조선왕조실록/정종문성무열성인장효대왕실록/18년
十八年 春正月
[편집]1月 1日
[편집]○己丑朔/行酌獻禮于景慕宮。 時, 上掩抑悲泣, 僅以行禮。 還御齋殿, 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 領議政洪樂性等奏曰: “慶禮當前, 群情蹈忭。 願聖上以此慰心。” 上曰: “予豈不知此, 而心懷自不抑制耳。”
○施景慕宮都提調以下賞典有差。 禮房承旨鄭大容陞嘉善, 大祝尹致性、典祀官李羽晋陞通政。
○御仁政殿, 行慈殿五旬、慈宮六旬合慶陳賀, 頒赦中外。
王若曰, 歲之元, 月之元, 日之元, 諸福鼎致於區宇; 祿必得, 壽必得, 名必得, 兩慶咸湊於殿宮。 呼嵩如雲, 回泰是日。 恭惟太母, 功大厚載, 德著塞淵。 莅黃裳元吉之尊, 柔儀克配; 垂慶雲光覆之化, 慈恩偏隆。 彝倫賴以克明, 景祿於是滋至。 陰敎方敷於三紀, 寶籌儼躋於五旬。 値先王百齡之期, 可驗受天之祜; 獻長樂萬壽之祝, 益喜如月之恒。 斯誠國家之洪休, 寧緩吉慶之丕闡? 亦我慈宮徽音克嗣, 懿德難名。 承慈愛於先朝, 夙著柔嘉之則; 敎義方於沖歲, 曷報顧育之恩? 自予踐阼以來, 常切祝岡之願。 憧憧一再飯之頃, 幸玉度之彌康; 愉愉左右就之辰, 願春曦之長繫。 猗歟! 神明之降報, 果然壽祿之幷膺。 北堂之翠萱交榮, 叶乾坤相配之策; 東朝之靈春長茂, 應河洛大衍之蓍。 仰德美之俱高, 宜擧畫日之禮; 念喜懼之交至, 自切報暉之誠。 然以謙抑之徽衷, 屢示損約之盛意。 追前甲揄揚之禮, 若合契焉; 在後昆繼述之規, 所當遵者。 拜箋獻篚, 載先擧於月寅; 鐫玉稱觴, 姑遲待於歲乙。 肆推慈極之洪化, 嘉與寰域而同休。 自本月初一日昧爽以前, 雜犯死罪以下, 咸宥除之, 在官者各加一資, 資窮者代加。 於戲! 箕野星臨, 爭瞻壽躔之幷曜; 春臺日永, 咸頌淑氣之旁流。【大提學洪良浩製進。】
○命致詞、箋文、禮物函對擧承旨李義弼ㆍ柳犅、通禮柳ㆍ鄭履玉等幷加資, 朝官年七十以上、士庶年八十以上幷加一階, 蠲貢人舊遺在三千石、市民徭役六十日、泮人懸房贖十日、諸道舊還十萬石, 蕩減拯劣米最久條。
○御便殿, 受閣臣館學生進箋。 敎曰: “値千載一逢之會, 行兩宮三呼之禮, 歡欣慶祝, 其可容言? 今日太學班親受箋文時, 入庭諸生, 若是夥然。 令泮長捧擧案, 當於到記前, 先爲試取, 居首一人, 付今番慶科。 莫曰科名之近於稠疊! 多士之爭先來參, 當有示嘉之擧也。”
○以李冕膺爲吏曹參議。
○下綸音于八道三都曰:
祈豐之念, 何年不然? 去歲來牟之穰穰, 荷天降康, 嗣此屢豐之祝, 今年倍於昨年。 將以再明上辛, 躬行祈穀之禮於社壇。 神之格思, 在予方寸間, 予今宿戒齋心。 咨爾八道方伯、三都守臣, 亦須體予爲民重農之苦心至誠, 凡係勸飭課奬之方, 各盡乃心, 土無不墾, 人無不勤, 俾有元朝申飭之實效。
○以申思運爲刑曹判書。
○御便殿, 元子侍坐。 受推恩加資人肅拜。 是日陞資者, 三百二十一人, 皆呼千歲。 上賜之坐, 命內廚宣饌。
1月 2日
[편집]○庚寅/上將詣社稷, 時春雨崇朝。 藥院口啓, 玉堂聯箚, 請攝行, 上不許, 詣社壇齋宿。
1月 3日
[편집]○辛卯/祈穀于社稷。 仍詣太廟展謁。
○敎曰: “享先之道, 莫尙於誠敬, 誠敬篤至, 然後可以言格神。 禘之旣祼, 聖人猶歎其怠忽焉。 今之太廟大享儀文, 合有商量者多。 如使誠敬, 無差於迎神之初, 雖於至重至嚴之典禮, 當有所十分硏究。 其中有助於誠敬, 無損於儀文, 卽捧俎節次之釐正也。 執事多而無以愼擇。 旣無以愼擇, 則其能人人齋潔, 未可知也。 況登陞駿奔之際, 雜遝顚錯, 至於薦獻之遲滯, 猶屬第二件。 且以億萬年悠久之計言之, 其所裁酌, 尤當致意。 況時用圖式之有違原儀, 亦由於床卓之窄狹。 今若以牛羊豕俎三匣, 合盛於外大匣, 使捧俎官一人入傳于薦俎官, 薦俎官受而授大祝, 大祝與廟司奉奠于俎床。 自今年春享大祭, 著以爲例。 牲匣之造置已久, 待春展謁日定式, 蓋寓告其由之義也。 如是則捧俎官之差塡, 親享時各室各一人, 攝享通差五人, 而大享陳設圖式, 一依原儀圖式, 藏于本署。”
1月 4日
[편집]○壬辰/上謂禮曹判書閔鍾顯、戶曹判書沈頣之、奉常寺提調徐有防等曰: “今番圖式, 非新創也, 卽《五禮儀》所載而修明之者也。 至於捧俎一節, 攝享時只以捧俎五人自饌幔三次往來, 非但不相接續, 亦恐欠潔。 今若預奉於省器所, 第一室捧俎進薦時, 各室牲匣, 接續薦進, 則在禮節無所愆, 而亦爲億萬年悠久之計也。” 鍾顯等曰: “誠如聖敎。” 又敎曰: “攝享時, 捧俎官分三次捧俎往來, 薦俎之祭, 其不能接續可知。 豈非欠敬之端乎? 自今攝享時, 陳設時至, 第二室以下各室牲匣, 自饌幔先爲權奉于省器所, 而行禮時, 則第一室捧俎官與薦俎官、諸捧俎官, 由南神正門及夾門分入; 親享時, 則各室各有捧俎官, 直自饌幔臺捧詣。” 鍾顯曰: “太廟大享時, 祝史進徹毛血盤及大祝蕭黍稷燔爐之禮, 每於一時竝行之故, 不無雜遝欠敬之慮。 今後則第一室晨祼後, 卽行毛血進徹之禮, 薦俎後, 卽行蕭黍燔爐之禮, 各室依此, 則儀文不失秩序, 將事尤當肅敬矣。” 允之。
○上以抄啓文臣多不稱旨, 思所以振勵之, 將改修講製事目, 命時帶人竝減下。
○陳賀進箋差使員上京者, 祈穀動駕時, 多不隨駕。 上以官在牧民, 不識重農之意, 始命定配於各其地方, 旋寢之, 只命削其職, 放逐鄕外。
1月 5日
[편집]○癸巳/御春塘臺, 犒饋軍兵。
1月 6日
[편집]○甲午/敎曰: “以祝慶之心, 寓示嘉之意, 有今日試取之擧, 而大比當前, 科擧稠疊。 以今士習, 安知無僥倖之望、干囑之弊, 復出於稍戢之餘乎? 慶科自慶科, 國法自國法。 自今日試取, 申嚴挾冊借述之禁。 如是申令, 特欲踐言。 言而無實, 寧不貽笑乎? 今後冒犯者, 當律難恕。 此傳敎, 令泮長書揭闕門, 俾諸生知悉。”
○御明政門, 親試進箋儒生。 居首進士李勉昇, 直赴殿試。
○以趙瑍爲判義禁府事。
○水原府文科直赴李奭祚, 年八十一。 當爲壽職通政, 命待唱名下批。
1月 7日
[편집]○乙未/設人日製于泮宮。
○將城于水原府, 命八道, 圖進城池。 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尹範行所圖進粗甚, 命削其職拿問, 以李禹鉉代之。
1月 8日
[편집]○丙申/齋宿于便殿。 以太廟春享攝儀在明也。 命戶曹判書沈頣之, 陪進牲匣, 以承旨徐美修、李羽晋爲薦俎官, 召謂曰: “以近臣差遣, 爲釐正後初行也。 爾等欽遵圖式, 率禮無違。”
○召見辭陛守令, 謂順天府使金翰東曰: “近聞爾不能守其本分, 至於道內相與擯斥。 聖人之言曰: ‘視其所以, 觀其所由, 察其所安。’ 朝東暮西, 前後相反之行, 予甚惡之。 爾其改圖前轍, 思其日新之道。”
○京畿觀察使徐龍輔啓言: “水原分司後, 弘濟院支勅, 移屬無處。 請此後支勅時, 政府承旨、中使、觀察使, 遠接使支待, 竝蠲除, 任譯驛卒給乾糧。” 從之。
○諭黃海道觀察使李泰永曰: “同慶之時, 爲本道數郡賑事, 憧憧不敢弛體。 此宵旰之思。 悉心撫摩, 俾無一夫之塡壑。”
○中官徐完世, 受由往湖南之潭陽, 從迂路至茂長。 以邑民山訟有屈, 喝邑吏, 促告其官反案, 縣監申禹相不從。 道臣李書九馳啓, 請完世嚴勘。 上以守令不能驅逐, 而書九不論罪, 命書九越俸十等, 禹相下吏問。 潭陽府使李廷仁, 縱其行止而不問, 削職。 完世, 令道臣嚴刑究問, 邊遠定配。
○以李鼎揆爲司諫院大司諫。
1月 9日
[편집]○丁酉/御明政門, 朝參。 左議政金履素曰: “祈天永命之本, 亶在於諴小民, 懷保小民之道, 亦莫先於懲貪風。 另飭諸道, 詳探啓聞, 繩以重律。” 上曰: “卿言儘好。 日前聞松留言, 未及査問其誰某, 而第使徵捧矣, 昨始詳聞。 位居宰列者, 亦有此等無嚴之習, 豈不大可寒心乎?” 敎曰: “大臣以懲貪二字, 爲諴小民之先務, 其言甚是。 須使大吏, 莫或漏網, 法可施矣。 大吏猶然, 況身忝卿宰之列, 職在居留之地者, 不有新頒之事目, 借貸攛挪, 容手於公貨? 定式未久, 毁畫若此, 豈不駭然? 今聞前留守金魯永爲最云。 以若地處, 有若干犯, 不可但以無狀無嚴言。 名雖貸用, 焉逭自盜之律? 間雖有陪奉祠宇, 過行壽宴之擧, 私豈可揜公? 其爲不法一也。 此等之人, 若不施加倍之律, 其可曰國有法乎? 開城留守金魯永, 遠地定配。” 履素曰: “前留守金魯永, 旣被遠配之典, 則其外犯用諸人, 恐不當以數爻多少有所區別。 其中徑遞而數少者, 雖或可恕, 至於累百之見逋者, 一體論勘, 似爲懲戢之道。 臣謂前留守李時秀、李家煥, 竝施竄配之典, 宜矣。” 敎曰: “最多之外, 地處何如? 此所以別有處分於金魯永者也。 不然, 不必區別。 卿之所奏亦然。 大凡未現發前, 私自贖罪者, 無異於自首者, 勿問。 赦令纔過, 合有商量。 前開城留守李時秀, 施以削黜之典; 李家煥有百數之名, 宜有差等, 削職。”
○以沈煥之爲吏曹參判。
○吏曹參判沈煥之曰: “乙未逆變, 振古所無。 凡今在廷之臣, 當扶植義邊, 如之砥柱, 杜絶賊邊, 如抑洪水, 豈敢自暇於全軀保家之計乎? 近日二三大政, 以疏通爲名, 而聖念之所欲通者, 謂之承傳而不敢違, 國法之所難撓者, 至於添書而無所礙。 由是而凶逆之子壻弟姪連姻諸族, 不復辨其大小輕重, 一例混歸於蕩滌拂拭之中。 洪樂信、樂任、樂倫, 亦皆陞品付職矣。 《明義》三編之大義, 其將掃地乎! 雖以聖上出天之孝, 凡爲慰悅慈宮之事, 靡不用極, 而至於撓傷義理、犯破關和, 固當加以三思。 請亟寢樂任等除職之命, 而伊日傳敎頒出之承宣、望單書入之銓官, 幷施重勘焉。” 上曰: “過矣。 當此飾慶識喜之時, 何可爲此等說乎? 今番事, 自有斟量者存矣。” 掌令任長源, 又以洪樂任等事發啓, 不賜批。
○摠戎使鄭民始啓言: “北漢糴弊, 罔有紀極。 所謂臥還、反秩、私分、都受、防納、移施、代點、虛逋等諸弊, 無所不有。 今年之新還, 多是積年仍反, 不得不徵族, 實爲都民難支之端。 此專由於保還、部還之致。 每年應分近二萬石, 而專委於六七十保主人之手, 各人名下, 少不下數百石。 部還, 則保主人輩, 詐誘城內無賴之類, 多數受出, 幷歸浪費, 及其捧糴, 徵於一族。 此弊不革, 則餉穀必無餘存矣。 取考謄錄, 則己巳糶糴節目, 以各邑移轉, 猶勝民人私受, 附近畿邑, 分排出給, 餘數則分俵陵軍、驛卒, 而中間之又作保還、部還, 極爲不當。 自今復舊例, 幷爲移轉各邑, 而陵軍、驛卒之私受, 亦多弊端, 此亦各付地方邑, 使之受食。 北漢平倉居民及負役輩, 稱以等還, 一人所受, 不下數十石。 亦依外邑例, 統還分給, 俾無濫受之弊。 但保還革罷, 則平倉募入之民, 無資賴之道。 常時保主人, 春食三升、秋食二斗, 而盡作移轉, 民弊不可不念。 移轉還穀中, 每石春則依前三升、秋則以一斗, 題給保主人, 則公私可以兩便。 第今城餉過半耗縮, 八萬石餉穀, 時在未滿二萬石, 今番收捧, 僅爲三萬石, 而盡作移轉之後, 一遇歉歲, 又自畿營或請捧留, 或請停退代錢, 則北漢將無餘穀。 故相臣趙顯命, 以捧留不過一時小惠, 山城儲穀國之大計, 不可許施; 故重臣元景夏, 以移轉未準捧邑守令, 解由拘礙事, 陳達定式。 今宜修明舊制, 而道臣之請捧留、停退、代錢者, 亦依違制之律, 本廳之私給別還者, 亦加重勘, 而分還準捧事, 自廟堂成節目啓下, 以爲遵行之地, 似爲得宜。” 上詢大臣。 左議政金履素, 請從其言, 而帥臣幷論罪, 敎曰: “其中甚無狀最不察者, 李邦一也。 依卿等言, 施以竄配之典。 李柱國則反作石數, 辛亥、壬子兩年最多, 不察之罪, 焉可逭也? 然比之邦一許多未現發之不法, 不可同日而語。 李柱國姑先施以削職之典。 保還、部還革罷事, 今旣定式, 此後若有違式, 該摠使徒三年定配、禁錮二年, 別還之違禁冒犯者, 同罪。 每歲有畢捧狀啓, 有名無實若此。 令廟堂文備郞草記差送, 時或反庫事, 亦爲定式。 邦畿千里, 猶曰民之所止, 況都下之民乎? 此後都民切勿受, 設或勒給, 來告京兆, 以爲論勘該帥之地。” 乃盡革保還及陵卒驛卒冒受預下等謬例, 依經理廳例, 移轉楊州、坡州、通津、仁川、富平、高陽、金浦、交河、安山、陽川、積城、抱川、果川、衿川等十四邑。 僧倉還穀, 依前, 使摠攝主管, 著成節目行之。
○大司憲林蓍喆啓言: “前後松留之分輕重處分, 實出於懲貪之典, 則勿論數爻之多寡, 旣有所負, 不可全然無警。 請前留守丁範祖, 施以罷職之典。” 從之。
○持平朴崙壽啓言: “臣新從同福縣遞歸。 邑民李世玉, 家甚貧窶, 事父至孝, 裂指救病, 純謹篤行, 一鄕稱善。 其妻與其子四人, 莫不感化, 世玉病, 其妻與子, 爭相割股, 病卽獲蘇。 一室五父子孝行, 古所罕有, 其在樹風勵世之道, 合有激勸之政。 請令道臣採聞, 施以褒尙之典。” 從之。
○正言尹悌東啓言: “仕路之積滯, 日復益甚。 蓋國初, 初仕之路甚少, 內外參上窠, 多以文武差遣, 窠常有裕, 人無積薪。 及其初仕之路漸廣, 蔭官日多, 殆與文武相參, 三岐竝用。 一斥不復, 躁競轉甚, 湮鬱莫伸。 若不更加變通, 以減其入仕之路, 則參上積滯之患, 終無可捄之道。 請令廟堂, 講究矯弊之策。” 敎曰: “是矣。 廟堂與銓曹之臣, 商確草記稟處。”
○武臣兼宣傳官李光燁啓言: “臣嘗待罪仁遮外萬戶, 三水、甲山兩邑弊瘼, 熟知之矣。 兩邑貢鹿茸、麝香, 而審藥惟意操縱, 代捧其價, 價錢則出給北靑富商, 富商則以歇價取麝香於三、甲, 至於鹿茸, 亦以價錢備納。 其弊滋甚, 居民太半流亡。 每年十月, 咸興富商, 以物貨散給三、甲民, 收取貂鼠, 必計其利之利, 期於盡捧, 居民萬無支保之勢。 朝家軫恤北民之貧殘, 下送木綿, 則富商輩爲其徵債, 中間奪取。 民不得其衣, 莫非富商所爲。 請切禁其往來, 加捧者焚券論罪, 以杜無窮之弊, 似好矣。” 敎曰: “蔘茸之弊, 聞甚可駭。 奸民令道伯査處, 捄弊之方, 亦令道伯, 從長釐正, 而連年爲北民輸送木花綿布, 近來飭禁尤自別, 反爲奸民之榷取者, 不惟無謂, 亦甚無狀。 亦令道伯, 就爾所奏, 各別釐正後狀聞。 古則水晶杖忠義, 猶陳所懷於朝參。 爾以侍衛微弁, 能知無隱之義, 極爲可嘉。 相當職, 令兵判陞擬。”
○以徐有大爲舟師大將。
1月 10日
[편집]○戊戌/以邊得讓爲判義禁府事。
○以李得臣爲刑曹判書, 具庠爲工曹判書, 李致中爲漢城府判尹。
1月 12日
[편집]○庚子/將拜顯隆園, 是日申時出宮, 歷臨關王廟, 至望海亭少駐。 抵果川行宮, 日未暮矣。 敎曰: “宿次本縣, 坐待鷄鳴欲前進, 而一念耿耿於民事。 況逢此年, 當有示意。 舊糴一年條蕩減。”
○壯勇、訓鍊、禁衛三營, 部曲多犯盤果之禁, 爲文備郞摘奸者所執奏。 拿入三營將臣, 切責退出。
1月 13日
[편집]○辛丑/鷄初鳴, 駕發果川行宮。 至沙川行宮小憩, 抵水原行宮, 天未曉矣。
○駕詣顯隆園, 行酌獻禮。 將上香, 上摧咽掩抑, 僅成禮。 遂詣園奉審, 上益嗚咽, 玉淚汍瀾, 左右皆泣, 不知所爲。 領議政洪樂性、領中樞府事蔡濟恭進曰: “此存亡之秋也。 臣等當背負矣。” 仍進步輿, 上却之, 爲左右所扶下園, 乃進輿, 還詣齋殿。 大臣閣臣及藥院, 率醫官入診, 進蘇合元。 樂性曰: “齋殿不便於調攝, 伏願還御行宮。” 上曰: “留此一宿, 少伸瞻依之忱。 卿等勿復言。” 日過午, 上以便輿, 遍審局內諸麓及新定火巢, 登舊鄕校基, 謂閣臣鄭民始等曰: “此地形局甚佳矣。” 謂訓將趙心泰曰: “今日看審諸麓, 由左以右, 無處不到, 而新種樹木, 幾皆鬱密。 從此更不以植木大費力矣。” 日暮還御齋殿, 命禮房承旨李冕膺、大祝魚用謙加資。
1月 14日
[편집]○壬寅/還次水原行宮, 試取本府儒武。 賦居首閔榮祖、武居首宋福同, 竝直赴殿試。
○文備邊郞洪大協、鄭晩錫等, 以隨駕諸司人馬濫把, 盤果冒禁者執奏, 命有司科治。 內閣提學鄭民始奏曰: “諸營軍之有腰牌而無掌牌者, 備郞皆以濫把論, 軍兵有腰牌, 故初不給掌標。 今以無掌標而謂之濫把, 則許多軍兵, 熟非無掌標乎?”
1月 15日
[편집]○癸卯/上登覽邑基, 謂左右曰: “此地本是空曠大野, 人家僅爲五六戶, 而今則千餘民戶, 屋舍櫛比, 不出數年, 居然一大都會。 地理之興旺, 自有其時矣。” 仍登八達山, 周覽築城基址。 上曰: “此地占得山頂最高處, 便於瞭望。 氣勢雄爽, 可謂天造地設之將臺矣。 今見揷旗處, 則築城範圍, 可以領略, 而至於北里人家毁撤之論, 終非計之得者。 園所, 花山也; 此府, 柳川也。 取華人祝聖之意, 名此城曰華城, 花與華通。 花山之義, 蓋以八百峰巒, 拱護一岡, 圓正如花瓣之謂也。 然則柳川之城, 南北稍長如柳葉, 則實有意義矣。 昨以華城、柳川之義, 已有諭及於領府事者, 而此城挾而長, 旣似柳葉, 則於北角人家相錯處, 三曲折以象川字, 豈不尤襯於柳川耶?。” 至貳衙, 召見陪從時原任大臣洪樂性等。 上曰: “俄於八達山瞭望, 則營府之雄偉, 閭閻之櫛比, 眞大都會也。 五六年之內, 成聚成都, 如是之速, 予心欣喜, 實爲不淺。 城址形便, 才有下敎於監董堂上者, 築斯城也, 將以爲億萬年悠久之計, 人和爲貴, 且當務盡經遠之謨, 而俄見城址竪旗處, 則民家之當出城外者, 豈可以已建之家舍, 因城役撤去乎? 此非人和爲貴之意也。 至若城池, 南北之相距, 亦有太近之歎。 經遠之道, 尤不當若是。 花山與柳川相望, 爲我家萬億年太平悠久之業。 築城之時, 象柳葉之形, 倣川字之樣, 逶迤定基, 而人家亦宜入諸城內, 卿等以爲如何?” 樂性等曰: “聖籌非臣等所及也。” 登衙後小園, 謂諸臣曰: “平地中忽起此阜, 爲貳衙之基, 豈不異哉?” 遂至一字文星, 諸議皆曰: “此處一字文星爲兩重, 龍淵砂角自左內入爲合襟。 築城於內文星, 少縮城形以讓砂角, 而外文星則別築土城, 以護內城爲宜。” 上謂留守趙心泰曰: “此城直築於外文星, 跨越龍淵之砂, 與內文星幷入城裏, 則好矣。” 仍詣龍淵, 指龜峰, 謂心泰曰: “右爲龜峰, 左爲龍淵, 龜龍相對, 名亦不偶矣。” 蓋龍淵之麓, 前面爲石壁, 下臨小潭, 水自光敎山來, 至石壁下滙焉。 迤出自北而南過邑治, 其循麓屈折處, 將跨橋築城爲水門者也。 謂心泰曰: “(文)〔一?〕字文星之兩重, 益見完厚鞏固氣像, 龍淵之麓爲龍頭, 而石壁之蹲峙, 可見風氣鍾結, 甚有精神, 兼有捍水之功, 有若爲此役設施者然。 地理地勢, 十分恰好。 今日看審之後, 予心充然有得矣。 城役之大綱領如此, 若夫潤色之, 則在述者之能耳。” 至彌勒堂峴, 下馬少憩, 謂承旨曰: “每於園幸回鑾, 不覺吾行之遲遲, 過陪養峙及此峴, 自爾延佇矣。” 至沙川行宮少憩, 至果川行宮, 命今夜至明夜弛禁。 仍命城門, 待觀光人畢入後下鑰。 至望海亭少憩, 還宮, 夜已二皷矣。
○判下上言八十七度。
1月 16日
[편집]○甲辰/以申應周爲平安道兵馬節度使。
○以李勉兢爲吏曹參議, 鄭大容爲成均館大司成。
○各司各營進癸丑會簿。 戶曹、餉廳、惠廳、兵曹、訓局、禁營、御營、守廳、摠廳時在, 黃金二百九十九兩零、銀子四十一萬九千一百二十八兩零、錢文一百十四萬四千一百六十七兩零、綿紬九十六同十七疋零、綿布三千五百九十四同二十七疋零、苧布四十七同二十八疋零、布子一千四百五十四同三十二疋零、米二十六萬九千六百十九石零、田米一萬一千五百十石零、太二萬八千七百三十七石零、皮雜穀九千五百三十八石零。
1月 17日
[편집]○乙巳/召見辭陛閫帥守令。
○命沔川百八歲老人李東馨, 特授崇政階, 付知中樞。 仍令道伯, 春巡時就問起居, 給米肉衣資。 其子八十一歲老人廷卨加資。
○大司憲林蓍喆上疏曰:
莫嚴者隄防, 至重者義理。 噫! 彼麟漢、龜柱, 是何等劇逆巨慝, 則其叔其姪之倖免應坐, 已是失刑, 而惟殿下遽然湔拂, 超秩拜官, 殆若無故者然。 當此無前之慶, 記存兩家之人, 固知出於我殿下承歡飾喜之苦心至誠, 而隄防有潰決之慮, 義理有湮晦之歎。 伏願亟收成命。
不許。
○備邊司啓言: “前僉使金瑞貞上言: ‘楊州設防營之論, 厥惟久矣。 且守禦使出鎭時, 本州爲防營, 而還入後防營移屬廣州。 無論還屬與否, 北關大路, 楊州要衝。 又有三間路, 一從平康三防谷, 一從狼川注所嶺, 一從淮陽法首峴, 而又自邑治之後有二路, 北有蔚垈峴, 西從白石面, 直通關西, 又自朔寧界, 達于海西, 如湊一輻, 而自都城至鐵原二百二十餘里之間, 無一藩蔽, 果有踈虞之嘆。’ 其在設險之道, 本州之陞爲防營, 非不得宜, 但本州以守禦中營, 與前營廣州、後營竹山, 爲三營之制。 今若設爲防營, 則守禦中營, 將無歸屬處, 是爲掣礙之端。 若以坡州之防營, 兼摠廳中營, 爲援引之資, 則此亦有不然者。 摠廳雖有北漢, 而自經理廳, 移屬摠廳, 故營將本無領軍往赴之規。 守廳則南漢城內, 有三營將信地, 若値習操之時, 三營將領軍往赴, 亦不可以此爲例。 至若裨校以下加設接濟之資, 雖係細事, 亦無以區劃, 則以此以彼, 有難輕議, 請置之。” 允之。”
1月 19日
[편집]○丁未/御春塘臺, 行瑞蔥臺試射。
○刑曹因傳敎, 科治院吏, 一日施杖百五十。 上聞之, 謂承旨曰: “國家刑政, 自有關和之典。 杖罪無過百度, 刑訊限以三十, 兼寓拷訊幾日之限, 此一定之制也。 旣施一百之後, 若有更治之命, 則當以草記稟旨, 刑曹不此之爲, 寧不駭然? 此後旣施三十之刑、一百之杖, 而有更治之特敎, 則稟旨擧行以爲式。”
1月 20日
[편집]○戊申/上將於景慕宮誕辰展拜, 時原任大臣、藥院、內閣求對, 不許。 藥院啓曰: “臣等昨夕, 伏聞有閟宮展拜之命, 通宵憂慮, 待曉趨詣, 擬借方寸之地, 仰冀亟寢之音。 屢次求對, 未蒙召接, 不勝焦迫之至。 是年是月是日, 孺慕彌篤, 情禮將伸, 出天聖孝, 孰不仰認, 而第伏念向來宮祼、已前園享, 左右驚遑煎灼。 幸賴藥餌之小進, 獲致玉候之向安, 至今追思, 餘悸靡定。 若於明日, 以無窮之孝, 値難抑之時, 又有如宮祼園享時症候, 則聖體之損節, 尤當如何? 每年是日之展拜也, 仰瞻天顔悽愴、玉音掩抑者, 十九年如一日。 況在今年是日, 而又況宮祼園享之後乎? 推之已往, 灼知其必有損節, 而不能務積微誠, 勸回宸心, 則其可曰盡保護之職乎? 聖人羹墻之慕, 隨處著存, 不係於展拜之行與不行。 殿下今日之所當仰體者, 顧不在於惟疾之憂乎? 膈氣之如期上升, 群情之如前罔措, 殿下亦必明燭, 而猶且行之, 則其於貽憂我慈殿、慈宮何, 又貽憂於我於昭陟降之靈何哉? 聖念及此, 想不待臣等之畢說矣。 來詣閤外, 相率齊籲, 伏乞暫許召接。” 批曰: “何如是乎? 初欲經宿, 而當日展拜之命, 亦有商量而然。 卽爲退去。 若留在閤外, 則此時予心之瀆撓, 其可曰體予心乎? 以卿耆耋之元輔, 豈待予言之畢而體諒乎?”
○領議政洪樂性等啓言: “臣等三次求對, 微誠未格, 不惟未承批旨, 過中之敎荐下, 臣等轉益焦迫, 罔知攸措。 到此不遑他顧, 玆敢冒萬死, 呼籲於慈宮之前。 臣等僭猥之罪, 萬殞猶輕矣。” 批曰: “未及仰稟, 已命駕矣。 卿等何如是乎?”
