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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年 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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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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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酉/王世孫坐尊賢閣, 接見領政金尙喆。


○王世孫具冕服, 詣太廟展拜。 詣板位四拜, 奉審後, 自西挾門, 仍詣永寧殿如儀, 詣昌德宮展拜璿源殿, 詣徽寧殿展拜。


○令曰: “紅袖之攔入衛內, 關係紀綱, 不可無飭, 擔舁宮奴, 自該宮査治。 此後復有此弊, 令法司直爲科罪。”


○令曰: “擎跪曲奉, 非禮也, 祗迎班勿爲俯伏, 只鞠躬。” 詣毓祥宮展拜後, 仍詣孝章廟、懿昭廟行禮。


○上御集慶堂, 時ㆍ原任大臣、奉朝賀入侍。 領議政金尙喆曰: “昨日聖敎惻怛, 臣等不勝感泣。 退與相議, 則舊還限十萬石蕩減, 允爲實惠之大者矣。” 上曰: “臨御五十載, 今八十三, 於京於鄕, 無一惠政, 今日欲爲權停, 大臣懇請復, 昨日諭以若得惠民之政, 予當受賀矣。 時原任果得之於鄕舊逋限十萬石蕩減, 其何遺於京乎? 貢市人舊在徭役, 依下敎蕩減, 以示予與民同慶之意, 下諭于八道兩都, 申飭親執蕩減。”


○上御集慶堂, 受百官賀。 戶曹判書具允鈺請進饌, 上曰: “持入” 命金孝大、尹東晢進酌。


○王世孫坐景賢堂, 受百官賀。 令承旨書令旨曰: “余惟民爲邦本, 食是民天, 是以先王愛民之道, 必以務農爲先。 我大朝五十載懷保之恩, 浹洽于人心, 每奉絲綸之下, 心在元元爲敎, 至誠惻怛, 如父視子, 而宣化分憂之臣, 未善於仰承明命, 布揚德意, 使實惠未究, 聖心徒勞, 哀我民斯, 豈不窮困之日甚乎? 嗚呼! 守宰不廉而每多掊克之政, 賦籍無限而亦有橫〔斂〕之弊。 白骨之徵, 不禁於邑, 黃口之簽, 言念愍憐, 鰥寡之煢煢, 孤獨之孑孑, 尤是王政之所當先者也。 才收斗斛之穀, 而已罄於催租責稅, 頓無事育之樂, 而甚至於賣妻鬻子, 舊還蕩滌之恩, 盡歸於逋吏, 災結分俵之惠, 反入於貪官。 至若水旱之災荐仍, 山澤之利尠少, 游食甚多, 曠土未墾, 築堰之飭, 徒歸文具, 借牛之諭, 亦無實效。 噫! 彼設賑之邑, 浦戶之離散, 峽氓之顚連, 靜言思之, 若恫在己。 況今泰運方亨, 壽域熙皞, 而念彼蒼生, 或無呼窮之歎歟? 三元又屆, 萬品方蘇, 而嗟爾赤子, 其有同春之喜歟? 《西銘》曰: ‘民吾同胞, 物吾與也。’ 仁人之心, 其於物也, 尙有相愛之道, 況於同胞之民乎? 代聽以來, 一念孜孜, 惟恐一夫一婦之不得其所。 凡係接濟之方, 專在於廟堂諸臣, 而至於撫摩之道, 此其方伯守令之事, 咨爾! 方伯守令, 須體此意, 益勉益勉事, 下諭于觀察使兩道留守。”


○承旨鄭昌順曰: “皷吹待令時, 軒架不設, 提調則推考, 郞廳則推治宜矣。” 令曰: “依。 郞廳則後日當査治矣。” 兼司書洪國榮曰: “臣見掌樂提調與禮曹判書往復矣。 ‘景賢堂軒懸, 向因大小朝同受時爲之, 而今番未有節目之磨鍊, 不卽擧行。’ 云, 此一款, 下詢大臣而酌定好矣。” 令曰: “軒懸雖重, 代聽亦重, 似非難知之事也。 然則該院提調, 姑爲勿推可也。” 健元陵、順康園祭官, 有不進者, 承旨請罪祭官及銓郞之不善差送, 令曰: “拿處。” 承旨又以獻官不卽馳達, 請罪, 令曰: “罷職。”


1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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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副提學李秉鼎上書, 請立睿志, 講治謨, 勉緝熙之工, 急賑貸之政。 又言: “翔雲特一凶孽之見棄於世者, 苟非國家之隄防, 士夫之名檢, 蕩然壞盡, 則渠雖包藏妖慝, 何敢生覬覦跳踉之計哉? 亟扶元氣, 申嚴大防, 俾以爲潛消奸萌, 永保泰運之圖。” 又言: “《春秋》一經, 出自聖筆, 而嚴忠逆之分, 謹夷夏之辨, 惟我列聖朝尊攘大義, 寔宗是經, 伏望自今以往, 書筵進講, 試場發題。” 王世孫答曰: “言皆切實, 余甚嘉之。 《春秋》之試場出題事, 不無所見, 而當初廢罷, 旣由嚴科場之聖念, 則事係變更, 有難擅決。 議大臣稟處。”


○上御明政殿月臺, 試太學生, 尹行履賜第。


○上召見各邑正朝戶長, 下諭曰: “汝等歸言本官, 舊還蕩減, 一一善分, 俾有實效。” 戶長等呼千歲。


○王世孫詣儲慶宮。


○修撰李秉模上書, 略曰:

顧今人心陷溺, 世道乖離, 朝無老成之彦, 野有遺逸之賢, 君子無所恃而小人無所憚, 惟知爵祿之可貴, 不識廉恥之爲大, 駸駸以趨乎無可奈何之地, 有識之寒心, 厥惟久矣。 惜乎! 使有如宰臣尹心衡者在, 豈不矜式乎士林, 而維持其萬一也耶? 噫! 彼宰臣居家而有淸儉之操, 立朝而秉義理之正, 麤衣糲飯, 沒齒乎桑戶棬樞之下, 而視軒冕不啻弊屣, 流風餘韻, 至今耀人耳目。 此臣所以恨不幷時, 而竊嘗歎賞者也。 其子養厚蔭藉父名, 位躋宰列, 世所稱淸官要職, 莫不平步而兜攬, 在渠之道, 固當飭躬勵操, 激濁揚淸, 以守其父之緖餘。 而今乃一反其道, 父以淸儉而子以貪侈, 父以義理而子以勢利, 勢之所歸, 朝東而暮西, 利之所在, 左鑽而右刺, 奸細之情, 側媚之態, 有不忍正視, 而至若柳知養之頃年一疏, 具庠輩之向日綢繆, 或始涉而終賣, 或先密而後背, 改頭換面, 婢膝奴顔, 殆乎千百億化身, 而出入人家, 主張時論, 一國喧傳, 十目難掩, 則自知見棄於公議, 而乃作陰護朋類之說, 厭然掩惡, 遊辭取容。 臣固不知所營者何事, 所與者幾人, 而除非一種嗜利無恥之徒, 則名爲士夫, 顧安肯同流合汚於其間哉? 然迷俗易欺, 小慧潛售, 百計壠斷, 爵位愈顯, 噫嘻痛矣! 從古小人之跡, 如出一手, 其自爲地則誠巧矣, 奈國家世道何哉? 嗚呼! 賢邪進退, 實關有國之興亡, 在上之人, 亦豈不知賢之可進、邪之可退, 而惟彼小人, 深於謀身, 希覬窺伺, 投間抵隙, 利在大臣則附大臣, 利在戚里則附戚里, 利在敵國則附敵國, 推利是視, 閃忽莫測。 於是乎變亂其黑白, 顚倒其是非, 必使人主, 汨其善善惡惡之心, 然後肆行胸臆, 禍人家國, 而渠之爵祿則自在安享, 此小人所以常幸, 而君子所以常不幸。 嗚呼! 君親一也, 孝於親, 必忠於君。 是故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 此灼然之理也。 今養厚則於其賢父之志事, 一切置諸笆籬邊而徒席餘庥, 躐取厚利。 不復知世間有羞恥事, 則臨江名亭之放恣移搆, 負郭良田之爛熳圖占, 在渠猶屬細故, 臣不欲索言, 以傷忠厚之風也。 噫! 人之無良, 至於此極, 而尙可曰姑且恕其忘父, 乃更責以忠君也耶? 若使此人一日在朝, 則有一日之憂, 二日在朝則有二日之憂。 終爲國家心腹之患, 將不知何樣機關, 出於何地, 思之及此, 寧不澟然? 伏願邸下, 深軫世道之憂, 明示好惡之正, 亟令有司, 快施屛裔之典, 使朝野之人, 洞知小人勿用之義, 然後益懋典學, 益勵庶政, 嚴隄防而申明義理, 禮儒賢而講究治謨。 則士氣可培, 而趨向可正矣, 紀綱可立, 而邦本可固矣。 副司直洪良漢, 以釁累之蹤, 夤緣謟附, 濫通淸顯, 物情駭歎, 久而未已。 備堂經筵之任, 一幷刋正, 則其於勵名節重官方之道, 尤豈不有光乎?

王世孫答曰: “尹養厚之嗜利, 已知於靳點館職之時。 所請依施。 洪良漢事, 當初簡拔, 出自聖意, 從當仰稟大朝處之。”


○王世孫令竄尹養厚于海南。 養厚以賢父之子, 忘廉冒恥, 貪功嗜利, 諂附權門, 躐取名宦, 人莫不唾鄙。 至是李秉模上書, 故王世孫嘉納, 特令遠竄, 一世莫不快之。


○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上命復南絳老爵, 放朴盛源。

【史臣曰: 南絳老之劾李潭, 卽一世之公議, 而不免於刑戮, 國人久益悲之, 朴盛源獨疏請伸其冤, 又謫于海島, 至是上有是命。 大聖人日月之更, 可謂有光於簡策矣。】


○上命大司憲李溎加資。 敎曰: “今者都憲, 不負國恩, 排萬事有此擧, 庶可爲元春枯楊生稊, 可謂不負八十三歲其君之心。 幾十年臨御之效, 庶可見於此人, 大司憲李溎特爲加資, 以表予意。” 又命特除都摠管, 卽爲謝恩。 時上已有悔悟之意, 下詢入侍大臣臺臣, 李溎以不可經年爭執仰對, 故上嘉奬之。


○命都摠管入侍, 敎曰: “昔唐長孫皇后聞魏徵直, 正衣以賀。 今日朝參, 世孫賀致詞頭辭曰: ‘忠直在朝, 固當宜賀。’ 云。”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令曰: “今日次對大處分, 非都憲之力, 聖德攸曁也。” 令曰: “向以朝儀不整, 因故相尹東度所奏, 始行木牌, 而東倒西顚, 所見駭然。 此專由於押班監察之得人, 而監察擇差在吏曹, 吏曹得人在大臣, 大臣之本, 在於人主一心, 莫非自反處矣。”


○王世孫命兵曹判書徐命善入對。 謂徐命善曰: “特授兵判, 聖意攸存。 向者上疏, 余則謂斷斷忠心, 推此心報國, 則可謂忠矣。”


1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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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王世孫坐尊賢閣, 承旨入對。 令曰: “今下備忘記, 有陳賀之命, 雖在暮夜倉卒, 儀文不可不備。” 令禮判入對。 令曰: “賀禮在前, 聖心悅豫。 致詞頒敎, 恐不可廢矣, 致詞以御製八字, 作頭辭好矣。”


○上御建明門, 行朝參。 副提學李秉鼎等曰: “俄下傳敎, 臣等固知聖意之有在, 而臺啓之其連其停, 不可奉承上敎, 況罪人沈翔雲之負犯, 關係至重, 爲今日臣子者, 何敢遽然停啓乎? 今此擧措, 雖謂之臺閣亡而國綱頹可也。 請停啓大司諫沈勗之、執義郭鎭純爲先削職。” 上從之。 秉鼎曰: “臣俄於三司班列聞之, 則沈勗之、郭鎭純發停啓之論, 擧皆含默, 無一人立異者。 及臣等請罪之後, 始及蒼黃進伏, 欲爲分疏, 其依違顧瞻之習, 不可無警。 請兩司諸臺, 一倂罷職。” 上從之。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令曰: “道學文章, 無如陶菴, 而恨不幷時矣。” 陶菴卽故判書李縡之別號也。


○令曰: “沈翔雲之爲承旨, 誠未可曉矣。” 徐有隣曰: “以釁累之蹤, 爲益昌之孫, 不當驟用, 且況以父改祖者乎? 慫慂朝廷, 盜竊名器, 誠妖邪, 而亂倫之罪, 已於故贊善宋明欽之疏詳言之, 況翼雲之斷指, 尤萬萬妖惡者乎?” 令曰: “正倫明理之時, 不宜如是其跳踉矣, 況翔雲之疏, 隱映閃忽, 萬萬巧惡, 豈可以李迪輔、朴盛源, 同一視之乎? 副學之言異矣, 以隄防二字, 重言複言者, 可見其心矣。”


1月 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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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王世孫坐興政堂,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上御集慶堂, 召見左議政、兵曹判書、玉堂。 上以儒臣名曰諸道察民隱使, 宣諭遍審而來, 畿甸兪漢敬、關東李秉模、海西任希雨、關西安寬濟、北關李會遂、三南以繡衣纔來, 故置之。 下諭書, 令道臣宣布五道, 儒臣持諭書往諭小民, 見穡事察民隱以來。


○王世孫坐興政堂,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令曰: “尊周大義, 卽我朝家法, 而亦可見尊攘之義, 且有無地讀之歎, 如有《春秋》應講者, 似新奇矣。” 時承旨以五經議稟旨矣。


1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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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都摠管李溎上書, 略曰:

噫! 彼南絳老之復官, 朴盛源之宥還, 卽我大朝之盛德至善, 與天地同其高厚, 億萬斯年無疆之休, 其將自此伊始。 臣於頌祝之餘, 亦有所悚愧者。 自有絳老之事, 臣之入臺凡幾遭矣, 而未敢以一言孚格天心。 至於盛源之啓, 臣實首發, 其巽軟不職, 孤負聖恩之罪, 臣無以自解。 最後舊啓之停, 未足以追贖於前愆, 而乃反以此, 媒榮寵命恩褒, 逈出常例, 至若元正霈澤之洋洋於至仁至慈之天, 爲國家祈永之本者, 罔非自斷於聖衷, 乃反累降恩諭, 有若緣臣之一言而有所契悟者然, 昨日之臨門受賀, 尤是負罪賤臣千萬不敢當者。 伏乞离明, 俯垂照察, 仰稟大朝, 收還臣新授資級。

王世孫答曰: “不孤二字, 已諭於向日卿批矣, 余則以爲日昨筵奏, 又從不孤中來也。”


○應敎李商巖上書, 略曰:

惟彼李迪輔經年瘴海, 獨未蒙一視之澤, 其豈無向隅之歎乎? 顧今幽枉畢伸, 罪謫咸宥, 霈澤洋溢於域內, 而此人尙在竄配, 臣謂特降恩宥, 以示同仁之意, 則其於體行之方, 尤豈不有光乎? 將任與他自別, 而御營大將尹泰淵, 賦性邪媚, 行事濫猾, 爲世所詣目久矣。 特以將家之遺裔, 偏蒙朝家拔擢之恩, 不思一分報效之道, 戎機軍務, 視若弁髦, 貪榮牟利, 看作能事。 此則在渠不足深誅, 而況其蹤跡閃忽, 惟勢是趨, 至於干預朝政, 妄論通塞, 其假威市權之罪, 不一而足。 此等負國妖邪之類, 豈可一日置之於輦轂之下哉? 臣謂亟施遠竄之典, 使此輩, 少知懲畏焉。


○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王世孫坐尊賢閣, 承旨戶曹判書入對。 令曰: “戶判旣已親聽, 此後內用雜物, 非自政院下敎下令外, 切勿許施, 永革中使口傳分付之弊。”


○令曰: “李商巖書, 不曰非矣, 亦不曰非公議, 然此非時矣。 昨日攻尹養厚, 今日斥尹泰淵, 景像如何? 舜之流放竄殛, 可見大聖人默運之道矣。 若緣此疏, 而事有關於爲宗社之聽政, 係人命之生死, 則將若之何?” 徐有隣曰: “人命生死, 豈不誠大矣, 而比國家大計, 自有輕重。 臣眼前只見國家, 故其他當不睱論耳。” 令書令旨曰: “余意已悉於大臣, 大臣所達, 亦如余意。 若此不已, 朝象奔波, 將無寧靜之期, 未知國家稅駕於何所也。 其在仰體聖意之道, 處分不可不嚴, 應敎李商巖削職, 原書給之。”


○令曰: “龍洞宮次知中官, 徒三年定配。” 以其宮所屬之憑藉恐喝於戶曹故也。


1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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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延和門, 行香祗迎禮。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上覽京畿御史兪漢敬狀啓, 敎曰: “古人稱王命可尊, 卽重君命。 當臨門決棍, 都監待令。” 又敎曰: “欲樹君綱於三十餘州, 而更思之, 此夢傅巖賢良科者。 宜惜賢良二字, 決棍安徐。” 時廣州府尹趙鎭寬, 不避馬御史, 特罷其職, 特除李致中爲府尹。


○以申大升爲承旨。


○王世孫坐尊賢閣, 承旨入對。 王世孫謂徐有隣曰: “領相去就聞之否?” 有隣曰: “領相以爲‘命官與主文, 宜無異同, 臺啓未收殺之前, 決難冒出。’ 云, 而若敦迫則似不堅守矣。” 令曰: “趙、崔拔榜, 已示隄防, 而若是斷斷, 則有自大朝復科之慮。 思之及此, 不如停達, 而豈可使之停達乎?”


