予言, 思慮周而忠益多, 則規模可立, 病敗可醫。 處置可以得宜, 擧措可以無失, 而其奈大小群工, 一味含默, 畏首畏尾, 顧後瞻前, 惟恐一言之出, 有觸於人, 爲害於己, 而民憂國計, 邈然置之相忘之域。 無論袞闕、廟謨, 卽官師相規, 亦復寥寥, 則貪風何憚而不熾? 民産何賴而不困哉? 目下痼弊, 莫甚於此。 此固予寡人, 不能來諫好問之致, 而亦安得無慨於群下乎? 如此是病, 不如此是藥, 雖曰策士之常談, 實是先賢之至論。 凡我廟堂、三司之臣, 各陳直言, 以副予如渴之誠。 嗚呼! 民惟邦本, 食爲民天。 惟予一念, 只在民食, 畿湖大歉之餘, 値玆苦旱。 民情之遑急, 不言可想。 至於湖南十數邑景象, 以道啓觀之, 殆甚於畿甸。 予之憂民之心, 何遜於民之自憂也哉? 勸令代播, 竝許蠲稅一款, 頃命廟堂行會, 被災各道, 果巳依此擧行否? 更觀秋成, 雖至歉荒, 朝家必有以接濟饑民, 無自騷擾, 安其宅里之意, 方伯、邑宰, 先爲曉告於披災民人等處。 嗚呼! 內而助予不遠者, 廟堂、三司也; 外而宣予敎令者, 方伯、邑宰也。 予之所望者切, 所須者殷。 其何忍孤予至意哉? 須各惕慮, 無以應文忽之。 一日二日, 其雨不雨, 則予將有躬禱之擧, 而當此省愆之日, 不宜循常, 自今日, 減膳三日。”


○遣宰臣, 祈雨于龍山江楮子島。


7月 3日[편집]

○壬辰/雨。 禮曹請復膳。 敎曰: “膚寸固幸, 盈尺是期, 有難便令復膳。” 又敎曰: “修省之心, 豈以得雨而或弛。 況雨未霈然, 方期周洽, 此正齋心惕若之時。 求助之餘, 切欲聞昌言。 諸臣應旨之章, 豈或以得雨中止? 各令從近應旨, 俾予敷心之諭, 毋歸應文之科。”


○敎曰: “日前軫念畿民之弊, 禁御上番軍訓局, 抄上陞戶, 皆令退期。 今聞兩湖農形, 未得雨處, 無異畿甸云。 在朝家一視之政, 豈可或施或否? 今式年兩湖抄上陞戶, 幷待明秋選上。 曾聞一人抄上, 資送之需, 動費幾十家之産, 侵隣、徵族, 貽弊萬端。 予則以爲抄上退期之政, 在所不己之擧, 令廟堂行會各該道監、兵使處。 嶺南年事, 頗有登稔之望云, 而甫經瘡痍, 理宜煦濡。 抄上陞戶, 亦依三道例退限之意, 一體分付。”


7月 4日[편집]

○癸巳/領議政鄭存謙上疏曰:

臣以綸音中諸條, 有所仰復者, 刑政失當, 寔爲召災之端。 元惡自在, 王章不行。 臣之不能沫血爭難, 積誠回天之罪, 已不可言, 而其他盈軸之啓, 便作厭聞之陳言, 一例靳允, 以致倫彝將斁, 義理易晦, 方來之憂, 寧不澟然? 亟允執法之請, 使公議夬伸, 臺啓盡了, 則刑政之平, 從此而方可議矣。 旌別激揚之責, 付之銓官, 則隄防自嚴; 紏劾謇諤之風, 任之臺閣, 則關節不行。 扶植矜式之士, 則土夫之名行自勵; 崇奬恬退之人, 則搢紳之廉恥不壞, 黜陟明則貪風可息, 名分定則等威自明。 以至僭侈之禁, 財用之節, 上下之交孚, 同朝之寅協, 亦在乎人主轉移間事耳。 帝王之學, 雖與聿布有異, 而立志、成功, 本無二道。 今殿下欲堯、舜, 而可爲堯、舜; 欲文、武而可爲文、武, 莫有禦者。 此所謂: “君志定, 而天下之治定者也。” 古之聖王, 莫不勤於爲政, 而亦未嘗以弊 弊精神, 躬親庶務爲勤。 任賢使能, 使之各效其職, 統攬之、董飭之而已。 一人之聰明有限, 天下之事物至繁, 以一人之聰明, 欲窮天下之事物, 則聰明有時乎不及, 不任一己之聰明, 以明四目、達四聰, 取人爲善者, 實以此也。 不患治道之不成, 惟患聖志之不立。 期以悠久, 毋或退轉, 則將見二帝可三, 三王可四。 向所云數者之弊, 不期祛而自祛, 顧何足煩聖慮哉? 蓋天下事本領旣正, 體要旣得, 然後庶務可整, 衆弊可祛。 朱子, 以進說者, 不探其本, 而徒指其末, 不先其難, 而姑就其易爲病, 前後進言, 必惓惓於萬化之源。 臣之事殿下, 捨朱子之說, 而亦何以哉? 今殿下政、學相須, 理事一致, 若無事於更勉, 而無窮者理, 難持者心, 伏願聖明, 益從事於精一、克復之訓。 九仞之山, 戒存一簣; 百尺之竿, 勉進一步。 常存敬畏, 涵養德性, 雖至一念之微, 公則擴之, 私則遏之, 以之端出治之本, 淸應物之源。 表裏幽顯, 政令施措, 粹然一出於天理之公, 無纖毫偏係之私, 則其大無外, 便與天地同其量, 將見休徵日至, 治化日隆, 何患乎紀綱之不立? 何患乎風俗之不淳哉? 惟聖明, 懋哉懋哉。 人才有長短, 如器之有大小, 各有所宜, 鮮能相通。 如黃覇優於治郡, 而短於相業; 龐統拙於百里, 而展於別駕。 故聖王之用人, 猶匠之用材, 各當其任, 不相侵越。 及夫循資之格一出, 而不問能否, 選滿則注, 愚庸皆喜, 才俊不樂。 其何以望百工之允釐, 庶績之威熙哉? 雖以祖宗朝故事言之, 以白衣而超擢大用者有之。 以玉署眷遇之臣, 止於東壁者有之。 不拘資歷, 只觀其才器之如何。 此可見用人之活法矣。 伏願殿下, 察於群臣, 隨其器授職, 毋遏嗇、毋濫施, 必使賢能在前, 闒茸居下, 則名器自重, 而朝廷自尊矣。 昨歲三道告歉, 民命近止, 我殿下宵旰憂勞, 錦玉靡安, 屢降惻怛之音, 日講區劃之策, 布諭而安集之, 船粟而往哺之。 旣蠲賦稅, 又發帑藏, 仁心仁聞, 溢於國中, 累萬生靈, 得以全活。 竟使實惠下究, 而譬如大病纔蘇, 氣脈綿惙, 隱恤保全之方, 宜不容少緩。 一守令之不得其人, 百里之休戚係焉, 所關豈不重哉? 曩慮曠官之有弊, 三道守令, 特命當日辭朝。 他道守令, 亦令催促下送, 爲民之聖意, 無所不周。 甚盛擧也。 一日曠官, 誠有一日之弊, 而一番遞易, 尤爲一邑之害。 昔朱浮因日蝕上疏曰: “間者守令數易, 迎新代舊, 疲勞道路, 尋其視事日淺, 迫於擧劾, 懼於剌譏, 爭飾詐僞, 以希虛譽。 所以致日月失行之應, 願陛下, 遊意於經年之外, 望治於一歲之後。” 光武採其言, 終至太平。 蓋外任之臣, 率皆責效於旬月之內, 則或有爲政寬平, 聲譽稍遲者, 或有御下嚴明, 不事姑息者, 奸民得以議其上, 浮謗得以售其計。 不但迎送之弊, 民所不堪, 抑亦犯分之風, 因此漸長, 此則方岳之臣, 所宜深察。 雖以銓注言之, 近來守令之瓜前遷轉, 便作規例。 此後, 則愼簡於差遣之初, 必準瓜滿之限, 則恤民懋實之政, 無過於此。

批曰: “縷縷陳勉, 在予無非藥石。 方欲隨處體察也。”


○禮曹判書李在恊上疏曰:

傳曰: “爲國以禮。” 禮固出治之本也。 今之人居家無修飾之操, 立朝尙浮薄之習。 躁競是務, 而恬靜者絶少, 貪墨成風, 而謹約者無聞。 滔滔一世互相效尤, 殆不知行檢廉恥之爲何物。 遂至於等威無別, 而名分紊僭, 汰日滋而風俗壞。 衣章服飾, 貴賤相混, 居家杯盤, 貧富不殊。 生民之困悴, 紀綱之壞亂, 政坐禮之不講耳。 講之之術, 亶在黜浮躁以敦名檢, 斥貪汚以崇廉讓, 尊堂陛以嚴上下之分, 立規模以正中外之俗。 此非一朝一夕可襲, 而有苟究端本之要, 莫如蒙養之正, 而近世士夫家子弟, 自在孩提, 熟見如此之風, 認作當然之事。 少而荒嬉, 長益浮靡, 所準的者不出詞章、功令, 所聞覩者不過名利得失。 如是而尙可望蔚然後來之秀出, 爲王國之需乎? 童蒙敎官之設置, 蓋出於矯捄此弊之意, 而近年以來, 全無實效。 必擇學識、行誼之稍著名稱者, 授以訓迪之責, 課以《小學》之書, 勤者褒之, 怠者罰之, 則庶不至於無實之歸矣。 至若鄕塾、邑校之《小學》勸課, 自有定規。 前後申飭, 亦非一再, 而視以弁髦, 抛棄不行。 立法之意, 豈亶然哉? 此亦宜飭諸道, 申明舊典, 以示聖朝敦禮美俗之意。

批曰: “數條敷說, 足備執藝之箴。 申飭有司, 依此施行。”


○工曹判書鄭民始上疏曰:

帝王之爲治, 其道不一。 三代各有損益, 漢、唐不相沿襲。 得其要則治, 不得其要則亂。 其所謂要者, 時措而已。 嗚呼! 丙、丁以來, 凶逆相繼, 世室、巨族之與國休戚者, 太半化爲元惡大憝, 朝少完潔之人, 世多疑懼之類。 於是乎, 鎭安包容之政, 不得不行焉。 治逆則明知其有根因, 而或慮夢延, 一以寬恕爲主。 用人則明知其有罪過, 而不忍斥罷, 一以掩覆爲事。 好生之德, 寬大之仁, 未始不欽仰贊頌, 而第其鎭安之過, 而至於是非無別; 包容之過, 而至於好惡不明。 淸涇、濁渭, 同科而相混; 芝箭敗皮, 俱收而幷用。 世之所趨者, 朝廷之好惡, 而靡所適從, 人之所畏者, 朝廷之是非, 而無可戒懼, 將不免於善不知勸, 惡不知懲。 豈意厥初不得已之擧, 漸成末流, 莫可藥之病哉? 以是之故, 上自公卿大夫, 下至百執事, 莫不以姑息、苟容爲能事。 以含默、巧避爲妙策, 葵藿在山, 而不校虎豹之衛; 烏雀在叢而不思鷹鸇之逐。 日夜之所經營, 父兄之所敎詔, 不過涉世之方, 便身之道。 而士夫之間, 不以名節相尙, 朝著之上, 不以廉恥爲重。 泯泯棼棼, 便作虛僞, 汨蕫世界, 得罪淸議而無所拘, 行己鄙悖而不見棄, 則行檢無所用矣。 少者不難於侮老成, 賤者不難於凌尊貴, 則風俗從以壤矣。 嗚呼! 凡今日立於殿下之廷者, 無不朝除暮遷, 敡淸歷要, 美食安坐, 榮身潤屋, 而國計民憂, 擔閣一邊。 奉公盡職者, 衆必指目, 而從以譏謗。 怠事、徇俗者, 身享閑逸, 而反沽稱譽, 遂使國威漸弱, 朝廷日輕。 覬覦之輩, 僥倖之徒, 駸駸然生心, 而民習之濫猾, 世道之壞敗, 亦莫不由於是。 譬如龍驤萬斛, 泛于中流, 而無一人任其操舟之責, 風浪驟至, 將有胥溺之患矣。 然才不借於異代, 政亦成於因時, 則今日國事, 亦豈無可爲之道乎? 聖敎中, 尙無一副當規模云者, 切中今日之病, 而規模亦不能自立, 必有待而後立, 則其立之之本, 亶在於得時措之要, 而其要則亦不越乎別是非、明好惡而已。 殿下誠能赫然奮發, 聖心之所是者, 明示其好; 聖心之所非者, 明示其惡。 當事則審其可否, 而斷行之; 御下則辨其賢愚, 而進退之, 鎭安而不至於優游, 包容而不至於混淆。 勿以小事而忽大計; 勿以細故而遺遠圖, 則草從風而披偃, 水因盂而方圓。 將見賢者淬礪而自勖, 不賢者悔悟而改圖。 爲士者先敦行義, 任官者各懋職思。 有功者知所勸, 有罪者無所容。 大官之糊塗, 變而爲明決; 小官之偸惰, 變而爲勤恪。 朝廷之是非、好惡明, 而一國之是非、好惡, 亦隨而明焉。 紀綱由是而振, 風俗由是而正, 則許多弊習, 不過一指揮而盡革矣。

批曰: “時措之義大矣。 泥舊不可循俗, 亦不可。 然則如之何爲可? 要不越乎執兩而用中, 方以此自勵也。”


○司直嚴璹上疏曰:

官無內外, 久任然後方可以責成。 長吏數易之弊, 古人言之詳矣, 聖明察之審矣。 是豈但迎送之爲害而已? 外方郡邑, 不問大小、豊殘, 莫不有邑弊民瘼之不可不矯捄者。 雖能於職者, 莅官未幾, 勇於釐改, 則前弊雖革, 而後弊隨生, 必使居之一二年, 洞察一邑之事情而矯捄之, 然後方免捄一弊, 而生一弊之患矣。 臣曾以査陳御史, 往來兩湖之間, 屢見十考將滿之守宰。 境內村民家計之貧富, 子女之多寡, 無不知之。 民之出入官庭者, 視官長莫不有親愛之色。 與其邑宰, 偕往檢田, 則某田之爲某民所耕、某地之爲某年所陳, 幾乎十七八知之。 如非大不治、大不法之人, 則久任守令之爲益於生民, 臣所目覩矣。 近日侍從之出補外邑者, 不待其治蹟之能否、朔數之久近, 遽爾內遷者, 間多有之。 蔭武守宰, 亦多未準限而他遷者。 臣恐聖明於此, 猶有所未燭而然矣。 至於京職, 則雖與外官不同, 而朝除夕遷, 甚於逆旅之過容。 爲官長者, 不識舊例之如彼、新令之如此, 不得不一聽於下吏, 以致誤事獲罪者甚多。 若使其人, 稍久於其職, 則寧有官爲客, 而吏爲主之弊乎? 伏願繼自今, 另飭銓曹, 必盡爲官擇人之道, 旣得其人, 使守其職, 則亦勿頻頻遞易, 久任責成焉。

優批嘉納。


○吏曹判書徐浩修上疏曰:

旱澇歉荒, 有國之所不能免。 故古之聖人, 設爲蓄洩之具, 以備旱澇, 設爲糶糴之政, 以備歉荒。 雖堯、湯之備水旱, 不過如斯而已。 目今京畿、兩湖被災之各邑, 有水根灌漑之田, 則不至甚歉, 而惟山谷高燥處及廣野斥鹵之地, 秧坂焦枯, 在在全棄云。 是則我國農人, 素昧蓄洩之法, 不足以備禦, 十餘邑數旬之旱。 假令旱災有大於此者, 將何以爲計乎? 夫農務之踈虞, 由於農具之不備。 今宜一番講究設置, 以爲嗣後通行之資。 臣聞孝廟元年, 內下水車一具于備邊司, 敎曰: “燕、瀋灌漑之用, 莫如水車。 我國全昧此制, 咫尺雖有滾滾之流, 地勢稍高, 則末如之何。 今令工匠, 造出其制, 傳布外方, 以爲勸農之助。” 備邊司覆奏云: “制度甚巧, 斡轉如神。 誠能戶設有益, 備旱必不淺淺。” 仍造十具, 分送八道兩都, 然爲官長者, 無耐煩理會之誠; 爲工匠者, 無殫思運巧之才, 遂使大聖人利用澤物之宏制, 廢却不行。 及夫英宗十六年, 故相臣兪拓基, 見其遺制於備局, 仍請施行。 英廟特命更造以頒。 蓋水車之制, 亦有許多般, 而皇明閣臣徐光啓所著《農政全書》中, 盛言龍尾車之功用曰: “累接而上, 可使在山。 是不憂旱歲與高田, 築塍而出, 計日可盡。 是不憂潦歲與下田。 古今蓄洩之具, 未有若此車之制妙利博, 雖謂之財成輔相, 亦非過語也。” 臣未知兩朝所頒水車, 亦是龍尾之制, 而要之, 功利之普博, 則一致而已。 今若得巧思之工匠, 一依農書所載, 造出十數具, 竝與用法, 頒于八道兩都, 又自各道監、兵營, 造頒于列邑, 則江川之濱, 廣漠之野, 設遇久旱, 足可灌漑。 國計民生, 未必不賴於此, 而兩朝旣始未就之盛事, 式至今日而乃成, 則豈不休哉? 自古論荒政者多端, 而莫不以常平之法爲本。 雖如宋趙抃、富弼之善賑, 觀其施措, 不出常平之範圍。 朱子社倉, 固是周官委積之制, 而亦就常平之法而推演也。 大抵東路荒而移栗於西, 則西路之民, 又饑矣; 北路荒而移粟於南, 則南路之民, 又饑矣。 無寧東西南北, 各有委積, 以備本道之饑荒。 此實常平之遺意也。 英宗朝, 因北關饑荒, 漕運嶺南浦項穀, 而海路遼險, 間値臭載。 英廟敎曰: “今後則欲使北民之飢者, 就食於北; 南民之飢者, 就食於南。” 遂於兩湖, 設置濟民倉。 大哉! 聖人之訏謨也。 臣竊伏念, 王畿, 乃是八方之根本。 而邇來連年被旱, 接濟之穀物, 專靠於他道。 昨年旣移關西之粟, 今年又移湖西之穀, 而聖敎若曰: “湖民之勞, 亦不可不恤。” 有以仰一視遐邇之盛德, 前聖後聖同一其揆也。 然畿內穀簿, 纔經賙賑, 各邑留庫, 擧皆枵然, 又無他從前備不虞之委積。 移粟之外, 夫豈有別般拮据之道哉? 目今雨澤, 幸旣沾潤, 繼此周洽, 待以有秋。 湖西穀三千石, 若不費盡於種糧, 則取其餘穀而爲本, 特命度支之臣及道臣, 區劃某衙門穀, 以滿一萬之數。 一依南之濟民倉、北之交濟倉例, 設倉於畿內各邑中船路便近處, 而春秋糶糴, 倣用二留一分之規, 則穀物恒裕, 民食有恃。 縱値他日賑濟之時, 可除各道轉輸之勞。

上許令廟堂稟處。 備邊司啓請: “水車, 依法造頒, 儲穀事, 待年豊區劃。” 從之。 尋命浩修, 監造龍尾車。 車成而未果頒。


○刑曹參判朴祐源上疏曰:

湖南所在備局句管軍作米中二萬四千石, 自戶曹, 曾有請得, 年年添載, 次次輸納者, 已爲一萬六千石, 而見今餘在, 只爲八千石矣。 大抵沿邑軍米, 漸就耗縮, 嗣後上送, 實無其路。 且其輸送之時, 以捧還之米, 分給民間, 改春以納其補縮之資, 出浦之費, 皆是出自小民, 無異白徵, 其所爲弊, 便成積痼。 自明年爲始, 本道軍米上納一款, 特命停寢, 實合事宜, 而湖南如此, 他道可推。 凡於被災之道, 戶曹納軍米, 明年, 則姑令停退之意, 預爲知委, 則庶可爲一分便民之道矣。 夫國家經用, 專靠於湖南稅穀, 當此廣儲蓄之日, 漕運一節, 尤當另飭。 近年以來, 臭載之患相續, 尾閭之泄多門, 而其中都監船載運, 最爲痼弊。 蓋此訓局, 每當歲初, 發關該道, 擇其船價最優處十餘邑, 使之裝載於本營船, 則各邑無敢違越, 雖有他船, 不得裝發, 必待此船之來泊, 而所謂此船, 或中間行商, 或新造船隻, 每於五六月之後, 始爲來到稅邑, 則以遲待之故, 輒有晩時裝發之歎。 船漢則以非渠之船, 每有中路故敗之患, 莫重稅米, 徒歸糜費。 自明年爲始, 都監船, 勿爲定送, 使各其邑, 預募他船, 早卽裝發, 則從前弊端, 庶可少捄。

命廟堂稟處, 備邊司啓言: “湖南軍作米, 許令停退, 都漕監運船, 只當趁期下送, 不必革罷。” 從之。


○正言洪聖淵上疏曰:

三司禁亂之法, 蓋糾正都民不法之事, 而近來出禁, 不能簡靜, 間多有騷擾不公之弊。 至於憲府, 則禁法之急遽惹鬧, 有甚於他司。 目今饑荒之餘, 又値悶旱民情遑遑之時, 而掌令金宗鐸, 一自行公之後, 連出禁吏, 名色甚多, 不無紛紜呼冤之弊。 臣謂金宗鐸, 施以譴罷之典, 此後則在憲職者, 出禁之際, 必詢議僚臺, 定其可否, 然後始乃出牌, 俾無如前亂雜之弊, 似好矣。

批曰: “金宗鐸事, 依施。 至於出禁時, 詢于僚臺定可否, 然後始許出牌云云。 事係更張, 當下本府稟處。” 司憲府啓言: “府屬之無料加出者甚多。 每於出禁之際, 付此輩擧行, 故便作討食聊賴之地。 此後出禁, 必付實料吏隷, 則可杜此弊。” 上命自本府, 從便處之。


○漢城府左尹李敬懋上疏曰:

我朝禁旅之設, 取制於漢之羽林、唐之彍騎, 而數不滿千, 只取壯丁, 直宿寢殿之側, 號稱肘腋之兵。 設置本意, 非比尋常, 而從前宣薦武士雜屬之時, 以其軍伍之生弊, 節制之難便, 漸次汰減。 間有南薦取才人, 爲其科路, 略付各番, 名之以額外禁軍, 而猶患難制, 全屬於閭巷弓馬之人。 激勵有方, 規模已成, 京城健兒, 近畿驍騎, 擧皆樂赴, 一番取才, 爭先納馬者, 輒近百數。 一二年之內, 幾皆升額, 故取才之法, 遠不過間年而設矣。 一自一二內, 全屬宣薦以後, 原取才納馬者, 閒立戰馬, 不習武藝, 而取才之設, 亦隨而間闊, 有膂力好身手之輩, 擧懷藏弓, 而業他之心, 此固可悶, 而況所謂宣薦禁軍之於原禁軍, 地閥旣異, 仕宦殊塗。 是以, 新舊牴牾, 主客俱病, 軍制不成, 號令不嚴。 若此不已, 七百禁旅, 其將盡歸無用而後已, 寧不寒心? 雖使智略兼備者, 爲今日別將, 其所調停駕馭之策, 誠末如之何矣。 向在丙申年間, 臣待罪龍虎將時, 禁旅輩, 效嚬額外禁軍之習, 漸至無制之弊, 心常病之, 南薦取才, 若而人之曾屬各番者, 因事除汰, 使不得錯亂紀律。 是豈臣薄於儕流子枝中業武者而然也? 誠以宿衛馬軍料布之設, 非爲渠輩科宦之階故也。 伊時變通, 雖出於區處武士一時權宜之道, 而其所爲弊如此, 臣實惜之。 臣愚以爲: “從今以往, 宣薦、出身、閑良外, 各定略干額數, 分屬各番, 一如前日額外之例, 而出身, 則募取鄕居武士中旅食自願者, 正領久勤之參上、原額久勤之參下各一窠, 通計七番次第, 調薦閑良, 則將家子孫中, 抄擇可以遠到者塡差, 餘皆許屬閭閻子弟, 則宣薦人不願之弊, 取才人積滯之歎, 不惟各副其望, 抑可爲壯軍容、疏滯鬱之一道。” 惟聖明裁處焉。

批曰: “士夫禁旅復設之擧, 無異以弊捄弊, 軍容欲整而不整, 仕路欲齊而不齊, 無怪乎卿之發此言也。 然所謂銷刻云云, 卽指一時創行之事也。 至於玆事, 係是祖宗朝金石之典也。 不復則已, 旣復之後, 患其難制, 便令廢却, 焉有似此紀綱, 亦焉有似此師律? 又若卿疏中, 以復設謂權宜之新令, 似未諳本來設置之事目而然也。 所請不允。”


○右參贊鄭昌聖上疏曰:

伏惟我殿下初政圖治, 不欲以漢、唐中主自居, 而世故多端, 事違素料。 凶竪逬黜, 威斷雖赫, 而環顧朝中, 承佐無人, 免罪苟容之類, 持祿保位之徒, 無一有槪於淵衷。 於是, 聖志不免於退沮, 擧動自歸於因循, 居然十載之間, 一無可言之效。 此誠今日群下之罪, 而有君無臣之歎, 莫此時若。 倘使賈生獲覩今世, 奚但三涕、六息而止哉? 然天生一代之才, 足了一代之事。 況以不世之聖, 操此可爲之柄, 惟患無其志, 奚患無其臣也? 但今束帶於殿下之庭者, 飽經世道之嬗變, 慣於軟媚之故態, 謂方便爲妙策, 以模稜爲時樣, 熟習聞見, 互相阿好, 持論每在於兩端, 處身自同於脂韋。 末流之弊, 漸益汚下, 甚至於懲討大典, 關係如何, 而强爲沫血之請, 或懷沽市之計。 隄防一事, 名義所繫, 而初無嚴斥之意, 漫應隨衆之論。 頹俗至此, 良可痛心, 若不大加矯革, 丕變時風, 一治之期, 更在何時? 將來之憂。 有難勝言。 《易》曰: “窮則變, 變則通。” 天下之事, 未有久而不弊, 弊而不改者。 以今之世, 不變今之道, 而欲求其治, 是猶畏影而却步, 求入而閉戶。 雖堯、舜復起, 將何以爲政? 惟願殿下, 奮發大志, 勿拘常調, 舊章之可以修明者修明之, 可以釐改者釐改之, 務得時措之宜, 永垂裕昆之謨焉。 綜核之實, 不在於徒言, 惟在於堅定, 臣請略陳之。 同是一事也, 而在甲曰是, 在乙曰非, 均是一人也, 而昨日爲賢, 今日爲愚, 人無定品, 事無定名。 無根之言, 私相揣度, 譸張之說, 莫究端倪。 執之則無迹, 聽之則可疑。 伏願殿下, 另飭群工, 當事則審其利害, 而勿動於浮議; 官人則察其才否, 而勿取其虛譽, 則必有用捨之實效矣。 人君之號令, 譬之風霆, 風不能動, 雷不能擊, 無貴於造化之權矣。 殿下有所飭諭, 而下不能奉承, 不悛偸惰之習, 一任占便之圖, 則不必誨責之徒煩, 惟當律令之從事, 或削或譴, 無過容恕, 待其自新之後, 更許敍用, 則人知畏戢, 自有責勵之實效矣。 爵祿者, 激勸之大柄, 古昔哲王, 未嘗輕以卑人。 弊袴之藏, 繁纓之惜, 非爲其物也。 古有十年而不調者, 終身而不遷者, 然後人各自效, 務盡其才。 一級半資, 足以勸功, 得之者爲榮, 失之者爲悲, 方有爵祿之實效矣。 推此以究, 無往而非綜核之政, 無事而非振作之實, 夫如是則一藝一能, 皆能奮庸, 大官、小官, 咸思采采。 此在聖上一擧措之中, 伏願聖明留意焉。

優批嘉納。


○左參贊金華鎭上疏曰:

均廳所捧結錢與魚鹽等稅錢, 總計被災三道, 一年常納數, 不下二十餘萬緡。 見今該廳遺在, 旣有剩餘, 雖非此三道稅入, 凡係給代, 足可支用。 今年三道稅錢, 幷劃付於各其道臣, 使之從長貿穀, 則此與他科外經費之就此着手者有異, 該廳似無持難之理。 設或以有違事目爲拘, 關西餉穀, 本自有裕, 該廳換貿, 亦有已例。 今若移劃其代, 會錄該廳, 糶糴取耗, 在該廳, 旣無所失, 在三道, 庶可營賑, 兩便之政, 無過於此。

上命廟堂稟處, 廟堂以爲不便, 事遂寢。


7月 5日[편집]

○甲午/次對, 禮曹判書李在恊啓言: “胎封事體至重且大。 先朝下敎, 蓋指二等以下胎函, 而初非一等提敎之事。 請分付觀象監, 依例擧行。” 上曰: “此事, 誠難處矣。 蓋先朝受敎旨意, 如或毋論一等二等, 而幷令置之, 則如此微細之事, 不能遵奉, 豈不悚甚乎? 如或不然, 一等封山, 不入於受敎之中, 則國初以來, 應行之禮, 亦不可自我停之, 故以此持疑, 今己過時。 且闕內旣無可封之處, 則同置於曾前胎封之所, 亦似無妨。 其令依例擧行。”


○以李命植爲漢城府判尹。


○冬至兼謝恩正使朴明源上疏陳病乞免。 許之。 以黃仁點代之。


○瀋陽問安正使李福源在道上疏, 乞解相職。 不許。


○刑曹判書鄭一祥上疏曰:

刑獄者, 人命之所關, 而有司之所當審克也。 外邑之死刑當決者, 或昏謬而漫不加省, 或委吏而任其走弄。 及夫文案粗備, 疑辭稍圓, 則雖顚倒是非, 出入生死, 蓋莫得以閱實而斷折。 又有疑獄之不可致辟者, 而成獄則無事, 不成獄則有後責, 故爲檢官者, 必具其案, 多年滯囚, 往往怨讟咨嗟, 上干天和, 孝婦誣服, 東海枯旱, 則匹夫有冤, 亦足致災。 臣謂凡有疑獄, 卽上營門, 另行推訊, 俾無枉罹久滯之患, 允合於愼庶獄之法也。 且臣有區區憂愛, 輒此附陳。 向因攔入罪人, 有傳敎之下本曹者, 其中有曰: “門禁亦屬諸臣疾首中一事。” 嗚呼! 殿下何爲此不忍聞之敎也? 爲臣子而果有是, 則王法之所不容, 國人之所共惡, 流放之可也, 誅殛之可也? 而今乃以此二字, 混加於在廷之臣, 王言一下, 相顧掩抑, 至有流涕者。 臣愚死罪, 深恐有欠於聖朝推誠御下之美意也。 伏望, 收還伊日傳敎, 以光轉環之德。

批曰: “首陳事, 深得執藝之義, 予庸嘉之。 次陳向日傳敎中句語, 謂之全無則未也, 混加云云, 卿言是矣。 且今無言之世, 事係匡救, 烏可不從? 依施。”


7月 6日[편집]

○乙未/兵曹參知趙尙鎭上疏曰:

臣於禁酒疏批中, 伏見不擾民三字, 有以知荒歲憂民之聖意, 藹然辭表, 而卽伏聞, 閭閻禁酒之說, 一時傳播, 五部繹騷, 至謂自今月念間, 法司出禁云。 聖批旣以不擾, 丁寧諄複, 則無根之說, 從何以起, 訛惑人心, 乃至於此乎? 此必有司之臣, 不善奉行之致。 豈可以眚災, 而闊略也。

批曰: “敷陳之說切至, 當留意。 禁酒事, 必是攸司不善擧行之致, 令廟堂。 嚴査以聞。”


○時應旨上疏者, 承旨沈豊之等, 大司憲鄭好仁、大司諫尹師國、司諫洪彦喆、執義沈基泰、掌令金宗鐸ㆍ李運彬、持平權裕、校理鄭在信、副校理林道浩ㆍ李大享、修撰洪文泳ㆍ吳泰賢、正言宋民載、知中樞府事黃景源ㆍ具善復、戶曹判書徐有隣、兵曹判書李𡊠司直鄭尙淳ㆍ徐有慶ㆍ徐有大ㆍ李柱國、吏曹參判李敬養、戶曹參判趙時俊、兵曹參判柳義養、工曹參判李世奭、吏曹參議金憙、禮曹參議沈有鎭、刑曹參議趙鼎鎭、兵曹參議李亨元、戶曹參議尹承烈、工曹參議呂善德凡三十二人, 上幷優批嘉納。 其論民事時弊者, 許令廟堂稟處。


○親試抄啓文臣。


7月 7日[편집]

○丙申/以閔鍾顯爲成均館大司成。


○設七夕製于泮宮。


○盛京禮部, 以皇帝盛京行幸, 退定于八月十六日, 移咨。 上以皇帝瀋陽之行, 旣在聖節之後, 命備邊司堂上, 以改定使名當否, 就議大臣以聞。 有司堂上徐有隣啓言: “歷議于諸大臣, 則皆以爲: ‘瀋陽行幸, 旣在聖節之後, 則聖節賀表之後時入送, 旣無意義, 且有適當問安使, 因便兼送之嫌, 宜只以瀋陽問安, 改稱使名, 副使卽令還朝, 咨文改撰以送?” 上曰: “予意則不然矣。 今者以後時爲無義, 則此有不然者。 聖節問安, 例兼於冬至使, 是則以今歲聖節, 而問安於明年正朝也。 然則今此數十日差池, 不必以後時論也。 且聖節, 原非專使, 自前兼送於冬至使, 此獨無因便之嫌乎? 與其遲待四五朔後, 正朝之使, 曷若付送於此使, 俾趁八月內人去乎? 其更議以聞。” 領議政鄭存謙等皆以爲: “聖敎誠極允當。 臣等思未到此。 請勿改使名, 仍令前進。” 從之。 仍令承文院, 措辭選咨, 追送于使臣所到處。


7月 9日[편집]

○戊戌/御映花堂, 行內試射。


○配江界前府使李應爀于慶興府。 以尾蔘, 塗糊取剩也。


7月 10日[편집]

○己亥/御春塘臺。 行泮儒秋到記講製, 講居首幼學李宗烈、製居首生員韓商新, 竝賜第。


7月 11日[편집]

○庚子/行專經文臣殿講。


7月 12日[편집]

○辛丑/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大司憲鄭好仁上疏以爲: ‘擊鼓申聞, 自有舊制。 衛外擊錚, 一切嚴禁’云。 近來動駕時, 擊錚者相續, 有駭觀瞻。 闕外設皷, 自有舊制, 當直上言, 亦許上達。 申聞鼓置之當直, 使金吾郞掌之, 告于本府堂上, 卽爲草記, 則衛外擊錚, 自可無濫雜之患。” 上曰: “在前則闕內差備門外擊錚者, 出付兵曹, 移送刑曹草記。 動駕時擊錚於衛外者, 禁喧郞捉付刑曹矣。 先朝命撰《文獻備考》時, 始倣古例, 設申聞鼓, 而闕內擊錚則禁止。 蓋是廣通下情之盛擧也。 而其後, 幷禁衛外擊錚, 以致鳴冤者, 或有揭擊匏之擧, 觀瞻駭異, 故丙申、丁酉之間, 特令勿禁衛外擊錚。 誠以闕內旣有攔入之禁, 闕外又防擊錚之路, 則下情無以上達也。 今此出置申聞皷於闕外之論, 誠有意見。 蓋以宋朝故事言之, 登聞皷院, 在於闕外。 國朝故事, 亦置申聞皷於闕外, 而使注書往察。 今若依此出置申聞皷於當直, 如有擊皷者, 當直都事, 來告政院, 刑房承旨主管登聞, 則似無不可矣。 但承宣乃出納之任, 而兼行刑官之事, 亦涉如何。 若欲使禁堂主管, 則禁堂乃議讞朝士之官, 豈可竝與匹庶之訟而主管之乎? 出置申聞皷之論, 雖似有理, 而出置後事, 誠爲難處。 且擊錚, 亦是自前固有之法, 則全然防禦亦難輕議。 何以則爲可, 備局堂上, 各陳意見。” 諸臣議各不一, 事遂寢。


○停諸道水陸秋操。


○訓鍊大將具善復, 與諸宰, 私相酬酢, 岸帽勦說。 上命登筵諸宰, 一竝推考。 敎曰: “近來百度俱不成說, 至於次對, 亦不得如儀爲之。 勦說之外, 岸帽攘臂, 不成朝儀。 此何事體? 勘雖止於問備, 罰則同於罷職。 諸宰退去。” 又敎曰: “近日法綱, 雖曰掃地, 卿宰猶與群僚自別, 凡係蔑法、乖綱之事, 首先犯之, 曾無留難, 下此小官, 何足言也? 然而大臣不飭, 承宣不言, 三司亦不論, 至於今日賓筵, 不得已向卿宰發厭聞之說矣。 大抵筵體, 亦屬朝儀中一事, 而所謂常參、次對, 近作諧謔之場, 全沒肅敬之容。 予則曰, 事似微細, 所係則不輕。 俄者問備之命, 蓋出更觀前頭之意。 今後隨事蕫飭, 毋至如前褻慢之意, 言于廟堂。”


○敎曰: “刑曹文案, 初無謄置者, 無所可攷。 入啓文案, 依五日錄啓例, 每朔晦日, 詳錄當朔內獄事本末以啓, 每歲末又合錄當年內獄事以啓, 永爲定式。”


○領議政鄭存謙, 以朝綱不振, 上箚引咎。 批曰: “近日朝廷之不尊, 職由大臣之不尊。 筵體褻越, 特次第間事, 諸宰問備, 大臣便引辭箚, 予恐朝廷之不尊, 自今爲愈甚矣。 卿何不念及於是耶? 噫! 勵精振刷之功, 予猶未暇自謀, 無怪卿等之退沮, 而一事二事, 但欲姑且任他, 流弊未知至於何境。 目下區區期勉, 惟在董正二字。 更冀卿之深諒也。”


○大司成閔鍾顯上疏曰:

自古國家建置學校, 蓋將敎育英才, 培養元氣, 以爲笙鏞黼黻之具者, 其意豈徒然哉? 三代敎條之備, 不暇遠引, 恭惟我朝右文爲治, 鴻儒、碩士, 彬郁輩出, 于以賁至治, 而煥王猷者, 寔有賴於列聖朝儲養扶植之澤。 猗歟! 盛矣! 式至於今, 我殿下居君師之位, 任繼開之責, 首先惓惓於造士作人之方, 奚簡廷臣, 以講以製, 俾各通明經術, 嫺習詞命, 蔚然爲王國之需, 士之生於斯世者, 可謂千載一有之會。 而獨於太學首善之地, 因循踈略, 尙未有一副當規模。 聖明亦嘗慨然於斯, 思所以矯捄通變, 而特有所未遑耳。 謹稽我祖宗朝故事, 其於勤課作興之政, 固已靡不用極, 必皆先之於館學, 或親臨太學, 論經說藝, 或召對齋儒, 講問所學, 或賜賞給畫, 或直赴殿試。 又或召致師儒, 使之勉諭, 待遇殊異, 寵渥頻繁。 誠以敎養之有得失, 而人才之盛衰、邦運之興替係焉耳。 若言其節目之詳, 則我世祖大王, 嘗置九齋於成均館, 《大學》、《論語》、《孟子》、《中庸》、《詩》、《書》、《春秋》、《禮記》、《周易》, 各爲一齋, 每年春秋, 本館及禮曹、藝文館堂上及臺諫一員, 會坐講所, 逐文討論, 必其義理融貫, 句讀精熟者, 方升次齋, 升至易齋, 已通者量才敍用, 每式年直赴會試, 或不中, 後式年亦令直赴。 蓋是法也, 載於六典, 而至是申明焉。 睿宗朝, 聚成均館儒生二百人, 每年三九月, 政府禮曹、館閣堂上, 會成均館, 或講論、或製述, 三書大通、三次一等者, 直赴文科會試。 其次直赴生進會試。 四學揀擇儒生八十人, 會南學講製, 如成均館例。 中宗朝。 嘗親祭文廟, 仍詣明倫堂, 橫經問難。 大司成柳崇祖, 率儒生進箋, 仍獻《綱目》、《十箴》等書。 批旨嘉奬, 且命抄啓居齋儒生, 遂除趙光祖等三人職。 又以勸學節目, 諭諸生曰: “儒生雖在學宮, 若不藏修, 亦無實效。 須令日日聽講, 其所讀書, 逐日爲書徒, 每月季進呈禮曹, 或歲抄、或半年, 通考其分數多少, 優等者或給分、或直赴, 若有不時試取, 則須以就學聽講日數多者, 方許錄名, 爲進士及第。” 噫! 斯皆我列聖躬行心得之餘, 而良法美規, 燦然具備, 其在于今, 惟當按而行之。 而況廼者, 祗獻《寶鑑》, 丕闡謨烈, 修明曠典, 事若有待。 《詩》曰: “不愆不忘, 率由舊章。” 又曰: “豈弟君子, 遐不作人。” 臣敢以是誦焉。 至於館學置士之方, 則臣嘗見先正臣李珥著, 爲成說, 進于宣廟, 有曰: “今之取人, 只以文藝, 不以德義爲貴。 凡士之日用行事, 無非求利之術。 如此而士習何由可正乎? 爲今之計, 當使八道及京師五部, 每年一度選生員進士, 幼學稍有學問之志, 不爲非義之人, 不必太高其選, 只知道學之可尙者, 皆當與焉, 錄其名, 悉移于吏、禮曹。 吏曹、禮曹, 會于一處, 按其簿, 而更加商議, 取上舍生二百人, 居于太學, 分五番, 每番四十人, 雖在鄕者, 必及期而至。 又取幼學二百人, 分處四學, 每學五十人, 亦分五番, 每番十人, 名之曰選士, 別擇儒臣之學成行尊者, 使誨諸生。 其學, 必本之人倫, 明乎物理。 擇善修身, 以成德爲期, 曉建治道, 以經濟爲志, 如有學行中是者, 授之以職。 若其信道不篤, 行己無檢者, 刊其籍。 外方與選之人, 則又隨其多少, 居于鄕校, 量宜分番, 俾受敎于訓導。 除式年及大擧別試之外, 庭試則選士得參, 而凡儒不與焉, 式年則選士之爲生進者, 赴館試, 而其餘生進赴試漢城試, 則諸生又知選士之爲重矣。” 又嘗撰進學校模範十六條, 而言于上曰: “此乃作成人才, 挽回世道之一大機會。 倘令, 依此施行, 持之以悠久, 則狂瀾之倒, 庶可回矣。” 宣廟答以用意甚勤, 從當擧行。 不幸珥沒而事未就, 迄爲識者之恨。 逮我寧陵之世, 大司成金益熙上疏曰: “昔程子看詳學制, 請制尊賢堂, 以延天下道德之士。 今若稍倣此意, 使近侍之臣, 悉心推訪, 又令諸道監司, 各貢賢良, 勿論前銜、生、進、幼學, 而延聘闢一延英院於太學, 俾處其中。 本館堂上及師儒以上, 日與之討論經典, 商確治道, 俟其學通才鍊, 別爲升擢, 則庶有補於作興。” 孝廟嘉奬, 設院一事, 必欲先施而未果焉。 夫以先正明體適用之學, 深思熟講, 以贊聖朝莪育之化者, 不越乎選士一事, 而益熙之所論, 又本於先儒之制, 則其爲當行, 恐無容議。 況今儲養人材, 作新士風, 以爲光前裕後之謨者, 尤不宜少緩。 《詩》曰: “豊水有芑。 武王豈不仕? 詒厥孫謀, 以燕翼子。” 臣於此, 誠不勝其頌祝焉。 至若檢察、觀光, 有程子三學條制。 敎學序目, 有朱子白鹿院規, 其他可合設施之端, 不敢盡煩條列, 而獨以列朝成憲、先正定論, 仰備淸醼之覽。 惟願聖上, 斟酌損益, 以成一王之制焉。