○領議政洪樂性等率百官, 庭達于惠慶宮曰: “是年是日, 聖慕彌新, 有閟宮展拜之命。 出天之孝, 撫辰之感, 躬行省謁, 少伸情禮, 爲今日群下者, 孰不感動而體認哉? 第群情有所萬萬焦迫者, 屢次求對, 未蒙召接, 控籲無因, 轉益罔措, 不避猥越, 疾聲仰陳於慈覆之下。 日前園所親祭時驚遑煎迫之狀, 以我聖上養志之孝思, 恐或貽憂於慈心, 必不令得徹於慈聽, 惟我慈宮, 何由以俯悉乎? 請略言之, 以陳明日展拜之決不可不仰挽之由。 出宮之日, 徹夜動駕, 皇皇如求。 及抵園所, 而早饍不御, 才就版位, 而玉涕先逬, 上香之時, 俯伏摧咽, 至於失聲抑塞, 未暇成禮。 大臣近臣冒犯死罪, 左扶右將, 才出寢門, 仍詣園上。 此時此境, 卽有人心者所不忍仰覩, 而及其依近象設, 聖懷益不自抑, 玉體投地, 淚徹穹壤, 手撮莎土, 至損爪甲。 此時氣度精神之萬萬罔措, 有未能盡言, 而進湯劑者一, 進薑便者再, 茶飮之煎進, 又不知其爲幾, 而揮却不御, 轉益焦灼。 常禮未遑暇顧, 大臣至欲親負, 或仰奉御手, 或挾扶御衣, 而群誠未格, 聖心莫回。 日勢已晩之後, 諸臣以聖上此時之心, 仰念慈宮此時之心, 則決不可任情踰節, 若是自輕之意, 縷縷仰奏, 冒罪扶掖, 僅得奉還齋所。 伊日之事, 慈宮若親監, 則慈懷之悶迫, 豈群情之比乎? 至令思惟, 心肝俱墜。 況於明日展拜閟宮, 則孝思之難抑, 尤倍於前, 又將有伊日罔措之擧。 一番經歷, 玉體之受損, 已無可言, 下情之驚惶, 尙今未定。 如是者又有一番, 則其於宗廟何, 社稷何? 今日群下, 非不知慈心卽聖心也, 聖心卽慈心也。 此時此言, 豈忍仰徹, 而深念宗國之重, 克軫勉抑之方, 慰譬聖心, 惟在我慈宮, 挽回聖心, 亦惟在我慈宮。 伏願慈宮, 善爲開導我聖上, 期於亟寢展拜之命, 千萬懇祝之至。” 惠慶宮以諺書批曰: “今方自內仰勸矣。”
○上將詣景慕宮, 諸臣迭進請止, 上不從。 至景慕宮, 旣展拜御齋殿。 藥房、內閣、政院求對, 不許。
○時原任大臣率百官庭達于惠慶宮曰: “群情焦迫, 相率仰籲。 伏蒙仰勸之批旨, 顒俟聖心之勉回矣, 鑾輿已詣齋室, 仍有經宿行禮之命。 雖於當日還宮之時, 猶不勝萬萬悶迫, 況今兩日齋殿, 明發懷慕孝思之益復罔涯, 聖體之重以受損, 尤當如何? 群下雖甚愚迷, 豈不仰認我慈宮、我聖上今日之心, 轉益難抑, 而當是月是日, 寬譬我慈心, 惟我聖上, 寬譬我聖心, 惟我慈宮。 政宜朝夕侍側, 左右慰勉, 而此時移次, 若至經宵, 又將有日前罔措之擧。 以我慈宮止慈之德, 念到於此, 必不待群下之言, 而亟思勉回之方矣。 煼灼抑塞, 咸造大庭, 疾聲聯籲於慈覆之下, 伏願慈宮, 開導聖心, 期於卽日還宮, 則宗社幸甚。” 惠慶宮以諺書批曰: “在世予心若念之, 則似當還宮, 以此意仰請。”
○上以承傳色, 口傳敎曰: “今聞政院所進之本。 卿等之此時如是瀆撓於慈宮, 予心尤當如何? 卿等卽卽退去, 則差待曉頭, 卽當還宮。 此時如是瀆撓, 使予心益無以自定, 如是之際, 慈心又當如何? 經宿之擧, 亦由於卿等之挑予心。 卿等若不退去, 其可曰有道理乎?” 史官往傳于在闕諸大臣。 樂性等啓言: “臣等下情, 焦迫罔措, 率百官仰籲慈宮, 伏承批旨, 辭意惻怛, 不勝感泣。 玆敢祇奉批旨, 來詣請對矣。” 批曰: “豈敢不仰體此時之慈心, 而目下膈氣, 無以自力於收拾。 數語批旨之過時不得呼寫, 卽諸臣之所知。 卿等卽卽退去。 以今精神, 至於事關體貌, 豈可不言乎? 庭請之擧, 甚不稱當。 此非固拒之言, 卽爲止之。”
○庭請再達于惠慶宮, 上始還宮。
1月 21日
[편집]○己酉/雷電。
1月 22日
[편집]○庚戌/召見藥院三提調。
○召見辭陛閫帥。
○召見判中樞府事金鍾秀, 封還前進箚本。 先是, 鍾秀進箚曰:
伏念洪樂信、樂任、樂倫陞資付職之命, 不料聖明之世, 乃有此擧措。 人心靡定, 世道寒心, 臣今臨發, 安敢不言? 嗚呼! 乙丙之逆, 振古所無。 劇賊子姪之得保首領, 亦云幸矣, 況如樂任凶謀, 名載丹書者乎? 臣恐從今以往, 一部《明義錄》, 將無可讀之地。 念之及此, 不覺體栗。 臣雖無狀, 豈不深認殿下仰慰慈心, 靡不用極之聖意, 而聖人事親, 以不違於理爲孝, 則以殿下之洞見義理頭䐉, 何不念及於此事, 非所以爲聖人之孝, 而伏惟慈宮盛德, 以冀望殿下聖益聖之至情, 豈不以因慰悅而傷隄防, 爲憂悶耶? 伏願亟寢前旨焉。
至是, 鍾秀入侍奏曰: “伏聞園享時群下焦迫罔措之狀, 下情不勝驚慮。 江頭祗迎時, 非不知承候於轎前, 而歲時縣道疏、歲初臨發箚, 俱未承批, 故惶悚不敢矣。” 上曰: “歲前疏, 已使筵臣, 有所往復, 而歲初箚, 雖未記其箚語, 而予豈無商量乎? 予心卿可諒之, 卿心予亦知之。 卿何多言?” 鍾秀曰: “臣亦仰揣聖意, 初欲不爲, 末乃咨且而爲之。 到今賜批, 臣不敢仰請, 而宜有區處之道矣。” 上曰: “然則當封還矣。” 鍾秀曰: “臣方束裝還鄕之際, 伏聞藥院入診, 爲承候入來, 而當此靜攝之中, 豈敢拖長說話, 仰貽酬應, 而第臣有一言可達者。 昨夏事, 差毫謬千等聖敎, 臣今始覺悟。 聖孝之卓越, 聖學之高明, 莫非仁精義熟處, 臣尤不勝萬萬欽仰。 到今思之, 卽臣執拗之致, 不覺自歸於攻斥義理之科。 從玆以往, 不敢更提此事, 而臣若固守愚見, 則非但臣身之狼狽, 轉相詿誤, 必多有緣臣而狼狽者。 苟非有隅之事, 更不敢開口, 而如或更提此事, 則臣當作何如人也?” 上曰: “以卿達見, 今始覺得, 亦云晩矣。 然則卿必備一文字, 以作巾衍之藏, 好矣。” 鍾秀曰: “自今以往, 玆事更不欲煩諸文字矣。” 又曰: “文衡之在家薦剡, 罕有之例, 故初果咨且, 而旋因政院援例之啓, 卽爲呼薦矣。 臣與故相李性源, 被薦於李徽之, 黃景源、徐命膺, 被薦於陽澤, 似是在家薦剡, 而資級又適循次。 然而文柄旣重, 則都堂之換單易次, 恐非重薦之意。 故臣之陳疏者此也。” 上曰: “然則何不單薦乎?” 鍾秀曰: “沈煥之素知其病, 文又無應猝副急之才。 第其懲討一事, 爲其樹立, 故果爲首薦, 而至於洪良浩之文學, 卽朝紳中第一, 故臣之幷擧, 出於惜人才之公心矣。 此外亦有應猝副急之才, 而以其在外, 有難及時, 故不得擧論矣。” 上曰: “文衡不但取其文才, 進退多士。 朝家之得人, 專係於文衡。 見今廷臣中, 多讀古人書者, 無出此右矣。” 鍾秀曰: “聖敎誠然。” 蓋指李秉模也。
○判中樞府事金鍾秀啓言: “文苑故事, 同點則循資之說, 文衡亦已自知其無的據云。 大抵前文衡之只薦人不參圈, 乃是從前絶罕之例也。 今若於前文衡薦而不圈之時, 創開換易薦次之規, 則是文柄不在於薦而在於圈也。 文苑格法最嚴, 臣所持難者此也。 請更加三思。” 上曰: “其在重文柄之義, 卿言亦有所據。 此權卿當主之。 倒薦雖無例, 換次亦無例。 今番勿用換單, 此後亦勿倒薦事, 載之故事。”
1月 23日
[편집]○辛亥/命同、僉樞加設十窠, 輪差老職。 從兵曹判書徐有防之請也。
○吏曹參判沈煥之遞, 以丁範祖代之。
1月 24日
[편집]○壬子/次對。 上謂左議政金履素曰: “趙鎭寬上言回啓, 欲問於卿等而處之。 大扺趙曮, 以伊時銓長, 專爲樞紐, 而至於計贓一節, 尙屬餘事, 急於區處, 只憑前任道臣之言而處之, 初未嘗遣御史行査。 未知曮之贓汚信然否?” 履素曰: “臣曾忝箕藩, 槪聞其所取怨, 專由於收債一事。 若以排朔措置等事觀之, 亦多善處之事矣。” 行司直李文源曰: “臣與趙曮有世嫌, 而公言則不可以嫌不達矣。 臣在謫時略聞之, 減削諸般冗費, 收殺許多公債, 故取怨於道內, 而貪贓則不無稱冤之端矣。” 上曰: “國有常憲, 當遣御史詳査處之。 御史可合人, 卿等抄啓一二人以奏也。” 上又謂履素等曰: “日前召接金判府, 判府以爲: ‘再昨夏以後事, 差毫謬千等聖敎, 今始覺悟。 聖學之高明, 聖孝之卓越, 不勝欽仰, 而如此則生, 不如此則不得生, 非但臣身, 轉相詿誤, 將不知至於何境, 此後則更不提及’ 爲言。 予曰: ‘然則卿當著爲文字云爾。’ 則判府以爲: ‘玆事更不欲煩說, 故文字亦不得爲之’ 云。 判府之言旣如此, 卿等可謂厚福。 故爲卿等誦之耳。” 履素及右議政金憙曰: “爲世道將有無窮之慮, 金判府之如是仰達, 極爲多幸矣。”
○左議政金履素啓曰: “己卯名賢中三宗英, 卽崇善正灇、詩山君正淑、江寧都正祺, 而崇善正、詩山君, 皆以子孫上言, 特蒙節惠之典, 而惟江寧都正, 以其後孫故相李昌誼兄弟, 每以干恩爲嫌, 一不陳籲, 故未及蒙一體之恩。 今則兩宗臣幷蒙賜諡, 江寧之獨漏, 誠爲欠典。 請一體擧行。” 允之。
○校書館進活印三經、四書。 是書始印於癸丑初夏, 至是工訖。 敎曰: “此本活印, 卽國朝三有之擧也。” 命監董閣臣徐榮輔錫馬, 內外閣官等施賞有差。 仍命分藏于京外閣館、史庫、太學、陶山ㆍ石潭兩書院及大老祠。 太宗朝癸未, 以經筵古註《詩》、《書》、《左傳》爲本, 命李稷等, 鑄十萬字, 是爲癸未字。 世宗朝庚子, 命李蕆改鑄, 是爲庚子字。 甲寅以庚子字纖密, 出經筵所藏《孝順事實》、《爲善陰隲》等書爲字本, 命金墩等鑄二十餘萬字, 是爲甲寅字。 集其大成, 行三百有餘年, 歲久寢刓。 英宗朝, 上在春邸, 以甲寅字爲本, 使芸閣鑄十五萬字藏之, 是爲壬辰字, 卽經書正文等書印本也。 卽位之元年, 復以甲寅字本, 鑄十五萬字于關西, 藏于內閣, 是爲丁酉字。 卽《八子百選》等書印本, 而今又印經書。
○命以《三經》、《四書》一本, 藏於宙合樓。 謂閣臣曰: “謹守之! 昔寧陵以《心經》殉, 丙申山陵殉《小學》。 予蓋將繼述也。”
○命謁聖與慶科武科初試, 依先朝丁亥年例合設。 兵曹啓言: “今番慶科及謁聖武科初試, 同日設場時相妨與否, 問于壯勇大將金持默、禁衛大將李漢豐、御營大將李敬懋, 則諸將臣皆以爲: ‘武科初試畢試遲速, 惟在科規中各技多少, 而今此初會試之間, 日字催迫, 似難周旋之中, 兩科初試同時竝設, 擧子輩呼不紛沓之弊, 勢所必至。 庭試初試, 依前定日設行, 謁聖初試, 差退二三日開場, 則彼此往來先後應試, 似無呼不之弊, 而謁聖科規, 如無講書騎芻等技, 則庶可出榜於會試之前矣。 大體分四所竝試之際, 特軫擧子輩奔走掣礙之端, 捧單之初, 預先榜諭, 庭試初試中, 取庭謁聖額數, 則擧子輩亦似無抑鬱之嘆’ 云。 臣亦無他見。” 敎曰: “式年則規矩自別, 慶科初試, 難以合取。 雖有分四所之例, 謁聖與慶科初試, 例多合設。 雖以近例之所覩記者言之, 先朝丁亥謁聖時, 慶科初試亦爲合設矣。 今番依此例。 若此則不可不加數, 謁聖初試取二百人。 五百初試之分屬兩日, 殿試一款, 取考丁亥近例草記。”
○兵曹啓言: “慶科及謁聖武科初試之分屬兩日、殿試一款, 取考丁亥謄錄, 則丁亥秋藏種受繭後, 慶科以庭試兼行於謁聖, 而武科初試定於九月初二日, 殿試定於九月十八日矣。 初試前期八月二十六日, 自禮曹以謁聖及藏種受繭慶科庭試定名之意, 筵稟蒙允。 初試分兩所, 各取二百五十人。 殿試一款, 本曹啓下節目頭辭, 以謁聖及藏種受繭慶科庭試武科, 春塘臺親臨殿試載錄, 而元無兩日分屬之事矣。” 敎曰: “前例如此, 則殿試當同日爲之。 然則同慶之時, 許多文武直赴之類, 何以區處乎? 若勿用前例, 分日爲之, 則武初試五百, 亦何以區別分屬乎? 問議于時原任大臣。” 仍令文衡及曾經文任武將諸臣, 獻議後論理草記。
○判中樞府事金鍾秀上疏曰:
臣昨登前席, 瞻聖慕不匱, 玉候未平, 臣感歎憂念, 惟上煩酬應是懼, 寸臆未吐, 下懷耿耿。 噫! 閟宮動駕時, 廷臣擧措, 雖似由於誠切回天, 事要及時, 倉卒之頃, 不遑周思之致, 終未免有多少做錯, 而臣何敢追提索言, 以重攪宸聽也哉? 惟是朝報中, 寫事失實, 容有釐正之道者, 臣不敢不言。 賓廳達辭中, 大臣親負一句, 是何言也? 藉令眞有是事, 尙不合拈出而誇張之。 況臣於朝房, 適逢躬覩伊時事狀者矣。 斥而遠之, 聖德如天, 則今安敢於事屬過境之後, 飾詐罔上, 惟意所欲耶? 倘以事難追提, 因仍置之, 則八方聽聞、百世議論, 其將謂何? 伏願聖明, 亟命就朝報中刪去此一句, 以尊國體, 以解民惑焉。
○前掌令閔彛顯卒。 彛顯字公著, 大司憲遇洙孫。 以經行被薦, 官至掌令, 不膺。 讀書砥行, 克承家聲。
1月 25日
[편집]○癸丑/御春塘臺, 行內禁衛春等試射。 上謂諸承旨曰: “金判府日前筵席奏語, 始尋自生之路, 又活許多之人, 故頗以爲幸, 今忽又有此擧, 可謂求其說而不得設, 有關於天經地義之安危呼吸者。 苟有一分秉彝之心, 何忍追提於神氣稍定之時? 況言語與文字自別。 進身於前席也, 猶或以無隱之義, 有所開口, 則容有一分可恕。 伊日使諸臣焦迫罔措, 非諸臣之過, 卽予之咎, 今乃容易筆之於書, 肆然投呈。 況其疏中句語之如‘斥而遠之, 聖德如天’等語, 一味贊揚者, 其爲羞辱, 不啻若浼。 非不欲亟加處分, 而從前大於此之事, 尙多隱忍, 故今亦以全保之意, 姑且涵宥, 而請負之說, 領府、領相交口迭發, 領相則至於進前執袂之狀。 雖於其時精神迷昧之中, 猶且依俙記憶, 則疏中下語, 有若專指一大臣者然。 如許不敢聞不忍言之說, 敢欲追提者, 甘聽何人無根之說, 而有此云云乎? 至於詣閤達語, 追聞於諸臣, 則怱遽之時, 大臣無暇把筆, 使一提學及諸閣僚替構, 直爲正書, 急急入徹云, 則無論領相、領府, 請負者, 非製達者尤不難知。 借令大臣親撰, 至欲親負, 書於正草, 則又何近似於飾詐乎? 飾詐固重罪, 罔上尤何等死罪之死罪, 則雖於庶僚, 不可以依俙臆料, 勒加構誣, 況大官乎? 況僚相諸人乎? 又況本事之不忍追提者乎? 然則非罔上而曰罔上, 此乃罔上。 其罪卽死罪也, 其人卽大官也。 以大官, 向大官犯此擧, 反律, 烏敢辭也? 疏本封還之常例, 非所可論, 旣命封置啓板, 如欲推去, 則言送畿營, 自外還送。”
1月 29日
[편집]○丁巳/司直鄭民始上疏曰:
伏聞判府事臣金鍾秀疏, 論向日達辭庭請之事, 而語意深緊, 或曰多有做錯, 或曰飾詐罔上, 聲罪諸臣, 無復餘地云。 雖其詆斥, 似在於諸大臣, 而達辭之草, 臣之所構成也, 庭請之議, 臣之所參聞也。 苟以爲罪, 臣實爲首, 惝怳危懍, 不知措躬之所, 而繼以爲相臣慨然也。 假使伊日諸臣, 眞有錯誤之事, 此實出於煎迫蒼黃之致, 仁人君子所當諒其時而恕無情, 不當隨其後而强議其得失, 有若越人之相視也。 伏況此月未盡, 聖慕無窮, 天和之欠寧, 猶未復常度, 抑何心, 忍提不忍更提之事, 以攪擾我聖心哉? 誠莫曉其所以也。 臣亦何忍復提, 以煩宸聽, 而第飾詐罔上, 乃人臣之極罪, 果有此事, 宜伏斧鉞之誅。 不然, 亦何可冒受構誣之言, 晏然而不自辨乎? 臣等雖甚愚迷, 亦豈不知閟宮展拜, 卽天理人情之所當然, 而第伏念園所展謁時, 焦灼罔措之事, 至今追惟, 心神震越。 回鑾曾未數日, 展拜又有成命。 以我聖上出天之孝, 靡逮之慟, 又當是日, 瞻依閟宮, 撫時增懷, 一倍如新, 將又有前日焦灼罔措之擧。 當此時, 保護爲重, 情禮爲輕。 大臣閣臣相率求對, 未蒙召接, 遂不得不冒萬死仰請慈宮之挽回, 而先言前日煼灼之狀, 以冀是日勉抑之道, 故寫出事實, 其說覶縷, 而兩大臣之迭相請負, 尤可見其萬萬罔措之意。 苟有益於保護之方, 爲臣子者, 仰請親負, 道理當然, 有何駭聽聞、虧國體, 不可筆之書者乎? 且此言初非爲大臣誇張, 不過說道伊時光景而已。 其非實而粧撰, 謂之飾詐, 無其事而虛張, 謂之罔上, 而此事實狀, 衆目所睹, 則忽加以構捏之言, 驅人於罔測之科, 言之雖甚容易, 當者不亦冤悶乎? 至於庭請做錯之言, 尤有所未可知者。 蓋於是日, 達辭纔徹, 鑾輿已戒。 一時展拜, 群下猶以爲悶迫, 先期祗詣, 明發疚懷, 則症候之添加, 玉候之受損如何? 群情轉急, 計無所出, 乃以達辭之意, 相與庭籲。 幸賴慈覆之德, 僅得薄暮而輦回, 在庭諸臣, 莫不轉憂爲歡, 而相臣之言, 獨乃如此, 謂此事不當張大而咸簉乎? 謂廷臣不當仰請於慈宮乎? 適値是年是月, 聖上之心卽慈宮之心, 慈宮之心卽聖上之心。 寬譬我聖心, 惟我慈宮; 慰勉我聖心, 亦惟我慈宮。 以勉回聖心之意, 仰請於慈宮, 律之以義理, 揆之以事面, 反復思量, 終未其見不可。 豈臣之知識愚昧, 不及大方之見而然乎? 又其疏有曰, 不敢索言, 則必多有可言而不盡言者, 其意不但曰做錯而已, 亦豈不悚蹙之甚乎? 噫! 此相臣, 厚受恩造, 其所愛戴保護之心, 宜不後於諸人。 今番事後, 意者相臣, 必咎責臣等以忱誠淺薄, 未能卽地回天, 則將無辭自解, 只切愧悚之心矣。 今其疏語, 不啻相反, 不念聖心之貽戚, 不顧事實之如何, 惟意臆說, 自歸虛謊。 噫! 事君盡禮, 人以爲諂, 古或有之, 而今則不但曰諂而已, 盛氣詆排, 勒加題目, 或置之有無之間, 或歸之是非之中, 全無惻怛煎迫底意。 臣等冤悶, 猶屬餘事。 相臣自謂讀古書、識道理, 而其言如此。 天下之事, 固有出於常情之外者, 而亦不料此相臣之有此言, 此臣所以重爲之慨然也。 臣旣遭大僚之疏斥, 而至被人臣不忍聞之罪名, 則何敢諉其原疏之推去, 而一日自安乎? 來自山城, 晩始得聞, 震澟之極, 略控危懇。 伏乞亟降威罰, 以快物議。
批曰: “日前金判府疏, 看之未半, 殊甚駭惑。 特垂終始之惠, 使承宣謄送筵敎, 俾開自贖之路, 旋聞急足推還, 更不掛提矣。 卿以撰進達語之人, 有此自引之章。 非不知亦卽封還, 而此非如是之事, 當有別下傳敎矣。 製之者卿, 而請之者諸大臣也。 況箚辭只及大臣乎? 卿其勿辭。”
○削奪判中樞府事金鍾秀官爵, 放歸田里。 敎曰: “此大臣曲保而全活者屢矣, 豈特爲此大臣地而已? 日前上來登筵也, 以向來擧措, 大加咎悔, 訟旣往之旡妄, 矢方來之靡他。 予謂以卿之今日覺夢, 非徒自活, 可以活衆云爾。 忽於翌夕, 別呈一疏, 觀其疏語, 決非常理之可推, 彝性之所及。 爲今日臣子, 忍提伊日之事於事已之後? 蔽一言曰, 非義分所敢出也。 命意下語之十分乖悖, 皆屬餘事。 今也重臣, 職在寮宷, 目擊謄本, 有此請譴之章者, 不可謂之不然, 旣然之, 則又不可諱之。 此所以例賜其批者也。 重臣則急於自引, 以辨其飾詐罔上等目, 而予則曰有是無是, 都不須論。 不忍而忍, 是可忍也? 以此大臣處地, 忍爲此不敢爲之擧乎? 從前之全活自全活, 有國之國網自國網。 莫曰言之太宛委! 亦自有箇中之鈇鉞。 判府事金鍾秀, 削奪官爵, 放歸田里。”
1月 30日
[편집]○戊午/領議政洪樂性上疏曰:
臣於日前金鍾秀疏事, 略有所聞知。 非不知卽地自引, 而不但原疏之已卽持去, 誠以追提當日之事, 以擾我聖懷者, 大有所不敢不忍, 泯默含縮, 以至屢日。 今事端旣發, 安敢一日晏然乎? 噫! 飾詐罔上, 卽人臣之極罪也。 況身爲大官, 一蒙此名, 其將何以自立於世乎? 臣忝叨上相, 猥居班首, 凡所擧行, 臣實主之。 庭請之主論者臣也, 達辭之奉入者臣也。 所謂做錯, 臣實不知其何事, 而若果有之, 則卽臣之做錯也; 所謂飾詐罔上, 臣亦不知其何意, 而若果有之, 則卽亦臣之飾詐罔上也。 負此罪名, 何敢爲呶呶訟卞之計哉? 第臣於向日逢着朝房, 果以伊時焦迫罔措之光景, 略有酬酢矣。 疏中又不無爽實之語云。 未知彼或不聞於臣, 而亦有別聞於他人者耶? 抑聽熒於臣言而如是乎? 臣固神識迷亂, 言語顚倒, 前旣錯說於當時, 忽又忘却於今日乎? 誠不欲索言, 而莫非臣衰耄昏謬之致, 尙誰咎哉? 伏乞亟降威罰, 以謝人言。
批曰: “予聞之,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 以不忍人之心, 行不忍人之政。 無是, 非人也。 自謂不能者, 自賊者也; 謂其君不能者, 賊其君者也。 每讀鄒聖七篇, 至此章, 未嘗不三復起敬。 自賊而藉手, 其罪難貰。 況近於賊其君乎? 不忍無將之義, 略及於僚相之批, 而卿疏下語, 尤涉難解。 朝房傳言, 卿非其人, 則何乃不言其自拔之方乎? 近來三綱斁矣, 九法墜矣。 今玆云云, 出於人其人之苦心。 卿須玩究於無是非人之聖訓也。”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上疏曰:
臣跧伏窮巷, 晩始得聞放歸田里罪人金鍾秀, 疏論向日庭請之事, 而未得其詳。 卽見重臣鄭民始自引疏, 略擧彼疏中句語, 而有曰: “多有做錯”, 又曰: “飾詐罔上, 聲罪諸臣, 無復餘地” 云云。 臣讀之未半, 誠不知措躬之所。 嗚呼! 今年今月, 乃何年何月? 大舜之孺慕彌篤, 周文之孝思倍切。 及至展拜仙寢也, 臣等驚遑煼灼, 罔知所措之狀, 今不忍更提, 而今日之臣子者, 想伊日之光景, 雖使木石之頑、豚魚之蠢, 尙不勝其寢驚而夢悸, 則兩大臣冒萬死陳請, 乃是天理人情之所當然。 此豈忍指爲做錯之事, 亦豈忍指爲飾詐罔上之罪乎? 至於日前閟宮行禮, 尤萬萬焦遑煎灼。 臣從諸大臣後, 屢回請對, 情窮語竭, 不得已爲庭達之計。 以聖上之至孝, 承慈宮之止慈, 翻然回聽, 侵夜回鑾, 百官軍民, 動色相慶, 則此果做錯乎? 此果飾詐罔上乎? 彼亦臣子耳。 豈忍以此等語, 發諸口而筆之書耶? 重臣不過隨參與聞, 而猶以引義, 況臣等忝叨大官, 何敢諉之於彼疏之未頒而晏然自在乎? 臣於年前, 疏論鍾秀。 若是尋常詆斥, 則顧何必與彼較挈, 而事關國家, 語涉君父, 義不容泯默, 而況其聲罪大官, 極其狼藉, 則臣亦大官中一人。 伏乞聖明重勘臣罪, 以快言者之言。
○左議政金履素上疏曰:
昨伏見行司直鄭民始疏本, 始知有放歸田里罪人金鍾秀日前推去之疏, 而其中句語, 可略略領會矣。 嗚呼! 向來園幸時焦遑罔措之事, 後時承聞, 心神震越, 歷日追惟, 夢魂猶𢥠。 曾未幾何, 旋伏承閟宮展拜之命。 臣等竊伏念, 聖孝何時不篤, 而孺慕是日益切, 則比諸園所驚惶之時, 必有萬萬倍蓰之慮。 故臣等萬不得已蒼黃求對, 而忱誠未格, 不但不賜允兪, 反致經宿有命, 鑾輿已戒。 臣等於此時, 他不暇顧, 只有仰籲慈宮, 勉回聖心之一件道理而已, 則同我百僚焦灼之心, 悉陳三度懇摯之辭。 蓋其措語之際, 凡可以感動慈聽, 亟回鑾蹕之道, 宜乎其務從纖悉, 則達辭中園所伊時之事, 不得不詳細歷陳者, 此也。 然則達辭撰出, 雖屬重臣, 諸人庭籲之發論者, 臣等也, 文字之主張者, 臣等也, 而今以重臣疏見之, 則彼旣全以伊日庭請, 歸之於做錯, 至引隨駕諸大臣爲聖躬靡不用極之擧, 而竝歸之飾詐罔上之辭者, 抑獨何心, 發此口氣乎? 當焦遑處焦遑, 當勉回處勉回, 自是彝性之所同得, 臣分之所當然, 而今乃指庭請爲做錯, 指達辭爲欺罔, 少無一分惻怛之意, 闖發滿紙譏斥之語。 若使彼當着兩日境界, 則必將袖手而不同其扶護, 卷舌而不同其呼籲, 求之古今, 寧有是耶? 其亦忍其不忍者矣。 彼疏之蔑倫乖分, 雖不足多辨, 而臣旣忝叨揆地, 率群僚陳請, 而人之爲言, 罔非極罪, 則固何敢抗顔朝端, 自同恒人乎? 伏乞聖明, 亟降威罰, 以快人心。
○右議政金憙上疏曰:
臣卽見內閣提學鄭民始疏本, 繼又伏見傳敎下者。 金鍾秀何爲而忍爲此不忍言之言也? 向者園享時事, 臣不忍復提, 以憾我聖心, 而蓋聞此日事而不流涕者, 非人臣也, 卽忍人也。 至於達辭庭請之擧, 實出於焦遑罔措, 無所因極, 萬不獲已, 則其達辭中所陳, 勒歸於(飭)〔飾〕詐罔上之科者, 抑獨何心? 鍾秀之疏, 臣未之見, 而竊以閣僚疏本推之, 則其爲不忍而忍者明矣。 爲人臣而忍其所不忍, 則當作何許人也? 第庭請時達辭, 雖屬重臣, 而主張率籲者, 卽大臣也。 臣以無似, 猥忝大臣之列, 而乃敢以飾詐罔上之言, 肆然陳請, 則論其罪狀, 誠合萬戮矣。 噫! 如使臣有一半分忠愛誠之誠, 足以孚感於人者, 則人之爲言, 何忍至此? 此實臣之罪也。 伏乞聖明, 亟降威罰, 以勵臣分。
批曰: “不忍, 仁也, 孝爲行仁之本; 無將, 義也, 忠亦集義所生。 大抵忍近於將, 絜矩是也。 不知不忍之方, 焉知無將之道? 斯義皎如執契, 不須問於學究而知之。 惜乎! 卿等之徒規規於自引, 而爲彼明其罪與暴其心間, 初無槪及於是可忍之顚末者, 實爲卿等惑之。” 仍命宗岳、履素、憙, 同爲傳諭。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上疏曰:
臣得見重臣鄭民始疏本, 始知有放歸罪人金鍾秀, 疏詆向日庭請達辭之事。 臣震懍惝怳, 莫省其旨意之所由然也。 繼伏見批旨與別下傳敎, 憫念彝性之喪, 扶植義分之嚴, 霜雪鈇鉞, 森布於十行之中。 臣雖被參, 自己嫌小, 爲國事大, 安得不欽服於處分之下乎? 其疏隱情, 重臣殆盡辨破, 而第其多少做錯之句, 飾詐罔上之語, 箚着在臣, 不得不冒死明之。 凡所謂做錯者, 或情文之不當於天理, 而禮節之不合於朝儀也。 伊日之事, 揆諸天理而果不當乎, 考諸朝儀而抑不合乎? 天理也朝儀也, 決知其允合, 則有何別般做錯, 藏在這裏也? 以若無隱之志, 以若敢言之風, 獨不明摘著論, 以快其心, 而乃以姑不索言等語, 有若呑吐囁嚅者, 臣實莫曉其故也。 況飾詐罔上之說, 臣又滋惑矣。 伊日之事, 不過出於蒼黃罔措, 計無所出, 而此實聖上之所親覽, 衆目之所共覩者。 雖欲飾詐, 何得以飾之, 雖欲罔上, 何從而罔之? 彼亦豈不知此, 而精神所湊, 惟在於戕臣一人, 故不自知其言之無倫無脊也。 然今番此擧, 特其支流之散漫發見者耳。 其本源之所蓄積, 思之骨澟。 臣誠不知國家之稅駕於何地也。 臣忝居班首, 事多昏謬, 使揆地閣臣, 替受鋒鏑, 臣以何顔, 更對朝紳乎? 伏乞聖明, 亟降威罰, 以靖私義。
批曰: “園上之奏, 卿與領相交口迭發。 雖於伊時精神, 猶且記得, 則達語之謂以飾詐, 卿與領相當當之。 到今又諉以爛報之錯書云, 而無論請負與親負, 反復咀嚼, 無難說之於膈氣之餘者, 是誠何心? 於卿等, 有何可引之端乎? 且所疑亂於方寸之間者, 政在於其疏之上款庭請事。 大抵其時庭籲, 予以爲非之, 亦以爲過之。 若以擧措之過與不過, 下筆下語, 則以予爲卿等兩欲全保之意, 寧或有昨敎中微及乎? 卿等之以此爲引, 尤不可矣。 卿於其人, 義蔑顧藉, 而觀卿疏辭, 宛轉不露圭角, 可以快洗近日示人不廣之弊俗, 殊甚嘉歎。 仍冀安心勿辭。”
○領議政洪樂性復上疏曰:
伏承批旨, 臣罪臣自知之。 天奪其魄, 不能詳陳其時酬酢之事實。 臣罪至此, 萬殞猶輕。 玆效古人獄中上書之義, 身詣金吾, 露章自列。 彼所謂朝房相逢之人, 臣不知其何許人, 而臣之與彼酬酢者, 但伊日焦迫罔措之狀而已。 至若斥遠云云, 臣未嘗承聞而仰覩者。 臣雖老悖, 旣具彝性, 何心何事, 空然譸張而傳之耶? 譸張者必有其人, 而臣不卽請究言根, 有若臣替當者然。 此莫非臣將死之期也。 伏乞下臣司敗, 與彼對質, 以覈其言根之地, 千萬泣祝。
批曰: “一日再疏, 不已過乎? 況彼亦大臣, 卿亦大臣, 則下臣司敗, 與彼對質云云, 尤不亦過乎? 然則所謂朝房之說, 卿外必有別人, 何必使大臣對質然後, 虛傳者始能究出乎? 如有人, 渠當自現, 自現以後, 當爲王府之所管。 況卿位居百僚之首, 其所現納, 卽頃刻間一號令所可爲, 亦何至於越例陳章乎?”
