노혁전

원문

盧革傳 丙寅秋

余嘗讀古跖傳 博採載籍 而求其說惟跖也 其大盜之雄者 乎及聞林 從事孟堅抵掌 而談歷代劇賊 後跖之千有百年 有盧革者 出其古跖之流歟 革之本姓 洪 其名曰 吉同 實我東望族也 抱不羈之才善博弈能文蹐門 而干諸公貴人 甚歡 諸公貴人一見 而輒愛重革 𥨸自念 吾才出於古人 而係産甚微國家 促促錮吾軰吾 終不能抑首 就哺啜如丐者 於是 日日謁諸公貴人 而示恭順 出而邀赭衣麥鉄者 流約薄暮會上東門外 㪚而之四方刼略皆革之指授以其得擇 而輸諸革時 有發覺者 有言革之𠩄爲素刺謁 諸公咸怒 其不相能於革者曰 豈洪生同有是哉 人或詷得 而不敢出一語 以卞革 自度終不得免顧 其老母在不敢長徃適 其母死於家 革遂决意 橫行長嘯 出上東門外 𤕭拾得無頼 難當賊數十百人 而攘得有善馬者 騎其卒 橫馳八方 若迅雷 用黃石公 出没三機法人莫測其向背 亦不如其革之爲賊 國家購而大索 終不能得其爲賊也 只奪其寶貨輕装不血刃 而棄其餘 或白晝長驅 而傍若無人 忽一日 携其徒 結寨于山中 計𠩄獲 而分給其徒衆曰 公等其法矣 吾亦從此逝矣 老夫少日 𠊳被他技倆 𠩄使不能任分 而出計各其爲賊 四十有年矣 豈不哀哉 大丈夫當變化 若脫蟬 吾當自新 公等其從我 否吾儕負大戻人且物 色之當落 落㪚走而自同編户方且免禍 因歔欷長歎 衆皆慨然曰 諾 相與痛飮 而別去皆不知𠩄之 云革獨齎輕装 馳赴關西 其時革之從嫡洪公 震同爲關西伯欲徃依 而難於進乘 夜直馳 八帳下稱吉同來謁 洪公大驚因問曰 爾何從來國家方索 爾甚𢚩 爾何以自處 革泣而告曰 主公勿憂 革當有以自處 革母姓本盧 請氏盧 而變洪從事於幕下 則其誰知之 洪公曰 諾 留置幕如其計 遂從洪公巡塞上 八江界 求得良家女爲妻 居于江界之村 多産子女 竟以壽終 噫 向使吉同 通籍雲衢 得展其不世之才 其折衝禦侮 必出於去病衛青者 右而禁網太宻使此軰不得容於世 計不敢出於是 而逞盜賊之謀■ 老覺悟 而反本然之善 若轉環 是亦豪傑者事也 彼世之闒茸 不能離平陸尺寸者 粉餙表𧟊 而內實多慾 怙寵𥨸祿終至於蠧國害民 固革之罪人也 余感 而依傳 爲細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