1月 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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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李命植爲吏曹參議。


○工曹參議金鍾秀上書, 略曰:

臣昏迷無知, 罪陷不測, 乃蒙天地父母之恩, 拔之萬死之中, 貸其一縷之命, 畢竟返涉滄海, 獲與老母, 復對顔面, 抱扶鳴咽, 怳若夢寐, 國恩如天, 報答無階, 回瞻象魏, 中情如結。 伏乞亟許遞臣分外之職, 勿復檢擧, 俾臣得以將母餘年, 祝聖沒齒。

答曰: “末擬落點, 出於特恩, 爾勿過辭。”


○王世孫坐尊賢閣, 都承旨入對。


○上御集慶堂, 藥房入診。 時、原任大臣同爲入侍, 上曰: “夜夢異常。 陟降臨止, 敎以‘予知汝孝及坤殿之賢矣, 此時大臣尙無一言, 甚慨然, 已諭於諸大臣’爲敎, 豈不異常乎? 予年六十六行嘉禮, 其時坤殿年十五, 而今爲三十二矣。” 右議政李思觀曰: “此實國家無前之慶, 而尙不得以舟梁稱慶, 臣等之抑菀當如何? 且聖人之夢, 本非偶然, 此實陟降之所指導也。 今日則未承兪音之前, 決不敢退去矣。” 上曰: “止之。” 思觀曰: “諸耆堂, 亦已來待。 請殿座後進饌。” 上曰: “唯。” 時ㆍ原任大臣、禮堂請對, 齊請尊號, 敎曰: “內殿十五歲, 於今舟梁已至十八歲, 內殿年亦三十二, 興惟及此, 心亦異常。 晝有所思, 夜必夢焉而然乎? 陟降冥冥, 深鑑而然乎? 夜夢許否德以曰孝稱, 內殿以賢哲, 睡醒愧恧, 曷勝歉然, 莫重陟降之敎, 何敢默乎? 朝者略諭, 因此張大, 以至于此, 是誰, 是誰? 然予自受乎, 心以爲悶。 聞相臣所奏, 此於予至榮, 其雖固執, 何敢復辭? 依壬辰例, 追上尊號, 先明陵次毓祥宮。 今予到此, 卽陟降所賜, 宜先議號。 嗚呼! 以予恒日固執, 有此命, 爲先而然也。 雖然身自靦然。 此時文衡宜備, 大提學前望單子先入。 議號後令沖子, 先詣昌德宮以奏, 次詣毓祥宮告由。” 諸臣呼嵩, 耆堂進饌, 王世孫侍坐, 王世孫以下, 皆簪花樂作。


○王世孫坐興政堂, 時ㆍ原任大臣、戶曹判書入對。 令曰: “明禮宮賜牌, 依《續典》給本結, 其外一千五百結, 一依還付。” 令曰: “趙鎭寬以良弼赦之乎? 宸夢出於側席求賢之意, 而做夢之對, 誠荒誕矣。 乃父不解帶之奏, 四違試牌之擧, 果無狀矣, 人臣事君, 果如是不誠乎? 子如其父, 則公心事國, 未可必矣。”


○令曰: “忠淸監司閔百奮推考, 捉虎狀達下送, 査實更聞。”


○承旨李普行曰: “衣服宮室之侈, 非利於身。 伏望躬行節儉之方, 以爲表率之道。 臣聞有輦輿新造之令, 果然乎?” 令曰: “無之矣。” 普行曰: “然則有修改之令乎?” 令曰: “右副自宮官時, 多陳嘉言, 而今此所陳, 余甚嘉尙矣。”


○令曰: “先朝追號, 卽速議定可也, 大提學前望書入。” 以李徽之爲大提學。


○王世孫詣昌德宮眞殿, 行四拜禮, 上殿奏定徽號, 降復位行四拜禮。 詣毓祥宮行再拜禮。 肅宗大王尊號曰配天合道啓休篤慶, 仁敬王后尊號曰惠聖, 仁顯王后尊號曰莊純, 仁元王后尊號曰徽靖, 毓祥宮尊號曰綏福, 大殿尊號曰堯明舜哲乾健坤寧, 徽寧殿尊號曰仁徽, 中宮殿尊號曰聖哲。


1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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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集慶堂受賀。 王世孫率百官陳賀, 王世孫陞殿侍坐。 禮畢, 仍詣正始閤北庭, 行中宮殿進表裏禮。 上敎曰: “今日此擧, 上以伸追慕之懷, 下以示同慶之意, 此實擧國莫大之慶, 生民奠安之日。 旣已先布, 予何默乎? 今日京鄕吾民, 凡諸擾民之政, 一幷蕩滌。 旣蕩滌十萬石, 依壬辰年例也, 今日體盛德, 宜恤民加五千石, 特爲蕩滌, 以示予體昔年恤吾民之意。 今夜特令弛禁。”


○上下諭于湖南、北關兩道道臣, 兩都留守, 濟州督運御史, 戒察民隱, 湖南。 北關以其豐沛也, 江華以其保障也, 松都以其舊都故也。


○令曰: “筵話何等嚴密, 職在喉舌, 有此不審之失? 承旨李得宗罷職不敍。”


1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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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延和門, 召見都民, 下詢貢市人便否, 皆對以無弊, 仍攅手呼嵩。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令曰: “今番幕次, 以小次擧行。” 戶曹判書具允鈺曰: “幕次所下, 當爲二萬餘兩, 而以小次爲之, 則不過爲一千六百餘兩, 省費之意, 臣實欽仰矣。”


○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上曰: “今日召見都民, 意蓋深矣。 八十歲人已加資, 加設知中樞府事啓下。”


○王世孫坐尊賢閣, 領議政都承旨入對時。 令徐有隣讀左相書啓, 令曰: “理外之說, 似指徐命善疏中一句語, 一轉再轉, 必欲湛滅云者, 似指申應顯書, 而大臣必欲葛藤生事而後已者, 良可異也。” 有隣曰: “當初申應顯之書, 不爲仰達, 直賜處分, 非但小事, 不足稟, 專出於全保鎭安之意, 今此書啓, 若指此事, 則大臣之不體睿念, 誠未可曉矣。” 令曰: “申應顯之書, 旣未上徹, 今此書啓中, 一轉再轉之說, 自上若有下詢, 則將何以仰達耶? 其所謂理外者, 似指徐命善疏中, 謂儲君不能之句, 而旣曰‘當作何如人’云爾, 則亦非質言, 而謂之理外者, 誠可怪矣。”


1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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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金夏材爲副提學。


○掌令兪恒柱上書, 略曰:

倖科啓濫赴之心, 外場恣胥隷之手, 鑑別不明, 取捨不公, 設科太數, 呈券太急, 出榜太速。 誠使三年大比及應行增別庭謁之外, 勿設無名之科, 試士之時, 緩其晷刻, 坼榜之際, 如宋(歐陽脩)〔歐陽修〕之鎖圍一月, 我朝金安國、李晬光之考券十五日, 則主司亦得盡眼目之所及矣。 頃年一經之講, 實爲良規, 所恨行之未久。 每於增別初試之後, 背講一經, 一如己卯別試之爲, 則法無苛細之歎, 士有通經之美矣。 我國選將之道, 尤爲踈謬。 一登科第之後, 視騎射如弁髦, 惟以干謁爲能事, 善事權貴, 驟登宰列。 從今以往, 更飭新進武弁, 明習組練之餘, 詰以古今成敗, 歷代兵制, 山川險夷, 關防便宜之制, 如有才識卓異者, 各別擢用, 顯示優異之典。

王世孫答曰: “書中條陳, 言甚是矣, 當留念。 科場事, 事係更張, 議大臣稟處。”


○兵曹判書徐命善上書曰:

臣卽伏見判中樞府事洪麟漢書啓, 則有曰: “一段理外” 之說, 此指臣疏而言也。 臣疏有何理外之說, 而囫圇說去, 容易句斷也。

答曰: “卿之向日之疏, 余則以爲申理。 大臣所謂理外之意, 余莫曉也。 豈其時日不久, 未及恕究之致耶? 爲大臣慨然矣。 卿其勿辭, 卽爲進參診筵。”


○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領議政金尙喆, 請以鄭厚謙差下備堂, 上曰: “急矣。” 尙喆曰: “欲其鍊習廟謨, 以事小朝矣。”


○王世孫坐尊賢閣, 令傳諭于判府事韓翼謩曰: “卿之向日筵奏, 辭未暢意之致, 況兵判之疏, 其所輕重者, 意亦可見。 昨日恩諭, 聖明俯燭, 余何多誥? 見卿書啓, 旨意淳厚, 綽有古大臣風, 余之起敬, 良亦多矣。 今則大禮當前, 邦慶維新, 此非卿一向在外之時。 敷示心腹, 有此慰諭, 卿其體此至意, 卽爲入城。”


○王世孫坐尊賢閣, 召見兵曹判書徐命善曰: “兵判引義誠是矣。” 能出死生爲宗社, 今者處義, 可謂善矣。 卿須推此心, 益可加勉。”


1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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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判府事韓翼謩上書, 略曰:

臣年紀衰邁, 神精凋落, 謬叨重任, 觸處昏憒。 以向日事言之, 聖旨懇惻, 可泣豚魚, 邦禮則有昭如日星, 而初則聽瑩於承敎之際, 終又妄發於仰對之時, 不知不覺之中, 自陷罔赦之罪, 倘微聖恩之涵貸, 睿度之包荒, 臣安能得有今日也哉?

答曰: “余之慇勤之意, 已悉於昨諭, 望卿入城, 不啻如渴, 巽章又到, 尙爾處外, 此心抑鬱, 庸有旣哉? 噫! 當初卿之所失, 言語未暢而已, 何嘗有一毫心迹之可言哉? 聖諭已勤, 余亦釋然, 今此所辭, 無乃太過? 今日雖已晩暮, 明朝須卽入城, 以副小子苦企之意, 仍謝西樞, 聽我面諭。”


○王世孫坐尊賢閣, 輪對官入對。 令曰: “詞訟劇地, 是豈養病之所? 歲翻後一不開坐, 事極未安。 判尹近尋呈告, 其外稱病諸堂, 幷罷職。”


○王世孫坐興政堂,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令曰: “洪奉朝賀入侍事, 遣史官往諭。” 令曰: “當初不欲分而異之者, 專出於曲保之意, 今又若此, 大段失着。” 洪國榮曰: “睿敎似過矣。”


○王世孫謂蔡濟恭曰: “以卿西伯時振刷見之, 卿之不爲貪濁可知。 如卿者, 可知中有可許之事矣。” 濟恭對曰: “伏見近來下令, 八方延頸, 愛戴之心, 靡不容極, 邸下果不負學問之工。 古人云: ‘靡不有初, 鮮克有終。’ 若如一行此, 唐、虞之治可做也。” 令曰: “余當報代理之聖意, 盡心行政, 而本無知識, 豈可效萬一耶?”


1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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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令曰: “和恊翁主遷葬日, 遣內侍致祭, 祭文令藝文館撰進。”


○王世孫坐興泰門內, 行能麿兒講。 令曰: “侍衛之不爲祗迎, 卽介冑不拜之意。 誠非古例, 此後勿爲祗迎。”


1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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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副提學金夏材上書, 略曰:

睿質英氣太露, 間有欠於涵蓄, 辭令或遽, 不濟之以寬裕, 臣恐睿學有所未純而然也。 勿以束縛馳驟爲嚴, 必軫禮使之道, 勿以趨走承順爲恭, 必先廉恥之重焉。


○王世孫坐尊賢閣, 令入金夏材上書賜答。 洪國榮曰: “其書中英氣太露等數句語, 爲邸下對症之藥也。 伏望益加體念。” 李普行曰: “副學所陳, 可謂誠心, 毋泛留意好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敎曰: “今聞春坊官員所奏, 書筵以直宿停云。 雖云前例, 文王世子時, 三朝問寢問膳若此乎? 此後依例爲之。”


○王世孫謂承旨徐有隣曰: “副學書辭好矣。 余聞朱子之與張南軒書有曰: ‘莊重沈密不足。’ 余之病痛, 可謂善喩矣。” 有隣曰: “進言者固當若是。 毋忽此言, 益加體念, 臣所望也。”


○王世孫覽儒臣嚴思晩所撰祭文, 謂承旨曰: “近來詞臣, 全不尙文, 凡諸撰述, 頓無波瀾, 如此而豈可代撰王言乎? 古文衡西坡吳道一, 以祭文之善作, 至今流傳, 予亦聞之矣。 古則文章有定價, 韞櫝而藏之矣, 今則不然, 以無文價故耳。 岳飛有言曰: ‘文臣不愛錢, 武臣不愛死, 天下事其庶幾。’ 此言甚好矣。”


○王世孫坐尊賢閣, 承旨入對。 令曰: “金熤有行檢孝友云矣。” 承旨徐有隣曰: “居家行實, 文學知識, 可謂出衆矣。” 令曰: “金夏材家世極好, 爲人極嘉, 何處不可?” 有隣曰: “杜門讀書, 爲人雅精, 實非等閑人也。”


1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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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拜李溵爲左議政, 李思觀爲右議政。


○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領議政金尙喆乞解相職, 上不許。


○王世孫坐興政堂, 行文臣專經, 講試官、承、史、侍衛、講員, 皆賜饌。


○敎曰: “儲慶宮與毓祥宮無異, 今不可闕禮, 時ㆍ原任九卿、大提學、文任, 同爲議號以聞。 議號奉入, 皷吹至殿庭, 奉覽後盛彩轝, 詣儲慶宮, 沖子隨詣。”


○以李敬倫爲承旨。


○王世孫詣儲慶宮, 奉安尊號于西龕室, 行禮後還宮。


1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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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王世孫坐興政堂, 行文臣專經講。


1月 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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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王世孫坐興政堂, 行武臣專經講。


○王世孫詣爲善堂, 令別監輩各試一藝。 武臣殿講居首張鉉佐筒介弓矢賜給。


○王世孫具遠游冠、絳紗袍, 詣景賢堂受誓戒。


1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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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奉朝賀鄭宲上書, 略曰:

邸下聽政以來, 或謂政務酬應, 有妨於學問, 臣則曰學問政事, 本非二道, 而三代以後, 習俗汚下, 以道學爲迂闊, 而其爲治也, 不過牽補架漏, 苟度時日。 於是乎學與政, 分爲兩岐, 可勝歎哉?