上命館閣、廟堂議。 領議政鄭存謙議: “古今殊宜, 風俗不淳。 京外掌選之官, 苟或不能對揚, 則未見成效, 易滋他弊。 恐難遽議。” 知成均館事黃景源議: “國初, 九經齋之制, 卽表章經術之意也。 蓋其制, 必得有經術者, 爲大司成, 久任其職, 不許改易。 今年先敎《大學》, 明年敎之《論語》, 限九年盡通九經, 然後人才可成。 今不復九齋之制, 欲興學如祖宗朝, 則勸奬者辭章之術而已, 成就者科擧之文而已, 烏可謂表章經術也?” 吏曹判書徐浩修議: “曾在辛丑春, 領議政臣徐命善, 以太學居齋生, 聚散無常, 旬製、月講, 廢却已久, 請於歲首, 試取京外生進二百人, 使輪回居齋, 仍試講製, 當年內節製到記, 亦以此二百人許赴, 則聖敎若曰: ‘歲首一次試取, 則有故未得入場者, 將終年廢擧。 予意則春秋試取, 似宜。’ 仍命國子長, 爛商稟處。 臣未知其間, 已經稟處, 而今不必別求他法。 只依辛丑批旨, 每年春秋, 合試八路生進於太學, 或表、策, 或論、律, 稟旨出題, 館閣堂上, 咸聚考券, 春取百人, 秋取百人, 以此居齋, 而旬製、月講, 以此應試於節製到記, 則論以遵古, 宜今之方, 庶可謂兩得其中。 而至於下齋生及四學儒生, 則鄕曲經工之士, 寄身赴擧之路, 惟館學而已。 一朝撤之, 必有抑鬱之歎, 恐不如仍舊之爲便。” 左參贊金華鎭、戶曹判書徐有隣等, 俱以爲: “作興之方, 只在師儒之長, 得人久任, 不必別立條目, 有所更張。” 奎章閣直提學鄭志儉議: “鍾顯所陳。 卽列聖朝已試之事。 先正臣仰請之言, 按而行之, 夫孰曰不可, 第古今旣殊, 習俗漸降, 施措之間, 一有未盡, 則恐或未收其效, 而先生他弊。 臣意則令鍾顯, 撰成節目, 酌古參今, 委曲纖悉, 務令掌選之人, 無敢容私, 被抄之士, 擧皆樂赴, 灼見其無弊而可行, 然後行之, 恐合事宜。” 批曰: “予於御極以後, 以科擧事收議, 凡幾遭矣。 曰大、小科改制也, 曰栍畫科增額也, 曰圓點科復講也。 然一例留中, 尙靳數字之批者, 予非欲因循, 而不思變通也, 誠以弊不由法正, 患不得其人耳。 顧今見行之法, 卽祖宗朝金科玉條也。 誠能得人而任之, 何患乎儒敎之不興, 士風之不振也? 予則曰九經齋, 不必復也, 延英院, 不必倣也, 泮儒學儒, 亦不必別揀也。 惟得人二字, 㝡爲矯弊之急務。 向所稱數者, 卽得人以後事也。 今之議者, 輒言賓興之義、樂育之效, 而夷考其說, 則不過是節目間小事。 此何異於反鑑而索照, 畫餠而求飽者耶? 今之人材, 雖曰眇然, 簪纓之家、詩禮之門, 必有窮經飭躬之士, 懷抱經綸, 可以興儒敎、振文風者矣。 噫! 旌招之列, 零落莫若近日, 朝端無矜式之所, 士林有想望之歎。 科擧之爲累, 學校之不修, 職由於此, 朝家崇儒重道之意, 果安在哉? 矧今元子定號, 离筵將開, 須有山林宿德, 可任蒙養之責。 向於歲首綸音中, 亦以抄選一事, 不啻諄複, 而伊後對揚, 只諸路之一二薦剡而止, 側聽屢月, 尙無自廟堂進一人者, 豈眞以爲無其人耶? 十室之邑, 必有忠信, 烏可誣一世也? 求賢之不誠, 方且反躬, 而在以人事君之道, 亦不宜一味伈泄。 卿無或如前抛置, 另加惕念詢訪。 苟得人也, 科擧也學校也, 皆將次第而修明。 卿等勿以予之此言, 又作文具也。”


○定雇主殺害雇工之律。 上覽檢案, 命廟堂、司寇之臣, 參考律文以聞, 乃以比平人相殺, 減一等, 杖一百、流三千里, 定律施行。


7月 13日[편집]

○壬寅/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以洪良浩爲司憲府大司憲, 鄭尙淳爲漢城府判尹。


7月 14日[편집]

○癸卯/開城府留守徐有防上疏曰:

褒忠奬節, 有國大政。 凡係前朝人秉義立殣之地, 皆蒙列聖朝褒奬之典, 故院祠之享、(棹)〔綽〕楔之擧, 在在相望。 獨杜門洞太學生七十二人, 卓卓忠節, 實無愧於鄭夢周、吉再諸賢之成就, 而七十二人中, 傳其名者, 有曺義生、林先味、孟姓三人。 而孟則傳姓而不傳名。 先朝辛未, 特命竪碑於杜門洞。 御製御筆有曰: “勝國忠臣, 今焉在? 特竪其洞, 表其節。” 仍遣本府留守致祭, 而林先味子孫, 特除寢郞。 其後居留之臣, 仰感褒奬之聖意, 俯採僉同之輿論, 皆欲以立祠委靈之意陳達, 而迄于今未果。 故一府人士, 相與咨嗟抑菀, 亦已久矣。 惟我聖上, 御極以來, 凡所以奬忠節、旌孝烈之擧, 曁自朝紳, 至及蓬蓽, 風聲所及, 婦孺咸聳, 則今此三賢之未享俎豆, 實爲闕典。 本府有崇節祠。 故府使宋象賢、故府使金鍊光、副元帥劉克良, 生長此土, 節死壬辰之人, 而朝家賜額設祭之處也。 臣意, 則今不必創立新院, 就此一祠, 竝享三人, 則節義咸萃, 事面允當, 乞命該曹稟處焉。 噫! 人材之生, 雖有古今之殊, 甄披之方, 元無遐邇之別。 況本府, 卽是京師之內服、勝國之故都也。 道學如徐敬德, 文章如車天輅, 父子筆法如韓濩, 忠義如宋、金、劉諸人。 其他孝烈之炳烺昭著者, 可謂指不勝摟。 而挽近以來, 未有一藝一能之名於世者, 其故何哉? 蓋松之爲地, 財貨之所都會, 駔會之所輻湊, 列市坐肆, 利射絲毫, 大買、中商, 財致千萬。 名以松都, 便作賤鄕, 朝廷之人, 不分儒、武、農、賈之各有其業, 竝歸之於財貨駔儈之窟。 只間雖或有文學行誼, 弓馬身手之稍出等夷, 本自貧寒之類, 按府之臣, 秉銓之官, 每懷瓜納之嫌, 不思茅拔之擧, 故前後都政時, 收用故都人, 聖敎不啻眷眷, 而有司所以不爲奉行者, 亦安知不由於此乎? 故世旣待之以松都人, 亦自處以松都, 懷才好奇之人, 自甘淪落, 隨行逐隊之流, 亦安暴棄, 業文者鮮, 而操弓者多, 操弓者少, 而坐市者倍, 則人才之不作, 職由於此。 在昔則文而遍州牧, 武而至邊禦, 蔭而歷郡縣。 全命肇之臺銜、朴奎晃之防禦、李徽東之蔭職, 皆四十年間事也。 而伊後寂無聞焉。 噫! 此輩顧其本, 則忠義之裔, 簪纓之後, 比諸酉北, 宜不少遜, 而以文官而言, 則毋論前銜、時任, 極不過殘縣一麾, 該曹一郞, 而至於直講、判校之類, 或一落而不復, 或屢遷而久屈, 榮途一步, 讓與西北, 而自分棄捐。 敎授單窠, 指屈年朔, 而只望輪回, 究其情, 則良可慼矣。 此後宜倣西北例時許通, 擬於淸顯之路, 俾無向隅之歎, 至於將士, 亦有所矜悶者。 本管所管將士, 毋論有料、無料、前銜、時任, 合爲千餘人, 銓曹收用, 不過一窠邊將。 以千餘之衆望, 一窠之除, 而畢意所得者, 又是極北、極西、至薄、至殘之處, 故十不九赴, 實往虛歸, 徒得影職之名, 未酬積年之勞, 一鄕不以爲榮, 列校不以爲聳, 寧作該管任之得料資生, 不願僉、萬戶之有費無益, 見今官職有限, 應遷多岐, 則固不可割出有限之窠, 以妨多岐之用。 臣意, 本營久勤邊將窠之外, 千、別將、執事等三廳, 輪回其久勤, 而當次者若是, 出身、堂上、嘉善, 曾經東西班正職及巡將者, 則間二都目, 待本營單報五衛、忠壯、忠翊中, 隨窠收用, 當次者若是堂下出身而已。 經陞六者, 則依京軍門將官之規, 加差訓鍊一窠, 而若用京營每都目望報減下之例, 則旣無榮貴之意, 反有僥濫之歎。 自本營, 從其久勤, 望報銓曹之時, 隨其職品之高下, 差以加設之主, 判滿二四朔, 然後減下交差, 則在銓家, 少無奪此與彼之事, 在渠輩, 足爲藉此求全之路, 此非所謂不費之惠耶? 且以儒士言之, 十室之邑, 尙有忠信, 況故都文獻之地乎? 草野之間, 豈無砥修之士, 而身未能於薦剡, 庠序之中, 亦多生進之人, 而名不掛於政眼。 文官而有敎授之除, 武校而有久勤之報, 惟此儒生, 獨未蒙一視之澤, 故在前留守之至煩狀聞, 革罷敎授, 移設敎官之意, 亦出於此。 而其後以前銜之空失一窠, 試官之當備三員, 更復敎授, 罷去分官。 仍置左右訓長, 只給斗料之米, 永絶升遷之梯, 邇來累十年, 不出蔭官一人, 故多士之抑菀, 殆有甚於文武之沈滯。 臣意, 則敎授, 今不可復罷, 所謂左右訓長, 革之爲分敎官, 限以六十七十之朔, 庸爲初仕一命之階, 則此非特維持其將來之望, 亦足爲疏通其積屈之歎。 凡此三條, 實非微臣創行之論, 皆據前人己施之規, 竝令銓曹稟處焉。 臣營以故都重鎭, 處在畿、海之間, 上而捍衛于王京, 下而控制于兩西, 而大興山城, 又是保障所寄之地, 緩急可恃之處。 城在萬仞陟絶之中, 傍無列堡聲援之勢, 則雖金湯之固, 鐵甕之堅, 將爲等棄之所, 故以白峙、礪峴, 爲大興前後掎角, 作松營左右羽翼, 以阨西上之衝, 而白峙鎭, 本屬松營, 往在丁酉年間, 以營儲不敷, 移屬此鎭於海西。 蓋此鎭, 去山城爲四十里; 去松營爲七十里, 失却四十里相望聲勢, 不受七十里切近處節制, 乃反遠赴乎海西監營之二百六十里, 兵營之二百八十里之外。 脫有倉卒滾急之變, 受其指揮、約束之際, 古所謂: “議論定時, 虜已渡江者。” 不幸近之。 而況且敵若捨大路, 直踰兔山, 則白峙爲捷路。 如使松都, 不足爲要衝, 大興不足爲保障則已, 不然而無白峙, 則松都與山城, 將何所恃乎? 當初句管, 旣出重關防之意, 則中間移屬, 實爲大失着之計。 議者或以爲: “金川之大、小南面, 旣不得割屬本府, 則得一白峙, 何以接濟?” 此則大不然。 白峙, 舊屬本府之時, 大、小南面, 亦未嘗爲本府之地, 則白峙之其去其來, 何關於二南面之得與不得哉? 且本鎭設置, 專爲松與海咽喉之所, 彼此相關, 緩急共須, 則今豈以還屬松營, 自撤垣墉, 便視笆籬, 變易其些少接濟之規乎? 摠而言之, 則其較利害, 而輕關防, 捨近營, 而就遠道, 在本營本鎭, 俱是不可不一番變通之事。 臣意, 本營所管白峙鎭之移屬海西者, 還付本營, 恐合事宜。 乞命廟堂稟處焉。 臣營所管白川礪峴倉軍餉糶糴一事, 實是白川一郡, 第一痼弊。 前郡守趙長鎭在任時, 旣已面陳, 旋卽文報, 白民泣訴, 又不啻屢度。 蓋此餉穀, 昔在大興山城泰安倉時, 朝家以津渡之往來, 道里之險遠, 爲紓民力, 去丙申年, 移設此倉於本鎭, 論其轉輸之勞, 雖有遠近之差, 若其越涉之艱, 元無古今之殊。 所渡三津, 皆闊遠悍急, 絶少穩波, 素稱險流, 雖在淸和之時, 尙云病涉, 況當隆寒之際, 尤屬乘危, 而或値風濤之大作, 則覆沒之患, 比比有之, 或爲流凘所挾, 則隨潮上下, 終日浮沈, 飢餒凍(瘃), 仍以病歿者, 無歲無之。 雖以昨年與再昨年觀之, 凍死、水死者, 己爲三四人。 白民之受此患者, 歲離月散, 十室九空, 十餘年來所縮之戶, 殆近七百, 而又重以耗穀, 逐歲增加, 民戶惟日凋殘, 以歲加之穀, 分日凋之民, 前之受去數包者, 今則勒給十餘之石, 不可不一番變通, 而其所變通之道, 則本府司倉糴還, 元不滿萬包, 民戶都數, 恰爲萬餘, 以近萬之包, 分萬餘之戶, 其勢無以遍及, 故每嘗分糴, 輒有盈庭之訴。 今移彼鎭, 增加無益之穀, 以爲本府添糴有用之物, 則可謂彼此兩便之道。 臣意, 則礪峴鎭所在白川倉各穀, 限二千石, 移付本府, 一依司倉糶糴例施行, 恐合事宜。 此是本府所管之穀, 而殆同移轉之擧, 則固不必上煩崇聽, 而旣是軍餉, 又係民瘼, 故竝此尾陳焉。

批曰: “杜門洞大學生三人, 竝享崇節祠事, 在朝家奬節義之道, 不宜持疑, 依施; 文參上通擬臺侍事, 全命肇已例, 不須說也。 此輩俱是忠義ㆍ簪纓之裔, 朝家收錄, 豈讓西北? 以此意, 申飭東銓, 武出身分擬當窠事, 古都風氣, 多尙弓馬, 國家緩急, 必有所恃。 近於朴洞治績, 益驗人才之積鬱, 亦以此意, 另飭西銓。 分敎官事, 實係蔭官疏通之方, 許令該曹, 論理稟處。 白峙鎭, 還付本營事, 令攸司稟處。 礪峴鎭所在白川倉穀二千石, 移付本府糶糴事, 穀是本府所管, 不必煩請朝家指揮。 依施。”


○京畿觀察使沈頤之上疏曰:

目下㝡悶急者, 莫如漕運一事。 臣待罪一旬之內, 再徹臭載之啓。 當此國計罔涯之時, 屢千石長腰, 沈失於洋中, 不但暴殄之爲可惜, 船格渰水之慘, 守令被罪之擧, 踵武相尋, 而拯米之弊, 專歸於海沿之民。 臣曾在湖西, 稔知此弊。 蓋其船價至簿, 人皆不願, 故每於晩時之後, 輒被上司催促, 不計船人之虛實、風勢之高下, 惟以裝發免罪爲幸, 畢竟偸盜故敗之患, 多在於湖西稅船。 原船作隊之議, 旣發於廟堂。 船價增益之論, 亦在於本道, 而議論岐貳, 迄未變通。 若此不已, 則兩道痼弊, 終無可除之日。 下詢廟堂, 講究長策, 以爲萬全之圖, 恐不可已也。”

命廟堂稟處。


7月 15日[편집]

○甲辰/次對。


○以趙時俊爲備邊司提調。


7月 16日[편집]

○乙巳/御仁政殿, 親押永禧殿酌獻禮香祝, 齋宿于摛文院。 時永禧殿有修改之役, 上將親臨董事也。


7月 17日[편집]

○丙午/戶曹以昌德宮、昌慶宮大內雨漏及墻圮處, 擇日修改啓, 上始允之, 旣而敎曰: “近年, 因掣礙之端, 大內雨漏處, 不曾修改, 更踰今年, 則誠有室宇傾頹之慮, 故雖已許施, 三道民事, 夙宵關心, 室宇傾頹, 有不暇顧, 待明年修改。”


○展謁于太廟, 仍詣永禧殿, 奉各室影幀于移安廳如儀。 上謂承旨曰: “昔在先朝, 凡有廟殿修改, 則先大王整衣臨御于移安廳前, 還安畢後, 始入小次。 此小子之所嘗欽仰者, 今何敢自暇自逸, 不思繼承之圖乎?” 仍拱立殿前, 親董工役。 日未夕告完, 還安影幀, 行酌獻禮, 還宮。


7月 18日[편집]

○丁未/敎曰: “庶獄庶愼, 帝王之今節, 而予則燭理未周, 每決一案, 輒不免顚錯。 以是之故, 日前筵中, 以今年決獄文書, 逐一條列陳聞之意, 面諭刑官, 而此不過一張休紙, 無以便於考閱。 凡官職遷除、財用出入、講製抄拔, 皆有案簿, 若値當朔, 各該郞官, 來請御覽案修整入啓。 況此刑獄決折, 大而關殺活, 小而係苦樂, 理宜十分審愼, 豈可以己決, 而更不屢致意也? 今後禁府、刑曹決獄案, 無巨無細, 抄錄肯綮, 待月終錄啓, 啓不後, 每年季朔, 都謄一冊以啓, 夏秋冬季朔, 不必別作冊子, 春季朔冊子, 請出添書以入, 一依吏、兵曹之大政考, 戶曹之財用簿、禮曹之講製案, 定式施行。”


○大司憲洪良浩上疏曰:

臣於向來, 猥膺專對之命, 往來燕、薊之間, 山川城邑, 皆是堯、禹舊跡, 而衣冠文物, 非復昔日, 顧瞻寤歎, 益恨未及見皇王盛時也。 然地是中華之舊; 人是先王之民。 流風餘俗, 尙有可徵。 至於利用厚生之具, 皆有法度。 蓋是周官舊制, 百代相傳, 雖有金火之屢嬗, 華夷之迭入, 而民國之大用, 亘古不易, 終非外國之所可及者。 臣嘗於簡編中, 粗有一二究揣者 而耳聞不如目見, 乃今身履其地, 蓋有犂然可信者。 夫觀風、詢俗, 使臣職也。 謹取其有裨於國計, 㝡切於民用者, 分爲六條, 開列于左, 惟聖明垂察焉。 一曰車制。 昔黃帝氏始作舟車, 以濟不通, 號以軒轅者, 可見萬世之功, 莫盛於造車也, 禮問國君之富, 數車以對, 可見有國之用, 莫大於車也。 《周禮》《考工記》, 百工之事, 各一其官, 而獨於車也, 有輪人、輿人、車人、輈人等職。 徑、圍、尺、寸之制, 長、短、崇、博之式, 纖悉如畫, 足令人手按而斤斲焉。 先儒之言曰: “車有天地之象, 人在其中, 法易之三才六畫。” 又可見生民之器, 莫重於車也。 夫如是, 故行則有乘車焉, 戰則有戎車焉, 任載有大車, 農家有役車, 灌田有水車, 千百其制, 各致其用, 內而中國, 外而四裔, 莫不用車也。 試以今行所見言之, 燕京之內, 輪轂相擊, 塡街溢巷, 苟非賤隷、寠兒, 則擧皆乘車而行。 自燕至遼千餘里之間, 軌轍相連, 如印一跡, 鑾鈴相聞, 日夜不絶。 關、陜、川、蜀之險, 江、浙、閩、廣之遠, 豪商、鉅賈, 如行門庭。 此不但通道大國, 財貨殷富之致, 足見用車之利, 什百於馬也。 今以行用商車觀之, 一乘所駕, 不過五六騾馬, 而所載之任, 可敵數十匹之力, 至於一驢輕車, 三人竝乘, 獨輪小轅, 一夫後推, 亦可見事半而功倍也。 蓋車者不食之馬, 行路之屋也。 生民之大用, 有國之利器, 無大於是。 而獨我東方, 不能用車者何也? 人之恒言, 大約有二。 一曰道路之巖險也, 一曰牛馬之鮮少也。 臣請逐一辨之。 夫天下之險, 莫過蜀道, 而相如之赤車駟馬, 嘗過成都矣; 諸葛之木牛流馬, 亦行劍棧矣。 直以臣之所經言之, 則靑石、摩天之峻, 殆過於我國之洞仙嶺, 而車行無礙, 商旅相望, 擧一而可推其餘也。 然則道路之險, 不足憂也。 夫我東牛馬之鮮少, 非生畜之不殖也, 特由牧養之不得其方, 服乘之不順其性也。 耽羅之産, 素稱大宛之種。 北關之馬, 不讓冀北之駿。 島場、沙苑, 棊置雲布, 豈眞無馬耶? 職由牧子之耗蠧, 監守之踈惰也, 是謂失在於牧養也。 至於牛畜之蕃, 莫如我國。 京外屠殺, 一日不知幾千, 而生生不息, 則土風所宜, 不言可知。 《經》曰: “服牛乘馬。” 蓋謂牛宜於服箱, 馬宜於騎乘, 未嘗言用馬載物也。 傳曰: “牛以引重, 馬以致遠。” 引重者, 引車之稱, 非謂以背負重也。 致遠者, 行致之稱, 非謂致物於遠也。 於以見馬宜騎行, 而引重之力不如牛; 牛可服箱, 而致遠之健, 不如馬也。 亦未嘗言用牛載物也。 我國則不然, 牛馬皆任其背, 牛則尙可, 馬其殆矣。 由是之故, 江上載米之馬, 率半年而一易。 城中運柴之蹄, 過三冬而力盡, 大抵不斃則躄, 以之屠肆矣。 此豈馬之罪哉? 是謂失在於服乘也。 然則二者之說窮矣, 何苦而不用車也? 臣則謂非不能也, 乃不爲也, 非不爲也, 蓋未嘗求行之之術也。 豈惟是哉? 君子安於循常, 不欲爲變通之論, 衆人狃於見聞, 不樂爲稀異之事, 故國家未嘗設法而禁之, 終無一人創行者, 雖或有慨然有志, 而苟非朝廷之令, 則力有所不及, 行之有不便焉耳。 臣嘗宦游諸路, 亦見國中, 多用車之處。 嶺南之安東、義城, 海西之長淵、信川, 關北之咸興以南六鎭諸邑, 皆用一兩牛之車, 運穀載柴, 往來數百里之間, 而制樣粗鈍, 不能行遠, 專由於未得其法, 而亦可見車無不可行之理也。 今欲行車, 莫如取法於中國。 先令諸軍門及兩西監、兵營, 義州等處, 送付車工於燕, 使摸來諸車之制, 各造幾輛, 先使行用, 各見便利, 則列邑效之, 他道效之, 富戶效之, 不過幾年, 遍於一國, 而其利之博, 不可勝言矣。 試言其大者, 一則商賈轉輸, 百貨流通也; 一則貢獻賦稅, 雇賃費省也; 一則馬力不困, 騎馬可裕也。 以至戎車備, 而武威自壯; 傳車成, 而馹騎少閒; 水車行, 而田野大闢矣。 且以使行言之。 三价所帶驛馬、刷馬, 至於數百匹之多, 及到柵內, 歲幣乾糧, 輒雇車運, 其直費銀數千。 此皆逐年尾閭之洩也。 豈若我車我載, 可行可止? 旣省雇賃之費, 又除遲淹之弊, 利害豈不較然乎? 誠自灣府, 較量使行馬匹, 造成幾輛輕車, 以備載運往來, 則所把之馬, 可減三五之一, 而彼之雇價, 因此自除。 計一年造車之費, 不過捐數年雇馬之資, 而永除無窮之費矣。 《易》曰: “不言所利, 大矣哉。” 王政, 不必言利, 而節用, 所以愛民。 苟便於民, 則國受其福矣。 此所謂不言之大利也。 故一行車制, 則國不期富而自富, 民不期足而自足, 兵不期强而自强矣。 豈少補哉? 惟是治道之政, 不無少費, 而嶺阨橋粱, 則自官治之。 衢路、阡陌, 則使民修之, 不過一號令之間耳。

《詩》曰: “彼岨矣岐, 有夷之行。” 又曰: “周道如砥, 其直如矢。” 治道一事, 亦是王政所先, 不獨爲行車地也。 二曰甓法, 夫甓之所起, 不見於經傳, 而陶器, 肇於虞帝, 瓦屋, 始自夏后, 則燔土之法, 瓦甓一也。 以甓爲城, 亦未知昉於何代, 而城之爲文, 從土從成, 蓋謂築土以成也; 甓之爲文, 從壁從瓦, 蓋謂以瓦成壁也。 城者墻壁之大者也。 《易》曰: “城復于隍。” 言城崩而復於土也。 《詩》曰: “土國城漕。” 亦見城以土而不以石也。 所謂土築者, 不當以散渙之土, 成仡仡之墉也。 “都城百雉。” 見於《春秋》, 雉堞之形, 非燔土則不可。 由是觀之, 甓之爲城, 厥惟舊矣。 史言: “夏王勃勃, 蒸土爲城, 堅不可拔。” 蒸土者, 燔甓之謂也。 秦之長城, 曾聞用甓, 而猶未之詳, 臣於今行, 目見舊城之周絡山頂者, 皆是甓也。 夫巫、閭之石, 不可勝用, 而必用甓焉者, 誠以甓之勝於石也。 蓋石非不堅也, 惟其太堅, 故可斲而不可礱, 萬石之衆, 長短不可盡齊也, 累仞之築, 縫線不可盡合也。 風雨之所蕩擊, 丸礮之所撞撲, 一石或缺, 全堞皆動, 曷若燒土爲甓, 範出一型, 長短廣厚, 均齊方平, 千層萬疊, 鑿鑿相合者乎? 夫如是, 故內而宮城、都城, 外而州府郡縣, 小而烽臺、譙樓, 虹蜺之門, 碑碣之宇, 皆用甓築, 其制則一縱一橫, 長短互錯, 若左若右, 厚薄齊等, 太牙相銜, 魚鱗相聯, 而兩甓之交, 塡以泥灰, 混合膠固, 泯然成石, 直如斤削, 滑如礪磨, 雖猿猱之捷, 不可攀緣, 其堅完精緻, 非累石之比也。 夫以中國之富, 築城之法, 大抵如此, 則古人規畫之意, 豈徒然哉? 甓之爲用, 不寧惟是? 宮室焉、倉厫焉, 以此墻壁也、階庭也, 以此花甎紋甃, 錯落枝梧, 機巧百狀。 不費人工, 故大廈之材, 不過棟椽牕牖而已, 用木旣寡, 釘鐵隨省, 其費至簡, 其制極完。 外絶穿窬之患, 傍無延燒之憂。 官舍民居, 亦惟甓是賴。 甓之爲器, 豈不大哉? 其利之博, 正與車等矣。 蓋嘗思之, 車者以木爲質, 而成器於金; 甓者以土爲質, 而成器於火。 此乃天地生成之材, 爲生民之大用者也。 故《虞書》曰: “水火金木土穀惟修。” 《春秋傳》曰: “天生五材, 民幷用之。” 生之者天也, 修之者人也。 古昔聖人, 觀象制器, 備物致用者, 皆所以財成, 天地之宜也。 且夫車者, 形圓而以動爲用; 甓者, 形方而以靜爲利。 方圓動靜, 而陰陽具焉。 一陰一陽, 而萬化生焉。 此殆天地造化之寓於器, 而自然爲萬世生民之利者, 實非人力所能爲也。 況甓與車, 其利雖均, 而其費至微, 取具於無禁之土, 責成於不窮之薪。 是眞斯民之無盡藏, 而天下之所公共者也。 惟我國, 不能用焉。 豈無土也, 豈無薪也? 人顧不用耳, 寧不惜哉? 臣於今行, 目見甓窰, 大略如我國之瓦窰, 而所燔之土, 亦與瓦同, 處處在在, 初非難得。 至於印割、燔造, 別無奇方。 而但熱火之法, 非燒乃蒸, 故一窰之薪, 不過蜀忝幹數十擔而足, 其費可謂至薄矣。 史所稱蒸土云者, 誠得其實, 而古人名言之不苟, 蓋如此。 然則用甓之易, 尤非用車之比, 臣請亦令軍門, 遣人取制於燕行, 如法蒸造, 先從宮城, 始隨缺改築, 仍頒其制於諸道, 凡關防、州郡, 有城而當修補, 無城而可新築處, 悉令用甓, 而捄築之法, 一倣華制, 其爲固國壯圉之道, 豈不大哉? 至若公私室屋生民日用之資, 乃是次第事耳。 三曰牧驢羊。 夫地上之用, 莫大於牛馬, 故以畜物之微, 應乾坤之象, 聖人之重之也如此。 然牛馬之生息有數, 生民之需用無窮, 必有以繼之, 然後斯乃不匱, 繼之維何? 驢羊, 是也。 蓋驢羊者, 馬牛之同類異族也。 故三牲之享, 柔毛亞於大武, 四牡之馳, 劣衛或補下駟, 此亦畜物之良者也。 古禮, 國君無故不殺牛, 而我國之俗, 宰殺無藝, 蓋由賓祭之羞, 無物可代故耳。 特以牛産素蕃, 不至絶乏, 而農家耕犂, 每患不備, 今若多畜羊羔, 以代俎實, 則牛不過耗, 而耕有餘耦矣。 況羊之爲物, 最稱易生, 列於六畜, 徧於四方, 皮、毛、腸、角, 靡不中用。 故臣於出彊之前, 已有陳白, 今行略有貿來, 而每年曆貢之行, 邊門之市, 輒令和買, 漸致孶息, 則可以救萬牛之命, 開三農之利矣。 驢之爲物, 健不如馬, 而性馴易使, 價輕易求, 故中國之人, 家家畜之, 以之駕車, 以之載物, 以之服犂, 或令磨粟運水, 惟意指使, 如僮僕, 然其代人勞, 而分馬力甚大。 至若騾者, 出於驢, 而健於驢, 眞同雀生鸇, 而貙生狼也。 任重致遠, 兼牛馬之長, 故明皇幸蜀, 常乘靑騾而疾馳。 宋之姚平仲, 乘白騾一日踔八百里, 信蹄物之奇品也。 況又其性易長, 墮地半年, 輒勝騎馳, 故華人之愛之也, 有甚於馬。 我國驢騾, 雖有自北來者, 未嘗孶長, 力盡而斃, 是不閑牧畜之過也。 誠能多貿燕市, 放諸牧場, 取其種息, 以備國用, 則服乘有餘, 戎馬自足, 而車制若行, 用以駕載, 可當牛馬之半, 商旅流行, 民蒙其利矣。 大抵畜牧之政, 費少而利遠, 畜驢羊, 乃所以畜牛馬也。 牛馬蕃, 則民富而兵强矣。

四曰禁銅器。 臣聞天地之生物也, 各專其性。 聖人之理財也, 各適其職。 相侵則兩病, 偏重則有缺, 此不易之理也。 故斲木爲室, 凝土爲器, 順其性也。 以釜甑爨, 以鐵耕, 當其職也。 其用器也亦然。 上古只用陶匏, 其後質變而文, 儉趨於華, 始有簠簋俎豆瑚璉之制焉。 簠簋, 竹也。 俎豆, 木也。 瑚璉, 玉也。 未聞用金銀銅錫焉。 觀乎制字, 可見矣。 甑甗, 煎食之器也。 甁罌, 貯水之器也, 皆從瓦。 觴、觥、觶, 盛酒之器也, 而從角。 杯、棬、椀, 盛羹之器也, 而從木, 擧一可以反三。 惟樂器尙聲, 彝鼎銘功, 故不得不用銅, 而至於釜、鐺之屬, 則從金而多用鐵耳。 後世侈靡, 或用金銀之器, 而未嘗用銅, 中國之俗, 至今如此。 臣之是行, 觀乎閭店、市肆, 器皆用磁, 而不見銅錫。 至如皇帝宴卓, 玉斝、金罍非不爛然, 而餠果胾羹之盛, 只是磁與鉛耳。 此其故何哉? 竊嘗思之, 蓋由銅以鑄錢故也。 夫錢者, 百貨之源, 生民之命脈, 一有所缺, 則民國受其病, 故收天下之銅, 悉歸之司農、水衡, 皷鑄不窮, 然後可以運萬寶之權, 盡四海之利也。 是以惜之甚於金銀, 寶之加於珠玉, 珠玉、金銀, 入於輿馬冠佩之飾, 而一寸之銅, 不得他用。 試以新頒聚珍板序觀之, 至於銷毁活字, 付之寶源, 則其計豈不長, 其法豈不嚴乎? 是所謂: “順生物之性, 而各得其職者也。” 此殆《周禮》泉府之遺制, 而自夫用錢以後, 中國世守之, 百代不敢改也。 惟我國則輕視鍮錫, 造器無章, 不但用之於酒食羹膳之承而已, 大而盤、盂、鑪、鍋、賤而盥洗溺矢之具, 幷用而無惜。 假使國有銅穴, 生出不竭, 用物之道, 不宜如是。 況本無土産, 遠市於日本, 而倭人夸詐, 輒售重直, 其所從來, 可謂貴且艱矣, 國俗顧不知重焉。 朝家每於鑄錢之日, 出鉅萬不貲之貨, 易海外難得之財, 及其鑄成, 所得不補所費, 故開局鑄錢, 最爲難愼, 不過十年而一擧, 錢安得不荒, 民安得不貧, 府庫財安得不匱乎? 夫以中國之富, 盡天地之産, 括山海之毛, 舟車四達, 無所不有, 而用物之必謹, 理財之有節也如此。 楊州之三品, 吳、蜀之銅山, 非不泉涌而輻輳, 其惜之也如此, 豈非生民之命脈, 國家之利權, 不可不重而然歟? 豈獨中國? 惟倭亦然。 其國銅産, 甲於天下, 而未嘗用以爲器, 惟燔沙漆木而爲之, 其制之精巧, 不讓於金銀。 所費必加於鍮銅, 而不以此易彼者, 亦能解理財之道也。 我國之所以不然者, 亦有其說。 蓋於國初, 未嘗用錢, 只以銀、布爲貨, 故倭銅之出於貢市者, 無所用之, 作爲器升, 因而成俗。 逮夫行錢之後, 當國主事之人, 未能深究古制, 因循不變爾。 到今錢幣日滋, 民國俱困之時, 何可不變而通之乎? 臣謂國中鍮銅之物, 祭器、樂器外, 一切禁絶, 限以時月, 使之輸官, 計還其直, 則民無騷擾之弊, 國有永久之利, 而代用之器, 不患無物矣。 通一國鍮銅之器, 可以億萬斤計, 而所償之價, 必不及遠易倭市之費, 藏之度支, 以之鑄錢, 則國用自裕, 銅直自輕矣。 且觀中國之法, 不但銅也, 惟鐵亦不妄用, 農具之外, 雖於宮室之構, 專用土木, 用鐵至少者, 蓋以鐵是兵器之材也。 欄檻廳壁, 皆需瓦甓。 盤盒櫃篋, 多用紙皮, 用木至少者, 蓋以木是舟車之材也。 筆管烟莖, 亦用盧藤, 而不用竹者, 蓋以竹是箭弩之材也。 此皆中國理財之法, 古今相傳之秘訣, 百姓日用, 而不知者也, 國安得不富, 民安得不阜, 兵安得不强耶? 至於耕織碓磑之具, 筆墨膠漆之類, 亦是生民日用之不可闕者, 而簡易精利, 皆有自然之巧, 不易之矩。 《經》曰: “智者創物, 巧者述之, 百工之事, 皆聖人之作也? 豈不信歟。” 中國者, 聖人之舊居也, 制作之妙, 所由來遠矣。 臣於禁銅之利, 竊有推類而默契者, 竝此附陳焉, 謀國計者, 皆不可不知也。

五曰罷帽子。 夫交隣互市之法, 各以所有, 易其所無, 欲其兩利而俱便, 可久而無弊焉耳。 宋與夏市, 以茶易馬, 元昊尙幼, 諫其父勿許, 當時識者, 憂其爲他日患, 亦可見互市之不可不愼也。 今我西北之市, 便同貢獻, 不可較挈多寡, 而至於使行時, 商譯交貨, 則一從和買之例, 不可不計其得失也。 我國所挾之貨, 惟銀爲長物, 而前時倭銀通行, 將此入燕, 旣去旣來, 如環之轉。 故雖有物貨之貴賤、貿遷之輸贏, 而本國自無所失矣。 挽近以來, 倭銀路絶, 代送礦銀, 是則一渡鴨水, 永不還來, 殆同投金於淵, 非計之得也, 以故, 國中之銀貨日耗。 試以臣行言之, 員譯包銀, 太半空虛, 商貨之凅枯, 可推而知。 爲今之計, 政宜稍節北人之銀, 以備逐歲之貲, 而盤纏公用, 不可減也, 譯員定額, 不可缺也, 無寧就其交貿之物, 換來實用之需, 則猶不失互市之本意也。 惟是帽子一物, 最爲無用之費, 耗國漏財, 莫甚於此, 不可不急塞其孔也。 蓋帽子者, 經史之所不載, 天下之所未有, 而獨我國用之。 男子則冠上加冠, 已失禮意; 婦人則非筓非巾, 實爲無稽, 不過爲禦寒之資而已。 只爲禦寒, 豈無他物, 而何必遠求於異國乎? 中國則無所用之, 故遼商一肆, 聚毛打造, 專售我國, 坐收大利, 豈不爲華人之所笑乎? 一年帽價, 動費鉅萬。 以不貲之活貨, 易無用之毳物, 甫經秋冬, 弊而投地, 今年如此, 明年如此。 山川之寶藏有限, 天下之氈毛無盡, 將何以繼之乎? 臣謂亟罷帽子之貿, 仍下國中之禁, 而入燕之包, 代貿有用之物, 如騾馬、布絹之類, 則庶有補於利用厚生之具, 而日計不足, 歲計有餘矣。 至於帽稅之充補公用, 稍爲通變之端, 惟在廟堂之商確區畫耳。 六曰肄華語。 夫漢人之語, 卽中華之正音也。 一自晋代以後, 五胡交亂, 方言屢變, 字音亦僞, 而猶可因其似而求其眞矣。 我國之音, 㝡近於中國。 而羅、麗以來, 旣無翻解之方, 每患通習之難。 惟我世宗大王, 睿智出天, 獨運神機, 創造訓民正音, 質諸華人, 曲盡微妙。 凡四方之言語、萬竅之聲籟, 皆可形容於筆端, 雖街童、巷婦, 亦能通曉, 開物成務之功, 可謂發前聖之未發, 而參天地之造化矣。 以此翻出漢音, 迎刃縷解, 於以諧字韻, 於以叶聲律, 故當時士大夫, 多通華語, 奉使迎詔之時, 不假譯舌, 酬答如響。 及至壬、癸之際, 如乞靈辨誣, 國之大事, 多賴其力, 華語之不可不習也如此。 挽近以來, 漢學之講, 便成文具, 能通句讀者絶少, 故使臣之與彼相對也, 耳褎而口噤, 片言單辭, 專仗象胥, 所謂象胥, 亦堇解街巷例話而已, 將何以通情志、盡辨難乎? 今幸兩國交好, 使事無阻, 而設有奏請陳辨之事, 則恐無以責辦, 非細憂也。 至於蒙學一科, 徒擁虛名, 全不講習。 蒙之於我, 今雖不與通信, 而彊域甚邇, 兵馬㝡悍, 他日之事, 有未可料, 庸詎忽而不省乎? 臣謂蕫飭譯院, 嚴課諸學, 激勸有方, 從以賞罰, 期使通熟, 而朝士之被選漢學者, 亦宜申明科條, 專意肄習, 俾養專對之才焉。 噫! 天下之平久矣。 不幸値彊埸多事, 冠蓋旁午, 國之輕重, 繫於辭命。 若不及此閒暇, 預爲之備, 則將何以應卒乎? 語曰: “醫不儲藥, 無以治急病。 農不漑種, 無以食嘉實。” 言物不可不素具也。 又曰: “水則具車, 旱則具舟。” 言事不可不早圖也。 爲國之道, 亦如是矣。 今臣所陳, 俱是切近易知之事, 初非闊遠難行之法。 車制則故相臣金堉, 嘗陳使臣乘轎之弊, 請令乘車, 以寬馹騎之力; 甓法則故相臣李恒福, 盛稱城郭之制, 亦言燒造之易, 竝載遺集。 先輩有識之論, 槪可見矣。 其餘一二通變之政, 亦非有咈於人情, 而實爲民國經遠之謨。 伏乞聖明, 恕其煩猥, 而留神澄省, 詢于卿士, 採而行之, 則庶有補於足國裕民之道矣。

上下其疏于廟堂, 使之稟處。 備邊司啓言: “車制創行事, 車之爲用, 實關民國。 請令各軍門, 另擇巧藝之人, 節使赴燕時, 使之帶去, 各樣車制, 一一摸來, 效而行之。 土甓燔造事, 燔甓之論, 自古有之, 而未得其要, 有意莫試, 請令軍門, 取制於燕中, 詳探燔造之方, 以爲需用之地。 驢羊畜牧事, 先使灣府, 貿來驢羊略干頭, 驢則放牧於閑曠牧場。 羊則分屬於關西各邑, 倣彼牧法, 以爲廣殖之道。 至於銅器禁用事, 爲補鑄錢之需, 永禁行用之需, 則不無生擾之慮, 請置之。 帽子禁貿事, 使行公用, 專靠帽稅。 請待稅代區劃, 更商處之。 華語肄習事, 兩國通情, 專在語言。 請申嚴譯院舊制, 修復三學講規, 飭文臣習華語, 勸象胥熟蒙學, 俾無如前抛棄。” 從之。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議。


7月 20日[편집]

○己酉/展拜于景慕宮。


7月 21日[편집]

○庚戌/行皇壇望拜禮于北苑。


7月 24日[편집]

○癸丑/霖。 敎曰: “朝晝日氣, 頗有霽意, 因此快晴, 方切顒俟。 申後, 雨勢愈緊, 到夜一向滂沱, 言念民事, 萬萬切悶。 旣旱且澇, 將致卒痒, 在今豈宜膠守瀆籲之嫌? 祈晴之擧, 不容遲待。 見方夜色已闌, 曉皷不遠。 齋官塡差之際, 反有窘速之弊, 四門禜祭, 明日午後受香。”


7月 25日[편집]

○甲寅/次對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京畿監司沈頤之, 上疏有稟處之命矣。 船價之增益, 設施之初計, 其水路遠近, 兩湖、嶺南, 皆有不易之定數。 今爲湖西一路, 而增益之, 決是行不得之事。 至於京船作隊, 以其有弊, 曾於湖南, 旣設旋罷, 本有甲乙之論, 亦非猝乍間可議者。” 上是之。


7月 26日[편집]

○乙卯/敎曰: “向因松留應旨疏, 太學生林先味三人, 有竝享崇節祠之命, 而伊後取考文蹟, 本祠主享, 卽故府使宋象賢等三忠臣也。 若以三學生竝享, 則位次旣有難便之端。 且以事蹟言之, 彼是勝國節士, 此卽本朝忠臣, 未必竝享一祠。 況先味等, 俱以太學生立慬, 本府學宮之傍, 別建一間屋字, 以爲安藏祠版之所。”


○敎曰: “晩後日氣淸朗, 因此快霽, 方切顒企。 今夜另加虔誠行祀之意, 四門獻官處, 分遣宣傳官面飭, 日氣如得快霽, 則不待三日之限, 敬依先朝己丑傳敎, 卽當停止, 令該曹, 待明朝稟旨。 神位版奉去奉來, 事近瀆屑。 報謝祭, 仍於再明日設行, 報謝行祀時, 勿閉城門, 亦依先朝己丑傳敎。”


7月 27日[편집]

○丙辰/禜于四門。


○以金鍾秀爲議政府左參贊, 朴祐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洪樂命爲弘文館提學, 嚴璹爲漢城府判尹, 鄭一祥、徐有慶爲知義禁府事。


○晝講。


○是日晴。 賞禜祭官有差, 仍行報謝祭。


○削黜判義禁府事鄭尙淳, 削同知義禁府事閔鍾顯職。 備邊司啓言: “時囚擬律時, 律官輩捧賂低昻云。 請當該堂上削職。” 批曰: “習俗日渝, 貨賂公行。 人雖不嫌其銅臭, 而王府關石, 亦欲視錢多寡, 爲之輕重, 則奚特貽羞朝廷? 雖謂之世變可也。 爲官長者, 其敢曰尺知? 判堂, 亟施削黜之典。 亞堂, 削職事, 依施。”


7月 29日[편집]

○戊午/晝講。 敎曰: “晝講入侍, 武臣隨參, 設施之法意有在。 且於入侍座目, 抄啓別單, 以輪對武臣書入, 蓋令輪次登對故耳。 近日晝講武臣, 以李邦城一人, 殆作磨勘之單寡者然。 此亦關紀綱之一端, 不可不別樣懲勵, 輪對武臣抄啓人中, 亞將以上, 竝先罷後拿。 必有當次不參之人, 使之査問, 則該曹稱以近例, 皆於入直武弁中, 臨時推移入侍爲言, 殊非抄啓之意。 此兵曹不能察飭之致, 當該判書推考。 取考抄啓別單, 昨今入侍之武臣姓名, 初不載錄於別單中, 卽此一事, 兵曹事尤極駭然。 然則特進官參講, 亦將以抄啓外進參乎? 講筵事體, 所係至重, 不可以襲謬之失, 有所曲恕。 該判堂從當有處分, 先令抄啓, 輪對武臣。”


7月 30日[편집]

○己未/特補吏曹參判李敬養爲淮陽府使, 吏曹參議黃昇源爲加平郡守, 以政注做錯也。 以鄭昌順爲吏曹參判, 金憙爲吏曹參議, 鄭民始爲藝文館提學。


七年 八月[편집]

8月 1日[편집]

○庚申朔/詣景慕宮齋宿。


○承旨李在學啓言: “每當移蹕經宿之時, 若有闕門開閉之事, 則自行在所, 送標信, 使守宮承旨, 啓請慈旨開閉, 而至於大駕還宮時, 則當待先廂之到闕外, 直爲開門, 初無標信之可論, 近或有請送標信之例, 不可無一定之式。 請此後動駕回鑾時, 若値侵夜。, 則隨駕承旨, 以某門先開之意, 臨時經稟後, 言送於守宮承旨, 開門定式施行。” 從之。


8月 2日[편집]

○辛酉/親享于景慕宮。


○敦諭敦寧府都正兪彦鏶曰: “向來, 辭疏下批後闕然者屢月矣。 招徠之意, 予豈一日忘諸懷也? 爾之一向難進, 亦豈無所執哉? 誠以世道國事, 莫可着手, 而予之誠禮, 亦有所未至故耳。 反顧慙恧, 無以爲諭, 而幼學壯行, 儒者之常事, 同休共戚, 世臣之本分, 斂手却步, 越視秦瘠, 夫豈君子之所忍爲哉? 此予所以爲爾慨然者也。 嗚呼! 今日國事, 可謂毛髮皆病。 而只擧大者言之, 百度委靡, 而淬勵無望, 諸路歉荒, 而接濟沒策。 朝象則泮渙, 民生則困悴, 譬如元氣漸削, 日就膏肓, 宜乎良醫之望而走也。 然而予雖否德, 豈無一治之意哉? 秪緣共理無人, 事不如志, 遂至於茫無津涯, 靡所止泊, 則所急者惟副手、梢工耳。 見今旌招之列, 皆已零落, 林下宿德, 惟爾在耳。 敦風勵世, 扶傾持危之責, 將誰歸哉? 況今元子定號, 蒙養宜早, 輔導之方, 亶係儒賢之造朝。 爾若念及於斯, 則當不待予言之畢, 而幡然改圖也。 勿復控辭, 從近上來, 以副予如渴之望。”


○時有湖西人尹光瑠者, 撞雲鍾街鍾, 兵曹査問, 云: “欲獻瓜。” 上命逐送本土。 大司憲洪良浩上箚曰:

昨者, 一妄男子, 偸擊街鍾, 驚惑衆聽, 誠無前之變怪也。 夫街鍾之設, 所以警昏曉之作息、定城門之開閉, 有國之所重, 亞於烽燧, 故撾擊有定時, 晨夜有定數, 雖監守之卒, 先時與後時, 厥罪罔赦。 今此人, 稱以士族, 異於愚蠢賤氓, 而日未曛暮, 潛入偸擊, 聲動街巷, 人皆駭愕。 聞其由, 則托以獻(芹)〔瓜〕;聽其言, 則頗似顚狂。 雖未知隱情之有無, 而論其所犯, 誠至重矣。 設使言貌荒亂, 不似平人, 而苟未至於不卞水火, 則不容置而不問, 以啓無窮之弊也。 況今紀綱凌夷, 堂陛不嚴, 小民不畏朝廷, 微事輒欲上聞, 甚至於縱火烽臺者有之, 撞皷掖門者有之, 而猶不嚴懲, 馴致於此, 變怪之作, 將無所不有, 豈可恕其愚騃, 謂以過誤, 而不之罪乎? 臣謂擊鍾人尹光瑠, 亟命該曹, 更加究問, 照法嚴處宜矣。

批曰: “昔有撞光化門鍾者, 聖祖有敎若曰: ‘如此負屈不伸必多。’ 乃命罷掌皷者職。 此事昭載《寶鑑》。 蓋光化之鍾, 非動駕非吹角之時, 無或用之, 聖祖處分, 不及於撞人。 日前湖人事, 聞非常性云。 更令屢加究問, 徒近屑越之歸。 況自該廳已行嚴覈者耶?”