○副校理宋翼孝、修撰申大尹上箚曰:
臣等卽伏見傳敎下者, 有金鍾秀削奪官爵放歸田里之命, 始知有向日之疏。 是一大變怪也。 爲今日臣子者, 若有秉彝同得之性, 則豈忍復提伊日之事於事已之後哉? 以其前後負犯, 曲加容貸, 縷縷指敎, 俾至今全活者, 何莫非至仁厚渥, 而罔念革心以報恩造, 而有此不忍言而忍言者, 是可忍歟? 且況庭籲於慈宮之擧者, 固人理之當然, 而噫彼鍾秀, 抑獨何心, 詆斥達辭, 至謂飾詐罔上? 命意陰謫, 下語乖悖, 決非人臣之所可萠心而發口者也。 究厥心腸, 萬萬叵測, 豈可以削官放歸, 薄勘而止哉? 伏願加等施律, 俾王綱復振, 亂賊知懼。
批曰: “批旨之昨靳今下, 各有所據。 爾等更當有處分矣。”
十八年 二月
[편집]2月 1日
[편집]○己未朔/禮曹以各陵春展謁稟旨, 敎曰: “慶科亦有所重, 今朔內勢難動駕。 近陵幾皆歷謁, 春幸之退於秋後, 情禮無欠缺。 待秋更稟。”
○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金憙聯名上疏曰:
臣等身被罔極之人言, 目擊無前之變怪, 草草引義, 忙忙治疏, 至於所當明辨, 所當痛陳者, 則槪未有一言之及, 臣等之罪也。 嗚呼! 君臣父子, 人之大倫, 天地之常經, 古今之通義。 故曰君親雖不同, 忠孝無二致。 今殿下之於臣等, 義雖君臣, 恩則父子。 今有人焉, 其親以無窮之孝思, 値永慕之歲月, 哀懷觸感, 榮衛愆損, 而爲其子者, 焦遑罔措, 左右扶護, 靡不用極。 幸得其漸臻康安, 則雖使行路之人, 有所覩聞, 其必始而惻然而憂, 終又欣然而喜。 此政鄒聖所謂不忍人之心, 而凡在戴天立地之類, 莫不具此四端之一, 則彼獨何心, 爲人臣爲人子, 而乃反路人之不若, 曾無一半分惻怛焦灼之意, 肆然發口, 闖然投匭, 敢提不忍提之事於聖候稍定之後? 一則曰做錯, 一則曰誇張, 至以飾詐罔上之目, 容易歸之於扶護聖躬之人者, 何其無天理無人心之至此極也? 嗚呼! 園幸之事, 今不忍追提, 而降氣之劑連進, 天和之復猶遲。 當此之時, 奉還齋殿, 一時爲急。 請負, 固人臣之常分; 親負, 亦人情之固然, 而均之爲保護中一事, 尙何請負與親負之暇論哉? 至於臣等向日庭籲之擧, 亦豈可已而不已哉? 是年是日, 祗拜閟宮, 以聖上終天之孝思, 出戶入門, 自有按住不得者, 則聖體受損, 必將有倍於園幸之時。 於斯之時, 大小臣僚, 率皆憂遑切迫, 積誠仰格, 終未回天, 則其所以齊籲慈宮, 勉抑聖心, 悉陳向來之事實, 或冀當日之回鑾者, 抑亦盈庭臣民所同得之彝忱也。 今乃以此, 直斷以做錯, 而猶以爲不足, 從而結之曰: “不敢索言”, 顯有無限包藏、無限不平。 以其語脈, 想其言意, 則實有恒人常情所難測度者。 其若以臣等爲不當仰請於慈宮, 而請之云爾, 則臣等之當此時値此事, 以保護聖躬之道, 同聲仰請於慈宮, 是其義理也, 事面也。 只見其至正至當, 而不容但已也, 乃敢容易下語, 略無顧忌, 自歸於滅天理斁民彝之科乎? 至於不敢索言云云, 而轉益凶險, 一句二句, 將心已露, 卽此四字, 亦一斷案。 大抵就其疏而論之, 上款之滿紙悖說, 罔非背馳保護, 譏嘲庭籲之節節叵測者也。 未知所蓄積者何心, 所疑亂者何計, 而不顧關係之至重, 不思倫綱之莫大, 肆然無難於發諸口而筆之書, 求之往古, 曾有是否? 殿下之於金鍾秀, 生成陶鎔, 恩造罔極。 其身之萬死一生, 姑舍之, 惟其長沐孝理之化, 每荷錫類之仁者, 凡今在廷之人, 莫不代爲感頌, 則渠以垂二十年北面之臣子, 忍爲此不忍言之言於不忍仰提之時? 噫! 鍾秀而忍於此, 天下事固無所不有矣。 若不嚴加處分, 明正典章, 則倫常何以闡明, 民志何以底定, 世變何以止息, 朝綱何以維持乎? 念之及此, 憂憤交切。 伏願聖明, 深思快斷, 毋或涵貸, 亟降嚴討之命焉。
批曰: “反復疏本, 卽一部舊踏。 昨批不言乎? 聲其罪與暴其心間, 明言是可忍是不可忍之顚末, 然後從違可決, 而鎭日尋章, 致煩酬應, 得無未盡於義分者乎? 緣卿等瀆擾, 何來膈煩之症, 如期侵尋, 問諸藥院。”
○藥院請承候, 不許。
2月 2日
[편집]○庚申/藥院求對者三, 皆不許。
○領議政洪樂性上疏曰:
臣於再昨, 冒罪陳章, 請究言根, 及伏承現納之敎。 聞命以後, 卽爲嚴査窮覈, 而達宵歷日, 終無自現之人。 臣實欲鑽地而不可得, 昨夕馳送錄事於放歸田里罪人金鍾秀處問之, 則以爲耳聾聽瑩云。 罪人旣以聽熒自服, 則譸張之言, 不出於臣口, 雖可知之, 而第傳說之人, 終不直言, 現納之擧, 尙且稽遲, 致煩酬應於藥院口啓之時, 一則臣罪, 二則臣罪。 伏乞亟降鈇鉞之誅。 噫嘻! 金鍾秀之罪, 可勝誅哉? 臣急於仰首哀鳴, 請被嚴誅。 雖不敢劈破竭論, 而憤痛駭惋之忱, 實倍他人。 冒死略陳, 惟聖上垂察焉。 噫彼鍾秀, 亦是橫目之流, 含生之倫, 則何獨無同得之天, 而以今日北面臣子, 乃於聖心稍定, 膈候才降之際, 忍提不忍提之事, 忍發不忍發之言, 少無顧忌之意, 視作尋常之說, 恣意騰牘, 汲汲投匭? 此正所謂其心所在, 路人所知者也。 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也? 伊日庭請之擧, 亶出保護之意。 蓋是年是月, 倍切茹痛, 慈宮之心, 卽殿下之心也. 殿下之心, 亦慈宮之心也。 先寬慈心, 然後可以期回聖心, 則臣等之疾聲齊籲, 不於我慈宮而何所因極哉? 彼乃或謂之做錯, 或謂之不欲索言, 用意叵測, 遣辭陰憯, 包藏閃忽, 如鬼如蜮。 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必欲禍人家國, 圖逞胸臆, 情跡昭著, 眞臟綻露, 天神共殛, 國人齊憤。 此不但爲慈宮之罪人、殿下之罪人, 而實爲宗社之罪人也。 此而不明正典刑, 夬伸王法, 則天彝斁人紀絶, 其將國不國而人不人矣。 伏願廓揮乾斷, 亟行天討, 俾君臣父子之大防, 昭揭不墜於天地之間焉。
批曰: “朝房一款, 雖見於其疏, 未嘗問於卿等, 而卿先提說於疏中, 於是乎以慰勉之意, 俾許自拔。 今見卿疏, 問於彼, 彼答以聽瑩云爾, 則傳之雖不然, 聽之者乃誤。 卿之傳之, 卽出於追道光景之誠衷, 此亦臣分人情之所當然, 在卿何嫌乎? 予則曰卿之自初疏提及朝房二字, 甚以爲不可。 況彼之負犯, 不係此一款, 無加於聽瑩, 無減於錯傳者乎? 附陳致討之說, 苟至冤也, 宜有鳴冤。 如果有是, 自有士師, 此非模索臆決者。 明日班聯, 宜備鼎席, 安心勿辭視事。”
2月 3日
[편집]○辛酉/上將拜永禧殿, 以聖候未復, 命寢之。
○藥院詣閤請診, 不許。 又請直宿, 竝不許。
○原任大臣及時原任閣臣求對, 不許。
2月 4日
[편집]○壬戌/藥院請入診, 仍請直宿, 竝不許。
2月 5日
[편집]○癸亥/藥院請診, 不許。 付處金鍾秀于平海郡。 三司【大司憲林蓍喆、大司諫李鼎揆、執義申大尹、司諫李錫夏、掌令李益恢、持平姜儐ㆍ尹行喆、獻納洪秀晩、修撰宋異孝、副修撰李相璜、正言南履翼。】合啓言: “噫嘻痛矣! 賊臣金鍾秀, 以戾惡所鍾, 專懷凶禍之圖, 事君父, 惟以行胸臆爲務, 在國是, 惟以蔑倫常爲主。 傳襲有源, 蓄積有素, 甚至於今番凶疏而極矣。 噫嘻! 其所謂飾詐罔上等語, 何爲而發也? 園幸時事, 臣等亦有身親仰覩者。 今不忍復提, 重慼我聖心, 而當時煼灼之狀, 苟有秉彝, 孰不血涕? 噫彼鍾秀, 亦一北面於我殿下者, 抑獨何心, 忍爲此不忍言之言於時移事過之後, 有若乘機而逞計者乎? 曰飾曰罔, 卽爲無其實而虛張者道也。 是可忍耶? 乃若閟宮展拜時庭請之擧, 又出於今日臣子萬萬焦遑之心, 則渠乃以庭請慈宮, 謂之做錯者, 亦果何許凶腸? 以其情理之不當爲耶? 事面之不當然耶? 此猶不足, 至曰不欲索言, 若有許多可言之事, 而姑爲不發者然。 其無限包藏, 顯然詆斥, 畢露無餘。 此又可忍耶? 此非一朝一夕之故, 蓋其藏蓄醞釀, 隨處肆發。 噫! 龍蛇可化爲赤子, 鍾秀豈肯爲殿下臣哉? 以我殿下出天之孝, 倍切是年撫時之感, 聖懷之疚傷, 玉候之愆和, 無時不然, 而此際匈疏之闖發, 遂致膈候之添加。 以若貫盈之罪惡, 豈可一刻容貸於覆載之間乎? 請放歸田里罪人金鍾秀, 先施中道付處之典。” 依啓。
2月 6日
[편집]○甲子/藥院請診, 不許。
○命景慕宮春享攝儀。 初命親行, 上以南殿姑未行禮, 先行宮享, 有所不敢, 有是命。
2月 7日
[편집]○乙丑/藥院請診, 不許。
○召見大司成鄭大容。 大容啓言: “今番慶科庭試文科, 直赴人皆爲許赴事, 曾有傳敎矣。 第慶科旣無初試, 則應試等事, 有不得不稟定者。 擧人之當直赴者試紙與儒生試紙, 體樣本自不同。 且直赴則易書, 儒生則自書, 此已節節掣礙。 至若一場內試券, 安寶與踏印之相雜, 溯考前後謄錄, 終無可據之例。 自下擧行, 多有疑眩難便者, 敢此仰達。” 敎曰: “卿言亦然。 自書與易書之別, 雖無所關, 式紙之安寶與踏印相雜, 果如何? 收議批答中, 當措辭處分矣。”
○命慶科庭試, 文科設初試, 武科初試與謁聖, 分所各設。 兵曹啓言: “問議于時原任大臣, 仍又收議於文衡及曾經文任與諸將臣, 則領議政洪樂性以爲: ‘兩科之同日試取, 雖有已例, 而至於今番庭試, 所重自別, 區別分屬。 左相議似好, 而臣意則當此曠古罕有之慶, 其在廣慶之道, 初試亦不必合設。 自旬間分日分所, 則擧子雖多, 隨到隨單, 似可及日出榜, 自初試各設, 未爲不可。 且以文科言之, 亦設初試, 廣取多士, 非特有助於掄選實才之方, 尤有關於賁飾慶禮、慰悅八方之道。 如此則許多文武直赴之類, 擧被唱名之恩矣’ 云。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以爲: ‘今番庭謁科, 卽兩科, 而初試則爲一。 以初試落榜者言之, 便是失了一科, 在渠輩雖似抑鬱, 旣有丁亥已例, 則非今創有, 此則不必爲恤。 但殿試額數多寡, 與丁亥懸殊, 今則決不可一日了試。 當以二百人先赴謁聖, 其入格者卽日放榜, 三百人付之翌日庭試, 與文武直赴之類, 幷行殿試, 則似不至掣礙, 而但初試五百人中, 先二百後三百, 一有區處, 然後分屬兩科, 就兩所試榜五百人中, 各以榜上百人, 割付謁聖, 餘者各爲一百五十人, 兩所合其數, 當爲三百, 此則當付庭試、殿試, 然一榜之中, 從某至某, 或赴謁聖, 或付庭試, 而況兩科隔以一夜, 則雖榜中入格之類, 猶難明知其某甲赴聖、某乙赴庭, 則忙擾錯雜, 勢所必至, 而如是之(除)〔際〕, 又安知無符同下隷, 作奸犯科者乎? 此必兩所初試, 使之前數日出榜, 明白知委於擧子輩, 無至有臨場眩疑雜亂之弊, 恐好’ 云。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以爲: ‘丁亥慶科, 雖與謁聖, 有同日唱榜之例, 而今年之慶, 曠古罕有者也。 科與丁亥同, 而飾慶志喜之方, 非丁亥可比。 然則一日之內, 非但許多文武直赴之類, 勢難同日放榜, 且揆以事面, 恐不可如是苟艱也。 臣愚以爲, 分日唱榜, 恐合審愼之意矣。 至於初試五百人區別分屬, 慶科事體, 所重自別, 難與他科, 比而同之。 初試中以上二百人, 屬之於庭試, 以下三百人, 屬之於謁聖, 不害爲平均區處之道矣’ 云。 左議政金履素以爲: ‘兵曹回啓, 雖有丁亥已例之可考, 而來月則先行謁聖於二十五日, 其翌日又設庭試, 則初試之合取五百人, 雖依丁亥已例, 至於殿試, 則似不可不區別分屬矣。 又況直赴之數, 極爲夥多, 決難同日試取。 臣意則初試五百人中, 每所榜上各百人, 使赴謁聖, 以下一百五十人合三百人, 使赴庭試、殿試, 而許多直赴, 使之幷赴於庭試、殿試, 則似合區處之道, 亦無苟艱之弊, 而事係科制, 有難輕議’ 云。 大提學洪良浩以爲: ‘今番兩科殿試, 若依丁亥例, 合設同日, 則雖有擧子除弊之道, 而許多文武直赴之類, 有難一時幷付, 誠如聖敎。 蓋丁亥則其時直赴數少, 今番則武科直赴殿試, 殆近六百, 直赴會試, 亦過五百云。 以此許多人, 實難應試科次於一日之內。 量其事勢, 無以周旋。 依初定日設行, 恐合事宜。 且以初試言之, 五百人之分屬兩科, 不但勢難區別, 遠道擧子, 將欲各赴兩科, 而若合設一日, 則似有缺望之歎。 雖有裹糧留連之弊, 所費反輕於所重。 莫如初試而分設兩日, 則實叶擧子之情願, 而兩初試間, 稍展日字, 然後可免窘急錯亂之弊矣。 雖以殿試言之, 謁聖與庭試, 連日設行, 則謁聖之當日唱榜, 輒致犯夜, 而翌曉又爲開場, 不但擧行之難免窘速, 許多擧子, 亦似有難便之端, 伏況聖體連日臨軒, 有妨節宣之道。 若有吉日, 則稍令進退, 實爲穩便。’ 行司直鄭昌順以爲: ‘文科則親臨謁聖, 固是卽日放榜之科, 而庭試則旣除初試, 一遵古規, 畢考後科次出榜, 出榜後擇日放榜, 則兩科之同日設行, 其勢末由, 固無可論, 而武科則謁聖、庭試, 俱有初試, 各有規矩, 以其規矩, 分日試取, 謁聖入格者, 赴於謁聖, 庭試入格者, 赴於庭試, 俱爲入格者, 許令竝赴, 而若以初試日字之促迫, 難於容旋, 則初試開場, 前期進定, 遠方擧子, 隨到隨付, 追捧單子, 竝許赴試, 則旣除留滯之弊, 且無不及之慮。 至於京鄕直赴之類, 文科則本無謁聖直赴之例, 當付庭試, 數亦不多, 第次不難, 而武科則額數旣夥, 雜亂爲慮, 則以其直赴, 次第分半, 各付於庭、謁聖, 則亦似無紛擾之弊矣’ 云。 弘文館提學閔鍾顯以爲: ‘今番庭試, 實是國家莫大之慶, 而又因謁聖之當次, 特軫鄕儒之慰悅, 有此連日設科之命, 是其科名也, 體段也, 固自不同。 今若以武科初試之將不免合設, 竝與文科而合設, 則恐涉未安。 不但爲許多直赴之不得唱名, 有欠於同慶之意也。 臣意則恐當分日設行。 雖以武初試言之, 分四所試取, 禁其雜亂, 防其呼不之弊, 實惟在於試場之申飭、奉行之能否, 此亦恐不必合設竝取, 使科名混合而無別也。 丁亥年例, 雖有可據, 而今年慶科及謁聖, 則依初定奪, 各自設行, 恐合事宜’ 云。 壯勇大將金持默以爲: ‘丁亥年雖無分日之例, 今此慶科殿試時, 許多文武直赴之類及武初試五百, 一日之內, 有難幷爲區處。 臣意則分兩日爲之, 而武初試五百內, 除出三百, 屬之庭試, 其餘二百, 屬之謁聖, 則恐合便宜, 而事係科制, 有難輕議’ 云。 御營大將李敬懋以爲: ‘庭試及謁聖初試, 同日合設, 竝取五百人, 額數之比前增百。 寔出廣慶之聖意, 而竝許直赴, 則數近二千, 當日出榜, 必致窘束。 元榜初試五百人外, 直赴殿試與會試之類, 分日先試, 殿試日同爲科次, 恐似便宜’ 云。 禁衛大將李漢豐以爲: ‘庭試及謁聖殿試, 依丁亥年前例, 同日設行, 則直赴, 例不得許赴, 而自前如有特敎, 則雖多許赴之時。 今番則直赴殿試及會試之類, 至於千有餘人之多, 與元榜五百人合試, 則當日唱榜, 必致窘急。 如或分日設行, 則似無掣礙之端, 而至若五百初試之區別, 在於初試出榜之時, 就其入格中, 先取三百人, 屬之庭試, 次取二百人, 屬之謁聖, 以爲分屬應試之地, 則恐似便當’ 云。 行副司直徐有大以爲: ‘庭試及謁聖之連日設行, 寔出擧子輩除弊之盛念, 而至於武科初試一款, 終有難便之端。 合取五百人, 而許赴卄六日庭試, 則許多直赴, 難以區處。 若分日加設, 則區別額數, 分屬先後, 誠有掣礙之患。 臣意則莫如武科初試三百人, 依初定日試取, 而許赴於卄六日殿試, 謁聖初試, 則差待庭試出榜後二三日, 試取二百人而許赴, 則其在重科體、慰武擧之道, 恐合事宜’ 云矣。 臣於日前諸將臣收議草記, 已以別無他見仰陳, 而大抵慶科與謁聖初試, 分四所設行於一時, 則擧子輩呼不之擧、弄奸之弊, 在處皆然。 雖欲使之一一應射、一一嚴防, 而其勢至爲難便。 今此添額合設之下敎, 誠爲至當矣。 以殿試言之, 初試額數, 旣已合設, 則亦不必區別庭謁, 分屬兩日, 一依丁亥年已例, 同日試取, 而若或以原初試及直赴額數甚多, 未及一日內出榜, 則原初試五百, 帳殿應射, 直赴人員, 分半慕華館或北營, 試取後, 計其矢數多少, 以定次第, 恐合事宜。 伏惟上裁。” 敎曰: “當初謁聖之欲行於慶科前一日, 以謁聖年條之太遲, 未有甚於近年而然也。 武初試之合設、分設, 俱有掣礙, 諸議同然。 且直赴人試券一事, 果如泮長擧條, 以此以彼, 當有闊狹。 領相議之文武各設初試, 以爲飾慶慰悅之道云者, 其說甚好, 而遐方多士, 必未及於旬三矣。 領府議之以武初試五百, 分屬庭謁兩日, 略依丁亥年例云者, 亦好, 而先朝丁亥年謁聖與慶科, 初試殿試, 竝皆合設於同日, 則丁亥之例, 亦有差殊矣。 大抵合設, 最爲兩便, 而今番慶科, 爲所重地, 恐有因便之嫌。 若就兩相議擇用, 則文設初試以慰悅之, 武分兩科示爲所重, 庶可以各自有據。 慶科文科初試, 先行於今二十五日, 而武初試, 依初擇日設行, 殿試及唱榜, 依例分日擇吉, 謁聖則當於二十六日爲之, 爲多士之慰悅。 旣設初試, 則武士亦必願其各設。 慶科所重何如? 當令均歡。 謁聖武初試, 亦於十三日, 分所設場, 差退一兩日試取。”
○黃海道水軍節度使李海愚馳啓曰: “大靑、小靑兩島, 遣中軍周察形便, 則大靑幅員稍廣, 雖有可以墾田處, 而芟除樹木, 削平沙石, 不可以時月期。 民戶今爲二十六, 依山結幕, 掘土爲室。 欲出陸謀食, 則官禁至嚴, 坐此待盡, 誠爲切悶, 而小靑則山勢傾斜, 洞壑狹小, 雖有可墾之土, 終非奠居之地。 民戶今爲二十二, 而草草構巢, 無異大靑。 兩島居民, 皆以唐船爲憂, 蓋此兩島介在唐船去來之要路。 東距所江二百里, 北距白翎鎭爲三十里, 公然等棄, 誠爲可惜。 所謂應募者, 俱以無恒心無恒産之類, 擧有朝聚暮散之心。 今若自官拘束, 不能任其行止, 則必無應募之人, 又令出入無常, 則斫伐樹木, 穿鑿完島, 將爲奸民逋盜藪, 非徒無益, 恐又有害。 唐船出來, 多或數三十隻, 小亦一二十隻, 例以兩島之空虛, 解置卜物, 出沒漁採。 今旣民居之後, 不可任其去來, 當爲追捕瞭望。 兩島防卒, 分排定數, 少不下百名。 幷與所受料米, 與奠居之民, 先施接濟之策, 趁今區劃。 不然則使此居民, 任其去就, 勿復拘檢, 不害爲先事祛弊之道。 請令廟堂, 指一分付。”
2月 9日
[편집]○丁卯/行酌獻禮于永禧殿。
○大司憲林蓍喆上疏, 請覈金鍾秀奴傔、帶隷。 敎曰: “憲長疏語, 有大不可者。 奴傔、帶隷, 豈可問乎? 況朝房事, 不但餘事之餘事。 彼雖聽瑩云, 而傳之者, 領相外豈有別人乎? 身爲風憲之長, 爲此無於法之請者? 彼固千千萬萬不足惜, 獨不念朝體乎? 原疏還給, 捧納承旨推考。 因此疏, 始知伊時大臣之推覈隨駕卿宰以下帶隷之擧矣。 此亦豈非極不可乎? 旣捧自現, 又爲替問? 然則置卿宰於欺隱之科也。 大臣事, 萬萬慨然矣。”
○領議政洪樂性胥命, 敎曰: “聞承宣言, 左右相則伊時幷與錄事而捉詰云。 然則卿之替治卿宰帶隷, 比此雖謂之無所失亦可, 左右相事, 豈特曰慨然而已? 何其太疑眩於疏辭, 而太做錯於覈問也? 卿須安心, 勿待命。”
2月 10日
[편집]○戊辰/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金憙胥命, 敎曰: “勿念反爾, 朱子雖戒, 不可開棘, 范相亦言。 抵律之後, 猶且不必爲無例之例。 此乃不曰云云, 而曰槃劍之意也。 至於卿等更暴前疏未申之蘊, 似因路阻而不敢爲之。 大抵伊後卿等處義, 未知其果得當乎? 由前而朝體不可不顧, 由後而臣職不可不修。 卿等念之哉! 勿待命。”
○以黃昇源爲司憲府大司憲, 鄭致淳爲司諫院大司諫, 李文源爲判義禁府事。 文源旋遞, 以任希曾代之。
2月 11日
[편집]○己巳/御明政門, 親試到記儒生製述, 還御便殿試講。 製居首生員黃萬齡、講居首幼學崔鳳和, 直赴殿試。
○以李昌漢爲司諫院大司諫。
2月 12日
[편집]○庚午/御春塘臺, 召見入格儒生, 行西北別付料試射。
○上以貞聖王后忌辰在近, 命銓曹甄錄達城府院君祀孫。
○大司諫李昌漢、掌令洪克浩詣臺, 過午不傳啓, 始命竄配, 承旨有言, 其由於肅拜遲滯, 敎曰: “罪在中官”, 乃配中官, 昌漢等分揀。
○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金憙免。 履素等逬出城外, 仍向縣獄, 敎曰: “鎭日一番胥命, 能不爲惑於八方聽聞? 旣知疏籲之路阻, 則今朝之煩瀆, 萬萬如何? 且其疏語, 噴薄於討彼而已, 有何絲毫警發於牖俗活衆之資乎? 本義係是涉禁, 孰敢復提於今日, 而罪人之爲罪人, 由於差毫謬千, 眞所謂涓涓者至於懷襄。 此箇事理, 雖於言外, 其果剖破乎? 大官如此, 則其餘將何以人其人? 循例勿待命之批, 有欠誠實, 反非禮使之義。 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金憙免相。”
○以金履禧爲司憲府大司憲, 朴基正爲司諫院大司諫, 洪檍爲判義禁府事。
○竄金鍾秀于平海郡。 三司【大司憲金履禧、執義許晊、司諫李顯默、掌令李儒修、獻納金熙采、持平申淑、正言李東冕、校理權坪ㆍ張至顯、修撰李貞運、副修撰李相璜。】合啓言: “噫嘻痛矣! 金鍾秀之忍於不忍, 胡至於此極也? 凶疏闖發, 雖在今日, 苟求厥由, 一忍字之所由來, 非一朝一夕之故也。 夫以我聖上日月之明, 豈有遺照, 而向當朝家艱虞、人物乏少之時, 謂如渠者, 或可以半分裨補, 或可以一事報效。 曠世遭逢, 肇自宮筵, 不次擢用, 粤自初元, 寵冠薦紳, 位至鼎鼐, 而曾無微勞之積銖, 徒見百罪之彌天。 猶且仁推容物, 德洽好生, 渠反甘心陷溺, 而輒拯拔之, 渠自將身就死, 而屢生活之。 使渠而豚魚也木石也, 宜乎含恩畏法, 改心革面, 以爲勉向國家, 少盡臣分之圖, 而夙宵揣摩, 不越萬般誑惑。 以是而眼無君父, 以是而背馳國是。 爲今日臣子者, 所不忍提說, 而忍於提說, 所不忍濡筆, 而忍於濡筆。 習與心成, 勢與地長, 駸駸然靡所止屆。 伊來倫彝之斁塞、隄防之頹圯、人心之陷溺、世道之乖敗, 何莫非鍾秀忍於不忍之致, 而以至今番凶疏, 將心益露, 悖節愈彰矣。 渠之肆然投匭, 不先不後, 必於閟宮回鑾之後, 筵席承候之餘。 人皆歡忭, 而渠獨懣然而不平; 天臨咫尺, 而渠則漫稱以覺悟。 外若節節自服, 件件知罪, 而惟其滿腔忍心, 隱然自在, 則其所以不旋踵而忍, 將此滿紙至凶之說, 忍呈於玉候纔安之際者, 此也。 若其上款之詆斥庭請一事, 言之膽掉, 思之骨顫。 噫! 以殿下之臣子, 目見聖慕之過度, 明知聖候之越添, 而大小同情, 疾聲呼籲於慈宮之前者, 其心油然, 其義皦然。 蓋是年是月是日, 慈心之茹痛, 卽聖心之茹痛也。 其所以先寬慈宮之心, 亟回聖上之心者, 不於我慈宮而何所因極哉? 先之以多少做錯, 繼之以不敢索言, 旣已顯加咆哮, 又有無限包藏。 渠若人也, 豈忍爲此? 若以爲聖躬保護之不當仰請於慈覆, 則是無天理也; 若以爲臣僚庭籲之不當仰徹於慈聽, 則是無臣節也。 無天理, 亂也; 無臣節, 不敬也。 此不但爲慈宮之罪人、殿下之罪人也, 抑亦宗社之罪人、天下萬世之罪人也。 噫! 鍾秀之忍於不忍, 厥惟久矣。 事關不忍, 輒忍言之, 旣忍且忍, 無所不忍, 而今玆忍不忍之擧, 又在於登對自服之不數日內。 國家何負於渠, 而忍爲不忍爲之事, 忍言不忍言之言, 輾轉至此極也? 殿下之於鍾秀, 生活之拯拔之者, 亦已屢矣, 而一張凶疏, 自成斷案。 此而不亟行天討、卽施王章, 則亂臣賊子無所知懼, 將使君臣父子之大倫大法, 乖廢斁晦而無餘地矣。 豈不澟然而寒心哉? 國論如沸, 輿憤益切, 破窩拔根之道, 有不容少緩。 且伏念以我殿下出天之孝, 倍切今日撫時之痛, 則玉候愆和, 慮或復作。 臣民之憧憧焦心, 每在於此, 而才因鍾秀凶疏之闖呈, 以致日前膈氣之彌留, 其貫盈之罪惡, 尤不容一刻假息於覆載之間。 請平海郡中道付處罪人金鍾秀, 先施遠竄之典。” 批曰: “依啓。” 義禁府以鍾秀明川府遠竄啓, 敎曰: “法自法, 罪自罪。 流放竄殛, 各有許多層節, 無輕重毫忽之差者, 卽所謂王府之關和也。 平海距京近八百里, 名雖中道, 實則遠地。 付處之定於是邑, 一二久近之例, 亦非好例。 伊時欲爲下敎, 而慮或啓其窺覘, 未果矣。 今雖依施, 加律必不止此, 則其將行盡涯角乎? 都事之陸續下去, 亦係民邑之弊。 仍其付處地方, 施以遠竄之典。”
2月 13日
[편집]○辛未/御便殿, 行日次儒生殿講。 居首李以澹直赴殿試。
2月 14日
[편집]○壬申/以金履翼爲吏曹參議。
2月 15日
[편집]○癸酉/嶺南武士赴擧者鮮少。 敎曰: “以嶺南幅員之大, 觀光者不及他道一大邑, 莫曰本道爲鄒.魯絃誦之鄕! 射非賤技, 觀於矍相之圃, 聖人猶且好之。 況文武幷用, 長久之道者乎? 不試故藝, 聖人也; 待試而藝, 凡人也。 令廟堂申飭道帥臣, 勿刻期督責, 亦勿任其抛置。 邑有善射者, 守宰報于監兵營, 監兵使招試才藝, 超等者依關西例狀聞。 有地處武弁綽有步趣者, 拔例勸奬。”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訓鍊都監啓言: “咸鏡道利城孔賢德, 依下敎招問, 稍有膂力, 給弓矢, 使之赴試。” 敎曰: “蛛與朱之音相似, 古人猶且貴之。 況姓是何姓, 科是何科? 今榜孔胤恒唱第於文科。 賢德若登第, 與胤恒拔例竝付謁聖, 唱榜。” 賢德果得中, 武試所以聞, 敎曰: “兩孔同爲唱第於謁聖, 豈不奇喜? 孔胤恒新恩政, 直付典籍, 賜蓋賜馬, 依壯元例。 孔賢德准此, 直付訓鋉主簿, 各給法樂。 科後還鄕亦給馬, 道臣給宴需設樂, 以示尊聖慕聖之念, 施及東來雲仍之後裔。”
2月 17日
[편집]○乙亥/敦諭判中樞府事金履素、金憙入城。
○備邊司啓言: “今番慶科庭試初試考券之際, 蒐羅之方, 預令廟堂講究草記事, 命下矣。 逢此曠前之大慶, 咸造多士, 分所試取, 卽罕有之盛擧也。 其所蒐羅之方, 往復僚相, 與之講確, 則領中樞府事蔡濟恭以爲: ‘三四十年來, 科場之弊, 日滋月加, 有若病入膏肓, 莫可下手。 其祟未始不發源於庭試初試也。 蓋庭試初試, 分設三所, 其額多則爲千, 少亦出入於五六百內外。 爲擧子者, 初不以科擧視之, 分肆請囑, 不畏人知。 爲試官者, 亦不以科場視之, 輒曰: 「此是知舊子姪之赴擧錄名, 何必用迫切之政乎?」 成給私符, 殆若俗所謂饋酒生色。 於是場屋之法大壞, 習熟見聞, 以爲每科固當如此。 遂至有向來三層續之稱號, 而國法之蕩然, 無復餘地矣。 試官, 近密法從之班, 而放倒如此; 士子, 他日公卿之需, 而悖頑如此。 臣每仰屋太息, 不知攸屆。 聖上臨御之初, 深燭此弊, 思所以大釐革大更張, 使文任卿宰, 各陳長策, 而臣於伊時, 終不敢以一語仰塞明命, 蓋知盈庭之論, 或不過救其末而已, 或不免非徒無益, 而又生弊而已, 故寧以不言爲省煩之要道矣。 其後科制, 雖未有更張, 至若庭試初試, 亦未聞續續有之矣。 今因事勢所迫, 不得不有分所取三百額數之命, 而其蒐羅之方, 至令廟堂講究以聞。 臣若有所講究於中者, 何敢不言於初元歷詢之日, 而今乃言之乎? 無已則只有擇試官而已, 如欲擇試官, 必有文眼、有公心而後, 乃可議也。 蓋雖有文眼, 無公心, 則珠玉棄之笆籬矣; 雖有公心, 無文眼, 則珷玞視作珠玉矣。 由是言之, 考試之官, 不亦難其人哉? 無好人三字, 臣不敢發諸口。 今日廷臣, 亦豈無可以堪其任者乎? 擇之斯得矣。 至若早呈, 大是不可不矯之弊。 書題命於子丑時辰懸之, 則日出前無敢呈券捧券之意, 預爲知委於試所及士子處, 無或違越, 則雖係救末, 似不無一分之益矣。 臣於此, 又有切慮之者。 前後節製與到記應製, 殿講時直赴會試及給分者, 凡幾人矣。 給分者則雖以恩賜, 別坐於初試試場, 直赴會試者, 在渠無用爲初試, 旣已閑遊, 則爲其族屬親友, 掉袂入場, 惟意代述, 勢所必至。 若然者, 放心橫說, 以一人而做得三四篇, 卽容易事也。 此不痛禁, 科場之嚴, 顧安在哉? 申飭泮長, 凡係已占初試, 援兵入場者, 施以會試攔入之律, 恐不可已矣’ 云。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以爲: ‘科擧之弊, 莫近日若也。 欲捄其弊, 譬若築堤而堙水, 終無可捄之道。 故臣於數十年前, 待罪薇垣時, 疏論面試之爲要道矣。 伏想聖聰亦或記有矣。 臣之愚見, 前後無異同。 抑其次則早呈之弊也。 昨於試所, 伏奉明命, 試券中早呈者, 一倂棄而不取。 大聖人矯俗勵世之意, 臣不勝欽仰。 蓋今番之科, 乃無前之大慶, 其在廣慶志喜之道, 若或遺珠, 則豈不可惜乎? 自今爲始, 嚴立科條, 一以爲面試, 一以禁早呈, 則庶爲要而不煩, 兩盡其美, 流來積弊, 可以頓革, 士習之渝薄, 亦可以丕變’ 云。 臣意則近來科弊滋甚, 固非卒乍之間, 可以釐正者, 則況以臣惛耗之神識, 有何矯俗之策, 而第先嚴科場, 以正士習之紛競, 而近來早呈之弊, 在所當矯。 倚馬之才, 固難責之於人人, 則刻燭之頃, 何以盡其才乎? 子丑時懸題, 旣有成命, 捧券亦限以幾時, 時未當限, 則勿令捧券, 庶可少補於蒐羅之方、遺珠之患, 而此亶在有司之臣對揚之如何。 以此嚴飭試所, 仍又知委多士, 恐合事宜。 請上裁。” 敎曰: “依領府議施行, 而時限事, 領相、領府之議俱好。 今番春到記科次, 以最晩之第二券, 特置壯元者, 意在使多士知之也。 況慶科當前, 監試不遠, 以此載之科擧節目, 申加嚴飭。 庭試初試出榜, 雖遲遲, 考券例不過三日, 則廿四夜三更懸題, 廿七日申時出榜, 毫無窘速之弊。 捧券時限之差晩, 尤無不可。 依定式, 限以三時, 開東時呼呈捧券。 直赴會試之類, 捧殿試試券於庭試初試入門之後, 一以示待士之意, 一以遠納履之嫌。”
○校書館印進《奎華名選》。 辛丑、癸卯兩選抄啓文臣等, 裒輯其應製詩文, 名之曰《奎華名選》, 特命印進。 蓋出奬勸之聖意也。
2月 19日
[편집]○丁丑/展拜于景慕宮。
○大司諫朴基正、掌令李儒修聯名陳箚, 請寢遠竄罪人金鍾秀平海地仍置之命, 亟允明川府遠竄之請, 俾存加律之意。 批曰: “意在嚴法, 非欲闊狹。”
○加施金鍾秀極邊遠竄之典。 三司【掌令姜文會、持平安廷善、校理權坪ㆍ張至顯、正言李東冕、修撰李貞運ㆍ吳泰賢、副修撰沈興永ㆍ李相璜。】合啓言: “以渠之曾經大官, 當律尙未亟行, 又値齋日, 大論未卽繼發。 付處之地, 仍爲遠竄, 尙令假息, 已是失刑, 三尺快施, 一日爲急。 請平海郡遠竄罪人金鍾秀, 先施極邊遠竄之典。” 批曰: “依啓。” 合啓初請絶島安置, 上問承旨李益運曰: “今日臺諫詣臺, 應以金鍾秀加律爲請。 所請何律云乎?” 益運曰: “俄已傳啓, 以絶島安置爲請矣。” 上曰: “律名自有次第。 今番則以極邊遠竄, 定其律名, 何可徑請島置乎? 此非闊狹於罪人, 法律不可違例。” 承旨往傳于臺廳。 於是, 三司以極邊遠竄擬律, 義禁府以慶源府極邊遠竄啓。
○召見江華府留守李洪載。 辭陛也。
2月 20日
[편집]○戊寅/敎曰: “三日製, 明日當於仁政殿親臨, 而今番慶科文武初試之用三百者, 丁卯年仁元聖后六旬慶科有三百初試之例而然也。 武擧爲念實才之遺珠, 單技優等者, 使別單修啓。 廣慶之道, 儒武何異? 且聞鄕儒上來者亦夥然, 豈可空令渡灞乎? 明日試券紙頭, 京儒書京字, 三都八道各書府名。 我國用人, 專取科目, 路益狹窄。 昔之徧及遐方, 尙矣, 近來則不及於畿湖, 又不及於江以內、城以外, 而倖占之家, 皆在於南山、北岳之間。 苟且如是, 而雖欲恢張於用人之際, 其可得乎? 花製親試之前期發令, 已有所斟量者。 明日試取後, 通京鄕, 取居首一人當賜第, 又當以二百人直赴會試及給分。 京儒則兩技, 只各取五人, 其餘幷屬鄕人, 以示朝家廣敷邦慶, 廣求人才之本心。”
○復授前左議政金履素相職, 諭判中樞府事金憙入城肅命。
2月 21日
[편집]○己卯/御仁政殿, 行三日製。 入門儒生二萬三千九百餘人, 庭不能容。 命仁政殿庭至禁川橋外, 許令列坐, 收券一萬五百六十八張。 居首幼學金就强直赴殿試。 直赴會試者百人, 給分者百人, 施賞者百人。
2月 22日
[편집]○庚辰/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
○加施金鍾秀絶島安置之典。 三司【大司憲鄭好仁、司諫李顯默、掌令姜文會、持平申龜朝、校理張至顯、正言李東冕。】合啓言: “特以曾經大官之故, 請勘自有次第, 當律尙未亟行, 王章久稽, 輿憤愈切。 請慶源府極邊遠竄罪人金鍾秀, 先施絶島安置之典。” 批曰: “依啓。”
○冬至正使黃仁點、副使李在學馳啓曰: “臣等一行, 上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到北京, 直詣禮部, 呈表、咨文, 漢侍郞劉躍雲, 率諸郞官祗受後, 臣等住接於南小館。 二十四日, 皇帝幸永安寺拈香, 臣等因禮部知會, 當日曉頭, 與書狀官及任譯, 詣神武門外待候。 黎明, 皇帝乘黃屋小轎出來, 到臣等祗迎處, 駐轎問曰: ‘國王平安乎?’ 臣等謹對曰: ‘平安矣。’ 臣等祗送後, 因禮部言, 還宮時祗迎停免, 故卽爲還歸。 二十七日, 因禮部知會, 臣等詣鴻臚寺, 行元朝朝參演禮, 而琉球國使臣來到, 同爲演禮。 禮部知會內, 二十八日, 皇帝親祭太廟, 兩國使臣祗送祗迎, 故當日曉頭, 臣等詣午門外祗送, 而禮成回鴐時, 亦爲祗迎。 二十九日, 皇帝設年終宴於保和殿。 臣等因禮部知會, 當日曉頭入保和殿。 鴻臚寺官引臣等, 坐於殿陛上, 琉球國使臣在於臣等之下。 平明, 皇帝御殿, 動樂進饌, 設雜戲。 臣等亦有宴饌, 而兩人共一卓, 各賜酪茶一巡。 少頃, 禮部尙書德明, 因皇旨, 引臣等入殿內, 至御榻上, 皇帝手擧酒盃, 親授於臣仁點, 臣跪受叩頭, 次授臣在學, 臣亦跪受叩頭。 宴罷後, 光祿寺輸送宴卓, 又送歲饌各一卓。 晩後, 通官自闕內齎來橘柑、石榴, 兩使臣及書狀官處, 各賜十餘枚, 而南邊進貢纔到, 有此頒給。 本年正月初一日五更量, 臣等與書狀官及正官二十七人, 詣午門前等候。 曉頭, 皇帝出幸堂子, 少頃還宮, 而文武諸官祗迎祗送, 已爲停免, 故臣等則禮部亦令停免。 平明, 皇帝出御太和殿受賀。 臣等入殿庭, 坐西班末, 同行三跪九叩之禮。 初二日, 皇帝設歲初宴於紫光閣。 臣等因禮部知會, 當日曉頭入紫光閣, 日出後皇帝乘小轎出來。 臣等祗迎, 隨入班次。 皇帝御閣後, 進饌設雜戲。 臣等兩人各賜一卓, 又賜酪茶一巡。 禮部尙書因皇旨, 引臣等至御榻上, 皇帝親賜酒盃於臣等, 如年終宴時, 臣等跪受叩頭。 宴罷後, 使內務府, 頒賞於臣等。 正使錦三匹、漳絨三匹、八絲緞五匹、五絲緞五匹、大荷包一對、小荷包二對, 內務府大臣和珅, 監視頒賜。 歲幣方物, 無弊準納。 初六日, 皇帝幸圓明園, 臣等因禮部知會, 當日曉頭, 詣三座門外等候。 平明, 皇帝乘黃屋小轎出來, 臣等祗送後退歸。 初十日, 皇帝自圓明園還宮, 臣等因禮部知會, 祗迎於三座門外。 十二日, 皇帝詣祈穀壇齋宿, 臣等因禮部知會, 當日曉頭, 詣午門外祗送。 十三日禮成後, 皇帝幸圓明園, 臣等因禮部知會, 當日曉頭, 詣三座門班次, 禮部尙書記均押班。 御膳房官員, 以皇旨, 頒來饅頭一器, 頒給臣等於班次。 平明, 皇帝出來, 閣老和珅, 傍奏臣等祗迎之意, 皇帝自轎窓諦視。 臣等因禮部知會, 仍爲隨詣圓明園, 住接於行宮近處。 午後, 通官引臣等入山高水長閣, 就外班。 向夕, 皇帝出御閤門之前, 諸般雜技及燈戲, 次第設行。 內務府以果盒、熟肉、元宵餠等饌, 饋臣等。 內務府大臣和珅、金簡等出來監視。 十四日, 臣等又入山高水長閣, 皇帝御座後, 令臣等入內班, 賜酪茶一巡後, 出就外班。 燈戲及饋饌, 一如十三日。 十五日曉頭, 皇帝御正大光明殿, 設放生宴。 臣等先就殿陛班次, 鴻臚寺官, 更引臣等坐楹外。 少頃, 皇帝出御殿上, 動樂設戲, 槪如紫光閣等宴。 禮部尙書, 以皇旨, 引臣等至御榻上, 皇帝親賜酒杯。 臣等跪受叩頭如前日。 宴罷後, 還歸私次。 午後, 又入山高水長閣, 皇帝御座後, 臣等入內班, 賜酪茶一巡, 出就外班。 饋饌與燈戲, 皆如前, 而又設火(泡)〔砲〕之戲。 退歸後, 禮部因皇旨, 令臣等製詩以進, 故臣等各製七言律詩一首, 書送禮部。 十六日, 禮部因皇旨, 使臣等姑爲退去, 故臣等還歸館所。 十八日, 臣等又詣圓明園。 十九日曉頭, 禮部知會, 令臣等領受加賞禮單, 故臣等詣禮部朝房。 禮部郞中明善, 傳授大緞二疋、絹牋四卷、筆四匣、墨四匣、硯二方、福字方牋一百張、雕漆茶盤四箇, 臣等祗受, 以授上通事譯官, 使之復命日呈納。 臣等各賞緞一匹、(縜)〔絹〕牋二卷、筆二匣、墨二匣。 同日午後, 入山高水長閣內班, 皇帝御座後, 應製諸臣皆謝恩, 故臣等一體叩頭。 皇帝命臣等進前曰: ‘爾等回還, 須以吾意, 傳語國王平安可也。’ 臣等更爲叩頭。 退坐班次後, 賜酪茶, 燈戲、火砲, 一如十五日。 皇帝入內時, 令臣等隨後。 通官引臣等, 歷入數門, 前有湖水方氷, 皇帝乘雪馬。 從官及臣等亦乘雪馬, 隨入慶豐園。 殿宇燈火, 與山高水長, 槪是一樣。 臣等坐階上觀燈戲, 少頃退出。 二十日曉頭, 因禮部知會, 自圓明園直詣午門前, 與書狀官及正官二十七人, 領賞。 二十四日, 臣等詣禮部, 領下馬宴, 回到館所, 仍行上馬宴。 表文七度, 十八日開印後, 自內閣翻淸入奏, 當日以知道例下。 三十日, 受回咨文二十二度, 二月初二日, 自北京離發。 皇諭:
癸丑四月二十六日, 奉上諭, 仰蒙昊蒼眷祐, 纉緖凝庥。 臨御以來, 海㝢敉寧, 遐方向化, 膚功熙績, 幸躋十全。 踐祚年滿六十, 實二十五卽位之人君所難得也。 前曾降旨于六十一年歸政, 允宜愷澤覃施與海內臣民。 歛時敷錫而嘉惠士林之典, 尤應預爲擧行。 着于乾隆五十九年秋, 特開鄕試恩科, 六十年春爲會試恩科, 六十年秋卽爲嗣皇帝恩科鄕試, 丙辰春間卽爲嗣皇帝元年恩科會試。 所有應行事宜, 着該部照例預備。 其各直省擧人, 大挑着于六十年會試後, 該部奏請辨理。 但此時雖距歸政之期不遠, 朕惟有日益孜孜, 不敢稍存盈滿, 以期與天下蒼生, 共迓天眷之福。 將此通諭, 知之欽此!