王世孫答曰: “書陳可見愛余之意, 余庸感歎。”


1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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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王世孫坐尊賢閣, 令承旨奏讀公事。


1月 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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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前忠淸都事金德元上書, 請擇御醫, 用人才, 禁潛屠, 設屯田, 振淹滯, 王世孫答曰: “書陳其令所司, 條列稟處。”


○王世孫坐尊賢閣, 領議政金尙喆奏曰: “聽政之後, 事體自別, 若曰大朝筵中, 余不敢參聞云爾, 則國事將如何也?”


○王世孫詣崇政殿, 親傳香。


○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宗簿提調恩全君禶曰: “《譜略》修正時, 當爲跋文矣。” 上曰: “置之。” 領議政金尙喆曰: “昔年跋文, 故相臣李觀命所製進也, 今當修譜, 其子徽之, 又以文衡製進, 事不偶然矣。” 上曰: “然則貴矣。 使之製進可也。”


○大司憲朴相老啓: “海溪君毓祥宮告由行禮時, 乘馬於東宮下輩所咫尺之地, 請削職。” 上曰: “依啓。” 又請閭家買取軍門大將, 嚴査重繩, 上曰: “依啓。” 命御將尹泰淵機張縣投畀, 以張志恒爲御營大將, 命朴相老熟馬面給。


○上御集慶堂, 晝講《大學》, 王世孫侍坐。 上謂世孫曰: “汝須於諸臣奏對之際, 雖有未契於心者, 必優容而寬假之, 姑觀後日, 如有所取, 不啻千金之得也。” 又敎曰: “敬大臣禮群下, 乃人君之所可體念。 爲人上者, 處崇高之位, 故每有低視群下之心, 可不戒哉?” 又敎曰: “必思爾祖今日之心。 蓋好逸而不好勤易也。 爾其勉之。”


○命參贊官李敬倫侍讀官洪相纉幷加資, 以李宗城子, 洪致中孫也。 領事豹皮, 知經筵特進官虎皮賜給。


○王世孫坐尊賢閣, 引接京兆堂上, 申飭閭家奪入。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持平李鼎運上書, 略曰:

朝著之上, 去一養厚, 又有一養厚在焉, 國家之憂, 將無可已之日矣。 惟彼李秉鼎, 本是蔑倫悖義嗜利無恥之人。 其父之年前所遭, 紾兄奪官之目, 是何等人倫之變怪, 而事由其子, 累及厥父, 則渠安敢抗顔人世, 復玷官爵? 而恬不知愧, 愈肆胸臆, 撑腸拄腹, 都是禍心, 聽言觀眸, 終非吉人。 譸張浮言, 施設機栝, 勢家權門, 東附西趨, 鬼蜮情態, 倐忽閃鑠, 十手所指, 萬目難掩。 前後淸官美職, 無非傷人害物, 謟媚虛張而得之者, 至於副學而極矣。 渠以故相之女壻, 負其恩義, 反爲仇讎, 悖戾之行, 罔有紀極, 姻婭親戚, 莫不駭惋。 臣謂李秉鼎淸要之任, 一幷刊改, 一依尹養厚例, 亟施屛裔之典。

王世孫答曰: “當諭於令旨矣。”


○以洪相纉爲承旨。


1月 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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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命訓鍊大將李章吾喬桐府充軍。 以閭家奪入, 有京兆啓也。


○命大司憲朴相老加資。 以其發啓, 請査閭家奪入也。


○以具善復爲訓鍊大將, 李漢膺爲摠戎使。


○王世孫坐尊賢閣, 引接大臣備堂。 大司憲朴相老所達: “沈翼雲薄有勝德之技, 同負悖倫之罪, 論其妖邪奸譎, 弟兄同一心腸。 大朝處分, 旣下難兄難弟之敎, 昨日合啓, 又奏如鬼如蜮之狀矣。 如此凶邪之類, 固當屛諸四裔, 而乍配旋宥, 出入輦轂之下, 略無顧忌, 可謂失之太寬。 豈可以庶民之混釋, 遂弛隄防之至嚴乎? 請沈翼雲北邊遠竄。” 令曰: “依達。” 又所達經明行修, 是何等題目? 苟非山林宿德負一代重望者, 莫可以輕易擬議也。 雖以先輩儒賢, 其能負是名而膺是選者, 蓋絶罕而堇有。 向者有一相臣, 猝然四字題目, 加之於蒙騃無識素乏名稱之人, 至煩宸聽, 遽辱除命, 搢紳傳笑, 士林代羞, 請翊衛司洗馬李冲汰去。” 令曰: “臺言旣如此, 則當之者勢難蹲據, 改差。”


○令曰: “人君之治國, 如學者之治心, 先得門路之正, 然後可見漸進之效, 若使求治太速, 作事無漸, 則終見治不得而亂遂至, 固難責備於庸君俗主, 而至若宋之神宗, 非無願治之心, 但治不得其門, 終使小人乘之, 而宋室衰矣。” 令曰: “向日儒臣之論尹養厚, 辭理俱嚴, 無少噴薄, 余之所以許聽者, 知其公議也。 今見李鼎運之書, 滿紙張皇, 乃是勒成之說, 如是彈人, 人果自服乎? 官師相規, 何所不可, 而架鑿備至, 捏虛太甚, 已非淸朝忠厚之風, 從前爲此習者, 余嘗痛之, 況今一初之時, 有此寒心之擧 世道之憂, 庸有旣哉? 李秉鼎有罪無罪, 自當有公是非, 而隱然歸之於尹養厚一例者, 有何可執之端耶? 且夫婦之間, 有非他人之所可知, 使李鼎運雖爲其姻婭親戚, 決不敢發之於口舌, 筆之於章奏, 今以行路之人, 質言閨門之事, 其心雖出於急構, 其跡自歸於不忍。 其在鎭末俗樹臺風之道, 欲仰稟大朝, 以請處分, 方以調劑之或不如前, 辭敎非常, 此時瀆擾, 亦非余本意, 姑示薄警。 持平李鼎運爲先罷職不敍。”


○王世孫坐尊賢閣, 副提學金夏材奏曰: “李秉鼎之父子, 持論本自公平, 而秉鼎之向年陳箚, 實關衛道, 近日章奏, 亦出嚴防, 臣只見其有功, 未見其有罪。 設有官師相規之事, 惟當就事論事, 而乃以不近人理之說, 勒加詬辱。 況閨門之內, 實非外人所可知者? 處分令旨中, 其跡自歸於不忍之敎, 已洞燭無餘。 噫! 一人之被論, 猶屬細故, 竊恐自此向善者無所勸, 爲惡者無所懲矣, 臣以爲不可不更加嚴處, 以鎭朝著不靖之習宜矣。” 令曰: “所達誠得論思之體, 余之於副學, 期以地望者, 果不誤矣。 李鼎運之撑腸禍心云者, 實渠自道, 若此而置而不論, 不知何樣機關, 出於暗黑之地, 余之隱憂, 豈過乎哉? 況翺翔媒寵之說, 以余頗眷顧於前副學書奏而然矣。 此必欲空朝廷之計也, 所請依施。 前持平李鼎運亟施屛裔之典可也。”


1月 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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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王世孫詣興泰門外, 親押。


1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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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崇政殿, 親傳香。 王世孫侍立, 諸執事奉冊寶冊印, 陞自西階以進, 上奉安于龍亭, 樂作上俯躬祗迎, 王世孫陪香祝冊寶, 詣太廟。


1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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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王世孫上冊寶于太廟, 仍詣徽寧殿, 上冊寶, 詣毓祥宮, 上冊寶, 還宮。


○上御集慶堂受賀。 上具遠游冠、絳紗袍, 就位坐, 王世孫具遠游冠、絳紗袍, 就立階下, 行四拜。 百官乃四拜, 樂作。 進冊寶於殿上卓床, 讀冊官讀奏玉冊, 讀寶官讀奏玉寶, 王世孫四拜, 百官又四拜, 樂作。 上曰: “只奏宣敎。” 宣敎官陞東階讀。 訖, 王世孫四拜, 百官又四拜。 王世孫以下跪, 擧笏齊呼千歲者三, 王世孫四拜, 百官又四拜。 上曰: “坊民老者, 使之入內庭參賀, 太學生亦來待乎? 老民中癸酉生三人, 幷加資。”


○上命都監堂上都廳, 太室讀冊讀印官禮貌官, 幷加資。


○令曰: “大司憲朴相老奏對之際, 全欠敬謹, 罷職。 大司諫南玄老可謂損體, 遞差。 時任臺諫默無一言, 幷遞差。”


○以鄭景仁爲承旨。


1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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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李商巖、洪樂任爲承旨。


○命士庶八十歲以上加資。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以閔鍾烈、李德師、李衍祥爲承旨。


〔○〕敎曰: “今番禮成後, 孝章宮有號然後, 宗統正事面直。 今者孝章、孝純二字, 宗統正乎? 必也正名。 此非議諡者。 孝章稱孝章承統世子, 孝純稱孝純承統世子嬪, 造給玉印竹冊。 而其亦承慶傳後之道, 上告正宗統, 朔祭兼告由, 頒八方。 冊印都監, 戶禮工堂郞擧行。” 又敎曰: “當臨殿受賀, 此非張大者, 物膳置之。 毓祥宮、儲慶宮, 一體告由。”


1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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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1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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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趙載俊爲大司憲, 李漢泰爲黃海兵使。


○吳載純、蔡弘履特除承旨。


○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王世孫坐興泰門, 親押。


○以鄭晩淳、金文淳爲承旨。


1月 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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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御德游堂, 親傳香。 上曰: “今日雖國忌, 宗統爲重, 依例樂作。”


○王世孫詣孝章廟, 上冊印。 王世孫詣德游堂, 親受冊印, 隨詣孝章廟行禮, 仍詣懿昭廟行拜禮, 還御齋室。 三更王世孫具遠游冠、絳紗袍, 詣孝章廟, 就位行禮, 陞自東階, 詣神位前跪, 上冊寶, 降復位再拜, 入小次, 復具翼善冠、袞龍袍, 入就位行祭禮, 復還齋室。


五十二年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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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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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卯/王世孫還宮。


○敎曰: “校檢三堂讀冊印官, 幷加資, 郞廳陞敍。” 製述官書寫官, 幷命賜馬。


○以李文源ㆍ趙瓊爲承旨。 兩次對擧承旨, 幷命加資。


○上詣彰義宮, 王世孫隨駕。


○上御日閑齋, 召見洞民, 賜米肉, 七十以上特加一資。


2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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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御集慶堂受賀, 王世孫率百官, 入位, 行四拜禮, 樂作。 百官亦四拜。 致詞官上殿, 讀奏王世孫致詞, 王世孫四拜, 百官亦四拜。 致詞官上殿讀奏百官致詞, 百官四拜。 王世孫跪, 百官亦跪, 三叩頭三呼嵩, 王世孫四拜, 百官亦四拜, 宣箋官讀奏王世孫箋文, 上曰: “百官箋文置之。” 承旨奏宣敎, 宣敎官讀頒敎文:

王若曰, 懿號特加, 昭揭二字, 縟儀爰擧, 誕告多方, 彝章式遵, 儀文肇備。 眷言孝章之廟, 每懷溫文之姿。 令譽日彰, 早膺主鬯之重, 德性天啓, 庶驗壓紐之祥。 嗟乎光輪之遽淪, 久矣星霜之屢換, 幸賴祚胤之庸錫, 喜見文孫之丕承。 付托得賢, 紹宏基於列祖, 宗祧正位, 擔丕責於儲宮, 奠磐泰於萬年, 貽謀以翼, 綿本支於百世, 繼序不忘。 蓋體冢嗣之孝思, 庸賁宗子之休號。 斟酌彝典, 旣物采之誕增, 揄揚徽稱, 表統緖之克紹。 淸廟之晉冊纔訖, 邦慶滋昌, 大庭之渙音載宣, 盛儀乃擧。 庶乎基業之永固, 所以卿士之協從。 中外忻歡, 期鴻圖之申闡, 上下告布, 示燕謨之寅承。 於戲! 周命載新, 禹服丕纉, 情文乃協, 慰兆民延頸之誠, 典禮克循, 爲萬代固本之計。 故玆敎示, 想宜知悉。【大提學李徽之製進。】

上曰: “太學持致詞入侍。” 禮畢, 命十日內違牌人, 幷敍用, 今夜弛禁。


○王世孫坐興政堂,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令曰: “生民之休戚, 實係守令之臧否。 且況百里黔黎, 付此任百里之責者, 分憂之職, 固不重歟? 今日守令薦單達下, 考績不以公, 責在道臣, 薦擧非其人, 罪關薦主。 旣往雖難追勘, 方來猶可懲勵, 今後申明守令誤薦之制。”


2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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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吳載紹爲承旨。


○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2月 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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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掌令申昕啓曰: “近來紀綱解弛, 人不畏法。 勢家豪奴之憑依作弊, 已極可痛, 而至於喬桐投畀罪人李章吾之奴厚男極矣。 訓局炮保價布, 與他自別, 而從中幻弄, 換以短麤, 記簿錢貨, 法意甚嚴, 而貸出放債, 甲邊殖利, 軍兵差代, 各有定價, 都庫各種, 榷利專呑。 其他家舍之僭制, 衣服之踰濫, 怙勢閭里, 貽害軍民之罪, 不一而足。 三軍莫不切齒, 萬民皆曰可殺, 臣果發差推捉, 以爲照法嚴治之地矣, 不意前兵使李得濟, 隱置其家, 終不出給, 府隷屢至, 而捉得無路, 噫嘻痛矣! 渠若有一分畏法之心, 何敢藏匿豪奴, 與法府角勝, 若是無憚哉? 此等縱恣蔑法之習, 不可不嚴懲, 前兵使李得濟亟施削黜之典, 其奴厚男令兩捕廳, 刻期掩捕, 移送秋曹, 明施當律, 使三軍小洩積憤, 萬民知有國法。” 王世孫答曰: “依達。”


○王世孫詣垂恩廟, 展拜後, 御齋室, 召見諸大臣。 令曰: “余有欲諭而召見卿等矣。” 仍涕淚汍瀾, 嗚咽不自勝而令曰: “其時處分, 余何敢言? 而《政院日記》多載不忍聞不忍見之語, 傳播一世, 塗人耳目, 今余苟活至今者, 已非人理之所堪, 而頑若無知者, 特以大朝在上, 且伊時處分, 有不敢議到而然也。 顧余罔極之痛, 何嘗食息間少弛? 而今又承大朝之命, 猥當聽斷之任, 某年日記, 豈忍見之乎? 若置此而怡然視之, 此豈人子之道乎? 方今義理, 至於某年事, 君臣上下, 勿復塗於眼目掛於齒牙可也。 至若史草, 則藏之名山, 傳之萬世, 體段重大, 非所可論, 而日記與此異焉, 其有無無所關係矣。 今若存此, 余於聽政之後, 將何顔對百僚乎? 余欲諭者多, 而掩抑不忍言矣。” 因泣下如雨, 左右諸臣無不感激流涕。 王世孫還宮後, 以黑布笠白袍黑帶, 露坐尊賢閣前庭, 召見諸大臣, 於袖中出疏草, 令都承旨讀之, 令曰: “事之成否, 惟恃大朝止慈之恩, 余之道理, 亦當務積誠意, 冀格天心而已, 何敢計較於其間乎?” 仍令去日傘, 露伏庭中, 令宮官授疏於都承旨, 仍請中官授。 上疏曰:

伏以殿下之於臣, 卽一天也。 頂踵毛髮, 莫非賜也, 覆育生成, 莫非德也, 臣之生年二十五歲, 得於造化涵宥之中者也。 臣感戴鴻私, 銘心鏤骨, 惟以問寢視膳, 爲區區報答之計矣, 不料我殿下, 不知臣不肖不克負荷, 乃以一日萬幾之繁, 擧以畀之。 其事則至嚴至重, 其責則至艱至大。 顧臣愚魯豈有一分冒當之望。 而瀝血控辭, 至再至三而不能得, 則分義所迫, 黽勉承膺, 已數月于玆矣。 夙夜祗懼, 如集于木, 廼者聖上深軫宗統之重, 永爲根本之圖, 遂於上冊之餘, 特擧賜號之禮, 臣且榮且感, 罔知攸措。 雖隕結糜粉, 何足以仰酬其萬一哉? 抑臣有私情之萬萬痛迫者。 今因事會之發, 而危衷益激, 不能自抑, 欲言而聲先呑, 欲書而涕先注。 嗚呼! 此殿下之所不忍聞, 小子之所不忍言, 而遂終泯默, 則是自阻於仁覆之天, 而臣之情事, 永無可暴之日也。 玆敢大聲疾呼, 泣血陳懇, 惟殿下哀憐而垂察焉。 噫! 壬午處分, 卽我聖上爲宗社不獲已之擧也。 以大聖之心, 行達權之道, 環東土大小臣民, 孰敢有異議於其間? 況臣之保全殘喘, 得至今日者, 罔非殿下之洪恩。 高天厚地, 泰山深海, 未足以喩此感激, 則在臣報效之道, 惟當信之如四時, 守之如金石, 至於傳萬世而無弊也。 假使怪鬼不逞之徒, 敢生希覬之心, 肆發追崇之論, 而臣乃爲其慫慂, 妄欲移易義理, 則是實爲殿下之罪人, 非特爲殿下之罪人, 亦將爲宗主之罪人, 萬古之罪人。 皇天上帝臨之在上, 宗廟神靈質之在傍, 臣焉敢誣也, 臣焉敢誣也? 至於喉院日記, 盡載其時事實, 無人不知, 無人不見, 見者傳之, 聞者議之, 流布一世, 塗人耳目。 臣之私心哀痛, 殆若窮人之無所歸。 臣雖愚頑, 亦有此一段不泯之心, 而今乃高臨貳極, 儼對百僚, 豈不有痛于心, 豈不有泚乎顙乎? 若以爲臣哀痛, 或有礙於殿下之處分云爾, 則此有不然者。 蓋殿下之處分自處分, 哀痛自哀痛, 眞所謂幷行而不悖, 兩存而無傷者也。 若又以爲無日記, 則無以徵信處分云爾, 則此亦有不然者。 夫國朝典故, 俱在簡牒, 金匱石室, 藏之名山, 千秋萬代, 移動不得, 又安用日記爲也? 嗚呼! 日記之存不存, 在殿下處分之如何, 而臣之所以自處者, 惟有遜避儲位, 沒身屛處, 只以一日三時恭修起居之職而已。 言至於此, 不覺腸摧而心裂, 籲天而無從也。 伏乞殿下悲之矜之, 諒之察之, 亟收臣聽政之命, 仍去臣儲貳之位, 以全終始慈覆之恩。 不勝大願, 臣無任顒望祈懇之至。 謹拜疏以聞。

答曰: “悉諭更何諭? 此陳章, 與俄敎同藏史庫。”


○上御集慶堂, 敎曰: “今此下敎, 爲宗國爲沖子, 而猶有未盡者。 何則秘史雖不可議, 於《政院日記》, 輿儓皆見, 塗人耳目者。 思悼冥冥有知, 必也飮涕, 豈垂昆之意哉? 秘史旣在, 何關日記有無? 今日時原任適入侍, 故已下敎。 承旨一人, 依實錄例, 注書一人, 同詣彰義門外遮日巖洗草。 予心光明於宗統, 此事爲垂恩不忍, 今者之敎, 可謂兩行不悖。 雖見日記更提文字者, 當以戊申梟獍餘種嚴懲。 咸須聽此, 莫犯邦憲。” 又敎曰: “今者下敎, 意豈淺淺? 祭文製下, 明朝世孫, 詣垂恩墓奠酌。”


○以李東泰爲承旨。


2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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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王世孫詣垂恩墓, 行拜禮, 奉審墓上丁字閣, 嗚咽流涕, 哀動左右。 令曰: “洪奉朝賀、洪樂仁、鄭厚謙、恩彦君、恩全君同入。” 還詣丁字閣, 行奠酌禮。


○上謂藥房都提調曰: “臥思世孫今日之心, 予不能自定矣。” 命宮衛官二人特爲陞資, 陪祭春坊官員各賜馬, 大祝準職調用。


○下飭敎, 勉諭八道道臣、兩都留守。


2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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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御集慶堂, 召見時、原任大臣及藥房。 上命都承旨, 讀王世孫上疏。 上曰: “賢哉賢哉! 予有孫矣。”


○上御集慶堂受賀。 以洗草也。 上出就位, 王世孫四拜。 都承旨宣讀諭書, 仍承命傳于王世孫, 王世孫跪受四拜, 百官亦四拜。 王世孫四拜, 王世孫致詞, 百官致詞, 頒敎山呼。 敎文:

王若曰, 儲宮陳章, 嘉乃秉義, 昕庭飾喜, 誕予敷心, 綸音式宣, 景休聿迓。 惟予寡躬, 叨承聖神, 忝國家艱大之基, 豈敢或忽? 念宗社付托之重, 不遑寧居。 嗚呼! 往事之追思, 每懷文孫之至痛。 時運不幸, 嗟! 予心豈樂爲哉? 達權或行, 惟聖人蓋非獲已。 玆以宗祊大本之爰定, 乃有孝章休號之特加, 銀章斯煌, 示統緖之已正, 宸陛載賀, 喜基業之永安。 因冡嗣短章之特陳, 顧寡躬感懷之尤切。 所不忍見, 察爾孝心之固然, 何可蘄持? 命此日記之洗盡。 果是義理之正大, 益喜慶休之滋昌。 於戲! 古豈有斯? 予實嘉爾。 撫舊事而追感, 諒我至心, 闡新命而永綿, 奠此國勢。 故玆敎示, 想宜知悉。【大提學李徽之製進。】


○王世孫詣廣達門外, 行獻中宮殿表裏函禮。


2月 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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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御集慶堂, 王世孫侍坐, 引見大臣、備堂。 上曰: “予親書孝孫二字, 鑄寶錫世孫, 欲以表其誠孝矣。” 領議政金尙喆曰: “誠好矣。” 上曰: “令戶判畢鑄後持入。 予欲臥而親授。 若此然後, 我孫至孝, 豈特示諸八方? 庶可流傳萬世。”


○應製居首翰林李洪載, 特命陞六, 其下賞賜有差。


2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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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行副司直具善復上書, 略曰:

各道束伍軍設施之初, 毋論良賤, 通同充定, 故軍無空額, 邑無虛簿, 自良役變通之後, 爲慮兼役之稍苦, 乃以私奴, 苟充成伍, 朝編暮散, 十亡七八, 或當習操之時, 雇人代立, 以免目前之罪, 有軍如此, 脫有緩急, 將何所恃? 至於軍器, 各道各邑, 諉以事力之不逮, 仍循抛棄, 全不收拾, 木兵竿旗, 不幸近之, 此不可使聞於隣國。 臣以爲束伍充定, 一依古例, 良丁私賤, 幷令編伍, 而作爲魚鱗作隊之法, 俾無闕額踈虞之弊。 軍器之年久朽傷者, 不可全責於一守令, 亦不可責之以一朝一夕辦備, 今若分作五分, 而每一年修改一分, 至於五年周而復始, 則其將盡爲可用之器械。 每年修改之後, 守令監色姓名, 報于兵營, 當其巡審之時, 考勤慢而賞罰之, 則隨毁隨補, 可無如前抛置之弊。 請令廟堂, 嚴飭於各道帥臣。”

答曰: “書陳關係戎政, 議于大臣稟處。”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獻納申大年達曰: “面試之規, 事體得失, 未知如何, 而至於一經之講, 乍行中廢, 實多可惜之議, 當此大比之科, 宜申已行之規。 考官擇人, 尤當愼重, 請令該曹, 大小試望, 必以素著簡嚴宿有文望者, 另揀備擬, 各道掌試之官, 幷加申諭, 俾盡恢公杜奸之道, 一有不精, 則論以用情之律, 備擬之人, 亦施重譴。” 令曰: “是矣。 依達。 科講事, 事係科規, 當議大臣, 仰稟大朝處之矣。” 又達曰: “蔭官初仕之年限, 舊制漸隳, 倖門多端。 苟有先蔭, 則年不離於弱冠, 名已登於仕籍, 是安可畀之民社之任, 責以治績之效乎? 請一依生進例, 待年檢擬。” 令曰: “依達。” 又達曰: “朝家立綱正分之道, 必先近習, 卽宮府一體之義也。 近來橫濫成習, 謬弊滋多, 宮人之肆然乘轎, 突過從班之事, 已發於元朝動駕之時, 而處分嚴截, 群情歆聳。 至若中官之多率騶從, 呼唱道路, 擬於朝貴之擧, 猶復如前, 略無忌憚, 掖隷之恣意作挐於各司閭里, 宮屬之憑藉作惡於外邑吏民, 亦一痼弊, 請幷嚴飭禁斷, 隨現重繩。” 令曰: “所達甚是, 依達。” 又達曰: “崇儒重道, 有國先務。 元朝所下令旨中山林一段, 有慨招延之或曠, 緇衣之誠, 罔不欽頌, 旌招之擧, 尙此稽遲, 則無或有欠於行實政求如渴之義乎? 請亟降睿旨, 備加誠禮, 以盡招徠之道。” 令曰: “言甚是矣。 非余所自擅便者, 當仰稟大朝矣。” 又達曰: “黑山島充軍罪人趙德昌, 越入宮墻, 自有當律, 請仰稟大朝, 依本律處斷。 宿衛重地, 旣有駭異之變, 伊日入直騎堂、該所衛將, 一倂施以譴罷之典。” 令曰: “不從。 騎堂衛將事依達。” 令曰: “紅袖之突過從班, 紫衣之作挐外間, 已係宮闈之紀綱, 而至若宦寺騶率之擬於士夫, 宮房下屬之行惡外邑, 尤何等變怪? 從今以後嚴飭所司, 隨現論罪, 各道道臣, 亦爲隨其聞見, 先爲嚴繩, 追後狀聞。”


○上親製八句, 書示孝孫錄, 令芸閣刊印。


2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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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大司憲趙載俊上書, 略曰:

戶判請貸南漢餉太一千石, 其代以關西穀移充事, 陳白定奪矣。 夫南漢卽保障之地, 餉穀是不虞之備, 而挽近以來, 爲補經費, 率多取貸。 前後米條之所移用者, 頃年爲萬餘石, 昨歲爲累千石, 輒皆以關西米劃給, 而移此報彼之際, 自易稽延未卽充代。 臣嘗待罪南城, 粗知此弊, 尋常慨然者也。 臣謂申飭該廳, 待秋成準數還充。

答曰: “餉太事, 依施。”


○王世孫詣興泰門外, 親押。


○上御集慶堂, 親授王世孫御賜銀印、御製諭書於王世孫。 王世孫皷吹陪進, 拜禮受之, 甚盛擧也。 敎曰: “此印宜隨世孫者, 此後擧動時, 以此印前導。” 王世孫坐廣達門, 銀印安寶時, 陪衛諸臣, 莫不歡忻蹈舞, 獨副摠管厚謙顯有不悅之色, 其心所在, 路人所知。 噫! 厚謙本以莾、操、懿、溫之凶, 常懷怨懟儲宮之心, 締結麟漢, 敢生危逼之計, 幻出翔雲潛售翻覆之圖。 重臣徐命善一疏, 爲宗主大計, 而以耉、輝復出之說, 肆然發口, 妖雲拿鞫之日, 以囚人南間之言, 攘臂大談。 其他陰謀逆節, 罔非窮凶不道之賊, 而尙在於陪衛之列, 偃然出入於禁闥, 思之懍然, 不覺心寒而骨顫也。


○海西察民隱御史任希雨入侍奏曰: “前監司洪述海貿米時剩餘錢一千四百兩, 偸食無去處矣。” 上曰: “述海兄弟, 卽洪麟漢所薦, 而胡乃如是乎?” 命述海先施不敍之典, 令該府處之。

【史臣曰: 述海兄弟, 以麟漢之血黨, 藉其吹噓, 幷據雄藩。 胡乃如是之敎, 門生座主之命, 聖鑑孔昭, 燭奸無餘矣。 海藩貪虐之狀, 一道傳說, 西民欲食其肉, 而希雨畏其勢焰, 只以千餘金贓汚, 草草論啓。 述海之罪, 固不勝誅, 希雨之奉使無狀, 可謂貽羞搢紳矣。】


2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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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大司諫朴相岳上疏, 略曰:

夫財用民國之本。 曾於騎曹及軍門, 亦有別遣御史之例, 臣謂極擇剛明鍊事之人, 諸軍門逋欠銀貨錢布, 從實明覈, 隨其所犯, 施以當律。 會圍坼號後, 使參榜之人, 聚于殿庭, 皆以入格之文, 各各分坐, 面面試取, 禁其往來, 毋得相通, 則姸媸巧拙, 莫逃於日月之下矣。 若其不中程式者, 亟加罪罰。

王世孫答曰: “諸軍門反庫事, 議大臣稟處。 面試事, 余則曰徒法不能自行。 考試以公, 占科以正, 則會試殿試, 則一面試, 率由舊章, 爲今急務。 更安用創此無前之法, 以傷待士之禮乎。”


○王世孫詣永禧殿, 行酌獻禮。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因朴相岳書吳載紹曰: “面試似好矣。” 令曰: “待士之道, 惟當以禮以誠。 豈可先示以疑乎? 以頃年面試觀之, 圍以帳幕, 守以軍卒, 殊欠禮待之意, 而且未見實效矣。 第當擇任考官, 恢公道而杜倖門。 上以誠待下, 下以實應上, 則豈不好矣? 主試之臣, 若或循私見發, 則此當嚴懲矣。 至於會試殿試, 亦豈非面試乎? 臨軒策士, 押寶易書, 當初法意, 不爲不重, 而漸久解弛, 徒有文具, 惟當率由舊章, 申明體行則好矣。”


2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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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王世孫坐尊賢閣, 引接大臣備堂。 大司諫朴相岳曰: “近來世道之壞亂, 朝象之渙散, 人心之陷溺, 風俗之囂競, 若論其嚆矢巨魁, 卽具庠也。 庠本厲氣所種, 濟以陰譎。 居家有悖戾之行, 在官肆貪淫之習, 而此猶餘事。 以其地處, 不思守分, 乃敢東西跳踉, 左右迷藏, 暗地排布, 罔非戕人而害物, 半生揣摩, 不出凶國而禍家, 凡渠罪惡, 有不忍汚口索言。 假使數年任其胸臆, 則未知國家, 稅駕於何地, 而何幸情狀盡露, 投之有南, 處分嚴正, 國人咸快。 未幾宥還, 已是寬典, 而當此离明代照, 百工導正之時, 渠猶不悛舊習, 計出窮濫。 初旣見棄巨室, 而反自以爲有功, 近又固結凶孽, 而亦自以爲有見。 日夜綢繆, 雄唱雌和, 內而包藏禍心, 外而虛布聲勢, 又未知何樣駭機, 伏在何處。 在朝家逆折奸萌, 明示好惡之道, 豈可一日置諸城闉之下哉? 請前參判具庠, 亟施遠竄之典。” 令曰: “如非風聞, 果出公議, 則余豈靳許耶?”