8月 3日[편집]

○壬戌/判義禁府事金鍾秀上疏乞休。 不許。


8月 4日[편집]

○癸亥/御仁政殿, 行文臣製述。


○知敦寧府事洪樂命上疏乞休。 不許。


○以申大謙爲咸鏡北道兵馬節度使。


8月 5日[편집]

○甲子/次對。 領敦寧府事鄭存謙啓言: “日前以薦人才事, 聖敎諄複。 瞻聆所及, 孰不欽仰? 且況离筵將開, 輔養宜先。 朝廷之上, 亦多才彦, 唯在聖簡, 而草野讀書之士, 臣若聞知, 豈不思仰副聖敎乎?” 上曰: “崇儒重道, 乃是我朝家法, 而旌招之列, 近甚零落, 世道不幸, 凶逆又出, 其爲士林之羞, 顧何如也? 國家之元氣不振, 朝廷之矜式無所, 固己可悶。 況今輔導之責, 正須宿德之士, 凡所以搜訪薦引之方, 豈非目下急務乎? 側席之意, 已布於歲首綸音, 而一味伈泄, 未聞薦進之擧, 朝野之間, 豈眞無可用之人耶? 若能誠心求之, 誠心招之, 庶幾抱才之人, 必將彈冠而來。 以人事君, 大臣之責, 卿何不廣加搜訪, 以副予懃懇之諭也? 日昨批旨, 非爲文具。 卿其諒之。” 又啓言: “慶尙道觀察使李秉模狀啓, 備陳東萊釜倉公作米換色之弊, 仍以爲每年一畢給, 則便成每年一反庫云。 所陳得宜, 而用舊蓄新, 本是定式。 請令依此施行。” 上詢于諸臣。 刑曹判書嚴璹曰: “臣曾經萊伯, 詳知此事矣。 數十年來, 倭獻稽滯, 故供米不得盡數入給。 累年儲積, 庫舍充溢, 遂有立本之弊, 而下吏從而幼弄。 今當廣其庫舍, 嚴飭守令犯手之弊。 至於用舊蓄新, 惟在守令隨時變通, 不必別立科條。” 上曰: “重臣之言儘好。 依此嚴飭。”


○定元子胎封于醴泉。 始定於原州, 筵臣有言: “胎封近地有民塚, 宜掘去。” 上曰: “諸臣之議, 皆以爲不可仍置, 則毋寧更求他處。 爲此一缸之藏, 移人塚墓, 予所不忍爲也。” 筵臣言: “原州外, 只有醴泉一處。” 遂送相地官, 看審決定。


8月 6日[편집]

○乙丑/元陵莎草頹圯, 命設都監修改。 以鄭弘淳爲元陵修改都監都提調, 徐有隣、李在恊爲提調, 鄭昌順爲同知經筵事。


○召對。


8月 7日[편집]

○丙寅/召對。


○御春塘臺, 行武藝廳試射。


○下柳戇、趙文彦竄配草記于承文院曰: “屢經大霈, 勿施。”


8月 8日[편집]

○丁卯/奉安《璿源譜略》于奉謨堂。


8月 10日[편집]

○己巳/御春塘臺, 行別軍職試射。


8月 11日[편집]

○庚午/應敎洪文泳、副應敎李太亨上箚曰:

噫嘻! 柳戇之罪, 可勝誅哉? 受聖朝簡擢之恩, 濫躋宰列, 不思報國之道, 反爲國榮之爪牙、德相之心腹, 用意陰秘, 造謀叵測, 暗作居停之主人, 甘爲凶逆之倀鬼。 論以負犯, 實是亂之本、罪之首也, 島配之請, 猶失太輕, 而金吾草記, 久未允下, 群情愈激, 已不勝抑鬱, 今此還給之命, 臣等益切訏惑之至。 此等凶醜, 豈可以屢經大霈, 有若輕罪之肆赦耶? 況此兩賊逆節畢露之後, 鉏治之律, 尤不容少緩。 至於趙文彦, 渠父靖世, (卯)〔卵〕育於能賊, 尙逭黨與之誅, 於渠幸矣。 渠若限有國法, 安敢以訟冤二字, 萠於心乎? 似此無嚴之類, 若不痛斥, 則世道之憂, 容有其極? 伏乞特寢成命, 柳戇、趙文彦, 亟令發配, 凶徒知懼, 輿憤少洩焉。

不從。


8月 12日[편집]

○辛未/御春塘臺, 行抄啓文臣課講、宣傳官射講。 仍命三將臣、諸文臣耦射。 禁衛大將李敬懋、御營大將李柱國, 俱五中。 命比較敬懋五中居首, 特命加資。 柱國錫馬。


○持平李秀夏上疏曰:

科場法制, 不可不嚴。 至若挾冊之禁, 寔出端士趨選淹博之盛意, 而庶爲永垂不易之制矣。 近年以來, 間有犯禁之徒, 反貽士林之羞, 國綱之解弛、士習之壞敗, 一至於此, 良可寒心, 而第伏聞, 下隷輩, 搜挾太過, 手探遍體, 至於脫解衣襪之境, 繼又終日拘係。 名爲章甫, 辱已極矣。 顧此挾冊之流, 固不足惜, 而惟彼無犯者, 亦未免搜身之困。 或有自好者, 相顧愕眙, 志氣退縮, 此豈朝家待士之本意哉? 臣謂申飭有司之臣, 勿行太急之政宜矣。 夫臨門搜挾, 入場隔坐, 猶屬末務。 今若究其源、捄其弊, 則莫如使王國之士, 薰陶浸漬於讀書修業之臼, 日進於善而不自知耳。 大小科講規, 先朝已嘗設行, 而六七載之間, 士有丕變之漸, 家多誦讀之聲, 抱才者揚眉而樂赴, 濫擧者息迹而遠遁, 其效明著, 至今稱頌, 而此法寢廢, 衆弊俱興, 操觚登圍, 無非尋摘之成習, 無文冒進, 率多法禁之自觸。 雖使搜挾之令益嚴, 隔坐之法愈飭, 而何以杜其姦而釐其弊乎? 臣愚, 竊以爲今日矯捄之道, 無出於復行講規, 此制一定, 士習自正矣。 伏願聖明, 廣詢廟堂, 小科之小學講、大科之一經講, 一依先朝舊例, 從今修擧, 幸甚。

命廟堂稟處。 備邊司覆奏: “近來科場不嚴, 專由隨從輩冒入。 此後搜挾官, 另加擇差, 使挾冊之禁, 無少解弛, 無犯之人, 不被橫罹。 至於文科復講, 嚴其規式, 則便同會講, 略於音釋, 則無異照訖。 如或所益無多, 而弊還生, 以致行未久, 而復見罷, 則反不如仍舊之爲愈。” 從之。


○獻納趙錫穆上疏曰:

噫! 守令貪風, 從古或有, 而科場間貪風, 古亦有之乎? 前春本道右試都事李亮載之不廉不公, 言之亦可恥也。 伴倘之潛行場外, 其所記賂, 或被多士之捉贓, 僕隷之受其私簡, 密問儒生姓名於試邑舍館者, 足令見之者掩鼻, 聽之者掩耳, 而譏題、剌榜, 處處標揭, 銅臭穢聲, 狼藉道路, 以至累千多士, 莫不目擊而唾鄙, 則渠雖厭然, 而安得以掩諱乎? 及其榜出, 知名宿儒者, 十不滿一二, 豪富無文者, 無數混淆, 則輿情之憤, 烏得不已? 科試貪汙之罪, 尤重於守令之貪汙, 如此之類, 不可置之尋常。 臣請前慶尙都事李亮載, 特施刊削之典, 其貪汙之罪, 則付之有司, 以其當罪罪之焉。 且念科場尙早, 作一痼弊。 今春本道左試, 人命致斃之慘變, 尙忍言哉? 若究其本, 專由於取士尙早之弊也。 今大比迫頭, 諸般科弊, 不可不痛革。 伏願, 嚴飭銓曹, 考官望擬, 必爲極擇, 及其辭陛, 另加面飭焉。 至於陳試一事, 亦可寒心。 國家之典, 許令朞服付陳, 故無識之類, 不知朞制之爲重, 而虛稱遭制, 無端付陳者, 或多有之。 甚者見漏榜限, 則符同胥吏, 搆成虛券, 以付後試者, 又多有之, 世道之壞敗, 心術之駭痛, 莫此爲甚。 臣以爲父母喪外, 勿令朞服制許陳可也。

批曰: “李亮載事, 誠有是也。 科場之律、貪汚之典, 無非當施之事, 卽令該府, 拿問口招, 期於覈實。 京試官事, 亦甚駭然, 爲先削職, 亦令該府, 拿問重繩。 陳試事, 傷風敗俗, 莫甚於是。 然彼不持服者之圖成虛券, 雖無足謂, 至於果然持服之人, 重制葬前, 入圍較藝, 還恐有如何之歎焉。 所以矯弊之方, 令廟堂, 商確稟處。” 備邊司啓言: “士習不古, 淆雜之類, 持服赴試, 蔑法售僞, 雖甚可痛, 不當因此作奸之後弊, 遂廢範俗之前規。 從今陳試之法, 只當仍舊, 不宜設禁。 惟於陳試之際, 鄕儒先呈身, 在官京儒先呈漢城府, 受其狀題, 粘連呈禮曹, 然後始許陳試。 地方官與京兆曹、春曹堂上, 拘顔許陳, 則請幷與擧子, 施以科場用情之律。” 從之。


8月 13日[편집]

○壬申/以李命植爲判義禁府事, 林錫喆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 14日[편집]

○癸酉/宿于摛文院。


8月 15日[편집]

○甲戌/展拜璿源殿, 奉審修改之役。


○敦寧府都正兪彦鏶上疏辭賜, 批不許, 尋移吏曹參議。


8月 16日[편집]

○乙亥/御宣政殿, 行儒生殿講。


○時有出鬻孔聖遺像于市者, 市人張之街肆。 知成均館事黃景源過而見之, 移奉于明倫堂, 且令捕盜廳, 究問出處於市人。 上聞之, 遣承旨奉審, 且謂承旨曰: “先聖遺像, 在後人何等尊崇? 今日捕廳之推覈市人, 果何擧措? 昔者神宗皇帝御筆, 求市於燕肆, 奉安於萬東祠。 以此倣之, 市人何罪?” 卽令放送。 仍令大司成, 遣齋任, 陪往奉安于尼城闕里祠。 又敎曰: “聖廟之事, 治盜衙門, 不宜預聞。 況私室推覈, 大欠敬謹。 右捕盜大將李昌運罷職。”


○命經宿陵幸時, 一體告由于景慕宮著爲式。


○奎章閣直提學鄭志儉、徐有防上箚曰:

古者, 左史記動, 右史記言, 各有所主, 取其專也。 人主有言, 必書諸策, 罔或有闕者, 非但欲人主, 有所憚, 必愼其言。 言之善者, 賴以流布四方, 詔迪後人, 世爲天下法。 故曰: “聖謨洋洋, 嘉言孔彰。” 此古史氏職也。 苟或不然, 則人主雖有嘉言善謨, 天下後世, 將於何而攷之哉? 三代以後, 世所稱明君哲辟, 其德雖不及古, 其言之見於史, 寂寥乃爾者, 安知非記載多闕之過歟! 恭惟我殿下, 聖學貫天人, 睿知洞古今, 於理氣性命之源、治亂成敗之故、禮樂刑政文物度數之詳, 靡不剖析微密, 融通本末, 而見之於施措, 發之於絲綸者, 固已卓越百王, 昭日月而倬雲漢矣。 至於燕濩優遊之地、晉接從容之際, 恒言不離於精義, 單辭亦關於至理, 臣等忝叨近密, 輒得承聆, 實不勝欣聳欽誦之忱。 第未知祕史所記者果何如, 而臣等旣不得各自識錄, 則愈久愈忘, 勢所必然。 設令有所默識而私錄者, 亦無以裒成一統, 傳示久遠, 此豈非大可懼者乎? 孔、孟、程、朱之言, 賴群弟子各記所聞, 故後人得見聖人之大全, 誠以其涵負浩穰, 非一二人所能盡者。 況記注之體, 記動易, 記言難。 記期會、渙汗之號易, 記燕閒精微之語難。 以若是之難, 而不思所以廣錄, 而詳載, 則其於流布四方, 詔迪後人之圖, 不其踈乎? 臣等按《宋史》, 洪邁在孝宗朝, 乞令講讀官, 各以日得聖語, 關送修注官, 使謹錄之。 由此觀之, 正史之外, 又有記注, 而登筵講讀之臣, 皆得各記聖語。 此實昭代之令典。 雖以我朝官方言之, 自銀臺、玉署, 以至三曹槐院宗簿等官, 皆兼春秋之銜者, 蓋欲廣錄而詳載, 纖悉而無遺也。 此卽祖宗朝故事, 當其設法之初, 必有記事之實, 而今特廢而不擧耳。 臣等俱以無似, 猥叨閤職, 得比銀臺例兼春秋, 則各記日得聖語, 顧其職耳, 不啻如宋朝之講讀官而已也。 雖不必簪筆奉硯, 一如翰注, 而徒侈一條之華銜, 全沒隻字之手錄者, 亦豈臣等之所敢安者乎? 臣等竊以爲自今伊始, 時、原任閣臣, 每於登筵之時, 凡傳敎、備忘等正史所記之外, 聖語之及於義理、經史、治法、政謨者, 皆各專心諦聽, 退則謹識之, 不計句語多寡, 只主隨聞隨錄, 及至歲終, 則各出所記, 互相證正, 刪其繁複, 分門彙編, 參倣《貞觀政要》、《朱子語類》之(之)例, 藏本閣, 歲以爲常, 則旣無侵官之嫌, 正史垂後世之方, 或不無少補者矣。

批曰: “箚請, 出於倣古述舊之意, 行之爲便。 依施。”


○大司憲洪良浩上疏曰:

臣聞, 制天下之變者, 莫如操其要; 防天下之患者, 莫如審其幾。 何謂操其要曰: “拔本而塞源也。” 何謂審其幾曰: “防微而杜漸也。” 嗚呼! 丙ㆍ丁之際, 亂逆層生, 實是天下之大變也。 殿下所以治之者, 不過黨與而止, 根柢之鄭妻, 竊窟之龜柱, 猶復自如, 終未能拔本而塞源, 故六七年來, 劇逆大憝, 接跡而起, 殆至式月斯生。 是治逆之道, 未得其要而然也。 旣往之失已無及矣, 將來之戒, 不容小緩。 向當變亂之初, 人心驚憤, 莫不骨顫膽掉, 大聲疾言, 及至歲月稍久, 朝論習於姑息, 人情狃於見聞, 君讎國賊, 視若尋常, 臣竊憂之矣。 乃於經歲出壃之餘, 歸聞德相之逆節, 狼藉畢露, 而不加一訊, 自斃圓扉, 終逭孥戮之典。 至於鄭妻, 則窮凶極妖, 亘古所無, 尙今假息, 共戴一天, 已不勝腐心痛骨, 而今乃不關金吾, 遽移鄕廬, 飮喙自在, 便同無故之人。 不測之憂、難言之慮, 無所不至。 今之廷臣, 固當碎首天陛, 沫血致討, 而意無死爭之人, 間有寬緩之論。 回視數年以前, 風習言議, 逈然不同, 以致忠逆之壃界不明, 邪正之涇渭不分, 凶孽之徒, 尙稽典刑, 而釁累之蹤, 遽先甄敍。 由是之故, 時象日就於混糅, 隄防漸至於泮渙, 君子無所恃, 而小人無所憚, 陰懷覬覦之類, 潛售嘗試之計。 不知膾目張胆, 防微杜漸, 或有扶邪之說, 徒增不逞之心。 噫! 覬覦之不已, 將有伺間而抵隙者矣。 抵隙之一入, 則國是安知不動搖? 而民彝幾何不斁晦? 一部明義, 將無地可讀, 寧不澟然而寒心也哉? 臣於目下事, 又有所慨歎者。 向來洪聖淵之以時臺移騎郞, 已是失格, 而況其違牌傳旨未下之前, 遽然出肅, 仍爲就直, 擧措顚錯, 聽聞爲駭。 前正言洪聖淵, 施以罷職之典宜矣。

批曰: “洪聖淵事, 依施。”


8月 17日[편집]

○丙子/以徐有大爲左捕盜大將。


8月 18日[편집]

○丁丑/遞吏曹參議兪彦鏶旋仍之。 時監試初試試官, 將擬望, 而銓堂不備命遞, 在外參議, 更考癸巳故例, 以行公銓堂擬望定式, 寢前命。


○遞吏曹判書徐浩修, 以金鍾秀代之。


○配徐有成于龍宮縣, 因義禁府議讞。 判曰: “近來試場紛競日甚。 事係微細, 尙難寬恕, 況此蹂躪致命之數, 至於六人之多? 其在嚴科場、重人命之道, 不可只施例勘, 卽其試邑, 徒三年定配, 以謝嶺外人士。”


8月 19日[편집]

○戊寅/上將幸元陵, 行瑞葱臺內, 試射于春塘臺。


8月 20日[편집]

○己卯/全羅道觀察使趙時偉, 以農形馳啓。 敎曰: “本道沿峽, 旣旱且澇。 前此酷被災傷處, 固無可論, 以稍實邑言之, 向來大水痒稼, 必當不少, 加之近日日候陰翳, 東風一直緊吹, 各穀之無望成實, 可以推知。 觀此狀本, 以朝霧晝曝, 可期有秋爲辭。 本營距畿甸稍遠, 豈或風氣逈異故然歟? 信爾民事萬幸, 否則無幾於諱災, 至於有秋云云, 決知爲過當。 爲道臣者, 對民邑言, 務從鎭安, 毋至先自繹騷可也。 如其登聞之事, 不必一味掩覆, 惟以樂聞爲意, 視古人日奏水旱之事, 豈不不及萬萬? 全羅監司趙時偉推考, 使改修啓上送。”


○京畿竹山等邑雹。 觀察使沈頤之馳啓。 回諭曰: “本道之民事, 可謂茫然, 水旱風雹, 無災不有。 此後接濟之策, 專委於卿, 卿其另加惕念, 預先料量。”


○設式年監試初試。


8月 21日[편집]

○庚辰/召見京畿觀察使沈頤之。 頤之啓言: “目今急務, 惟在儲穀一事, 而本道一年用下儲置米, 爲五千餘石, 各衙門屯穀之自本道輸去者, 亦爲四五千石。 今若以錢充補, 需用於各邑及各衙門輸納, 而原穀則各自該邑捧留, 以補賑資, 又若得關西小米二萬石, 則非但錢財有裕, 各衙門輸納, 亦當以小米, 依本數移送, 使之作錢充補。” 上命廟堂稟處。 備邊司啓言: “儲置米用下, 則以錢需用, 留作賑穀, 實爲便當, 而屯穀則守、摠兩營放料, 專靠於此, 似有掣礙, 有難推移他營門。 自前以錢收捧之屯, 今當災歲, 以穀責納, 有拂民情, 只就自初捧穀之屯, 今年則一付道臣, 捧留本邑, 使之添助巡還。 關西小米二萬石, 依所請劃給爲宜。” 從之。


○以徐浩修爲漢城府判尹, 金憙爲成均館大司成。


8月 23日[편집]

○壬午/原春道觀察使蔡弘履, 以農形馳啓。 敎曰: “關東農形, 大違始料, 言念民事, 食息奚甘。 來頭接濟之策, 當靡所不用其極, 無或先致繹騷, 各自安堵之意, 道伯須於巡路, 面飭邑宰, 曉諭民人。 大抵本道習俗, 或多不恒厥居之患。 蓋因土瘠民貧之故, 況値荐歉, 尤難奠居。 年前淮金事, 亦是已跡。 今年守宰, 萬有一放意, 使窮民任其所之, 則該守宰, 當置重律, 自廟堂嚴飭。


○盛京禮部咨曰: “乾隆四十八年八月十四日, 准行在禮部咨開, 據情代奏事, 本部具奏內開, 八月初三日, 准盛京禮部咨稱, 准朝鮮國王咨稱: ‘伏承皇上駕臨盛京, 時値聖節, 幸際塗山執玉之辰, 佇效唐臣獻鑑之忱, 東土群情擧懷欣聳。 謹替一价賤使, 兼修兩度賀儀, 菲物別具於土貢, 葵悃猥陳於琅函, 恭修起居之禮, 且伸舞蹈之情, 瞻天虎拜, 指日鰲抃。 廼者獲奉貴部知照粘單, 皇上前往盛京日字, 改期於八月十六日。 竊念, 小邦區區盡誠之道, 惟有儀物之享、慶賀之禮而已。 啓鑾日字, 雖在萬壽令節之後, 呼蒿一念, 炳然如丹, 不敢以行幸之改期, 有所自阻。 況於鄙价裝發之時, 致齋之潔, 選日之良, 躬率臣僚, 百拜遠將。 星軺在途, 罔敢留滯, 載馳載驅, 將涉中土, 文字將塵於乙覽, 理難追改, 貢獻式遵於方物, 禮宜兼進。 玆庸不避煩瀆, 仍令依前趕到, 擬待駐蹕之日, 俾展祝華之悃, 爲此合行, 咨請照詳施行。’ 等因相應, 將朝鮮國咨報, 接駕貢獻之處, 咨明行在禮部等因前來, 理合據情, 恭摺代奏代候, 命下臣部, 行文盛京禮部, 照例辦理等因。 於乾隆四十八年八月初六日奏本曰: ‘奉旨, 朝鮮列在外藩, 勤修職貢, 最爲恭順。 今以朕臨幸盛京, 遣陪臣賫表修貢, 迎駕請安, 竝祝萬壽, 藉抒忱悃, 甚屬可嘉。 屆時當加恩賞賚, 以示優眷。 着禮部堂官傳諭知之。 欽此欽遵。’ 相應行文盛京禮部, 欽遵諭旨, 辦理等因, 准此相應知照, 朝鮮國王欽遵可也。” 上命廟堂, 商確回咨措辭。 備邊司啓言: “今此皇旨, 出於格外, 宜用戊辰近例, 回啓中先及別送謝价之語, 允合事宜。” 批曰: “皇旨如是縷縷, 則別撰咨文, 善爲措辭, 趁到瀋京前入送, 以示我國申謝之意。 至於別送謝价一款, 雖有戊戌近例, 今又循用後, 當永作應行之擧, 使行得無稠疊之弊乎? 且彼到瀋京之後, 必有別般恩例。 然則別使自不得不差遣? 予意以爲: ‘今番回咨措語, 盛陳謝恩之意, 仍以來頭使行, 更當奉表稱謝爲說, 未知如何。’ 此或有泛忽之嫌, 則依卿等言, 別送謝使, 亦無不可。 更加商確, 指一草記。” 備邊司啓言: “回咨措語中, 來頭使行, 更當奉表稱謝爲說, 聖敎允當, 別送謝价之意, 自在其中矣。” 批曰: “依此爲之。”


○以趙尙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 24日[편집]

○癸未/蠲京畿當年蟹貢。 以災年也。


8月 25日[편집]

○甲申/上將謁元陵。 駕至晝停所, 召見京畿觀察使沈頤之、楊州牧使兪彦鉉、廣州府尹金宇鎭等敎曰: “今番幸行, 雖是情禮之不可已者, 而適當災歲, 恐貽民弊。 卿等體予此意, 凡係擾民之事, 一切剋減。” 仍詣元陵展拜, 親蕫修改之役, 工旣完, 敎陵官曰: “予不得以時展誠, 凡係守護、灑掃等事, 爾等勿少懈。 以體予羹墻之慕也。 行告安祭。 歷拜健元陵、顯陵、徽陵、穆陵敎曰: “日吉辰良, 元陵改修之役告成, 冞切孺慕之痛。 役處張大, 如是速完, 莫非蕫事諸臣勤勞之力, 宜有加奬之擧。 且有甲子已例, 尤宜卽日行賞。 改修都監都提調鄭弘淳鞍具馬一匹面給, 提調戶曹判書徐有隣、禮曹判書李在恊, 幷加資。”


8月 26日[편집]

○乙酉/歷拜懿陵還宮, 判下上言七度。


8月 27日[편집]

○丙戌/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輔養官之尙不差出, 揆以典禮, 極爲苟簡。 蓋元子輔養官, 例以正卿。 元孫輔養官, 以亞卿, 不可不趁卽擧行也。” 上曰: “苟其人也, 雖正卿以上, 無所不可。 何拘品秩之高下乎?” 存謙又啓言: “畿甸農形, 大、小豆到底失稔, 明年太種, 不可不預念。 卽見原春道臣蔡弘履報牒, 則原州大豆之還最多, 捧糴之際反爲民弊云。 原州興元倉, 在於江邊, 與京畿接境。 今秋捧糴時, 大豆三千石, 捧留興元倉, 明年解氷後, 卽爲船運之意, 請知委兩道道臣。” 從之。


○以徐有隣爲宣惠廳提調。


8月 29日[편집]

○戊子/以徐浩修爲安胎使。 浩修辭陛。 上召見謂曰: “湖、嶺俱已判歉, 凡百務從省約, 切勿貽弊沿邑。”


○以李潤謙爲洪忠道兵馬節度使。


七年 九月[편집]

9月 1日[편집]

○己丑朔/御宣政殿常參。 領議政鄭存謙曰: “見今畿湖年事, 大違初料。 臣在廟堂, 全無裨補之策, 不勝悶竦矣。 洪忠道觀察使金文淳, 面里分等之請, 特命許施, 寔出曲察民隱之聖意, 而面里分等, 最稱難覈。 宜令道臣詳査, 無至混淆。” 又啓言: “荒政十二, 散財爲首。 今之都賈之輩, 中間都執, 以爲乘時射利之計, 物價騰踊, 民受其弊。 宜令京兆、平市撿飭。” 從之。 又啓言: “常參, 卽大朝會, 而入侍三司, 無一言而退。 請推考。” 仍起而曰: “大臣與三司相抗, 若以體例間所失, 數數請推, 則大臣, 有權重之嫌;三司, 有體輕之歎。 萬一有權奸, 藉此而欲擠議已者, 則其流之弊, 有不可言。 大臣之請罷三司, 如非大關係, 則不可爲也。” 上是之。


○以尹師國爲司憲府大司憲, 朴祐源爲司諫院大司諫, 姜世晃爲漢城府判尹, 沈豊之爲吏曹參判, 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兪彦鏶爲刑曹參議, 金履素爲同知經筵事, 李命植、鄭民始爲知經筵事。


○晝講。


○輪對。


9月 2日[편집]

○庚寅/御春塘臺, 行瑞蔥臺追試射。


9月 3日[편집]

○辛卯/先是, 上聞竹山等邑雹災之報, 命道伯, 關問邑宰, 審察農形登聞。 至是敎曰: “竹山被災, 目下民情, 不可但以遑汲言, 遍野黃雲, 忽作赤地。 啼呼! 載路, 流離相望, 中夜想像, 殆欲明發。 大抵向來雹災, 挽近所未聞, 因予否德, 被此咎異, 唉! 彼小民, 于何有辜? 此而不卽別施蠲恤, 何以慰其心, 而奠厥居? 使邑宰, 躬審田野, 逐一踏驗, 仍卽從所見報營, 伊後促敎, 亦旣勤止, 已至浹旬, 迄無皀白。 當該府使, 爲先緘辭, 從重推考, 到今有難遲待狀本。 被災面里水田, 自當入災, 而田稅, 則拘於法式, 勢不得不白徵, 甚非朝家軫恤之意。 田穀一例蠲稅, 新舊還、身米布, 特許停退, 外此公私雜役, 亦竝勿侵, 而歲前救急, 專在邑宰, 自今着意拮据之意, 令廟堂, 措辭嚴飭。 陽智被災居其次, 龍仁又居其次。 此則令道臣, 須卽詳量緩急, 依竹山例擧行當否, 論理狀聞後稟處。 朝家之蠲恤至此, 然而使一夫一婦, 有失所之歎, 邑宰之罪, 可勝言哉? 第欲更考勤慢, 預令知悉。”


9月 4日[편집]

○壬辰/以鄭昌順爲司憲府大司憲。


9月 5日[편집]

○癸巳/以李亨逵爲司諫院大司諫。


○審理諸道殺獄。


○訓鍊都監, 以獵熊啓。 批曰: “原、橫之界, 堤、永之境, 近聞有熊患滋甚, 擬欲另飭各該官, 期於捕滅, 以除民害。 際見卿營草記, 不待朝家之指揮, 砲手之私獵捉來可嘉。 所捉大熊, 卿處賜給。 該軍卒原賞外, 內下木綿頒給。 嚴飭熊患地方官, 刻期捕滅。”


○放龍宮縣定配罪人徐有成。


9月 6日[편집]

○甲午/召見吏曹判書金鍾秀, 上曰: “不見卿久矣。 有何昌言乎?” 鍾秀對曰: “臣病伏鄕廬, 無所料量, 而人有技藝者, 必思所以施措之方。 近日抱技懷術者, 旣無區處現能之路, 故怪鬼之徒, 妄誕之擧, 未必不由於此。 以仁邦、京來獄事觀之, 可以推知。 若使道帥臣, 網羅有才之徒, 以爲晉拔之階, 則足爲龍蛇盡化之術。 東坡所謂: ‘五路之士, 別開仕晋之道。’ 正謂此矣。” 上曰: “卿言, 實合予意。 昨年行會八路, 抄進勇力之士, 亦果此意, 而竟歸無效, 遂停止矣。” 上又曰: “民情之遑急, 國事之澟綴如此, 譬如將傾之室, 難以復支;將覆之水, 難以復收。 言念及此, 實爲悶迫。 昨今以來, 民憂叢身, 殆欲明發。 所恐四百年付畀之托, 於吾身債誤也。”


9月 7日[편집]

○乙未/召見時, 原任大臣、閣臣、承旨、玉堂, 以元子初度日也, 命諸臣, 見元子。 僉曰: “仰瞻儀容, 乃天日之表也。 慶忭曷喩? 旣過今日, 亟行應行之禮, 以副臣民之望焉。” 上曰: “雖以肅廟故事言之, 冊封之禮, 行於七年之後。 予亦八歲受封。 姑此遲待矣。”


○下綸音于中外曰: “是日, 卽元子初度良辰也。 惟天惟祖宗, 默佑而陰隲, 乃見元子, 衣彩弄璋, 以供我慈殿、慈宮之歡。 此豈獨予一人之慶? 卽環東土億萬生靈所共祈祝, 而欣忭者也。 弧矢之設, 從古有之, 所以示男子有志四方之意, 而予之期望於元子者, 不但在於志四方而已, 則是日也, 垂十行敷心之綸, 施六道恤隱之政, 爰自厥初生, 示以保民、濟民之方, 於萬斯年, 率是道以往, 比之桑蓬二物, 不其多乎? 況彼蠢蠢者氓, 亦有秉彝, 莫不延頸而望, 屈指而計曰: ‘是日吾君樂矣。’ 予於此, 又可不答其意乎? 噫! 九月, 卽田家築場之時也。 滿野黃雲, 錢鎛四出, 農謳社酒, 樂莫斯樂, 而粤若畿甸、三南、關東、關北等諸道被災之民, 或以旱、或以蟲、或以風、或以雹、或以水, 半失者有之, 全失者有之。 昨年則賴田穀之稔; 今年則與水田竝歉。 昨年則有漕輸之役;今年則無可移之粟。 昨年則開三道之賑;今年則將倍其數矣。 昨年則承屢豊之餘;今年則式荐其饑矣。 唉! 我窮民, 將何聊生? 不于溝壑, 將至顚連。 食不下咽, 猶屬歇後。 今以百畝僅收之穀, 通計一年應納之數, 新還決難辦充, 況舊還之無處指徵者乎? 凡係代穀之令, 每在開倉之後, 甁罌便致傾空, 措備多失其時, 此亦不可不預加軫念。 今年六道舊還, 毋論稍實與否, 一竝停退。 尤甚之次邑及稍實邑之尤甚面里還餉, 以各樣穀物, 隨力拮据, 從便代納之意, 前期知悉。 噫! 某邑之爲慘歉, 某邑之爲稍勝, 前後農形啓本, 亦幾領略, 而如欲得其詳, 莫如道臣分等狀, 待分等狀聞, 尤甚諸道, 自當另行蠲免, 別議賑貸, 而今予曉告之先於分等者, 槪出遇是日志喜共樂之意, 而廣慶施惠, 此其權輿, 非欲以上方兩件事, 聊塞今年衆民之望也。 嗟哉! 六道被災民人, 惟予在須各恃而無恐。 竝以此一體布諭, 俾得安堵。 遠而窮髮之外, 亦吾民也。 近而要甸之內, 亦吾民也。 今予一念憧憧忡忡, 不在遠則在近。 古人十指之諺, 可謂能近取譬。 若使匹夫匹婦, 失所阻飢, 於予心安乎否乎? 噫! 六道民生, 方在漏船, 而梢工之責, 在於方岳、守令。 撫摩之, 奠接之, 一或失宜, 則他日還朝, 將何顔面見予乎? 方岳、守令, 於此亦可以知所自勵乎? 更何多誥, 又若他道稅穀, 今已了畢, 捧糴前姑無目下催科之困, 而畿甸春大同停退條, 聞方督捧於今年秋大同之前云。 見今秋事尙遲, 登場雖在樂歲, 猶云艱乏, 況今年乎? 道臣細加詳察, 其中尤甚邑及之次、稍實邑之尤甚面里, 則姑勿發令, 以待分等, 量宜區處之意, 星火分付, 無使一民愁苦之聲, 作於擧國同慶之日。” 仍命綸音一通, 令諸道方伯、守令, 眞諺翻謄, 布諭坊曲, 俾無一夫一婦, 不知不聞。


○以徐有隣爲弘文館提學。


○設式年文科初試。


9月 8日[편집]

○丙申/展拜于景慕宮。


○御春塘臺, 設九日製。 飭諭諸生曰: “予以待多士之意, 搜不及身, 蓋欲使諸生, 不至犯科。 諸生必當體予待多士之意, 毋至有後悔。” 又敎曰: “近來, 士習不古, 以是試院之操切士子, 殆無餘地。 豈非多士自反處乎? 雖非親臨殿庭, 試取事體, 不輕而重, 萬一書冊隨從, 有現發之擧, 殊非先期飭諭之本意。” 令大司成, 曉諭諸生。 諸生, 皆學孔子者也。 聞此慰藉之敎, 寧不知感? 入場之後, 如有現發, 自有當施之罰。” 先爲知悉。


○親試抄啓文臣。


9月 9日[편집]

○丁酉/敎曰: “昨以待士之意入門前, 使之書揭傳敎於闕外, 預各聞知。 入門後, 亦令申諭。 此蓋期於無犯, 而聞試所言, 書冊隨從之被執於禁亂所者, 其數夥然云。 不念諄複之敎, 又復恣意冒禁, 士習之淆漓, 至於此甚, 所宜如律科罪, 而士習之不能丕變, 直由於未盡導率而然。 見今大比期日在卽, 姑且勿問, 更觀前頭, 不害爲申禁之道。 惟玆之敎, 非忽於嚴科場, 朝家之意, 猶欲不失其待士之意。 然又更犯, 決無顧藉之理, 令成均館, 曉諭諸生, 此後場中書冊, 隨從等雜亂之弊, 更加申禁。”


○召對。


○召見承旨柳義養、尙瑞直長李萬運。 義養等承命, 方修《文獻備考》。 義養奏曰: “加海稅而魚不出, 《漢書》蕭望之之言也。 今之浦民皆言: ‘均役以後, 魚苗不出。’ 魚戶失利, 或至流散, 海物極貴, 故他物之價, 又從而倍蓗。 民生所賴而食者, 皆如此, 民何以堪乎? 臣以爲亟罷魚鹽之稅, 則漢史所稱: ‘予民魚乃出’ 之效, 可復見矣。 魚鹽之稅, 前日則爲十萬兩, 昨年則僅爲六萬兩。 以六萬兩之難充其代, 不念生靈之疾苦乎?” 上曰: “終無善策之可以變通者, 豈不可悶乎? 凡做事, 必得人然後乃可, 而人自不易得矣。”


9月 10日[편집]

○戊戌/次對。 承旨以大司諫李亨逵傳啓時, 展讀笏記, 請推考。 大司憲鄭昌順啓言: “笏記展讀, 臣與諫長, 所失無異, 而今之笏記, 卽古人書思對命之義也。 雖賓對之時, 諸臣奏事, 必有笏記, 以備遺忘, 況臺啓乎? 臣之愚見, 未知其損於筵體, 而同罪倖逭, 有傷廉義。 請遞斥。” 上曰: “聞卿避辭, 亦或似然。 然則諫長推考似過, 當寢之。”


○大司諫李亨逵啓言: “畿甸一路, 纔經大賑, 公私匱竭。 來春種糧, 誠非細故, 臣意, 則已判赤地邑外, 使守宰, 曉諭民人, 咸知新還, 則不可不辦納, 然後種糧賑資, 皆從此出, 則拒納必不至太甚, 分付道臣, 着意擧行, 而目今都下錢穀俱荒, 無以奠接, 限明春諸般貢價, 以錢布量給, 多儲米邊, 以作來年濟活之資, 恐合事宜。” 上曰: “催科勤慢, 在於守宰。 値此歉歲, 自朝家督徵, 殊乖慰接之義。 下款事, 依施。” 上又曰: “裒多益寡, 王政之先務, 而雖以還穀事論之, 督徵之請甚多, 緩捧之論絶無。 廟堂諸議, 只以剝割爲言, 少無寬裕之議。 且昨今兩年, 已極歉荒, 明年登稔, 又未可必, 來頭之憂, 誠無所不至。 所謂分等之論, 不過區別稍實之次尤甚處, 而至於催科一款, 當此屢歉之歲, 非但有欠於不忍之政, 有乖王者若保之意。 予非欲還穀之不捧而有是說也, 若催督之不已, 民無所爲生, 則惡在於周窮恤匱之義也?” 又曰: “歲飢民困, 災沴荐臻, 寔予自省處, 而先公後私, 亦是諸臣之所共勉者, 何曾有在廷一人, 陳達救災恤荒之事乎? 予觀今世規模只以不言二字, 看作第一等道理。 如是而尙何望朝政之無闕, 而生民之不困也哉?”