○以尹師國爲司憲府大司憲。
2月 23日
[편집]○辛巳/申明式年監試時京外照訖講之規。 禮曹啓言: “科場紊亂, 京鄕一般。 以至目不識丁、手不操筆者, 擧生匪分之想, 率多冒占之弊。 苟究其由, 照訖講之不能修明而然也。 謹按《大典通編》諸科條, 有曰: ‘科場應赴人, 無照訖號牌者停擧。’ 以此觀之, 在前京鄕之一體擧行可知, 而今則鄕外, 此法便歸蕩然, 科場之不嚴、士習之不正, 職由於此。 今年則申飭七道, 照訖講前期開場, 各其地方官, 各別嚴捧, 必以自作自書者, 抄擇修成冊, 送于京試官都事, 入場之際, 詳考其照訖帖有無, 始許赴試, 畢試後如有倖參者, 地方官從重勘罪, 京試官都事論罪, 而守宰中文蔭倅, 則躬自捧講, 武倅則地方儒生, 移送隣邑文蔭守令處捧講, 鄕儒之願赴京試者, 受公文來付四館所, 然後始許赴漢城試。 如是申飭之後, 或有無文筆倖占鄕試之類, 無公文冒赴京試之人, 擧子移法司照律, 地方官草記嚴處。 若或能文而不善書, 混歸不許赴之科, 有乖以文選士之意, 考試之際, 只觀文之工拙, 不論筆之優劣。 京師及畿內儒生, 四館所照訖講, 自有新定節目, 另飭擧行, 俾有實效。” 從之。
2月 24日
[편집]○壬午/以李𡊠爲司憲府大司憲。
○敎曰: “今番慶科武所, 有八十、七十之擧子, 其數夥然, 且聞居住多在遐鄕。 尊年之時, 當有別般軫念之擧。 雖有殿試日待令之命, 而豈可遲待乎? 明日待令。 儒武何異? 況初試在明? 儒生年七十八十者, 紙頭各書年歲, 七十人, 三所各取三人, 八十人, 如無違格之處, 題外之句, 切勿峻考, 竝付之額外, 以爲殿試日別坐較藝取雋之地。 令三所試官知悉。”
2月 25日
[편집]○癸未/齋宿于春塘臺。
○御春塘臺, 試慶科。 呈單中年八十武士, 設帿布, 取三中以上。 應試者十九人, 俱入格, 竝賜第。
○上謂承旨徐榮輔曰: “謁聖雖非慶科, 乃因慶設科, 則是亦慶科。 謹述先朝戊辰慶科時仁元聖后臨觀故事, 仰奉殿宮, 以爲臨觀之地。 殿宮有賜饌於諸臣, 此亦仰述故事也。” 使榮輔諭于諸臣, 宣饌于文武試望承牌人、承史、侍衛宗宰。
○以鄭昌順爲弘文館提學。
2月 26日
[편집]○甲申/行酌獻禮于文廟, 還御春塘臺, 試文武科。 文取金近渟等六人, 武取朴齊家等三十一人, 放榜。
○以訓鍊大將趙心泰爲水原府留守。
○以徐有大爲訓鍊大將。
○藝文館提學沈煥之罷, 以鄭民始代之。
○以李漢豐爲右捕盜大將。
2月 27日
[편집]○乙酉/召見謁聖新恩。
○遞兵曹判書徐有防, 以具庠代之。
○遞藝文館提學鄭民始, 仍任前藝文提學沈煥之。
○大司諫朴基正等合啓, 請安置罪人金鍾秀加施荐棘之典, 敎曰: “合啓啓語有違格, 詣臺臺臣幷遞差。”
○以洪明浩爲司憲府大司憲, 林蓍喆爲司諫院大司諫。
○敎曰: “延興直派, 復出科甲, 理不可誣也。 昨年謁穆陵, 顧語領相, 猶不任感昔之忱。 今於延興嗣孫堂內至親之登第, 豈無志感之擧? 記昔驪陽家奉祀孫登第也, 特除同副承旨, 戴花謝恩。 此家人之出身, 豈用常例? 新及第金銑, 禮曹佐郞單付, 使之明日謝恩, 仍於明日, 延興府院君、府夫人盧氏內外祠版致祭。 祭文親撰, 獻官領相進去。”
2月 28日
[편집]○丙戌/御春塘臺, 行庭試殿試。 文取權晙等五十人, 武取鄭來升等八百十七人。
○敎曰: “柳文忠之經綸事業, 婦孺之所知。 近日爲閱築城方略, 遺集在案頭, 諦看其書, 益知其人。 際此, 此家奉祀之孫大闡, 若有所相者然。 雖因魁券之有命, 批降附第二, 豈可無記念之擧乎? 新及第柳相祚, 典籍單付, 故領議政文忠公柳成龍家, 遣承旨致祭。”
2月 29日
[편집]○丁亥/上御便殿, 科次。 命八十二歲人張聖佐, 特爲賜第, 付之額外。
○召見文榜新恩。
○命慶科庭試初試入格人中, 幼學林星鎭等六人, 特付明春監試, 生員趙宜錫等四人, 僉樞擬入。 上以其年皆七八十, 有是命。
○以洪良浩爲判義禁府事, 徐有防爲工曹判書。
十八年 三月
[편집]3月 1日
[편집]○戊子朔/敎曰: “初試雖十次爲之, 一過會試, 竝在勿論之科, 而御考事體, 何等尊重? 昔在肅廟朝, 時遣史官, 命諸生應製, 御考等第, 優等者全數賜第, 詳載於《太學成典》及《日記》矣。 近年以追述之意, 作成之方, 亦有泮儒應製之擧, 而古今異宜, 或付初試, 亦豈可混同於試官之科次乎? 自今庭試爲始, 御考初試之類, 一番計除一次, 有十度初試, 許赴十次會圍事, 定式分付成均館, 載之成典。”
3月 2日
[편집]○己丑/以李在學爲刑曹判書。
○特陞濟州慰諭按覈巡撫試才御史沈樂洙爲濟州牧使。 樂洙狀啓曰:
臣以三邑巡撫事, 今正月初七日, 自濟州離發, 遵海周回, 遍行三邑九鎭堡, 十四日還次濟州。 巡路五里十里之間, 老少男婦, 連絡成群, 環立馬前爭言: “綸音冊子, 一皆聽讀。 聖念之若是眷眷於島民, 乃至此極。 歉歲殘命, 至今視息, 莫非昨年移粟之天恩”, 至有呑聲嗚咽, 淚流被面者。 臣遍歷閭里, 審察物色, 昨年穡事, 不至大歉, 而旌義右面、大靜左面、濟州右面等三面, 最被風災, 殆同慘凶。 重以秋冬捧糴, 徵族居多, 稍實戶蓄儲盡空, 目今春窮, 比他尤甚。 馬首擁訴之民, 姑無鵠面浮黃之類, 而皆言計口分等之還穀, 每不及於旬前, 請臣啓聞移粟。 臣之始入島中, 略知民情之利於移粟, 不至大歉, 必冀倖望之故, 凡以移粟爲言者, 一竝曉諭拒塞, 此等之訴, 幾皆寢息, 而尤甚三面之請, 去益切至。 臣申諭以每當移粟, 島陸俱弊, 有難輕施之意, 試問汝等如可直路船泊於康津等邑, 受穀而來, 運藿而納, 如陸民之推移受糴於他邑, 則當以此意狀請爲言”, 則或願或不願, 可見其不至遑急。 去十二月二十四日狀聞中, 排巡穀數不足之數, 更爲從略磨鍊, 僅足分排, 而尤甚面里, 每巡計給者, 每患不足, 屢日絶糧, 不得已略略加等分給, 則元數又縮。 此猶可以推移塗抹, 而島中耕麥, 皆是秋麥, 昨年秋耕麥種絶貴, 一島所耕, 太半不及於常年。 雖是麥登之後, 亦難拖及連命於秋穀成熟之前, 此尤可悶。 不可不預慮, 而大槪移粟移藿, 島陸轉輸時夤綠作奸之弊, 姑舍毋論, 沿海羅州等邑船路, 雖云內洋, 亦非島人常時往來之地, 故島中篙手沙格之一生慣手者, 移藿之時, 猶多致敗。 況沿邊各邑之僅能沿海岸內洋而往來者, 忽入於大洋盪潏之中? 其能不敗者, 幸賴王靈, 而從前每多致敗。 夫以陸地無辜之人命, 輕試於易敗必死之地, 運輸之穀, 輒多沈失, 畢竟島民又因納藿而殞命, 則聖朝軫恤島民之至意, 實無萬全之策。 移粟一款, 決非每年容易許施之事, 而島中土薄災多, 通三邑穀, 摠不滿二萬, 歉荒之歲, 非外穀, 則亦無以全活。 濟民倉設施, 寔出於聖朝懷遠恤饑之策。 臣未諳設施規模, 何敢輕議, 而卽今所見, 如得移倉於康津、海南等地, 使島民往來受納, 使各其官主管與受, 亦令道臣摠察, 隨便隨運, 或先納藿而受穀, 或先受穀而納藿。 防奸塞弊, 亦在節目踈密, 則自朝天、未北等浦, 至南塘、古達島等浦, 大洋船路, 一直相對, 往來之篙手船人, 毋論彼此, 皆爲慣熟, 遠近島嶼之指點, 朝暮雲風之占候, 心與境會, 手與心應, 除非釣船販船之汲利妄發者, 則萬無致敗之慮。 島中望哺, 有朝發夕至之喜; 沿邊轉運, 無乘危涉險之患。 一時淺見之妄論, 雖極惶悚, 竊自附於便宜可否之義, 而至於麥後預慮之事, 穀數不必多劃, 領運今難再擧。 先令道臣, 區劃康津、海南兩邑中留庫穀, 折半限二千石, 許令濟州等三邑, 量其時緩急, 而從多少分受以去, 仍爲納藿, 則似爲便當, 亦可以先試移倉之便否。 以臣狀辭, 令廟堂稟處。 巡路民訴之以弊瘼呈狀者, 多至百有餘度。 就其中, 流來徵歛之許多謬例、難支痼弊, 今方一一査括, 以爲除革之地。 諸般擧行形止及巡審時海防形便、軍器利鈍、卒伍虛實、牧場要害等事, 臣復命時, 當爲條列書啓。
樂洙又論前牧使李喆運之罪曰:
大槪三邑飢故, 至於六百餘口之多者, 驟見極爲驚心, 而春夏間一島之中, 癘氣火熾, 重以飢饉, 病者因飢而死, 飢者因病而死。 白給賙恤, 一日之糧, 壯者不過五合, 則飢病之一一全活, 其勢末由。 所謂飢故, 亦非屢日絶粒, 擧皆浮黃塡壑之類, 則揆以常情, 爲官長必無故爲越視, 全然不恤之理, 而惟其移轉穀、還穀取利之濫費, 飢口與賑穀之虛錄充數等事, 雖使自爲之言, 不可謂專心救飢。 況面里死亡之報, 初則面飭, 旋以傳令, 只許白給中報來, 而還民無論者, 出於面任之供。 畢賑後留穀之稱以換色, 分授那移於麥未登民飢之時者, 已爲無狀, 所謂移轉剩穀之充補敗船失數, 謂出於不欲煩聞之意, 還穀剩數之充給吏逋, 亦謂之一視吏民, 而一粒關係人命之時, 以飢民口吻中物, 無難帖給, 又歸之雜費, 所謂換色那移, 難免穀貴時牟利之目。 高漢祿之納穀加錄, 雖謂之準折無縮, 數則異於啓聞。 事有干於貸錢, 以致衆疑, 則比之於飢口加錄啓聞, 猶爲小事。 事事不誠, 件件無實。 諸般數爻, 雖與臺疏臚列, 過半有減, 而人言民怨, 皆由於此。 馬尾之收米、大鰒之創名, 雖是小節, 取怨亦大。 麰種之換賣, 鹿皮、白蠟之換貿, 皆以軍官之自當, 事屬已過, 亦難窮査其數爻。 臺疏所謂貿買涼鰒一款, 雖無大段入己之跡, 該牧使種種所犯, 如右所陳。
敎曰:
爾行利涉民情, 恃以爲慰。 大抵言語文字, 猶能感人若是耶? 諸般弊瘼, 便宜釐革, 使島民得以樂生安業。 設倉一款, 廟堂稟處。 雖非船粟足可濟活, 則陸民之賴以息肩, 亦甚幸也。 然此時, 字宰若付生手, 何以弛宵旰遠顧重溟之念乎? 以爾陞拜牧使, 除朝辭察任。 文試試券, 待上來科次下送, 而島中人士, 咸願建閣妥奉御題, 爾旣不煩民力而營始云。 入格試券魁作, 令外閣印送。 此意竝須知悉。 今番慶科, 以廣慶之意, 問本島儒武上來者, 欲爲別試矣。 只有閑良一人, 屢試未能入格, 特付禁旅, 輪直殿廊, 量給料米, 使之更觀來年慶科。 武擧人賜第者, 與文武入格人, 趁明春上送, 以爲同時唱名之地。 爾今陞拜, 所佩密符, 以前牧使祗受者仍佩, 俾除奉命使行往來廚傳之弊。 前牧使罪狀, 觀於爾之論列, 益知其所不知。 朝廷之差送牧守, 撫摩民人, 意在於分憂, 則渠亦人耳, 焉敢若是之不畏愼乎? 賙賑之政, 無狀尤莫甚。 爾所謂事事不誠、件件無實云者, 誠着題。 無論邂逅與否, 捐瘠之夥然, 看來驚心。 又無論謬例有無, 賑口之虛錄, 是可忍乎? 且況爲島民除弊條件中最是頒令者, 卽御極初蠲貢事也。 其中絶大全鰒之永除, 其時下敎果何如, 而渠敢托以用於京中求請? 不但勒徵大品, 乃求無穴之鰒, 致此無告之籲天無從者, 寧不痛惡? 外此雜犯, 猶屬餘事。 前牧使李喆運, 待其拿來, 令該府, 爲先除尋常嚴刑取招, 期於照法嚴繩。 島中校吏之助虐剝民之類, 爾其大張威儀, 聚會大小民人, 事關軍政者, 回示嚴棍, 事關民情者, 別般嚴刑, 竝卽照法重治, 爾將此意, 宣布島中。 梁哥士人事, 雖曰稱冤, 不爲無理謀陷, 不可證成云, 而與臺臣旣有隨問强答之擧, 則不可以皆非虛言恕其罪。 爾其更加嚴處。 昨歲饑荒, 殿屎如許。 旣聞之, 若諉罪於無狀之牧守, 則其恥甚於罪歲。 大抵牧守之不得其人, 卽亦朝廷之責也。 爾其就塡壑最多處, 聚集孤兒寡妻, 設壇操文以酹之, 擧行後形止狀聞。
3月 3日
[편집]○庚寅/命五享享官苟艱時, 以蔭官堂上堂下中, 曾經牧、府使人, 通融分排; 畿內五陵寒食祭諸執事, 隣近守令及畿驛察訪塡差, 幷著爲式。 正、至、端午、秋夕, 亦啓聞通差。
○命諸孔氏本貫, 書以曲阜。 禮曹判書閔鍾顯啓言: “今番謁聖榜目, 孔胤恒本貫, 書以曲阜事, 有下敎矣。 胤恒旣以此書塡榜目, 則諸孔氏之凡爲先聖之後者, 似當一體施行。 請以此出擧條知委, 俾無異同。” 從之。
○召見閣臣、泮堂、禮堂。 檢校直閣徐榮輔啓曰: “依禮曹草記批旨, 御考時各年恩賜初試儒生姓名, 今方考出於《內閣榜彙》及《四館謄錄》, 而計次許赴, 旣出異數, 科場法條, 亦係至重, 其在嚴科規重事體之道, 不可無一定之式。 臣意則此後御考頒下後, 直赴及給分人, 略倣直赴帖之規, 自本閣隨卽成給, 帖文亦自本閣、禮曹, 各爲成置案冊, 而今番慶科以前御考恩賜初試人, 皆屬令前。 自後科計減事, 亦當依今日筵敎擧行矣。 帖文今方成給, 其中屢爲初試者, 每次成給一帖, 以爲一科輒用一帖, 過科後來納帖文, 以爲自本閣爻周後啓稟, 一依殿試直赴帖例, 恐(舍)〔合〕事宜。” 上以詢諸臣。 同知成均館事鄭昌順ㆍ徐有防、大司成鄭大容等曰: “御考事體, 與他自別, 一赴會圍, 混同勿論, 終涉未安。 日前聖敎, 誠爲至當。 今此閣臣之區別次數, 出帖憑考之說, 果有條理。 以此成節目遵行, 恐合事宜矣。” 禮曹判書閔鍾顯曰: “儒券御考, 實是稀闊之盛擧, 則今此閣臣、館堂之所奏, 誠爲得宜。 來頭御考初試儒生之赴會圍者, 以赴擧之意, 納帖文於內閣, 則自內閣憑考後, 知委臣曹, 以爲許赴之地, 而若不關由內閣, 則竝令勿施, 尤似完備矣。” 從之。 承旨李勉兢啓曰: “御考初試人, 旣因閣臣陳達, 成給帖文事, 定式施行。 臣意則試考直赴給分人, 亦當有帖文矣。 武科則無論直赴殿試、會試人, 榜出後自本院出給帖文, 自兵曹成置案冊, 臨科憑準許赴, 而獨於文科, 初無文蹟之可攷, 任其赴試, 恐有違於嚴科規之道。 況今御考初試出帖文之後, 試考初試, 尤不可異同。 直赴殿(殿)〔試〕人, 不如武科之數多, 雖不必擧論, 自今爲始, 直赴會試及給分人, 一依內閣帖文例, 自本院一一成給, 禮曹成置案冊, 每當赴試之時, 使之納帖文於禮曹, 以爲憑考之地。 如有有實故未赴者, 依元榜初試陳試之例, 京則呈于禮曹, 鄕則呈于本官, 轉報巡營, 巡營報于禮曹, 自禮曹別修成冊啓下後, 許赴後科。 過科後, 已赴擧帖文, 自禮曹來納本院, 以爲爻周後啓稟事, 亦爲定式施行, 恐合事宜矣。” 從之。 敎曰: “濟州等別遣御史試取, 直赴殿試者, 亦爲成給帖文。”
3月 5日
[편집]○壬辰/是日, 諸承旨皆以奉審出去, 政院無人。 敎曰: “翰林之淸宦也, 而有西北兼春秋焉, 又有別兼春秋焉。 承旨之衛將假承旨、閣臣假承旨, 與兼春秋、別兼春秋, 淸濁略同。 此後如此之時, 入直閣臣, 不待假承旨差下, 卽爲上來守廳, 永爲定式。”
3月 6日
[편집]○癸巳/兩司【大司憲洪明浩、大司諫林蓍喆、執義尹序東、司諫崔獻重、掌令徐有鍊、持平尹悌東ㆍ洪受浩、獻納張至顯、正言鄭晩錫ㆍ南履翼。】上箚曰:
金鍾秀之尙稽置辟, 是豈臣民不欲一刻共戴之義也哉? 特以大官之故, 擬律自有次序, 而每一加律傳旨之判下, 輒致延拖, 三司之論啓, 未免玩愒。 顧今島置之臺啓, 雖已允從, 金吾之草記, 尙靳啓下, 輿憤愈激, 公議轉沸, 而且況傳旨未下之前, 徑加律名, 才有禁令, 臺閣爭執, 隨以路阻。 憂憤之極, 不勝惶惑。 玆敢齋沐齊籲, 伏乞亟下鍾秀安置之草記, 俾得亟施王章, 遄行天討。
敎曰: “靳允則奚特聯箚而已? 伏閣可也, 求對可也。 啓則旣允, 而連値齋日, 過齋翌日, 卽唱榜也。 其所遲遲, 蓋有商量焉, 敢爲此督迫之箚乎? 原箚還給。 捧納承旨之無一言措語而入之者, 溺職甚矣。 承旨李勉兢, 先捧禁推傳旨; 諸臺, 爲先從重推考。”
○玉堂【校理朴崙壽、副校理申大尹ㆍ洪秀晩、修撰吳泰賢ㆍ李貞運、副修撰沈興永ㆍ李相璜。】上箚曰:
伏見有兩司聯箚還給、諸臺重推之敎。 臣等雖未見箚本, 而可以領會其箚意。 加律之合啓, 頃已蒙允, 而島置之草記, 尙靳啓下, 該府不得擧行, 三司不得繼發。 職在耳目, 隨事導達者, 實出嚴討之義, 本無可罪之事。 今殿下以督迫等嚴敎, 過加摧折, 俾不得更敢發口仰請判下。 苟於言事之際, 每以嫌於督促, 有所不敢, 則是臺諫終無可言之事也。 此豈置臺閣之意, 亦豈嚴懲討之義也哉? 伏願亟寢臺箚還給、諸臺重推之命, 仍降允兪之音, 俾伸聲討之忱。
不從。
○別兼春秋洪樂游啓言: “外史無敢只以陰晴修納之意, 前後申飭, 不啻縷縷, 又況昨冬特敎, 何等嚴明, 則慶尙、忠淸、咸鏡、黃海四道外史之不有飭敎, 只循謬例, 依舊以陰晴報來者, 萬萬駭然。 且以修納者言之, 風俗民物及其他可錄之事, 固宜縣錄於逐邑日記之下, 而或有冊子之別具者, 或有雜書於上下者, 法例倒錯, 記載糢糊。 自本館嚴關各道外史, 着意修納事, 請嚴飭。” 從之。 又啓言: “各道之設置外史, 法意甚重。 以文臣守令、察訪中例付外史, 使之着意擧行。 至於京畿, 則都事修送日記, 而初無兼史之稱。 請下詢領、監事處之。” 從之。
○忠淸道觀察使李亨元狀啓曰:
平薪鎭分籍之擧, 實出於矯革痼弊, 蘇救牧民之聖意。 臣敬遵明命, 行會邑鎭, 或以關題往復, 或以面對講確, 務從纖悉, 今纔停當。 合行條件, 開坐于後。 竝令該寺覆啓稟處。
司僕寺啓言: “觀此忠淸監司李亨元狀啓, 平薪鎭所屬大山、梨園、倉宅三牧場分籍條件, 開坐于後, 凡爲二十六條, 俱有條理, 竝依狀請施行。 雖以軍政言之, 三場內旣有過六百閑丁, 則本鎭納布軍之散在各邑者, 移定於本鎭場內, 場內所在瑞山、泰安、沔川三邑軍額, 今番見免之四百名, 較量多寡, 從長塡充於本鎭納布軍換定之代, 則在邑無移疾之歎, 在鎭有取近之益。 湖南法聖鎭, 旣有已例, 亦爲依狀請施行。 至於殿最事, 田、軍、糴諸政, 雖曰專管, 一僉使三處考蹟, 旣無旁照, 有難創開。 苟有臧否, 同議時可以陞降。 巡營開錄一款, 置之, 只令水營如前同議擧行。 兼牧殿最, 亦自本寺如前考績爲宜。” 敎曰: “竝依回啓施行。 水軍四百之將此換彼, 果有兩便之益。 至於陸軍名色及諸般保人之區處, 未有槪見, 此一款, 更問道臣, 使卽條列狀聞, 則可汰者汰之。 欲令邑鎭之民, 俱得息肩, 措辭行會。 月令藥料物膳諸種, 數旣零星, 蠲之爲可。 提調旣承筵敎, 當有知委, 而所請巫夫布、藥材保, 蕩減。”
3月 7日
[편집]○甲午/忠淸道觀察使李亨元, 以沔川老人李東馨題給食物衣資, 啓, 敎曰: “初則只知爲百八歲矣, 今因卿狀啓後錄生年思之, 丁卯生果何如年歲乎? 昔在先朝, 關西人辛受采登科也, 以尊年之聖意, 殊異之恩典, 果何如也? 溯憶昔日處分, 事若隔晨。 此老人更加一資爲崇祿。 況如許好班閥乎? 都摠管除授。”
○兵曹啓言: “朔州別武士徐德謙、子別武士有華, 俱以直赴, 今番殿試, 皆爲入格矣。 無論文武科, 父子之同時唱榜, 有違法式。 德謙則唱榜, 其子請待後科許赴唱榜。” 敎曰: “直赴旣有先後, 不可謂之同時較藝。 至於殿試之不得同赴, 何責於邊邑之人乎? 特爲許赴。”
3月 8日
[편집]○乙未/以李喆模爲司諫院大司諫。
○濟州牧使沈樂洙上疏曰:
竊見耽羅一島, 爲湖南蔽, 産馬貢橘, 固爲利用, 而有大於此者, 大坂ㆍ江戶、福建ㆍ江南島, 爲之介, 而東西順風, 不過一帆五六日之程。 高麗三別抄, 叛據島中, 金方慶來討, 中洋遇風, 太息曰: “國家安危, 在此一擧。” 方慶, 間世名將, 小島一時反賊, 早晩可滅, 而至謂安危一擧者, 蓋慮其連通外國也。 我朝惠澤積洽, 制度肅然, 嘉靖間海寇百餘艘侵掠, 而全獲奏功, 東來一船, 不敢復近。 壬辰中興, 湖南之力, 而賴此島幸無衝突也。 朝廷知其然, 擇置長吏, 多用武臣之有謀略。 邇來三四十年, 常調武臣, 每多充補, 間除文吏, 有不如武。 徵歛之門, 名目漸繁, 甚至於寸藿尺皮, 賤貿貴賣, 售利如商賈, 民視官長, 常無愛畏之心。 陰雨之備, 一置忘域, 一島軍摠, 足爲一軍, 而任其闕伍。 此皆不擇吏之故也。 或謂環島石壁天險, 毋患外寇, 而禾北、朝天浦之外, 水山、西歸、摹瑟、明月等浦, 平港沙洲, 容泊巨艦, 非一二計。 聞每歲風和, 龍驤大艦, 停纜汲水於牛島等數三里之間。 過去, 未辨船例報備局, 而近寢不報。 臣觀關北十州, 會寧頗見修飭, 亦少侵漁。 蓋以地望頗重, 顧念前途。 此島要害, 不啻重於會寧。 臣意濟州牧擇遣武臣之以地望稱者, 兩邑亦用有前程之年少武弁, 庶幾得矣。 先朝癸丑, 御史沈聖希啓以: “濟州邈在海中, 多行不法。 康津爲濟州門戶, 請以侍從爲宰, 常時廉察, 許令直啓”, 因卽寢止。 臣意該牧判官, 擇送侍從之臣, 則宜有實效。 聖朝之爲島民爲海防, 未嘗不眷眷, 哺以船粟, 勸以騎射。 御史之間有釐革者, 歸帆纔發, 弊復如前, 所謂節目, 皆爲虛文。 爲島民計, 莫如選吏一事。 伏願勿以人廢言。 臣屛廢之中, 忽承此命, 義在往役, 跼蹐冒膺, 本牧擢授, 尤增惶懼。 越海之後, 刻日竣事, 而宿病浸潤, 脚氣添症, 轉轉危劇, 已踰旬日。 民飢呼訴, 糶倉記簿, 了無照察, 一直廢却。 身孤心弱, 念多自危。 孤燈聽潮, 誠恐生行死歸。 伏乞哀臣之情, 卽命差代, 俾臣歸死故山。
批曰: “苟欲擇倅, 爾當不讓於人。 言病雖如許, 眞所謂王事靡盬, 爾其努力按住。 疏中條件及狀本稟請, 令廟堂論理回啓。”
3月 9日
[편집]○丙申/上詣皇壇, 省牲。 還御便殿, 齋宿。 命壇享留門時, 別定兵曹郞廳于拱北門, 嚴禁雜人, 仍令著爲式。
○召見禮曹判書閔鍾顯于齋室, 謂曰: “壇司, 例以奉常寺官員塡差, 此蓋因古規以中官爲守直官故耳。 今則旣以漢旅爲守直官, 則壇司亦以漢旅爲之, 無所不可矣。 此輩不分東西, 此後各令分掌壇司之任, 享禮時擧行之節, 卿其書給笏記, 使之誦習, 而太繁則難解, 務從簡詳, 好矣。” 又謂曰: “壇上旣用黃花紋席, 罇所亦用黃花紋席, 殊乖禮制。 此後罇所則用無紋黃縇席。” 上謂承旨曰: “訓將率五哨兵, 環於拱北門外, 而莫重享所, 任他雜人之俯瞰乎? 其嚴飭。”
3月 10日
[편집]○丁酉/御春塘臺, 放慶科庭試榜。 使承旨分付東西班曰: “近來先生之不往見新恩, 已成弊風, 而今番則慶科自別。 若能念及於科名, 其在賁飾之方, 豈待提敎乎? 今日參班文武臣出去時, 無論文武, 雖一二處, 必往見新恩, 無敢徑歸。” 又曰: “新恩之往見恩門, 古例卽然, 而聞近皆不行, 駭然甚矣。 今榜諸人, 一一往見諸試官。”
○特補藝文館提學沈煥之爲綾州牧使。 屢違召故也。
○中批, 李奭祚爲正言。 敎曰: “七十猶云稀貴, 況八十乎? 典籍李奭祚文識, 慣知於御考之時, 地處亦好, 正言除授。”
○以閔鍾顯爲藝文館提學。
○冬至兼謝恩正使黃仁點、副使李在學, 以回還渡江馳啓曰: “彼中事情, 則朝廷無事, 邊境安謐, 別無可言之事, 而來丙辰年歸政一事, 已有上年所下皇諭, 自今年秋連設恩科。 通官輩亦謂, 大小公事, 當於明年內盡爲句勘, 而丙辰年當有勑行。 皇帝精力, 比諸五六年前, 雖似少損, 而今亦康健, 歲前歲後, 屢次動駕, 一皆如前。 宴筵及燈戲時, 御榻升降, 不待侍臣之扶腋, 聽視諸節, 俱無所減於平日, 連有勞動, 不見憊色。 正月晦日, 始自圓明園還宮, 而二月又將幸天津, 觀水圍之戲。 所謂水圍者, 多排船隻, 環繞水邊, 打起鵝鴨之屬, 令武士齊射, 隨獲論賞, 而天津在皇京南二百四十餘里。 歸政旣有定期, 皇意必有所屬, 而至嚴至秘, 無論朝士賤人, 不敢開口, 故無以探知, 而皇子四人中, 第八王則沈湎酒色, 又有脚病, 素無人望。 第十二王、十五王、十七王三人中, 十五王長在禁中, 勤於學業云, 而人望所在, 亦無以的知。 皇孫定郡王綿恩, 卽皇長子永璜之子, 而最被恩眷。 前下皇諭有曰: ‘諸皇孫中, 綿恩非但年紀最長, 自派管旗營諸務以來, 甚爲妥當, 着加恩賞。 綿恩當益思勤勉, 以期仰承恩眷。’ 近年以來, 海外諸國無不入貢。 上年夏間, 極南八國又來貢, 而其中咭唎國所貢測候諸器及冷暖車、銅鐵器合十餘種, 極其奇巧, 西洋國人之所不能及, 而咭唎國俗稱紅毛國, 在廣東南水路屢千里之外。 數十年來, 不通中國, 昨年始入貢, 而其人狀貌, 黃毛鬈髮, 醜惡獰悍, 朝見之時, 不知禮數。 朝政得失, 不能詳知, 而和珅、福長安之用事, 日甚擅弄威福, 大開賂門, 豪奢富麗, 擬於皇室, 有口皆言, 擧世側目, 而船廠將軍, 卽皇族, 而多行不法之事, 擅用公貨, 蕩盡府庫。 因廷臣奏劾, 派送大臣福康安, 使之按覈云, 而船廠在瀋陽之北, 臣歸時見, 沿路各站, 盛備供帳, 以待回還。 槪聞船廠, 乃是重地, 罪犯又甚不輕, 故特遣大臣於屢千里地。”
3月 11日
[편집]○戊戌/御明光門, 受文武新恩謝恩。
○以李祖承爲司憲府大司憲, 金載瓚爲奎章閣直提學。
○命翰林圈點, 都堂擧行。 都堂啓請時任別兼春秋洪樂游ㆍ徐有聞、曾經翰林李相璜ㆍ李重蓮ㆍ徐有榘ㆍ林景鎭, 依例竝削職, 敎曰: “凡都堂會圈之規, 無翰林及別兼春秋, 然後爲之。 昨因別兼春秋徐有聞言, 聞承宣所奏, 意謂堂上中果無別兼可爲之人, 有都堂會圈之命矣。 觀此草記, 洪樂游、徐有聞之外, 有許多曾經翰林, 則此人等可爲別兼矣, 亦可備三員矣。 當初承宣之都堂請圈, 極爲踈忽。 當該承旨, 從重推考。 誤奏之別兼春秋徐有聞削職, 外任及在外諸人, 竝依例削職。 卿等退去, 曾經翰林中別兼春秋, 照例備員啓下, 卽爲牌招, 本館會圈。”
○平安道觀察使李秉模, 以陽德民家百餘戶燒燼馳啓, 命蠲其身布, 減新舊糴穀。
○副修撰沈興永上疏曰:
臣於新除之日, 略陳沐浴之忱, 兼請沈煥之之文衡削薦, 仍論丁範祖之甘售黨習, 爲喉院所阻, 未得仰徹。 承宣之責, 卽出納惟允耳。 諸臣章奏, 若有犯禁昧例, 往復釐改, 何所不可, 而近日承宣, 輒肆咆喝, 捽逐吏胥, 使之抱牘奔竄, 其爲駭四方之聽聞, 壞聖代之紀綱, 當復如何? 臣於向日陳疏時, 亦被此辱於承宣矣。 以此情踪, 不可久據, 伏乞亟許遞削。