○執義金樂洙曰: “秋曹捉囚罪人厚男, 國中之巨盜也。 砲保價布, 卽兩端踏印者, 而任自幻弄, 記簿錢卽營庫藏置者, 而擅自偸出, 以致營儲空虛, 國言狼藉, 日前臺達, 實出公憤。 此非尋常穿窬之比, 若不嚴繩, 無以懲後。 臣謂李章吾奴子厚男, 移送捕廳, 治以賊律, 另加究覈宜矣。” 令曰: “依達。”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輪對官同爲入對。 令曰: “赦者小人之幸也, 固不可輕易放釋, 而至於殺獄罪人之減死定配, 雖出於好生之聖意, 乍配旋放, 不特無以慰死者之冤, 又非按法之臣所可遽然請宥者。 順安縣定配罪人洪致寅, 罪犯殺獄, 纔過數年, 則置諸稟秩, 殊欠審愼, 平安監司洪趾海緘辭, 從重推考。”


○文臣製述考官, 以洪麟漢擬望。

【史臣曰: 噫! 麟漢以儲宮肺腑之親, 受大朝股肱之托, 不思報效之道, 反生怨懟之心, 締結厚謙, 嘯聚凶徒, 危逼貳極, 沮戲聽政, 敢以三不必知之說, 肆然筵奏。 又於代聽命下之日, 聖上使近臣書之, 則乃敢揮手止之。 其跋扈無君之心, 雖莾、操、懿、溫無以加此, 而尙齒三事之列, 循例檢擬於考官之望, 人心憤惋, 公議愈激。】


2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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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王世孫坐興政堂, 行文臣製述。


2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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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趙明鼎爲弘文提學, 金漢耆爲御營大將, 張志恒爲禁衛大將, 趙㻐爲大司成。


○上御集慶堂, 行耆耉講。 講《大學》, 王世孫侍坐, 耆耉諸臣, 未卽來待, 幷付籤, 仍行晝講, 名曰少年講 。


○上御隆武堂, 設文武耆耉科, 王世孫侍坐。 取姜世晃、金相戊二人, 幷加資。 上御集慶堂, 卽日放榜, 王世孫率百官陳賀。 上親製致詞箋文曰: ‘壽星今照, 黃髮登庸。’


2月 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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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命文武壯元, 自戶曹玉圈備給。


○御將金漢耆許免, 以張志恒代之, 以李漢膺爲禁衛大將, 李柱國爲總戎使。


○上御集慶堂, 召見新恩金相戊, 特拜承旨。


2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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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王世孫坐尊賢閣, 引接相臣將臣戶判。 令曰: “任人之道固難, 而至於朝家任將, 尤豈不難乎? 惟當擇之精任之信, 而及其有罪, 亦當詳察而處之矣。” 又令曰: “爲將之道, 惟當廣儲蓄得士心, 擧措得宜, 賞罰公明則可矣。 卿等須着意奉行, 務有成效。”


○上御集慶堂, 行館學儒生殿講。 敎曰: “今日殿坐, 意蓋深矣。 旣見巡堂, 意亦聳動。” 居首金麟采、洪光一幷賜第, 金麟采以所奏之駭然, 命停擧。


○命三軍門大將, 試射三廳勸武及西北別付料軍官, 居首二人, 幷賜第。


2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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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蔡弘履爲承旨。


○敎曰: “邦慶、合慶設科, 古亦有也, 而豈有今番乎? 試鑑不逮, 猶可爲公。 其或挾雜, 曷勝駭然? 深體三無私之意, 大公至正。”


○王世孫坐尊賢閣, 都承旨入對。 令曰: “文體關係世道, 可當一變其體。 以策文言之, 虛頭張皇, 全不用力於救設, 如此之文, 當爲拔去矣。” 又曰: “所謂導掌, 徵於民者多, 納於宮者極些, 自是痼弊。 御史所言, 自戶曹捧給者, 卒不可行之事也。 延拖歲月, 若務歸得當則好, 宮屬輩若仰體大朝德意, 無濫觴之弊則好矣, 而安知日後之弊, 不如前乎?” 蔡濟恭曰: “宮中府中俱爲一體, 諸葛之言, 而我朝法制, 稍異於此, 內需司之弊甚多, 推刷官之弊, 亦不少矣。” 令曰: “《周禮》國之內帑, 屬之冢宰, 而我朝則別設內需司, 末流之弊, 亦多有之。 今番聽政, 初無他施惠之端, 明禮宮納中未準結數千結, 還給戶曹矣。”


○上御集慶堂, 召見儒臣, 命讀《書傳》《太甲》《伊訓編》。


○右議政李思觀卒。 上親製祭文, 遣承旨致祭。 敎曰: “右相非予, 位豈若此? 頃聞所奏, 豈料至此? 聞奏却疑非眞, 半餉無語。 月俸三年仍給, 柩材擇送, 其子待闋服調用, 以示予無限底意。” 王世孫令曰: “宋宰臣富弼之母喪, 特撤曲宴, 禮待之意, 可以見矣。 殿講雖與曲宴不同, 視事旣有頉稟, 則從厚之道, 不可以無例而强行。 儒生殿講, 以二十日退定。”

【史臣曰: 大小朝隱卒之典, 可謂異數, 而殿講退行, 可見禮大臣之睿念也。 思觀文識固有, 地望素輕, 前後踐歷, 皆出中批。 及登相府, 浮沈取容, 無所建白, 眞所謂伴食宰相也。】

【謹按思觀以基聖之子, 公議不許臺通, 趨附主家, 歷府尹監司, 擢爲戶曹判書守禦使, 竟至大官, 然人不以大官數之。】


○命遞戶曹判書具允鈺。


○王世孫坐尊賢閣, 令大提學李徽之考應製文, 居首柳義養, 命調準職。


○上御集慶堂, 召見入直儒臣, 命讀御製《自醒翁問答》。


2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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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徐命善爲守禦使。 命善方帶兵曹判書, 力辭而遞。


○厚男處絞。

【史臣曰: 噫! 章吾十年將任, 貪饕苛刻, 營儲蕩竭, 三軍冤呼, 論其負犯, 則厚男之一律, 章吾亦烏得免乎?】


○以李養鼎爲承旨, 蔡濟恭爲戶曹判書。


○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2月 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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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王世孫坐興政堂, 設館學儒生殿講, 兼行製述, 居首沈念祖賜第。


○以鄭弘淳爲守禦使。


○令曰: “昨見吏曹達辭, 則趙載敏以侍從臣父, 請加資而敍用。 雖是廣蕩之典, 其加資則不當爲之矣。”


○前大將李章吾珍島郡栫棘。


○執義金樂洙上書, 略曰:

訓局設置, 法意嚴重。 摠轄輦下之兵, 專管軍國之需, 則其爲任顧如何哉? 李章吾之十年冒據, 貪饕不法。 元例習陣之費, 利其取用, 全廢練操之政, 本營儲積之物, 惟意擅弄, 專爲肥己之資, 郊坰之買田營宅, 殆過三十餘所, 至若器械朽傷, 視若尋常。 軍校充代, 自有定價, 雖以厚男事言之, 同惡相濟, 縱恣無憚之狀, 節節綻露, 可勝痛哉? 不可薄竄近畿而止, 臣謂喬桐府充軍罪人李章吾, 絶島安置。

王世孫答曰: “所陳依施。”


○獻納申大年上書, 略曰:

惟彼李敬倫, 以故相之子, 若思其父頃年奏語, 則固當追述其改革之意, 益洗其舊染之汚, 永囿於同春育物之化, 而自在蔭路, 便儇狡狠, 已多媚悅躁競之誚, 而及竊科第, 野火不盡, 舊根潛萌, 締結凶孽, 日夜翕訾, 蹤跡詭秘, 心術陰巧, 傳說喧騰, 爲世指目。 乃於昨冬崔、趙數人唱第之時, 揚言于稠坐曰: “故家得人, 誠非細幸。” 已見其萬萬放恣, 而又於喉院呼來數人曰, ‘似有致祭, 吾當進去。 禮幣須以貢緞備待。” 云云。 渠以今日臣子, 苟有畏忌國是之心, 安敢以此等說, 萌於心而發諸口乎? 人之無憚, 胡至此極? 赫赫香案之前, 抱此而出入承奉, 其可曰同得秉彝乎? 豈意平蕩陶甄之世, 尙有此一種化外之徒哉? 此而無懲, 竊恐涓滔滿天之勢, 靡有止泊, 臣謂行司直李敬倫, 亟施放流之典, 快示不同中國之意可也。 至於趙公鎭之冒玷史局, 敢以釁犯至重之其父, 循例推恩, 致煩勿施之令者, 臣又不勝其駭然也。 國有名義, 人知顧忌, 則此輩焉敢自同無故, 翺翔殿陛之間, 生心恩榮之典乎? 臣謂檢閱趙公鎭永削仕版, 當該主圈之人, 仍施譴罷之典。

答曰: “李敬倫事, 關係隄防, 當問于大臣處之。 趙公鎭事, 雖以他事, 昨旣譴罷, 今無可論。 主圈人事依施。”


○副應敎徐有防奏曰: “加資事體何等重大? 而今番趙載敏追恩草記, 吏曹參議李在簡, 初不關由於判堂, 私自分付於下吏, 忙急呈徹, 以至循例判下, 此實前所未聞之事。 況載敏之負犯旣重, 已不可視同無故, 肆然擧論, 而且聞在簡與載敏, 爲舅甥之間, 則不顧私嫌, 作此擧措。 揆以事面, 尤涉放恣, 不可以問備薄勘而止。 臣謂吏曹參議李在簡亟, 施譴削之典。” 令曰: “前例有無, 不可知也, 爲先下義禁府推考。”


2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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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王世孫坐尊賢閣, 引接大臣、備堂。 令曰: “昨日臺書中李敬倫事, 問諸大臣。 余意實在於待臺閣覈虛實, 而大臣之意, 亦無異同。 大抵李敬倫, 以乃父之子, 居常畏愼, 嚴於隄防, 則臺臣之說, 奚爲而至哉? 其所處分, 不可不嚴, 副司直李敬倫削去仕版, 門外黜送。”


○上御集慶堂, 耆社進饌。 樂作王世孫降殿庭, 行四拜山呼, 陞殿進爵, 耆耉大臣, 以次陞殿獻觴。 命書御製, 令入侍諸臣賡進。


○執義金樂洙合啓, 奏翔雲事, 上曰: “翔雲至今生存, 誠頑命矣。”


2月 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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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王世孫坐尊賢閣, 領左相秋曹堂上入對。 令曰: “莫重殺獄, 審愼之道, 不可以一日之內, 草草了當, 余當親自閱覽後, 可疑處更問于大臣矣。” 領議政金尙喆曰: “若非三覆, 元無入參議獄之例, 此後則待回啓處之好矣。” 令曰: “召大臣同參議獄, 重獄不可獨斷故也。 所達如此, 此後則回啓處之似好矣。” 令曰: “各道審理文案, 大臣刑堂入對稟處之命, 余非創無例者也。 當此代理之初, 實出仰體欽恤之聖德。 而領相所達亦然矣, 其在致禮之道, 不可數數引接, 今後非三覆, 則此等文案, 在家獻議, 依大臣言施行。”


○令曰: “易名之典, 古也。 扶植名敎, 振勵風俗, 係之者匪細, 若贈吏曹判書金昌翕之高標絶俗, 故右參贊李縡之守道林泉, 余之所嘗歎慕, 可付太常議諡。” 令曰: “前例旣如此, 不待諡狀可也。”


○王世孫謂大提學李徽之曰: “諡號事何如?” 對曰: “伏見下令, 則士林可以興起, 睿德益光矣。” 令曰: “余有問議者, 故召問矣。 古者以生進壯元, 爲用人階梯, 而近來士夫, 以行實看作笆籬邊物, 殊無培養之道, 文風消廢, 大可悶也。 代聽之初, 有何薰陶之政? 若爲世道振士氣, 靡不用極。 自古湖堂之選, 博學博文, 可見右文之治, 而六十餘年廢置矣。 而向者始有特選之命, 聖意所在, 孰不欽仰, 而所選之人, 多不稱職。 主選之人, 孤負聖意, 良可痛歎也。 凡爲國得人當公平, 卿須體余至懇, 極意公選, 以洗前日之羞也。” 對曰: “臣聞見甚狹, 文學之長短深淺, 不可詳知, 而睿敎至此, 敢不至誠奉行乎?” 令曰: “不在多選 須留意毋忽可也。”


○上御集慶堂, 行耆耉講, 王世孫侍坐。 上讀《小學》, 命耆老輪讀。 命入侍耆耉錫馬。


2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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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洪檢爲吏曹參議, 洪國榮爲舍人。


○王世孫坐尊賢閣, 承旨入對。 令曰: “名敎若一壞, 則必歸於夷狄禽獸, 治國之要道, 先扶名敎, 然後可以有爲矣。” 徐有防曰: “此擧實有光於睿德矣。” 又曰: “故相臣李䎘諡狀, 卽故相臣閔鎭遠之所撰, 而格式非在世人所撰, 則不敢入呈, 或有特敎, 則有擧行者云矣。” 令曰: “若使今世人撰之, 孰能如丹巖乎? 因舊用之好矣。”


2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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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徐命善爲吏曹判書, 李徽之爲兵曹判書, 金熤爲大司成, 洪國榮爲訓鍊正, 贈吏判金昌翕贈諡文康, 右參贊李縡贈諡文正。


○大司諫朴相岳、獻納申大年、正言曺遠振等上箚, 略曰:

卽伏見大朝傳敎下者, 命我邸下, 展禮于武安王廟, 臣等竊以爲過矣。 噫! 武安王之精忠大節, 炳烺千古, 允爲後人之所景仰, 則在聖朝致其尊禮, 誠是風勵之美政, 而第與典禮之所應行者有異, 故國朝已行之禮, 或因駕過廟門之時, 歷致曠世之感, 未嘗有特行展拜之例。 又況邸下今日之動靜擧措, 一有失宜, 所關非細。 伏願邸下仰稟大朝, 亟寢武安王廟動輿之命。

答曰: “今玆奠酌之命, 聖人之大義有二, 而此非暇言, 大朝成命, 俾余還寢, 果何意義? 余未知其穩也。”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兵曹判書李徽之曰: “俄見傳敎, 則軍儀甚單弱。 馬步軍及儀仗, 皆依例擧行之意, 草記似好矣。” 令曰: “依。”


2月 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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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徐命膺爲平安監司。 敎曰: “前箕伯一伸廉隅, 意有在矣, 向者日日薦之, 予聞熟耳, 座主若何, 門生若何乎?” 時述海以貪贓, 方在罪籍, 上特遞其兄趾海平安監司, 而先此逆臣麟漢每入筵中薦趾海, 至是上有是座主門生之下敎。


○王世孫詣東關王廟, 行奠酌禮而還。 蓋因上命也。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2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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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副提學金夏材上書乞養, 王世孫不許。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王世孫謂平安監司徐命膺曰: “西關爲錢貨之鄕, 當以廉潔公正之人委任, 其在聖簡, 亦協物情, 於卿報塞之道亦難矣, 今予之所以期望者深矣。”


○令曰: “御史之歌謠書入, 極爲怪事。” 李養鼎曰: “以諺書將爲入啓者, 極涉駭然。” 令曰: “何故不通兩司?” 養鼎曰: “以連姻於鳳輝之孫, 故非但不爲通淸, 卽是國子分館也。” 時, 安寬濟爲關西御史, 民人歌謠, 以諺書入於書啓中也。


○王世孫謂徐浩修曰: “金相翊可當拿處矣。 小朝次對, 一不入來, 斗象則臺諫與吏郞, 幷不行公, 其意亦可知也。 相翊憑藉光恩之父而不入, 則余不可以戚臣宥其過也, 若以不槪之心不入, 則其罪難赦, 令拿處金相翊。” 令曰: “金相翊事, 萬萬無狀矣。 一不入於次對者, 其在分義, 豈可如是乎? 古有不仕之臣, 如李縡、尹心衡者, 聖明之世, 非不欲出, 而若義理晦塞之時, 有不可出而爲仕故也。 金相翊之不出, 似有不滿不槪之心也。 其父子之不欲立於此朝者, 果何意?”