○戶曹判書徐有隣上疏辭職。 批曰: “以今災歲荒政, 幷管戶惠, 勢有所妨。 度支之任, 許遞。”


○以鄭尙淳爲戶曹判書, 趙鼎鎭爲成均館大司成。


9月 11日[편집]

○己亥/輪對。


○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徐有隣爲漢城府判尹。


9月 12日[편집]

○庚子/設庭試初試。


○齋宿于摛文院。


9月 13日[편집]

○辛丑/行酌獻禮于璿源殿。


○安胎使徐浩修復命。


○以金履素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塾爲司諫院大司諫。


○試泮儒製述, 施賞有差。 時因慶科, 鄕儒觀光者甚多, 下御題試取, 召見施賞。 仍諭諸生曰: “向者菊製, 使之通方外者, 欲爲爾等觀光也。 聞爾等未及上京。 庭試初試, 昨雖設行, 爾等參榜, 亦未可知, 且以遠道之人, 咸聚京師, 歉歲盤纏, 想亦難辦, 故於今日特命試取, 廣其額員, 以次施賞, 蓋出軫念之意也。 又借方寸之地, 親臨頒賞, 亦是待士之意也。”


○瀋陽問安使李福源等, 在瀋陽馳啓曰: “臣等七月三十日到瀋陽, 八月十三日詣大政殿, 行聖節望賀禮。 九月初二日, 行在禮部, 移咨盛京, 禮部內軍機大臣, 面奉皇旨, 盛京官員, 初七日祗迎於噶巴街, 朝鮮使臣, 初五日祗迎於老邊城卡倫門外’ 事知會, 故臣等。 當日馳進老邊城待候。 皇帝到臣等祗迎處, 令臣等進駕前, 問國王平安, 年事豊歉。 言笑款款, 顯有和悅之容。 皇帝入幄營後, 召臣等至幄外, 以皇旨賜酪茶。 初六日, 皇帝自老邊城離發, 前進大台。 臣等還瀋陽。 十一日, 得見行在禮部移盛京咨文, 則初五日奉上諭, 朝鮮列在東藩, 忠貞世篤, 歷屆臨幸盛京, 竝朝貢之禮。 此次朕恭謁祖陵, 原定期在盛京過萬壽, 該國王情殷感戴, 奉表修貢於七月間, 卽先遣陪臣, 在盛京祗候迎駕, 請安恭祝萬壽, 看照例加賞, 竝御製詩一章, 用昭優眷, 所有陪臣及隨從人等, 守候日久, 着照上次加賞之例, 再行加倍賞賜, 以示朕柔惠遠人有加無已之至意云。 十七日, 皇帝祭昭陵後, 仍進盛京宮, 有正副使臣來待之皇旨, 故臣等馳進。 則鴻臚寺卿明喜, 引臣等, 使立於太淸門之右翼門。 少頃, 軍機大臣和珅、福常安、福康安三人出來, 以皇帝御製詩一章、德符心矩一帖、玉如意一副, 傳授臣等曰: ‘皇上特賜國王’ 云。 臣等祗受開見, 則深黃畫龍紙, 以皇筆書御詩七言四韻律一首, 年月下, 印古稀天子之寶及惟日孜孜兩御寶。 德符心矩帖, 卽學士彭元瑞所進古稀九頌, 而上有皇帝御製古稀說, 下有戶部尙書梁國治跋文, 俱是搨本, 玉如意, 以降眞香造成, 而嵌以鏤玉三枚。 傳授之際, 和珅以爲: ‘古稀天子之寶, 非出於皇上夸大之意, 實有意義存焉, 而或慮儞國之未能詳悉, 幷賜此帖, 見此, 則可知皇上聖意’云。 仍令臣等謝恩, 故行三跪九叩禮後, 使任譯, 致語於和珅曰: ‘皇上恩賜, 實係曠世異數。 小邦君臣, 頂戴感祝, 非言語可諭’云, 則和珅又以皇旨, 使臣等賡進, 故臣等退歸館所, 各賡一首, 送納于軍機處。 皇帝御製詩及德符心矩帖、玉如意, 臣等復命日, 謹當奏御, 而御詩一通, 先爲繕滕以上, 御詩賚去時, 沿路迎接之儀, 一遵戊戌年皇筆賫去時例擧行事, 關飭義州府尹、平安監司處。 二十日, 因禮部知會, 臣等與書狀官正官, 詣崇政殿西庭, 另爲一班, 立於盛京諸官之後, 參陳賀。 王公、大臣陞殿賜茶時, 臣等亦令入參, 出於特例云。 行禮時, 兩班整肅終事, 無一喧譁, 堂上、堂下, 樂雖未詳, 曲譜、節奏, 略有雅樂之意。 禮畢, 臣等退待於太淸門外。 宴禮時, 至通官引臣等, 進詣大政殿西階上, 東西班皆已來會, 宴卓亦已排列。 少頃, 皇帝乘黃輿, 至大政殿。 臣等隨東西班, 諸官降階祗迎。 皇帝陞殿, 各就座, 大臣進酌, 諸臣宣醞, 堂下樂止。 殿上有豹皮衣者數十人, 或奏樂, 或唱歌, 或齊聲和之。 又有起舞於楹內者四五, 對舞者是進酌大臣云。 舞退。 設角觝戲於階下, 戲畢, 皇帝還宮。 東西班諸臣, 皆於本坐起立, 別無祗送之節。 諸臣罷退時, 宴卓亦不撤, 大抵班行之整肅, 不及賀禮時, 樂音亦甚噍急, 不如賀禮時所奏。 臣等欲退歸之際, 禮部侍郞宜興以爲: ‘又將頒賞’云。 引臣等, 至大政殿東廊。 和珅、福常安、福康安出立, 以皇旨, 頒銀緞。 自臣等至正官諸員及從人驅人等, 各有差。 蓋是參宴後賞典云。 又以筆、墨、紙、硯, 傳於臣等曰: ‘此則賡詩後恩賞。” 云。


9月 14日[편집]

○壬寅/大司諫尹塾上疏言:

場屋澆漓之弊, 專由於早呈。 宜稍緩其限, 甄別奸僞。 犯者限年停擧, 不齒造士。

批曰: “所請依施。”


○大提學黃景源, 上疏辭職。 批曰: “凡於撰進文字, 每聞卿無難揮灑, 精力之强旺, 予常歎尙。 勿辭。”


9月 15日[편집]

○癸卯/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秋事已判歉荒, 諸道穀簿, 到處不敷。 請婢貢給代條之以三南軍作米與別餉米當年耗上納者, 以均廳錢, 使之給代, 大米則仍貿, 本道添補明春接濟之資, 可之。”


○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勸武金養和, 居齋進士也, 稱病不赴射, 冒占庭試初試。 敎曰: “金養和事, 誠駭然。 特敎勸武, 實出常格, 反欲謀免。 令兵判決棍。” 旋命部將調用。


9月 18日[편집]

○丙午/御仁政殿, 行庭試文科殿試, 取韓商新等五人;御春塘臺, 行庭試武科殿試, 取金九剛等一百十九人。


○以徐有隣爲禮曹判書, 擢李在簡爲漢城府判尹。


9月 19日[편집]

○丁未/以鄭昌順爲知經筵事。


9月 20日[편집]

○戊申/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今番使行, 皇帝寵之以詩, 宜有別使謝恩之擧。” 從之。 又啓言: “嶺東九郡、北道南關, 失稔孔慘, 民情遑急, 轉而之他云。 各別安集之意, 請先分付道臣, 另飭災邑守令。” 從之。


○以趙時俊爲吏曹參判, 徐浩修爲刑曹判書, 李柱國爲右捕盜大將, 洪樂性爲謝恩正使, 尹師國爲副使, 李魯春爲書狀官。


○召見上京守令, 歷詢農形, 仍飭勿淹還官。


○大司諫尹塾上疏, 請鄭暈良、申晩亟施追律。 上却其疏敎曰: “言與事之如何, 姑舍是。 以一臺臣, 無得直勘大臣某律, 兩朝禁令至嚴, 金石之典, 昭載王府。 曾以此申熤、徐郁修, 有勘罪之擧。 況死後追奪, 卽生前一律。 至於追律二字, 下語尤有重於追奪。 似此極律, 臺臣容易句斷, 實有開荊棘之慮。 以此以彼, 不可以言官曲恕。 依申熤、徐郁修例勘罪。”


○設式年監試會試。


9月 21日[편집]

○己酉/雷電。 上謂承旨曰: “非時雷雨, 無異夏節。 雖與立冬後有間, 而仁愛之天。 警告若是, 予心之惕若, 豈以是而少弛?”


○輪對。


9月 22日[편집]

○庚戌/停誕日賀, 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備邊司堂上、京畿道臣。 上曰: “今年畿甸之農, 無災不被。 春賑甫畢, 秋事若此, 瘡瘼纔完, 歉荒荐臻。 蔀屋無甁罌之儲, 而公私有椎剝之擧, 則唉! 彼無告, 將何聊生? 民事罔措, 玉食靡安。 頃於元良初度日, 以志喜之意, 特下蠲減之敎, 而當此大無, 何有小惠? 宵旰一念, 惟在元元。 今日又値予生朝, 諸大臣來造候班以賀, 試看今日, 何以賀爲? 予方急於民政, 召見卿等, 爲問救荒之策。 大抵近來蠲減之令, 澤未下究, 停退之敎, 利歸觀望。 此實爲今日之痼弊。 今歲荒政, 非比尋常, 必須別般措置, 然後可免無實之歸矣。 稍實之邑, 不無尤甚之面, 尤甚之邑, 亦有稍實之面。 民戶則在稍實處, 土地則在尤甚處, 若不詳査, 易致虛實相蒙, 當何以處之?” 京畿觀察使沈頤之啓言: “此則當以土地豊歉, 區別矣。”


○下綸音于八道曰: “予於元良初度日, 以开慶志喜之擧, 先行數件蠲恤之政, 仍示諸道停免之意, 彼大小民人等, 尙庶幾知予心之將有待耳。 今日卽予生朝也, 藩閫、牧伯, 率皆奉箋稱賀, 而惟予一心憧憧者吾民, 民之方殿屎, 恫若在己, 安用賀爲? 際玆大臣, 以庭候造公, 畿伯以巡事反面。 分等之狀, 雖甚纖悉, 猶不若面前講確之爲, 最易領略, 竝賜晉對, 特許陳達, 果然有益, 聞所未聞, 其遑急顚連之狀, 宛在我目中。 方秋已然, 明春可知。 嗟! 我畿氓, 何以聊生? 凡所以紓民力而裕民食者, 一一區畫。 其一曰。 新還餉之分數代捧也。 其二曰。 北漢平倉、江都大興、臨津長山城餉之捧留本邑也。 其三曰。 守摠兩營之諸色軍校等, 納米代錢也。 其四曰。 軍保、奴婢等身布、身貢尤甚邑, 依昨年例停退, 而昨年尤甚邑, 今年之次處。 昨年停退條, 仍令停退也。 其五曰。 沿江拯米之一竝停退也。 其六曰。 推奴徵債及各衙門宮房, 凡係擾民之事, 一切嚴防也。 其七曰。 摠廳還保, 以錢代捧也。 其八曰。 西米所分糶中, 大米之以小米分給, 還作大米者, 除耗收捧也。 其九曰。 廣州、楊根分院, 柴場居民之戶稅大米, 以小米代捧也。 其十曰。 湍、坡、豊、交等大同田所出大米, 以田米代捧也。 其十一曰。 江都禁御留營屬邑軍餉, 以錢代捧。 此末段二條, 無例之事也。 有司之臣, 雖有據法爭執之說, 而不拘常格, 亦許從施。 大抵今年年事, 均被災損, 水田旱田, 無甚彼此。 而尤甚邑稍實面里, 或有勝於之次邑之尤甚處, 餉米納米之代捧, 身布身貢之停退等事。 之次邑之尤甚面里, 一依尤甚例施行之意。 自廟堂, 詳細措辭, 行會該道, 因此而有布及者。 噫! 有民然後有國, 有國然後有還穀、餉米焉。 今之說者, 輒曰: ‘捧糴, 卽小民嗣歲之糧也。 況今畿邑穀簿, 纔經大賑, 在在枵然。 見方留儲多者, 不過千包, 小僅數三百斛。 今焉不捧, 前頭何以排巡分還’云。 此說非無據也。 予則以爲不然。 來後之接濟, 固所當念。 目前之椎剝, 不忍恝視, 新還停退一款, 玆不得不排衆議。 先期頒令, 尤甚邑及之次邑之尤甚面里三分一, 之次邑之次面、里實邑尤甚面里四分一, 之次邑稍實面里、稍實邑之次面里、五分一, 稍實邑、稍實面里六分一。 特許停退, 惟玆停免之敎, 非曰惠也, 秪欲少紓民力, 稍裕民食也。 咨! 我大小民人, 體十行敷心之諭, 念九重察眉之意, 須各安土, 奠厥攸業, 毋或重貽予宵旰之念。”


○上命銓堂入侍開政。 吏曹判書金鍾秀, 辭懇甚切。 上慰諭曰: “先正李珥之不容於時議, 豈特比於吏判乎? 其時一邊之議, 至以誤國小人目之, 若論所遭, 孰有甚於先正, 而旋以吏判行公。 今日諸臣所可模楷者, 非先正而誰? 卿本義理主人。 自丙申後, 數年超擢, 至授兵判之任。 予之所倚毗者何如? 卿之所擔負者何如? 見今世道日下, 國事泮渙, 環顧一世, 誰與共理?” 鍾秀遂膺命, 旋卽下鄕。


○以申大升爲司諫院大司諫, 嚴璹爲漢城府判尹。


9月 23日[편집]

○辛亥/判中樞府事洪樂性上箚曰:

臣於昨筵, 以使行方物事, 略陳愚見矣, 畢竟以停止爲定矣。 此固出於據理守經之論, 而第念盛京咨文中所報, 實是前古所未有之擧, 不可以尋常叨謝言。 在我之道, 不當膠守格外之旨, 仍廢應行之例也明矣。 今若只齎一道表文, 空手入去, 則恐涉埋沒。 宜再三商量, 務歸完備。

先是, 皇帝以謝恩等行, 係是別使, 特蠲方物。 至是將送謝恩使, 上以另送方物當否, 詢于諸大臣。 樂性謂: “當有方物。”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等謂: “當依皇旨, 勿賫方物。” 上是命善議。 樂性退復上箚論之。 上命從樂性議, 另送方物。


9月 24日[편집]

○壬子/命高麗王陵官差除, 報吏曹啓下, 著爲式。 從開城留守徐有防言也。


○以李命植爲漢城府判尹。


○江華府雹。


9月 25日[편집]

○癸丑/御涵仁亭, 召見文武及第。


○擢金履素爲漢城府判尹, 鄭一祥爲司憲府大司憲, 趙尙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上疏乞休。 不許。


9月 27日[편집]

○乙卯/召見備邊司堂上金華鎭等。 上謂華鎭等曰: “湖西年分狀本入來。 此時本道民情之顒望, 惟在此一擧, 豈可以夜深而不卽決處? 玆召卿等耳。” 仍命各樣軍米布, 分數停退。 各樣保米貢米, 分數代捧。 敎曰: “本道民情, 荐飢之餘, 必當遑急。 朝家如無別般蠲恤, 唉! 彼民生, 將何延活? 每中夜思惟, 繞榻彷徨。 來頭巡還之艱乏, 非不爲念, 見今催科之困苦, 宛如在眼。 寧失幾包公穀, 有貸東補西之歎, 誠不忍坐視顚連, 而袖手不之救也。 且況已施於畿氓者, 不及乎湖民, 大非朝家一視之意。 本道當年身還, 尤甚邑、尤甚之次面里及之次邑、尤甚面里三分一, 尤甚邑、稍實面里及之次邑、之次面里四分一, 稍實邑、尤甚面里及之次邑、稍實面里五分一, 稍實邑、之次稍實面里六分一, 幷許停退。 惟玆之敎, 欲使我頷顑之民, 紓其力而奠其居也。


9月 28日[편집]

○丙辰/以南玄老爲司諫院大司諫, 嚴璹爲刑曹判書。


○移劃浦項倉及沿邑穀一萬石于關東。 觀察使蔡弘履, 以嶺東九郡被災孔酷, 馳啓請穀也。


9月 29日[편집]

○丁巳/召對。


○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罷義州府尹李度默職。 以瀋陽使先來之遲滯也。 以李亨元代之。


9月 30日[편집]

○戊午/次對。 上以謝恩使方物事, 語諸臣曰: “有事載質, 古之禮也。 順付與別使, 體例縣殊。 不送別使則已, 夫安有無方物, 而只送使价之擧乎? 皇帝以八旬高年, 萬里遠役, 此實載籍所未有也。 且以尊高年之義言之, 其在相待之道, 不可無慰賀之辭。 如以方物, 謂之違命而有還送之擧, 在此無所損, 而實合於德無不酬之義也。”


○京畿、湖西、湖南、嶺南、關東、關北饑。


七年 冬十月[편집]

10月 1日[편집]

○己未朔/輪對。


○吏曹判書金鍾秀上疏乞休。 上却其疏敎曰: “到今重臣處義, 惟在時往時來, 決不可更提先天之事。 從重推考。”


○備邊司啓請: “關北別貿蔘給價錢, 依己亥年例, 自差需庫劃出添給, 以爲一分除弊之道。 停退四斤蔘, 依道臣狀請, 待年豊貿納。” 批曰: “已貿六斤之添價, 依施。 四斤之退期, 亦依狀辭。 見今北民, 困於荐飢, 常賦應徭, 尙難如期辦出。 重以科外西民之役, 替被椎剝, 誠有所不忍。 惟此餘數四斤, 雖自京貿取, 豈至有不得措手之慮乎? 分付該曹預加留意。”


10月 2日[편집]

○庚申/展謁于太廟, 省冬享牲器。


○召對, 講《國朝寶鑑》。 侍讀官林濟遠曰: “此壬辰顚末也。 以當時兵力言之, 出征上將兵, 不過八千人, 比之今日兵力, 懸然不及, 而以當時人物言之, 李舜臣之巨濟一捷, 固奇偉矣。 至於高敬命、趙憲、郭再祐等, 非有官守之責, 而徒以忠義, 激勵士民, 兩湖之不至糜滅者, 正賴義兵之力。 雖不幸而兵敗身死, 其忠肝義膽, 有足以挽回國脈, 激起士氣, 不待天兵之來, 已有克復之望, 列朝所以培養興起者, 槪可見矣。 如使此等人, 早見用於當時, 則庶幾有朱子所謂: ‘潛消禍本, 逆折奸萌’之望, 而其在平世, 擯棄流落不幸, 而始著節義。 終古如此之時, 成大功、立大節者, 多在於人主不識面目之中。 此非臣臆說, 朱子戊申封事中, 已具此意矣。 雖在今日萬戶、僉正之中, 安知無李舜臣、趙憲乎? 必於踈遠之中、卑微之處, 搜攬人才, 深有望於聖明也。” 上曰: “好矣。” 檢討官李太亨曰: “掖庭、司僕員之扈從義州, 終始不離者, 後雖錄功, 而終不任以職事。 此可見祖宗朝盛德事矣。 蓋於伊時, 從臣無多, 獨此三數人, 終始扈從, 則其艱險萬狀, 盡忠効勞, 可知矣。 然而近習卑微之人, 有功則可紀, 有勞則可賞, 而至於朝廷官爵, 則未嘗以私焉。 聖德如此, 臣實欽仰嘆服。 伏願此等處, 留心監法焉。” 直提學鄭志儉曰: “壬辰之亂, 土崩瓦解, 國勢更無餘地, 豈有恢復之望, 而猶得重恢, 厥有由矣。 畢竟克捷, 雖賴天兵之力, 而天兵未出之前, 義兵四起, 命令通行, 恢復之形已成矣。 此卽人心未去之故也。 大抵人心之去不去, 天命隨之。 人心已去, 則國雖豫安, 危亡可待, 人心不去, 則雖有敵國外患, 其國豈有終亡之理乎? 《易》曰: ‘安而不忘危, 存而不忘亡。’ ‘其亡其亡, 繫于苞桑’ 況升平日久之時, 尤宜深憂遠慮, 而固國之道, 不在兵力, 在於人心。 陰雨之備, 雖不可不務, 而莫若固結人心之爲上也。 伏願體念焉。” 上曰: “好矣。” 參贊官李獻慶曰: “壬、癸之亂, 終能克復者, 專由於列聖朝深仁厚澤, 固結人心也。 不如此, 則雖有皇朝援兵, 豈易得力也? 況草野之義旅群起, 朝廷之人才盛多, 一心協力, 終始中興之烈。 此亦由於列聖朝培養作成之效也。 固結人心, 培養人才, 實有維持鞏固之術, 此皆殿下之所當體念處也。” 上曰: “東方忠義, 雖有可尙, 而武力則本不成樣。 故或値兵興之時, 則便成土崩之勢, 甚可悶也。” 濟遠曰: “近年以來, 京而三軍門之設置, 外而各營閫之操鍊, 皆是陰雨之意也。 比諸向來, 雖謂之有備, 可矣。” 太亨曰: “龍蛇之亂, 在於屢百年昇平之餘, 故兵備解弛, 雖不免土崩瓦解, 而因此懲創, 始爲陰雨之備, 軍門養兵之法出矣。 近來都下軍兵, 頻頻習陣, 固可謂精鍊, 而外方則屢經災荒, 操鍊稀闊, 不免抛棄, 誠可悶慮。 帥臣習操, 或間年一行, 未有實效, 徒爲民弊, 若使各其邑, 依官門聚點之規, 頻頻鍊習, 則似有詰戎之效矣。”


10月 3日[편집]

○辛酉/御宣政殿, 放生員、 進士榜。


10月 4日[편집]

○壬戌/御宣政殿, 召見謝恩生進。


○以李在恊爲司憲府大司憲。


○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召對。


○正言洪樂恒上疏曰:

儀賓, 雖內朝, 凡於休告, 必請朝家之由暇者, 法意有在, 而近聞, 興恩副尉鄭在和, 其父之曾尹箕城也, 無暇擅行, 來往無常, 及其父遞歸之後, 猶復托以遊覽, 橫行州郡, 一路騷然, 萬口喧傳。 渠若有一分嚴畏之心, 則安敢初不請告, 擅行京外, 略無顧忌, 一至於此哉? 請亟施譴削之典。

批曰: “寂寥之時, 有此官箴之說, 極用嘉乃。 然批旨之尙稽至今, 誠以本事爲朝廷羞恥故耳。 渠本無知覺, 早晩犯科, 固已料之。 所請依施。”


○瀋陽問安正使李福源、副使吳載純馳啓曰: “皇駕回鑾時, 臣等馳進三家子盛京官員齊會處待候, 有一官走馬, 來傳軍機大臣和珅之言曰: ‘朝鮮使臣宜更爲前進祗迎。’云。 至臣等使任譯傳語曰: ‘外國使進退, 只遵禮部指揮。 昨日禮部以三家子祗迎知會, 故來待矣。 今使更爲前進, 未知有何旨意?’ 其官答曰: ‘此非文字頒出者, 而皇上有朝鮮使臣必遠送我之諭, 故軍機大人, 使俺走報矣。’ 仍曰: ‘隨俺而來, 則當示祗迎處。’ 其官卽內閣侍讀松筠云。 此雖與禮部公文有異, 旣稱皇旨, 故臣等隨松筠前進, 未及老邊城數馬場。 又有一官, 傳語禮部侍郞宜興曰: ‘朝鮮使臣, 宜於卡倫門外祗迎。 此乃皇旨。’云云。 遂進至卡倫門外待候。 皇帝御黃屋小轎, 至臣等祗迎處, 側身諦視, 使和珅傳諭曰: ‘爾等今番久留矣。 歸去爾國, 傳問安於國王可也。’ 皇駕入幄營後, 和珅使其屬官, 送酪茶數十器於臣等及正官以下曰: ‘朝鮮遠勞, 以此爲饋。’云。 祗送後, 臣等坐處, 與宜興坐處相近, 故使任譯, 傳致感戴皇恩之意。 宜興曰: ‘國王事大之誠極至, 所以今番恩典, 特爲優渥也。’云云。 臣等十月初一日, 還渡江, 所經八站及遼瀋等處, 今年秋事, 大抵免歉。 今番巡行, 令下已久, 盛京宮殿之外, 道路橋梁, 無不一新。 公私廨宇, 亦多修飾。 後宮及年幼之皇孫皇女, 亦皆隨來。 隨駕軍兵, 數不甚多, 而輜重之車 運駝載者, 連亘道路, 不可勝數。 兵民勞費, 市店收斂, 頗有嗟怨之聲。 明年南巡, 聞以正月十二日定期, 姑未知端的與否。”


10月 5日[편집]

○癸亥/召見備邊司堂上徐有隣。 上以關東分等啓本, 授有隣曰: “以此就議大臣以奏。 民憂關心, 寢不能寐。 夜色將闌, 當待卿之回矣。” 有隣議大臣, 還入求對, 時夜已四皷, 而上尙御殿上, 明燭以待。


○備邊司啓言: “原春道觀察使蔡弘履狀啓以爲: ‘今年年事之大歉, 專由田農之全失, 災結之夥然, 勢所固然。’云。 仍請加劃災結。 年分磨勘時, 若有田災混入之弊, 則一依擅分例, 道臣拿問, 昭載事目。 諸該道臣拿問。” 從之。 敎曰: “念彼東民, 自來貧寠, 在常年尙難奠業。 況今年歉荒, 挽近所無, 又如嶺以東九郡遑急之狀, 尤有甚焉。 道伯以此實狀, 果不登聞, 誠有罪矣。 在朝家軫恤懷保之道, 豈可諉諸道伯之憒憒, 不思所以拔例賙窮乎? 嶺東九邑中最尤甚面新還餉, 折半停退。 軍保及身貢米布, 全數停退。 其餘各面新還餉, 三分一停退。 軍保及身貢米布, 折半停退。 魚鹽船秋稅, 九郡中最尤甚處, 全數停退。 餘則折半停退。 平陵、祥雲兩驛入居錢, 限明秋停退。 各軍門、 各衙門、 各宮房屯稅土稅, 勿論尤甚、 之次稍實, 一依民田例徵稅, 無或一毫濫徵。”


○校理林濟遠上疏曰:

今年年事, 在在歉荒, 而關東一路, 被災尤酷。 賙濟之責, 專在道臣。 該道狀本, 雖未得其詳, 而第以筵席上下酬酢推之, 災政則嶺東、嶺西, 元無區別。 糴政則尤甚稍實, 亦無分數身役之請蠲, 而泛稱軍米土稅之要減, 而混及浦産, 言言踈漏, 節節糢糊。 不可以一時迎送之弊, 或忽於九郡賙恤之方。 臣謂原春監司蔡弘履, 亟施譴罷之典宜矣。

批曰: “所請依施。”


○以徐鼎修爲原春道觀察使。


○召對。


○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設式年文武科會試。


10月 6日[편집]

○甲子/召見原春道觀察使徐鼎修。 上謂鼎修曰: “東民之憂, 可勝旣哉? 顚連遑汲之狀, 如在目中。 接濟之方, 專在道伯, 而今幸得人, 自此可紓東顧之憂矣。”


10月 7日[편집]

○乙丑/召見備邊司堂上金華鎭等、 京畿觀察使沈頤之。 是時, 諸道荐饑, 上日召諸臣, 商論救荒之策。 頤之請劃江都米一萬石, 以作本道賑穀, 從之。 仍謂頤之曰: “有民然後有國有軍。 江都雖保障重地, 而先活生民, 然後可保江都。 凡有可請之事, 卿其勿拘也。” 頤之啓言: “關西米折錢條六萬兩中, 三萬兩移報儲置米價本, 三萬兩當貿穀, 而米直高騰, 貿遷極艱。 大同米五千石, 加劃於本道留作常賑穀, 惠廳則以關西折錢條三萬兩需用似好。” 從之。


○召對。


10月 8日[편집]

○丙寅/召見備邊司堂上金華鎭等。 示湖南分等狀曰: “湖南民情, 如是遑急。 若無別般軫恤之道, 民何以奠居? 凡有可蠲者, 予不靳持。”


○下綸音于湖南民人曰: “咨! 爾湖南民人, 明聽予敷心之諭。 人有疾痛, 必呼父母。 雖以父母愛子之心, 疾痛之作也, 何能使之脫然去體? 而猶且呼之者, 以其鞠育之、煦濡之, 愛之欲其生, 有至切至苦之情故也。 噫! 今日湖南之民, 視予猶父母, 庚癸之急, 不啻疾痛之呼, 而歉荒則歸天, 仳㒧則罪歲, 邈然無應, 任其呻楚, 則其可曰盡父母之責乎? 說者曰: ‘昨年, 則三道失稔;今年, 則六道失稔。 衆寡逈殊, 宜其惠之不專也。’ 惡是何言也? 三道之民, 予之赤子也。 六道之民, 亦予之赤子也。 父母之於子, 何嘗以多少, 加損之歟? 噫! 玆湖南, 卽朝家根本地也。 在漢豊沛, 在夏荊揚。 軍國之需、公私之費, 專靠於此一路。 凡我民庶, 但知出粟米而治麻絲, 其貢筠簵, 其包橘柚。 盡溝洫之利, 括魚鹽之産, 輓陸航海, 以供上, 如孝子之竭力養親。 雖在樂歲, 恐恐然勞且困矣。 矧當大無之時, 不蠲不停, 椎剝不已, 此何異於剜心肉而出童羖乎? 自予御極以來, 本道比免慘歉, 糴政身布, 如式準捧, 訖無一惠之及焉。 始於再昨年, 有二萬結之俵災, 又於昨年, 有蠲舊布、減劣米之擧, 而俱莫能稱予意而塞民願, 此予所以恤焉如傷, 輒勤南顧者也。 噫! 今年災荒, 挽近所無, 或旱或水, 或風或雹, 諸路迭奏, 殆乎應接不暇, 而本道則兼此四災。 每接道啓, 夜起徊徨。 大抵穡事, 沿損則野益, 而今則沿野俱損, 禾痒則黍熟, 而今則禾黍俱痒。 山峽最稱差勝, 而徒取虛名, 溝塍間云稍登, 而不及常年。 泛論無異穴農, 細評通歸遍歉。 晩揷直立, 而反遜於未移。 代播消瀜, 而無賴於蠲稅。 始暵而斥齒成赤。 終勞而膏沃無靑, 風以蕩之, 雹而摧之, 幷與豆太、稷粟之罔不受病, 而綿絮從以採不盈掬, 豈但無食? 將且無衣, 無食無衣, 何以聊生? 予雖深處九重, 庶幾領略八九, 今見分等狀本, 益聞所不聞。 巡路呼號之聲, 荒村遑急之狀, 宛在予目前。 因予不德, 召此災荒, 若已推納, 益切瞿然。 向於去月初七日綸音, 以待分等, 有所措處, 已有設言於爾等, 爾等想亦聞悉。 嗚呼! 予視吾民, 無遠無近, 所以施之於畿甸者, 不施之於湖南可乎? 況玆肇有之惠, 始副宿昔之志, 則雖或過於畿甸, 寧云不均也? 道臣所狀請者, 除却推奴徵債之禁、勿定配所之請, 計凡九條。 曰新還餉分數停退也。 曰保貢米限麥秋分數退捧也。 曰各樣保米以錢代捧也。 曰尤甚邑訓局保布, 前已代錢者外, 竝令代錢。 之次邑以上, 從民願錢布間收捧也。 曰結錢限明年十月差退也。 曰敗船極劣米停退也。 曰四山城城餉, 捧留本邑也。 曰沿海邑箭竹權減也。 曰山郡火田折受處, 從實收稅也。 噫! 所請諸條, 非不切實, 而以予觀之, 誠有未盡也。 災歲恤民, 當若救焚而拯溺, 爛額焦頭之不遑顧也, 霑體塗足之不暇恤也。 然猶蔀屋之疾苦, 尙患莫達於朝廷。 値此無前之歉年, 行此循舊之蠲惠, 於予心安乎否乎? 記昔我英考, 嘗有敎於予小子若曰: ‘苟利於民, 肌膚何惜?’ 此卽我聖祖之敎也。 予小子侍傍承聆, 銘在心曲。 嗚呼! 有民而後有國, 奚恤於經用? 有民而後有兵, 何恤於軍資也? 經用也、軍資也, 猶且然矣, 況內需乎宮庄乎? 外此而有裨於懷保之方者, 天廐上駟, 捐之尙可, 況在乎貢駒養髯? 大庖常供, 蠲之無難, 況在乎月膳方物? 民勢方阽於竿頭, 藥料何論於竹瀝? 此予所以不俟申請之言, 另施未盡諸條者也。 新還餉分數停退事, 尤甚邑外, 之次稍實邑面里, 只擧尤甚不及之次何也? 方伯雖不敢請, 予意必欲遍及。 尤甚邑之尤甚面里折半。 尤甚邑之之次面里、之次邑之尤甚面里, 三分一。 尤甚邑之稍實面里、 之次邑之之次面里、 稍實邑之稍實面里, 四分一。 之次邑之稍實面里、 稍實邑之之次面里, 五分一。 稍實邑之稍實面里, 六分一, 竝命停退。 保貢米布事, 退期麥秋, 期太速也, 不言內奴, 言或踈耶? 諸般需用, 一體停免, 內司貢條, 在所當先。 營門、衙門之保米布, 內奴寺奴之貢米布, 尤甚邑折半。 之次邑之尤甚面里三分一, 之次邑之之次面里、稍實邑之尤甚面里, 四分一, 限明年秋成後停退。 已停退者外, 當納米條, 以三斗代一緡錢代捧, 訓局布保已停退者外, 尤甚全一邑及之次邑尤甚面里, 竝純錢, 之次邑之之次面里以上, 至稍實邑之稍實面里, 亦令從民願錢布間收捧。 山郡火田, 從實收稅事, 只言宮房, 而不及軍門、 衙門, 何也? 火田所在處, 尤甚全一邑及之次邑尤甚面里, 無論各宮房、各軍門、各衙門, 竝令本官, 踏驗執卜。 因此而思之, 全州上官、陽良兩面所在內司田一百六十八結, 該曹覆辭, 雖以內司之明有文券, 格而不行。’ 民情切至, 方伯陳聞, 何論有券無券, 何拘有土無土? 事關吾民, 正稅可蠲, 況內司之需乎? 內司千金之損, 卽編氓百家之産。 益下之政, 政在此等處, 盡依結數, 出與民間。 結錢退捧事, 結錢雖出於實結, 如可以寬民手足, 何必限以十月? 更許緩限, 退以歲前。 沿邑拯米之停退, 四山城餉之捧留事, 竝從狀請。 且念貢竹之際, 爲弊甚鉅, 重以竹産亦被旱損。 斫代輸納, 水陸俱困, 雖關戎備, 寧或靳持? 況聞, 靑大竹封田一本, 索賂萬端, 及乎自邑, 而營輸至京司, 許多冗費, 皆出於民。 民方飢困, 豈有餘力? 上而內醫院月捧靑大竹, 內弓房御用箭竹, 下而京外營門、衙門所納箭竹, 他餘旗竿、槍柄等諸般竹木, 自來朔至明年, 竝行蠲除。 自聞有災傷, 予方日夕焦思, 凡係貶躬責己之道, 莫或小忽。 居不用廣廈, 食必減常品。 況在貢獻不急之需, 尤所當節, 三名日所獻方物, 自今冬至明秋, 竝皆停免。 物膳、 朔膳中, 除非營邸應貢物種, 而取諸民者, 道臣酌量區別, 一例停免, 就其存減, 條列以聞。 濟州貢馬上來程途, 率由三道, 尤甚邑明年貢馬二百八十八匹, 限一年全數停退, 分養馬之受去受來, 糜費宜恤, 尤甚邑分養馬, 待當朔送致附近牧場, 待秋受來。 噫! 今玆蠲免, 豈曰施惠, 而其於紓民力、裕民食之道, 或有萬一之助否耶? 予意自視欿然, 有司之臣, 無曰經用軍資之不足, 亦無以供御之剋省、還餉之見縮、貢馬之空群, 煩聞於予。 予只知有民也。 嗟! 爾湖民, 稍得息肩於已蠲, 要且盡力於當納, 無麪不托, 奈何措置, 其能括甁罌之升勺, 斷杼柚之尺寸, 趁早輸官, 獲免鞭撻否耶? 念之及此, 不覺心酸。 最無依、最窮困之類, 歲末救急, 未知道伯, 已有料量, 而開春則自可按例設賑矣。 道內穀物, 限十萬石許補賑資, 縱踰此數, 亦何慳惜? 昨年三道, 旣以內帑錢椒, 分劃添賑, 仍許別設一巡, 今於湖南, 豈或異同? 第聞米直翔踊, 販易孔艱, 所停免方物、物膳、朔膳價米, 特許添補賑資。 其外御甲冑, 限三部價米, 亦爲一體補給。 此予不備膳服, 分與吾民之意, 物雖不腆, 意則良苦。 噫! 所恃者方伯與守宰也。 守宰不能懷保, 罪守宰。 方伯不能紏察, 罪方伯, 而予自有衣繡之臣, 所以撫汝、字汝、恝汝、困汝之狀, 予當知之。 勤施殊賞, 怠有重罰。 嗟! 汝民人, 各自奠居, 無或去鄕。 惟予在臨之孔邇, 去將何之? 其可恃而無恐也。”


10月 9日[편집]

○丁卯/雹。


○召對。


○召見前咸鏡北道兵馬節度使李鼎炳, 詢北關被災民情。


○召見原春道觀察使徐鼎修。 辭陛也。


10月 10日[편집]

○戊辰/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還餉法意至嚴且重, 而當年所捧, 尤是嗣歲之資, 故從前分數停退, 出自特恩, 而未嘗有自下煩請之事。 今此嶺伯分等狀啓, 直請三分一停退, 事未前聞, 有關後弊。 請慶尙道觀察使李秉模罷職。” 上以災歲遞易, 宜所軫念, 命勿罷道臣, 新舊還餉停免有差。 又命諸臣, 會議北路蠲恤之政。


○召見回還瀋陽問安正使李福源。


10月 11日[편집]

○己巳/御宣政殿, 行專經文臣殿講。


○輪對。


10月 12日[편집]

○庚午/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覆奏: “咸鏡監司徐有寧分等狀啓, 請還餉特許分數代捧。 交濟穀二萬五千石、備局句管穀一萬石、三衙門耗五千石劃給, 以補賑資, 官船稅錢, 限七百兩劃給, 以備貿鹽。” 從之。 存謙又言: “北路賙救之政, 不容少緩。 請以司直李在學, 差監賑御史。” 允之。 上謂存謙曰: “北道事, 專恃卿等矣, 留意講究, 使予忘北顧之憂。”


○以李在簡、徐有防爲備邊司提調, 李在簡爲議政府右參贊, 鄭一祥爲戶曹判書, 鄭昌聖爲開城府留守。


○飭畿甸沿路, 省減使行供億之費。


10月 13日[편집]

○辛未/以李命植爲咸鏡道觀察使。 時關北亟賑賙。 上詢于大臣, 以命植曾按關北, 有遺愛, 特畀之。


○停畿甸、關東、兩湖上番軍。


○親試抄啓文臣。


10月 14日[편집]

○壬申/常參。 兼行次對。 上諭諸臣曰: “近日百隷怠慢, 庶事叢脞。 以言乎紀綱, 則有將頹之勢; 以言乎人心, 則有玩愒之習。 無一人擔着做可者, 已是慨然。 而況今畿湖、嶺東, 次第告歉。 關北失稔之啓, 又復踵至。 噫! 彼無告, 將何料生? 言念顑頷之狀, 如聞庚癸之呼。 饑饉荐臻, 民命近止, 由予一人否德之致, 尙誰咎哉? 予方宵衣旰食, 不遑寧處, 所講究者恤民之策也, 所詢咨者憂民之政也。 停免之敎, 非不勤摯, 而實惠猶難其盡究; 蠲恤之命, 非不諄複, 而窮民未保其均被, 一念憧憧, 惟在元元。 懷保之典、奠接之方, 有不容少緩。 正須上下交講之不暇, 冀有一半分裨益於吾民, 而上自廟堂, 下至庶僚, 恬嬉玩愒。 試以今日籌坐事言之, 許多備堂, 無一人赴衙者, 日晏後始乃來會。 廟堂, 所以矜式庶僚、扶植紀綱之地, 而反有此怠慢之擧, 何責乎庶僚爲也? 夫所謂筋力奔走, 乃人臣之餘事, 猶憚爲是占便若此, 若此而尙何望民心之懷保, 庶事之修擧耶?” 仍命悉陳救荒之策。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頃因譯官等上言, 請罷灣府後市, 以待右相復命, 稟處爲達矣。 蓋當初後市之創開, 爲弊之源, 延卜雜物, 漸至增加, 故以皮雜物折價, 節行一萬兩, 別行五千兩, 咨行一千兩, 定式入送, 換貿柵貨, 利之所在, 奸竇漸滋, 禁貨亦有由此潛入之患。 如有銀貨挾帶, 施以潛商律, 啓下節目, 至爲嚴明, 而所謂雜物入送之數, 比諸定式折定之價, 不啻倍蓰。 近來象譯之空包, 職由後市之奪利, 且邊禁之不嚴, 禁貨之滲漏, 誠非細憂, 固宜亟罷, 而但後市存罷, 有關彼中柵稅之盈縮, 自不無却顧而深慮者。 此所以屢有當罷之論, 而不能決者也。 臣意則行之已久, 不得不仍舊貫, 而至於定式外加數濫越之弊, 不可無別樣嚴禁之道。 此後如有加數濫越之弊, 一以本律嚴勘, 而邊臣亦難免不能檢飭之罪, 請先以令申之意, 嚴飭。” 上詢諸大臣。 右議政李福源曰: “臣於還渡江後, 聞諸譯上言, 試訪行中譯官, 且考灣府事例, 則所謂後市, 雖非古法, 而定式擧行, 亦旣多年。 今欲卒然撤罷, 則彼此事勢, 不無多少掣礙, 只宜嚴飭灣府, 禁其濫觴, 定數之外, 毋得潛貿, 則赴燕之譯官, 可免空包。 灣民、松商, 亦不至大段失業矣。” 判中樞府事徐命善曰: “行之已久, 今若遽罷, 則果不無掣礙之慮, 姑且仍舊, 只禁其濫越潛貿, 則庶可以無弊。” 判中樞府事鄭弘淳曰: “門市入送之雜種, 出來之物件, 與當初式, 不啻懸異。 數十年之前則灣民、松商, 犯科生事, 間有現露之傳聞, 而近來則絶然無之。 豈此輩知有顧忌而然乎? 特邊臣失其職耳, 無紀綱無法律, 則過去申飭, 恐未必有效矣。” 福源曰: “後市雖不可罷, 而數外加越, 法外潛貿之弊, 若不嚴禁, 一任襲謬, 則邊禁蕩然, 不但譯輩空包之慮而已。 請自本司, 關飭灣府, 嚴加禁斷。” 從之。


○大司諫南玄老啓言: “救荒之要, 無過於節財裕民。 雖端布斗粟之費, 除非不可已者, 則在所當節。 且外方民弊, 無過於迎送, 嚴飭京外, 各樣不急之費, 一切減省。 官長報瓜勿遞。” 從之。 又啓言: “六道賙賑之政, 節目甚詳, 而京都, 根本之地, 在所當先。 宜抄戶發粟, 亟講接濟之策。” 可之。 仍命廟堂, 抄戶發賣, 依昨年例擧行。 玄老又啓言: “式年科會講後, 生畫只取一人, 殊非美制。 此後明經科, 歸重文義, 多出連畫, 講經製述, 參半試取, 俾有喫緊實用爲宜。” 可之。


○命北關被災邑當年還穀, 分數停退。


○以趙圭鎭爲左捕盜大將, 具善復爲判義禁府事。


10月 15日[편집]

○癸酉/以朴祐源爲成均館大司成, 鄭尙淳爲知經筵事, 金履素爲同知經筵事。


○召對。


○召見謝恩正使洪樂性、副使尹師國、書狀官李魯春, 辭陛也。


○正言李錫夏上疏曰:

近來, 士習不端, 科場不嚴, 京城猶然, 鄕圍可知。 每當試官之到邑, 儒生輩十百爲群, 遮擁前後, 恐脅百端, 臣嘗聞而然疑, 乃於前月掌試之行, 身親當之, 果非虛語。 飭敎之下, 悖習猶前, 此已寒心, 而且以試文言之, 詩之十八句、賦之三十句, 方爲成篇。 今則詩不過十五句, 賦亦止廾六七句, 成篇者絶無而堇有。 若此不已, 幾何而不至於專不成文乎? 此後則嚴立科條, 頒示鄕外, 恐不可已也。 今年穡事之告歉, 道啓詳備, 綸音懇摯, 臣不必更煩, 而來往之際, 荐飢殘民, 攔道遮馬, 要臣歸奏其疾苦之情。 嗣歲賙捄之政, 請申飭廟堂, 預加商確。 驛路凋殘, 莫近日若, 苟究爲弊之源, 莫非馬位田私賣賭地之致。 此後令該道、該驛, 査櫛平民之私買者, 嚴刑遠配, 不能察飭之該驛官, 隨現論勘, 則庶可爲一分蘇革之道矣。 水原中軍, 卽兩南咽喉, 關係何如, 而差遣不由銓曹, 該府只以啓請, 故資淺望輕, 率多纔到經還。 若依他中軍例, 備望受點, 則地望可重, 戎務無曠。