賜批不許。
○翰林圈點。【別兼春秋李相璜、李重蓮、林景鎭。】三點, 朴鍾淳、朴宗京、吳泰曾、柳台佐、李存秀、趙萬元、具得魯、洪命周。
3月 12日
[편집]○己亥/行翰林召試, 仍行次對。
○遞大司憲李祖承職。 以奏對失措也。
○罷大司諫李喆模職。 喆模啓言: “金鍾秀之罪, 聖明已洞燭, 請討方峻發, 臣更無張皇仰達之辭, 而臺啓雖已蒙允, 金吾草記, 屢日不下, 法府不得擧行, 三司不得繼發。 伏願亟降處分, 俾開懲討之論。” 批曰: “非欲靳允, 以其非時。 金吾草記, 從近當下批矣。” 仍敎曰: ‘李喆模之傳啓也, 只言鍾秀之罪, 聖明已洞燭云者, 其說甚糢糊, 極爲駭然。 罷職。”
○奎章閣待敎會圈, 吳泰曾、李存秀, 以李存秀爲奎章閣待敎。
○以申光履爲司諫院大司諫。
3月 13日
[편집]○庚子/展拜于毓祥宮、延祜宮、宣禧宮。 登洗心臺, 宣飯于侍臣, 與諸臣射帿。 還御宣禧宮小園, 煮花糕。 上賦七言絶句, 命群臣賡進。
3月 14日
[편집]○辛丑/命濟州判官, 間以侍從差遣, 大靜、旌義兩邑守令, 亦以有地處將來者, 時或擇差。 因濟州牧使沈樂洙疏請, 備邊司回啓, 有是命。
○大司諫申光履、執義李秉喆、司諫申大尹、掌令李日運ㆍ李貞運、持平姜儐ㆍ姜克成、獻納魚錫齡等, 上聯箚曰:
罪人金鍾秀島啓蒙允, 今幾日矣, 只緣傳旨之未下, 王府不得擧行, 三司不得繼發。 揆以王綱, 寧有是哉? 伏願亟降島置傳旨, 快施應行之律。
批曰: “焉敢如是催督乎? 卿等遞差。”
○安置金鍾秀于南海縣。
○副校理李景溟、副修撰尹悌東ㆍ李翊模等, 上聯箚曰:
遠竄罪人金鍾秀安置草記, 雖幸啓下, 兩司聯箚諸臺, 責之以催督, 加之以譴遞, 臣等竊以爲過矣。 噫! 賊臣干紀, 肆然投匭, 忍於不忍, 無所不至, 此何等罪惡, 此何等變怪, 則今日懲討之擧, 非獨兩司諸臣之爲然, 抑亦大夫國人之所同。 一日二日, 兪音尙靳, 群情抑菀, 輿情轉激, 職在言責者, 沫血飮泣固也, 抗箚力請固也。 謂之催督, 臣未知其可也。 今日所少者, 慷慨聲討之風耳。 當筵而囁嚅, 噤默而不發者, 滔滔皆是, 則若此諸臣, 宜扶不宜抑也, 而殿下乃反譴責之摧折之, 曾不料聖明之世, 有此過中之擧也。 矧今島置之啓旣下, 加律之請是急, 節次擧行, 不容少緩, 而臺臣徑遞, 齊籲無路, 公議之莫伸, 國體之損傷, 非細故也。 伏願亟寢臺臣遞差之命, 以光聖德, 以嚴懲討。
批曰: “日前諫長, 固有罪矣, 今日諸臺, 亦甚非矣。 豈可曰扶抑相混也? 不允。”
3月 15日
[편집]○壬寅/御內苑, 賞花釣魚。
3月 16日
[편집]○癸卯/以徐美修爲司諫院大司諫。
○賜妙香山西山大師休靜祠號曰酬忠, 遣官致祭, 給祭田。 從平安道觀察使李秉模請也。
○大提學洪良浩, 上疏乞致仕, 不許。
3月 17日
[편집]○甲辰/長拜于景慕宮。
3月 18日
[편집]○乙巳/御春塘臺, 行壯勇營春等試射。 仍設應製入格儒生食堂。 左議政金履素白上曰: “臣向日登對, 目見前諫長李喆模之擧措駭然, 而不能卽地紏正。 今見臺疏, 不勝愧恧。 喆模之罪, 竄配猶是薄典, 而根柢自在, 處分尙靳。 人心漸至訛誤, 至於喆模而極矣。 此而不嚴處, 臣恐胥溺之患, 不但爲喆模一人而已。 伏願亟降處分, 以幸世道。” 上曰: “向來罪人之登筵也, 非毁喆模, 不遺餘力, 而喆模則乃反緩討, 或者好惡不同於前後而然耶? 名以士夫, 趣向不一, 朝東暮西, 便成俗習, 予常不韙之。”
○特給內帑米三十包、錢百緡于成均館。 敎曰: “應製入格儒生, 特設食堂於帳殿, 而近聞本館經用之費, 此擧最多云。 此所以罕設也。 內帑米三十包、錢百緡, 特給成均館, 俾補養士之需, 兼示禮士之意。”
○賑恤廳堂上鄭民始啓言: “近接諸道道臣報辭, 則遺棄兒給料、字恤典則, 不定年限, 成長之後, 當有限節云。 大抵年至七八歲, 可以行走自食, 限七歲給料, 八歲後停料爲宜。” 上問大臣, 左議政金履素請以七歲爲限。 從之。
○以李得臣爲刑曹判書, 黃昇源爲司憲府大司憲, 金履翼爲司諫院大司諫。
○竄李喆模于靈光郡。 正言李肇原上疏曰:
金鍾秀之罪犯, 三司之啓, 臚列已盡。 夫義理, 天下之所同由, 而意有所拂, 則不憚背馳; 忠愛, 恒情之所共得, 而事不由己, 則無難角立。 當日庭籲之擧, 以義理則天下之公也, 以忠愛則恒情之同也。 彼鍾秀, 亦獨何心, 忽地投匭, 忍提不忍提之事於不忍言之日? 用意陰戾, 遣辭凶悖。 求之天理人情, 胡寧忍此? 且夫際遇之隆、生成之渥, 自有君臣以來, 未之多見, 則彼鍾秀, 亦有彝性耳, 其孤恩負義、蔑倫亂紀之罪, 雖使渠自爲之說, 亦何能自解也哉? 天討久稽, 群情愈菀。 伏願廓揮乾斷, 亟施當律焉。 前諫長李喆模之登對也, 奏辭含糊, 旨意囫圇, 草草數語, 有若塞責, 事之不誠, 孰甚於此? 論思之臣, 同登筵席, 默無一言, 及陳聯箚, 又不指名顯斥。 臣謂前大司諫李喆模, 亟施竄配, 伊日登筵聯箚玉堂, 竝施譴削宜矣。
批曰: “首陳事勘罪, 豈待爾等之言, 加律亦豈待爾等之請乎? 李喆模竄配事, 無或彈文, 入於憲長之袖裏, 因其引避先退, 而致此草率耶? 抑於筵間當有詆斥之奏對, 聞此而修嫌, 發此䵝昧之啓耶? 抑欲以德報怨, 而宛轉說去耶? 莫嚴者聲討。 無論如此如彼, 究厥不誠之罪, 嶺海渠必甘心。 依施。”
3月 19日
[편집]○丙午/詣皇壇, 行望拜禮。
○命皇壇行禮時忠臣遺裔、朝官之不參班者, 竝拿處。 仍飭無端不參者, 吏兵曹紏察, 政府草記論勘。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尹行恁爲吏曹參議。 行恁旋遞, 以李勉兢代之。
○以徐有秉爲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旋遞, 以吳毅常代之。
3月 20日
[편집]○丁未/次對。 召見回還冬至正使黃仁點、副使李在學。
○戶曹判書沈頣之啓曰: “丁銀絶種, 礦銀罕出, 地部一年稅捧, 僅爲六百兩。 故諸般燕貿, 竝皆以錢支計者, 每年少不下四五萬兩。 此亦經費難支之端, 而雖以回還使行事情言之, 數年之間, 彼我國使星來往, 將不知爲幾次, 銀貨拮据之道, 預爲講究, 實合事宜矣。 臣於昨年, 以是爲憂, 以銀貨産出處, 的知其豐盛, 則筵稟開店之意, 陳達蒙允之後, 或有銀脈之入聞者, 則輒關問該道, 而道臣守令, 看作閑漫事, 謂之民弊, 一例防塞, 其有無虛實, 無以覈得。 宜有別般設施之道, 故敢達矣。” 敎曰: “經用之外, 來頭使行所用, 不可不念。 付之道臣, 誠心採探, 無貽一分民弊, 俾益一分經費。”
○加施南海縣絶島安置罪人金鍾秀荐棘。 三司【掌令趙鎭井、獻納沈鏗、校理尹光普、正言李肇源。】合啓言: “金鍾秀不可絶島安置而止。 請南海縣絶島安置罪人金鍾秀, 先施荐棘之典。” 批曰: “依啓。”
○遞大司諫金履翼。 以登筵失儀也。
○掌令趙鎭井登筵傳啓, 慌亂失儀。 校理尹光普請施刊削, 永拔臺望, 從之。 敎曰: “不但貽辱臺閣, 朝廷之羞恥莫甚。 如許之人, 通擬臺閣, 其罪不輕”, 命銓官李𡊠罷職, 具庠從重推考。
○以金載瓚爲吏曹參判, 鄭致淳爲吏曹參議, 李在學爲工曹判書, 金履禧爲司憲府大司憲。
3月 21日
[편집]○戊申/增置黃海水軍虞候。 黃海水使李海愚啓言: “行營、本營, 隨其風和風高, 水使與中軍迭相留住, 而所謂中軍, 實則褊裨, 人微地輕, 難責彈壓。 且行營則雖當風高之時, 海防重地, 不可暫曠, 而殆若主管無人。 臣營之獨無虞候, 大是欠典。 若以有履歷地望者差遣, 則控制之方, 必有得力。 設置之難, 只在廩料, 而當於中軍元料, 略有所增, 校卒等料布, 得三百餘石穀物, 足以分排。 臣營句管軍餉耗, 大米一百五十石、小米二百石, 許令題給。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 備邊司啓言: “黃海水營行營留住之時, 假褊裨以中軍之名, 使之居守, 果極踈虞。 接濟之資, 亦不難辦, 依狀請許施, 恐合事宜。” 從之。
○以丁範祖爲吏曹參判, 宋鍈爲司諫院大司諫。
○遞全羅道兵馬節度使吳毅常, 以李潤謙代之。 以金燨爲忠淸道水軍節度使, 尋遞, 以尹範叙代之。
3月 22日
[편집]○己酉/御熙政堂, 親傳咸興、永興兩本宮衣幣香燭。 命閣臣、京畿監司, 陪詣至東門外, 遞傳於地方官, 著爲式。
○先是, 閣臣李晩秀奉使嶺南, 取文純公李滉手簡、文元公李彦迪《大學續或問》以進。 至是, 上題其卷首, 命藏于陶山、玉山兩書院。
3月 24日
[편집]○辛亥/次對。 戶曹判書沈頣之奏曰: “臣於昨日承命, 看審舊摠府、漏局等處, 圖形以進, 而至於欽敬閣, 則樑椽腐傷矣。” 上曰: “如許大廈, 其孰下手? 三間漏水閣, 特其餘事。 決知其有巖墻之慮, 而猶且任置, 實涉未安。 欽敬閣則顧名思義, 實有所重。 苟屬無用, 則周之明堂, 孟子猶請毁之。 此亦欲毁則撤去, 欲壽則修葺。 苟欲修葺, 雖云難於下手, 豈無可爲之道乎?” 頣之曰: “改建誠難。” 鄭民始曰: “只令改瓦, 牽架補漏, 亦足改觀矣。” 上曰: “此是世宗朝所創, 而爲我國之第一傑構, 至今巋然若靈光。 此若修葺, 則亦係堂構之一端矣。 十二仙童等儀器遺制, 昭載於文跡, 足可倣而設之。 故今之熙政堂前自鳴鐘之水激轉斡者, 亦是傳襲於遺制者。 似此儀器, 如丁遇泰者, 足能成樣。 至若架屋之制, 如許巧匠, 何處得來乎?”
○持平洪秉臣啓言: “荐棘罪人金鍾秀, 罪惡貫盈, 聲討是急。 荐棘之請, 雖幸蒙允, 而傳旨未下, 故王府擧行, 尙此遲滯, 三司加律, 因是不繼。 臣謂亟降傳旨, 使三司得以繼發, 夬施當律宜矣。” 敎曰: “聲討之誠, 非不知也, 以避嫌退待之蹤, 挺身留身, 獨陳所懷, 有關後弊。 從重推考。” 左議政金履素曰: “持平洪秉臣引避退待之後, 又復進前, 雖緣急於聲討, 不暇他顧之意, 而臺體則不然。 雖已特敎重推, 不可推考而止。 請罷職。” 敎曰: “惜卯自惜卯, 壞例自壞例, 遞差。”
○召見回還書狀官鄭東觀。 東觀進聞見別單:
一, 皇帝雖在耋齡, 精力康旺。 每歲正月幸圓明園, 三月幸盤山, 初夏幸熱河, 秋冬之交, 會蒙古諸番王, 獵于口外地方。 通計一年, 遊幸之日過半, 而今年二月, 將幸天津縣觀水圍。 每於經過地方, 蠲免本年地丁銀糧十分之二云。 一, 皇子見存者四人, 八王、十一王、十七王, 俱無令名, 唯十五王, 飭躬讀書, 剛明有戒, 長在禁中, 聲譽頗多。 皇孫中皇長子永璜之子定郡王綿恩, 才勇過人, 自八歲已能騎射, 命中派管旂營, 最承恩寵。 今年正月諭旨, 褒嘉晉封親王。 彼中物議皆以爲, 來頭屬意者, 尙不出此兩人中云。 一, 閣老和珅用事將二十年, 威福由己, 貪黷日甚, 內而公卿, 外而藩閫, 皆出其門。 納賂謟附者, 多得淸要, 中立不倚者, 如非抵罪, 亦必潦倒。 上自王公, 下至輿儓, 莫不側目唾罵。 劉鏞之劾奏、王杰之却衣, 人稱朝陽之鳳。 福康安稍欲岐貳於珅, 頗自矜持, 收拾人望, 而寵權相埒, 勢不兩立。 皇帝欲兩解之, 每出康安於外, 討平後藏, 巡撫四川, 上年八月始還京城, 旋命巡撫兩廣。 康安泣告: “臣非敢辭勞, 但皇上年尊, 天津行事又在明春, 臣於此時, 理難遠離” 累次懇奏, 僅得準許。 康安之意, 專在慮珅, 而今番船廠按査之行, 亦未必不出於珅意云。 一, 中朝人物, 則首相阿桂功高望隆, 上而皇帝委任, 下而廷臣倚重, 每於巡幸, 則必令留守京師。 雖以和珅之憸狡, 亦不能售讒間之計。 雖無赫赫之事業, 忠廉自持, 頗有民譽。 福康安南征西伐, 軍功自著, 以才略見推。 文學則禮部尙書紀均、翰林學士彭元瑞, 博雅贍敏, 最於廷臣。 凡有考試之事、編輯之役, 兩人必在其間云。 一, 貴州學政洪亮吉, 奏請《禮記》改用鄭註。 禮部會議以爲: “陳澔集說, 頒行日久。 若慕復古之名, 紛紛請改, 徒使士子靡所適從, 于經訓學術, 均無裨益。 請依前用陳註”, 事竟不行云。 一, 滿、漢旗民之勞逸苦樂, 不啻懸殊, 雖田畝之稅, 漢人所輸倍於旗下。 名屬旗下, 漢人莫敢誰何。 臣於關外, 見漢人之與我人(酢)〔酬〕酢者, 曰: “旗下歲食銀, 二十四兩, 雖有當差, 不過一時趁役而已, 民家則白效勞矣。” 此是不平之言也。 漢人之以謗訕誅殺者, 前後相繼, 而南方士大夫, 尙有不心服者。 武陵有貢生歐陽緯者, 作祛鬼檄文, 譏嘲時事, 多犯忌諱。 因歐陽成梯挾私嫌訐告, 照以邪言煽惑之律。 知縣閻重鎰, 以不能査發奏聞, 亦爲嚴處云。 一, 蒙古四十八部落, 人皆獰悍, 近益强盛, 皇帝每羈縻之。 與滿、漢通同作宦, 蒙王新立, 則嫁以公主。 其俗最重番僧, 敬如神明。 故旣令蒙人之爲喇嘛僧者, 主在京寺刹, 凡有番僧之爲蒙古崇奉者, 輒加尊禮。 年前班禪圓寂之後, 蒙古諸部中, 有欲以汗王子弟, 謀占其禪敎宗派者, 皇帝諭旨禁之。 以此見之, 班禪之格外尊奉, 亦非專出於篤信其道。 熱河之逐年幸行, 或以爲不無微意云。
○首驛張濂聞見別單:
一, 皇帝一年之內, 遊幸無節。 歲首在圓明園觀燈, 夏往熱河避暑山庄, 秋冬之交, 會蒙古諸酋, 行獵于口外地方云。 一, 皇帝早膳已供, 而不過霎時, 又索早膳, 宦侍不敢言已進, 而皇帝亦不覺悟。 其衰老健忘, 推此可知。 一, 大國例於春秋, 頒定涼帽暖帽換着之日字, 上自皇帝, 下至軍民, 同日換着矣。 上年八月念後, 皇帝廻自熱河, 時日氣稍寒, 遽着暖帽。 皇帝旣已換着, 故諸臣隨以換着矣。 九月晦間, 天氣更暖, 皇帝改着涼帽, 諸臣又換涼帽。 皇帝始覺諸臣改着之由, 以爲: “諸臣之不待定日, 涼帽換戴, 隨我而行, 此是我年老之致, 何尤於諸臣?” 因嗟歎不己云。一, 今番琉球國使臣呈稱, 該國王因前年福字箋、玉如意等賞賜, 恩眷特異, 不勝惑激, 每年節行所進方物, 懇請準受。 禮部將此轉奏, 奉旨遵行, 而二月初一日, 使之廻國云。 一, 以淸人爲名商, 無論貴賤, 俱屬八旗, 例有俸銀, 而漢人則除從仕者外, 其所爲業, 非農則商。 道上之車服華麗者, 無非淸人, 儀形困悴者, 皆是漢人, 則貧富之判異, 於此可見。 一, 淸人非但專主兵權, 而又擇州縣之腴饒者, 盡授淸人。 故漢人則宦途日窄, 登科多年未一命者, 亦多有之云。
3月 25日
[편집]○壬子/敎曰: “今夜卽明陵忌辰。 行祀之時, 忌辰雖有所重, 大享亦有所重。 今夜誓戒, 當如儀親行。 雖無磬鍾之鏗鏘, 而盛服臨殿於陵享將事之際, 揆以情文, 合有裁量。 今夜誓式正時, 進定於齋所呼唱起寢之前, 自今爲式。 凡大祀誓戒之夜, 如値陵寢忌辰, 正時之進定, 用今儀。”
○以趙宗鉉爲司憲府大司憲。
○御仁政殿, 行宗廟夏享受誓式。
3月 27日
[편집]○甲寅/流金海前府使李文喆于宣川府。 義禁府啓言: “李文喆外托自備之名, 內售料利之計, 公穀公貨恣意攛那, 立本取剩。 補賑與防役之外, 贏餘三千九百四十兩, 任自區處, 都歸私用。 請以此照律。” 判曰: “再昨年嶺倅之憑公立本, 兼濟己私, 必非武倅一人。 此囚獨置重典, 雖似斑駁, 事旣登聞, 亦何可曲護乎? 渠之不能謹愼, 與被罪他囚, 同惡相濟, 可以推知。 施以當施之律。”
3月 28日
[편집]○乙卯/京畿觀察使徐龍輔狀啓曰:
日前馬馬海權管鄭履綏赴任之行, 到臨津, 爲坡州衙客校隷輩所侵逼, 至於扶執牽挽下上街路, 行中物件亦多掠奪。 事關變怪, 先爲發關, 査問于該牧使處矣。 坡州牧使申大坤牒呈內, 不無拘嫌, 不得擧行云。 關問之後, 强引不當引之嫌, 曲爲分疏, 大關紀綱, 不可仍置。 坡州牧使申大坤罷黜, 罪狀令攸司稟處。 衙客校隷等, 自臣營査實, 分輕重照法, 勘處計料。
敎曰: “鎭將雖卑, 卽亦命吏。 法從自別, 何論外補乎? 邑客土屬之犯法從命吏, 至於扶執牽挽之不足, 搶掠行中物件云者, 萬萬駭然, 事未前聞。 近來國綱, 雖曰掃地, 焉敢乃爾乎? 若此不己, 久勤邊將, 不得出頭於沿路邑底。 旣聞之後, 眞所謂問牛喘, 豈可尋常處之? 該權管之下去, 已至多日, 則抑何意思, 極意周遮, 今日始乃强爲狀聞? 道伯事之駭然, 罷拿輕矣, 特以時有句管之事, 十分參酌, 該道臣徐龍輔緘辭, 從重推考, 憲府臺諫牌招, 城鑰前發緘取招。 所謂犯科諸人, 竝令箕伯捉致重治後, 馬馬海充定隷卒, 同騎諸人亦爲嚴治。 該牧使初不懼怯自首, 營題之下, 敢稱引嫌者, 節節放恣。 申大坤所佩密符, 發遣宣傳官奪符以來, 亦令箕伯, 大張威儀於大同江邊, 拿致嚴棍狀聞, 俾遐土愚氓, 知尊命吏, 乃所以尊朝廷。”
3月 29日
[편집]○丙辰/召見禮曹判書閔鍾顯。 命鍾顯考出《大明集禮》朝祭服冠制。 上曰: “予於祭冠一事, 欲爲釐正者久矣。 今値大享之時, 將問於卿等而處之。 大抵朝士之章服, 自有國制, 而近來衣服之侈靡成習, 實爲痼弊, 其中朝服祭服, 尤爲緊重, 宜有一定之制。 濟監之黑衫、工曹之祭冠, 設置貢人, 頒給諸臣, 實有本意。 近見陪享執事, 皆不着官件之頒給, 別用私制之華美, 此非但違於禮制, 亦出於尙侈之一端。 雖以《五禮儀》、《大明集禮》等冠服圖說觀之, 只有祭冠之制, 隨其品秩, 梁數之多少差殊, 而至於朝服, 旣無冠樣之提及者。 以此推之, 冠制似無朝服祭服之別焉。 然則朝服冠之通用於祭服, 可知。 此非特禮說明有所據, 且況爲省弊祛侈之一道乎? 至若笏之用牙用木, 亦隨職品之崇卑, 今則微官庶僚, 亦皆捨木取牙, 豈不欲復舊制, 而易致騷擾, 姑不申明, 而諸臣中亦豈無意在守法, 而拘於駭俗, 不能爲之者乎?”
○敎曰: “今日之弊習, 莫甚於衣章之侈汰、儀文之浮靡。 雖似二岐, 其歸一也, 禁侈則自可祛靡。 一朝困難反古, 近來綃袍、絛帶、纓靴之飭令, 蓋欲取次省約, 以求其慣於眼計有餘之效。 且以大享時服色言之, 記昔予以亞獻陪享之時, 卿宰享官, 多用工曹之冠、濟監之衫。 今則引儀、奉俎官, 亦恥不着焉者, 可見侈汰之日痼。 至於祭冠, 則尤涉浮靡。 《大明集禮》、《五禮儀》之所不載, 而俗制紕繆, 以金冠漆冠分用於朝服祭服者, 旣乏意義之明證。 況於《通編》有通用之法式者乎? 自今大享獻官以下, 惟上衫之紅羅靑羅外, 冠裳竝通用, 而官給之件, 亦當自如。 朝服陪從者, 仍着其冠; 黑團領先詣者, 換着官件。 攝行, 則雖大官獻官, 用官件, 俾滌弊習。 今享卽令初獻官以下皆着官件。 笏之用牙木, 亦有等級, 而今反通用。 觀於此, 在侈邊則當通用而不通用, 在不侈邊則不當通用而通用, 事之無謂, 孰甚於此? 當一例復古, 而定品分執, 還或相妨, 姑不指一申禁。 堂下官之朝服祭服, 欲執木笏者, 皆令從便。”
○罷兵曹判書具庠職。 長湍府使徐有和有罪, 上命兵曹拿致嚴棍。 庠以特敎用棍例, 不拘齋日遂棍之。 上以親祭禮重, 有是命。
十八年 夏四月
[편집]4月 1日
[편집]○丁巳朔/開城府留守李秉鼎狀啓言:
本月二十八日, 本府南部造井里偶然失火, 延及惠民九里街、郭莊三里, 燒燼六百四十四戶, 燒死者七名。 燒死人恤典, 依式題給, 亦自臣營, 量給錢米於燒戶, 私山材木, 從優許斫, 期於從速奠接。
敎曰: “觀此松留狀聞中被燒民戶之數, 豈勝矜惻? 失所號呼之狀, 如在目中。 取考癸酉謄錄, 戶數及致傷數爻相符。 恤典及穀物移轉, 身布軍役限年減給, 幷依癸酉年例。 嚴飭守臣, 別加顧恤, 斯速奠居後, 形止狀聞。 言念許多民人之露處彷徨, 何論前例之有無? 副司果徐有聞, 開城府慰諭御史差下, 將此傳敎辭意, 曉諭慰撫以來。”
○以鄭昌順爲兵曹判書。
4月 2日
[편집]○戊午/作衿川行宮。 京畿監司徐龍輔啓言: “園幸沿路地方中, 果川境內, 嶺路旣峻, 橋梁且多, 每當幸行之時, 不勝惶悶。 且於治道之際, 民力倍入。 自上深軫此弊, 屢勤便否之命, 前後道臣, 皆以衿川路程之便好, 已有陳達。 臣於今番看審, 則非但道里遠近, 無甚懸殊, 地旣坦夷, 路且平闊, 以此爲定, 無容更議。 明年幸行時擧行諸節, 旣承筵敎, 衙舍修理、道路除治等事, 不可不及今經紀。 聞關西南塘城築城餘錢, 尙餘一萬三千兩云。 請姑先取用。” 從之。
4月 3日
[편집]○己未/御仁政殿, 親押春享香祝。 仍詣太廟, 省牲器, 仍齋宿, 召見禮曹判書閔鍾顯、奉常提調徐有防、典牲提調李得臣。 敎曰: “親享笏記, 毛血盤節次, 不當爲小註。 此後獻官降復位前, 先呼祝史, 撤毛血盤授齋郞之句, 自上行禮始於迎神八成爲好。 以此定式。” 謂奉常提調徐有防曰: “親祭與攝享, 牲數有異乎?” 有防曰: “同用牛一, 而羊豕之類, 攝行時差減矣。” 敎曰: “羊則親享時, 亦依攝行時定數爲宜。 非敢節省也, 羊非土産, 其在億萬年悠久之道, 正宜深思也。”
4月 4日
[편집]○庚申/親享于太廟。
4月 5日
[편집]○辛酉/次對。 召見松都慰諭御史徐有聞。 上謂左議政金履素曰: “太廟大享時, 守僕二人, 奉出六十功臣位板, 出入之際, 不謹可知。 今若造木板, 盛奉十餘位, 以次奉出似好。 先朝每以功臣位板敬奉事, 有嚴飭。 且卿先世, 亦有功臣, 每見奉出之不謹, 子孫之心, 豈不悶然?” 履素頓首稱謝。 敎曰: “罪人金鍾秀荐棘傳旨, 姑置。” 承旨徐美修曰: “鍾秀罪惡貫盈, 斷案已具, 臣雖不敢不承命書之, 亦不敢遽然頒布矣。” 上曰: “斯速頒布。” 正言李肇源、持平鄭晩錫將爭之, 方起伏, 上曰: “人皆可誅, 而所謂臺諫, 無一言討罪。 至於李肇源, 如欲保家, 不可如此矣。 名以臺諫, 旣不能討其罪, 亦何不能暴其心乎? 有可言之端則言之, 無可言之端則不言而已。 一味漫漶可乎?” 肇源等曰: “惟願還收俄下傳敎, 而亟降處分矣。” 上曰: “旣無一言, 而何以處分云乎? 所謂當處分之罪, 何罪?” 肇源等曰: “不可勝言。” 上曰: “今番鍾秀之罪, 何罪?” 肇源等不能對。 上曰: “然則鍾秀無罪乎?” 肇源等曰: “合啓盡言之矣。” 上曰: “三司合啓措語, 能誦奏乎? 非謂惜金鍾秀而如是也。 臺閣事體, 貴在明白。 旣欲請寢, 則明言其罪之如此可也。 人皆有公論, 常時救鍾秀者, 謂律名之不當至此, 無所不可; 常時攻鍾秀者, 謂律名之當止於此, 亦無不可。 曾忝大官者, 謂之島配輕, 則其罪可知, 而無一言明其罪, 只請還收俄下傳敎, 可乎? 顧其職名, 誠可惜。” 肇源將起伏奏, 上曰: “就座。 如欲爭執, 退而爲之。 正言未熟臺體, 限金鍾秀決末, 不得遞矣。” 肇源等更欲奏, 命從重推考。 履素曰: “臺臣啓批, 每下支煩之敎, 三司爭難之際, 安得不支煩乎? 殿下以好生之德, 每加寬恕, 大有妨於世道。 三司諸臣, 不宜過加摧折。” 副校理朴崙壽、副修撰沈奎魯, 起伏將奏, 上曰: “諸玉堂禁推, 斯速出去!” 美修曰: “如金鍾秀之極惡大罪, 雖嚴加處分, 今日人心, 難保其如何, 而況如是容恕, 則恐有無窮之慮矣。”
○大司憲趙宗鉉、執義崔重圭、掌令吳泰賢ㆍ洪克浩、持平鄭晩錫ㆍ申光岳、副校理沈奎魯、正言李肇源、副修撰朴崙壽所懷, 請荐棘罪人金鍾秀, 亟降傳旨, 使三司得以繼發, 快施當律, 不允。 宗鉉等所懷以爲: “荐棘罪人金鍾秀, 罪惡彰著, 斷案已具, 而至今假息於覆載之間者, 尙可曰國有三尺乎? 當加之律時急, 而傳旨未頒, 懲討之典莫嚴, 而合辭久闕。 伏願亟降傳旨, 使王府趁卽擧行, 使三司得以繼發, 快施當律, 以伸王法焉。” 敎曰: “不待卿等之言, 今日則齋日已過, 欲爲措辭決處矣。”
○命安置罪人金鍾秀荐棘傳旨, 更待處分。 敎曰: “‘明其罪、暴其心六字, 卽抵辟與不抵辟之究竟法也。 近來聲討之說, 非不多也, 殆涉徒仰客口。 如是而謂之明其罪, 可乎? 至於暴其心一款, 設有可暴之端, 除非其家人, 孰知腔裏本情而鳴冤乎? 然則未明其罪、不暴其心者, 將何以徑先置辟乎? 雖於下賤至微之類, 猶捧侤音然後, 考法定罪。 彼雖無狀, 卽曾忝大官之列者乎? 爲彼之計, 惟有致之司敗, 考覈情實, 而身犯惡逆外勿鞫, 在於法典。 旣不得執跡而用律, 則雖謂之止此足矣, 可也。 此傳旨姑爲置之, 更待處分。”
○三司所懷以爲: “臣等俄陳所懷, 特蒙兪音, 當發之啓, 將欲陳達, 伏承繼下傳敎, 相顧愕(貽)〔眙〕。 今以明其罪、暴其心, 爲究竟之法, 而渠之心跡彰露於渠疏, 則今豈有更暴之心? 渠之罪惡, 臚列於合辭, 則亦豈有更明之罪乎? 其將心綻著、積罪貫盈, 特一戴頭之鬼耳。 雖承縷縷面諭, 臣等惟知嚴討而已。” 答曰: “不允。”
○大司憲趙宗鉉所懷: “面諭之下, 煩瀆惶恐, 而聲討方嚴, 輿憤莫伸, 惟願亟命還寢。” 命遞差。
○承旨李勉兢、徐美修、兪漢寧、李魯述等, 聯名啓曰: “臣等伏見安置罪人金鍾秀荐棘傳旨姑爲置之之敎, 臣等聚首愕眙, 實不勝憂歎之至。 噫! 鍾秀之罪, 固宜當日置辟, 快定國是, 而以其名在大官之故, 漸次加律, 自致遷就。 豈意傳旨姑置之命, 遽下於群情顒俟之日乎? 鍾秀疏中滿紙不忍之凶言, 自其口說出, 自其手書納者, 不待考覈, 已是渠之斷案, 而執跡論心, 綻露無餘。 更有何其罪之不明, 而其心之可暴乎? 忠憤所激, 相率聯籲。 伏願收還俄下傳敎, 使當施之律, 得以夬施。” 批曰: “匪吝於彼, 不問則不可施法, 且問之爲難也。 人亦近甚朽誖, 難保其眞無可暴之心, 往往有失其常度處, 又安知無未盡明之罪乎? 罪疑寧失於不經, 豈或泛然商量而有今日處分乎?”