○夜, 王世孫詣景賢堂, 行皇壇受誓戒。


2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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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蔡濟恭爲弘文提學, 鄭趾煥爲大司諫。


○掌令申昕上書, 略曰:

卽伏見戊申凶逆麟佐之堂姪李暻爲名者, 居在金川地, 薄有文筆, 締結松都富人, 毋論大小科場, 捧價冒入, 自同平人, 無場不然, 今科亦來之說, 藉藉傳播。 麟賊之凶, 至今思之, 令人骨驚心靑, 渠以麟賊之至親, 何敢出沒輦轂之下, 略無顧忌耶? 此等逆種, 不可不嚴治懲他, 自臣府方欲推捉, 而蹤跡隱秘, 斯得無路。 臣謂內而捕廳, 外而該道, 刻期跟捕, 各別嚴刑, 絶島定配。

王世孫答曰: “所請依施。”


○上御集慶堂, 引見大臣、備堂。


○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金吾堂上入對時, 令金相翊畿沿定配。 令書令旨曰: “觀此金相翊之草供, 其所納招, 不特漫漶, 至於‘備堂旣已行公, 情勢’ 云云, 已歸虛空。 設以情勢言之, 到今歲久事冷, 又値新聽之日, 旣出之朝廷, 反忽引入, 有若斂身者然, 未知有何失所於攀授而然乎? 立紀綱正風俗, 當自此等人始。 初不拿問則已, 旣已拿問, 供又若此, 則其可尋常薄警而止乎? 又況其子之臺銜郞署, 一切絶迹, 究厥處心, 尤不可知。 行副司直金相翊畿沿定配。” 令曰: “金相翊以前左相薦中人, 與前左相同去就而然乎?” 金鍾正曰: “非但不出仕塗, 自處以僇人矣。” 令曰: “卿與參議相較, 何以至此乎?” 鍾正曰: “參議爲一次往復於臣, 然後可能爲之, 直囑下吏入達, 誠怪事。”


○令曰: “趙公鎭翰林行公, 極爲非矣。 雖隄防不嚴, 其父之名, 尙在於丹書, 則渠焉敢肆然登陛乎?”


2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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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王世孫坐尊賢閣, 諸承旨持公事入對。


五十二年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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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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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申/王世孫坐尊賢閣, 承旨入對。 令曰: “撤場有命, 而初不設場則已, 旣已設場, 旋又撤罷, 是欺八方多士, 可不悶哉?” 領議政金尙喆曰: “頒此下敎, 遽已撤場, 則非但多士抑菀, 在朝家政令何如哉?” 令曰: “承旨何不卽爲請對乎?” 承旨徐有慶曰: “待大臣入來, 將爲請對, 故尙今遲滯矣。” 令曰: “承旨出去, 與大臣卽爲求對可也。”


○上御集慶堂, 引見領議政金尙喆。 尙喆奏曰: “慶科撤罷之命還寢, 以三日製設行好矣。” 敎曰: “近來精神, 類皆若此。 今日特甚故有此命, 而領相禮判求對, 未知由何, 而今覺漢鄕試已設場故也。 豈可無信? 三日製爲之。”


○上御崇政殿東月臺, 行三日製, 王世孫侍坐。 王世孫乘輿時, 令詣臺臺臣, 轎前引避。 獻納李坪達曰: “洪述海之假托支放之不足, 散出勑需之錢貨, 貿米殖利, 剝民取剩, 褊裨之專爲勢家, 欺瞞御史, 執留旣發之狀聞等說, 固已流傳, 第其貿米料販之數爻, 狀聞漫漶之情節, 臣姑未能詳得。 臺評雖許以風聞, 告君之辭, 務從明白, 故先請令本道嚴査者, 蓋欲使渠昭然綻露, 無辭自服也。 及承睿批, 以頗涉畏首爲答, 不勝慙悚。 請命遞斥。” 令曰: “昨日書批, 不過申飭, 今又啓辭, 大得臺體, 一時不審, 容何所傷?” 令曰: “聞此獻納李坪避辭, 其在懲貪之道, 決不可尋常處之, 爲先令本道窮査狀聞。 所謂狀啓, 御史之已封旋止, 其所溺職, 固無可言, 褊裨之欺瞞執留, 揆以邦憲, 尤甚無狀, 御史任希雨拿處, 褊裨令該府拿囚後草記。”


○兵曹判書李徽之奏曰: “今此皇壇親祭時, 軍兵當爲磨鍊, 而取考前例, 則禁軍齋室外環衛, 前後牌軍兵各八哨磨鍊, 詣皇壇後, 拱北門外, 則以八哨作門扈衛, 八哨則昌德宮、昌慶宮內外營分直, 馬軍南營入直, 中軍北營留住。 節目擧行宜矣。” 令曰: “可。”


○取鄕居首兪任柱、京居首張志顯, 命直赴殿試。


○命王世孫出還宮時, 例以堂郞一員擧行, 此後百官依例隨駕。


○命今此王世孫親祭望燎儀時, 紙位捧出官, 以承旨爲之。


3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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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敎曰: “疑之勿任, 任之勿疑, 凡臣猶然, 況大官乎? 數遞莫若近日, 曷勝慨然? 時任未備, 領相仍, 申判府事爲左相, 左相爲右相。”


○以鄭履煥爲副應敎, 朴天衡爲副校理, 吳大益爲修撰, 權噵爲吏曹參判。


○上御集慶堂, 召見直赴人。


3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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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藥房封入桂橘茶一貼。


○上御集慶堂, 藥房入診。 桂橘茶加附子一錢煎入, 又命建功湯, 加附子一錢煎入。


○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李溵奏曰: “頃因海西御史任希雨歸奏, 大興山城軍餉米太, 移屬礪峴事, 往復本道及松留, 皆以爲便好矣。” 上許之。 命放黑山島栫棘罪人李迪輔。 李溵曰: “湖南道臣放未放狀聞中, 黑山島栫棘罪人李迪輔, 置之稟秩, 邦慶稠疊, 屢經大霈, 伊時同罪者, 亦蒙恩宥, 此則何以爲之乎?” 上曰: “特放。”


○王世孫坐尊賢閣, 召見下直守令, 因飭勵曰: “爾須仰體宵旰之憂, 各別撫摩。”


○王世孫坐興泰門, 引接大臣、備堂。 令曰: “文官若無文而昧於義理, 則國不亡而自亡, 余所以思振文風者, 靡不用極。 蓋湖堂之選, 實爲聳動文士, 而年前所選, 多不稱職, 可不寒心乎? 其在激勸之道, 不可不更爲極選, 而藝文應敎, 是亦右文之一助, 廢置其官, 已爲百餘年矣, 選湖堂後, 擧行可也。”


○以鄭履煥爲藝文應敎。


○時, 上又有增廣還寢之敎, 右議政李溵、禮曹判書趙重晦求對, 請反汗, 上敎曰: “許多靑衿, 當慰其心, 今番親臨矣。” 命書傳敎。 未及讀奏, 上眩候又作, 如就寢, 移時喉間微有痰響, 氣度喘促。 王世孫泣謂溵曰: “近日聖候, 痰眩添劇, 喘氣又發, 譫語等症候, 萬萬罔措。 譫語症候少息, 則如就寢時, 或過半日或數時, 若此之時, 雖茶飮之屬, 亦難勸進。 今日卿等入侍, 使醫官診察。” 溵請診候, 上不答。


○都承旨徐有隣入侍。 王世孫謂有隣曰: “今日聖候, 自日暮後, 尤甚昏眩, 罔措焦迫。 此將奈何? 如此之時, 必有奏語之聲, 然後眩氣似少勝矣, 卿以抽待草紙之意仰奏也。” 王世孫又從傍按摩御手, 警咳良久, 奏承旨入來, 上曰: “承旨何爲而來?” 有隣曰: “抽出草紙以待矣。” 上命書傳敎而似是譫語也。 王世孫曰: “愼重之道, 不可緩忽, 依近日例, 湯劑煎待可也。”


○戌時, 藥房都提調金相福、提調朴相德、副提調徐有隣、率醫官吳道炯ㆍ鄭允儉ㆍ柳光翼ㆍ徐命緯入侍。 王世孫謂有隣曰: “自夕後, 痰眩之候益添, 眼胞開睫, 肢末寒溫, 異於常時。 試進薑橘茶數匙, 則似有溫氣, 旋復還冷, 焦迫罔措。 湯劑煎待乎?” 有隣曰: “煎待矣。” 王世孫使吳道炯診察, 道炯曰: “此必痰候之停滯而然矣。 百沸湯先爲進御, 桂橘茶加藿香一錢煎進好矣。” 王世孫扶上, 以匙進百沸湯, 上乍欲回臥, 微微玉音, 有戰掉之氣。 上曰: “茶飮來乎?” 王世孫謂有隣曰: “茶飮速爲煎來。” 良久上有轉動之意, 王世孫以匙進茶飮。 至數匙, 或順下或吐出, 王世孫使相德, 更煎一貼而來。 王世孫扶上而進之, 上吐出痰涎及所進茶飮, 道烱曰: “吐症於膈滯之症, 甚好矣。” 上又吐痰涎, 王世孫使相德, 煎入桂橘茶。 王世孫奉御手, 使道烱頻頻診視, 泣謂曰: “昨日以前, 雖有如此之時, 有頃則痰候少止, 而今日則尙無動靜, 此將奈何?” 按摩聖體, 不暫離側, 垂涕焦煎, 諸臣仰瞻者, 莫不感泣。 相德煎湯劑以進, 王世孫涕淚滂滂, 顧謂道烱曰: “今則肢末寒冷愈甚, 奈何? 時上似就寢, 久無痰響, 諸臣退伏戶外。 移時王世孫泣謂相福等, 使之診察, 道烱診候後, 退伏曰: “脈度已無可望, 今則無他進用之藥矣。 以一兩重粟米飮煎用似好矣。” 王世孫令煎入, 又下令宮官、諸承旨、時ㆍ原任大臣入侍。 有隣請出留門標信。 相德奉入粟米飮, 王世孫以匙進之, 上已不能進矣。 王世孫泣謂諸臣曰: “粟米飮亦無效, 此將奈何?” 令錦城尉朴明源、昌城尉黃仁點、鄭厚謙、金孝大、金漢耆、金漢老等入侍。 時、原任大臣入侍。 領議政金尙喆等曰: “聖候若此, 不勝焦迫矣。 然邸下不顧睿候, 若是過爲焦煎, 臣等尤爲悶迫矣。” 王世孫垂泣下令曰: “大臣及醫官, 入寢內, 診察聖躬也。” 尙喆等吳道烱等, 入寢戶內按察。 諸臣曰: “萬萬罔措矣。” 令曰: “宗社山川祈禱卽速擧行。” 王世孫奉御手, 俯伏號擗, 不離御榻, 尙喆等曰: “睿情安得不然? 而此時不可如此。 伏願少離御榻。” 王世孫不聽, 攀擗不已。 有隣曰: “宮城扈衛, 不可遲滯矣。” 王世孫號哭不答, 尙喆進曰: “當此蒼黃之際, 扈衛之擧, 豈可暫時遲緩乎? 承旨何不書奏乎?” 以令旨宮城扈衛, 依例擧行事, 書出頒布。 尙喆進御榻前, 請書遺敎, 都承旨徐有隣書遺敎, “傳曰。 大寶傳于王世孫。” 書訖, 尙喆復詣御榻前, 告宣遺敎, 使有隣立於寢門外, 高聲讀奏。 尙喆等請屬纊, 王世孫泣曰: “姑少待之。” 時天未明, 少頃尙喆等又請屬纊, 王世孫號擗曰: “唯令曰: “內殿進御粟米飮, 待令可也。” 尙喆曰: “屬纊時執事當同入矣。” 令曰: “錦城尉朴明源、昌城尉黃仁點、工曹判書金漢耆、副司直鄭厚謙、兵曹參議金漢老爲之。” 都提調金相福奉進粟米飮, 王世孫俯伏號哭, 却而不進。 三提調諸大臣泣奏曰: “帝王之孝, 與匹庶有異。 宗社之重, 生靈之望, 惟在邸下一身, 邸下何不念及於此乎?” 王世孫號哭不已, 終不進服。 諸執事進御床傍屬纊。 訖, 下番翰林李心淵書上大漸三字, 周示外庭, 乃卯初三刻。 朝廷庭候于大殿、中宮殿。 王世孫泣諭大臣曰: “ 列朝禮陟之時, 每在臥內, 皐復時, 諸臣始入參, 今番自大漸之前, 至于今卿等入參, 仰瞻聖德之至于正終, 若是卓然, 而今則更無仰覩之所矣。” 仍號哭不止, 尙喆等曰: “姑未皐復矣。 伏望少抑睿孝, 以從禮制。” 時大臣諸臣, 立於廳事以俟, 厚謙以執事入來, 假托脚病, 咫尺殿庭, 乃敢扶杖, 狠毒之色, 發於面目, 了無悲憾之容, 究厥心腸, 吁亦凶獰矣。


3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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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卯時, 上昇遐于慶熙宮集慶堂。 上大漸將復, 領議政金尙喆曰: “復衣當以袞龍袍爲之, 復後王世孫當出寢門外擧哀。” 王世孫曰: “蒼黃之際, 凡事易致顚錯, 《喪禮補編》考見可也。” 內侍奉復衣, 自東霤設梯而升皐復。 畢, 挾侍扶王世孫, 出寢門外擧哀。 時, 大臣立於北楹之外近西, 承史立於東楹之內外, 宮官立於北楹之外相向, 執事官立於御床之前, 禮官立於東階上西面, 俟復畢, 禮房承旨奉復衣, 置御床傍, 始設位而哭。 掖庭設苫次於廳事, 挾侍扶王世孫就苫次。 王世孫俯伏哭盡哀, 大臣及入參諸臣內侍以下皆哭。 朝廷庭候于中宮殿, 政院玉堂藥房, 庭候于中宮殿、惠嬪宮、世孫宮、嬪宮。

【史臣曰: 惟我大行大王五十三年仁壽之治, 熙洽之化, 洋溢動盪, 盛德至善, 卓越百王, 深仁厚澤, 浹人肌骨。 比如天地之至大至廣, 有非一史臣所可模畫其萬一, 而最是至孝至悌之行, 歷艱險而冞著, 至慈至明之德, 俾宗社而益鞏。 九旬靜攝之中, 深惟永圖, 亟決大策, 命我王世孫邸下, 代攝機務, 早係人心, 逆折群凶, 朶頣之奸萌, 永樹宗國磐泰之洪基, 於休盛哉! 晩年玉候轉益沈綿, 竟至大漸, 使我春宮邸下, 含恤茹痛, 號呼之哀, 攀擗之慟, 感動臣隣, 有不忍仰瞻, 嗚呼痛哉!】


○政院達曰: “ 大行初喪時, 首相稱以院相, 參坐本院, 凡大小事裁處稟達矣。 今亦依例爲之。” 令曰: “可。”


○以左議政申晦爲摠護使, 禮曹判書趙重晦、工曹判書金漢耆、刑曹判書鄭存謙爲殯殿都監堂上。


○令曰: “沐浴襲時, 時ㆍ原任大臣、奉朝賀、諸承旨、禮曹三堂上、兩司長官、諸玉堂、諸春坊入侍。


○政院達曰: “行巡無事〔巡撫事〕單子外, 代點單子, 依前例仍用。” 又達曰: “黼黻依庚子甲辰已行之例, 及《喪禮補編》所載, 用於襲時。” 又達曰: “庚子甲辰襲具, 皆用翼善冠、袞龍袍, 而《喪禮補編》《襲具條》亦如此載錄, 今亦依此分付尙方。” 又達曰: “今此國恤時, 百官縗〔絰〕所入, 依前例, 令兵戶曹磨鍊題給。” 又達曰: “自初喪至卒哭, 幷停大中小祀事達下矣。 今此大報壇祭, 依禮文停止。” 又達曰: “宗廟各陵殿, 卒哭前雖廢享祭, 朔望焚香, 不可停止, 依前例行。” 又達曰: “《五禮儀》只有朝夕上食, 而庚子年國恤時, 幷行晝茶禮, 今亦依前例擧行。” 又達曰: “自前國恤時, 凡干公事, 依前撥馬行會。” 令曰: “唯。”


○院相金尙喆達曰: “今此增廣文一二所試場, 今姑撤罷, 以待前頭處分。” 令曰: “唯。”


○禮曹呈嗣位節目, 令曰: “罔極之中, 何聞此草記? 還給。”


○王世孫謂院相金尙喆曰: “壽衣襨, 自內措置, 已年久矣。 或有紋緞, 而大行朝旣禁紋緞, 則不可用於襲殮諸具, 當改造矣。 余今荒迷, 有難坐檢。 執事中錦城尉朴明源, 於喪事素稱諳熟, 卿與之看檢, 卽爲來稟可也。” 尙喆曰: “紋緞非但禁物, 先朝常時儉德, 可以仰體, 不可用也。 臣謹當退出, 與錦城尉看檢以奏矣。” 王世孫曰: “雲紋緞則常時袞袍所用, 非禁物, 當用之, 其他花紋, 幷勿用可也。” 令曰: “注書出去, 言于都監堂上, 殮諸具極擇捧入。” 工曹判書金漢耆進前, 令曰: “襲具有無未能詳知, 卿與院相及錦城尉, 照撿後, 其所不足之數仰稟內殿, 卽速造出, 預爲措備可也。”