批曰: “第一件事, 令廟堂別般措辭, 嚴飭中外。 第二件事, 亦令廟堂, 留心講究。 第三件、第四件事, 依施。”


○以鄭尙淳爲判義禁府事。


10月 16日[편집]

○甲戌/展拜于景慕宮。


○行次對于齋室。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慶尙道觀察使李秉模狀啓, 以道內穀簿不敷, 請寢關東移轉浦項穀, 而嶺東民勢, 當如拯救之不暇, 宜思共濟之義, 請令依前轉輸。” 從之。 仍謂存謙曰: “嶺穀之零星, 非不念也; 嶺民之困苦, 非不知也。 目今關東事勢, 不容一毫泛看, 不得已有此移粟之擧。 且自朝家視之, 關東、嶺南之民, 均吾赤子也。 惟當視其緩急, 互相拯濟, 豈可爲一方之弊, 不救一方之民乎?” 存謙又啓言: “洪忠道觀察使金文淳狀請 泗川縣濟民倉米五千石、租三萬五千石, 而嶺穀, 今方疲於東輸, 力屈勢分, 請以米二千石、租一萬石劃給。” 上曰: “惟此運穀一事, 湖民之期望方切, 準請施行, 無所不可, 而聞今濟民倉穀簿米, 只是三千包零, 租亦不過二萬包零云。 濟民倉米三千石、租二萬二千石, 特爲劃給。”


○御宣政殿, 行日次儒生殿講。


○以閔鍾顯爲成均館大司成。


10月 17日[편집]

○乙亥/次對。


○召見漢城府堂上, 飭精抄飢戶。


○江華府留守金魯鎭馳啓, 請寢移粟之命。 敎曰: “去兵則可, 去食則不可。 本府以保障重鎭, 峙糧儲粟, 以備不虞之需。 朝家設置之本意, 所係非不關重, 而目今畿農慘歉, 民間赤立。 重之以倉儲, 在在枵然, 無穀可賑。 又若還分, 將且絶巡。 萬包穀移轉之命, 豈出於得已? 本府留庫, 比前雖曰大縮, 尙餘數萬之數。 外此而有歲輪之添餉, 又有歲增之耗條, 以入較出, 用亦有剩。 守臣雖因戊戌守臣防啓已例, 有此狀請還寢之擧, 而此有大不然者。 在其時穡事災荒, 不若今日。 以今日畿邑事勢, 不念共濟之義可乎? 朝家以爲傾盡本府蓄積, 寧棄保障重鎭, 誠不忍恝視畿甸累萬民命之顑頷垂盡也。 且嶺南阻飢, 無遜於關東, 而猶以緩急有殊, 才令船粟往哺。 惟玆守臣狀辭, 決是不可從之請。” 令下廟堂, 枚擧此意行會, 使之依前區劃擧行。


10月 18日[편집]

○丙子/御宣政殿, 行專經武臣殿講, 仍行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通易相資, 最爲救荒之要。 請各處米商之船, 許令停稅, 以廣通商。” 從之。


○召對。


10月 19日[편집]

○丁丑/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嶺南浦項穀一萬石, 劃送關東。 濟民倉穀二萬五千石, 劃送湖西, 已有成命, 而嶺東移劃穀, 趁歲前督令裝載以送。 湖西移劃穀, 待本道船隻之來, 卽令輸送。 督軍裝發, 捧留整待, 不可無主管之人。 請以副司果金載人, 差慶尙都事。” 從之。 敎曰: “九郡生靈, 賴以延活, 在此運穀一事。 移轉之擧, 豈或遲待明春? 而嶺民之困苦, 誠有矜惻, 以是趑趄。 今聞東伯言, 益知民情之遑急。 僉議皆以至月駕海, 猶勝於正月云。 然則必須及時督運, 可趁歲前。 金載人, 慶尙道督運御史差下。” 仍召見載人, 飭督運之節。


○敎曰: “營賑之需, 朝家方此悉心講究, 而外此生穀之方, 惟在貿遷一路。 聞以湖嶺俱歉之故, 各該方伯, 不欲使道內穀物, 流出他境, 諸凡陸輸船運之事, 極力防塞云。 此固無怪, 殊欠共濟, 廟堂行會, 勿令如前防塞。”


○敎曰: “向來前關東伯狀啓中, 災結一款, 廟堂之不準所請。 非謂其濫數加報, 蓋以各項條件, 多有矇矓處, 幷置勿施之科。 大抵本道田政紊亂, 元無量案, 間雖有已量之處, 殆近百年, 近亦不下數十年。 況峽農宜土, 不過是耳麥、皮唐等數種, 而兼以泰嶺, 峙於其間, 雖在常年, 山水衝嚙, 滄桑易變。 矧當今年災傷, 萬有一循例收賦, 使虛實相混, 是豈朝家恤民之意? 按簿而出統, 固不可比摠而徵稅。 又不可必須一一躬審, 雖把束之微, 無或有白徵之冤。 廟堂以此關飭。”


10月 20日[편집]

○戊寅/雷雹。


○次對。


○召見咸鏡道觀察使李命植、監賑御史李在學。 命植啓言: “咸興米直一石, 至於三十六兩之多云。 如此災年, 若無別般經紀, 萬無全活之望。 毋論軍餉、交濟倉及某樣穀, 以穀爲名之在北者, 勢將一竝取用。” 從之。 又啓言: “本道南關諸邑, 與關西連境。 安邊亦與海西接境。 請抄出其可以就食者, 使面任領率, 受糶於隣近各邑。” 從之。 又啓言: “本道邊禁至嚴, 往來人物, 處處管譏, 故北産諸種, 皆有闌出之禁。 至於今年, 何可膠守前規, 不思弛張乎? 請限明秋市商胡馬、貂、蔘、皮物, 許令隨所有出賣境外, 俾盡人各資生之道。” 從之。 在學啓言: “日前關北所劃各穀四萬石中, 折半請付北關, 俾作賑資。” 從之。 在學又啓言: “北路賑政, 今方經紀, 而此時除弊之道, 不可不另加講究。 北評事差需庫摘奸之行, 實爲列邑之大弊。 使之停止爲便。” 備邊司堂上徐浩修等啓言: “監賑使, 旣在北關, 使之兼察開市, 以除評事廚傳之所爲宜。” 從之。 仍敎命植等曰: “北穀若不足, 則可取南關之穀, 南穀若不足, 則可取他道之穀。 要令活我濱死之民, 卿等毋孤委寄之意。 數十萬口生靈之命, 付之於卿等。 卿等, 其可不竭力。”


○賜空名帖一千道于關北, 俾補賑資。


○敎曰: “俄因北道荒政講究事, 引接大臣諸宰矣。 筵臣未及歸院, 雲觀之報踵至。 仁愛戒告, 若是丁寧, 而上下酬酢之際, 俱未得諦聞。 凡係責躬貶己之按常當行者, 亦未克趁時, 予益不勝悸恐。 大抵今年無災不有, 以至殷殷之響, 又發於收藏之節, 究厥致災之由, 一則否德, 二則否德。” 自今日命減膳三日。


○停北路進貢物種。 慈殿慈宮所進, 亦承慈敎, 命停免。 尋命嶺南尤甚邑, 亦視此例。


○召見大臣、備邊司堂上, 敎曰: “近以北道災荒之無前, 予方日夕焦勞, 不遑寧處。 凡係賙飢恤窮之策, 思慮所及, 無巨無細, 必欲一二措劃, 以爲一分極救之道, 而本道異於湖嶺諸路, 貢案、稅額, 邑各不同, 雖欲另施蠲恤, 無以領略, 其要惟玆一二條件之商量者, 亦安望其均惠也? 然以今民情, 有難遲待。 監賑使之下去狀請, 南北關所納度支蔘布, 留作補賑之需, 南北關內奴婢、宮房奴婢、寺奴婢貢米市錢役價及雜物, 南關各邑三手軍布, 一竝特爲蕩減。 南北關大同布, 尤甚社折半。 之次社及之次邑、尤甚社, 三分一, 之次社, 四分一, 限一年停退, 御甲冑價布, 亦勿上納, 以補賑資。”


○領議政鄭存謙、右議政李福源上箚乞策免。 不許。


○承政院、三司上疏陳戒。 優批嘉納。


○奎章閣提學金鍾秀上箚, 進《國朝名臣奏議》, 《箚》曰:

臣頃年就歷代名臣奏議, 鈔節成書之後, 心竊思之, 國朝名臣奏議之可傳於後世者, 亦多矣。 進言之誠, 旣無愧於古人; 來諫之美, 尤有光於聖德。 是皆不可以無傳也。 送採諸家文集與野乘, 略始裒輯, 而鄕曲之間, 書籍不備, 流棄之際, 草藁多佚, 仍之洊傷喪威, 神精銷落, 實無餘力可了, 此事遂投之故紙中, 不復窺見, 于今十年。 乃聖上於歷代奏議, 要略進御, 命下之日, 申命臣以國朝奏議之役。 及臣據實仰對, 則乃敎曰: “爾其卒成之。 爾旣不得朝夕于左右, 爾之所可自效者, 不其在此歟?” 臣承命感激, 重加纂次, 彙爲六卷。 謹此投進。 嗚呼? 卷中之許多名臣, 大抵是列聖朝培養成就者也。 言之者在下, 而若其皷發於未言之先, 而士以不言爲恥。 翕受於旣言之後, 而人以無言獲罪, 則上之爲也。 以殿下善繼善述之孝, 開卷興感, 思所以克光先烈者, 夫豈汎覽前代奏議之比也哉? 抑是編也, 其言之生硬峭厲, 每在中葉以前, 而以後則多壅容婉曲, 此豈列聖容諫之盛, 有前後之異也? 寔由俗以世降, 法綱密而忌諱繁也。 嗚呼! 履旣降之運, 而挽而上之, 以追踵乎盛際, 則在我殿下。 伏願殿下。 懋哉懋哉。

批曰: “所進續編三冊, 義例雖倣原書, 存拔尤切觀省, 卿之編摩之勞, 予庸嘉歎。 序文纔已撰出, 方欲弁之卷首。”


○諭督運御史金載人曰: “嗚呼! 今玆移粟, 豈獲已哉? 嶺東九郡生靈, 擧在涸轍之中, 喁喁待哺, 而無他濟活之策, 所恃所望, 惟此移粟一事故耳。 不然則何苦而勞嶺南之民, 損嶺南之穀, 爲他道作此擧哉? 大抵浦項倉之設, 亶爲交濟東北之民, 而海運之難, 殆甚於湖沿, 往歲泛舟之役, 亦不免一二臭載, 予至今惻然傷之。 設令利涉, 風波千里, 艱楚萬狀, 船人之父兄妻孥, 浦邊送別, 頓足叫號。 似此光景, 豈仁人之所忍見者哉? 且非但行者甚勞, 抑其居者甚苦。 哀此小民之輸糴, 雖在樂歲, 猶患難辦, 況値歉年乎? 雖納本倉, 尙多浮費, 況移他路乎? 嶺南今年穡事, 雖曰穴農, 荐歉之餘, 瘡痛未蘇, 倉儲漸虛, 民食空艱, 固是朝家所憫念者。 況本倉所在, 卽尤甚邑也, 倉穀散斂之沿邑, 亦皆尤甚, 則又何忍重苦之哉? 民情事勢, 非予不知也, 亦非予不恤也, 其如嶺東之切急何哉? 蓋彼九郡之大無, 實爲諸路之最酷。 五穀果菜, 無一成實, 郊野、山峽, 均爲赤地。 三萬口蒼生, 擧無一日之食, 目今朝夕延活者, 只是葛根而已。 若不急急賙恤, 如救焚拯溺之爲, 則必將相率, 而入於溝壑矣; 爲民父母, 豈容坐視? 九郡之中, 旣無儲粟, 則賙恤之策, 惟在移轉, 而欲移嶺西之穀, 則嶺西之無儲, 如九郡矣; 欲移北關之穀, 則此關之大無, 又如九郡矣。 此所以左右思量, 不得不以嶺南爲歸者也。 嶺南之民, 其必曰: ‘均是國之民也, 均是凶年也, 而奪我而與彼, 何哉?’ 是有不然者。 今夫貧人, 有諸子異室而居者, 其一顑頷垂死, 其一尙有甁罌之儲, 則爲其父者, 豈不可分其甁罌, 而救其垂死之命, 爲其子者, 亦豈可有惜於兄弟, 而疑其父母之偏愛哉? 兩道之歉荒, 猶有間焉, 則嶺南之民, 亦可以推朝家如保之念, 而同胞相恤之心, 油然而生矣。 雖然今此萬石之運, 盡責於本道, 則尤有所不忍, 故嶺東地土船隻, 使之鳩聚以往, 合力運來, 此亦紓嶺南船人一分之勞也。 大抵農民, 則勞於納穀, 船人則疲於裝運, 浦戶則困於指路。 護送等節, 不有蠲恤之擧, 能無抑鬱之意乎? 嶺東船運穀所納民人, 竝計石除耗, 嶺南沙格等身布, 特爲蕩減。 本道所封朔膳、物膳中, 左沿尤甚邑所封進者, 自今十一月, 限麥秋竝令勿封。 嶺民於此, 想有以知予一視之恩也。 至若載穀之際, 從便措劃, 以軫居民之弊。 駕海之時, 愼占風雨, 以成梢工之功, 其責專在爾御史, 必須着意奉行, 十分蕫飭。 不惟東民是活, 抑亦小寬南民之力焉。 雖一格一卒, 萬一有渰溺之患, 是豈朝家差遣御史之意哉? 趁冬前一運之後, 爾當還營, 待開春生泗川濟民倉, 又以二萬五千石, 轉運於湖西, 而右沿農形, 差勝於左路, 倉中又有儲穀, 而所運船皆責於湖西, 則其爲民弊, 似愈於嶺東之運, 而所已施於左路者, 豈或全然靳惜於右沿? 濟民倉所在諸邑、湖西船運穀, 所納民人等舊還, 特爲停退。 爾須將予此敎, 曉告沿海之民, 俾知予萬不獲已之由。 噫! 自今送爾, 以至爾竣事還朝, 無非予勞心焦思之日。 爾於裝發還營之後, 須卽圖上轉輸之狀。 予將付諸壁上, 朝夕觀之, 一以祝其利涉, 一以寓予與百姓同苦之意。 噫! 廈氈雖深, 海沿雖遠, 一念所注, 何異躬臨, 而目擊哉? 爾若念此, 庶不負予, 故諭。”


10月 21日[편집]

○己卯/慶尙道都事金載人辭陛。 上召見, 命承旨宣讀諭書而送之。


○上謂承旨曰: “近日世道日下, 俗尙日渝, 雖以在朝之臣言之, 同寅協恭之義, 已無可言。 毋論東西南北, 上自大臣卿宰, 下至微末庶僚, 無一人精白一心, 有擔當國事底意思, 朝晝之所營營汲汲者, 只爲康濟一身之謀。 惟是無模稜三字, 便成一副當規模, 此誠惑之甚者也。 夫利祿, 人人之所奔趨, 而有國而後有身, 有身而後有爵祿, 則彼只爲身謀, 不念國事者, 雖自以爲得, 而畢竟不免於國敗而身亡。 若是者, 眞所謂: ‘欲巧反拙’也。 何以則可得一半分矯捄之術乎?” 都承旨鄭昌順曰: “人心不古, 俗習漸降, 良由時勢之使然, 而苟究其故, 實緣今世無主張世道之人耳。” 上曰: “予觀今世, 未見一剛者。 予雖無受言之誠, 而在位之人, 曾無出一言、論一事者, 其故何歟?” 昌順曰: “此則利害攸關, 故勢不得不然。 雖今世, 豈無素剛之人哉? 但隨行逐隊之人, 擧皆致位, 一有出位敢言, 不顧時忌者, 則群譏衆排, 必使無所容措其身, 畢竟之顚倒狼狽, 莫不由於剛之一字, 其勢不得不如是耳。 然而此係在上之導率, 若奬用剛直不撓之士, 以爲矯世振俗之要, 則自然士皆尙直, 人不循俗, 可以丕變舊套矣。 且以肅廟朝言之, 四十年間一進一退, 其時人皆勇於偏論, 恥爲隨俗苟合, 故雖或陷於罪辟, 擧皆視死如歸, 少無回撓。 此無他, 良由聖祖扶植名敎, 培養氣節之致耳。 然而法久不能無弊, 末流之蠻觸相爭, 戈戟互尋, 勢所固然, 理有必至。 先大王深軫矯救之道, 設爲蕩平之目, 息爭端、祛偏黨, 昔之傾軋者, 自至和同, 前之矯激者, 變爲雍容。 導一世於會極歸極之域, 囿群生於無偏無黨之化, 而古聖王建中之治, 罔俾專美。 此蓋出於一時權宜之政, 而若論其導率之效, 焉可誣哉?” 上曰: “先朝五十年御極之化, 幾乎混物我、齊彼此, 政敎之美、功化之盛, 求諸千古而罕有, 質諸百世而不疑。 其政令之因革、規模之宏遠, 彷彿三代之損益, 則大聖人作爲, 尙矣無論, 而逮予否德, 叨承丕基, 所遵守者, 先王之法, 所模範者, 先王之治也。 然而試看今日, 風習不古, 趨向漸乖, 非但黨論之難祛, 甚至忠逆之立判。 無論東西、黑白, 其勢之難合, 殆如水火、氷炭之不侔, 而擧皆急於功名, 銳於進取, 不念先公之義, 只憑營私之計。 其居家立朝規模, 惟以不言二字, 橫着肚裏, 不分是非, 不辨曲直, 看作能事。 如是而尙何望淬礪名節, 奮發事功耶?” 昌順曰: “聖明在上, 奸猾自戢, 卽今無元惡大憝之竊據權柄者。 如欲砥礪名行, 養成氣節, 則惟在於激勵人心, 不專在於鎭安矣。” 上曰: “ 苟有慷慨剛直之士, 不顧流俗, 只視義之所在, 則雖碎首天陛, 庸何傷乎?” 昌順曰: “人皆以嬰鱗爲懼, 雖或有可言之事, 惟恐上意之不然, 時議之或咈, 趑趄逡巡, 終不能一言。 蓋順旨則安享利祿, 忤旨則必曹斥逐。 此則不可專責於群下, 惟係在上之所使矣。” 上曰: “無得罪於巨室, 雖在古訓, 今則山林、戚里, 皆無據權握柄者, 則欲言者何憚而不爲乎? 然且不言者, 蓋心在乎竊位苟祿, 置國事於相忘之地故也。 人心若此, 世道若此, 環顧一世, 無一可恃者矣。 且觀遠臣, 必自近臣始, 近者猶然, 遠者何論?” 昌順曰: “自上明示好惡, 則雖今之世, 豈終無可言之人耶?” 上曰: “旣有臺諫, 付之公議。 此豈予一人, 私自抑揚者乎?”


10月 22日[편집]

○庚辰/召見時原任大臣、備邊司有司堂上, 論關東救荒之策。 上曰: “當此無前之災, 民情易於騷動。 朝家則只當以救活爲事, 而茫無計策。 若又悠悠度日, 或致一民之捐瘠, 則將復奈何? 卿等交相勉勵, 悉心經紀, 毋令一夫不獲。”


10月 23日[편집]

○辛巳/御仁政殿, 行式年文科殿試, 御春塘臺, 行武科殿試。 文取崔璧等三十三人, 武取朴與曾等四十七人。


○以鄭尙淳爲禮曹判書, 李在簡爲刑曹判書。


○召見備邊司堂上。 下綸音于關東民人曰: “咨! 爾關東民人, 明聽予誥。 古人有題畫菜者曰: ‘不可使民有此色。’ 民之有菜色, 人君之恥也。 今爾九郡之民, 非但禾、黍、菽、粟之告荒。 一雨極備, 四野如滌, 無壺可斷, 無旨可蓄。 於是壯者保抱携持, 厥婦子散而之他, 老嬴擧將有塡壑之勢焉。 噫! 關東, 瘠土也。 田野之廣, 視湖嶺一大都會, 反不及焉。 兼以彊界不正, 浦海有征, 歲科繁於浙茶, 月貢重於荊蠙。 斫菑而恒居絶少, 緝麻而常租是代, 此東民之困窶, 最於諸路也。 予雖深處九重, 每勤東顧之憂。 餌藥而見蔘稏, 則思吾東民; 對膳而見魚鮮, 則思吾東民。 欲詢東民疾苦, 則屢遣衣繡之行, 而慰諭之, 欲蘇東民之痼弊, 則每飭按節之臣, 而矯捄之, 惠不及民, 民不蒙澤, 職由予一人, 未能盡字恤之責故耳。 憧憧一念, 曷嘗頃刻忘于懷也? 噫! 九郡之民戶, 不下二萬有奇, 而炊烟者爲幾戶? 口不下十萬有奇, 而啜粥者爲幾口? 採於山, 能救竝日之餒; 獵於海, 能辦幾時之糧歟? 又況終朝擷綿, 不盈傾筐, 永夜機織, 未斷數尺。 又縱有脫粟之食, 食其親, 而子不得食矣; 縱有補綻之衣, 衣其夫, 而妻不得衣矣。 重之以稚孩無知, 啼飢而呼寒。 予想像此光景, 自不覺惻然涕沾襟, 每夜繞榻, 殆至明發。 嗟! 我東民, 知乎否耶? 噫! 今年災荒, 振古所罕, 纔蠲兩湖之稅, 又減關嶺之糴。 章奏迭上, 絲綸交下, 宵予衣旰予食者, 數月于玆, 六道之幾萬生靈, 靡日不往來於方寸之中。 向所云十指之喩, 道予衷情, 而唉! 彼九郡, 觀於道臣請穀之啓, 益知其日甚一日。 比之水火, 行且焚溺, 而父我母我, 仰首鳴號。 少忽拯救, 無異推納, 豈忍以日前一二事蠲免, 歸之了勘, 而立視其死乎? 其於嶺之西, 雖與嶺以東有間, 同是赤子, 何足較計? 況予七年御極, 曾無一惠, 曁東山澤之竭。 而筐篚相望, 杼軸之空, 而尺寸不捐, 比年賙救之政, 不過是按例而已, 予常自視欿然。 矧値無前大侵, 寧靳無前大惠? 嗟! 爾關東民人, 尙明聽之哉。 今秋九郡, 何論面里分等? 騎、步兵布錢, 軍保、雜色保米布錢, 奴貢米布錢, 婢役價, 各項上納之出於身者, 嶺東全數蕩減。 嶺西之次邑、尤甚面里, 折半蕩減。 大同米布之出於田者, 嶺東全數蕩減, 嶺西之次邑、尤甚面里, 三分一蕩減, 魚鹽船稅之出於海者, 嶺東前已全數停退, 而更令限以明年, 嶺西船稅折半停退, 內醫院所納嶺東貢蔘明年條, 一幷蕩減, 其中官給之詳定元價, 除留各該邑, 以補賙賑之資, 嶺西之次邑、尤甚面里, 四分一蕩減。 當年新還餉, 嶺東一幷限折半停退, 其中最遑汲處, 何拘折半? 視民力參量收捧, 嶺西依畿甸例, 之次邑、尤甚面里, 三分一。 之次邑、之次面里, 稍實邑、尤甚面里, 四分一。 之次邑、稍實面里, 稍實邑、之次面里, 五分一。 稍實邑、稍實面里, 六分一停退。 各宮房、各軍門、各衙門折受設屯處, 尤甚邑折半裁減。 之次邑三分一裁減。 其餘以錢代捧保貢米布, 之次邑以上, 已蠲減者外, 幷從民願代捧, 兩殿朔膳及三名日方物、物膳之出於嶺者, 自十一月, 限明年停止。 嶺西限明秋停止, 嶺東價米, 留作賑資。 月課米, 一體留作賑資。 因是而又有布及者。 嶺穀轉移厥數數萬, 以水以陸, 見方次第督運, 開春糴賑, 庶不至絶巡, 而昨年之已施於畿、湖、嶺者, 不施之於嶺東可乎? 且予帑需之別儲一庫者, 正爲吾民水旱之備耳, 趁今別加恩澤, 稍可寬予心。 今以貂裘一領、帑銀一千兩、丹木五百斤, 以補賑資。 民之無飢, 在予粱肉;民之無寒, 在予貂貉;民之無病, 在予蔘朮。 尙蠲經費, 何惜乎內需, 猶減軍資, 奚有乎屯稅? 此予不謀於廷臣, 而特降十行之綸者也。 抑又思之, 賑政之可戒者有四。 飢口虛實, 易蒙也; 穀物精粗, 易雜也; 斗升小大, 易換也; 醬鹽醎酸, 易混也。 分粟而必令撿量, 饋粥而必令嘗味者, 卽去冬飭諭於畿湖方伯、守宰之語也。 今於本道, 復以此申戒之。 噫! 小民靡依靡托者, 自可抄口付賑, 至若搢紳韋布之貧不可存者, 班族婦女之難於自衒者, 餓死於室, 有誰知之? 惠鮮之政, 尤所當念。 爾等無曰爲恥, 須各代受。 噫! 使予東民有菜色, 上自方伯, 下逮守宰, 以其法從事, 謝我東民。 父母之責在予, 同胞之義在方伯、守宰。 活萬則有賞, 漏一則有罰。 爾等無恐。 予何多誥? 然而東民之輕棄鄕里, 此非特爾無恒産, 殆撫摩之失其方也。 農有糴, 飢有賑, 田有蠲, 身有復, 何苦而去鄕爲哉? 今予救爾等之心, 庶質蒼穹。 爾等回咷爲笑, 反苦爲樂, 予方跂足而俟之。 爾等須悉予至意, 安堵奠業, 永作我東土之民。” 上語諸臣曰: “關東遑急之狀, 如在目中, 夜不成眠。 呼寫至此, 不覺潛然。 有民然後有國, 苟能活吾蒼生, 何惜之有。”


○原春道觀察使徐鼎修狀啓, 請加劃賑資四萬石。 備邊司啓請嶺南浦項倉穀一萬石, 更爲許劃。 從之。 仍召見有司堂上及前原春道觀察使金尙集語之曰: “關東賑資, 雖已加給一萬石, 而此似太不足矣。 曾聞漆原等邑麥儲頗多云, 道伯如或更請, 則以此移轉何如?” 尙集曰: “洛東江則船運甚難, 漆原則比洛東水路甚近, 且以糴多爲弊, 就此移劃, 恐宜矣。”


○前參議兪彦鏶卒。 敎曰: “此儒臣, 予所慕仰, 而由予誠淺, 竟未能一致朝端, 與共國事。 每因其弟之來往, 輒致此心之眷係, 豈料今日聞其長逝之報也? 目今世道泮渙, 民憂孔棘, 此時極救之策, 竊有望於林下讀書之士, 而況此儒臣, 年德俱邵, 朝野倚重, 予所以期望者尤何如耶? 今焉已矣, 更何言喩? 成服後當遣禮官致祭。 祭文, 當親撰。 凡係隱卒之典, 一依故掌令金鍾厚例擧行。” 彦鏶, 字士集, 彦鎬兄。 少遊文正公李縡之門。 屢擧不第, 遂反初服, 以經行被選, 官至吏曹參議, 屢徵不起。 劬躬硏學, 至老未已, 至是卒。


10月 25日[편집]

○癸未/以春川府使李時秀爲嶺東九郡宣諭使。


10月 27日[편집]

○乙酉/御仁政殿, 放文武科榜。


○罷禮曹判書鄭尙淳職。 以文武放榜時, 榜目不卽修待也。 以金魯鎭代之。


10月 28日[편집]

○丙戌/召見文武科及第人。


○敎曰: “昔在我先朝壬戌, 因北關運穀, 特命三道道臣, 各祭道內海瀆之神, 以祈利涉, 玆豈非今日所當遵述之事也? 見方三道有船粟之擧, 依壬戌例, 洪忠道、原春道、慶尙道道內海瀆之神, 俾各卜日設祭。 原春道、慶尙道宣諭使、督運御史, 爲獻官, 虔誠行事。”


○以具善復爲判義禁府事, 金魯鎭爲知經筵事。 鄭志儉爲江華府留守。


10月 29日[편집]

○丁亥/召對。


○下綸音于關北民人曰:

逖矣, 北路之人! 眷玆關北一道, 王跡所基, 仙寢所奉, 卽我家豊沛之鄕也。 自在我列朝, 眷顧子惠之政, 輒先於玆土, 身蠲夫里之布, 田減什一之租, 隆恩厚澤, 與天無極。 逮予寡味, 嗣服以來, 惟先志是承是述, 蚤夜一念, 常勤北顧。 咨爾! 北路黎庶, 想有以知予意、諒予心也。 大抵本道距京師千有餘里, 地接兩春之界。 天設五嶺之險。 健兒比於朔方, 良馬同於冀北。 民之質矣, 俗尙敦厚, 行不齎糧, 卽有分粟。 第其土地, 素稱磽确, 生理本自貧窶, 旣無三南稻絮之美, 又乏兩西財貨之饒。 其穀則黍粟、菽、麥, 而多歉少稔; 其産則髢、葛、茸、蔘, 而少利多害。 朝家, 雖勤於懷綏, 官吏多失於撫摩, 所以前後軫念者, 諒由於是。 矧玆今年, 極備爲災, 自夏徂秋, 未見數日之曝。 惟峽及野, 絶稀一穎之收, 膏沃之壤, 間或垂黃, 斥鹵之地, 幾乎無靑, 錢鎛不庤, 甔石無贏。 甚至橡粟俱病, 菜僅不熟, 携筐采采, 猶患啼飢。 顚連之形, 若不保朝夕, 數十萬生靈, 幾何不至於盡劉? 噫嘻! 惟予否德, 誠未格天。 天之降災, 豈曰無自? 咎實在予, 民則何辜? 噫! 歉歲賴活, 亶資貿遷有無。 本道則兩關來往, 只是一條路耳。 彊界絶遠於諸道, 飛輓最艱於相須。 號呼而憐之者誰歟? 顑頷而察之者誰歟? 弊褐能蔽體歟? 糜粥能餬口歟? 向在丙年之歉, 略施恤隱之政, 救汝濱死之命, 誰意今日, 値此大無, 使吾北民, 重罹饑饉也耶? 顧今六道告災, 殆至應接不暇, 而每念北民, 尤安忍忘諸? 若係拯救之策, 有不容少緩, 監賑之使, 出自近密, 按節之臣, 取其聲績, 勑令刻日往赴, 且撫且賑。 嗟! 我北民, 庶可因是而獲奠歟? 至于蠲貸, 尤屬急務, 舊還餉尤甚之次稍實邑, 竝行停退。 新還餉停退, 則尤甚邑尤甚社里折半, 尤甚邑之次社里、之次邑尤甚社里三分一。 尤甚邑稍實社里、之次邑之次社里, 稍實邑尤甚社里四分一。 之次邑稍實社里, 稍實邑之次社里五分一。 稍實邑稍實社里六分一。 代捧, 則尤甚邑折半, 之次邑三分一, 稍實邑四分一。 南、北關大同布, 尤甚邑尤甚社里折半, 之次社里及之次邑、尤甚社里三分一, 之次社里四分一, 限一年停退。 南、北關內奴婢、宮房奴婢、寺奴婢, 貢米、布、錢、雜物及役價, 南關各邑三手軍布, 竝限一年蕩減。 南北關度支所納蔘布, 南關所儲備局句管奴貢米、營邑月課米, 御甲冑價, 竝留補賑資。 南關船稅錢, 劃給貿鹽, 南北關每朔朔膳及三名日物膳方物, 限明秋停止。 本官別差所管海戶所納各等進上, 亦限明秋停減。 賑穀幾萬石, 見方略綽排劃, 而奴婢貢一事, 最爲爾等痼弊。 以是予誠不忍過費, 別儲內需一庫名補民, 蓋爲吾民水旱之費也。 他路補賑, 尙且發帑, 矧乎若錢若布, 皆出於爾等。 爾等方塡滿壑, 予其可不之恤乎? 今下錢三千緡、布三百匹, 以補元賑外, 別巡之需。 惟玆之惠, 曷足以救得累十州飢氓? 御膳、御服之竝命補賑, 亦非謂此物, 足以飽爾腹、煖爾體也。 良以投醪於河人, 未必盡醉, 所貴者心。 又若慈殿、慈宮進獻, 非予之所敢擅停, 而謹遵慈旨, 竝許停免。 咨爾北民, 知此乎否? 外此接濟之方, 更命監賑使及道伯, 隨所見馳聞, 續當就此採施。 嗚呼! 苟利於民, 肌膚何惜之敎, 卽吾先王之詔, 敎予小子, 而銘在心曲者, 不敢斯須或忽。 曩也爲南民誦之, 獨於北民, 不之然乎? 嗚呼! 爾等欲居則無穀可食, 欲散則無地可歸。 其勢誠窮, 而其情誠可哀也。 苟使爾等, 散而可活, 則予豈拘汝縶汝, 而不令其散哉? 顧今嶺東饑, 畿甸饑, 兩湖亦饑, 雖散, 散且焉之? 爾且往, 而誰爲之食以哺爾, 爾且往, 而誰爲之室以處爾? 計將輾轉漂流, 以底于死亡而後已, 與其之他, 而竟不免死亡, 曷若守此, 而以冀其生乎? 國家儲積雖乏, 尙可以分賑, 尙可以排還, 無依者付賑, 有土者受還, 姑且忍耐挨過。 來春, 天其或者不棄我民, 貽我來牟, 則餞者可飽, 病者可甦。 爾等須各詳念, 自擇於斯二者。 玆將察眉之意, 誕宣敷心之諭, 爾等有恃無恐, 另圖奠居, 庸慰予宵旰之念。 逖矣北路之人。


○備邊司進諸道御史賫去事目。 先是上命廟堂, 抄啓御史可合人。 且以御極以後, 御史賫去條件, 尙不一經添刪, 命各道句管堂上, 撰事目, 至是撰進。【《京畿御史事目》曰: “本道, 卽畿輔根本之地, 而土瘠民貧, 徭多役繁, 重以惰農自安, 災荒頻仍。 凡其邑弊民瘼, 廣加採訪, 條列啓聞。 一, 田政有國所重, 妄冒災實, 假作虛卜, 至於荒歲俵災尤難。 守令之私用、書員之偸竊, 另加探察, 率法論罪。 一, 養戶防結, 堤堰冒耕, 朝禁至嚴, 奸細之徒, 恣意犯科。 小者嚴勘懲勵, 大者啓聞論罪。 一, 糶糴之法, 本自不輕, 而道臣擅許加分, 守令私自犯分, 至有憑公而那移, 未捧而反作。 又或有發賣而立本取剩, 虛錄而瞞報磨勘。 奸弊漸滋, 穀簿日縮, 廉探反閱時, 計石照數, 隨現論啓, 前官之犯用、色吏之負逋, 趁未摘發者, 一體論罪。 一, 監色之幻弄倉穀, 邑邑皆然, 受賂富戶而免還, 作名虛戶而偸食。 糴則濫捧實穀, 糶則換給空殼, 若値歲未停捧舊還蕩減之時, 則夤緣爲奸, 互換薄書, 吏鄕獨蒙其利。 民人不被其澤, 犯科監色, 隨現重勘, 不察守令, 狀聞論罪。 一, 本道儲置米, 元來不敷, 而濫下濫報, 率多虛錄。 若有虧欠, 則依事目論罪。 一, 軍政之踈虞, 莫若近日。 民習漸頑, 皆思犯分, 圖免軍伍, 如避水火。 校院投屬, 什倍定式, 軍保案付, 率多闕額, 而簽黃徵白, 責隣侵族。 生民之弊, 孰甚於此? 另加考察, 隨現論勘。 一, 戎器無羽之矢, 不火之藥, 預置庫中, 全不修補, 事極寒心。 幷加詳察, 重勘懲勵。 一, 刑具欽恤典, 寔出省刑之德意也。 刑具之不準尺度, 守宰之法外濫施, 各別廉察。 一, 土豪之武斷, 猾吏之侵漁, 實爲小民難支之弊。 各邑討捕校卒, 假托譏詗, 橫行村里, 虐害平民, 私施惡刑, 甚至有殺越之患。 一體廉探, 隨現重繩。 一, 殺獄, 人命所關, 而或因嫌發狀, 以致滯囚。 或壓勢掩匿, 未得償命, 俱係干和, 詳察論啓。 一, 畿驛之使役, 比外道尤爲頻繁, 而凋殘日甚, 至有絶站之處。 此專由於富戶之盡奪位畓, 察訪之多捧請馬, 各別廉探啓聞論罪。 一, 店幕之責立路丨, 官家之借給擔軍, 實爲畿民之痼弊, 各別嚴禁。 一, 宮房司刷官, 特命革罷, 而各宮有土者, 軍門設屯處, 差人屯長之科外徵歛憑, 難保必無, 竝爲廉察。 一, 司饔院分院柴場處, 院屬之科外濫徵, 憑藉侵虛, 罔有紀極, 各別廉察。 一, 魚、鹽、船稅變通, 蓋出除疊稅之意, 則營邑之貿易、吏胥之誅求, 若有貽弊浦戶之端, 詳探物情, 條列以聞。 一, 大小使星之行, 軍威、供億, 明有節目。 至於赴燕使行, 則帶率甚衆, 卜駄且多, 列邑策應糜費, 尤難支堪。 如有違式者, 一體嚴禁。 一, 窮鄕深峽之中, 必有博識篤行之士, 至於孝烈節義卓異者, 宜有其人, 竝廉察以聞。 一, 栍邑守令之不治不法者, 隨其所犯輕重, 或封庫、或書啓, 雖捧吏鄕之査實侤音, 若無官家之踏印文蹟, 則勿爲施行。 治績之優異者, 隨聞見褒啓, 以爲激勸之方, 而至於沿路各邑, 非有特敎, 毋得論列。 一, 道臣體重, 雖不得論勘, 若有列邑貽弊之政、幕屬幻弄之事, 則論列以聞, 設賑時添入餘件。 一, 荒歲開賑, 恤民大政, 守令若不親執, 吏鄕惟意幻弄, 抄飢不精, 分穀不實, 托以賙賑, 恣行料理, 虛張口數, 私用賑穀, 則贓汚之外, 罪難容誅。 各別廉探。 一, 朝家之救荒、賑飢, 靡不用極, 新舊還之停退代捧、身米布之蠲減代錢, 俱出特恩。 爲方伯守令者, 若不仰體德意, 使惠澤便歸屯膏, 民生致有捐瘠, 則烏在其承宣芻牧之意? 一體廉察, 隨現論勘, 至於盡心賑政, 一境全活者, 論理狀聞, 以爲農賞之地。 一, 御史之先文出去者外暗行, 則元無軍官名色, 而近來暗行, 亦皆帶去云。 此已可駭。 各司書吏之自擇率去, 固朝家所知, 而此外閑雜之類, 多數率去替使廉探不但難秘蹤跡, 亦多貽弊民邑。 今因大臣筵奏, 特命嚴加禁斷, 則若循謬習, 難免重勘, 另念奉行, 毋或犯科。 一, 有國重政, 馬居其一, 近來牧官, 全不事事畜養, 則莫之顧檢, 水草則任其犯耕, 牧子不堪侵漁, 牡牝未見繁殖, 故旣命孽息多寡之每歲別單。 又令考績高下之以此爲定, 則凡於有牧場邑, 別加探察, 考其勤慢, 據實登聞, 另行黜陟。 一, 山火田濫稅之弊, 無處不然, 稱以比摠, 惟意加括, 民無以支堪, 故犯科守令, 以非理斂民律施行事, 特敎定式, 各別廉探, 隨現論啓, 至於鋤農挾起, 不過溝塍間隙地起耕者, 而亦皆勒稅, 害及殘民。 此亦一體探察。 一, 近來文蔭倅之犯禁乘轎者, 御史潛行時, 各別廉探, 如有犯科, 依法論列, 以上四條, 八道同用。”】

【《湖西御史事目》曰: “湖西一路, 最近上都, 藩蔽畿輔, 自古稱士夫之鄕。 右沿魚稻之美, 左峽衣食之豊, 又爲生民饒産之資, 而挽近風俗漸澆, 凋瘵轉甚, 詢其疾苦, 祛其弊瘼, 懲貪勵暴, 仍革變通之道, 逐邑詳察, 與道臣、守令及士民中稍有知識者, 探其切要, 可行者, 一一啓聞。 一, 道臣論列, 只擧其槪。 若其違法之政見瞞之事及幕屬管屬之憑藉作弊者, 隨聞論罪。 一, 兵使、水使, 或擅散庫儲, 或勒奪民財, 軍伍則恣意掊克, 松政則一任抛棄, 水陸戰器之不能葺理, 營鎭軍額之不使塡充者, 一一詳察。 一, 栍邑守令作奸犯科者, 必捉其踏印文書, 然後、始乃封庫。 至於沿路, 如非特敎, 毋得混入書啓。 一, 守令、邊將之治行, 論著爲一路最者, 另加褒奬以爲激勸之道, 若其要名無實者, 切勿擧論。 一, 本道穀摠, 漸致耗縮。 還案益至紊亂者, 專由豪鄕之反作, 奸吏之逋欠, 而分糶不均, 利有所歸, 捧糴不精, 害有所及, 那移料販, 單代虛錄之種種非法, 難一二計, 道臣之擅許加分、守令之私自加分, 尤係犯科。 摘發論單。 一, 儲置米用舊蓄新之法不行, 而或致腐敗。 販賣立本之弊轉滋, 而徒擁虛簿, 至於船儲置米, 分留甚嚴, 而邊將則以盡分爲利柄。 水使則以掩匿爲能事, 廉探反閱, 詳覈論罪。 一, 濟民倉、貢津倉、可興倉所儲, 俱是備荒交濟之需, 則捧留各邑, 只存名色, 儲積本倉, 太半耗損, 分留不明, 虛實相蒙, 此亦詳察。 一, 牙山漕倉捧稅之法, 科條甚嚴, 而沙格則因賂圖得, 監色則專事誅求。 及其京倉輸納, 稱以冗費斛縮, 多出本倉, 屬邑外沿江、沿海之賈船載運者, 盜弄多端, 故敗相續, 特敎嚴飭, 前後申申, 而恬不懲畏, 弊未盡祛。 各別詳察。 一, 雙樹城餉, 專爲緩急之備, 而豪强之類, 奸猾之事, 年年反作, 半歸虛留, 年前除出數千包, 移送各邑之後, 穀摠雖減, 弊源難革。 一體詳察。 一, 道內各營之耗穀發賣者, 專取價貴處, 故按閱穀簿, 沿少而峽多者, 專由於此。 且以皮穀, 折米取用, 及其納糴, 又以皮穀, 作米於民間, 已成痼弊。 另加探察。 一, 田政、量田已久, 吏(緣)〔掾〕爲奸, 陳起互換, 加卜成習, 災結之分俵, 惠不下究, 至有邑宰之犯用。 別般嚴査, 如律重繩。 一, 軍額一自刊冊之出, 宜無濫充之弊, 而官屬之保、額外之校, 猶不沙汰, 以致黃白之徵、族隣之侵, 而水陸正操, 臨時雇立, 櫓柁編伍, 太半虛額, 軍制紊亂, 莫近日若。 各別探察。 且以軍數戶數之多寡, 逐邑校量, 參互事勢, 別究矯革之方, 論理仰聞。 一, 刑政以欽恤之意, 有典則之頒, 枷鎖之輕重, 訊棍之厚薄, 皆能合於式樣, 而亦無濫刑、濫殺之弊乎? 殺獄檢驗之失實而難斷, 詞訟立落之因賂而誤決, 毋論大小, 奄滯冤枉, 俱係干和抱鬱之端。 一竝着意覈處。 一, 同律度量衡, 有國先務, 鍮斛鍮尺, 頒諸八路, 而近來外邑, 不奉飭令, 甚是養奸滋弊之端, 必爲詳察釐正。 一, 衙眷之濫率, 疊嬖之干政, 校吏之招權, 牛酒之冒禁, 豪强之威制武斷, 鄕吏之養戶防結, 俱有科禁。 竝令詳察, 加律處斷。 一, 山腰禁斷, 所以封植樹木, 而冒禁火耕, 山漸童濯。 堤堰之修築, 所以貯水灌漑, 而不爲疏鑿。 奸細之徒, 犯耕廢堰, 而爲守宰者, 初不申禁, 事甚痛駭。 小則自斷懲勵, 大則啓聞論罪。 一, 安眠島以船材封山, 而斧斤日入, 偸竊轉甚, 至有冒耕之弊而極矣。 合抱之材, 已盡無餘, 播植之規, 廢閣不行, 初不申禁之帥臣、守令, 固有其罪, 而潛斫起墾, 亦有當律。 必爲廉察嚴勘。 一, 奴貢之罷刷官, 而使之比報官, 結之付地部而使之收捧, 特出祛弊之道, 而有土之免稅、衙門之設屯、差人屯監輩、恣意徵求之弊, 難保其必無, 廣加採探, 嚴示懲勵。 一, 定配罪人, 毋論所犯之輕重, 擅離配所, 自有法禁, 而雖或逃亡, 匿不卽聞。 或有罪緊重, 防守不嚴, 往來無常, 致有意外之事。 此皆守令之罪也, 另加探察。 一, 本道以士夫之鄕, 素稱人才之輩出, 飭躬修行之人, 必當有之。 且孝友義烈之卓異者, 宜有其人, 著意採探, 或升之朝廷, 或旌其門閭。 至若左道, 雜術妖言惑衆者, 嚴加懲治, 而鄕戰之爭任起鬧者, 亦爲重繩。 一, 魚鹽船稅之竝屬均廳, 爲除海民之弊, 而稅額歲致耗縮, 浦戶日就凋殘, 營邑有法外之貿易。 吏隷有科外之誅求, 細究弊源, 宜有變通。 詳探條列以聞。 一, 營將之或不事譏詗, 而弛於戢盜。 或托以戢盜, 而反害平民, 討捕校卒之出使徵索者, 邊將之或剋減防布, 而不恤軍卒, 或急於私用, 而手犯官穀, 堡吏兵校之侵虐鎭戶者, 隨其現發, 一竝論勘。 一, 察訪專管馹路, 徵貢貽弊, 吏奴難支, 立馬以囑, 而駑駘入籍。 此固有罪, 而馬戶之預賣復戶位田者, 無驛不然。 宜行懲勵之典, 細究詳察, 以祛痼弊。 一, 使星之行, 已有路文之式, 供億恒規, 延逢有定制, 濫騎仍把之禁, 昭在法典。 如有違越, 隨聞論勘。 一, 松峙間路, 卽嶺南之捷徑, 嶺阨重地, 私自成蹼。 甚非防限之道, 年前朝禁, 非不申嚴, 而歲月寢久, 懈弛可慮。 各別探察設賑時添入條件。 一, 賑政之能否, 專係抄飢之善不善。 貧富相混, 虛實相蒙, 專委吏鄕之手, 徒糜穀物, 廣招怨謗之口, 未見實效, 而曚不覺察。 難責賑事, 隨卽論勘。 一, 分穀不能精實, 設粥不能稠濁, 民無以資活, 賙恤之有名無實, 莫甚於此。 穀必躬分, 粥必監饋, 而厭其勞苦, 多占便宜者, 卽地論罪。 一, 托以賙賑料販取剩, 虛張飢口, 盜竊穀物, 名以勸分, 勒奪民財, 割出公報, 歸諸自備者, 無異犯贓。 另加採探。 一, 遠面居民, 勢難盡聚官門, 如外倉人居稠密處, 各設賑場, 而春菜始出之時, 優厚分醬, 俾助其味, 以此嚴飭各邑。 一, 春分開賑之前, 經冬凍餒之民, 不得賑貸, 已先受病, 則雖欲救濟, 實無其道。 若此者, 歲前精抄, 其最遑急者, 略分穀物, 以爲救活之道。 一, 身米布之蠲減停退, 新舊還之停退代捧, 逈出特恩, 而還穀則多歸於吏逋, 米布則易消於吏欺。 此外凡諸蠲恤之政, 不善奉行者, 逐一詳覈。”】