○持平鄭晩錫、正言李肇源啓言: “臣於荐棘罪人金鍾秀傳旨置之之命, 不勝愕眙之忱, 敢效爭執之義, 未蒙允可, 荐承問備。 請命遞斥。” 批曰: “曰宥曰殺之義, 靳之爭之, 不害爲兪咈各當。 一時問備, 不過匪怒, 豈可以此引嫌? 勿辭, 亦勿退待。”
○削持平洪克浩職, 遞執義崔重圭。 重圭將奏事, 命遞差。 克浩進前將奏事, 上曰: “此人從前擧措多可駭, 當竄之濟州, 而姑代以黑山島投畀。” 左議政金履素請寢, 乃命削職。
○命長湍馬兵改號以別驍士。 摠戎使鄭民始啓言: “卽見長湍府使徐有和所報, 則本府爲防營時, 有別驍士、馬兵名色矣。 自罷防營後, 罷別驍士, 而只有馬兵, 故人皆厭避, 無以充伍, 戎裝戰馬, 全不成樣。 若改以別驍士, 則在軍制, 別無防礙, 而人皆願入, 易於塡充, 如是變通似宜。” 從之。
4月 6日
[편집]○壬戌/以金履翼爲吏曹參議, 閔台爀爲司憲府大司憲, 金履成爲司諫院大司諫。
○承旨閔昌爀啓言: “今者南海荐棘罪人金鍾秀加律置之之命, 此何事也? 彼疏中數三轉語, 無難下筆於不忍言不敢道之地。 以若知遇, 以若地望, 有何不滿於今日之朝廷, 而乃敢爲此蔑倫敗常之擧乎? 明其罪、暴其心, 然後次第用法者, 誠如聖敎, 而將心之誅, 其法甚嚴, 則帶得不滿不平於言意之外者, 此非將心而何? 亦豈非明其罪、暴其心之明證乎? 尙今假息, 未卽處斷, 實是腐心痛骨之不足。 伏乞還寢姑置之命, 夬擧應行之典。” 批曰: “獨啓, 故重臣李潭後初有之例。 有難循例賜批。”
○持平鄭晩錫、正言李肇源、校理尹悌東、副校理李相璜、修撰鄭東觀, 伏閤三啓, 力請還收金鍾秀荐棘傳旨置之之命, 竝以勿煩賜批。
○左議政金履素上箚曰:
金鍾秀之負犯何如也? 疏語之窮凶, 斷案已成, 則罪豈有不明, 設心之至憯, 路人皆知, 則心豈有可暴? 以其心之無一分可貸, 故論其罪, 則雖萬戮而有餘。 凡今北面於殿下之庭者, 孰不欲沫血致討, 夬覩典刑之亟施, 而特以拘於啓例, 尙未推到於應行之典, 而至於昨日, 幷與已蒙允之荐棘, 而歸於中寢之地。 若以其曾在大官, 不得設鞫而徑先用法, 或欠審克, 則此亦有不然者。 夫情跡之可疑者, 雖非大官, 求生必死, 固聖人欽恤之政, 而今鍾秀, 以其心之所萠, 以其手而投疏, 則滿紙凶言、全篇悖說, 卽渠之眞臟也, 輸款也。 豈有可問之端, 未吐之情哉? 惟當亟揮乾斷, 以伸天討。 臺閣諸臣, 守閤求對, 徹宵至午, 而未蒙召接, 尙靳允兪, 恐有歉於大聖人轉圜之盛德。 伏乞聖明, 收還昨下辭敎, 以爲次第懲討之方, 以幸世道, 以副輿情。
批曰: “昨筵言辭之未罄, 今又有文字之替陳, 卿謂詞感而理奪, 文字勝於言辭歟? 昨何草草, 今何耽耽? 此則竊爲之惑焉。 無論若此若彼, 蔽一言曰, 非吝于彼, 寧失於不經。 此正欽哉欽哉, 惟刑之恤哉! 卿須諒之。”
○特擢大司諫金履成爲兵曹參判。 履成上疏曰:
好生惡死, 禽獸猶然。 人爲物中之靈, 豈不知自愛其命, 而臣而欺君, 生不如死。 玆敢悉陳愚見, 以俟金木之誅, 伏願聖明垂察焉。 噫嘻! 金鍾秀之前後負犯, 知莫如臣。 蓋其好名之心, 甚至於掠美務勝之癖, 輒忽於忌器, 此所以惻怛之意常少、憤厲之氣常多。 雖以前此還給之疏論之, 臣亦追聞其槪, 而何其不仁之甚也? 惟我慈宮, 德叶元吉, 運値中否, 竟未母臨於臣庶, 此臣庶之至痛也。 何況篤生聖人, 慶延文孫, 宗社生靈, 萬世有賴。 今日北面於殿下者, 固當如事母臨, 各盡忠愛, 則何敢以不忍聞之聲討, 有事輒提, 以增孝思之悲乎? 且其同日特恩, 均在兩家, 而金漢老之摠管, 不以爲不可者, 抑何心哉? 今若以此聲罪, 則彼將何辭自明, 而至於今番疏辭, 其所謂做錯, 猶未知何所的指, 則論以極律, 恐非欽恤之道也。 竊伏念殿下之意, 欲以微罪罪之, 以附生路, 而罪名不明, 則人心不服; 人心不服, 則王法不重。 臣愚死罪, 竊以爲由前之罪, 當討而不討, 由後之罪, 當覈而不覈。 大聖人權衡稱物之義, 恐不當如是也。 大抵人臣事君之道, 固當一直無隱, 以俟正命而已。 若以禍福二字, 先着肚裏, 巧自安排, 以圖自全, 則背國遺君, 何憚而不爲哉? 臣竊見近日聲討, 則其於做錯二字之中, 未能拈出情跡, 而糢糊說去, 旣昧牖俗之義, 至發涉禁之語。 其聲討之不誠, 孰有甚於此哉? 一覈之請, 乃是三司之責, 而側聽屢月, 終未得聞。 前席之啓, 異於私室之言, 而虛僞成風, 殆同面瞞。 嗚呼! 世道之不直, 胡至於此哉? 何幸日月之明, 俯燭此習, 至發於昨日傳敎, 又以明其罪、暴其心, 爲究竟之本, 此豈鍾秀之幸哉? 世道自此而可正, 王法自此而可伸, 隄防自此而可嚴, 此誠國家萬世之幸也。 荐棘之啓, 雖曰蒙允, 而傳旨未下, 不得擧行, 則徒有荐棘之名, 而未有荐棘之實。 王言之不重, 王法之無信, 誠非細憂也。 臣以爲亟下傳旨, 明示好惡之正, 次以勿拘法典, 考覈情實。 其所隱晦之語, 果有明的之罪, 則王章三尺, 在所不饒也。 臣以標榜中危臲之蹤, 徒知無隱, 不避近嫌, 則縱荷天鑑之孔昭, 那免鋒鏑之立至乎? 不知臣心者, 必以爲意在營護, 而臣雖昏陋, 豈有一分爲彼之心, 甘心於自陷大戮哉? 誠以荷聖上罔極之恩, 以全身家, 故不忍以心內無稽之言, 反欺聖明也。 伏願聖明, 憐臣愚衷, 特賜照察, 倘以臣言爲可, 則亟允臣請, 以開盤覈之路; 以爲不可, 則快正臣罪, 以爲妄言者之戒焉。
批曰: “爾之姸媸, 知莫如予。 爾有率着之病, 病處還或爲長處, 所以不棄至今者, 是耳。 今於爾疏之來也, 義理分數, 剖如破竹, 一閱眸明, 再閱襟豁, 爾誠不負所知。 爾之聲討金鍾秀諸條也, 彼獨於金漢老摠管之除, 不以爲不可, 謂其罪浮於今番犯科云, 而又以前罪之當討不討, 今犯之當覈不覈, 歸之刑政之累者, 此則爾猶未能知予權度, 而其下論列, 如請覈做錯段落句語, 尤切於目下事情, 件件是矣, 節節當矣。 爾言可謂公言, 公言能無從乎? 況爾疏中有‘荐棘之名, 而無荐棘之實, 王言之不重, 王法之無信, 非細憂’等語, 亦不害爲執法之論。 爲伸公法, 特許爾請。 卽令政院, 昨下傳敎勿施, 島配罪人金鍾秀卽其地荐棘事, 分付禁府。 爾又以爲‘勿拘法典覈實, 使王章三尺不饒’云云, 有萬萬不然者。 法如金石, 不可桔槹。 彼固無足道, 顧其地, 則曾玷中書之席者, 決不可破格設鞫, 開荊棘於七十年之後。 此非涉於持疑, 自有無限深長之思存焉。 不允。 近俗, 面瞞而腹非, 人不以渠心爲心之時, 爾敢以爾心中出來之語, 書納公車。 國有弦韋之政, 不施於爾而孰先? 以爾特授嘉善大夫兵曹參判, 俾爲事君不欺者之倡。”
○命正言李肇源施以竄逐之律, 持平鄭晩錫放逐鄕外。 敎曰: “昨今李肇源等擧措之偸鈴、嚼芋, 豈非前諫長之罪人乎? 兩日守閤, 果誠心乎, 怵威乎? 正言李肇源爲先遞其職, 下囚王府, 施以竄逐之律。 持平鄭晩錫之隨衆巽軟, 亦極無狀, 削職放逐鄕外。”
4月 7日
[편집]○癸亥/特擢直提學金載瓚爲知敦寧府事。 載瓚免喪, 上念其先, 故有是命。
○內閣進講製文臣追節目。【一, 講製條件, 幷節目施行, 而講與製各有所長。 長於講者, 未必長於製, 長於製者, 未必長於講。 自今講製抄啓後, 應講及應製, 竝從自願分屬。 一, 無論試講與試製, 太簡則有解弛之漸, 太數則無肄習之暇。 每朔製則親試一次、課試一次, 講則只課講一次磨鍊。 而次數旣減三分之一, 則不無作輟魯莽之慮, 講冊自止, 每次以前節目中初再次合, 幷爲一次。 一, 講製分屬, 雖出於各取所長、實下工夫, 而本不宜徒講而不製, 徒製而不講。 應講諸員, 則每朔親試時, 一體應製; 應製諸員, 則四孟朔課講時, 一體應講, 而講冊自止, 竝依定式擧行。 一, 精於文義者, 未必習於句讀。 應製諸員, 幷許臨講, 但取其識解之警拔、考據之淹博。 至於應講諸員, 旣使專意於硏經, 則專思探賾之暇, 餘力足以成誦, 竝以背講定式。 一, 應講諸員, 非謂不嫺功令, 姑欲斂華就實, 自願應講, 而及其通融七書之後, 精力旣富, 藻思日新, 英華之發於外者必多, 蔚然可觀。 此後講員中年紀最少者, 七書畢講後, 移付製述。】
4月 8日
[편집]○甲子/全義縣監金思義, 行過廣州沙斤店, 店人有起鬧語侵者, 府尹林道浩治其罪甚緩。 京畿觀察使徐龍輔, 重勘店人, 劾奏道浩緩治之罪。 回諭曰: “向有法從船中受困, 今聞守令見困於店舍。 蔑綱凌分之事, 巧湊於道內。 卿從重推考, 守令削其職。”
4月 9日
[편집]○乙丑/關東經工生敦寧都正朴師轍、童蒙敎官崔昌迪上來, 召見, 問所讀何書, 慰薦甚至。
○以金載瓚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聖淵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10日
[편집]○丙寅/命江華府留守李洪載罷職, 仍令該府拿問; 京幾觀察使徐龍輔拿處, 密兵符, 都事代察代佩。
○命付處領府事蔡濟恭于高陽郡。 濟恭詣閤求對, 故有是命。
○閣臣、承旨、玉堂詣閤求對, 不許。
○領議政洪樂性上箚曰:
卽伏見江華留守李洪載, 遣宣傳官奪符拿來之敎。 凡面看交代之任, 雖抵重罪, 必待交龜拿來, 卽金石不易之典。 況此島卽逆䄄假息之所, 則防守之責, 不可一時暫曠。 未知洪載之所犯何如, 而有此無前之擧, 以致群情之驚懼憂遑哉? 伏乞卽令新守臣罔夜發送, 交龜於島中後, 拿來洪載。
批曰: “留守交龜前拿來, 其例不一而足。 畿伯代察, 豈可謂之交龜前乎? 不允。”
○命京畿都事、中軍、經歷、通津府使、金浦郡守, 一幷拿來; 京畿觀察使、江華留守密兵符, 差代間, 畿驛察訪、假都事差定權佩。
○時原任大臣、閣臣、承旨、三司諸臣請對, 命退去。
○王大妃下諺敎于諸臣曰:
予之在世, 卽爲國家, 欲有一分扶護之益, 而年前以逆䄄用律, 屢次言諭, 則朝廷不但不爲碎首力爭, 且予誠意不能孚感於主上, 至有向來江郊罔措之擧。 故自其後, 予躬自貶薄寢膳之節, 以示予意, 欲主上之感動。 其間幸不復擧論, 故小慰於心, 庶有歸拜先大王之顔。 自昨冬, 上心似或有異, 故予爭之以死生矣。 意外近日又有欲釋之幾微, 故遣中官, 遮路禁遏, 自內以身爭之於主上矣。 今日聞轎子騶從, 盡爲備送, 事機甚急, 而以嚴禁言洩之故, 中官宮屬之輩, 莫敢來告。 予雖斟酌知幾, 而心骨俱顫。 大臣以下百僚, 以幾百年世祿之臣, 泛於爲國討逆, 若如予今日疑慮之心, 則予豈有生世之念? 雖卿等, 以何心北面乎? 以目下事爭之, 予病添劇, 僅爲收拾, 使卿等知之。
○命領議政洪樂性付處, 排闥諸臣及守閤大臣遠竄, 侍從堂上堂下禁推, 守閤承旨拿處, 守閤卿宰拿問次, 竝出付當直。 樂性等奉慈殿下敎, 排闥直入抵待賢門, 門鑰牢鎖, 掖隷擺立不得入。 敎曰: “身爲首揆, 豈可臆料乎? 又豈可入來乎? 敬禮自敬禮, 分義自分義。 領議政洪樂性, 爲先門黜。” 又敎曰: “門黜命下之後, 雖以奉來慈敎爲言, 旣有他大臣, 則豈敢冒昧仍留乎? 前領議政洪樂性, 與領府事同律施行。”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等啓言: “臣等排闥之罪, 固知萬萬難赦, 而當此危急之時, 他不暇顧。 臣等有死而已, 不得入則不得退。 況奉慈殿諺敎, 而彷徨門外, 非但輿情之抑鬱, 以殿下出天之孝, 若念慈敎之有所重, 則豈使臣等, 終不得方寸之地乎?” 敎曰: “諸臣之爲此擧, 何也? 慈敎依例翻謄, 請承傳色措辭啓稟, 道理當然。 啓稟而不許, 則始當詣閤求對, 求對不許, 或至閉閤, 則始乃排闥, 猶或可也。 不此之爲, 相率直入, 寧有如許國體乎? 予於慈敎, 非不知所重存焉, 而卿等之事, 亦非可以如是者矣。” 又敎曰: “卿等此擧, 近於專輒, 朝體決不可如是矣。” 諸臣等排闥以入, 門扇至有破者。 齊至重熙堂前, 窓外垂泣疾聲奏曰: “島賊尙今假息, 宗社澟如一髮。 向來江郊之事, 至今骨顫。 幸賴我慈聖之德, 保有今日, 而殿下今此之擧, 又何事也? 轎子騶從旣備送, 而臣等未聞知。 苟非諺敎之下, 則臣等何以知之? 臣等冒死至此, 伏願引接。” 敎曰: “予方在熙政堂, 大臣入侍可也。” 諸臣不肯退, 力請賜對。 敎曰: “大臣旣以奉來慈敎爲言, 一時召接何難?” 因御誠正閣, 命入侍。 宗岳涕泣奏曰: “此何事也?” 上曰: “予之坐待諸臣久矣。 一味相守於臥內, 是豈道理乎?” 時, 諸臣尙在重熙堂前。 遣史官, 問排闥諸臣齊到否? 史官回奏曰: “齊到矣。” 上曰: “何時下敎, 而今始來到? 無嚴之臣, 予不欲見之。” 遂起入內。 宗岳欲牽裾, 不及而退。 履素等詣宣化門外求對, 翻進諺敎。 上下敎曰: “若閉闥, 則排之叩之, 猶或可也, 不知予之臨御何殿, 而直尋小路, 或東或西, 任自攔入, 雖曰忙急, 豈可如此乎? 何不退出協陽門外, 成班而坐乎?”
○判中樞府事金憙率百官, 口傳啓于王大妃殿曰: “臣等伏奉俄下慈敎, 驚惶罔措, 相率請對于大殿, 叫閽叩閣, 未蒙引接。 危急之勢, 迫在呼吸, 而無所控告, 齊籲於慈覆之下。 伏乞務回聖心, 轉危爲安。” 以諺書批曰: “卿等當務積誠意, 得請於大殿, 何爲來籲於予乎? 朝廷之事, 非予所知, 卿等退去。” 朴宗岳等, 率卿宰百官, 更爲求對, 敎曰: “今日擧措, 萬萬駭然。 排闥出自樊噲, 而以其閉之之故, 排之。 今也元無閉之之事, 而乃有排之之擧, 此豈臣分之所可爲乎? 如欲贖罪, 卽速出去。” 宗岳奏曰: “臣等之罪, 萬戮猶輕。 蒼黃求對之時, 冒死力排, 不覺自陷大戾。 雖伏承退去之敎, 死不敢退矣。” 大臣以下, 免冠跪伏於熙仁門外, 敎曰: “如欲感回, 不係門內門外, 旣謂退去贖罪, 則何不退去? 門限時至, 則何以爲之耶? 當下閉閤傳敎矣。 閉閤則却膳不視事, 以此知之。” 大臣諸臣, 皆退伏於協陽門外, 敎曰: “欲閉閤而少開門隙者, 欲開卿等出去之路。 半日相持, 必欲使閉閤而後已, 豈有如許臣分乎?” 又敎曰: “冠而復脫, 猶或可也, 旣命之冠而不冠, 何其似兒戲事耶?” 宗岳等奏曰: “臣等死罪, 何敢冠乎? 若賜召接, 則當戴帽矣。”
○竄排闥諸臣鄭民始等十一人于高陽,【提學鄭民始、檢校直提學徐有防、原任直提學徐鼎後、原任直閣尹行恁、檢校直閣南公轍、守禦使李文源、吏曹判書金思穆、戶曹判書沈頣之、禮曹判書閔鍾顯、兵曹判書鄭昌順、刑曹判書李得臣。】大臣罷職。
○敎曰: “卿宰雖不得迫逐, 侍從堂上堂下, 則令兵曹逐出。” 兵曹不卽擧行, 諸臣亦不退去。 又敎曰: “兵曹參議、參知罷職。” 又敎曰: “侍從堂上堂下, 一竝禁推。” 又命耆堂外卿宰, 竝拿處。 又命守閤卿宰, 一幷削職。 又敎曰: “削職之後, 尙今守閤卿宰, 一幷出付當直, 守閤承旨, 竝拿處。 南所衛將, 假承旨差下。” 於是, 竄配禁推諸臣皆出去。 宗岳、履素、憙等率假承旨、史官, 伏閤。 命守閤大臣竝加施削黜。 宗岳等曰: “四百年宗社之危, 澟如一髮。 卿宰諸臣竄逐相繼, 而只餘臣等數人。 臣雖不得進, 而碎首沫血, 亦不敢使閤外一空。 但知一死而已。” 敎曰: “守閤大臣, 加施付處之典。” 宗岳等曰: “朝廷一空, 國將危矣。 臣等不敢退。” 命守閤大臣, 光州牧遠竄。 宗岳等終不退。
○命統長、守門別監等, 訓將往慕華館, 張軍威決棍回示。 以諸臣排闥時, 不能阻搪也。
4月 11日
[편집]○丁卯/敎曰: “徹曉相持, 大關國綱。 當直都事押遠竄大臣, 開夾門出去, 假承旨亦爲出送。” 又敎曰: “旣無承旨, 則史官何敢不退? 使掖隷押出, 置之延英門內, 使不出一步。” 又敎曰: “遠竄大臣之尙此不出, 已極可駭, 而今無承、史, 何故不出?” 大臣遂退出金虎門外, 敎曰: “大臣遠竄傳敎還入, 宣傳官二員守敦化、金虎兩門, 卿宰入來者, 一幷勿許入。”
○禁府以判中樞府事朴宗岳忠州牧, 前左議政金履素洪州牧, 判中樞府事金憙淸州牧付處啓。
○閣臣鄭民始等聯名上疏, 命投其疏于金虎門外, 幷皆逐送。
○以李命植爲兵曹判書, 洪檍爲禮曹判書, 申思運爲工曹判書, 任希曾爲判義禁府事, 李鼎揆爲司憲府大司憲, 朴基正爲司諫院大司諫, 韓光綮爲刑曹判書, 柳戇爲漢城府判尹。
○敎曰: “排闥諸臣中, 三司雖甚無嚴, 容有可恕, 分揀; 承、史及武將, 一體分揀。”
○命前持平姜克成拿鞫。 政院啓言: “前持平姜克成, 持斧來伏閤外, 親呈血指之書, 以請斬逆賊䄄之頭, 以安宗社爲言, 而若不感回天聽, 則願伏斧鑕而死。 持斧入來之際, 爲守門將所奪, 該門將今方來告矣。” 敎曰: “擧措凶悖, 此豈氣節乎? 如許覬覦之奸計, 當親鞫嚴處。 卽爲擧行, 處所肅章門爲之, 勿設扈衛。” 王大妃下諺敎于諸臣曰: “忠憤之臣, 將欲鞫問嚴處, 而朝廷無一言請挽者。 予則自昨日, 寢食未能爲之矣。 今日諸臣事慨然。 忠臣, 卿等其救之。” 於是, 承旨、閣臣、三司及二品以上, 率百官請對, 幷命退去, 命寢姜克成拿鞫之敎, 絶島竄配。 義禁府以姜克成, 巨濟府絶島竄配啓。
○別兼春秋徐有聞等、前承旨李冕膺等, 幷陳疏, 不允。
○各司吏胥等上疏, 命捧入承旨拿處。
○奉朝賀鄭存謙及昌城尉黃仁點等、安春君烿等、綾恩君具允明、判中樞府事李命植等、司直尹塾、水原府留守趙心泰等、判敦寧府事李灃等、草土臣徐有隣、草土臣安策上疏, 竝批曰: “勿煩。”
○草土臣金文淳等上疏, 敎曰: “語多觸犯, 無難涉禁。 特非平人之故, 雖不嚴處, 亦不可仍置。 令該府以違制之律勘處。” 義禁府議律文淳等杖一百收贖, 告身盡行追奪。
○館學儒生進士李韶九等, 進士洪大衡等, 上疏, 批曰: “勿煩。”
○前知義禁府事具庠上疏曰: “玆陳裂指之章, 以代糜身之願。” 敎曰: “裂指陳章, 萬萬駭然。 此疏還給, 先施竄配之典。”
○抄啓文臣崔光泰等, 承文副正字李弘達等, 吏曹參議金履翼、宣傳官許侙等, 僉知金爔等, 上疏, 命還給。
4月 12日
[편집]○戊辰/成均館啓言: “居齋儒生等, 今日夕食堂, 不爲設行, 而諸生等所懷以爲: ‘臣等目見亂賊叫出, 倫綱斁絶, 相率跳閽, 天聽邈然。 臣等雖不能首碎天門, 手磔國賊, 尙何忍冠儒服儒, 跡廁首善, 以負我列聖朝培養之恩哉? 䄄賊致辟之前, 決不敢自處以章甫, 抗顔入堂’ 云矣。” 敎曰: “渠輩何足勸令食堂? 他儒當勸入, 而此亦不緊。 聖廟空齋, 例遣禮官或史官守直, 此乃尊聖廟之美規。 禮曹郞廳一員, 與下番翰林, 進詣聖廟守直, 諸生依其言出送。”
○命排闥諸臣, 以江華府定配所。
○命具庠極邊安置, 旋命江華府定配。
○以曺允大爲江華府留守。
○兵曹判書李命植, 與卿宰侍從百官, 排闥入來, 詣閤請對, 命命植竄配, 隨參卿宰, 竝金浦郡定配。
○王大妃下諺敎于諸臣曰: “罪人今似入來, 而予則無由知之。 朝廷其察之。” 又以諺書下敎于諸臣曰: “再昨大臣率百官來請予也, 使之付朝廷爲之者, 猶以爲有一分得請之道矣。 至于今一向寂寥, 予之本意安在哉? 其於國家何? 此時朝廷, 一邊請還收之外, 何不思一邊嚴加拘束之道、防備事機之方, 以外面徒行不得請之擧措? 予今有思之之道。 朝廷眞若是, 則予病中不可顧身, 以此知之。 此諺敎, 自昨雖欲傳之, 中官畏下敎, 至于今不爲之, 朝廷豈待予言而爲之? 今則予之所進供上凡節却之。 其知悉。”
○卿宰趙宗鉉等率百官, 排敦化門入來求對, 不許。 竝命下義禁府, 百官逐出。
○敎曰: “慈敎之竟至頒示, 亦由於誠意之未能仰格。 然以慈敎亦有所不敢奉承者, 以是有今番之擧。 到今慰釋慈心, 勉收慈敎之方, 惟在予誠意之仰孚, 豈待諸臣之言乎? 目下事體道理, 不可以今將力請還收, 有所遲滯。 前左相爲司饔都提擧, 罪名姑爲分揀。 日供進上, 明日都提調封進。”
○義禁府以洪秀輔等施以門黜之典, 趙宗鉉等各笞五十收贖, 解見任放送啓。 敎曰: “雖欲末勘之末勘, 焉敢以尋常違令條照律乎? 更爲考律定罪。”
○放前江華留守李洪載、通津府使金履容、金浦郡守兪漢雋、陽川縣監金鎜、京畿都事金箕象、江華經歷權彛性等。
○以權裕爲司諫院大司諫。
○召見司饔都提調金履素。 敎曰: “近日諸臣晉接, 雖固拒, 而微忱未格, 諺敎至及常供之勿捧, 悚悶不可容喩。 所以如例進呈之道, 欲爲面諭於都提擧。” 承旨與司饔都提調入侍。 履素進伏奏曰: “聖候膈氣添加, 下情焦迫矣。” 上曰: “召接卿等, 爲所重也。 第先言今日事, 卿等之未回予心, 如予之未回慈心。 諺敎中當却二字, 不善翻謄, 非當却, 卽已却也。 此時予心, 豈不萬萬悶隘乎? 昨朝以後, 更未能承候。 以予道理, 務積誠意, 當思感回慈心之道矣, 自明日, 卿其率提調、郞廳, 親呈常供, 雖或還下, 積誠更進可也。 慈殿進御湯劑, 亦爲依前方煎入。 此外事, 批答盡言之, 更無可言者矣。 齊宣王以一服八, 猶以爲難, 予何堪千百人之酬應乎? 由此而昨今氣甚憊, 故還內矣。” 履素欲牽裾不得, 下殿免冠, 叩頭涕泣。 敎曰: “大臣冠。” 履素終不冠, 敎曰: “如是相持, 予膈氣將復發。 卿等退然後, 始可休息。 卿須體此。” 履素始退, 命掖隷扶出於閤門外。 履素泣曰: “俄者登筵, 不能一言而退, 惟望速賜處分。” 仍命守閤承旨幷遞差。 敎曰: “承旨若詳傳下敎, 大臣豈如是耶?” 又諭履素曰: “何若是困我? 速卽出去。” 履素曰: “求對幾日, 今始得方寸之地, 而不得奏一言。 今日則死於此地, 無生出之意矣。” 上連降不忍聞之敎, 履素走伏義禁府待命。 敎曰: “召接旣有所重。 慈殿還下之湯劑, 將更封入。 當召接內局, 卿其勿待命, 卽爲入來。 夜漏將撤, 待天明, 慈殿日供, 卿其監封以入。”
○內醫院啓言王大妃殿進御湯劑, 至有還下之擧, 下情萬萬罔措焦迫。 直欲呼籲於東朝, 事涉擅便, 詣閤請對矣。” 敎曰: “今方力請進御, 鄕其退待本院。”
○草土臣李時秀、李晩秀、沈象奎、具㢞上疏, 批曰: “勿煩。” 前大司諫朴基正、訓鍊正吳載衍等、禁軍金守淵等、四學儒生沈鈺等、右尹申光履、大司成鄭大容、死罪臣成德雨、僉知李萬運等、武兼鄭宅柱、軍器寺正尹始龍等上疏, 竝命還給。
4月 13日
[편집]○己巳/內醫院以奉湯劑, 直詣東朝閤外啓, 答曰: “力請豈待卿等之言? 揆以道理, 豈敢直請仰瀆乎?”
○司饔院都提調金履素, 啓于王大妃殿曰: “臣伏奉大殿下敎, 日供進上, 今方陪進矣。 卽伏承勿捧之敎, 下情不勝焦迫, 敢此仰稟。 特許捧入, 千萬伏望。” 以諺書批曰: “罪人入城, 不知爲幾日, 而無人守之, 又無逐送之事。 朝廷擧措, 豈如是乎? 供上凡物, 昨以勿捧下敎, 則今何捧之乎?”
○政院啓言: “司饔都提調金履素, 陪進供上于王大妃殿, 連承勿捧之敎, 焦迫抑塞, 罔知攸措, 來詣閤外求對矣。” 敎曰: “勉回慈心, 豈待卿求對後陳請乎? 莫非誠未仰格, 致使慈心煩惱, 予亦以何心, 寢食若常乎? 事面也, 道理也, 豈可一刻遲滯封入日供乎? 徹夜至今, 積誠仰勸, 而卿等更爲進詣封入可也。”
○司饔院都提調金履素, 再啓于王大妃殿曰: “臣伏奉大殿下敎, 以更爲進詣封入爲敎。 常膳未進, 聖衷靡安, 下情益不勝焦迫罔措。 日供進上, 更此封詣, 伏乞卽許捧入焉。” 以諺書批曰:
予以婦女, 雖無知識, 爲國血心, 則已至多日, 而朝廷則無一助力者。 名以大臣, 始來請供上, 予猶以爲有助, 依舊昨日以前, 實爲寒心。 婦女之擧措, 雖怪於出外, 爲國家, 昨日達宵, 而多送中官及掖屬, 跪罪人於地而數其罪, 使之速去而不去。 故今日則自宮房覓出人馬, 欲以慈旨還送云, 已發程矣。 大殿敎以奉行慈敎, 雖出門外, 傳敎之前, 決不可送, 不去不來尙在。 諸臣專輒雖難, 此時亦不用力乎? 大臣擧行, 比年前殆不如。 知予太慢, 在位愧矣, 有何意乎? 卿其知之。
○以洪良浩爲禮曹判書。
○大司諫權裕、執義申大尹等, 聯名上疏, 吏曹參議金履翼上疏, 幷命還給。
○昌城尉黃仁點等上疏, 命封還。 錦恩君朴宗珪等、前承旨韓晩裕、草土臣申獻朝ㆍ鄭來百ㆍ張錫胤上疏, 批曰: “勿煩。”
○方外儒生進士徐鼎輔等、幼學姜錫輔等上疏, 竝命還給。
○五衛將李永喆等、各營哨官等及市民貢人等上疏, 幷命還給。
○閣臣金載瓚等上疏曰:
卽伏聞道路奔逬互相傳告之言, 則慈殿使之逐黜, 兇賊旣出街路, 而自上旋命執留云。 噫嘻! 我殿下萬萬過中之擧, 何至如是耶? 廷臣之所未及知者, 慈殿先知之, 廷臣之所未及辨者, 慈殿獨辨之。 將使入城之賊, 幾至還配, 而乃殿下不顧宗社之存亡, 不念事面之顚倒, 違拂慈旨, 至有此擧, 豈臣等夢想之所曾及者耶? 嗚呼! 慈殿詔牖廷臣, 而廷臣不能承順, 指導廷臣, 而廷臣不能奉行, 乃至於獨運而獨斷, 則慈殿之勞慮焦思, 誠無所不用其極者, 一則爲宗國也, 一則爲聖躬也。 至誠所曁, 神人皆泣, 而以殿下先意奉承之孝, 今至於萬萬非常之擧者, 此何爲也? 臣等五內如焚, 神精慌錯, 不暇長語。 玆以一掬腔血, 伏地仰呼。 伏乞出付兇賊, 亟命置辟, 上以慰慈心, 下以循一國臣民之願。
命還給。
○命江華府留守曺允大改差, 下禁府。 允大不赴任, 故有是命。
○幸京畿監營。 上以便輿出宮, 至畿營。 命各營軍兵環衛營墻外, 把守內外門, 百官追至者, 皆不得入。
○停擧儒生閔命爀等, 攔入畿營門內呈疏, 敎曰: “停擧儒生, 何敢陳疏? 還給。”
○仍任京畿觀察使徐龍輔職。
○前左議政金履素請對, 不許。 履素啓曰: “卽伏聞慈殿, 有動駕私第之命云。 此何等罔措, 此何等光景? 旣承此敎, 大小群情, 莫不驚惶。 殿下以出天之孝, 何不念及於此時此擧之萬萬過中乎? 爲一逆宗, 承聞慈殿私第動駕之諺敎, 而豈用晷刻遲延, 以貽我慈殿爲宗社無窮之憂乎? 伏乞卽命回鑾, 以安慈心, 仍許臣方寸之地, 俾盡泣血之懇。” 批曰: “慈敎有不敢奉承者, 多日積誠, 務盡勉回之方。 此時挽停押還之擧, 間不容髮, 遣人推還, 有違道理。 且於積阻之餘, 急欲見渠面, 非不知擧措之顚倒, 不待儀衛, 追至此處, 半日握敍, 始覺如夢得醒。 亦旣先送渠第, 則今雖卽爲還宮, 無所不可, 有遣承旨稟奏慈殿之語, 當待其來傳答敎後回鑾矣。 卿則罪名在身, 越格請對, 大有關於國體, 斯速退去。”
○敎曰: “明日當有洞諭者。 高陽付處兩大臣及姜克成外卿宰以下竄謫人, 竝放送, 使之趁明日洞諭時來待, 其餘門黜人亦放送。”
○還宮。
○命放金吾諸囚。
○閣臣、承旨及藥院、三司詣閤啓曰: “伏見俄下傳敎, 旣知凶賊之還入城闉。 目下危機, 轉益迫急, 來詣請對矣。” 幷命退去。
○政院啓曰: “負罪臣金履素以爲: ‘俄者下批, 旣伏承送還渠家之敎, 毛骨俱竦, 心膽欲碎。 非不知越例請對, 有關國體, 萬萬惶悚, 而宗國之危, 間不容髮, 則臣不敢自處以罪人, 有此冒萬死請對矣。’” 命退去。 履素率諸臣, 伏閤再啓, 敎曰: “明日旣有洞諭之命, 則今何若是煩瀆乎? 一宵之間, 有何不可差緩之事, 而至於達夜守閤乎? 若有更爲求對, 而啓辭捧納, 則司謁當嚴處矣。” 履素率諸臣, 進詣王大妃殿差備門外。 蓋以求對不許, 欲爲啓稟於東朝故也。 敎曰: “夜漏將撤, 而諸臣等, 以此等之事, 更爲仰煩於慈殿, 分義豈敢若是乎? 若不卽刻內退出, 則所進供上, 卽當還下矣。”
4月 14日
[편집]○庚午/閣臣、承旨、三司請對, 不許。
○政院啓言: “負罪臣朴宗岳、金履素、金憙, 率百官請對。” 敎曰: “凡請對云者, 謂請召見於臥內也。 百官, 非率入臥內之人, 而謂之請對, 何也? 不誠甚矣! 此啓辭出給。” 又敎曰: “日者排闥, 三品以下, 皆入閤門, 豈有如此紀綱? 渠輩雖入, 無所益而必欲冒入。 百官以下吏民之屬, 亦將次次入來乎? 《議政府謄錄》及《政院日記》中, 謄置此敎, 如有犯者, 當用攔入律。” 又敎曰: “今日擧措, 可謂顚倒。 百官皆已出送云, 出送固可也, 而百官之出入, 亦自不輕, 則使之無端乍入乍出, 豈不顚倒乎?” 政院啓言: “負罪臣朴宗岳等以爲, 目下事機, 轉益危急, 率二品以上, 來詣請對矣。” 敎曰: “昨有洞諭之命, 則以待召接, 何可如是請對乎?” 又敎曰: “請對啓辭, 如或更爲捧入, 則司謁當嚴處。 宣傳官立閤外, 如有司謁捧納者, 直爲出給, 訓將回示於慕華館。” 御營大將李敬懋請對, 敎曰: “憂憤請對等語, 載在《兵學指南》耶? 武臣焉敢若此? 斯速出去。”
○昨日傳敎中放送諸人, 竝分揀。
○開城府留守李秉鼎上疏, 不報, 請對, 不許。
○綾恩君具允明上疏, 批曰: “觀過之義, 竊取於《魯論》之聖訓矣。”
○漢城府判尹柳戇、草土臣韓用龜上疏, 曰: “勿煩。”
○前校理崔獻重等、停擧儒生金厚淵等上疏, 竝命還給。
○封還前判府事朴宗岳、金憙疏。
○命諸臣上疏, 一竝還給。