○摠護使申晦進梓宮單子, 王世孫號哭曰: “此單子, 豈忍點下乎?” 晦等曰: “睿孝若此, 臣等不勝悲號, 而此單子, 事係時急, 旣是祖宗朝已行之事。 伏願少抑睿情, 卽下手點焉。” 諸臣繼請, 王世孫終不許之, 泣謂晦曰: “何忍點下?” 晦等更爲力請, 王世孫曰: “以雲字梓宮進用, 承旨奉令旨書出。”


○院相金尙喆奏曰: “設氷之禮, 載於《禮記》, 顧今房堗過溫, 襲時尙遠, 設以平床, 亦宜設氷。” 令曰: “唯。”


○王世孫謂摠護使申晦曰: “泰寧殿有櫃子, 以萬世後移置梓宮前, 有所遺敎。 到今思之, 罔極崩迫。 摠護使與都承旨, 卽往奉來。” 晦等詣泰寧殿奉櫃而來, 王世孫奉以號哭, 入置于御床之北。 時大臣及摠護使, 每以喪事稟達之時, 王世孫輒號擗涕泣, 有不忍聞, 奏事者皆感泣, 不忍仰瞻。


○午時, 行沐浴禮。 王世孫入御床傍, 哭盡哀, 大臣諸臣在戶外皆哭。 挾侍扶王世孫, 出廳事。 藥房進粟米飮, 王世孫號哭不進。 錦城尉朴明源, 設平床於戶內, 內侍各奉沐浴諸具, 執事奉御床南首。 床上鋪紋席, 席上鋪緞褥, 褥上又鋪紋席, 玉體上覆以衾, 衾上加以復衣。 王世孫被髮袒衣, 入臨於御床之北, 院相金尙喆、摠護使申晦、禮曹判書趙重晦、禮房承旨徐有慶、史官二員立於御床之前, 禮曹參判金華鎭, 持笏記立於楹外, 大臣以下諸臣, 分立於廳事之東西重行相對。 內侍進香湯, 奉而頮之。 沐浴訖, 行襲禮。 執事先薦枕於襲床上, 次鋪畫玉帶, 次鋪袞龍袍,【多紅雲紋大緞。】次鋪草綠金紋大緞褡𧞤【卽半臂, 蓋無袖者。】次鋪玉色貢緞長衣, 甫羅貢緞長衣, 次鋪雲紋柳靑大緞中赤莫, 藍貢緞中赤莫、紫的鄕織中赤莫、草綠貢緞中赤莫, 次鋪有紋白紗單衫, 凡九稱。 又進雲紋白紗單袴、白貢緞大袴, 次進襪,【白貢緞。】次進腰帶,【藍廣織。】次進脚帶子,【藍廣織。】次進網巾,【黑綃。】次進皀帽,【毛緞。】仍加翼善冠,【毛緞】次進靴,【黑毛緞】次進吐手,【藍廣織】次進握手,【毛緞。】剪瓜及落齒髮囊, 奉於御床之上。 執事奉幎帽將加之, 王世孫號擗挽止, 使不得進加。 諸大臣曰: “ 睿情之崩迫如此, 而襲時之遲滯, 亦爲悚悶。 伏願少抑孝思焉。” 王世孫號哭曰: “此帽一加, 此世將不得更覩天顔矣, 予心之慟隕當如何?” 諸大臣曰: “時刻漸晩。 伏願俯從禮制。” 王世孫號泣退坐。 執事者加幎帽。 令曰: “襲時所入衣襨, 注書詳錄可也。” 尙喆曰: “襲後至小殮, 當經一夜, 姑絞肩胛上衣襨, 則殮時似無弛緩之慮矣。” 令曰: “然矣。” 尙喆奏曰: “飯含節次將擧行, 而禮則飯含前設尊爲位哭, 而飯含體重, 先飯含後設奠何如?” 令曰: “唯。” 襲畢, 王世孫號哭, 在位諸臣皆哭。 行飯含禮, 王世孫攀號哭泣, 左右不忍仰瞻, 而又掩抑嗚咽, 指東窓曰: “此窓日照之時, 進粥水刺之時也。 其所進御之狀, 如在目中, 而從今以後, 何可仰覩乎?” 仍失聲號哭, 左右亦皆失聲掩泣。 飯含時至, 王世孫盥手執匙, 抄米實于大行王口右, 幷實一珠, 於左如之, 於中亦如之。 飯含訖, 挾侍扶王世孫還廳事。 朝廷庭候于中宮殿, 政院玉堂藥房, 庭候于中宮殿、惠嬪宮、世孫宮、嬪宮。


○承旨金文淳奏曰: “巡監軍及軍號, 今日何以爲之乎?” 王世孫曰: “此等事, 豈忍聞之乎? 承旨考前例爲之。”


○都監郞廳, 奉銘旌入來。 右承旨徐有慶曰: “竹長恐不容立, 斷其末以立似好矣。” 承旨吳載紹曰: “考見甲辰前例, 則銘旌所立處, 去承塵【俗稱盤子。】一井以立矣。” 令曰: “從便立之。” 都承旨徐有隣曰: “若去承塵, 則御床上虛空似未安, 斷其竹末以立似好矣。” 令曰: “可。”


○院相金尙喆, 進環絰, 挾侍進斂王世孫髮加之。 王世孫號哭不已。 尙喆曰: “顔色之慼, 哭泣之哀, 若是其過節, 將於宗社何? 伏乞節抑, 以副臣民之望。” 內侍設靈几設奠。 代奠官鶴林君焴跪香案前行禮。 王世孫入哭, 在位者皆哭。


○令曰: “朝、晡哭, 今日隨時爲之, 自明日依丁丑年例爲之。”


○晡哭後, 朝廷庭候于中宮殿, 政院、玉堂、藥房, 庭候于中宮殿、惠嬪宮、世孫宮、嬪宮。


3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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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朝哭後, 朝廷庭候于中宮殿, 政院、玉堂、藥房, 庭候于中宮殿、惠嬪宮、世孫宮、嬪宮。


○禮曹啓曰: “取考庚子謄錄, 儲君嗣位之意, 告于社稷宗廟永寧殿矣。 今亦依前例, 將於今月十一日告文, 而儲慶宮、毓祥宮、徽寧殿, 亦爲一體擧行。” 又達曰: “卽接司僕寺牒報, 則今此國恤時, 各殿輦輿及轎子、御馬、仗馬、乘馬等諸具, 以白綿布, 已有前例云, 依此例擧行。” 令曰: “唯。”


○院相金尙喆入對。 令曰: “御床移奉資政殿時, 依動駕例, 侍衛儀仗, 如例奉行可也。” 尙喆奏曰: “小殮時當用絳紗袍, 大殮時當用冕服矣。” 令曰: “當依此例用之, 而絳紗袍, 大行朝所御御服用之好矣。”


○藥房三提調問候, 王世孫泣而不答。 提調朴相德曰: “邸下一身, 上而奉中宮殿、惠嬪宮, 下而臨百僚億兆。 古人有言, 不可以孝傷孝。 何不顧此而過制哭泣乎? 仰瞻睿顔, 汗氣恒流, 以此觀之, 氣虛可知。 當以一錢重蔘, 煎粟米飮以進矣。” 王世孫泣而不答。 領議政金尙喆曰: “ 邸下若是過毁, 臣等誠不忍仰視, 而連日哀慟之中, 必多受傷之節。 豈不念宗社之重而如此乎?” 王世孫又號哭不答。


○藥房達曰: “玆敢奉進粥飮。” 且請奉勸中宮殿、惠嬪宮, 以盡扶護之道, 王世孫答曰: “頑不死滅, 又無疾病, 卿等勿慮焉。”


○以禮曹嗣位節目草記之還給, 政院三司, 齊聲連籲, 百官庭請, 至於三啓, 以罔極中, 又聞不忍聞之言, 崩迫而已, 更勿煩言爲答。 臣民抑菀, 尤當如何哉?


○令曰: “魂殿處所, 姑未有定, 摠護使及都廳郞廳, 與承旨看審啓星堂以來。”


○令曰: “殯殿銀器三件外, 皆是內備, 此三件, 自尙方待令。” 又令曰: “三件中, 只以蓋大楪一件待令。”


○摠護使申晦奏曰: “弘陵右崗, 大行朝每有稱道之敎, 蓋欲依明陵舊例也。” 令曰: “聖意專在右崗矣。”


○令曰: “居廬所, 立草家三間可也。”


○令曰: “先朝御製之下者甚多, 雖片言隻字, 不可不編次開刊, 而若於因山前, 難以開刊, 則以一本謄出, 舊本欲納于退壙。 此意與院相相議以奏。 若開刊則當設編輯廳, 而肅廟亦有御製開刊之例, 亦詳考前例以奏。”


○申時行小〔殮〕禮。 王世孫俯伏於寢門之外, 執事朴明源、金漢耆、金孝大行小殮禮。 令曰: “凡事易致錯亂, 諸執事各以衣襨, 次次鋪列。” 執事者先設龍紋席, 次鋪褥, 次鋪絞, 次鋪柳靑金線衾, 次鋪白雲紋大緞袴, 次鋪眞紅絳紗袍, 次鋪玉色紫的草綠廣織三色中赤莫, 次鋪草綠雲紋大緞狹袖、烟荳色稀紋緞挾袖。 訖, 挾侍移奉靈床於殮席。 執事者右袵, 補空處用藍廣織吐手、白廣織行纏、多紅大緞道袍、多紅杭羅朝服。 將殮衾, 王世孫扶靈床, 攀號不離, 諸臣請結絞。 結絞訖, 王世孫俯伏哭盡哀, 在位者皆哭。 挾侍及執事, 還奉于御床, 王世孫詣靈床東, 俯伏哭盡哀, 在位者皆哭。 別看役許圭入御床傍, 出見樣, 長七尺, 廣二尺一寸, 高一尺一寸。 宗戚諸臣退出。 小殮時衣襨, 多紅廣織公服、玉色有紋緞背子、絳紗袍。 藍有紋紗道袍、甫羅有紋緞中赤莫、白綃橫絞、草綠有紋紗褡𧞤、草綠有紋緞長衣、白綃長絞ㆍ多紅廣織朝服ㆍ【具裳蔽膝。】草綠有紋鄕織中赤莫、柳綠金線衾、豆綠有紋緞中赤莫、甫羅有紋綾中赤莫、甫羅鄕織長衣、草綠廣織道袍、甫羅有紋綾長衣、藍貢緞狹袖衣、藍廣織道袍、甫羅有紋大緞長衣、甫羅貢緞狹袖衣、草綠有紋綾長背子、玉色有紋緞中赤莫、藍貢緞中赤莫、豆綠有紋緞中赤莫、豆綠有紋綾長衣、軟藍貢緞中赤莫、玉色有紋綾長衣、豆綠無紋紬長衣、多紅廣織道袍、紫的有紋緞褡𧞤、爛豆色褡𧞤、藍貢緞中赤莫、沈香稀紋緞長衣、白雲紋大緞袴、ㆍ軟藍貢緞中赤莫、多紅有紋綾褡𧞤、藍廣織吐手、紫的鄕織中赤莫、玉色廣織長衣、白廣織行纏、草綠廣織中赤莫、玉色鄕織長衣、玉色廣織中赤莫、藍扇緞道袍、甫羅宮綃長衣、草綠廣織中赤莫、草綠大緞褡𧞤、玉色有紋廣織長衣、紫的廣織長衣、柳綠大緞褡𧞤、玉色有紋紗背子、豆綠廣織長衣、草綠有紋紗背子、甫羅有紋綾長衣、豆綠有紋緞背子。 小殮禮畢, 朝廷庭候于中宮殿, 政院、玉堂、藥房, 庭候于中宮殿、惠嬪宮、世孫宮、嬪宮。


○晡哭後, 朝廷庭候于中宮殿, 政院、玉堂、藥房, 庭候于中宮殿、惠嬪宮、世孫宮、嬪宮。


3月 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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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朝哭後, 朝廷庭候于中宮殿, 政院、玉堂、藥房, 庭候于中宮殿、惠嬪宮、世孫宮、嬪宮。


○王世孫詣御床奉審。 院相金尙喆等入御床傍, 改出見樣, 內長六尺, 內廣一尺七寸一分, 高一尺八寸。


○院相金尙喆入對。 令曰: “誌狀纂修, 不可稽緩, 堂郞從速差出。 大行朝五十年盛德至治, 已在於金櫃石室, 而至若建儲前幽潛之德, 內行之美, 未及發揮者亦多, 有不可不紀實者, 而今余悲遑之中, 精神茫昧, 無以錄出。 況且先大王至慈至友之德, 亦在於辛壬履艱之時, 亦當揄揚其萬一, 以光聖德矣。” 尙喆曰: “急急纂修然後, 可以請諡矣。 又奏曰: “告訃使入送之前, 先送宣傳官一人, 以使行入去之意, 先通於鳳城似宜矣。” 令曰: “依。” 又奏曰: “宗社之重, 不可一向牢拒, 今日將爲更請, 亟賜允從。” 藥房三提調相繼陳達, 王世孫號泣不答。 是日政院三司文武百官, 齊聲連籲, 至于五達而終靳允許。 恩全君禶等, 率諸宗臣, 亦陳達繼請, 不從。


○以具允明、蔡濟恭爲御製校正堂上, 洪國榮、鄭民始、徐有防、李鎭衡爲郞廳。


○令曰: “大行大王行狀, 今當纂修, 《政院日記》外, 雖起居飮食之際, 動靜事爲之間, 如有聖德之可以發揮者, 諸臣其錄出。”


○令曰: “明日梓宮奉安, 趁門限爲之。 外排設處所, 以崇政殿內設幄次爲之, 郞廳一人守直。”


○令曰: “初入侍諸臣, 於直拜曲拜處, 俯伏哭後入侍。 限三年依此擧行。”


○晡哭後, 朝廷庭候。


3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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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流星出房星下, 入南方, 色白。


○朝哭後, 朝廷庭候。


○院相金尙喆奏曰: “臣等誠意淺薄, 終不得感回睿念。 若終不蒙兪音, 不得不瀆擾於中宮殿矣。” 王世孫號泣不已。 是日政院三司文武百官, 又齊聲連籲, 王世孫終不允許。 大臣百官, 相率詣閤外, 啓于中宮殿曰: “國不可一日無主, 他不暇顧, 乃敢煩瀆。 伏乞深軫宗社之重, 以盡勉回睿聽之道。” 中宮殿以諺書答曰: “遭此崩天之慟, 見今日啓辭, 尤爲罔極, 宗社之托, 尤有急焉。 世孫哀毁過度, 不爲勉從, 情理雖然, 列聖朝繼承之事, 不可違也, 自內當面諭矣。” 政院三司文武百官, 再達三達, 王世孫答曰: “仰承慈敎, 俯循群情, 不得已勉從。 罔極罔極。”


○禮曹判書趙重晦奏曰: “中宮殿稱號, 當以大王大妃殿爲之乎?” 令曰: “姑未知典禮之如何, 而旣已以孫繼祖, 則孝章廟未追崇之前, 似當以王大妃殿稱號矣。” 重晦曰: “孝章廟追崇後, 始當以大王大妃殿稱號, 不可不商量稟定矣。” 尙喆曰: “取考日記, 仁廟登極後, 仁穆大妃稱號, 以大王大妃殿爲之。 此是我國家典禮也, 今番稱號, 似無異同矣。 奏請使非久當入送, 大妃殿稱號預爲定奪, 然後可有擧行之事。” 王世孫涕泣曰: “聞此等言, 予心一倍痛割矣。 當此悲遑之中, 未知典禮之如何, 莫重之事, 不可不博詢而處之, 卿等率百官收議以奏。” 院相金尙喆收議後入對曰: “收議於百官, 則皆以爲今則先稱王大妃殿似合禮云。 故以此稟達, 而適見仁廟故事, 持以來奏矣。 睿敎旣有情禮俱備之意, 則以此定奪, 元不相違於諸臣收議之意矣。” 令曰: “長陵故事, 非不知之, 而未追崇前, 有以孫繼祖之義, 先稱王大妃殿, 追崇後改稱大王大妃殿, 以體大朝加號定統之意, 則情禮似俱備。 然此非一已之所可臆斷者, 更爲收議處之可也。”