【湖南御史事目曰: “本道人物殷庶, 壤地膏沃, 粳稻魚鹽之美, 漆枲竹箭之利, 甲於諸道, 素國家根本之地。 挽近以來, 土利人才, 漸不如舊, 邑弊民瘼, 益就難醫, 公私俱匱, 閭里日凋。 凡其受病之源, 爲弊之端, 廣加採探, 詳細講究, 條列以聞。 一, 道臣體重。 雖不得論勘, 法外侵虐之政, 以至褊裨吏校之幻弄作弊者, 不能禁飭者, 隨聞見條列以聞。 一, 兵水使散出公貨, 恣行料販, 侵漁軍民, 而專事掊克。 松政之不能申禁, 戰器之不能修飭, 軍額虧闕, 戎物朽傷者, 一一詳察。 一, 栍邑守令之非理不法者, 文書現捉者, 或封庫廉探査實者, 或書啓至於沿路, 除非特敎, 毋得混入於書啓。 一, 守令鎭將治行卓異者, 隨聞褒啓, 以爲激勸之地。 若違道干譽者, 勿爲擧論。 一, 各項穀物之分留, 法意甚重, 而道臣之擅令加分, 守令之私自加分者, 竝爲隨現論罪。 一, 還穀糶糴不善, 而利歸吏鄕, 典守不謹, 而弊滋虧欠。 或那移料販, 或虛錄反作, 至於穀名之相左, 代捧之單代, 俱係犯科, 這這詳察。 一, 儲置米, 近來守令不遵用舊蓄新之法, 而多致腐傷, 或爲反弄殖利之計, 船儲米, 以公穀措置者, 而分留不明, 耗縮漸多。 濟民穀, 卽備荒交濟之需, 而捧留各邑, 虛實相蒙, 或廉察或反閱, 隨現論罪。 一, 羅里舖者, 耽羅救荒, 專賴於此, 而移付監營之後, 別無修擧之效, 徒費監色之科, 散在之穀, 漸歸無實, 前頭之需, 易致狼狽。 亦爲詳察。 一, 災結之分俵, 間有官吏之犯手, 刊冊之申明, 不無營邑之加定, 結役所出, 以米分劃, 而不無科外橫斂之弊。 均廳事目, 立法甚嚴, 而或有違越侵漁之端, 或托以爲公修補, 或托以爲民設施, 非理斂民之事, 各別廉察, 田政之紊亂, 亦莫如近日。 陳起相蒙, 膏瘠無別, 吏(緣)〔掾〕爲奸, 民受其病。 此等弊端, 不可不嚴覈重繩。 一, 軍額充補, 豈無其道, 而黃白簽丁, 隣族受害。 至或水陸之操, 雇立挨過, 櫓柁之軍, 有名無實。 軍多民少、 民多軍少之邑, 詳察事勢, 別講矯捄之策以聞。 一, 刑獄已有典則之頒, 而刑具之必準其式, 訊棍之各從其制, 果皆遵行。 法外之刑, 濫殺之事, 俱係干和。 重囚之淹滯者, 冤獄之未伸者, 着意覈處, 以爲疏鬱之地。 一, 同律度量衡, 王政所先也。 鍮斛鍮尺之頒諸各路, 蓋欲中外齊一, 而外方不遵飭令, 大捧小分, 重入輕出之弊, 亦爲釐正論勘。 一, 濫率衙眷, 潛奸邑婢, 牛酒之恣意屠釀, 奸猾之夤緣侵虐, 俱有禁條。 竝加詳察。 一, 土豪之武斷施强, 富民之養戶防結, 俱係厲民。 至若山腰犯墾, 堤堰潛耕, 爲守令者, 置而不問。 嚴覈論勘。 一, 設置封山, 上而供黃腸, 下而備船材, 陸則邊山, 海則莞島爲最盛, 而偸斫日甚, 冒耕漸滋。 竹田粟田之私自斫取, 亦有其罪。 不禁之帥臣、守令, 一體廉察, 嚴勘懲勵。 一, 內司刷官、宮房導掌侵漁之習, 實爲難支之弊。 特命革罷, 而宮房之有土者, 衙門之設屯處, 差人屯監之科外徵斂, 種種奸弊。 亦爲廉察。 一, 本道沿海島嶼最多, 設置郡邑之議, 作爲關防之論, 自前有之。 利害便否, 詳探物情, 亦附意見, 條列以聞。 大小島嶼, 非牧場, 則屯庄也。 雖有侵虐之事, 隔以重溟, 控訴無路, 民之受害, 甚於陸地。 別加廉探, 隨現嚴繩。 一, 八良峙、荒山, 本道嶺阨之最, 而築城之論, 素有甲乙, 左右水閫船艙, 非潮滿, 則不能運用, 移艙之議, 亦未決定。 審察形便, 採探以聞。 烽燧之軍卒闕伍, 器械未充, 而一任抛棄者, 隨現論罪。 一, 定配罪人, 擅離配所, 島陸諸處, 關係緊重者, 散配居多, 而防守不嚴, 私人相通, 守令邊將之罪也, 另加探察。 一, 本道人才之盛, 亞於嶺南, 窮經篤行, 多才博識者, 必有其人, 孝烈節義, 亦當有表著卓異者, 竝加採訪。 本道之人, 素好末藝, 左道雜術, 蠱惑民志, 至若鄕戰, 亦爲列邑之痼弊, 竝加嚴禁。 一, 漁稅之設廳句管, 蓋出除減海弊, 而浦戶反就凋殘, 無乃營邑貿易之濫, 吏胥誅求之甚, 日蹙月滋, 而然凡干弊瘼, 詳細按察。 七山諸洋, 設箭最多, 而近少獵捉。 蝟島、古羣山, 立船最盛, 而近漸稀少。 鐵步之舊號徒存, 桃源之秋熟無稅, 公私俱弊, 合有變通。 詳察物情, 條列以聞。 一, 漕倉設置法意甚重, 沙工則多有請托, 冗費則漸益增加, 至於右沿諸邑, 賃船載運者, 各立名色, 誅求尤甚, 以至故敗之相績, 斛縮之漸加。 特敎申飭, 極其嚴截, 而盡革弊源有未可知。 各別廉察。 一營將之抛棄譏詷, 不爲戢盜, 假托治盜, 虐害平民。 邊將之侵漁軍卒, 剋減糧布, 偸用官穀, 以致虛錄者。 隨現論勘。 一, 驛路吏卒, 不免赤立, 馹騎擧皆玄黃。 朝家之給復給田, 非不優厚, 而擧致凋殘。 察訪之受賂立馬, 侵漁驛卒, 俱係不法。 隨現論勘。 一, 使星之行, 軍威供億, 明有節目。 濫騎仍把, 俱係法禁。 如有違式, 一體論勘, 設賑時添入條件。 一, 賑政之善否, 專係抄戶。 或略或濫, 取捨不均, 專委吏手, 致有民怨者, 隨現論勘。 一, 分穀不精, 未爲十日之糧, 設粥不濁, 未救一口之飢。 名爲賑恤, 反歸無實, 分穀設粥之時, 偃便懈惰致民凍餒, 至於托以賙賑, 恣行料理, 濫付飢口, 盜減巡數者, 俱係贓汚。 別加探察。 一身米布之停退蠲減, 新舊還之停退代捧, 俱係特恩, 而還穀則或充逋欠, 或歸豪强, 而民不蒙惠。 米布則或中間偸弄, 或區別不明, 而澤不下究, 凡諸蠲恤之政, 不善奉行者, 一一詳察。 一, 開賑撤賑, 各有其時, 排巡給糧, 俱有其數。 若其歲前遑急, 境外流離之類, 不可不及時賙恤者, 別爲精抄, 量宜捄急, 以爲奠活之地。 一, 勸分之政, 固是美意, 而只可從願, 不當勒徵。 或有因而料販, 多歸乾沒者, 詳細探察, 禁斷論勘。”】

【嶺南御史事目曰: “嶺南一路, 素稱士夫之冀北, 讀書抱才之士, 武勇絶倫之人, 另加搜訪, 孝烈卓異之行, 亦爲採訪以聞。 一, 本道穀物之紊亂, 不一其端, 那移也、反作也、逋欠也, 是爲虛留之根本, 而歉歲之糴, 太半空殼, 代捧之穀, 率多單代, 名實混淆, 徒擁虛簿。 一一反閱, 隨現論勘。 一, 各項穀物之分留, 法意至嚴, 而濟民倉、浦項倉, 當初設置, 視他尤重, 道臣之擅許加分, 守令之私自擅分者, 無論多寡, 一一論罪。 一, 儲置米事體尤別。 另加反閱。 一, 三漕倉許多弊端, 俱宜廉察, 而除留錢米, 法意至嚴。 如或有那移虛留之弊, 守令道臣隨現論啓。 一, 架山山城錢木那移, 實爲巨弊, 自朝家給代防債, 實出救瘼之意, 如或復踵前習, 那移料理者, 隨現以聞。 一, 蒜山倉分鹽, 法意至嚴。 貿賑之際, 率多奸弊, 若有營邑犯科者, 隨現論勘。 一, 錢還立本, 自是法禁, 而統營立本, 最爲沿民難支之端。 年前因道臣狀聞, 因有禁令, 立法稍久, 則易致懈弛。 另加廉察。 一, 東萊自是邊上重地, 而近來互市之際, 率多負債, 釜倉之穀, 每患欠逋, 細加廉探, 摘發重勘, 至於公作木下納時, 濫捧貽弊之端, 亦爲禁斷。 一, 驛路凋弊, 本道㝡甚, 郵官之受賂立馬, 摘發論罪。 土豪之私買驛畓, 査出痛禁, 大小使行之濫把人馬, 隨現以聞。 一, 均廳事目, 至爲嚴重。 如或有違越朝令, 侵漁海民者, 或有隱匿餘結, 擅自私用者, 俱係不法。 隨卽封庫。 一, 田政給災, 蓋欲實惠之下究, 而如或以起爲陳, 濫報取剩, 無論所用之公私, 登時封庫, 斷不饒貸。 一, 沿邑漁民之進上情債, 月增歲加, 朝家申飭, 前後非一, 年前道臣酌量存減, 著爲冊子。 各邑果能遵守乎? 另加廉察。 一, 軍丁之弊, 目今通患, 而民小軍多, 本道尤甚。 量役也、闕額也, 黃口白骨、徵隣侵族之弊, 比比有之。 逐邑廉察, 隨現論勘。 一, 武備踈虞, 莫若近日, 軍器朽鈍, 城池頹廢, 戰船腐傷, 熢燧踈略, 守令之慢不擧職。 營閫之怠於察飭者, 一一摘發。 如有留意戎政, 一新修擧者, 亦爲褒啓。 一, 嶺隘關防, 大係戎政。 左道兵水營移設之議, 其來已久, 甲乙未定。 華山之於蔚山、機張之於東萊, 地勢之優劣, 移營之便否, 細加審察, 論列以聞。 尙州松峙之間路防塞, 曾有朝令。 果能遵守乎? 亦爲廉察。 一, 內寺奴婢之弊, 亦足干和。 朝家特罷推刷之規, 付之營邑, 創爲比摠之法, 守令慢不致意, 白徵猶復如前。 隨現論勘。 一, 戢盜之政, 尤是不可忽者, 而憑藉譏詗, 侵虐小民之弊, 殆甚於强盜。 各鎭營將之任職能否, 另加察飭。 一, 重獄或有滯囚而未訊者、大訟或有枉法而誤決者, 一一審覈, 以伸冤枉。 當該守令, 參量論罪。 一, 官長之淫刑濫杖, 自有當律。 況今新頒典則之後, 刑具少或違越, 則不可以善治有所容貸。 毋論營閫邑鎭, 一一準閱, 隨現論啓。 一, 封山事體, 何等嚴重, 而民不畏法, 漸至童濯。 守令之身親犯禁, 亦難保其必無, 隨現以聞, 照法重勘。 一, 猾吏之侵虐小民, 土豪之武斷鄕曲, 俱宜痛禁, 而托名儒林, 互相起鬧, 初無曲直之可分, 均爲鄕戰之弊習。 此等之類, 嚴加懲勵。 一, 定配罪人擅離配所, 自有法禁, 而島陸津渡, 防守不嚴, 或干係緊重之類, 致有外人交通之患, 則當該不飭之地方官, 隨現論罪。 一, 守令之潛奸邑婢, 濫率衙眷, 自是法禁, 而人不畏法, 每多犯科, 以至牛酒之禁, 恣意屠釀, 一一廉探。 一, 閭里間傷風敗俗之行, 固宜詳察, 而左道惑衆之類, 牟利害民之輩, 土豪之養戶防結, 差人之濫徵虐民者, 一一廉探, 嚴加痛禁。 一, 守令封庫, 必有現捉文蹟, 然後始乃擧論刑訊, 吏奴勒捧侤音者, 勿以可據文跡施行。 一, 守令之治績素著者, 亦爲登聞, 以爲褒賞激勸之地。 若其後能沽譽之政, 不可不察。 一, 右項條列之外, 凡係法外橫斂, 民間疾苦, 隨聞見論啓。 一, 設賑時添入條件。 一, 賑政善否, 專係抄飢。 或過略, 而當入不入, 或過博, 而不當入而入, 專委吏鄕, 惟意取捨, 有民怨者, 這這廉察, 隨現論勘。 一, 飢口之賴活, 專係賑穀之精實, 而間或雜以糠粃, 升斗不準糜粥, 全不稠渴, 不堪近口, 分賑之際, 另加廉察。 一, 凡設賑之際, 不無夤緣染指之弊, 或以弱爲壯, 以女爲男, 虛張名目, 盜減巡數, 或名以勸分, 侵虐富民, 或托以生穀, 料販取利, 另加廉察, 隨現封庫。 一, 賑政勤慢, 條列論啓, 以爲勸懲之地, 或違道干譽, 宰牛饋飯, 轉相務勝, 雖有一時之頌, 實爲難繼之道。 勿以虛譽取信。”】

【海西御史事目曰: “本道彊界, 密邇王京, 關隘介於箕、松, 海防接于登、萊。 雖曰壤地偏小, 實爲畿甸之藩。 維挽近以來, 民生困瘁, 節鎭玩愒, 公私衆瘼, 難一二數。 凡係邑弊民隱之合矯捄者, 竝爲條列以聞。 一, 還餉事體, 極爲嚴重, 而監司則擅許加俵, 守令則潛自私分虛錄, 反作那移, 料販變幻, 穀名代捧, 軍色之種種犯科, 俱係非法。 竝計石數, 條列以啓。 各項逋欠及加數出秩之趁不摘發者, 一一論勘。 一, 糶糴時奸竇多端, 納還受還, 精麤互換; 入庫出庫, 剩縮判異。 監色庫子輩, 隨其現發嚴法重繩, 不察守令, 亦爲論罪。 一, 本道詳定米, 卽三南畿甸之儲置米也。 一包有欠, 厥罪不輕, 而誨以摘奸之生頉, 而一任腐傷, 幸其分給之無例, 而潛自翻弄出道後反閱, 隨現論罪。 一, 田政陳起相混, 而 間多白徵, 沃瘠分等, 而都歸烏有。 雖以俵災言之, 守令之濫報取剩, 法難容貸, 吏鄕之符同作奸, 罪亦難逭。 另加廉察, 從重科罪。 一, 山沿各邑大同米之竝許作錢, 蓋出便民之意。 守令中或有以米受捧於民間, 以錢上納於京廳, 違越法例圖取餘贏者, 一依還餉料販律條論勘。 一, 刑具爲用, 各有輕重, 而枷杻笞杖之制, 尺度不差, 果皆遵行, 而無法外之刑、濫殺之事乎? 一, 生民苦樂, 全係訟獄之公偏。 納囑誤決, 受賂枉法, 至於査案之出入, 惟意儉驗之低仰, 失實重獄之淹滯, 冤獄之未伸者, 着意閱覈, 以爲餘鬱之地。 一, 軍丁自有定額, 行伍不宜暫闕, 官保、吏保徵斂多端, 官任校任搜括乖當, 黃白自在, 逃老不頉, 兩操之軍, 太半雇立, 一人之身, 數三疊役, 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 另加採探, 依法論斷。 一, 單器係是陰雨之備, 而守令全不致意, 有名無實, 至於戰船朽傷, 什物抛棄, 城堞則在處頹圯, 嶺阨則不謹防守, 唐船往來, 出沒無常。 凡係戎政, 若是踈虞, 一一躬審, 隨現論勘。 一, 奸猾之侵漁, 豪右之武斷, 養戶防結, 牟利散債, 俱是不法之類, 至於山腰犯禁, 堤堰冒耕, 守令置而不禁, 小者嚴勘懲勵, 大者啓聞論罪。 一, 均廳事目, 至嚴且重, 魚産之輕價勒買, 鹽盆之隱匿私稅者, 商船之科外濫徵者, 竝依事目論罪, 登山以南, 沁都土校巡營褊裨之踰越境界, 互相侵漁者, 一依年前事目, 各別論勘。 一, 本道長山串封山, 與湖西之安眠, 湖南之羅老竝稱, 而民不畏法, 斧斤日尋, 便成童濯。 守令邊將之矇不禁斷者, 固當依律抵罪, 而假托屬公, 恣意分耕, 佯稱風落, 瞞報濫斫者, 一幷摘發, 各別論勘。 一, 內奴之特罷推刷, 寔出特恩。 方伯、守令果能仰體, 則豈有百歲未免太半虛錄之理乎? 生産老故, 全不相當, 隣里族黨, 莫能支保。 宮房、衙門、營門之有土設屯處, 差人監官之科外徵斂, 一切嚴斷。 一, 鬻鄕之弊, 本道爲最, 稱以公廨之修補, 軍器什物之改備捧錢, 陞鄕錄案差任之類, 計其數爻。 一依贓汚律論勘。 一, 勅庫所儲銀錢米布, 法意至嚴, 而或擅分取剩, 或一任虧逋, 輕重雖殊, 均之爲罪。 隨其犯科, 依律嚴斷。 一, 各邑官用戶捧結捧, 自有恒式外, 創出不正名色, 徵斂掊克者, 罪固難貰, 而至於戶曹納均廳納米穀船運時, 所謂官家之儲留, 吏鄕之情債, 昨年飭敎, 至擬一律詳加廉察, 條列書啓。 一, 守令之引滿害事, 蠱嬖干政, 牛酒之禁, 量衡之違式, 眷屬之濫率, 衙客之作弊, 竝加詳察。 一, 荒唐船追逐時, 追捕武士, 稱以烟軍, 調發貽弊者, 守令邊將, 從重論勘。 一, 毋論島陸, 定配罪人之擅離配所者, 各別嚴斷, 不飭守令, 亦爲論勘。 一, 各寺僧徒之日就凋殘, 專由於營邑之科外徵斂, 下屬之恣意侵漁。 隨其現發輕重, 査治嚴斷。 一, 鄕賢祠及書院影堂之冒禁創設, 非出慕賢之誠, 主論創建者, 嚴刑遠配, 不飭守令, 亦爲論罪。 一, 稱以天文讖緯符章, 挾左道惑人心之類, 廉察摘發, 各別嚴斷, 不禁守令, 亦爲論責。 一, 本道人才之盛, 雖不及畿甸, 而其中窮經篤行多才博識之類, 着意採訪, 隨聞論薦, 孝烈節義之卓異者, 一體採探論列請褒。 一, 驛路傳命重地, 而吏卒不免赤立, 馹騎擧皆玄黃, 朝家之給復給田, 非不優厚, 而昔之富厚, 今皆凋殘, 察訪之受賂立馬, 侵漁驛卒, 俱係不法, 隨現論勘。 一, 大小使星之行, 軍威供億有定規, 濫騎仍把有法禁。 一或違式, 隨現以聞, 赴燕使行時歲幣所載馬幾疋、方物所載馬幾疋遵用定制, 如有科外策立之弊, 正使以下勿拘書啓, 當該守令, 亦爲論責。 一營將之抛棄譏詗, 不戢竊發, 假托治道, 貽害平民, 邊將之侵漁軍卒, 剋減糧布偸用官穀, 以致虛錄者, 隨現論勘。 一, 兵使水使散出公貨, 恣行料理, 侵漁軍民, 專事掊克, 松禁不能申嚴, 戰器不能修飭, 軍額虧闕, 軍物朽傷者, 一一詳察。 一, 道臣體重, 雖不得論勘, 法外侵漁之政及褊裨校吏之幻弄作弊, 不能禁飭之類, 條列以聞。 一, 守令、察訪、邊將之治績表異者, 啓聞請褒, 公廨修葺軍器別備之類, 亦爲條列以稟。 一, 栍邑守令非理不法, 文書見捉者, 或封庫, 廉探査實者, 或書啓, 至於沿路, 除非特敎, 則別爲論罪, 毋得混入於書啓。 一, 守令犯科之有事端無文書者, 雖或推覈吏鄕, 憑驗事實, 此與踏印文書有異。 毋得以此封庫, 設暇時添入條件。 一, 賑政善否, 專係抄飢。 或過略, 而當入不入, 或過濫, 而不當入而入, 或專委吏鄕, 惟意取捨, 致有民怨者, 隨現論勘。 一, 分穀不精, 所出無幾, 粥不稠濁, 不可堪食, 斗升則大小互換, 鹽醬則醎酸不適, 分穀及設賑之時, 厭苦占便, 致民凍餒者, 一體論罪。 至於憑藉賙賑, 恣行料理, 虛張飢口, 盜臧追數者, 俱以贓汚律論啓, 稱以勸分, 侵虐富民者, 亦爲一體論責。 一, 在前遑急流離之流, 不可不及時賙恤, 別爲精抄, 量宜救急, 俾各奠安。”】

【關西御史事目曰: “本道以西門重鎭, 外接遙野, 內連北關, 民物之殷富, 戎備之整飭, 甲於諸道。 近年以來, 百弊如蝟, 莫可矯革, 左列條件, 採探講究, 仰紓西顧之憂。 一, 栍邑守令之不法者, 各隨輕重, 或書啓或封庫, 必待可據文書, 然後施行, 善治守令, 褒啓論賞, 至於沿路, 則有特敎, 然後始乃條列。 一, 守令犯科之有事端, 而無文書者, 雖或推問, 吏鄕憑覈虛實。 此與踏印文書稍異。 勿以吏鄕侤音, 宜爲封庫。 一, 奸鄕猾吏之侵漁殘民, 土豪之武斷鄕曲, 各鎭營將之虐害鎭卒, 徵索貂蔘之弊, 亦爲廉探。 一, 各邑糶糴, 荒年分糴, 則穀物偏歸於吏鄕, 樂歲捧糴, 則催科每先於殘獨, 納其精實, 受其空殼。 他餘斛上之剩斗, 石內之苟充, 種種奸竇, 不一而足。 犯科之監色, 隨現重繩, 不察之守宰, 條列論罪。 一, 還餉分留, 法意至嚴。 城餉軍餉之二留一分, 會付各穀之半留半分, 春秋兩年之一留三分, 賑穀之全數恒留, 一或違越, 則監司之擅許加分, 守令之私自擅分者, 一體摘發論罪。 一, 各邑穀簿之折米取用, 單代捧留。 最爲道內之痼弊。 此專由於京司發賣及營門作錢時, 惟視市直之高下, 不念穀簿之多寡, 正穀漸縮, 而皮穀日增。 勿論軍納還穀, 抽栍反閱, 如有名色相左之端, 或假托公用而那移, 或掩覆未捧而反作, 或圖取剩餘而給錢料販者, 竝計石數, 條列論啓, 各據逋欠之矇不覺察, 數外出秩之趁不摘發者, 一體論罪。 一內地各邑之田稅, 崇禎丙子以後, 因運糧於江邊七邑, 每結以二甲之稅, 減三分之一而捧納, 故田案之混淆, 比他道尤甚, 吏(緣)〔掾〕爲奸民受其病, 至於火田之年分事目, 比摠以外, 雖有還起餘結, 掩置不報於營門, 私付該邑大同庫之弊, 比比有之。 各別採探論啓。 一, 各邑大同庫, 雖不關由於京司, 亦是民力所係, 而近來守令, 全不照管, 一付之該庫監色, 循例磨勘於營門, 故每年引用, 或有莫可收拾之邑。 凡守令交替時用下及各樣營納時數爻, 溯考五六年條, 如有吏鄕弄奸、守令染指之弊, 一一摘發論罪。 一, 內司及寺奴貢案, 自丙申以後, 永除遣官推刷之例, 付之本道, 一遵甲午比摠施行, 此實出朝家曠絶之德意, 而守令不善對揚, 監色或多幻弄, 貢布收捧之際, 未免白骨之徵。 實惠之不得下究, 寧不痛歎, 各別採探論啓。 一, 各宮房各衙門之折受田畓, 多在淸川江上下及沿海各邑。 宮差屯監每年收稅, 不問豐歉, 一以高摠準捧, 催督甚於國穀。 該官差屯監, 摘發嚴繩, 該守令書啓論罪。 一, 均廳事目, 至嚴且重, 沿海各邑魚物之輕價勒買, 箭盆之隱匿私稅, 商船之科外濫徵者, 一竝摘發論罪。 一, 各邑勑庫銀錢米布, 不能典守, 徒擁虛簿, 營門摘奸時, 稱貸逢點, 一過摘奸, 依舊枵然, 此弊在在皆然, 就其最踈虞處, 憑考會案, 逐一反閱。 一, 江界蔘政, 上闕交隣之需用, 下係民生之苦樂。 營門別貿之路, 私商潛買之竇, 一依新定式禁斷與否及稱量之平高, 戶斂之均偏, 添價之從實分排等事, 亦皆按法廉察。 一, 監司兵使、防禦使, 各邑守令、邊將之軍政能否, 器械利鈍, 城池修廢, 一一廉探, 道內軍政納布, 則有社契之弊, 習操則有雇人之患, 逃老末充, 虛伍旣多, 黃口白骨之簽丁, 難保必無。 各別摘奸條列。 一, 江邊之烽把, 內地之烽烟, 比他道所關尤重, 臺堞之抛棄, 校卒之虛伍, 在在皆然。 至於間路之搜軍, 直路之撥馬, 邊報飛傳, 專賴於此。 近來營閫不有法意, 私書往復, 亦從撥路, 以致馬玄而卒疲。 此等弊端, 一一採探嚴禁。 一, 義州爲柵門相對之直路, 接界昌城爲四奠相對之間路, 接界寧遠之劎山嶺, 江界之雪寒嶺爲北道, 長津柵、咸興、永興之接界龜城爲昌城、義州兩路之交會處。 邊地把守之勤慢, 嶺阨禁越之弛嚴, 各別廉探。 此外十二山城, 亦爲抽栍摘奸。 一, 淸南北水軍防營戰兵船及船上什物, 逐一摘奸, 如有抛棄腐傷之弊, 該防禦使書啓論罪。 一, 各鎭營討捕使之治盜弛猛, 詗奸踈密, 一一廉察, 討捕校卒輩, 每於跟捕賊盜之時, 逗留村間, 侵害平民之患, 間多有之。 各別採探, 如有此弊, 不飭之該營將, 書啓論罪。 一, 道內兩驛直路, 則屬之大同, 間路則屬之魚川, 星行絡續, 策應頻繁, 馹騎擧皆玄黃, 吏卒亦多凋殘, 將不免絶站之患, 此專由於位田未必養馬, 復戶不歸供卒之致。 各別採探以聞, 至於察訪之受賂立馬, 侵害驛卒, 係是不法之大者。 隨現論勘。 一, 各樣刑具, 人命所關, 而一自典則頒降以後, 尺度有節, 輕重不差, 欽恤之德意, 遠邁前古, 營閫邑鎭, 果皆恪遵開和, 以盡對揚之道, 亦無濫杖立威, 誤殺平民之弊, 各別廉探。 一, 檢驗失實, 而枉斷殺獄, 交通私囑, 而誤決訟理, 俱係不法。 各別採探, 重囚之久滯, 冤獄之未伸, 足以干和召乖。 一竝憑覈登聞, 以爲疏鬱之地。 一, 守令之引滿廢事, 蠱嬖害政, 假作名色, 而橫斂民間, 擅許鄕案, 而受賕濫錄, 至於屠殺農牛, 濫率衙眷等各項條目, 依法廉探。 一, 各樣邊禁, 自有續典所載, 廉察之際, 可按而行, 而至於潛商越金一款, 前後之特敎申飭, 何等至嚴, 而利竇所在, 奸計層生, 暮夜潛採, 暗地越送之弊, 莫可止遏。 此亦一體廉察, 不善禁斷之守令, 書啓論罪。 一, 我國武剋, 素稱關西, 而近年以來, 習俗寢變, 不尙弓馬, 假托儒名, 書堂遍列於各社, 鄕祠擅建於各邑, 冒犯法禁, 憑藉收斂, 爲弊百端, 莫可沮抑, 至於州府郡縣之校生, 自有法典所載之定數。 額外夥然, 徒作閑丁之逋藪, 而守令又恐其興訛造謗, 置而不問。 紀綱之懈弛, 職由於此, 各別禁飭。 一, 挾妖書、講左道, 而惑世誣民者, 罪關一律, 如寧邊之百嶺防、成川之神仙窟深峽之地, 果無行止閃忽、言語妖誕之類乎? 向來懲創之後, 庶幾咸與維新, 而日月稍久, 人心易懈, 各別採探。 一, 各邑定配罪人中, 逆獄干連及緣坐之類, 潛通外人私書, 擅離配所等事, 各別廉察, 至於輕罪編配之類, 擅離配所一款, 亦爲廉察, 不勤點考, 不能禁飭之守令, 依法論罪。 一, 各邑堤堰之貯水勤慢, 冒耕有無及平壤箕子井田, 冒耕與否, 各別摘奸, 如有不飭之守令, 書啓論罪。 一, 直路及間路, 各邑使星與營閫褊裨之往來時, 支供違式、 馹騎濫把, 刑杖私施等事廉察。 一, 私屠牛隻、 酗酒場市、 斫木禁山等事, 採探摘發, 犯者嚴加懲勵, 不察之守令論啓。 寧遠、陽德、孟山等地及昌、朔彼我接界之處, 木物最多, 故木商輩慫慂, 守令憑藉, 公廨營建, 潛報營門, 圖出公文, 濫斫殖利之弊, 自前有之。 各別廉探。 一, 騎射超等膂力過人之武士、文學優贍行誼卓異之儒生, 勿信虛譽, 必探實跡, 條列登問, 以爲試用之地, 至於孝烈之表著者, 亦爲採訪登聞, 激勸遐俗。 一, 律度量衡, 王政所重, 鍮斛鍮尺之頒降各道, 蓋欲中外之齊一, 而各邑不遵飭令, 大捧而小分, 重入而輕出之弊, 間多有之云。 各別申飭釐正。 一守令以要名爲事, 則虛頌易騰。 以執法爲治, 則赫譽不著, 道路之傳, 每多訛誤。 切勿以坊曲之言, 遽然褒啓。 道臣體重。 雖不得竝論, 若有貪汚不法之事, 一體條列, 設賑時添入條件。 一, 賑政專在分等之虛實、抄饑之精麤, 故當入而不入, 不當入而冒入, 穀物歸於浪費甚, 或守令曚未照察。 吏鄕恣意存拔, 莫救顚連之患, 徒致騷擾之弊。 各別論勘。 一, 十日之接濟有巡穀, 一日之賙飢有設粥。 苟或穀不精實, 粥不稠濁, 流亡相續, 諱暪朝廷。 又或憑藉賙賑, 料販肥己, 虛付飢口, 盜減巡數者, 係是贓汚之甚者。 各別論罪。 一, 開賑撤賑, 各有其時, 排巡給糧, 亦有其數, 至於歲前遑汲流離之類, 不可不及時賙恤, 別爲精抄, 量宜救急, 宣布朝廷之德意, 俾各奠安。 一, 寧邊妙香山寺刹, 本非業楮之地, 而間因紙桶之廣設, 以致印冊之滋多。 京司一度行關, 營邑十倍營私, 緇徒渙散, 無以支堪, 故將臣提奏, 特敎踵下, 永革京司印冊之擧。 更軫營邑侵徵之弊, 仍令添載於御史別單, 妙香山寺刹僧徒輩資生之從前浮出者外, 名以冊紙。 如有監兵營本官隣近邑侵漁之事, 書啓中條列以聞。 印冊一款, 如以香山紙地印出, 則一體論勘。 一, 關西民庫, 所以廉本邑迎送之費備、營門卜定之需, 而近年以來, 擧皆枵然。 營門則定以輕價, 卜定無節; 本邑則托以公下, 私用居多。 故玆因熽啓覆奏, 特許公貨擅用律論斷。 仍載御史事目及通補新編, 須悉此意, 取考各邑民庫文書。 營邑如有不遵定例, 則條列以聞, 守令道臣, 一體論勘。”】

【關北御史事目曰: “咸鏡一道, 南北二千里, 東西則挾山幷海, 而民風土俗, 南北逈然不同。 南關則咸興、永興稍能開野, 爲一路大都會人物之所聚, 而奸宄亦多有之, 北關則獷悍愚迷, 猶有純實之意。 三、甲則別爲一區, 頑蠢尤甚, 廉問之際, 必須先辨南北之風俗, 然後聽言察色, 方可以識其誠爲一, 御史執捉守令不法文書, 然後始爲封庫, 而至於不踏印吏隷之招, 勿以可據文跡施行。 一, 栍邑外沿路各邑, 雖有所聞, 還朝可以奏達雖係大不治、大不法, 毋得一例封庫。 一, 還穀欽斂時, 皆有剩穀。 此是北路各邑通行之謬例, 行之已久, 小民亦視爲常事, 而厚納薄受。 窮民之弊, 不問可知。 各別廉問懲治。 一, 北關土品, 異於南方, 淺耕不耨, 用力少而得粟多。 地偏一隅, 又無轉輸之便, 少逢豊歲, 視穀如糞土。 以此常時捧糴無難, 交濟倉及各邑倉, 擧皆精實, 而以有折米法, 故一遇凶年, 則精實之穀, 變爲耳牟雜穀, 耳牟雜穀, 又變而爲虛簿。 事之痛惋, 莫甚於此。 各倉留庫, 各別捕奸査實。 一, 沿江各邑之差需庫, 全爲開市所需而設置者也。 米布之名色多岐, 斂散之式例累變, 其間必有奸弊。 各別摘奸申飭。 一, 三、甲兩地, 名雖南道, 處於鴨江之上, 山高水冷, 春晩秋早, 五穀不熟。 其所資生, 不過耳牟木麥等穀, 去海甚遠, 魚鹽不通, 故民皆有逃散之心, 朝家不得已許採田頭蔘, 以爲生業, 而民或採蔘, 深藏待售, 則守令邊將嚴棍査問, 或無價奪取, 或略給粟斗而勒買者, 比比有之, 此等類廉拔痛禁。 一, 北路各驛, 本自凋殘, 只以使价之稀少, 得以克保, 而道帥臣爲其所親之往來, 假以軍官之號, 成給草料, 許借驛馬者, 甚多。 此則他道所無之弊。 各別廉問以爲論罪之地。 一, 北路驛奴婢身貢, 皆屬馬戶, 而察訪以時點考奴婢, 闕點則有捧價之規。 以此身故累十年而官不許頉案, 遂成馬戶替納之痼弊。 此等處各別廉察申飭, 以爲救弊之道。 一, 北兵營及北路列邑, 稱以防民役, 補軍需, 散給布木, 料販牟利名色多端, 其弊甚於橫斂。 各別廉問, 書啓以爲釐革之地。 一, 北路距京絶述。 刑具之必遵興則有未可知, 隨聞摘奸論罪。 一, 南北諸邑, 大抵皆待變重地。 陰雨之備, 莫先於軍器, 而抛置不修, 殊極寒心, 至於嶺北各鎭堡, 土兵未滿十戶者, 在在皆然。 積置軍器, 脫有緩急, 實有藉寇之憂。 此等處, 以其修補之善不善, 論其功罪。 一, 嶺阨禁養木, 爲設伏備禦之地, 而近來居民無難犯斫, 幾至童濯。 嚴飭邑鎭, 申明禁條, 俾無如前之弊。 一, 南北往來之人, 有征無譏。 故開市之際, 駔儈奸細之徒, 冒禁出沒。 詗捕之時, 負罪亡命之類, 恣意逋逃, 邑鎭防僞之所, 慢不致察。 若此不已, 邊門法禁, 將至蕩然。 廉問摘奸, 另加糾治。 一, 北路鹽船之弊, 比他道猶有差殊, 而至於漁戶之受困, 甚於三南。 聲聞旣遠於京國, 官威易壓於浦民, 先取魚産, 後給廉價。 此亦察飭。 一, 籍法之紊亂, 京外同然, 而北關猶能遵守舊法, 公私賤籍獨爲明白矣。 近年以來奸弊漸生, 寢不如舊。 此亦不可不察飭。 一, 端川以北, 不得用錢, 法意有在, 而挽近以來, 法令不行。 明吉等地, 民間之潛用錢貨、私相買賣者, 間或有之云。 各別廉探, 痛加禁斷。 一, 罪人之定配極北者, 大抵皆是罪犯緊重之類, 而至於關係鞫獄者, 其所以禁交通, 嚴防守, 專在於地方官。 如有不勤泛忽之弊, 各別廉探論罪。 一, 北關廉問, 異於南路。 南人之言貌行止, 不能混於北人。 故道路村閭, 莫不指點。 以此御史之行, 不得不訪問土校之伶例者傳令任使。 民之生死禍福, 多係於土校之愛憎, 而土校中可合軍官者無多, 故後來御史, 亦必用前御史之所使。 一, 經軍官之土校, 威行一路, 爲弊孔酷, 此不可不深慮而嚴察。 一, 南方人物招引私賣者, 無歲無之。 間有良家子女, 見誘入北, 終身不能自拔者, 事之可矜, 莫過於此。 各別廉問, 按法痛繩, 以懲後弊。 一, 北方物産之南出者, 固多禁條, 而至於商賈之納稅出入、別付料之公文來徑所携物件, 元無防禁之規, 而沿路營邑, 托以禁物, 挽執不送, 減價勒買, 無異攘奪。 另加廉據, 甚者啓聞論罪。 一, 正兵在他道爲良軍, 而關北則必以私賤充定。 凡百苦役, 皆令正兵擔當, 其所苦重, 十倍他役, 欲逃而不得, 冤結之氣, 足以干和, 此不可不一番變通, 博議守令, 講究善策, 以爲矯救奠保之地。 一, 關北沿邑, 有內奴沙工名色, 屬之咸興本宮。 春秋身貢, 本宮差人收捧, 而其數極多, 沙工額少而必令充數, 備納應役數年, 無不敗家流散。 北民之痼弊, 莫過於此, 以有所重之故, 道臣亦不敢輕議變通, 必須詳察事情。 貢若可減則減之, 額若可增則增之, 從長區畫書啓稟定。 一, 北路各邑之痼弊, 最在進上鹿茸。 一, 自邊地禁私砲之後, 獵鹿絶稀, 茸價漸高, 商賈操切買賣, 道臣不能酌定。 一, 對之價, 幾至數百金。 會減之價, 不足當其半, 斂民之弊, 殆甚於蔘貢, 不可不及時釐正。 詳細便否, 以爲啓稟之地。 一, 道臣體重, 雖有不法, 不可直爲論勘, 而奉其實狀, 論列狀聞, 在所不已。 至於磨天以北, 則距巡營絶遠, 命令不行, 所以嶺北十邑, 北兵使實行監司之事, 而管下守令, 又無足見憚。故非理不法之事, 無難肆行。 上行下效, 爲弊滋甚。 不可不留心廉察。 一, 人才之生, 本無南北之殊, 國家用人, 寧有彼此? 而山川隔遠, 聲聞不及, 才智之士, 虛老蓬蓽, 可勝歎哉? 曾在壬辰之難, 仗義討賊、捨生殉國者, 蓋多有之。 近世亦有登文科而躋亞卿者, 薦學行而列侍從者。 廉問之際, 亦須搜訪登聞。 孝烈旌褒, 實爲得益風化, 亦爲採取以聞。 一, 北路自是用武之鄕。 武人之身手膂力, 可合爪牙干城者, 亦豈無之? 而國家之所收用, 不過守部末官乘障冷銜而已。 此無他, 遠方踈跡, 薦進無階故耳。 以此北人解體, 不預操弓, 乃反强其不能, 從事於儒業。 必搜訪武士之超出等類者, 別爲上聞, 以爲拔例錄用, 風動。 一, 道之地。 一, 設賑時, 穀物區畫, 旣有朝家之處分, 飢口抄出, 惟在列邑之奉行。 繡衣之責, 惟當審察穀物之虛實、抄飢之精否, 以爲考勤慢、定功罪之地。 大抵南關則猶有他道穀物貿遷之蹊, 而至於北關十邑, 處在絶微窮塞。 若非自朝家移輸之穀, 則他道穀物, 絶無流入之路。 惟以土出各穀, 民皆仰哺, 而關南商賈及嶺北營邑, 多以船隻南運, 以爲射利之計。 故十邑之民, 每當歉歲, 則有若魚在井中, 莫能料生, 良以此也。 旣無生穀之方, 當盡惜穀之道, 勿論公私穀, 北穀之南運者, 一切禁斷, 以杜滲穀之弊。 一, 長津設邑後, 諸船稅穀, 依茂山新設時例, 限十年勿侵進上物種, 亦命限十年勿捧, 則又況監兵營之年例卜定乎? 若或於限內違越朝令, 有所侵漁, 則當該監兵使, 論以贓汚事, 特敎至嚴。 到本邑時, 一一探察, 如有一毫侵漁之端, 據實登聞, 以爲準贓律施行之地。 一, 本道鹿茸之弊, 去益沈痼。 北關則一對之價, 殆至四五百金之多云。 此莫非審藥營裨輩, 中間操縱, 不許本品封納, 直以高價責徵之弊, 若此不已, 民何以堪? 至若南關, 則雖有向來道臣報備局定式之擧, 亦難保其一向無弊。 毋論南老關, 另加探察, 隨現論勘, 貢茸各邑, 皆有傳敎揭板。 揭板內辭意, 奉審擧行。”】