○召見大臣、卿宰。 敎曰: “大臣、卿宰、三司先爲入侍, 三品以下, 協陽門外留待。” 上謂判中樞府事朴宗岳等曰: “洞諭事, 昨旣下敎矣。 今日欲見卿等者, 非有別般語也, 欲面諭也。 今番擧措, 予亦非不知過當, 而亦自有十分商量者。 只是其間光景甚不好, 速圖究竟之外, 無他道。 慈殿盛德, 不待予言, 卿等必仰認, 豈或有敎令之出於閤門外耶? 至於今番湯劑之不御, 諺敎之屢下, 莫非予過也, 予亦自知其過矣。 故一番慈敎之頒下, 予心之悚悶, 當如何? 目下第一義, 莫過於承順慈心, 自昨日已進御水剌湯劑矣。 予豈不知畢竟慈敎之不得不奉承, 而爲此擧耶? 如昨年江郊之召見, 亦可也, 而幷與其眷屬而率來者, 亦有所費心力者多矣。 到今光景, 予豈不難處? 今方還送, 奉承慈敎, 而予亦將爲沒着落之人矣。 然此亦不過外面事, 第有一言可質於卿等者。 以予情地, 到今年尤當如何? 欲畢其說, 恐生駭擧。 惟有一條慰心之路, 每歲一率見, 見卽下送, 如是爲常, 則公義私恩, 可以兩行。 卿等若以此爲可, 則當卽刻內還送; 卿等若不開此一條之路, 則竟不可還送矣。 卿等將何以爲之耶? 且在卿等事面道理, 不可每以此告於慈殿。 一番猶可, 況至再至三乎? 卿等且思之! 歲月易矣。 明年復明年, 每有一見之期, 則雖於今日下送, 猶可以少慰予心矣, 而幷與此一條路, 而猶以爲不可, 則卿等雖欲期於下送, 予當期於不下送矣。 且予已以下送之意, 告于慈殿, 卿等欲使速爲下送, 則當開此一條之路矣。 若或不許此路, 則竟不可還送矣。 慈殿之不進湯膳, 今八晝夜矣。 予自內雖盡職分內事, 而其在事面, 豈不萬萬悚悶乎?” 宗岳曰: “今番之擧, 此何擧也? 殿下旣以奉承慈旨爲敎, 而又以每歲一見, 質問於臣等, 若如聖敎, 則奉承慈旨之意安在? 且渠罪逆何如, 入城闉, 殆同平人乎?” 左議政金履素曰: “此賊尙今見容於覆載者, 已不成說, 而又何以行不得之事, 下問臣等乎? 今日還送, 不過目前之一時奉承, 年年上來, 則此亦可謂奉承乎?” 判中樞府事金憙曰: “今日之敎, 不意及於臣等也。 奉承慈敎之外, 若念億萬年宗社之重, 則豈可下此敎乎?” 上曰: “卿等所答, 實非誠實之道。 明年率來, 豈無其道乎? 卿等亦庶知之, 而予之今以此意預質於卿等者, 欲使明年率來之際, 更無如今日之光景也, 而卿等所對乃若是。 然則竟不可還送矣。 予意初欲還送, 而因卿等之不開歲一見之路, 不得還送。 在予私情, 固所願也。” 宗岳等齊聲奏曰: “去而復來, 則非畢竟奉承慈敎之道矣。” 上曰: “予旣以下送之意, 質言仰告於慈殿, 而今之不得還送者, 乃卿等所使然也。 然則非予不能承順慈旨, 卿等不思所以奉承也。” 提學鄭民始曰: “殿下試思之。 管、蔡之於周公, 不過有流言之罪, 且無君臣之分, 而猶且誅之不赦。 況今逆䄄之罪, 不獨止於流言, 則不可但以周公之管、蔡言也。 此時猶未聞歲一見之擧, 史冊旣無可據之例, 殿下雖欲行之, 其可得乎? 殿下旣敷心腹之諭, 臣等豈不仰認聖心, 而今日之敎, 實所謂奉行不得者矣。” 司直徐有防曰: “可行之事, 則敢不奉承, 而此則非可行之道也。 今雖曰奉承慈敎, 明年更來之時, 慈心豈能安乎?” 禮曹判書洪良浩等曰: “此敎實非所望於殿下者也。 使此賊假息至今, 至承此敎, 莫非臣等之罪也。” 閣臣徐龍輔等曰: “此賊之尙今共戴, 雖臣等之罪, 而今日豈可下此敎乎? 實非所仰望於殿下者也。” 上曰: “卿等不過以外面承奉之如何, 而有此持難也。” 履素曰: “臣等雖如禽獸, 豈可如是下敎乎?” 諸臣齊聲奏曰: “只願悅豫慈心矣。” 上曰: “今則慈心已悅豫矣。” 履素等曰: “殿下以下送仰稟, 故慈心悅豫, 而若使年年上來, 則慈心亦以爲悅豫乎?” 上曰: “予以一番暫見, 請於卿等, 而卿等亦不聽, 則當上下相持, 如近日臺啓之謄傳故紙樣乎? 然則在予私情, 可謂幸矣。 且以渠言之, 昨日見之, 僅存形殼, 去留都無所關。 比之當初率來之意, 則今之還送, 亦爲郞當, 而以一歲一見之意, 欲伸私情於公法之外。 言之及此, 不覺傷歎。” 憙等曰: “殿下終不斷一私字, 故每有此擧。 惟願亟祛私字焉。” 上曰: “當其率來之時, 不能以常度, 故不免歸於過擧, 而今若以一歲一見之事, 得諾於卿等, 則日後率來之時, 予可無過中之擧, 朝廷亦可無起鬧之端, 此豈不好乎? 所謂一歲一見, 猶以爲過, 則雖瞬息時暫見, 猶可慰予心也。 予之所請, 不過如是, 豈不亦慼乎?” 履素曰: “此史冊所無之事也。” 上曰: “予則以仰順慈旨之道, 初欲還送, 而今之不卽還送者, 專由於卿等。 慈殿若因此事, 更爲廢却湯膳, 卿當何以爲之耶? 予且言之, 卿等雖不許歲一見之道, 若如罪人押來樣而率來, 則可以來矣。 此亦近於過擧, 故所以請於卿等也。 卿等明知予意, 猶不思順便之道, 使予但爲過擧, 朝廷若有體國之臣, 固不當如此矣。” 民始、有防曰: “殿下若謂臣下有人, 則豈如是下敎乎?” 上曰: “然則終無奉承者耶?” 大臣以下齊聲奏曰: “誰敢奉承?” 御營大將李敬懋、訓鍊大將徐有大曰: “臣等雖無狀, 豈可奉承此敎乎?” 上謂敬懋等曰: “卿但知武經而已, 何知討逆之事乎?” 宗岳曰: “人皆有彝性, 豈以武臣而不知討逆乎?” 正言安廷善等曰: “朝廷無君臣之義久矣。 殿下若待臣等以三司, 則豈有是敎?” 上曰: “何可勦說?” 廷善等曰: “此賊一番出來, 擧國震蕩。 如使任其往來, 則宗社之危亡, 可立而待。 臣等之所執, 惟公法而已。 惟願仰體慈旨, 割恩斷義。” 上曰: “長僚未奏之前, 何敢如是耶?” 司直金履成曰: “惟願奉承慈旨焉。” 上曰: “卿其聞之。 上承慈敎, 下循群情, 中參以予之一分私情, 豈非好耶? 一歲一見, 比諸當初永爲率致之本意, 不啻末節之末節、下層之下層。 歲豈無一箇體國之人, 而祗畏一番三司合啓, 不欲發言, 亦無奈何矣。” 開城府留守李秉鼎曰: “有逆如彼, 而自上欲行行不得之事, 誰有奉承者耶?” 上曰: “此乃權道。 權而得中, 不害爲經矣。” 民始等曰: “在逆賊, 豈可行權乎?” 上曰: “卿等之守經, 予亦不以爲非, 而亦有不得不從權處矣。 卿等知故相崔鳴吉事何如耶? 豈不知和議之不如斥和, 而不能爲三學士耶? 此所謂守經, 時亦有用權處也。” 大臣諸臣曰: “此則專出於爲宗國矣。” 上曰: “然則卿等之今日爭執, 亦爲宗國乎?” 仍下不忍聞之敎。 宗岳等免冠涕泣曰: “殿下豈爲一逆宗, 發此不忍聞之敎耶?” 上曰: “雖匹庶, 不可容易發此等說。 況予念古人於宗廟太后何之言, 豈欲自輕乎? 予心衋傷, 不覺自發於口矣。 卿等何不顧予身乎? 故相則以爲宗社之故, 自棄其身, 而執送三學士。 今日諸臣, 雖不能盡爲承奉, 亦豈無一人之不自顧身, 而從權者乎? 予欲更言, 則予本有膈氣, 欲言而不能言。 冬至日講定大禮之時, 予有駭擧, 卿等亦見之聞之矣。 今日之言, 非不知不可行, 而以此較彼, 猶勝於苟且率來, 故果敷心腹言之, 而無一人敷心腹對之者, 今日朝廷, 亦可知矣。 卿等庶幾知予心及筋力矣。 八晝夜如是, 而其將如何耶? 卿等顧卿等之身而不一言耶? 大非人情矣。 予雖自輕, 卿等豈可如是待予乎? 斯速就座。” 行司直鄭昌順曰: “臣事我殿下, 粤自春坊, 今爲三十餘年, 而政令施措之際, 未嘗見一過擧。 因一逆宗, 過擧頻復, 而不顧宗社之安危, 不念慈敎之惻怛, 臣於此, 實欲痛哭而流涕也。” 司直李文源曰: “此賊, 劇賊也。 慈殿諺敎, 設有過中之擧, 惟當奉承之不暇, 而況爲宗社、爲聖躬之一念, 丁寧惻怛乎? 近日光景, 近於平地亂離, 擧朝震蕩。 惟殿下深念焉。” 上敎承旨徐榮輔曰: “承旨出往閤外, 以俄者下敎, 詳問三品以下回奏。” 榮輔回奏, 上曰: “想無奉承者矣。” 榮輔曰: “今日臣子, 孰有奉承此敎者乎? 閤外諸臣, 皆力言其不敢奉承。 惟有李周爀者, 以奉承爲可, 萬萬兇悖矣。” 上曰: “周爀入來進前, 具陳所見。” 周爀曰: “擧國共公之論, 臣豈有異意, 而但殿下若以此而有損節, 則臣以爲奉承之外, 無他道矣。” 大臣諸臣齊聲奏曰: “萬萬凶惡, 萬萬驚痛矣。 以今日北面臣子, 豈敢發此言耶?” 三司諸臣, 進前齊聲奏曰: “如此世變, 前所未有, 國其亡矣。” 上曰: “卿等謂國將亡, 予則謂國不亡矣。 今則一夔足矣, 不待他言, 可謂妥帖矣。 卽刻當治送, 卿等出去。” 宗岳等曰: “下送一款, 可謂妥帖, 而若因周爀之言, 歲一率見, 則不可謂妥帖矣。 殿下若以周爀之言爲是, 則當置臣等於何地耶?” 履素曰: “明年果欲何以爲之耶?” 上曰: “此豈國體耶? 豈可以大臣而質問明年事, 殆若强迫乎? 君臣之間, 固不當如此矣。” 大司諫權裕曰: “與此賊不共戴天之心, 具彝性者, 莫不同然, 而周爀此言, 可謂凶肚逆腸矣。 請先施安置之律。” 正言安廷善、掌令李貞運、持平玄重祚曰: “豈可只請安置乎? 若不設鞫得情, 亂賊無所懲畏矣。” 裕等遂齊聲奏曰: “李周爀, 當擧國共憤之日, 敢生希覬之心, 有此凶悖之言, 請設鞫得情焉。” 上曰: “勿復言。 斯速退坐。” 校理沈興永曰: “李周爀, 天地間凶悖之人也。 臺諫或以安置爲請, 或以設鞫爲請, 大損臺體。 請當該臺諫, 施以罷職之典。” 上不答。 興永曰: “近日懲討之不嚴, 專由於群下不忠不誠之罪, 而安置罪人金鍾秀荐棘啓辭, 允下今幾日矣, 都事尙不出去, 輿情轉益憤菀矣。” 上曰: “此非時急之事。 當留意矣。”
○中批, 李周爀爲承旨, 尋除全羅道兵馬節度使。
○遞避嫌諸臺職。 大司諫權裕、執義申大尹、司諫許晊、掌令李貞運、獻納沈鏗、持平玄重祚ㆍ金熙華、正言安廷善ㆍ尹行喆等, 避嫌啓曰: “臣等目見李周爀之凶言, 不勝驚惋, 請以鞫問仰陳, 而齊聲迭奏之際, 或以絶島安置雜陳, 至被儒臣請罷之擧, 請命遞斥。” 從之。
○敎曰: “廷臣之貌樣, 何如是其寒心也? 平居心無住着, 遇事顚錯駭悖。 日前闕門攔入事, 苟欲聲罪, 爲弊不少, 只以辭敎責飭而止, 而昨於金吾前, 見保放諸囚攔出府門之狀, 追問其故, 果然有隨到畿營門外者, 其數夥然云。 折柳之圃、畫地之獄, 防限一定, 義不敢一步移易。 況王府, 體貌之嚴重何如? 保囚卽亦時囚, 則焦遑從他焦遑, 道理從他道理。 焉敢越獄出街, 追至城外乎? 若此不已, 劻勷慌忙之時, 無不犯之分, 無不壞之法矣。 昔之奇自獻等事, 獨不冤乎? 不可以事屬旣往而置之。 自政院捧現告, 拿問嚴處。 其時本府入直都事, 亦爲拿問嚴處, 以勵頹俗。”
○申禁今日以前事涉禁疏章。 敎曰: “申復前禁, 以今日以前事煩聒者, 依前下敎勘處, 政院知悉, 嚴飭諸臣。” 又敎曰: “今日以前事, 一字半句, 如或涉於疏章間, 則當申復禁令, 各別處分。 大臣卿宰以下, 此等疏箚或有入來者, 守門將當用軍律。 以此分付兵曹各司。”
○時原任閣臣, 聯名上箚曰:
噫嘻! 逆䄄之生置近島, 竭內府之財, 疲一路之驛, 以資其妻孥衣食之奉, 已是前牒所無之事, 而況又任其跳出, 潛入城闉, 使宗社危如一髮, 擧國靡所止屆, 而每以非常之擧、不忍聞之敎, 威脅一世, 鉗制萬口, 一節深於一節, 今時甚於曩時, 至于今番而極矣。 廷臣無少見憚, 故乃有今番筵敎, 殿下何嘗見率來凶逆, 歲以爲常, 而俾群下莫敢言者哉? 以今日驅送之擧, 爲前頭率來之階, 設爲兩端, 迫詰不已, 使之俯仰牽掣, 動撣不得。 求諸天理人心, 決是行不得之事, 而欲使臣等奉行, 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 伏願更加垂察, 俾宗社奠安, 而民志底定焉。
命還給。 仍敎曰: “竄配閣臣, 江華府還發配所。” 尋命分揀。
○御協陽門, 拿入訓鍊大將徐有大、御營大將李敬懋嚴責。 有大施棍, 江華府充軍。 以有大等發校卒, 探罪人行止, 有是命。
4月 15日
[편집]○辛未/命泮儒幷解停, 勸入。
4月 16日
[편집]○壬申/竄承旨李益運于江華府。 益運上疏曰:
十四日設禁以後, 朝廷遂寥寥矣。 臣亦一朝紳, 凡有朝令, 分宜恪遵, 而至於玆事, 則宗社有必危之形, 國家有必亡之機。 臣旣目見其必危、心知其必亡, 則又當明白一死, 以證其形與機爾。 到此七尺猶鴻毛, 又何禁之可顧哉? 若使南北之憂, 呼吸且迫, 殿下莫省禍機, 厭聞諍論, 設禁而杜口, 在下者亦將以有禁而遂止乎? 今日之事, 其危其急, 比之南北, 不啻十倍。 臣朝捧琅函, 夕就鈇鉞, 埋之道傍, 願效尸諫之義。 玆敢瀝血飮泣, 以圖畢忠。 惟殿下殺臣之軀, 而用臣之言, 臣死而猶生矣。 噫嘻! 逆䄄之還配江島, 比如貫心老蛔, 受甛和之劑, 而暫降下焦, 一息之頃, 僅通呼吸, 而曾未數瞬, 復當衝突。 豈可以病者之忌醫却藥, 不思峻攻而祛根哉? 其逆節源本, 臣於壬子冬, 略已敷陳。 惟袞躬闕失, 誠可謂痛哭而流涕矣。 畿伯、沁留, 殿下何爲而拿來也? 在身無罪, 在國非法, 殿下安得以非法之事, 勒加無罪之臣乎? 私意一發, 不能抑制, 大聖人涵養之工, 固如是乎? 大臣閣臣, 殿下何爲而竄逐也? 炳幾先事之言, 歸之臆逆, 以今觀之, 果可謂臆逆乎? 無罪非法, 雖在匹夫匹婦, 王者惟當愼之。 況體國元老之所嘗禮遇, 而文苑宥密之所法休戚者乎? 以恩處逆, 以威處忠, 殿下之刑政, 果可謂得中乎? 親兵掖屬之斬關拔柵, 殿下何爲而指使也? 殿下視拔江都, 如攻敵壘, 發謀畫策, 過費智慮。 其於一時之濟私, 雖或如意, 獨不念後弊之無窮乎? 假令一種萑蒲之盜, 假托親兵, 扮作掖屬, 拔出逆䄄, 暮夜跳踉, 則江都之人, 安得以別其眞僞哉? 思之及此, 毛骨俱竦。 武夫之譏詗關門, 衛卒之露刃禁闥, 殿下何爲而敎令也? 將臣, 騎曹之臣, 殿下知不可以非義勸之, 故乃於蟣蝨之賤, 私行約束, 君綱墜矣, 國體卑矣。 何況露刃之意, 將欲兵之也。 設令無識武夫, 急於聞令, 斮一排闥之臣, 殺一不辜之名, 殿下烏得而免乎? 畿營移蹕, 殿下何爲而過擧也? 人主之一動一靜, 皆有威儀。 和鑾采齊, 左警右蹕, 鹵簿前導, 戈甲環擁, 蓋所以盛觀瞻而備不虞也。 蒼黃步輦, 猝然出城, 一騎不從, 百官未備, 瞻羽之儀, 固無論矣, 垂堂之誡, 豈可忽諸? 古人所謂獨不念宗廟社稷者, 正爲殿下今日道也。 此等擧措, 雖千百年一有, 書之史冊, 猶爲莫大之闕失, 況可以一年一回, 習而爲常乎? 每歲一見之敎, 殿下又何爲而妄發乎? 逆䄄之罪貫惡盈, 實是半刻之所不容於覆載, 則亟允國論, 夬正王法, 無容更議。 殿下乃以迫於慈旨, 還送江都, 有若割恩伸法, 副望於群下, 以求其懣然釋慮。 不復爭執於歲一見之敎, 上下相持, 詐一互市。 今日群下, 其可以此謂足以洩其憤而忘其憂, 將順於非義之命哉? 今日群下, 以平日食肉寢皮, 不共戴天之心, 所當九死靡悔, 決不奉承, 而惟彼賊臣周爀, 挺身出班, 右袒凶逆。 臣目見此狀, 直欲靴尖踢倒, 手磔口臠, 而不可得也。 逆䄄一闖而簡驥出, 再動而周爀出。 雖以此推之, 亂本偃息, 凶孽旁伺, 乘機闖發, 爲國家深長慮者, 誠灼如觀火矣。 雖卽地鞫問, 亟施孥戮, 猶不足以當其罪, 承宣之擢、兵閫之除, 殆若賞功者然, 忠逆混矣, 刑賞紊矣, 貽累袞躬, 孰大於是? 臣恐殿下猶未灼見於此等闕失, 終爲危亡之本, 故任行己私, 無復顧慮, 低視廷臣, 箝勒惟意。 誠使洞察於危亡之形、危亡之機, 則不待臣言之畢, 必將殲厥禍魁, 劓滅逆徒, 措國勢於磐泰之安, 臣又何憾哉? 臣以多年近密之蹤, 不覺失聲號哭, 溘然欲死, 而天閽又阻, 末由呼籲, 銀臺除命, 遽下此際。 臣誠無意於彈冠結綬, 復廁於香案之前, 而只爲一言而死, 卽肅恩命, 玆陳匡救之忱。 臣雖由此萬被誅戮, 亦將含笑就死, 如赴樂地。
○命前領議政洪樂性、前領府事蔡濟恭付處以下律名, 竝分揀, 仍命當日入城。
○分揀金吾時囚徐邁修等, 勘放金履成等。 義禁府以徐邁修、金履成等原情啓, 敎曰: “以其倉卒惶忙之際也, 故猶欲原情定罪, 有此拿問覈處之擧。 若在常時, 則直施越獄之當律, 何論覈與不覈乎? 觀此諸供, 徐邁修、洪義浩, 則只出府門之外云。 如非今番特敎, 卽是保放信地, 容有一分可恕, 先卽分揀放還。 外此數囚之供, 則府外城外, 不爲區別更査, 各以同罪照律。 其餘諸囚, 越獄本律減三等處斷, 而其時卽爲自首於該堂者, 更減一等。 曉漏已徹, 卽爲勘放。”
4月 17日
[편집]○癸酉/領議政洪樂性、判中樞府事朴宗岳、左議政金履素、判中樞府事金憙, 詣閤請對, 敎曰: “不忍聞之敎, 欲使予復爲提說乎? 退去。”
○京畿觀察使徐龍輔啓言: “江華中軍吳載重、經歷李涑牒呈: ‘內需司別提高應洛、林益鉉, 率罪人䄄, 本月十五日酉時, 來到本府, 故仍前還置于前日所住處’ 云矣。” 敎曰: “旣無知委之文跡, 則焉敢以文跡報來乎? 經歷、中軍作闕差代, 令該府拿問, 罷其職。”
4月 18日
[편집]○甲戌/以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 19日
[편집]○乙亥/竄左議政金履素于長城府。 敎曰: “排闥, 古人有行之者, 甚於是, 牽袞龍之裾, 斷路馬之鞅者, 亦或有之, 率皆敢爲於當爲之時, 犯而不至於犯分。 絲毫有未盡分而犯分, 則其罪難屈常刑。 以是安危係於呼吸, 往往效古人已爲之事, 事已, 追請死罪, 戰恐悸栗, 若無所措。 是誠人臣之義, 但知常經, 外此不須容說。 今月初十日事, 犯分乎? 盡分乎? 敢爲於當爲之時, 而卽古人已爲之事乎? 伊後闕門攔入, 府門跳出, 特末節之餘事也。 觀於所謂最初排闥之擧, 朝廷之至今存曰君曰臣, 誠幸矣。 時則閤門不閉, 求對亦未踰三再, 忽地無嚴罔測之事, 使人心目俱駭。 强名之曰排闥, 其實非排闥, 所可道者, 有辱朝廷。 瞻聆所曁, 何待索言而知之? 頹綱壞紀, 一任其破碎散亂, 不念料理整頓之方, 則其可曰有朝廷、有君有臣乎? 以時相班, 在閣、院、堂、臺之先者, 宜伏其罪。 左議政金履素, 施以遠竄之典。”
○濟州牧使沈樂洙狀啓言:
瀛洲館東邊, 作一樓觀, 扁以大一觀, 妥奉辛丑癸丑所下綸音、御製策問。 自前御史齎來綸音諭書, 藏於客舍東夾室壁欌, 而臣奉出考閱, 則近在三十年前, 幷爲見失, 而肅廟朝乙卯丙申、先朝癸丑癸未綸音, 只有四度。 故別爲間架奉藏, 定有司以爲勤護之地。
諭曰: “肅廟乙卯丙申、先朝癸丑癸未綸音, 欲爲奉玩, 精書一冊, 別盛櫃子上送。”
4月 20日
[편집]○丙子/兵曹判書李命植陳疏乞遞, 許之, 命前判書鄭昌順仍任。
○以李敬一爲司諫院大司諫, 金載瓚爲刑曹判書, 具庠爲漢城府判尹。
4月 21日
[편집]○丁丑/輪對。
○召見一百八歲老人都摠管李東馨, 命沿路給馬供饋。
○濟州御史沈樂洙, 試取儒生收券上送, 親臨科次。 論居首大靜幼學邊景鵬、策居首旌義幼學夫宗仁、詩居首旌義幼學高鳴鶴、賦居首濟州幼學洪達勛、銘居首濟州幼學李台祥、頌居首濟州幼學鄭泰彦, 幷直赴殿試。 策之次大靜幼學金命獻, 以八十一歲, 特賜第。 命依嶠南關東例, 該載事實及入格諸作, 刊印以頒, 名曰《耽羅賓興錄》。
4月 22日
[편집]○戊寅/特旌旌義故學生吳興泰、濟州故孝子朴繼昆閭。 濟州御史沈樂洙進別單曰:
旌義縣故學生吳興泰, 戊申逆亂時, 手草起義討賊之檄, 傳檄三邑, 略聚累百人, 將欲發船, 而聞亂定, 旋停。 其文忠憤激烈, 辭嚴義正, 雖其事未就, 其心不泯。 島中民俗, 宜使知其親上死長之義, 而興泰事竟無表奬, 則實爲欠典。 濟州人朴繼昆, 誠孝出天。 嘗因事上京, 船敗中洋, 漂泊將死, 就船板書數句訣父母語, 祝天而浮之潮頭。 不移時, 板到其父門前, 父持板告官, 發輕船載還, 島人至今言繼昆孝能感天。 繼昆有孀女, 悲其靑年苦節, 命一婢給灑掃。 婢名高所樂, 髮髼鬆多卷, 俚言髮卷者謂高所樂也。 婢日夜不離側。 及年長, 主欲嫁之, 婢辭曰: “吾主守身勵節, 吾與男子處不潔, 何敢昵侍?” 主憐其意許良, 亦不嫁, 服勞愈勤, 主與婢相依老死。 繼昆有通天之孝, 其女有烈婦, 烈婦又有忠婢。 孝烈忠之相感而萃於一室, 傳以爲異事。 宜有旌褒, 以樹風聲。
敎曰: “吳興泰之爲國忠義、朴繼昆之感天孝誠, 島以北諸路之所罕聞者, 而興泰、繼昆尙今無旌異, 實爲欠事。 奇哉! 繼昆之家, 又有其女之爲烈婦, 烈婦又有忠婢, 孝烈忠共萃, 而其孫重煥, 能述祖戒, 續家業, 不事科臼, 潛心兵學云者, 亦合一番收錄。 令繡衣, 就吳興泰之閭. 旌之曰: ‘義士’, 朴繼昆之閭曰 ‘孝子烈女’, 低一行, 扁以忠婢之名。 仍令繡衣, 各撰記蹟之語, 俾州人之過其閭者, 乘者必式, 行者指點, 爲百代樹風聲之一助。”
4月 25日
[편집]○辛巳/展拜于景慕宮。
4月 27日
[편집]○癸未/備邊司啓言: “全羅監司李書九狀啓: ‘漕稅船十隻, 到古羣山三島前洋, 逢風致敗。 合米一萬一千一百九十五石、大豆一千八百五十一石、襍費條各樣米豆一千四百五十三石。 拯出米九千二百五十二石、大豆八百七十六石, 未拯米六百九十三石、大豆七百六十九石、錢三百四十四兩。 以其所拯, 通計實上納元摠, 米則有餘, 大豆則未準。 漕船格軍一名渰死未拯。 今此臭載處, 雖曰外洋, 旣非險海, 則一時覆沒, 諸般奸情, 有難測度。 同時發行之船, 或先或後, 足見其行船慢忽。 且數百船人, 次弟下陸, 許多船隻, 任其掀盪, 一船外未拯俱過百餘石, 則船人奸情, 亦難掩諱。 南平稅船, 裝載濫數, 逗遛數旬, 忽於伊日, 貪程越坫, 畢竟沈沒。 人物則各自全活, 未拯之數, 至爲二百九十餘石。 羅州船, 人物皆免渰沒, 船隻盡爲破碎者, 不可以穀物之準拯, 有所容貸。 法聖僉使趙啓, 離發之日, 晩始行船, 風息之後, 不泊近站。 雖見風雨之伊始, 而坐待波濤之震盪者, 尤極駭然。 南平縣監金麟淳, 實上納數外, 加載殆近五百石者, 有違法例。 請令該曹稟處。 古羣山僉使徐命漸, 自臣營拿致嚴棍, 該鎭護送; 監色, 自臣營照法勘處’ 云。 沙格嚴訊, 專在於故敗一事, 而上納元數, 準拯有餘, 且人命之渰沒折傷, 爲渠輩自明之端, 則直斷以故敗之律, 恐非審克之政。 其所致敗, 專在於差員之不飭漕卒, 差員與漕卒, 別加嚴處, 徐命漸、金麟淳, 令該府拿問嚴處。 雖以道臣言之, 一路大政, 無過於漕轉, 而萬餘包沈沒, 十五邑貽弊, 難免其責。 該道臣李書九請削職。” 敎曰: “十船萬包之臭載, 不可直諉之於風勢。 裝不如式, 發不以時, 利處不知止, 險處不知懼, 致使粒粒辛苦之物, 竟歸烏有。 且其搜拯之役, 動費旬餘, 民邑疾首, 魚龍失所。 加之全昧因俗之治, 反使奸僞得售。 一則領運鎭將之罪, 二則領運鎭將之罪。 古人所謂風利不得泊者, 豈必眞箇不能制樓船而然哉? 特欲聲言軍勢, 賈勇士氣, 渠敢不知形便, 有若乘勝長驅者, 節節可駭。 昔於丁亥湖南如許之事, 旣遣繡衣, 旋下十行聖敎, 諄諄處分嚴明。 是豈非今日之所當仰述者乎? 然於今番御史之姑不差送, 事情之易曉, 差間於丁亥。 其欲懲勵, 莫過鎭將。 法聖僉使趙𤤤, 待其竣納, 令道臣大張威儀, 嚴棍二十度, 降定漕卒。 不知分, 於渠何責, 而以邑校爲此鎭, 出於奬勞之擧, 則醉不董督, 臥不往救, 道伯請律, 豈甚太歇? 古羣山僉使徐命漸, 亦令道伯嚴棍, 卽其地充軍。 道伯體重, 事件且異於年前湖西, 宜遵丁亥勿論之例, 論罪一款, 特爲分揀。”
○修新羅敬順王廟。 禮曹啓言: “敬順王廟祭享之用立春、立秋, 與崇德殿以二八月上旬內擇日稍異。 崇德殿則八籩八豆, 而本廟則七籩七豆; 崇德殿則復戶二十二結, 本廟則只五結。 參奉帖文, 不由吏曹, 自臣曹成送者, 蓋以事面之尊重, 稍異於新羅始祖廟, 故當初有所降殺。 今不可遽議增改, 請幷依前擧行。” 敎曰: “昔我先朝, 創肇慶廟, 設完慶科, 其後事面之尊重, 自有別焉。 參奉, 令吏曹給帖。”
○義禁府啓言: “罪人李喆運事, 議于大臣, 則領議政洪樂性以爲: ‘李喆運諸般穀取剩、飢口加錄、留庫穀亦爲分給換色那移、賑前後死亡一不狀聞等事, 及外此許多貪虐不法之狀, 俱在御史査啓之中者, 令該府逐條發問目, 嚴加盤覈。’ 伏惟上裁。” 判曰: “依大臣議施行。” 義禁府又啓請李喆運加刑取服, 判曰: “觀此所供, 民口之塡壑, 無論因癘因饑, 分明有是事, 故渠於百餘三百餘口之間, 執以爲相左之端, 而亦不敢以無是, 全然發明, 則渠之罪犯果何如? 設令箇箇患癘, 若能濟其饑而救其病, 厥數豈如彼夥然乎? 特遣御史, 涉海按査, 其所條列, 若是明白。 使辛勤船粟, 夙宵耿耿之爲民苦心, 畢竟不得下究者, 渠之罪可謂罔赦。 外此賑餘之移充於臭載, 及自備等種種法外冒禁, 猶屬於薄物。 至於蠲鰒之特恩, 曰以莫知者, 節節痛惡。 一次例訊而止, 何以懲後而戢他乎? 況一邊設祭於塡壑之類, 一邊使李喆運脫出獄門, 揚揚如無故, 則亦可曰國有法乎? 待拷訊限滿, 更加各別嚴刑, 絶島限己身減死定配, 以謝耽羅籲無從之情。” 竄喆運于古今島。 義禁府啓言: “姜鳳瑞事, 議大臣, 則領議政洪樂性以爲: ‘姜鳳瑞雖臺閣, 論劾城主, 大關風化。 況其言或爽實, 難免構誣, 則有不可以臺職, 有所饒恕, 而旣是言官, 則又不可直以土民, 按法照律。 宜有參量, 以敷敦俗之化於重溟之外, 而此則實非愚迷之見, 所可臆定者。’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以爲: ‘姜鳳瑞, 身爲臺官, 疏陳民情, 固是職分內事。 觀其旨意, 專在於臚列地主之罪, 而所謂悖說, 日月旣已相左。 至於諸般不法之事, 繡衣査啓事實, 間或差違, 而亦非全然構捏。 李喆運罪犯狼藉, 旣被重勘, 則鳳瑞不可直歸於構誣之科, 而第官民之間, 名分自別, 絶海之陬, 風化尤重, 後弊所關, 不可只以臺言爽實, 有所寬恕。 請姜鳳瑞拿問定罪。” 允之。 投畀鳳瑞于仁川府, 尋放。
4月 28日
[편집]○甲申/次對。 上謂領議政洪樂性等曰: “向日處分於卿等者, 專爲卿等地也。 豈有他事? 今幸兩元老登筵, 自此以後, 可以和顔相接矣。” 樂性曰: “前後過中之擧, 不忍聞之敎, 實非所望於聖明也。 今日快示悔悟之意, 收還禁令, 以開言路, 卽臣區區之望也。” 上曰: “豈欲杜言路而然也? 今番之事, 予非樂爲, 以予情地, 不得不然, 而卿等元老也。 今筵無怪有一言, 故予亦以一言答之。 今若言之不已, 實非所望於卿等者也。” 樂性曰: “臣於闕外待命之時, 伏聞承宣之傳諭, 至以臣若還第, 則前後不忍聞之敎, 當漱口而滌之爲敎。 此敎勝於反汗, 而亦以仰殿下悔悟之端矣。 臣聞此敎, 他不暇顧, 卽爲還家, 而大抵義理, 終不可不伸, 殿下豈可以一己之私, 蔽一國公共之論乎?” 上曰: “予於此事, 未暇念及於義理矣。 予非敢自擬於聖人, 而周公之過, 不亦宜乎云者, 政爲今日道也。 卿等旣云過擧, 予亦受以爲過, 卿勿復言。 此後則付之三司可也。” 樂性曰: “近日三司事, 慨然矣。 連日違召, 果何義也?” 上曰: “卿言誠然矣。 近來兩司之逐日出牌, 予果有意, 而觀其所爲, 便同戲劇。 玉堂之徑出, 尤涉駭怪, 今忽入來, 又何意思? 如此者, 決不可置之三司之列。 卿其請罪也。”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謂樂性曰: ‘三司今方登筵, 不可如是爲言矣。” 樂性曰: “臣非指今日入侍之三司而言矣。 蓋指前日違召者也。” 上曰: “今日入來者, 卽前日違牌者也。 領府事則以彼三司之登筵, 猶以爲幸而有此言乎? 如許三司, 流放竄殛, 無所不可矣。” 濟恭曰: “今日以前, 殿下以不忍聞之敎, 鉗抑諸臣矣。 爲三司者, 進旣不敢遽言, 則違召固無怪矣, 而今日入來, 烏可已乎? 三司之事, 非曰無罪, 而臣則竊以爲此皆殿下自反處也, 不宜專責於臣下矣。” 上曰: “何以言之?” 濟恭曰: “近日下敎, 自傳命之承、史, 皆不忍聞、不敢傳云爾, 則可知其爲萬萬過中、萬萬不忍聞之端矣。 臣事殿下, 今幾年矣。 每仰殿下辭氣, 雍容不迫, 克遵一部《論語》, 而以近日辭敎觀之, 則殆或近於暴發。 曾聖之末端申戒, 專在辭氣者, 此也。 豈不有乖於大聖人愼辭令之義乎? 三司之連事違牌, 臣亦初意則竊以爲訝, 乃反設以身處其地而更思之, 違牌之外, 亦無奈何矣。 殿下旣以不忍聞之敎, 預防進言之路, 又以受啓之承宣, 謄啓之注書, 皆有此敎。 然則彼三司, 亦將何所容手乎?” 上曰: “入來停啓, 何難之有? 況啓草之已爲付丙者乎?” 濟恭曰: “停之一字, 此何敎也? 爲今日北面而有秉彝之天者, 豈有停此啓之人乎? 涉禁之言, 臣固不敢, 而袞躬闕失, 臣何敢不言乎?” 上曰: “今筵欲以好言酬酢, 卿何如是?” 濟恭曰: “《書》曰: ‘禹拜昌言。’ 皐陶曰都, 禹曰兪, 都兪吁咈, 罔非好言。 臣亦當以好言仰奏矣。 殿下登極之初, 嘗敎于臣等曰: ‘三司, 公論之關係, 停連者, 則人君決不可干預’, 臣至于今, 莊誦不忘矣。” 上曰: “此皆出於卿之好辨也。 登極之初, 予誠有是言, 而其時則以外廷事言之。 今予有異於是, 卿豈不諒乎? 予心與木石有異, 今付之三司, 而若有眞箇誠意, 則予豈不感回乎? 今日卿等之爲言也, 於領相則予以付諸三司爲敎, 於領府則以受而爲過爲言, 皆出於好言酬答之本意。 卿等亦以周公之過、觀過知仁等義, 諒予心可也。” 濟恭曰: “傳云: ‘過而不改, 悅而不繹, 其亦末如之何也矣。’ 殿下旣以受以爲過爲敎, 又不以臣等之言爲不是, 而但曰過云而已, 好之而已, 則是乃過不改、悅不繹也。 古所謂末如之何之訓, 不幸近之矣。 仲虺贊君德, 必曰改過不吝者, 以此也。” 樂性曰: “此何等時也? 上奉殿宮, 永享億萬年無疆之福, 上下悅豫, 同樂太平, 此誠群下之至願, 而雖一事半事, 若有貽惱於殿宮, 則聖心當如何乎? 此後則更勿爲過中之擧, 千萬切祝。” 上曰: “卿言如此, 故予旣許付三司矣。 卿勿復言。” 樂性曰: “以臣癃病, 久忝中書, 以致朝象之如此。 至於簿書期會, 亦不得修擧, 特蒙鞶褫, 改卜賢相, 以幸國事, 是臣今日之顒祝也。” 上曰: “卿, 朝廷福星, 二十四考中書, 卿可當之, 何乃辭巽如此乎? 元老耆耉, 自當臥閤論道, 亦不當責以機務。 然則今日卜相好矣。 卿姑退賓廳, 卜相以入。” 濟恭曰: “臣之所請, 卽二件事也。 三司合啓, 雖以人主之尊, 決不可與奪, 則先收禁令, 俾伸公議。 至於歲一見之敎, 雖非出於朝紙之事, 而此則尤萬萬非常之過擧。 以殿下聖明, 豈眞有是擧, 而王言一出, 群情驚惑。 亟賜還收, 斷不可已矣。” 上曰: “歲一見云者, 此是未然之事, 不必如是爲言。 至於禁令還收之請, 則卿言旣至此, 其在尊禮之道, 有難靳持。 爲卿顔面, 特開一條之路。 今日三司若發收禁之啓, 則予當受之矣。 如是則卿等之言, 予皆從之矣。 卿復何言?” 濟恭曰: “今若只許發收禁之啓, 而不許原啓之更發, 則烏在其從施之意乎? 此啓不發, 則天經地常, 將壞盡無餘矣。” 上曰: “是何言也? 頃日傳敎宣諭時, 承旨何不詳傳, 而領府復有此言乎? 然則予將自誦而口傳之矣。” 濟恭曰: “此非如是下敎者也。 疏章之付丙, 古或有之, 而合啓之燒火, 前所未聞。 殿下之一言一動, 將以爲法於聖子神孫。 後世或以此爲據, 以私好惡, 有所與奪於公議, 則是豈我聖上億萬年裕昆之道乎?” 上曰: “卿以予之此擧, 謂之無前, 而予之情理, 亦豈不無前乎? 近來所謂臺啓, 都是眉睫間覬覦, 未見其眞箇誠意。 況其所燒者, 非啓辭, 而卽啓草也。 卿何必如是爲言乎?” 濟恭曰: “群下之不誠, 設或有近似於聖敎者, 而至於此啓, 則爲今日臣子者, 孰無碎首力爭之心乎? 此啓若不發, 則其將國不國而人不人矣。” 上曰: “《中庸》《九經章》不云乎? 親親居一, 敬大臣居三。 可見其有次序。 有親親之義然後, 有敬大臣之禮。 今日之事, 予則自以爲不至於大非也。” 濟恭曰: “親親二字, 何可用於此等處乎? 若如聖敎, 則周公豈不知九經之義, 而有處變之事?” 開城府留守李秉鼎曰: “今日國勢之危急, 臣則以爲無減於日前矣。 殿下以不忍聞之敎, 爲箝制群下之事, 朝臣士庶, 無敢發一啓出一言, 臣誠爲之哀痛矣。 親親二字, 何可論於今日乎? 日前次對命下之後, 臺臣違牌, 豈成說乎?” 上曰: “予忘之矣。 伊日一齊違牌臺臣, 竝罷職。” 承旨林濟遠曰: “臺臣日前違牌, 臣未知何故, 而今旣得方寸之地, 徑下罷職之命, 則實非待臺閣之道也。” 濟恭曰: “殿下旣許發收禁之啓, 而今豈可徑加摧折於入侍三司乎?” 上曰: “予非欲姑逐三司。 當於今日登筵諸臣中, 前望點下, 使之備員矣。” 大司諫李敬一等曰: “請亟收禁令。” 上曰: “豈可以此事發口乎? 三司之臣, 未及聞向日筵敎而有此言乎?” 敬一等更請律名。 上曰: “旣有頃日下敎, 而乃發此言? 若欲聲言其罪, 不知至於何境, 而今日三司有不足責, 竝遞差。” 又敎曰: “遞差猶不緊, 竝許遞, 今日政差出。” 承旨李勉兢曰: “今日三司, 設或有不善周旋之擧, 殿下旣以諸臺之違牌, 責其不誠, 而及借方寸之地, 如是遞斥, 今政差出之臺諫, 亦豈有傳啓臺廳之望乎? 一邊許收禁令之啓, 一邊下飭政院之敎, 殿下前後之敎, 不無異同。 諸臣將何以適從乎? 近日諸臣, 自大官至庶僚, 蒼黃罔措之中, 屢犯死罪, 而自承不忍聞之敎, 爲臺諫者, 傳啓與不傳啓, 俱是死罪。 俄者開留有非斥臺臣之言, 而雖使開留處臺地, 必將無所措手矣。 伏願亟寢三司遞差之命。” 上曰: “臺臣處地, 誠不無難處之端, 而今日三司之擧措, 則開留之言, 誠是矣。” 校理崔獻重曰: “殿下旣許禁令還收之啓, 則此啓豈可暫緩, 而遽下譴責, 臣等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 上曰: “還收之啓, 姑無批答, 遞差之玉堂, 又何可煩奏乎?” 濟恭曰: “此啓旣發, 則豈可無發落乎? 前亦有此例, 將以無批答, 書之乎?” 上曰: “此啓何啓? 然則又將日日取啓草而焚之矣。 前日下敎, 將置何地? 斯速就座。” 濟恭曰: “聖敎至此, 臣不勝萬萬惶悚, 求死不得,。 而旣許以付之三司, 今乃如是下敎, 使諸臣不得發口。 傳云: ‘聖人豈欺我哉? 殿下今者之敎, 誠不免聖人之欺我矣。” 上曰: “予於此事, 果不能遵守一規, 左右酬應, 有若水之東西, 隨決隨防, 於此須勿責予也。 況今早朝臨殿, 未進朝膳, 且有膈氣上升之慮。 卿其就座。” 濟恭曰: “聖敎如此, 萬萬憂慮。 臣何敢更言, 而第古人亦於大關義理處, 有以去就爭之者。 臣於聖明之世, 豈欲便訣, 而傳不云乎? 言不行則去。 臣雖無似, 亦有廉隅, 則決不可晏然自處以大官。 臣將從此而逝矣。” 仍退出。 上謂樂性曰: “今日卜相, 卿意必有商量。 誰爲可?” 樂性曰: “臣精神昏瞀。 爰立, 何等大事? 臣豈敢薦剡乎?” 上曰: “第言之。” 樂性曰: “聖簡在上矣。” 上曰: “時在藩任, 年富力强, 文學則出入館閣, 莫有加於此者矣。” 樂性曰: “臣豈不仰揣聖敎乎?” 上曰: “然則吾之相, 定矣。”