○晡哭後, 朝廷庭候。


3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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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朝哭後, 朝廷庭候。


○辰時, 大行大王靈床移安于資政殿。 都監堂郞奉小欄床, 奠置於廳房後障子, 內侍及諸執事, 移奉靈床於小欄床, 內侍奉出淸商門外, 別監受而奉之。 侍衛儀仗, 或先或後, 王世孫隨靈床, 號哭陪衛, 諸臣皆以華服隨詣, 其餘以淺淡服隨行, 諸臣皆哭從。 朝廷庭候。


○禮曹達曰: “梓宮加漆時, 不可無告由之擧, 而累次加漆, 每告事由, 實涉煩瀆, 以累度加漆之意, 幷入於初次告祝中, 似爲合宜。” 令曰: “依。”


○王世孫謂都承旨徐有隣曰: “昨日使之收議者, 予意豈無以也? 一則宗統大繼序重, 雖以孫繼祖, 以弟繼兄, 祖與兄, 當爲禰故也。 在禮今日稱號, 當用此例。 予意非徒以未奉王大妃殿, 而直稱大王大妃殿之爲未安也, 此竊附以孫繼祖之義也。 一則禮意雖如此, 旣有承統之遺敎, 則來頭孝章廟, 自當追崇, 伊時更爲議定無妨, 此寔遵加號聖敎之意也。 予意如此, 使百官知此意, 獻議各陳可否之見。 荒迷之中, 有難以令旨頒示, 承旨旣聽予言, 雖是筵話, 使百官知之可也。”


○巳時, 行大殮禮。 前一刻, 王世孫自廬次, 詣殯殿俯伏, 時ㆍ原任大臣、奉朝賀、承、史、三司諸臣, 以次陪立。 執事者設大殮床于御床之前, 鋪枕褥於床上, 次鋪絞, 次鋪衾, 次鋪冕服。 內侍奉御床于大殮床, 先掩足部, 次掩頭部, 先斂左, 次斂右, 次鋪襪, 空缺處用散衣。 凡鋪設斂襲之際, 王世孫親自看審指敎, 務令整齊。 結絞訖, 王世孫號哭, 在位諸臣, 皆哭盡哀。 執事者以衾覆御床, 王世孫還廬次, 諸臣少退。 朝廷庭候。


○大殮時衣襨, 白方紗紬橫絞、【三。】白方紗紬長絞、【一。】多紅金線衾ㆍ【內拱〔白〕雲紋緞。】紫的鄕織褥、【內拱多紅廣織】多紅雲紋緞袞龍袍朝服、草綠雲紋緞褡𧞤、甫羅貢緞長衣、豆綠貢緞長衣ㆍ玉色貢緞長衣ㆍ柩衣、【多紅廣織畫黻。】申時, 下梓宮。 前一刻, 王世孫自廬次, 扶詣殯殿俯伏, 時ㆍ原任大臣、承、史、三司諸臣以次陪立。 內侍奉梓宮, 入置欑宮內。 執事者鋪掩灰紙, 鋪秫灰, 申晦曰: “秫灰依庚子年例, 以一寸一分用之何如?” 令曰: “依爲之。” 鋪灰訖, 安七星板, 鋪地褥,【依補編遺敎不用席】橫兩杠於梓宮上。 內侍奉御床於橫杠上。 仍卽下梓宮。 以二裹袱, 封納于梓宮內。 一封則袱面, 書以入梓宮三字, 一封則書以納于梓宮內當中親筆也, 十字皆大行朝御筆也。 納五色囊, 次鋪冕, 次鋪舃, 以衣襨補空。 尙喆曰: “玉圭則當納于退壙中云矣。” 令曰: “依爲之。” 將覆天衾, 王世孫扶梓宮, 號哭不得覆天衾。 尙喆等曰: “邸下不念付托之重, 而若是過毁, 臣等實不勝悶迫。 且時刻已晩, 伏願少抑睿情焉。” 王世孫少退號哭, 在位者皆哭。 覆天衾。 長生殿官員, 率其屬, 加天板, 下銀釘, 訖, 令曰: “扇、蓋當先排立後成殯可乎?” 尙喆曰: “設奠後, 似當排立矣。” 郞廳洪元燮達曰: “設奠前排設云, 故已待令矣。” 令曰: “然矣, 入之。” 內侍閉攅宮門, 排設魂宮於攅宮前, 設扇、蓋於左右邊, 設床卓。 令曰: “靈寢處所, 將移設於西邊幄內, 花紋席ㆍ地衣, 入而鋪之可也。” 郞廳洪元變出去, 奉花紋登每席二浮入之, 內侍受而鋪之。 令曰: “資政門雜人嚴禁。 日已暮, 大殮成殯奠, 兼設可也。” 令曰: “玉燈繩甚短, 更可造入, 祭物均竹, 弱且柄短, 亦更爲造入。” 承旨金文淳曰: “閉門之時已過, 而今則異於他時, 百官未及出, 何以爲之乎?” 令曰: “今不可以徽旨留門, 姑爲仍留可也。” 王世孫詣中排設廳視膳, 入廬次, 俯伏哭。 代奠官詣香案前, 三上香獻酌, 次行夕上食。 訖, 令曰: “上食圖入之。” 有隣曰: “圖式無可考處云矣。” 令曰: “《五禮儀》必有之, 考出以奏可也。” 令曰: “朝夕哭, 自何時有之乎?” 有隣曰: “問于通禮院, 則自成服後有之云矣。” 王世孫還外廬次, 諸臣遂退出。 朝廷庭候。


○實梓宮衣襨置簿, 多紅雲紋緞袞龍袍、【龍金胸褙。】草綠有紋大緞狹袖、沈香緞戰服、藍貢緞中赤莫、草綠貢緞中赤莫、多紅貢緞道袍、多紅貢緞道袍、藍貢緞中赤莫、草綠貢緞中赤莫、沈香有紋緞戰服、草綠有紋緞狹袖、紫的鄕織中赤莫、草綠廣織中赤莫、甫羅鄕織長衣、紫的貢緞中赤莫、草綠貢緞中赤莫、玉色貢緞中赤莫、玉色廣織中赤莫、草綠廣織中赤莫、多紅廣織道袍、草綠廣織長衣、紫的鄕織中赤莫、玉色廣織中赤莫、草綠廣織中赤莫、多紅貢緞道袍、【二。】玉色鄕織中赤莫、草綠廣織中赤莫、ㆍ草綠有紋大緞氅衣、多紅大緞帖裏、藍廣織中赤莫、紫的有紋鄕織中赤莫、草綠廣織中赤莫、藍有紋緞中赤莫、柳綠雲紋緞團領冕服一襲、柳綠鄕織長衣、草綠廣織長衣、多紅廣織道袍、草綠有紋緞中赤莫、玉色無紋綾中赤莫、草綠貢緞褡𧞤、玉色綾長衣、甫羅無紋綾長衣、多紅廣織道袍、草綠廣織氅衣、甫羅

鄕織長衣、粉紅宮綃褡𧞤、柳綠廣織長衣、玉色貢緞中赤莫、藍廣織中赤莫、草綠廣織長衣、草綠宮綃長衣、柳綠綾中赤莫、玉色綾中赤莫、甫羅綾長衣、多紅貢緞道袍、粉紅綾長衣、草綠廣織長衣、玉色綾中赤莫、藍綾中赤莫、粉紅廣織長衣、藍廣織中赤莫、玉色廣織中赤莫、多紅廣織道袍、多紅有紋緞褡𧞤、藍有紋綾長衣、玉色稀紋緞褡𧞤、藍稀紋緞長衣、藍扇紬長衣、灰色宮綃褡𧞤、土色有紋緞長衣、土色有紋緞褡𧞤、藍扇紬長衣、藍扇緞狹袖周衣、粉紅有紋綾褡𧞤、藍扇緞長衣、藍有紋緞長衣、草綠有紋緞褡𧞤、軟藍有紋緞長衣、粉紅有紋緞褡𧞤、土色龍紋緞褡𧞤、藍禾花紬長衣、紫的有紋緞褡𧞤、藍扇緞長衣、多紅貢緞單道袍、多紅貢緞襲道袍、【二。】多紅禾花紬襲道袍、【十四。】草綠禾花紬褡𧞤、柳綠有紋緞背子、藍稀紋綾長衣、紫的有紋緞褡𧞤、草綠有連紗長衣、甫羅大緞長衣、藍大緞褡𧞤、草綠龍紋緞長衣、藍貢緞長衣、藍有紋緞褡𧞤、土色扇緞長衣、粉紅宋錦緞褡𧞤、粉紅有紋緞褡𧞤、土色有紋緞褡𧞤、粉紅宋錦緞褡𧞤、軟藍宮綃狹袖周衣、粉紅有紋緞褡𧞤、沈香色宮綃褡𧞤、玉色禾花紬長衣、玉色四綃中赤莫、藍四綃中赤莫、藍禾花紬中赤莫、玉色禾花紬中赤莫、玉色四綃中赤莫、藍四綃中赤莫、土色有紋緞褡𧞤、藍雲紋大緞褡𧞤、黑雲紋大緞長衣、柳綠雲紋大緞褡𧞤、藍有紋緞褡𧞤、甫羅雲紋緞褡𧞤、柳綠雲紋緞長衣。


○晡哭後, 朝廷庭候。


3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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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朝哭後, 朝廷庭候。


○巳時, 行成服禮。 王世孫加衰服, 詣殯殿, 承史春坊諸臣, 以次侍立。 王世孫詣中排設廳視膳, 入東挾門, 令內侍陳設。 王世孫出自西挾門, 詣東邊板位上俯伏, 詣盥洗位盥手, 詣香案前三上香, 獻酌ㆍ正箸ㆍ進茶, 就板位上, 俯伏哭, 在位者皆哭。 王世孫止哭, 還外廬次。


○午時, 嗣王具冕服, 卽位于崇政門, 百官陳賀。 頒敎中外, 大赦。 尊睿順聖哲王妃金氏爲王大妃, 以嬪金氏陞王妃。 前一刻, 都承旨徐有隣具朝服, 自政院奉遺敎, 先詣殯殿外, 奉置東邊卓子。 承傳色自內奉大寶, 傳於都承旨, 都承旨跪受, 傳于尙瑞院官員, 奉奠於西邊卓上後, 領議政金尙喆、左議政申晦、右議政李溵、左承旨蔡弘履、右承旨徐有慶、左副承旨金文淳、右副承旨吳載紹、同副承旨李養鼎、左右史與春坊官, 分東西階序立。 設褥位於殯殿門外, 設板位於東階上如儀。 代香官詣香案前三上香。 訖, 尙喆等請承言色, 口傳達于嗣王曰: “時刻已入, 請具冕服, 出次小間。” 下令曰: “成服纔過, 五內如割。 余雖上不敢違慈敎, 下不能拂群情, 不得已勉從, 而今將釋衰從吉, 有不忍焉。 崩隕之極, 益難堪抑, 卿等姑勿强迫。” 尙喆等又再三仰請, 嗣王具冕服, 出自廬次。 陪侍諸臣, 鞠躬祗迎, 左通禮導嗣王, 詣板位上四拜。 訖, 左通禮導嗣王, 詣殯殿正門外褥位跪。 領議政金尙喆奉遺敎, 左議政申晦奉大寶進前, 嗣王飮泣, 嗚咽不忍受。 尙喆等固請, 嗣王揮涕强受, 分傳都承旨及禮房承旨, 就復板位上行禮。 畢, 左通禮導嗣王, 出資政門外, 入小次。 小間左通禮啓請乘輿, 嗣王乘輿, 詣崇政門降輿。 承史及宮官分左右侍立, 大臣及百官, 分東西序立階下, 侍衛如儀。 嗣王嗚泣不忍陞御榻, 諸大臣進前奏曰: “邸下情事之如此, 臣等豈不知之? 而今日此擧, 自古帝王已行之禮也。 伏乞念先王之志, 體慈聖之敎, 抑哀陞座焉。” 令曰: “今到此處, 心胸欲裂。 予豈忍遽陞此座乎?” 仍失聲涕泣, 諸臣皆飮泣不忍仰覩。 尙喆曰: “此是宗社莫大之事, 邸下只因哀痛之私, 何不念繼統之重乎? 且今日卽大禮之吉辰也, 天地神祗祖宗臣民, 莫不企待顒祝。 伏望勉抑至情, 遄陞寶座。” 令曰: “卿等何不顧余情私, 若是强迫耶?” 仍涕泣不止, 哀動庭僚。 尙喆等涕泣更懇, 令曰: “此座卽先王所御之座也。 每當臨御之時, 余嘗以沖年, 侍坐仰覩矣, 豈意今日, 余當此座乎? 思之及此, 余何忍遽陞? 卿等勿爲懇迫, 少俟余心之稍定。” 尙喆等曰: “承此哀痛之敎, 下情尤不勝掩抑, 而時刻已晩, 臣民顒俟行禮, 不可少遲矣。” 仍力請, 嗣王遂陞御座。 百官四拜山呼興, 又行四拜。 訖, 殿下降御座, 乘輿還入大內。


○頒敎文曰: “王若曰。 皇天崇降鞠凶, 奄罹巨創, 小子丕承寶位, 勉循輿情, 祗率彝章, 詎安黼座? 粤若列聖之垂統, 庶幾三代之比隆, 宗德祖功, 膺駿命於上帝, 文謨武烈, 貽燕翼於後昆。 恭惟大行大王, 允矣善繼善述, 舜聰達四, 猗歟萬民之時雍, 文思兼三, 展也八方之風動。 念細氈之履薄, 每切寅畏之誠, 軫窮蔀之解懸, 益懋子惠之政。 勤儉著於家國, 實由一德之昭, 孝悌通於神明, 是爲百行之本。 揭麟經尊王之義, 備享儀於皇壇, 勉龜疇會極之功, 囿品物於化域, 於休五十載光御, 爰覩千一運肇回。 年則邁唐堯之問治, 億兆咸戴, 德旣符衛武之戒抑, 九五曰康。 邇來喜懼之心, 維祈萬壽, 何知遏密之慟, 遽纏一朝。 納冊金縢, 未效代躬之祝, 宣命玉几, 永抱攀髯之悲。 怳然嘗藥之隔辰, 已矣視膳之無日。 煢煢在疚, 正當枕塊處苫之時, 皇皇如求, 何安陟阼受寶之禮? 至痛自難堪忍, 縱初意之冞堅, 大位不宜曠虛, 奈群心之莫遏? 仰體慈旨, 俯循舊儀, 乃於本年三月初十日辛巳, 卽位于崇政門, 尊睿順聖哲王妃陞王大妃, 以嬪金氏陞王妃。 眷綴衣而怛然疚懷, 臨畫純而泫然飮泣。 曩承代勞之聖命, 勉攝萬機, 今遵繼序之常經, 莫遂三讓。 念投大遺艱之業, 若爲承當, 顧踐位行禮之辰, 恐孤付托, 惟戒或墜於堂搆, 曷勝永慕於墻羹? 斯宣十行之音, 庸示肆赦之典。 於戲! 在今初服, 宜思曠蕩之仁, 圖我終功, 佇見累熙之美。 故玆敎示, 想宜知悉。【大提學李徽之製進。】


○大臣、政府西壁、館閣、六曹參判以上, 會于賓廳, 上大行大王諡號曰: “翼【愛民好治。】文【道德博聞。】宣【聖善周聞。】武【保大定功。】熙【無註。】敬【夙夜儆戒。】顯【行見於中外。】孝【繼志成文。】廟號曰: “英宗, 殿號曰孝明, 陵號曰元陵。


○命監軍巡點, 限公除間仍番。


○以申晦爲告訃使, 鄭昌順爲副使, 李鎭衡爲書狀官。


○七月二十七日酉時, 葬于元陵。【在健元陵右二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