【關東御吏事目曰: “本道列邑未量最多, 田政之紊亂, 贓役之備重, 比他道尤甚。 元續陞降之際, 民無定額之稅, 結卜闊狹之間, 吏有舞弄之弊。 詳定之不均, 小民之難支, 莫不由於經界不正。 釐革矯救之道, 別加採探, 論理以啓。 一, 荒歲實政, 專在給災一事。 朝家之不恤經費, 輒許道臣之所請者, 必欲實惠下究, 而及其分俵, 官吏潛竊, 不能遍於貧戶。 土豪橫占, 不能及於窮民, 則此豈朝家損上益下之意哉? 其所冒犯之監色, 不善奉行之守令, 所當嚴繩, 而災政外, 今年身米布之停退蠲減、新舊還之停退代捧, 俱是曠絶之恩, 如或吏(緣)〔掾〕爲奸, 民不蒙惠, 各別査實, 一體論勘。 一, 倉廩實, 然後方春種糧、災歲賑資, 自可措辦, 留庫虛實, 新捧精麤, 不可不逐邑嚴覈。 如寧越、江陵、原州、平昌等穀多之邑, 因前後道臣之陳聞, 朝家固已稔知, 若有虛殼或升捧之弊, 親執反閱, 隨現論啓, 至於災邑分糴之政, 益加察飭。 一, 設賑各邑飢口抄擇之精、不精穀物分給之實不實, 逐邑嚴査, 或褒或貶, 以爲守宰勸懲之地, 而觀其爲治, 決不可責之以目前賑政者, 有難遲待復命, 先爲狀聞請罪。 一, 黃腸禁養, 法意甚重。 守令之犯禁者, 至繩以贓汚之律, 而奸民之符同木商, 斧斤日尋, 漸致童濯者, 國餉所在, 誠極寒心。 別加察飭, 俾責成效。 一, 本道貢蔘之弊, 此固朝家之軫念者, 添價之不足, 又作京貢, 則庶幾東民之息肩而封進各邑, 或補蔘而殖利, 或多陞鄕而斂錢。 蓋其爲弊之端, 專由於蔘商輩操縱之致。 釐正矯捄之策, 商確論啓, 一, 近來漁採之利, 大不如前。 朝家之爲海民軫恤, 前後申飭果如何, 而嶺東九郡封進物膳之際, 稱以情費, 巧作名色, 科外橫斂, 爲弊滋甚。 所謂補蔘錢、橋梁錢、詳定靡勘錢許多徵索, 爲海民難支之端, 此專由於之守令之全不照管、下輩之惟意侵漁, 而然此不可不別般嚴覈。 大加釐革, 至於鹽盆魚船之收稅, 自有定式, 而沿海諸邑之濫捧疊徵, 誠如所聞, 則不但有違事目, 亦非均役之本意。 各別廉以爲陳聞變通之地。 一, 籍法不嚴, 一任土豪之武斷, 鄕戶流戶苦歇懸殊。 陛鄕陞校奸竇多端, 戶役則有再徵三徵之冤, 身布則有族徵隣徵之弊, 以至小民難保之境。 其所矯革之道, 別爲論啓。 一, 置郵傳命, 有國所重, 而各驛凋弊, 本道最甚, 不無絶站之慮。 貧戶翌年賣復之弊, 富戶輕價預買之習, 不可不嚴立科條, 別加禁斷, 而至如各驛蘇殘補廢之策, 條列論啓。 一, 各邑殺獄之滯囚未決者, 朝家前後審理, 非止一再。 本道時囚中有冤莫暴、有疑難辨者, 反復究覈, 論理啓聞。 一, 刑具之有違欽恤典則者, 從前諸道隨現勘罪, 而若或有濫用刑杖, 枉殺人命者, 另加査實, 分經重論啓。 一, 軍政修擧七事中一條、各樣軍器之利鈍、諸般簽丁之虛實, 査出論啓。 一, 戢盜之政, 何時不嚴, 而如伊川古味呑, 間於西北, 素稱淵藪。 嚴飭討捕營及地方官, 使之別船偵探, 期於奸徒之屛息。 一, 昨年懲創之後, 江、襄、原、橫之間, 人心俗習, 更無訛誤之慮, 果有丕變之效否, 別加探隨聞以。 一, 諸道鄕戰, 實是通患, 而本道亦或有此弊。 隨其摘發, 嚴治禁戢, 土豪之武斷鄕曲、猾吏之侵虐殘民者, 重繩懲後。 一, 搜訪人才, 所以無遠邇, 旌褒孝烈, 所以樹風聲, 另加採探論列以啓。 一, 本道嶺阨, 最爲關防, 自來大關嶺審察之擧, 豈偶然哉? 出沒海山之際, 必有領略形便, 可以指陳者, 隨見論啓。 一, 本道最多名山水。 毋論寺刹民村, 京外遊客之災年貽弊者, 隨現痛禁, 而各項使星, 或有供億違式, 濫騎犯禁之事, 一體論勘。 一, 內司刷官、宮房導掌之特命革罷, 實出爲窮民除弊之德意, 而營邑吏胥安知無作奸之弊? 各衙門屯監差人, 亦安知無科外徵斂之事乎? 竝爲廉察懲勵。 一, 守令之冒禁犯科, 恣行不法者, 固當論勘, 而若無踏印文書之現捉, 則毋得封庫。 一, 栍邑外沿路各邑, 除非特敎, 則例不得直爲論啓, 若有不治不法者, 復命時擧實論罪。 一, 道臣體重。 雖不得論列, 而守令之不法、褊裨之作奸, 而矇不覺察者, 隨聞見論列, 以俟處分。 一, 杆城蔘價添補次放債條, 本錢爲六千兩, 而取利爲三千兩, 故爲弊滋甚, 故朝家於內局貢蔘二十六兩中, 十兩特爲除減, 則添價之隨以蕩減者, 爲一千一百五十餘兩, 而其餘一千八百餘兩, 付諸道臣邑宰, 使之拮据, 期於蘇革。 須體聖意, 先以債弊之有無, 民生之奠否, 另加探察, 據實登聞。”】


七年 十一月[편집]

11月 1日[편집]

○戊子朔/召對。


○輪對。


○召見關北監賑使李在學、京畿觀察使沈頤之。 在學啓言: “臣於日前, 以賑穀二萬石分劃事, 陳達蒙允矣。 續聞北關民情, 且考列邑穀簿, 則見在之穀, 不能當民口之半, 其勢不得不移粟, 而北關, 則取用南關之外, 更無他路。 請前請得二萬石, 先以南關交濟穀區劃, 俾得歲前裝運, 而南關民事, 亦無異於北關, 勿論嶺南與兩西穀, 從優劃給, 趁卽運致, 以爲南北關推移取用之地。” 從之。 敎曰: “嶺南則更難遽議, 當以海西穀區劃矣。” 又啓言: “北商之轉販土産, 實係生理。 況値設賑之時, 尤急通貨之道, 而曾聞沿路官府, 每有操縱勒買之弊, 北商之不得出來, 專由於此云。 閫、邑、郵、鎭, 如復有此弊, 請隨現嚴繩。” 從之。 又啓言: “每當設賑時, 有寺驛奴婢及官奴婢許贖補賑之例, 若有納穀願贖者, 請依例許施。” 從之。 頤之啓言: “各處屯穀, 皆令移劃本道事, 曾已筵稟蒙允。 隨其所捧, 今方捧留。 此外又有道內邸人役價及今番劃得大同雜費條, 可以從便貿得, 考其價, 洽爲一萬兩, 而關西米價, 移送惠廳之後, 價本無他覓得之道, 若自賑廳, 給價貿取, 留作常賑穀, 則事甚便穩。” 從之。 又啓言: “道內還穀停退, 爲八萬九千石, 而當捧之數, 幷餉還爲二十三萬餘石。 當此荐饑之時, 還戶比前必倍, 雖傾庫盡分, 實無排巡之路, 而嗣歲之憂, 又不可不念。 留庫條五萬餘石, 不敢爲犯用之計。 只以今番劃得江都米一萬石、大同米一萬石、折租二萬五千石, 除出賑資外, 幷牟麥半留條三萬餘石, 通融磨鍊, 則比今春當分不足, 爲三萬餘石, 誠甚渴悶。 今有一事方便者。 摠廳保還及禁御兩營留還, 旣許代捧, 皆明年分給民間, 還作餉穀之物, 今若移送本道, 均俵於應受各邑, 以爲明春添還之資, 而待秋還作本米, 輸納本所, 則事甚便宜。” 從之。 又啓言: “空名帖六百道, 添補賑資。” 從之。


○設柑製于泮宮。 賜居首生員鄭東愼及第。


○敎曰: “嶺東九郡進貢蔘料, 旣命限一年蠲減。 嶺西諸郡, 亦許分數停退。 其他藥材, 宜無異同。 令內醫院, 就其所貢, 可以減數者減數, 而可以蠲停者蠲停。”


11月 2日[편집]

○己丑/御宣政殿, 親押景慕宮冬享香祝。


○命禮賓寺提調, 依兵曹判書軍器提調例, 以戶曹判書、參判擬望, 著爲式。


○親試抄啓文臣。


11月 3日[편집]

○庚寅/詣景慕宮, 省器牲。


○召見時原任大臣、備邊司有司提調于齋室。 上以湖南道臣狀啓, 示諸臣曰: “湖南貢獻, 自邑封進甚尠, 自營邸封進者甚多。 到今若只蠲邑封, 則數爻零星, 不足爲惠, 卿等之意何如?”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等謂: “當竝營邸封進蠲減。” 有司堂上徐有隣等以爲: “營邸辦納, 便是京貢之已受價者, 今雖蠲除, 有弊無惠。” 敎曰: “向者綸音中, 營邸應供外, 取諸民者, 道臣酌量區別存減之意, 已有分付矣。 觀此狀辭, 邸當者多, 而邑當數少。 今欲只減邑當, 則殊非蠲除之意, 幷減邸供, 則添一貽弊之端, 諸議互相矛盾。 然朝令不可不信, 只當存大體而已。 本道朔饍、物種, 無論邸當、邑當, 竝令蠲停。” 上謂諸臣曰: “近聞路傍或有遺孩云, 甚可慘惻。 此是賑廳所管乎?” 諸臣對曰: “然。” 上曰: “凶年饑歲, 吾民之無告者, 孰非不忍者, 而若其最可矜者, 童稚也。 彼丁壯, 猶可爲人傭保, 以糊其口, 而至於道傍遺棄之類、荒年行乞之兒, 若非朝家之濟活, 向誰告訴? 此誠仁人之所惻怛者, 如使爲司牧者, 恝然不恤, 則惡在其爲民父母之義也? 宋有廣濟院, 明有育嬰社。 此莫非爲此輩設。 而我朝之活人、惠民二署, 蓋亦近之。 然而九重深邃, 無由目覩。 此正所謂焉得人人而濟之者。 惟在有司之申明撿飭耳。” 咸起而對曰: “聖敎及此, 此誠國家生靈之福。 文王恤四之德, 蔑復加矣。” 上曰: “令有司爛商, 著爲節目, 頒之中外, 俾各永久遵行。”


11月 4日[편집]

○辛卯/親享于景慕宮。


○海溪君卒。 命加送致賻。 以曾經守陵官也。


11月 5日[편집]

○壬辰/次對。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近以諸道民事, 夙宵憂勤, 蠲恤之綸音, 式日斯降。 德意曠絶, 瞻聆咸聳。 在前如此之歲, 諸般減省, 亦有已例, 如使星之廚傳, 營閫之卜定, 參酌停減, 在所不已。 請自備局, 成節目下送于設賑諸道, 俾限明秋遵行。” 從之。


○守禦使鄭民始啓言: “禁御軍停番代, 各營入直, 以守摠兩營軍代直矣。 兩廳軍兵, 以兩營哨官, 領率分直, 各營則宮墻巡邏, 當以此軍擧行, 而巡邏時, 當頒軍號, 且有考察別巡等節。 若令兩廳, 主管擧行, 則不但事係變通, 自多掣礙, 以鄕軍門主管宮墻巡邏, 極涉踈虞。 臣意則依留陣赴陣時代領之例, 兩廳軍兵, 修成冊領付三軍門, 自各其軍門, 定哨官領率入直, 巡邏時諸節, 各該營依前擧行爲宜。” 從之。


○頒字恤典則于中外, 綸音曰: “荒年飢歲, 吾民之顑頷顚連者, 孰非王政之在所拯濟, 而其中最無告、最可矜者, 童稚也。 彼壯者, 爲人傭保, 汲水負薪, 尙可以資生, 童稚異於是, 掩身糊口, 莫之自力, 啼呼乞活, 無處可依。 至於道傍遺棄之類, 未知其間有甚事故, 要之無父母致此境。 設令有父母存焉, 飢寒切膚, 度不能兩全, 割情斷愛, 置之街巷, 以冀人之哀而救之也。 倘有仁人, 卽地收養, 誠幸耳, 不然而蹉過時日, 便無罪就死。 噫! 天地生物之意, 豈亶然哉? 國家之設置活人、惠民兩署, 卽醫藥濟死之意也。 民之有疾病, 猶且設官以救之, 況此童稚之或行乞或遺棄者, 比之疾病, 不啻緊急? 廣濟院、育嬰社之良法美制, 古今異宜, 有難一朝遍行, 而京師八方之所表準, 略倣遺規, 先從此始, 以爲就次取用之地者, 實合仁政之權輿。 予於日前, 偶然思及, 議于大臣, 僉謀旣同。 何必持疑? 其令有司, 爛漫講究, 諸凡合行事宜, 著成節目, 仍卽頒示中外, 俾各永久遵行。 若其豊歉之異例, 年月之定制, 不可無細加裁量, 區別差等, 而有親戚、有主家者, 搜訪寄托之道。 無子女、無僮僕者, 收養許給之法, 亦須務從纖悉, 俾有終始之惠。”【事目曰: “一, 荒歲行乞之兒, 以十歲爲限。 道傍遺棄之兒, 以三歲爲限。 五部隨聞見牒報賑恤廳, 自賑恤廳留養, 而行乞之兒, 只荒年限麥秋留養, 遺棄之兒勿拘豊歉, 依節目施行。 一, 行乞兒, 必以無父母親戚無主無依之類爲準, 而該部吏隷、該里任掌輩, 或有符同瞞告之事, 重治勿施。 雖在留養之後, 父母親戚主家中, 如有來推者, 則取招於切隣, 詳査其來歷明白無疑, 然後自該部籍記月日, 捧侤音出給。 其親戚及主家之形勢, 稍可接濟, 而全不顧恤, 故令行乞者, 另加搜訪嚴飭還付, 俾無更致流散之弊。 一, 行乞兒留養, 賑廳外倉門外, 空別設土宇, 以爲留接之所。 給糧則參照賑廳式例, 自十歲至七歲, 一日每口米七合、醬二合、藿二立, 自六歲至四歲, 一日每口米五合、醬一合、藿一立計給。 一, 遺棄兒, 常自設部, 隨所見報來, 而窮巷、深僻之處、郊外稱遠之所, 則部官雖未睹有所及聞, 審驗收取, 移送賑廳, 而大扺襁褓兒遺棄道傍, 除非別有事故, 卽是萬不獲已割情之父母, 誠甚不忍。 無知之幼稚亦獨何辜? 其在惻隱之情, 宜急濟活之方, 不惟部官採問而已, 雖是過去之人, 如有目見之事, 卽付里任先送賑廳, 仍爲通至于該部。 一遺棄兒留養事, 流丐女人中, 擇其有乳者, 每一人分授兩兒。 乳女一日每口, 米一升四合、醬三合、藿三立計給。 雖非流丐, 如有自願收養之人, 而貪不自食, 難於飼乳者, 只授一兒, 每一日米一升、醬二合、藿二立計給。 一, 毋論行乞兒遺棄兒, 如有自願收養者, 一依《續典》事目, 自賑廳成給立案, 而願爲子女, 願爲奴婢者, 各從其所願施行, 而不計良人、公私賤竝許收養者, 執持未滿六十日, 有始無終者, 勿施。 其父母、族屬中, 三朔前推尋者, 倍償收養穀物, 許令還推, 救活後厭避者, 以叛主論, 威勢還奪者, 以枉法論。 一, 行乞及遺棄兒饋粥飼乳之節, 若不自官檢飭, 則易致有名無實, 每月終該廳郞官, 審其肥瘠, 察其勤慢, 不善饋粥庫直、不善飼乳之女人, 每每警責。 該部官員或忽收報, 該廳郞廳不勤留養, 有所現發於廉探之時, 則自賑廳草記論罪。 一, 行乞及遺棄兒中, 無依之類, 依賑廳前例, 量宜造給, 乳女中, 或有無衣者, 隨所見一體造給。 疾病之類, 自該廳分付惠民署, 使之看審救療。 一, 外方則各其面里任, 隨所見報于本官, 自本官審察其虛實, 行乞兒只設賑邑留養, 遺棄兒毋論設賑與否, 通同擧行。 饋粥飼乳之節, 留按收養之法, 一依京節目施行。 穀物以常賑穀會減, 醬藿自本官擔當, 而每月終, 口數、穀數報于監營, 自監營逐邑條列後錄狀聞, 修成冊上送賑恤廳, 以爲憑考之地。 各邑守令, 如或違越事目, 不善擧行, 則依京廳例, 道臣狀聞論罪, 繡衣廉探時, 一體摘發, 從重勘處。”】


○召見備邊司堂上金華鎭等, 上曰: “古者秩高人, 爲各坊尊位, 凡係坊中洞中事, 毋論大小, 靡不察飭矣。 近來此法之廢久矣。 卿等須於各其洞里, 爲尊位, 主管洞中事。”


11月 6日[편집]

○癸巳/以鄭昌順爲吏曹參判。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上箚乞休。 不許。


○御春塘臺, 行宣傳官別軍職內試射。


○召見東北部郞官, 飭抄戶之政, 以北部奉事安廷鐸, 殫誠抄飢, 賜箭竹以奬之。


11月 10日[편집]

○丁酉/次對。


○原春道暗行御史趙弘鎭復命, 進書啓。 先是, 命弘鎭廉察關東, 賜封書曰:

關東周諮之行, 非止一再, 而及其復命也, 繡啓之論列, 廟堂之覆決, 率循前套, 未見實效。 使彼八百里生靈, 未蒙一半分恩澤, 甚非朝家委遣之本意。 大抵本道, 土瘠而民貧, 水旱風霜, 最先被害, 雖値屢豊之年, 難免無恒之歎。 矧今穡事大違, 始料歉荒之患, 着處同然, 而嶺以東水災, 尤有酷焉, 終歲勤苦之資, 擧入浸墊之中。 昔之黃茂, 今成赤地。 民情遑擾, 無遜於年前淮、金云, 想像光景, 不遑寧處。 顧此九重邃漠, 四野夐越, 農形之登歉, 民情之舒慘, 惟道啓是憑是恃, 而前後狀本, 專欠別白。 在營而泛然說道, 行部則始云繹騷, 未知所見, 異於所聞而然耶? 抑經潦之後, 忽判大無之故耶? 朝家軫恤之政, 雖欲別般講究, 而奈此於何考之歎何以? 爾爲原春道襄陽、三陟、江陵、高城、通川、杆城、歙谷、蔚珍、平海等九郡暗行御史, 爾須另體至意, 克殫乃心, 周視原野, 細察農形, 潛行村閭, 詳探民情, 若於道塗之間, 逢着流亡之類, 卽城出道, 宣布朝家拯救之意, 面面慰譬, 俾各奠厥攸居, 無或有一夫一婦顚連之患。 凡係道臣、守宰之治績能否, 亦須竝行按廉, 無敢少有諱避, 如其最不法者, 先封庫後論啓。 且念道內之積弊有五, 田政也、穀簿也、蔘貢也、漁戶也、松田也、田政紊亂, 未有甚於本道, 元無量案, 徒憑比摠。 間或有如干邑已量之處, 殆近百年, 近不下五六十年。 況東峽風土, 不竝以南所種穫者, 太半是耳麥、皮唐等數種雜穀耳, 兼以大嶺, 介於其際, 纔經小霖, 峽流衝嚙, 此彊彼界, 在處滄桑, 沃野變爲斥鹵, 林藪行成原壤, 圭梯難別, 方圓互混。 說者, 論本道田政, 輒云風土使然, 朝家以爲未量之害, 有以致之。 縱今按簿而出統, 尙患陳起之莫辨, 矧今執摠而徵稅, 安望虛實之獲均? 見方災荒溢目, 賙賑當頭, 改量案一事, 誠有時詘之歎, 未暇輕易設施。 大抵守令爲治, 田政是先。 爾於潛行之時, 先察執摠之或精或濫, 徵稅之有冤無冤, 以此爲較能否、辨優劣之一副當權衡, 若其蘇弊革瘼之方, 亦須旁採物情, 還朝後仔細論列。 穀簿淆雜, 未有甚於本道。 槪其倉儲之穀, 率皆至麤易腐之物耳, 捧留未幾, 便成皮不存之物。 奸竇從以多端, 民瘼日就難醫。 春糶則純是虛殼, 冬糴則徒取盈包, 擧切懸磬之苦, 未聞奠土之樂。 苟使邑宰, 視民如子, 雖於升合出入之際, 一一句檢, 在在審察, 則何患積蓄之漸耗? 可見新舊之相仍。 不惟此之不爲, 反懷肥己之圖, 分留之規, 盡歸鼠穴, 金石之典, 看作烏有, 那移之不足, 至於反作, 反作之不足, 加分而竊其耗, 錢還而射其利, 勘罪相繼, 犯科自如。 爾於出道之前, 先探糶糴之勤慢, 出道之後, 更問倉儲之精否, 以若所聞, 較若所見, 其尤無良者, 登時封庫, 否則區別輕重, 分等錄啓。 蔘貢痼弊, 未有甚於本道。 原初作貢之意, 槪倣任土之法, 而踊貴日甚, 徵歛日煩, 賣鄕、賣校、蔘戶、蔘軍等不正名色, 難以毛擧。 京貿之折半移屬, 情債之從便添劃, 槪爲其息肩分勞之方, 而爲瘼漸滋, 流弊益深, 統計一道, 無邑不然。 生理之凋瘵, 愁怨之齎鬱, 皆未始不由於此。 大抵蔘之爲用, 所係至重, 雖欲蠲而減之, 勢有所不能爲。 今之計, 莫如稍防奸竇, 俾紓民力。 而蔘商之弊, 予嘗聞之矣, 供納之權, 徒歸駔儈, 極意占託, 動必增價, 守宰莫敢誰何。 今年添幾文銅, 明年又添幾文銅, 視詳定元價, 不啻倍蓗, 畢竟爲弊, 小民受困。 每見蔘貢之來納, 吾民倒懸之狀, 宛在予目中, 爾其深究生弊之由, 更詢法弊之策, 條列以陳。 漁戶凋殘, 未有甚於本道。 我國地方, 環海以爲域, 有海則有漁, 有漁則有稅, 何處不然, 而本道則陸田磽确, 浦産貧窶, 海氓之以漁爲業者, 不足爲糊口資身之需, 上而進獻, 下而營用, 收歛無節, 誅求多岐, 雖有巨口之味, 丙穴之族, 以魚則不取, 以錢而替捧, 一尾之直, 殆及八九緡, 外此情債, 不在此限。 哀彼小氓, 將何支保? 比聞海錯縱曰稀貴, 一年所獵, 豈不當一年之用。 而末梢代錢之貿, 均是産海之魚, 則憑藉橫歛, 胡至此極? 若不大加變通, 不出十年, 將無浦戶而止。 且均役以後, 漁稅專屬京司, 爲守令者, 果無疊徵之患否, 卽此漁戶之弊, 朝家方欲裁量勘定, 以救海民燃眉之急, 爾宜留心採訪。 松山斫伐, 未有甚於本道。 本道之設置松山, 視諸海之長山, 湖之安島, 事體尤有別焉。 豈直爲宮室之用、船艦之需也哉? 斧斤相屬, 輸載如織, 幾百年生養之地, 一望童濯。 或有放火, 而滅其痕者, 或有拔根, 而掩其跡者, 苟究罪本, 誰執其咎? 爾須別岐廉問, 諸處松山, 如有醜謗之入耳者, 毋論目擊與不目擊, 到卽嚴覈, 犯者隨現登聞, 毋以大吏而寬之。 又如京司作奸, 弊亦不些, 幷宜着眼周察。 右所謂五者之外, 又有申及於爾者。 刑具, 典則之所載, 毋以成憲之已著, 而必紏其違越。 獄讞, 人命之所係, 毋以審理之屢行, 而必察其冤枉, 此刑獄之不可不愼也。 一隅雖僻, 烏竹之遺風尙傳, 十室之中, 鳳棲之遐踪必多。 此人才之不可不搜也。 節義, 卽扶倫之方。 孝烈, 爲樹綱之本。 此節孝之不可不訪也。 害政莫過於奸鄕, 蠧民莫甚於猾吏。 簽丁則黃口、白骨, 疊徵居多; 郵站則僕痡、馬瘏, 直路㝡甚, 爾當摘發抵罪, 沿路方伯守令治績, 一例論斷。 噫! 今之御史, 卽古之直指使也。 體任非輕, 委毗甚重, 爾可愼旃。 邦有常憲。

至是復命, 進書啓。 上召見, 幷召備邊司堂上、吏、兵曹堂上, 使之覆奏。 通川郡守鄭亮采, 以法外橫斂, 卽其地定配。 高城郡守李曾祜、歙谷縣令洪光一、永平縣令尹羲厚、杆城郡守金載華、前三陟營將洪志浩, 俱以不治, 勘罪有差。 三陟府使鄭日煥, 以治最一路, 準職除授, 平海郡守鄭聖鵠, 以預備賑資, 陞敍。


○備邊司以關東御史別單覆啓: “其一曰田政。 嶺東田土, 皆是戊子已量, 而自蔘價漸重之後, 各邑無計措辦, 逐畝斂錢。 至於江陵, 則火蔘結九十九結, 每結所捧錢, 爲三十餘兩, 無論豊歉, 加減不得, 峽戶殘氓, 以此難支。 前御史沈豊之論啓減殺。 除出詳定, 移報所縮, 峽民雖或蒙惠, 詳定又患不足, 眞所謂祛弊而生弊者也。 年荒則減數, 年豊則復古, 隨其豊歉, 不定恒式, 則民力可以小紓, 詳定可以無弊。 嶺東田結, 摠數本少, 故雖在常年, 大同詳定之支計, 每患不足, 而各邑不念經費, 至有田災之無節, 濫報來頭俵災之善否, 雖難預料, 而嚴飭守令, 毋致消瀜, 仍令道臣, 另加探察, 隨現論罪云。 關東一路, 旱田多於水田, 彊界渾淆, 守令之比摠, 則每多襲謬, 而瞞報朝家之俵結, 則輒致居間而消瀜, 揆以法意, 寧不寒心? 況當歉歲災政一款, 尤宜審察。 請枚擧繡啓, 行會本道, 使之嚴飭, 犯科之守令、作奸之吏鄕, 摘發論罪。 至於江陵蔘結之弊, 前繡衣釐正之後, 雖有些少弊端, 有不可續續變改, 請依前施行。 其一曰蔘政。 一道蔘數, 嶺東居半, 營下之爲蔘商者, 低仰操縱。 添價之弊, 月增歲加, 方今矯救之策, 以京貢之例, 作貢於營下, 價則受諸列邑, 蔘則納于營門, 則蔘商無作奸之事, 各邑有不易之價。 至於蔘價酌定, 則惟在道臣通一路酌量之式, 而蔘一兩定價一百四五十兩, 在蔘商有利而無害, 在列邑多減而少加, 彼此兩便, 公私俱益云。 關東蔘弊, 其來已久, 卽今矯救之道, 實無別般好策, 而繡啓所云, 庶可杜蔘商輩作奸之患。 請以此繡啓辭意, 知委本道。 道臣作貢之利害便否, 條列狀聞, 以爲稟處之地。 其一曰海弊。 均役以前, 浦戶漁民, 皆是官家之所管。 領漁船、魚箭, 又是該邑之所需用, 故庚午之前, 海村富盛, 而均役之後, 全屬京司, 故爲守令者, 殆若忘筌, 漁船一破, 不能改造, 魚箭一敗, 不能重理。 若不亟加變通, 不出十年, 將無漁戶。 依均役以前之法, 屬之本邑均廳, 納稅必定常額, 破船、敗箭, 自官助完, 俾海戶保業, 均稅無縮云。 繡衣條列之論, 卽是臣等講磨之說, 其在矯救之道, 合有變通之擧, 而但於付本道付本官之後, 利害便否, 未能的知, 且諸道未覆奏之前, 關東一路之先爲變通, 亦涉如何。 請待詢謀僉同。 一例稟裁。” 批曰: “田政事, 幷依草記, 自本司, 另加措辭, 嚴飭蔘弊事, 蘇瘼防奸之道, 莫過於此一事, 令道臣, 詳議邑倅, 細探民情, 從所見指一狀聞。 海戶事, 朝家之惓惓不置者, 誠以此弊, 趁不矯救, 非所以仰體先大王創設均役之聖意故耳。 莫曰金石之典, 遽難變更, 當變更處不變更, 反有乖於繼述之道。 然而此事, 不可猝乍間指揮, 從當下敎矣。”


○召見前咸鏡道觀察使徐有寧。 有寧啓言: “北道漁箭之弊, 實爲浦戶難支之端。 遠近無賴之輩, 多出公私債錢, 盡力設始, 以冀僥倖之利, 而一或失利, 則財力蕩盡, 遂無復設之望, 而逐年收稅自如, 故白地徵稅之患, 在在相望。 均廳事目, 至爲嚴重, 則雖不可輕議撓改, 而摠論本道魚鹽船稅, 則或有此贏彼縮之時, 又或有彼贏此縮之時, 增減多寡, 歲各不同。 臣意, 則雖當箭稅不足之歲, 以船鹽兩稅有餘之數, 比摠充補, 則無損於公, 有益於民。” 上命該廳稟處, 均役廳啓請: “此後, 則毋論魚鹽船稅, 隨其得失, 將此補彼, 勿拘名摠, 通融磨勘, 毋使公稅致冒減之歎, 海民有白徵之冤。” 允之。


○以吳載純爲司憲府大司憲。


11月 11日[편집]

○戊戌/輪對。


○江華府留守鄭志儉, 以字恤典則祗受啓。 敎曰: “卿出自內閣, 凡係奉行朝令、宣布德意之節, 其所勤勵, 必當有倍他人。 況此須下綸音, 實出惻怛之至意。 卿須十分惕念, 多岐探察, 雖一稚兒遺棄, 勿拘月終狀啓之式, 收養形止, 報于內閣, 以爲轉聞之地。”


○劃給私賑備荒帖價等穀二萬五千石, 備局軍作牟租中五千石于嶺南, 俾補賑資。 從觀察使李秉模狀請也。


○上以日寒, 遣史官, 勞問泮儒。 且下御製策問一道, 使之應製。 親考第次, 賜書籍、楮、墨。 儒生等進箋謝恩。


○兵曹參判尹塾上疏辭職。 且曰: “臣月前待罪薇垣, 聲討翬、晩二賊, 未承批旨, 嚴敎鄭重, 臣且惶且感, 不省措躬之所也。 噫! 惟彼兩賊至憯之說、極逆之狀, 或有臣目擊而躬聞者, 或有傳播而入耳者。 其連夜追逐, 與晦及龜、禧潛議者, 專出於窮寇謀生之計, 危動聖上, 幾不安於貳極之位。 及乎乙未冬、丁酉秋, 而群逆層生矣。 宜絶逆源, 而徒治其流, 宜拔逆本, 而欲齊其末, 如是而君綱有可立之時, 民志有可定之期乎?” 批曰: “勿辭。”


11月 13日[편집]

○庚子/禮曹以冬至賀儀稟旨。 敎曰: “見今諸路民虞溢目, 似此應行朝賀, 宜在停免之科, 權停六道進箋, 尤甚邑則方物物膳停止間勿爲封進。


11月 15日[편집]

○壬寅/諭督運御史金載人、原春道觀察使徐鼎修曰: “近日日氣晴暖, 船粟之利涉, 方此默祈。 已裝幾隻, 未裝幾隻, 已發幾隻, 未發幾隻形止, 此後發船形止, 續續狀聞, 切勿一毫放心。”


11月 16日[편집]

○癸卯/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召見漢城府判尹金履素等, 上曰: “俄聞閭巷, 有餓莩云。 咫尺城闉之內, 有此塡壑之患, 而京兆不知, 賑廳不聞, 此何異於非我也, 歲也? 莫非予自反處, 何暇責之於卿等, 而此後, 則自京兆申飭, 如有此等之事, 俾卽草記。” 履素等曰: “此實臣等不職之罪矣。” 上曰: “外邑如有此患, 必罪守令, 而輦轂之下, 則一任飢饑, 至於死亡可乎? 矯捄之政, 專在賙賑, 而賙賑之要, 在於抄戶。 卿等須十分加意。”


○洪忠道觀察使金文淳疏, 引病乞遞。 許之。


11月 17日[편집]

○甲辰/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申大升爲洪忠道觀察使, 徐浩修爲刑曹判書。


○司諫李濟萬、正言洪樂恒上箚曰:

鄭妻之窮凶極惡, 光綏之千妖百怪, 孰不欲食肉寢皮? 而翬是鄭妻之舅。 晩是光綏之父, 則揆以王章, 宜有收司之律。 況其凶謀逆節, 實爲諸賊之根柢者乎? 雖以前參判尹塾之疏觀之, 翬、晩之與龜、晦、禧連夜追隨, 經營排布者, 皆是謀危貳極之計, 則丙丁之許多逆變, 實是醞釀於兩賊未斃之前。 伏願亟賜處分, 使亂賊之倖逭邦刑者, 有所懲畏。

不允。


○持平林道浩、李百亨上箚曰:

翬、晩兩賊, 本以梟獍之性, 濟以狐鼠之勢, 恣縱擅弄, 無所不至之狀, 人孰不知, 而及夫前參判尹塾之疏出, 則其締結禧、龜, 暗地危逼之罪, 於是乎益彰著矣。 嗚呼! 丙丁以後, 諸賊孰非王法之所不容, 而若論諸賊之竊窟根柢, 翬、晩是耳。 爲今日懲討之擧, 捨此兩賊, 而何以哉? 伏乞夬正典刑, 俾絶亂本焉。

不允。


○校理洪文泳、副校理林濟遠、副修撰李錫夏上箚曰:

翬、晩兩賊之憑依城社, 擅弄威福, 卽國人之所同知, 輿情之所共憤, 而若其紏結禧、龜, 危動國本之罪, 宰臣疏出之後, 始彰露無餘矣。 近日合啓諸賊, 孰非王法之所不容, 而究其根柢, 則懲討之典, 當從翬、晩而始。 伏乞亟降處分, 明正典刑, 使亂本快祛, 輿憤少洩焉。

不允。


○嶺南儒生趙宜陽等上疏曰:

故大司憲贈吏判李瀣, 卽先正文純公滉之兄也。 歷敡淸顯, 力持風裁, 忠言直節, 昭載國史, 不待臣等之覶縷, 而乃其身殞士禍, 則實在乙巳之後。 當時權奸, 方搆禍士林, 仇視善類, 而瀣以憲長, 力沮其入相, 直氣澟然, 危言激切, 坐是出補湖藩維新縣。 妖民崔賀孫, 踵李洪男誣告之餘, 而爲魚肉搢紳之計, 瀣先燭其機, 竟致於死。 士林之禍, 由此得紓, 而瀣之身遂危矣, 桎梏以加之, 桁楊以臨之, 畢竟殞命。 志士之慟, 曷有其旣? 公議之定, 不待百年, 我宣祖大王, 雪其冤枉, 復其職牒。 繼又我肅宗大王, 追想直臣, 贈以正卿。 我英宗大王六年, 大臣筵達, 將擧易名之典, 而因朝著多事, 未免中寢。 夫前世聖王之崇奬名節, 旌顯忠直者, 非直爲榮寵其一身而已, 將以勸天下萬世之爲人臣者。 且況贈至正卿, 法應得諡。 伏願, 勿以臣等跡踈言淺, 而曲垂省察, 霈百年揭厲之澤, 副一路章甫之望焉。

批曰: “尙稽易名之典, 豈非欠事? 所請特許施行。”


○敎曰: “贈吏判李瀣, 旣命賜諡, 此人卽先正李文純兄也。 宣諡日, 遣禮官, 致祭於文純公家。


○召對。


○獻納申致權上疏曰:

近年以來, 懲討漸緩, 義理漸晦。 昨日守奉官口傳之望, 何其無嚴之甚也? 首擬之朴命燮, 卽柳憲周招中, 囑成洪儀泳槐圈之人也。 副擬之金晦彬, 卽能賊私人狎客也, 而一望竝擬, 若無顧忌, 臣恐此而置之, 羸豕躑躅, 將不至爲之兆而已。 臣謂當該銓官, 亟施譴削之典。 朴命燮、金晦彬, 幷刊名仕籍, 屛之四裔, 斷不可已也。

上以朴命燮、金晦彬擬律不襯, 不允。 且命銓官鄭昌順緘辭推考。 昌順: “供, 口傳擧行時, 適値夜深, 不得躬檢, 只令政吏往復。 入直郞官, 先啓後報, 致此做錯。”云, 上以政望之專委郞吏, 大欠愼重之義, 命昌順從重推考, 入直郞官李集斗拿問。


11月 18日[편집]

○乙巳/副司直李在簡上疏曰:

惟皇天眷佑我東方, 積慶發祥, 篤生元嗣。 顧今彌月之周歲載回, 初度之令辰已過, 聖心之嘉悅, 臣民之頌忭, 尤當如何? 肆惟我列朝深重豫建之禮, 多在幼沖之齡, 封冊之早晩, 惟視時勢之如何, 而大抵未嘗或緩也。 伏況我殿下春秋, 臻鼎盛之時, 宮壼遲震索之慶, 國本未定, 人心靡係, 何幸天回景運, 誕錫祚胤, 邦基於是乎始奠, 人心於是乎有屬。 此時主鬯之位, 不可暫曠。 正名之禮, 不可少緩也。 方當一陽將復, 亞歲初屆, 迎泰來之新祉, 添甲觀之祥暉, 宜及此時, 亟行冊禮。 伏願聖明, 念國家之大計, 遵列朝之彝典, 亟命有司, 遄擧縟禮, 宗社幸甚。 臣民幸甚。

時原任大臣, 率禮堂求對。 上召見領議政鄭存謙等。 請亟擧冊禮。 上曰: “此非重臣一人之言, 卿等亦當屢次陳請。 而本朝故事, 顯廟朝八歲冊封, 肅廟朝七歲冊封, 固當遵我家常禮。 且今尙在襁襁, 行禮亦難, 稍待一二年, 有何所妨?” 存謙啓言: “元子宮冊禮前, 輔養官啓下, 乃是應行之典禮。 方當睿質夙就, 知思日開之時, 輔養官差出, 不容少緩。 請卽爲啓下。” 從之。 上謂承旨曰: “員數爲幾, 取考已例以奏。” 承旨奏: “《文獻備考》《職官考》云: ‘元子輔養官三員, 正一品以下, 從二品以上, 問于大臣差出。’ 甲戌年《輔養廳日記》, 則輔養官二員, 大臣筵奏差出矣。” 上謂存謙等曰: “當用甲戌之例, 誰可合者? 山野之士, 今無其人。 毋寧以地望爲先也。” 存謙曰: “林下之士, 旣不可得, 則正一品中, 原任大臣好矣。” 上曰: “時原任不必論。 當以文學、地望爲主, 而亦必取端良、愷悌之資, 然後可以委卑蒙養之責。 予意, 則領敦寧、右相似好矣。”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等曰: “聖簡允協公議矣。” 諸臣旣退。 賜在簡批曰: “所請, 卽近日大臣, 每筵陳達之言, 而冊禮之姑此遲待, 誠有深意存焉, 聞於筵話, 可以知之。 輔養官, 才因大臣申請, 已命開政啓下矣。”


○以李福源、金熤爲元子輔養官。


○遞吏曹參判鄭昌順, 以趙時俊代之。 申思運爲司諫院大司諫, 鄭尙淳爲判義禁府事。


11月 19日[편집]

○丙午/御春塘臺, 命大司成沈豊之, 率居齋儒生入侍, 賜魚錯二架曰: “向來進箋時, 欲爲召見賜饌, 而適値齋日, 而未果矣。 今日臨此, 特召爾等, 略以數種魚物頒給者, 蓋出於優禮之意。 頒悉此意, 班首䝴去分頒。” 又敎曰: “旣召爾等, 不可無試藝之擧。” 遂宣御題試取, 親自考券, 施賞有差。 仍御夕食堂, 語承旨等曰: “卿等每謂: ‘食堂烹飪之麤糲不堪食。’ 今予親嘗, 但見其旨, 豈天下之口不同而然耶? 夫羅八珍於前, 所食不過適口, 豈獨芻豢之爲可悅? 雖疏食菜羹, 亦未始不飽。 卿等其勉之。”


○持平李正薰、正言李顯默、校理洪文泳、修撰沈基泰將發申晩、鄭翬良之啓。 上聞之, 召見三司諸臣。 上曰: “今日召見三司, 非欲聞前啓也, 聞有新發之啓, 而此不忍形諸文字, 故幷命入侍矣。 宰臣疏出之後, 三司之難於終默, 不是異事, 而宰臣亦以不忍言之, 故以屬於予者言之。 爲今日臣子, 凡係戚我心之事, 勿論大小, 惟當以不忍言三字, 爲主可也。 況此三司之論, 關係如何, 其可筆之於書乎? 語到於此, 予心已抑塞矣。” 仍玉涕汍瀾, 掩抑良久曰: “向來李得臣之疏, 豈不是嚴懲討之義, 而以其不忍言, 而言也, 故不得不處分, 予非樂爲也。 況今日三司之擧措, 尤有慨然者。 設使此啓無他難言之端, 兩司、單臺, 猝地入來, 不少商量, 率爾發啓, 安有此等臺體乎? 臺啓存拔, 自有公議, 雖不可自上指揮, 而三司之發此啓也, 知予之不從, 而聊爲塞責, 則是不誠也。 謂予之當從, 而得請乃已, 則是又予之反咎處也。 予今悉言之, 須相議陳否也?” 正薰私謂顯默曰: “上敎至此, 爲臣子者, 何敢貽慼聖心乎?” 顯默曰: “然矣。” 正薰、顯默私謂基泰、文泳曰: “今當陳啓, 而筵敎若是懇惻, 新啓, 則勢將已之矣。” 基泰答曰: “此在兩司自量之如何。” 文泳亦唯唯。 正薰、顯默、文泳、基泰等, 遂只陳前啓。 文泳、基泰等啓言: “噫! 兩賊通天之罪, 爲今日臣子者, 孰不欲食肉寢皮, 而及登筵席, 伏承聖敎懇惻, 至有不忍聞之敎, 臣等豈敢復事爭執, 以慼我聖心乎? 第伏念, 大同已發之論, 入侍兩司, 惟當卽地發啓, 以申懲討之請, 而不此之爲, 遽然披之, 大損臺體, 有關後弊。 請今日入侍兩司, 一竝罷職。” 批曰: “兩司旣與玉堂停當之, 故不發新啓。 及今府院前啓竝傳之後, 有此罷職之請, 得無郞當之嫌。” 不允。 正薰、顯默等啓言: “臣等新除之下, 冒沒出肅, 及登筵席, 聖敎縷縷, 丁寧懇惻。 臣等雖甚愚迷, 敢不仰體乎? 卽與入侍儒臣相議, 只傳前啓矣, 反被儒臣之請罷。 初旣與之相議, 末又如是論斥, 誠莫曉其故。 此莫非臣等言議不能見孚之致, 請命遞斥。” 批曰: “堂啓, 大關廉防。 眞所謂 ‘可怒在彼’, 於爾等何損? 付之一笑可也。 然未及遍議於發通之在家諸僚, 是或差欠, 勿辭, 亦勿退待。” 又敎曰: “下番玉堂事非矣。 以今筵敎, 有傾聽底意, 則挺身立異可也。 又或執迷不悟, 則前見不改可也。 合辭事體, 何等莫重, 而名以三司, 共登一席, 擧措極爲苟艱, 殆若依違者然? 至於俄者, 自量爲之之云, 損體甚矣。 安有此等論思之臣乎? 下番玉堂罷職。”


11月 20日[편집]

○丁未/次對。


○以閔鍾顯爲成均館大司成。 敎曰: “國子長久任事, 已許於堂啓。 此宰臣, 自叨本任, 頗多修擧。 今番批下, 蓋欲責成, 其令專意擧行。”


○元子輔養官李福源上疏辭。 批曰: “授卿是任, 要藉德望。 長養、薰陶之功, 予方拱而待之。 卿其勉之勉之。 且思之, 往在己卯年, 設置講書院僚屬也, 卿首膺翊善之選, 未知記有乎否? 亦豈曰偶爾? 卿須安心, 勿復推讓。”


11月 21日[편집]

○戊申/輪對。


○元子輔養官金熤, 上疏辭。 批曰: “輔養新命, 取卿望實俱備。 卿何庸辭遜? 卿須勿復過讓, 從近肅命, 以副予勤企之至意。”


11月 22日[편집]

○己酉/召見承旨。 元子侍坐。 承旨徐有防曰: “閭閻家子弟, 鮮有不衣以紬緞, 而今此表裏木緜, 實是罕覩之儉德。 臣等竊不勝欽仰也。” 上曰: “我朝家法, 專尙朴素。 故予亦惟不喜華靡, 燕居之服, 皆以木綿, 況元子方在沖齡, 豈可以紬緞爲衣乎?”


○洪忠道觀察使申大升辭陛。 上召見, 以殫誠賙賑, 飭諭之。


○校理林濟遠上疏曰:

日昨兩司事, 極爲駭然。 殿下旣下不忍聞之敎, 則爲臣子者, 容或有不敢言之義, 而若就臺閣處義而言, 則其所關係, 甚非細故也。 噫! 懲討, 是何等大義理; 合辭, 是何等大擧措? 而某某事, 謄諸白簡, 發之臺廳。 小報中, 以入啓二字, 明白書出, 萬目咸覩, 一世傳誦, 忽於登筵之後, 袖中新墨, 頓沒歸宿。 伊夜筵敎, 旣非中外之所共聞, 則瞻聆所及, 莫不驚怪。 爲臺閣之道, 雖萬萬迫隘, 事已到此, 不可但已。 如其終有所不敢, 則前啓未奏之前, 何不因聖敎而自引, 不復以臺閣自處而退耶? 苟如是, 則稍可以存臺體矣, 旣不能如彼, 又不能如此。 千古臺閣, 未聞有此等慌憒之擧也。 臣謂其時兩司, 施以刊改之典, 斷不可已。

批曰: “所陳猶覺開眼, 隨事論列, 予庸嘉之。 伊日事, 臺臣之登筵, 顚錯貽羞, 固已不少, 而儒臣擧措心跡, 太不相似, 所失反有甚焉。 入侍兩司遞差。 玉堂罷職。”


○黃海道觀察使沈念祖卒。 念祖自在桂坊, 以文學受知。 及登第, 歷踐華要, 常在稽古潤色之任, 至是卒于任所。 敎曰: “海伯喪逝之報, 聞甚慘惻。 此人以桂坊舊僚。 乙未代聽初, 首登黃甲, 文學才識, 常所稱尙, 而出自邇列, 旅櫬而歸。 朝家愍恤之擧, 另宜拔例。 卒監司沈念祖家, 別致賻倍數輸送。 卽令本官, 存問其老親。 其子, 待年限調用。


○以洪秉纉爲黃海道觀察使, 召見于便殿, 飭令勿淹赴任。


○配黃海道兵馬節度使申應周于槐山郡, 前節度使李漢泰于新昌縣, 具明謙于原州牧, 李得濟于忠州牧, 李潤慶于三和府, 以勑需銀錢那移也。 以吳載熙爲黃海道兵馬節度使。


11月 23日[편집]

○庚戌/配吏曹佐郞李集斗于瑞興縣。


11月 25日[편집]

○壬子/召見元子輔養官李福源、金熤。 上曰: “近來官職, 雖不免節次推遷, 至於此職, 則自有定價。 古人云: ‘命哲、命吉凶之道, 專在此職之得人與否。’ 予雖無則哲之明, 以予所知, 無出卿等之右。 蒙養之方, 深有望於卿等, 須悉心輔導也。” 又曰: “來初, 行相見禮, 伊後, 則一月二次入見。” 福源稟處所, 命姑以摛文院爲定。


○嶺東宣諭使李時秀復命。 上召見, 詢嶺東民情。 時秀奏曰: “嶺東九郡人口, 不下十二三萬, 本道留庫, 雖曰四萬餘石。 江陵一邑, 爲三萬餘石, 勢難播及於八郡。 嶺西移轉, 不過四千餘石。 新還, 則雖另加督捧, 恐無準數之望。 以此穀數, 較此人口, 誠有大不足之慮。” 上曰: “旣聞之後, 豈可仍置? 來頭加劃之方, 不可不趁今預加講定。 令廟堂, 十分消詳稟處。” 又啓言: “今番所下嶺東惠澤中, 貢蔘元價, 留作賑資之命, 尤係曠絶, 而詳定元價, 邑例不一。 或有魚鹽稅之充補不足者, 或有火蔘錢之通爲元價者, 其收捧之早晩亦不一, 或至於明年夏秋。 今若爲賑進捧, 則恐又爲弊於飢民, 若如期待捧, 則無以及用於賑資。 臣於歷路, 聞守令之言, 則九郡元價都數, 不過一萬四千餘兩, 若得某色錢, 先爲貸用。 其代則待明秋準捧還納, 則賑資可無未及之患, 飢氓有緩督之幸, 一事而民將兩次受惠云矣。” 上曰: “更令道臣, 就嶺東結錢及嶺西諸邑京司上納條中, 有可以準此數除留之道, 參量分排, 卽爲具由論理狀聞。”


○御春塘臺, 試宣傳官講射。


11月 26日[편집]

○癸丑/御觀物軒, 行抄啓文臣試講。 上謂諸文臣曰: “今此歲暮, 欲一召見, 故親臨課講矣。” 同畫文臣等, 命以製述比較。 以天寒筆凍, 使入處廡下煖堗, 盡意製進。 命內廚, 宣午饌夕飯。 及夜闌許退, 宿禁廬。


11月 28日[편집]

○乙卯/御仁政殿, 親押陵園冬至祭香祝。


○詣永禧殿, 奉審齋宿。


11月 29日[편집]

○丙辰/親享于永禧殿。


○駕還至雲鍾街, 召市人父老詢瘼。


○召見大臣、備邊司堂上。 領議政鄭存謙啓言: “市民以都下錢荒, 爲目下巨瘼。 捄弊之道, 惟在於鑄錢, 而但事役甚鉅, 未可輕議矣。” 右議政李福源曰: “所慮者, 未得其人。 苟得其人, 則鑄錢爲便。” 備邊司堂上金華鎭、徐有隣等曰: “錢荒捄弊, 莫如鑄錢, 而物力, 誠難措辦矣。” 存謙請更加商確處之。 從之。


○守禦使鄭民始啓言: “南漢軍餉, 自前儲積之數, 爲十餘萬石矣。 戶曹年年貸去, 漸次耗縮, 今僅爲二萬包。 其年久者, 雖難遽議還推, 至於戊戌貸去一萬石, 則不可不還推, 而自戶曹, 無他推移之道。 臣意則依添餉例, 以關西小米, 劃付本廳, 換作大米一萬石恐宜。” 江華府留守鄭志儉 亦言: “十年前, 本府留庫, 爲十六萬石。 戶曹之前後貸去者, 九萬石。 其他惠廳、各軍門貸去及三南未捧, 又爲數萬石。 明年又將以一萬石, 出給畿甸, 則元還應分外, 留庫無幾。 從前貸去之米, 雖不得一時還充, 而明年出給畿甸之一萬石, 則不可不趁卽充補。 守禦使, 旣請關西穀添餉, 本府添餉, 亦一體擧行恐宜。” 幷從之。


七年 十二月[편집]

12月 1日[편집]

○(戊子)〔戊午〕朔/御春塘臺, 行抄啓文臣親試課講及宣傳官射講, 計畫頒賞。 又命閣臣、承、史、武將耦射。 御營大將李柱國居首, 特加資憲階。


○以李柱國爲刑曹判書。


12月 2日[편집]

○己未/輪對。


○召見京畿觀察使沈頤之, 詢賑政措置之方。


12月 3日[편집]

○庚申/召見判中樞府事徐命善、工曹判書鄭民始宣饌。 敎曰: “逢今日回想往時, 予當作何懷? 君臣上下, 認以爲生朝, 年年是日, 來嘗虛度, 必延接宣饌。 予意, 廷臣孰不知之? 今見校理李兢淵入侍, 恨不能致故宰臣於此筵。 是所謂, 九原難作。 念舊之擧, 莫尙於錄孤, 贈判書李鎭衡子兢淵, 令該曹, 準職調用。”


○慶尙道觀察使李秉模, 以移轉穀發船馳啓。 敎曰: “日氣淸暖, 船隻鱗次到泊, 民事萬幸。 益加愼風護送事, 嚴飭慶尙監司及督運御史。 朝家於嶺穀東運, 日夜用心, 殆忘寢食。 已到泊幾近萬數, 已裝載亦過强半, 而猶以未運餘穀之轉輸, 不遑少弛。 陸續狀聞之意, 分付原春監司。”


○領中樞府事金尙喆, 上箚乞休。 不許。


12月 4日[편집]

○辛酉/展拜于景慕宮。


○召見諸道差使員、守令, 詢問災邑民情。


12月 5日[편집]

○壬戌/召對。


○時有沃川人鄭潤渙者, 放火于木覔山烽臺近處。 兵曹捕問。 供稱其祖時雄, 有戊申軍功, 無路上聞, 爲此放火之擧。 付刑曹照律。 刑曹啓言: “當依《續大典》, 以一律施行。 而絞、斬與待時、不待時之區別, 請令廟堂稟處。” 備邊司覆啓: “《續大典》《禁制條》云: ‘松田放火者, 以一律論。’ 亦無絞斬區別之文。 《大明律》《故燒人房室條》云: ‘若放火故燒, 係官積聚之物者, 斬待時。’ 松田放火, 至爲一律, 故燒官積聚, 猶且待時而斬, 則況今放火之變, 出於烟臺三步之內, 其所犯之重, 何等關係? 僞擧烽火者, 勿論烟臺與他處, 竝用一律, 其一律之爲不待斬無疑也。 但放火與僞烽, 煞有差間, 則當有不待時與待時之別, 擧僞烽者, 當爲不待時斬。 烟臺近處放火者, 似當爲待時斬, 而係是一律定制, 伏惟上裁。” 批曰: “卿等之議是矣。 如是差等, 似甚便當, 依草記施行, 而大抵法令, 一番創始, 永作不易之例。 事係刑殺, 尤所當軫。 若於無情實、不用意之類, 竝引此律, 是何異於自我作古也? 七十年之後, 復開荊棘, 古人猶且難之, 亦豈非今日留意處乎? 竝以此意, 分付有司, 俾卽載之受敎, 後勿勒援於可恕、不可恕之間可也。”


12月 7日[편집]

○甲子/嶺南督運御史金載人, 以關東移轉穀九千二百石裝發馳啓。 敎曰: “觀此督運御史狀本, 許多船隻, 無弊裝載, 如期發送, 餘只是若干數, 民事萬幸。 然昨今日寒猝劇, 念彼轉運之苦, 恫若在己。 行會督運御史及原春監司, 發送之際, 十分審愼, 到泊之後, 劃卽分俵, 俾各另加惕念。 且以諸道飢民言之, 採葛延活之類, 當此嚴冱, 歲且垂暮, 顑頷不已, 必至捐瘠。 此時接濟, 萬一失宜, 小民之困窮, 還有甚於開春後設賑時, 亦以此意, 嚴飭兩西外諸道監司, 使之多般救急, 歲前救急處邑名人口, 不拘常格, 亦令據實狀聞。”


12月 8日[편집]

○乙丑/監賑使李在學馳啓請移運交濟穀。 回諭曰: “北關民事, 所見過於所聞云。 此時接濟之策, 豈容一毫未盡? 交濟穀二萬石, 纔已許劃, 而特因道伯之持難, 至今姑未運致。 言念北關民情, 極可悶惻。 南關比北關, 雖云民多穀少, 壤接兩西, 移民移粟, 自有交須之方, 至若北關, 旣阻嶺粟之運, 又靳濟穀之輸, 豆滿以北, 便非我地。 唉! 彼顑頷之類, 坐而待盡。 道伯按一道之責, 均視之心, 南北何間? 方令廟堂, 別爲措辭, 另加關飭道伯, 爾其知悉, 每對北關之民, 必申申曉諭, 俾各恃而無懼, 安土奠居。 鏡城以北民事, 陸續陳聞。”


○內醫院提調徐有隣啓言: “兔紅丸, 當依例製入。” 敎曰: “兔紅丸之弊, 曾所稔知。 此亦除民弊之一端, 其自今年, 勿復製進。”


12月 9日[편집]

○丙寅/輔養廳啓言: “風寒猝嚴, 元子宮、輔養官相見禮, 請待日氣稍和擇吉。” 從之。


12月 10日[편집]

○丁卯/行燕射禮習儀于春塘臺。 上謂諸臣曰: “成周之制, 天子諸侯之射有三。 射於澤宮, 謂之大射。 射於郊, 謂之賓射。 射於燕寢, 謂之燕射。 三射者, 皆所以觀德行而嫺禮讓也。 我朝則澤宮燕寢, 通稱大射, 而且其儀文, 率多因襲, 後世未必盡合於成周之制, 故予於年前, 命閣臣, 博考《儀禮》及《戴禮》, 斟酌損益, 一番講行, 而伊後因循更未修擧, 心常惜之。 欲以明春, 復設燕射, 而閣屬之及見斯禮者, 不過一二人, 必須預先習儀, 然後可無臨事錯了之慮。 故特召卿等, 欲共行此禮也。” 仍命閣臣徐浩修爲司射。 於是司射部分侍射諸臣爲六耦。 第一耦, 東內醫院提調徐有隣, 西宣傳官李漢豊。 第二耦, 東閣臣鄭民始、徐有防, 西別軍職任嵂、邊聖和。 第三耦, 東承旨朴祐源、沈豊之, 西宣傳官李延弼、李文爀。 第四耦, 東兵曹參知趙尙鎭、承旨李時秀, 西宣傳官金爔、李身敬。 第五耦, 東閣臣徐龍輔、承旨趙興鎭, 西別軍職權綝、徐英輔。 第六耦, 東閣臣李豈秀、尹行任、史官徐瀅修, 西宣傳官李永秀、李光益。 六耦, 袒決拾挾乘矢, 行四拜禮于壇下, 遂分東西就位。 司射進前請射, 上出御射位。 第一耦分東西就侍射位, 獲者執龍旂, 負侯而退。 上發乘矢, 侍射者從射如禮。 獲者正樹龍旜, 告御矢中者三, 侍射者或中或不中。 上還御座, 第二耦以下, 以次進射畢。 上再就射位, 發乘矢, 告御矢中者又三, 侍射及從射如上儀。 上三就射位, 發乘矢告御矢中者四, 侍射及從射如初儀。 於是, 衆耦降復壇下位, 行四拜禮。 司射進前請中者賞以物, 不中者罰以飮。 中者立於東, 不中者立於西, 以次行賞罰。 射耦皆四拜禮畢, 命諸臣進前, 宣御廚、法膳。 上曰: “今日係是習儀, 而升降揖遜, 不至於雜無統紀矣。” 有隣等曰: “聖人所訓, 其爭也君子, 尋常未曉其義, 不謂今日, 眞踐斯境, 而方知其有味也。”


○上以燕射儀註之猶欠踈觕, 命奎章閣提學徐命膺改撰。 命膺本之《儀禮》, 參互《開元禮》、《五禮儀》, 撰次以進曰: “有司設御座于房室之前當中, 設賓席于西階少西, 無加席。 設賓及卿大夫旅酬席于御座南之左右東西階內, 設工席于阼階東之堂廉北向。 樂正位在其東南, 設特鐘一架、特磬一架於東階下之東, 與階上工席相當。 西階下, 亦倣此, 設酒豊, 一玄酒在西。【卽豊之北端。】 兩圜壺、兩方壺, 以次西設, 有羃有勺、象鱓、觚、爵, 在壺之前, 有篚設洗卓及帨巾于西階下之西。 設軒架于射壇東西階之左右, 設官饌位於門外東方, 設九帿於射壇之南百五十步, 設乏於帿之左右十步, 設皷一、金一於壇右, 楅五於壇左, 設鼓二、金二及九帿之旗於帿之左右。【右, 設位陳器。】 時至, 射人告具, 殿下將出, 東階下鐘人, 鳴鐘一聲, 西階下鐘人, 鳴鐘五聲。 殿下出御步輦, 壇右皷吹前導, 壇左軒架振作。 殿下陞座樂止, 皷吹降復位。 小臣進當座前, 跪告曰: ‘納卿大夫。’ 遂引卿大夫入闑, 東北面東上。 士從卿大夫入于西方, 東面北上。 祝史立于東, 方西面北上。 膳宰在祝史之後。 小臣進當御座前跪告曰: ‘揖卿大夫進位。’ 遂降階鞠躬揖。 卿大夫鞠躬平身, 少進其位。【右就位。】 射人進當御座前, 跪告曰: ‘請賓。’ 殿下曰: ‘命某爲賓。’ 射人由西階, 降立于卿大夫之右, 南顧告曰: ‘殿下固命子爲賓。’ 賓少進禮辭曰: ‘臣某不敏, 不足以當君命。’ 射人由西階陞, 進當御座前, 跪告曰: ‘賓禮辭。’ 殿下曰: ‘固命其爲賓。’ 射人由西階降立于賓之右, 南顧告曰: ‘殿下固命子爲賓。’ 賓卽於其位, 四拜三稽首, 遂出立門外東面。 射人由西階陞, 進當御座前, 跪告曰: ‘賓已承命。’ 小臣進當阼階下跪告曰: ‘請卿大夫、士就位。’ 遂向卿大夫、士揖。 卿大夫、士不答揖, 趨就位。【右命賓。】 膳宰, 由西階陞進當御座前, 跪告曰: ‘請羞于諸公卿。’ 遂降復位。 射人進當御座前, 跪告曰: ‘請納賓、獻主。’ 出門外, 向賓鞠躬揖。 賓鞠躬答揖, 遂入門。【賓在左, 獻主在右。】 賓陞西階, 立于席端北面。 獻主於賓右北面再拜。 賓北面答再拜。【右賓入。】 獻主, 由西階降, 立洗之南西, 北面。 賓降立階西, 東面。 獻主鞠躬揖, 辭降。 賓鞠躬答揖。 獻主北面, 盥手帨手, 坐取觚洗之。 賓少進, 鞠躬揖, 辭洗。 獻主坐奠觚于篚, 興, 鞠躬, 對賓, 答揖。 賓反初立之位 獻主, 卒洗捧篚, 興立。 賓鞠躬揖, 先陞獻主從陞, 立于賓右。 賓於獻主之左, 北面再拜, 拜洗。 獻主坐奠篚于前, 北面答再拜。 獻主捧篚, 詣酒豊, 實酒于觚, 以觚詣賓之右, 獻賓。 膳宰薦脯。 賓升席末, 啐酒, 降席坐, 奠觚于席端。 興鞠躬平身, 告旨, 賓於所立之處, 北面再拜。 獻主于賓右, 北面答再拜。【右, 獻主獻賓。】 賓以虛爵, 由西階降, 立洗之南東面。 獻主降立階, 東西面。 賓鞠躬揖, 辭降。 獻主鞠躬答揖。 賓北面盥手帨手坐, 取觚洗之。 獻主少進, 鞠躬揖辭, 洗賓坐奠觚于篚, 鞠躬興, 對獻主答揖。 獻主反初立之位。 賓卒洗, 捧篚興立。 獻主鞠躬揖賓。 賓先陞, 獻主從陞, 立于賓右。 獻主於賓之右北面再拜, 拜洗。 賓坐奠篚于前, 北面答再拜。 賓捧觚篚, 詣酒豊, 實酒于觚, 以觚詣獻主, 左酢獻主。 獻主不啐酒, 不告旨坐, 奠觚于前, 北面再拜。 賓北面, 答再拜。 射人引賓, 立于西墻之內東面。【右, 賓作獻主。】 小臣進當阼階下, 跪告曰: ‘請媵爵者。’ 殿下命之, 媵爵者二人, 阼階下北面, 四拜三稽首, 立于洗南盥手、帨手, 由西階陞, 取象觶, 降洗復陞, 立于豊東。 小臣進當御座前, 跪告曰: ‘請致者, 殿下命之。’ 媵爵者一人奉爵, 一人捧脯隨之, 由御座之左獻之。 殿下受爵, 以授侍御。 媵爵者俱降復位。【右, 媵爵于公。】 賓進當御座前跪告曰: ‘請擧旅。’ 射人引賓及卿大夫士, 分左右列侍于御座前, 所布之席。 膳夫進饌。 致者陞自阼階, 進殿下爵。 司宮行賓及卿大夫士爵。 樂正引工四人, 二琴、二瑟, 由西階陞, 序于御座東之堂廉北面東上, 皆坐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 每一歌將始, 兩階下鍾人, 先擊特鍾一聲, 磬人次擊特磬一聲, 如是三通以唱之。 一句將終, 擊特鍾一聲, 特磬一聲以節之, 三歌旣成, 又三通以終之。 卒歌, 獻主西階上, 實酒于爵, 送飮于歌琴瑟衆工, 薦脯衆工, 不興坐飮, 不拜獻主, 以爵奠于豊上之篚。 樂正引簫管四人, 立于兩階之間, 亦以鍾、磬三通爲始終, 一通爲節, 凡三曲乃止。 致者、司宮, 再進爵, 行爵如儀。 獻主西階上, 實酒于爵, 送飮于簫管衆工薦脯。 衆工立飮不拜。 獻主以爵, 奠于豊上之篚。 鍾磬三通, 間歌《魚麗》簫管一曲, 間歌《南有嘉魚》簫管一曲, 間歌《南山有臺》簫管一曲, 皆以鍾磬一通爲節, 三通爲始終, 致者、司宮二, 進爵行爵如儀。 鍾磬三通, 堂上歌瑟, 奏《關雎》、《葛覃》、《卷耳》、《鵲巢》、《采蘩》、《采蘋》, 堂下鐘磬, 每句將終, 間以一通如儀。 壇下軒架, 奏鄕樂《醉豊亨》, 一闋皆一時竝作, 上下交奏。 樂旣終, 又鐘磬三通。 樂正由楹內東楹之東, 跪告曰: ‘正歌備。’ 仍降復位。 射人進當阼階下, 跪告曰: ‘請立司正。’ 殿下曰: ‘射人仍爲司正。’ 司正陞自東楹之東, 進當御座前, 俯伏興少退立, 東面, 告賓及卿大夫士曰: ‘殿下曰: 「無不醉。」’ 賓及卿大夫士, 皆俯伏興對曰: ‘敢不醉?’ 皆反坐。 司正降復位。 膳宰進當御座前, 跪告曰: ‘請徹。’ 賓及卿大夫士皆退出門外。【右, 旅酬樂賓。】 旅酬旣畢。 射人爲司射。 司射適次袒決拾執弓, 挾乘矢, 詣阼階前, 跪告曰: ‘請射。’ 司射遂適西階前東面, 命有司曰: ‘陳射器。’ 司射遂比四耦。 四耦袒決拾, 挾乘矢俟於門外, 重行北上。 司射命獲者曰: ‘執旌以負侯。’ 獲者適侯, 執龍旜, 負侯而俟。 殿下將御射位, 皷吹振作, 至射位, 皷吹止。 侍臣奉決拾。 司弓、司矢, 奉弓矢, 分左右立。 司射進當御座前, 跪告曰: ‘命獲者去侯。’ 興立于左, 命皷人搥皷三聲,【宣傳官, 高聲命之。】 獲者, 以皷應之, 去侯還至乏。 樂正令工作《皇矣》之樂, 凡七節, 第一節, 進決拾。 第二節, 進弓及乘矢之一, 第三節, 殿下發一矢。 第四節, 發第二矢。 第五節, 發第三矢。 第六節, 發第四矢。 第七節, 殿下陞御座, 樂止。 每矢行之時, 司射跪告, 中曰獲, 下曰留, 上曰揚, 左曰左方, 右曰右方。【中則獲者正樹龍旜, 搥皷三通, 下則稍俯, 上則高擧, 左則偃左, 右則偃右。 雖不中, 勿嗚金。獲虎則擧畫虎旗, 皷二聲。 獲鹿則擧畫鹿旗, 皷二聲。 獲兔則擧畫兔旗, 皷二聲。 獲雉則擧畫雉旗, 皷二聲。 獲雁則擧畫雁旗, 皷一聲。 獲魚則擧畫魚旗, 皷一聲。 獲鵰則擧畫鵰旗, 皷一聲。 獲猿則擧畫猿旗, 皷一聲。 獲熊則九旗盡擧, 皷三聲。 凡皷三聲者, 得三畫。 皷二聲者, 得二畫。 皷一聲者, 得一畫。】司射陞自西階進, 當御座前跪告曰: ‘請耦射。’ 興立于左, 以次命射。 樂正令工, 作大夫之樂, 凡五節。 第一節, 射者就位。 第二節, 發第一矢。 第三節, 發第二矢。 第四節, 發第三矢。 第五節, 發第四矢。 四耦以次射畢, 退立壇下左右, 重行北上。 司射進當御座前, 跪告曰: “拾箭擂鼓。”【宣傳官高聲傳拾箭擂皷。】 皷人擂皷三通, 獲者應皷三通, 遂拾箭, 設楅于中庭, 當洗。 司射由西階, 降立于楅前。 考其中、不中, 陞跪告于御座前曰: ‘某也中, 某也不中。’【右, 初射。】 司射, 命獲者執旌, 以負侯, 至拾箭擂皷, 幷如初射儀。【右, 再射。】 司射, 命獲者執旌, 以負侯, 至拾箭擂皷, 幷如初射儀。【右, 三射。】 司射陞自西階進當御座前, 跪告曰: ‘中者賞以物, 不中者罰以飮。’ 遂退立西階上。 唱中者立於東階下, 不中者立於西階下, 以次頒賞罰飮。 射耦等皆四拜。 工作右軒架奏《洛陽春》, 拜訖, 乃退。【右, 賞罰。】 殿下還御堂上之位, 命祝史陞階。【階卽西階也。 凡言陞階者, 皆倣此。】 祝史進當御座前, 殿下命引賓及卿大夫士, 進至階下, 北向跪。 祝史陞階進前受命。 殿下曰: ‘宣諭于賓及卿大夫士,’ 祝史, 降階立于賓左, 命之曰: ‘凡與是燕是射者, 孝於親、忠於君, 視官政如家事, 視小民如族婣, 毋淫于朋比, 毋犯于貪黷, 保有令名, 與國匹休, 永爲邦家之光。’ 賓及卿大夫士, 俯伏興平身, 四拜三稽首。 右軒架奏《洛陽春》, 賓及卿大夫士, 皆北向跪。 賓使下士前立, 高聲祝曰: ‘穀朝于差, 講行盛禮, 旣醉以酒, 又飽以德, 又申以誨諭之諄諄。 德則必報, 言則必酬。 願殿下如天之覆幬, 如地之厚載, 如日月之光明, 悠久於千萬年, 享有百福, 丕新東土文明之化。’ 讀畢。 賓及卿大夫士俯伏興平身, 四拜三稽首。 右軒架奏《洛陽春》, 司射進當御座前, 跪告禮畢, 賓及卿大夫士出, 殿下還內。”【右, 示周行。】 上嘉其酌古參今, 詳略得宜, 將按而行之, 命內閣、諸臣, 倣禮器圖制, 監造觶觚、豊斝之屬, 藏于宙合樓, 竟因循未果講行。


○嶺南督運御史金載人以移轉穀發送, 馳啓。 回諭曰: “前運萬包之無事運致, 言念民事, 千幸萬幸。 至於追劃萬包運致事, 姑無準數裝發之勢。 且右沿與左沿有異, 距嶺東界水路, 至於近十日程。 嚴寒險洋, 皆得利涉, 有不可取必。 自見狀本, 憂慮交中。 況於近日, 天氣猝寒, 此時轉輸之役, 尤極關心。 狀本付撥後, 已裝載, 爲幾隻。 已發運, 爲幾隻。 到泊東郡界首者, 亦爲幾隻, 形止, 陸續馳聞。 指路、護送等節, 益加惕念, 毋或一分放忽。 右沿事, 終不能弛心, 方欲另遣備郞, 潛行列邑, 周審勤慢。 此意, 亦須知悉。”


○洪忠道觀察使申大升馳啓, 請加劃還穀。 備邊司覆啓: “請許貸營官需災減米二千石。” 從之。


12月 11日[편집]

○戊辰/副修撰李頤祥上疏曰:

元子宮初度之辰已過, 輔養官相見之禮隔日, 朝野歡忭, 曷有其極? 臣於向來, 以廣選文學, 左右輔翼之意, 有所陳請。 殿下亦嘗以此諄諄敎飭矣。 今當歲暮, 道薦在前, 更令道臣, 另加採訪, 各進孝友、文學之士, 以爲薰陶輔益之策, 實爲目下第一急務矣。

優批嘉納, 仍命廟堂, 申飭諸道道薦。


12月 12日[편집]

○己巳/璿源殿行閣, 戒於火。 副校理林濟遠、副修撰李錫夏上箚曰:

伏以禁中鬱攸之災, 遽在暮夜倉卒之際。 雖幸登時撲滅, 免致延燒, 而其爲驚動, 當復如何? 地是深嚴, 事出急遽, 失火根因, 雖未得聞知, 而不謹徙薪之戒, 幾至焚棟之患者, 此莫非守直中官。 不能檢察之罪, 其在懲後之道, 不可尋常處之, 請當該中官, 嚴加究覈, 從重勘罪。

批曰: “火出束薪, 登卽撲滅, 元無延及簷椽之事。 守直中官輩, 似無別般隱情, 令內侍府, 只勘不謹檢察之罪。”


12月 13日[편집]

○庚午/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金思穆爲司諫院大司諫, 鄭尙淳爲判義禁府事。


○飭吏曹判書金鍾秀上來供職。


○原春道觀察使徐鼎修馳啓, 請先劃帖別備各穀二萬五千石, 空名帖五百張, 以經紀明春賑資, 備邊司請許施。 從之。


12月 15日[편집]

○壬申/吏曹判書金鍾秀, 登筵陳懇乞解。 敎曰: “予於此重臣, 曲遂而全保之, 以至于今日者, 知自离筵, 誠有不忘之好故耳。 見任之屢勤敦迫, 必令行政, 予豈忽於體諒而然? 不有是也, 將無以致之朝端, 永作完人。 朝筵聞重臣陳懇之言, 有足感予心。 況以若卸銓銜, 嗣後之除命, 當觀親病差歇時, 往來供職爲說, 殆若質言者然。 此非急於丐免, 發此執契之語, 重臣此言, 旣出體予, 予亦豈不愍其情, 而爲之地乎? 且置諸睢盱之場, 立視其顚沛, 而不之救焉, 則是予曲保之意, 有始無終, 曷若早解本職, 以開進身之路? 於是乎, 予可謂爲重臣大費力矣。 行吏曹判書金鍾秀, 今姑許遞。”


○以李在簡爲吏曹判書。


12月 16日[편집]

○癸酉/御涵仁亭, 行儒生殿講。


○召見賑恤廳堂上、漢城左ㆍ右尹、五部官。 上曰: “目今都下民情, 想必遑急。 予意則依昨年已例, 歲前另糴一巡爲宜, 其各陳其便否。” 諸臣皆言: “當待明春。” 漢城府右尹李敬懋云, 歲前分給爲便。 上竟從敬懋議, 命歲前先糴一巡。


○以趙鼎鎭爲吏曹參議。


12月 17日[편집]

○甲戌/御春塘臺, 召圓點儒生, 設食堂。 仍試製述, 以進士李尙榮, 屢占魁等, 命擬初仕。 敎曰: “圓點生之試講試製, 出於奬勸之意, 而觀此擧案, 數甚零星。 此奬勸失其方而然, 令大司成知悉, 嗣後勸課之事, 各別着念。 亦當時時召試, 令諸生知悉。” 仍命每歲末, 圓點準點人姓名, 具別單以啓, 著爲式。


○原任奎章閣直提學徐浩修啓言: “閣臣之責, 無大於稽古, 而稽古之力, 寔藉於儲書。 購求一代之典墳, 賁飾四部之規模, 使豹直之臣, 得以博其見聞者, 允合右文之美制, 而只緣本閣設施未久, 物力難辦。 古文、奇字, 尙矣無論, 全經、正史, 亦皆不備, 諸閣臣方謀廣貿之道, 而年前本閣所劃太僕留儲之錢, 請姑先取來, 以爲經始之地。” 從之。


○以金文淳爲吏曹參判。


○平安道觀察使李性源以鐵山漂海人掌標査實, 馳聞。 敎曰: “無論掌標之有無, 船主之誰某, 犯非故犯, 民是我民, 在我國周章之道, 藉令無眞箇掌標, 不宜拘於船主假名, 使彼中拘執之我民, 生還我境, 豈非十分恰好底道理乎? 且念船標之書以均廳字者, 可諱而不可誇, 漁船之丈尺有稅, 民不得措手足, 彼中如有具眼者, 能不竊笑我國之政令乎? 朝家每見漂民咨文, 自不覺蹙頞。 近聞朝議, 或以爲若無船標, 不可不據實移咨。 爲此說者, 何乃無稽之甚也? 不必下廟堂稟處回咨, 卽令文任, 措辭撰出。 所謂船標, 彼旣推尋, 則自均廳, 依其言成送, 執此究之。 漁船稅出付各道事, 斯速變通可也。 此意先令廟堂知之, 在囚各人等, 卽爲放送之意。 分付道臣。”


12月 18日[편집]

○乙亥/御春塘臺, 行宣薦, 內禁衛槍劍將卒、南行宣傳官講射放。 敎曰: “槍劍將效勞, 無異挾輦將, 而挾輦將有收用之路, 渠輩未蒙一視之澤, 必有抑鬱之心。 每年試射, 蓋出於慰悅之意。 今日試射時, 入格人槍劍哨官崔喜謙, 邊將除授。


12月 19日[편집]

○丙子/御仁政殿, 行太廟臘享誓戒。


○以金憙爲吏曹參議。


○停關北明年春秋操。


○禮曹以來甲辰年正朝陳賀, 稟旨。 批曰: “今年六道告歉, 擧擬賙賑, 此等儀文, 在所停免。 且値祈穀大祭齋日, 來歲登稔, 正宜齋居默祈。 正朝朝賀, 權停。”


○咸鏡道觀察使李命植以北關移轉穀不得擧行啓。 敎曰: “道伯必有酌量之故, 有此狀辭, 而旣送監賑使之後, 斗米升穀, 不許北輸, 則北民之缺望, 姑捨是, 在朝家信令之意, 果如何? 況於日前, 特下別諭, 使監賑使, 宣諭關北之民, 俾各恃此奠居。 然而畢竟, 無轉運之擧乎? 此殆道伯, 致訝於監賑使之過於浮動, 監賑使亦不以目下實狀, 細報道伯故耳。 更自廟堂, 關問于監賑使, 仍令論理狀聞。”


12月 20日[편집]

○丁丑/次對。 右議政李福源啓言: “咸鏡道觀察使李命植狀啓以爲: ‘南關原留與新捧, 幷與交濟穀, 爲三十四五萬石, 而人口爲三十六萬四千四十餘口。 北關原留與新捧, 竝差需穀及貿置穀, 爲四十三四萬石, 而人口爲二十九萬三千三百二十餘口。 以穀計口, 則南關甚不足, 北關頗有餘, 交濟穀二萬石, 移轉北關事, 不得擧行。’云。 南北關年事, 俱未免大歉, 而南關, 則差近內地, 公私之推移留遷, 或有其略。 至於北關, 則地勢懸絶, 所接者異城而已。 若非交濟穀, 則更無着手之地。 監賑使下直時, 旣有二萬石許劃之命, 及其狀請, 又特下傳敎, 以從速運送之意, 回諭。 又令廟堂關飭道臣, 至以北關之民, 恃以無懼爲敎。 王言一出, 信如四時, 設有事勢之難便, 已降之恩澤, 決難還寢。 交濟穀二萬石, 依初下敎, 劃卽移送於北關。 無或更煩往復之意, 請分付道臣。” 從之。 又啓言: “平安道觀察使李性源報辭以爲: ‘順川、陽德等邑所報, 高原、文川、永興等邑流民之來接本邑者, 幷男女或十餘口, 或十四五口, 而本邑亦多失稔, 實有主客俱困之慮, 方欲刷送原籍官云, 而北道旣是大歉, 流民之仰哺隣道者, 今若刷送, 則恐致道路之顚連, 申飭各該邑, 使之從便接濟, 而取考本營謄錄, 則在前如此之時, 以常賑兩廳耗穀, 給糧救活, 今亦依前例, 以常賑耗救活事爲請矣。’ 流民之不宜刷還, 誠如道啓。 耗穀之許令取用, 旣有已例。 而開春以後, 流丐之數, 必倍於前。 揆以國體, 不可使各邑, 私自接濟。 請令依所報施行。” 從之。


○以具善復爲判義禁府事。


12月 21日[편집]

○戊寅/敎曰: “內三廳新來人浮費之爲弊, 至於弩末, 早欲痛加釐正, 而因循未遑, 拖至于今矣。 日前因言端, 有提諭於諸武將, 凡係省減之方, 著成節目, 以爲永久遵行之地, 而我國凡事, 稍久則率不免解弛。 此事亦安保其不然? 然則及今成節目之日, 必須嚴立科條, 然後可無從後刁蹬之擧。 此意, 令諸武將知悉。 惟今省減之命, 不但爲貧寒武弁地而已。 蓋以初仕時, 東貸西覓, 負債如邱, 及獲一麾, 便欲生意充報。 如是之際, 大而剝割民生, 小而擅弄公貨, 甘自歸於冒犯之科, 此特勢使然耳。 以是先正李文成之掌本兵也, 首革內三廳免身之規, 而伊後中廢不行, 豈非可惜之甚乎? 古今異宜, 免身一款, 雖難一切除罷, 至若所費, 祛之無妨。 又以盡數祛之爲拘, 則十存一二, 猶賢乎已? 其中武兼守門將所謂: ‘新來者, 太半是遐外窮不自存之人, 而積仕幾年, 畢竟沾漑, 不越乎佐幕、乘障殘薄窠, 尤豈不矜憐之甚乎?’ 似此之類, 另合撙節剋削。 亦令諸武將知悉。”


12月 22日[편집]

○己卯/司直金鍾秀上疏乞郡。 賜批許之。


○以金文淳爲同知經筵事。


12月 23日[편집]

○庚辰/罷刑曹判書李柱國職。 時賑廳, 以發糶日字誤知委, 饑民旣會復歸。 上命付賑廳吏, 刑曹究問, 以捧供草率, 特罷柱國職。


○以李在恊爲刑曹判書, 徐有大爲御營大將, 李昌運爲摠戎使, 蔡弘履爲司憲府大司憲。


12月 24日[편집]

○辛巳/領議政鄭存謙等上箚請寢臘享親行之命。 不允。


○校書館, 印進《禮疑類輯》。 先是, 上取覽故諭善朴聖源所撰《禮疑類輯》, 嘉其有補於疑禮考證, 親撰序文, 命校書館活印廣頒, 至是印進。


12月 25日[편집]

○壬午/御仁政殿, 親押臘享大祭香祝。 仍詣太廟, 省牲器齋宿。


○命親享時齋官, 依古例載之記注。 仍命吏曹, 親享、攝享、俗節、朔望, 獻官諸執事, 編成冊子, 以備後考。


○上御望廟樓, 與大臣、閣臣、承旨、史官聯句。 又下御製五言四韻律一篇, 命諸臣賡進, 書揭樓楣。


12月 26日[편집]

○癸未/親行臘享于太廟。


○以李益烍爲司諫院大司諫。


12月 27日[편집]

○甲申/御仁政殿, 行社稷祈穀祭誓戒。


12月 28日[편집]

○乙酉/行都政。【吏曹判書李在簡、參判金文淳、參議金憙、兵曹判書李𡊠。】敎曰: “西銓之政, 異於東銓, 次次陞遷, 人人參擬, 然後可慰許多武弁齎鬱之情。 且文武雖別, 登科二十年, 尙在參下, 豈不可矜? 島中人物, 尤合收用, 而遍考官案, 如此者只有此一人。 武兼辛在復, 今日政, 六品窠敍用。 以示朝家軫念渠輩積仕之意。” 在復, 耽羅人也。


○以沈有鎭爲司諫院大司諫。


12月 29日[편집]

○丙戌/監賑使李在學, 以宣布綸音, 分俵賑資馳啓。 回諭曰: “觀此狀辭條陳, 極其精詳。 此後接濟之方, 各別惕念, 無或一分踈忽。 穀物入送事, 方又申飭道伯, 爾對北關之民, 面面曉諭, 俾恃而無恐。 今日, 卽除夕也, 狀本際到。 念及北民, 豈可以令節弛心? 眞殿將事之餘, 曉漏將撤, 而如是措辭回諭, 爾必知朝家勤孜之意, 益須惕念。”


○敎曰: “景慕宮外孫, 年至初授職, 豈可待該曹直付? 且郡主儀式, 視公主酌量倣用, 曾有傳敎。 況翁主子所有之例, 豈可不用? 幼學金在昌, 卽令該曹敦寧窠, 依法典付職, 品數以從七品擧行, 著以爲式。” 在昌, 光恩副尉金斗性之子也。


○漢城府獻民數。 京戶四萬二千二百八十一, 口二十萬七千二百六十五, 男十萬二千七百四十一, 女十萬四千五百二十四。 京畿戶十五萬六千四百四十六, 口六十二萬八千三百九十九, 男三十二萬四千三百七, 女三十萬四千九十二。 江原道戶八萬四千二百二十一, 口三十四萬五千一, 百九十一, 男十七萬一千三百四十九, 女十七萬三千八百四十二。 黃海道戶十三萬六千一百六十六, 口五十五萬七千八百四十七, 男二十九萬九千五百九十三, 女二十五萬八千二百五十四。 忠淸道戶二十一萬九千二百六十五, 口八十五萬八千一百九十四, 男四十二萬九百五十一, 女四十三萬七千二百四十三。 全羅道戶三十一萬八千四十, 口一百二十萬九千二百十七, 男五十六萬八千六百八十五, 女六十四萬五百三十二。 慶尙道戶三十六萬三千二百六十四, 口一百五十八萬一千一百八十九, 男七十一萬九千九十五, 女八十六萬二千九十四。 平安道戶二十九萬七千二百七十三, 口一百二十七萬八千五百八十一, 男六十三萬五千二百十一, 女六十四萬三千三百七十。 咸鏡道戶十一萬六千九百一, 口六十五萬一千四十一, 男三十三萬五百六, 女三十二萬五百三十五。 京外摠戶一百七十三萬三千七百五十七, 口七百三十一萬六千九百二十四, 男三百五十六萬三千六百八十五, 女三百七十五萬三千二百三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