○行新鑄錢。
○三司【大司諫李敬一、持平崔守魯、獻納李貞運、副校理崔獻重、修撰韓光植。】合啓言: “言路之開閉, 實關有國之興替, 而殿下設爲禁令, 屢下不忍聞之敎, 使諸臣更不得容喙者, 已是群情之掩抑, 而至於三司合啓末端事燒火之命, 尤爲萬萬非常之擧, 而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 臣等之所以藉手事君者, 卽懲討之大義理也。 義理斁絶, 則其將國不國人不人, 而擧皆入於夷狄禽獸之域矣。 臣等雖甚無似, 顧其職則執法之地也。 今若怵於嚴威, 以涉禁爲戒, 不思所以碎首力爭, 格回天心之道, 則聖朝之置臺閣, 將焉用哉? 伏願亟收禁令, 以開言路, 使義理不至斁絶焉。” 批曰: “不允。” 敎曰: “雖此啓, 豈可使之發口, 而今筵以兩元輔登筵力陳, 竊以爲敬禮之方, 收還禁令之請一款, 付之三司, 爲言於兩相矣。 然以箚以疏, 左右迭發, 則其言不過收禁, 其苦甚於前啓謄傳。 今筵此啓外, 切勿以文字迭相煩聒事, 該房遵此筵敎, 分付三司。”
○卜相。【舊卜, 鄭存謙、兪彦鎬、蔡濟恭、朴宗岳、金憙; 新卜, 李秉模。】 以李秉模爲議政府右議政。
○以金思穆爲平安道觀察使, 李致中爲吏曹判書。
○禮曹判書洪良浩遞, 仍任前判書閔鍾顯。
○以權裕爲司諫院大司諫。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 自筵席出城, 諭曰: “卿何若是? 收禁二字之今筵得以開口, 出於禮待卿等之意, 予之敬大臣, 於是乎至矣盡矣。 講席方開, 直爲出城, 抑何意也? 爲卿惑焉。 卿其卽爲入來。”
○竄李敬一、李貞運、崔守魯於濟州牧, 配林濟遠、兪漢寧、李儒慶於湖沿。 敎曰: “今日三司事, 欲聲言, 則又將爲一番風波。 且觀諫長等所爲, 則無足責備, 只以許遞, 無痕彌縫之餘。 今忽以初未嘗分明, 發自其口, 眞箇徹于上聽之一張擧條曰: ‘以改措語之啓, 無批答。’ 書入, 又以一長, 稱以收禁事所懷無批答, 亦爲書入, 而瞰承宣之未及歸院, 潛納于四仙閣, 此非臺啓, 卽投書也。 往古來今, 寧有如許格例乎? 苟欲禁令無拘, 筵敎不顧, 則豈有不可爲之事, 不可發之啓乎? 以不治治之。 筵席之着帽出去, 已可謂倖逭, 則追後擧措, 不可以無足責, 又略其投其草之罪。 無簡通之擧條草, 潛投堂后之兩司諸臺, 濟州牧勿限年投竄, 勿揀赦典。 今日事, 其間事勢, 承旨果曖昧, 而不能預禁於未然之罪, 焉敢免乎? 不可以身從下土, 未聞筵敎, 有所屈法, 姑從末勘, 該房承旨湖沿定配。 在院承旨, 熟知事實, 若論不能檢飭, 罪浮於該房。 湖沿亦爲定配。”
4月 29日
[편집]○乙酉/領議政洪樂性呈長單, 封還。
4月 30日
[편집]○丙戌/領議政洪樂性上箚曰:
臣於再昨, 强疾登對, 天威咫尺, 怵畏義分, 滿腔血懇, 百未一暴, 僅以荒畿數語, 粗伸匡救, 聖度如天, 卽許允可。 第一奏, 前後過擧不忍承聞之敎, 幷示悔悟, 則聖敎若曰: “已諭卿以漱滌”, 何啻悔悟之示意也? 第二奏, 收還禁令, 俾開言路, 則聖敎若曰: “公議付之三司。” 大哉王言, 如綸如綍。 臣仰之若日月, 信之若金石, 竊以爲繼自今, 聖上無過中之擧、非常之敎, 三司伸公共之論、懲討之義, 而宗社之福, 臣民之幸, 莫有京於此也, 欽誦攅祝, 不勝忭賀。 及夫筵退之後, 言路之不得開恢, 依舊是禁令後擧措, 臣誠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 開言路、付公議之聖敎, 果安在哉? 由是公議不付於三司, 而言路從以壅閉, 則當日之安危憂虞, 已無可言, 而亦豈垂法訓於萬世之道哉? 伏願聖上, 念列朝艱大之投, 擧國神人之望, 以信法言, 以光聖德焉。
批曰: “第一奏, 感卿體國之誠, 勝於惜軀, 至有漱滌之諭, 此所以昨筵對卿申言之也。 第二奏, 特推敬禮之義, 俾開一條路逕, 此又所以收禁之請不禁也。 一則庸言之謹也, 二則敬大臣也。 豈知卿於先退之後, 乃有李敬一等無狀不誠之悖擧哉? 緣是領府遜荒, 承宣竄逐, 而以伊日一堂雍容之會, 翻成無風之浪, 甚是咄歎處。 卿之未覩光景者, 宜惑辭敎與處分之顚倒, 略及事實如右。 卿須安心, 俟間視事。”
十八年 五月
[편집]5月 1日
[편집]○丁亥朔/吏曹判書李致中上疏曰:
臣於是職, 旣非佐貳之踐歷, 又無經筵之階梯, 當初廟剡, 已駭聽聞, 厚招疑謗。 飽經嗤笑, 至登喉院之啓, 指爲召災之端。 臣之厚被人言, 已在叨冒之前, 恩除之下, 豈有去就之可論哉? 伏乞刊改臣新授職名。
批曰: “新除無異特除, 勿辭。”
5月 2日
[편집]○戊子/敦諭右議政李秉模曰: “有取於卿者, 非地望也, 非文華也, 亦非經綸才諝也。 張公道、解民慍、肅綱維、淸化理, 孰非承佐之責, 而振渙爲萃, 百揆共貞, 卽今日當務之先, 須使有力量見識者當之, 庶能濟事。 瞋目語難, 非眞箇力量; 鉤深索隱, 非眞箇見識也。 卿之事予二十年餘, 未始見枉己而循物, 未曾聞刓方而合圓。 規撫不踰尺寸, 茶飯不離經史, 此予所以有取於卿, 而曰篤不忘者也。 文衡冡宰, 卿之傳家舊物, 而未暇歷試者, 尤可見注意也久。 卿須體予此諭, 毋庸過加辭巽, 待交龜, 卽日登途, 補予不逮, 對揚康濟之功。”
5月 3日
[편집]○己丑/以柳焵爲司諫院大司諫。
5月 4日
[편집]○庚寅/以洪明浩爲吏曹參判。
○遞吏曹判書李致中, 以李秉鼎代之。 致中屢違召, 敎曰: “禮使之道, 宜使一伸”, 有是命。
○命忠淸道觀察使李亨元, 限捧糴仍任。
5月 5日
[편집]○辛卯/慶尙道觀察使趙鎭宅, 進楮竹田種養節目。 先是, 內醫院提調徐有防奏請, 申飭兩南培植楮竹, 敎曰: “曾見湖南收租案, 有禁養田免稅之規, 而有名無實, 爲弊至此。 況箭竹, 軍物所關, 楮紙, 小大日用? 欲責其蔚然之實效, 則其所矯捄, 莫如多植勤播, 而所謂免稅土地之皆歸烏有, 可知此等處出稅。 看竹茁茂, 隨卽還免, 抑或爲一道乎? 令道臣別具意見, 成節目後錄狀聞。” 至是, 鎭宅成節目以聞。
5月 6日
[편집]○壬辰/以李冕膺爲開城府留守。
○備邊司啓言: “統制使申大顯狀啓以爲: ‘本營庫儲旣竭, 稅入漸縮, 營樣日漸凋弊。 況此無土游食之民, 無以樂業資生, 生財生穀之方, 固難經紀, 而距本營水路百餘里, 有欲知島, 周回爲三十餘里, 土品膏沃, 而以松田搜討之故, 無人居接。 所養之松, 禁護不周, 屢經風災, 今旣罄盡, 餘存穉松, 亦無長養之勢。 今若許民耕墾, 民亦樂赴奠居, 歲收其利, 以補支放。 山腰以上, 廣播松子, 嚴法禁飭, 則可謂公私兩便。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 本島處在海中, 松田無人看護, 一任童濯, 不事播種。 與其許久等棄, 便作無用之土, 曷若聽民耕食, 仍飭禁護之方乎? 旣關松政, 又裕民産, 則可謂兩便。 請依狀請施行。” 敎曰: “許墾而禁松, 豈有兩行之道? 統營事勢, 在所顧見。 名以封山, 理宜致愼。 問于曾經嶺伯及統帥諸人, 咸以爲然則行矣, 否則草記。”
5月 9日
[편집]○乙未/吏曹判書李秉鼎, 上疏辭, 又屢違召, 上敎承旨李羽晋曰: “吏判李秉鼎所稱情勢, 擧朝皆然, 何可獨稱情勢? 松留、備堂曾已行公, 獨於銓官自劃, 可乎? 招致吏判於啓板前, 問其委折以入。” 秉鼎對曰: “凡今在廷之臣, 莫不欲毁冠裂冕, 走入深山, 而臣則眷係隆恩, 未忍便訣。 若閑司漫職, 或可乍行乍遞, 至於冡宰, 乃是差出三司之任也。 今雖差出是任, 禁令至嚴, 緘口結舌, 彼三司將焉用哉? 旣不欲差出三司, 則銓地一步, 鐵限在前。” 敎曰: “吏判行公之前, 三司便作權減之窠。 勿爲差出, 待其行公後差出。”
○全羅道觀察使李書九上疏曰:
有國之政, 莫嚴於漕, 而臣未之飭焉; 享上之誠, 莫敬於貢獻, 而臣未之謹焉。 況自近日以來, 道內事情轉益寒心, 而胸膈煩懣, 神精索漠。 憂慨弸中, 而無由導達; 危厲多端, 而莫知措置。 有時昏迷, 殆無省覺, 將何以任一路藩宣之責, 紓九重宵旰之憂乎? 至若向日囚供中種種猥瑣之說, 亦是臣貽羞朝廷之一端。 臣雖疲劣, 何足較卞, 而所謂延命時酬酢之語, 忽地捏虛, 褊裨輩奸蔽之目, 未免受侮。 然臣之祈免, 亶在他事, 則此固不暇論也。 伏乞亟遞臣職, 以便公私, 仍治臣前後罪戾, 以昭法紀。
敎曰: “觀此完伯留院疏, 要語道內事情,‘憂慨弸中, 無由導達’等數句, 果無帶得隱暎者乎? 所謂弸中之憂慨者何事, 導達之無由者何語? 雖不宛然涉禁, 果非兵使事乎? 藏頭去尾, 惟意搗簸, 其爲罪可謂五十步百步。 此時處分, 近於曲循。 其疏投之金虎門外, 莫非左副之罪。 不踰門閾, 何以飛到院中, 亦焉敢諉之不書姓名, 異於涉禁乎? 左副承旨洪義浩、兵曹堂上朴聖泰, 幷付全羅兵虞候, 城門留門出送, 使之倍道赴任。 萬一遲滯, 令兵使大張威儀於運籌軒前, 拿入嚴問, 取招狀聞。 時任虞候, 遞付京職。 門將何足責? 兵曹入直郞廳, 康津縣充軍。”
○遞兵曹判書鄭昌順職。
○以李勉兢爲吏曹參議, 洪聖淵爲司諫院大司諫, 具庠爲兵曹判書, 尹師國爲漢城府判尹, 閔鍾顯爲藝文館提學。
5月 10日
[편집]○丙申/詣皇壇, 行望拜禮。
○御熙政堂, 試望拜禮參班蔭儒。 仍命兵判、訓將, 以柳葉箭一巡試取武士, 竝施賞有差。
5月 11日
[편집]○丁酉/咸鏡道觀察使金華鎭, 以德源府三百戶燒燼, 馳啓, 命蠲役停糴。
5月 12日
[편집]○戊戌/復柳夢寅官爵。 義禁府啓言: “西部幼學柳𤤤上言以爲, 其七代祖夢彪弟夢寅, 昔在癸亥, 爲文晦、李佑所誣告, 名在逆案, 尙未伸雪, 伏乞亟命有司, 快雪逆名云。 其所呼籲, 雖以夢寅之不參陳賀, 蒙此重戮, 作爲鳴冤昭脫之肯綮, 而山寺題詩, 以死自劃, 俱屬斷案。 臣府謄錄, 有自捕廳, 捉得夢寅於亡命日久之啓, 則其所犯之叵測, 明若觀火, 而今於近二百年之後, 稱以旁裔, 張皇拖引, 瀆擾天聽, 敢生伸雪之計者, 究其情狀, 萬萬無嚴。 請勿施, 令該曹照法嚴勘。” 命議于大臣。 義禁府又啓言: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以爲: ‘臣嘗於野史中, 見柳夢寅事。 反復講究, 終有愍其跡而恕其情者, 未嘗不掩卷而歎也。 蓋夢寅, 忠於所事, 不以存亡明暗, 而易其操。 屛跡而入西山, 作詩而擬孀婦, 百折不回, 一死自期, 則雖謂之終始一節可也。 且以供辭觀之, 明知天命之所歸, 初無悖說之可執, 則豈容加之以人臣之極罪乎? 是以至今尙論之士, 自不無爲之惻傷者矣。 粤若奇自獻、金元亮同時抵罪, 而自獻則以立異凶論, 竟蒙伸雪, 元亮則先正臣宋時烈爲作墓文。 推此以觀, 夢寅之爲舊君盡節, 而身陷大戮, 名在丹書者, 其所稱冤, 不是異事。 況夢寅在昏朝初年, 一經亞銓, 而與凶徒議論岐貳, 放浪山水者, 爲十數年所, 則立朝顚末, 亦有可取者。 依奇自獻例, 特許洗案, 以爲樹風勵世之政, 而事體不輕, 博詢在廷, 恐爲至當’ 云。 判中樞府事金憙以爲: ‘柳夢寅, 雖與凶徒有異, 乃敢於改玉之後, 自處以夷、齊, 不顧彝倫之旣斁而復正。 以此論之, 則當時誅殛之典, 豈敢曰冤乎? 況其兩姪, 始雖被謫, 終皆蒙宥, 則朝家之所以處之者, 尤豈不十分稱停乎? 跡其平生, 不過爲昏朝效死者, 則今於近二百年之後, 以其七代旁孫猥濫屑越之言, 遽議伸雪, 恐有欠於扶植倫彝之道’ 云矣。 人臣事君之義, 惟其所在而致命, 不以明暗而異節, 自是經常之道。 今此柳夢寅之伏法, 罪在不參賀班, 誦告詩辭, 而其所引擬, 雖云不倫, 只暴自矢之意, 初無犯分之語, 則當時之斷以極律, 蓋出定人心、防後患之義, 而夷考立朝本末, 其在昏朝, 未嘗膴仕, 終能岐貳凶論, 屛跡窮山, 更化之日, 甘心廢蟄, 自附於不二之義。 伊時老成之言, 旣有傅生之議, 後世有識之士, 尙多愍傷之論。 況文晦等所告之人, 旣皆伸雪, 則今其旁裔之訟冤, 不可謂濫越, 而係是年久重案, 大臣獻議, 甲乙不齊, 臣府不敢輕議。 請上裁。” 判曰: “茹恨齎冤者百年, 而人莫有議到於伸屈, 雖謂之欠事闕典, 可也。 大抵柳夢寅之事蹟, 輿儓誦之, 婦孺傳之, 不待老成長者從緩之說, 槪可驗公議之不誣。 人臣之捐軀捨命, 其爲判大節則一也。 熊魚之所欲, 難易各異, 以是從容就義, 勝似慷慨殺身。 夢寅者, 豈不是難之難者? 《栢舟》之唱, 莫云下俚鄙辭; 《南麓》之詠, 誠爲千古絶調。 其音如怨如訴, 其義如興如比, 見者掩卷, 聽者墮淚。 此又夢寅爲人爲鬼之節拍。 其在昏朝也, 守正而屛跡, 自甘淪廢; 逮夫改玉之辰, 日月光華, 大明中天, 乃能矢心不渝, 亦未嘗於常分上絲毫有虧缺處。 奇自獻之同時被誣, 而恕不加罪, 因他伏辜, 而旋獲復官。 獨於夢寅, 反以夢寅之操行, 竟歸勿論之科者, 有非所以處吉再、金時習諸人之聖志也。 且聞夢寅之親姪潚、㴒, 自謫蒙宥, 一爲騎堂, 一爲承宣云爾, 則聖祖聖念, 尤亦可以仰認。 然而丹書鐵案, 尙在王府。 今於博詢之下, 雖有甲乙之論, 事苟當爲, 且有光於仰體志事之一端, 則何待參差之爛漫? 柳夢寅伸雪事, 依願施行。”
○京畿喬桐、海西七邑設賑, 自正月始設, 至是畢賑。【喬桐饑民一萬九千三百三十三口, 賑穀一千二百二十四石零。 ○海西海州、安岳、延安、平山、甕津、白川、康翎摠饑民十三萬五千六百八十九口, 賑穀一萬一千七百四十二石零。】
○右議政李秉模, 上疏辭, 批曰: “卿聞臣勞之爲今先務乎? 宵旰不遑, 百度叢脞, 綱而解紐, 川且無梁, 勢將從頭, 另尋題目, 一一擔着整頓, 然後求之之勞, 庶能食其效。 況卿先祖文獻、文忠曁文敬, 亦莫不宣力四方, 遂登綸扉, 以盡匪躬之誠。 卿, 卿家人耳, 寧或言其勞, 俾專美於古歟? 齋居隔夜, 略寄注意之梗槪。 卿須幡然, 丕效臣勞之績庸。”
○以韓晩裕爲司諫院大司諫。
○召見承旨李魯述。 上謂魯述曰: “向來所遭, 緣何事耶?” 魯述曰: “臣父丁亥得除成川府使於徐命膺之政矣。 其後爲沈煥之所劾, 配甲山, 其時有年久灰冷之事, 不必追提之敎。 及於壬寅, 特蒙恩宥。” 上曰: “此由於其叔姪文衡之爭, 欲攻主圈者之機關, 而蓋煥之, 非其叔之煥之也。” 魯述曰: “誠如聖敎矣。 榮賊之指嗾, 何患無人, 而煥之挺身擔當, 亦有挾憾之端。 臣於丙申待罪館職也, 疏論龜柱, 以及其叔。 伊時龜柱事, 臺啓已發, 漢耆事, 自臣先發。 煥之之必欲甘心於臣家者, 良以此也。” 上曰: “承旨之父與能賊, 何以相知, 而承旨亦嘗問學耶?” 魯述曰: “臣父則甲子以前之交, 辛卯以後, 屛處鄕曲, 故罕與相接矣。 臣則非但至庸極劣, 不足遊學。 臣之先祖遺誡子孫, 勿以從學師門, 爲世標榜, 故果無問學之事矣。” 上曰: “自今以後, 勿復齟齬自阻也。”
5月 13日
[편집]○己亥/上齋居, 不視事。
5月 20日
[편집]○丙午/頒齋居日綸音于中外:
若曰, 是月是日, 又當是歲。 是歲何歲? 尙亦頑然, 悠悠蒼天, 此何人斯? 號隕欲絶之中, 惟有皇皇如求之思。 何忍以言語文字, 發爲絲綸, 布示臣庶, 播脩中外乎? 然而有制情抑冤而不忍不言者。 帝王之孝, 異於衆凡, 必以揚徽闡美, 爲報本追遠之大節。 金泥玉牒, 豈裨徽美? 煌煌宏謨, 政急闡揚。 湯有弗咈之德, 舜有莫禦之量。 歷稽千古, 只有此二聖人而已, 若是乎舍己虛襟之難也! 嗚呼! 欲言則穹壤茫茫, 欲不言則覿德者伊誰? 嗚呼! 尙記申申之諭, 怳若隔晨。 若曰: “我有過無過, 人皆仰之。 彰我之過, 由余容之, 訐直之言, 於我何有?” 特書殿壁, 洞闢不諱之門, 範圍之大, 天地莫量。 廷臣之欲以容直於羅蔘一事, 贊揚包荒之大度者, 特一蠡之測耳。 嗚呼! 忍言庚辛之際乎? 搢紳章甫, 投匭公車, 而不惟不罪, 無一人不優批。 有白于筵席者曰: “人臣之義, 當以徐志修之求對, 面陳爲正”, 乃責諭以: “田錫之焚膏非矣, 周昌之抗對難矣。 最後一說, 雖甚妄酸, 予亦不加之罪。” 筵臣惶汗而退, 記之家乘。 旋降求言之旨, 俾許盡言竭論, 於乎盛矣! 予小子敢不書紳銘腑, 以親心爲心乎? 再昨年念二洞諭也, 聞有所謂未徹之疏, 而未見原本, 故略及予發揮追述之義, 猶未暇於其詳, 而觀於年來政注, 亦庶幾摸索領略。 然且任其爲者, 以待是年是日之一番剖示于在廷諸臣。 所謂未徹之疏, 公乎?私乎? 公而齎憤乎? 私而逞憾乎? 不待百世之論定, 夫夫孰不識其藉公售私、非憤伊憾? 此而涉一私字, 是可忍, 孰不可忍, 而敢欲螮蝀於太淸乃爾乎哉? 大凡不忍言不敢提至精至微之義, 不忍言不敢提莫重莫嚴之事, 互作渠曹挾雜之欛權, 無難迭發於涯角。 如許情態, 雖人皆可見, 不如予心之苦而慟之切。 辨愈明而覰愈透。 此日此諭, 是豈得已而不已也? 嗚呼! 齋宵發明, 坐待享時之過, 呼燭和淚, 瀉此血腔。 倘使此諭, 有以仰助於揚徽闡美之萬一者, 予小子庶有歸拜之顔, 豈比於來春顯冊渙號之儀文也哉? 申告廷臣, 靜聽此諭。
5月 22日
[편집]○戊申/召見時原任大臣、閣臣。 上謂領議政洪樂性等曰: “是月是日, 又當是歲, 九日齋居, 神氣難振, 而卿等旣承候, 故暫爲召接。” 樂性曰: “臣於昨日, 伏奉綸音, 誠不勝欽仰之至。 彝倫自此而可正, 亂本自此而可杜, 實爲世道之幸矣。”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曰: “伊時事, 豈忍提及, 而其後或有考見政院之日記, 輒曰某也有是事, 某也有是事, 則是豈義理之所當乎?” 上曰: “予何忍剖析而畢其說乎? 蓋於先朝不爲設禁於是事, 言疏爭投, 而不惟不加之罪, 輒下優批, 是誠天地莫大之範圍也。 予之再昨年洞諭, 昨日之特下綸音者, 所以發揮先王盛德也。 尙魯之罪, 旣有先朝下敎。” 又曰: “禧浮於魯。 此兩賊, 予已懲討, 而外於此者, 豈可置之私嫌乎? 所謂再昨年儒疏云者, 是豈成說乎? 又有未徹之疏, 雖未得見, 槪聞其說。 其中有挾憾者, 有雪恥者, 何者拔之, 何者添入? 以莫重莫嚴之義理, 看作渠輩挾雜之欛柄, 以半知半不知之說, 紛然發論。 魚頭鬼面之輩, 無不萃集, 名曰疏廳, 酒肉淋漓, 世間豈有如此之變怪乎? 予豈不知其時卽加嚴誅, 而至今含默者, 蓋有意也。 昨日綸音中涯角二字, 蓋非指地之遠近也, 無論某人某人也。 卿等果領會乎?” 濟恭曰: “臣伏讀涯角, 果不審聖意之何指, 今奉下敎, 始得領會矣。” 上曰: “領府不免衆楚之咻, 有自嫌之心, 故不能覺得涯角之意也。 領府昨年之疏, 予不以爲非者, 以卿則詳知本事, 故有是疏也。 綸音中所謂最後一言云者, 卿等能不以徐志修看之乎?” 濟恭曰: “此一節, 臣豈不領會乎?” 上曰: “李祖源之曾以其承旨登筵也, 有殿下捨大路就曲逕之奏, 而特以全活之意, 至今曲保, 而其謂曲逕者, 果何指也? 柳星漢之尙今不加一罪, 亦意有在焉。” 又曰: “卿等於柳夢寅伸冤事, 以爲何如? 予亦趑趄於是矣。 蓋夢寅在仁廟, 旣無犯分之說, 又爲效忠於西宮, 而其死則特以不事二君之義也。 予則以爲夢寅事, 不下於六臣矣。 聞夢寅之子, 亦爲伏法云, 卿等知之乎? 夢寅則欲爲贈職, 其子亦欲復官, 卿等意如何?”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曰: “其子事, 與夢寅有異矣。 夢寅父子同時伏法, 則一體伸雪, 未爲不可, 而事旣各異, 不必如是矣。” 上曰: “夢寅父子事, 更爲考見於王府文案, 則可以詳知矣。” 樂性曰: “殿下自臨御以後, 每當此月, 過爲疚懷, 凡干機務, 不得稟裁, 故軍國之事, 未免積滯。 此後則雖於淸齋之中, 召接臣隣, 裁決庶務, 是所望也。” 上曰: “予於此時, 不可以常例論矣。” 濟恭曰: “向日兩司諸臣, 竄配於濟州, 恐是過中之處分矣。” 上曰: “伊日臺臣事, 極爲駭然。 瞰承旨之無也, 投送啓草於堂后者, 是豈成說乎?” 濟恭曰: “設或有做錯之事, 濟州竄配, 豈非過中乎?” 上曰: “伊日次對, 李秉鼎所奏, 誠是矣。 連日違召之臺諫, 其時始爲入來者, 果何意耶? 觀其人, 則雖不足深責, 而顧其職則臺諫也。 豈有如許道理乎? 雖遠於濟州之地, 未爲過也。 卿言雖若是, 不可輕放矣。” 濟恭曰: “向日伏承合啓, 則任之三司之敎, 何爲更不使三司發啓乎?” 上曰: “所謂付之三司者, 卽只許收禁之啓也。” 濟恭曰: “然則原啓將停啓乎? 今日朝廷, 豈有停此啓之理乎?” 上曰: “此事則更勿發口也。 予意已牢定矣。”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啓言: “國有大役, 則不得不使民, 有國通行之例也。 聖人亦曰: ‘使民以時。’ 曷嘗曰勿使民乎? 今番華城城役, 國之大事也。 以事體言之, 國不可不使民知役, 以道理言之, 民不可不爲國趨事, 而我聖上, 以如傷若保之意, 恐有一夫勞頓之弊, 尙不下量宜使民之令, 已有違於愛之欲其勞之義, 而至若僧軍, 尤是合用於此等處者。 臣意則民與僧, 竝令廟堂, 量其道里近遠, 均其數爻多寡, 使之限幾日調赴於城役, 恐是不可已之事。” 上曰: “不待卿言, 豈不知事面之若此, 而本府城役, 必欲不勞一民, 予意有所在矣。”
○咸鏡道觀察使金華鎭, 刊進咸興、永興兩本宮儀式, 藏之秘府史庫。
○以丁範祖爲吏曹參判, 尹㬦爲司諫院大司諫。
○放江華充軍罪人徐有大, 復授訓鍊大將。
○竄兵曹參議朴宗甲于義興, 兵曹佐郞洪受浩于江東, 削承旨鄭大容職。 以軍號誤書也。
○右議政李秉模上疏曰:
噫! 此何等時也? 上有非常之過擧, 下有波蕩之餘憂, 國勢岌嶪, 神人震驚。 大禁至嚴, 擧世噤口, 此何爲也? 臣雖不肖, 常從六卿之列, 國有大事, 皆當與聞。 況此大論, 輿儓婦孺之所同情, 則得借方寸之地, 洞陳抑塞之情, 日急一日, 而坐此非據之銜, 虛度幾日, 此臣所以腔血愈沸愈不能按住也。 惟聖明快解臣職名, 使得至上前, 一吐其所欲言, 千萬幸甚。
批曰: “旣言於敦諭, 又言於疏批, 言之詳矣, 庶幾卿之卽日幡然, 際見卿再疏, 依舊固辭, 無意造朝, 愧予誠意之未孚。 然齋居酬應甚苦, 多少都在登筵時面諭。 卿須卽起出肅, 以副延佇之思。”
5月 24日
[편집]○庚戌/右議政李秉模上疏曰:
今之議者, 無不以先收禁, 爲目下第一義。 街談巷論, 轉益如沸, 奔遑憤鬱之狀, 不以事往而少息。 以臣所聞, 心驚骨痛。 愛臣者, 勖臣以極言竭論, 勿以身之不出而言亦不出; 責臣者, 責其區區於去就, 而苟送時日。 二說者, 臣皆受以爲罪, 而由前之說, 則大論至嚴, 決不可附陳於辭本; 由後之說, 則不拘去就, 卽卿宰以下之一時暫膺, 旋可解免者之謂也。 惟臣所據之銜, 一出脚則便已自處以其銜也。 情雖急於得借方寸, 義不可以先壞大防。 此臣所以腔血之愈沸而請免之愈急也。 伏乞特許鐫解, 俾遂反面之忱, 得效披肝之願。
批曰: “展看卿疏, 際有簷響之沛然, 望望之餘, 民事萬幸。 古人《商》霖之喩, 若爲卿擬待。 矧今鼎席多曠, 庶務委積, 延佇之想, 不啻如渴。 卿須勿復過引, 卽起造朝。”
○大國人漂船有泊于定州之薪島者, 定州牧使李義綱問情, 多踈謬。 平安道兵馬節度使申應周, 論啓其罪, 以兵使例不得直罷守令, 只請令廟堂稟處。 備邊司啓言: “邊情所關, 帥臣之勘罷守令, 法例卽然。 兵使之但請廟堂稟處, 是謬例, 請推考。” 敎曰: “邊情奚獨爲然? 戎政尤關紀律, 勿憚文蔭守令, 凡有犯科, 莫或饒貸而辱君命。”
5月 25日
[편집]○辛亥/次對。 右議政李秉模肅命, 登筵白上曰: “臣旣以大官登筵, 不可泯默。 殿下自嗣服以後, 政令施爲, 皆有所據, 而至於今番事, 有何可據乎? 臣請以一言仰奏。 殿下若以臣言爲可, 則不遠而復, 此其時也。 臺啓雖如前謄傳, 此不過皮膜之皮膜也。 向來吾亦云云之說, 殿下豈不記有乎? 今日登筵諸宰, 亦必多未詳其本末, 而如臣者, 寧或不知? 請以伊時文蹟, 頒示八方, 使中外曉然知之也。 臣聞內帑之財, 贍給其日用, 掖庭之屬, 陸續於道路, 居處之便, 則無異於江榭名亭云。 此則一不設禁, 而王府之鞫案, 竝令勿書, 臣民之請討, 一例牢拒, 殿下何爲而爲此過中之擧也?” 上曰: “向者二品入侍時, 引故相崔鳴吉所謂‘人臣當以王陵爲第一義’之義, 諭之矣。 故相豈下於三學士, 而樂爲其事乎? 人有守經者, 亦有從權者。 予則自有達權, 而非欲鉗制群下也。 今若欲祈永國祚, 則當爲漢、唐所不能爲之事也。 後世亦曰, 漢、唐所不能爲之事, 予必爲之云爾, 則豈不好哉? 卿等每引周公爲言, 而予與周公, 所處各異。 若使周公處成王之位, 則必不然。 予則非但欲全保也, 此實爲國祚祈永之方。 予之所執, 可以參前倚衡, 言責則已付之三司。 卿若體國擔夯, 則今日朝廷, 庶可爲也, 予當以和顔受之, 不强拂也。 卿若不欲體國, 則惟當各守其守而已。” 秉模曰: “外間物議, 皆以爲新相登對, 必有一言之感回天心者。 臣旣與諸宰登筵, 見今朝廷安危未分、義理未明, 豈可無一言仰格者乎? 義理懲討, 本非二事, 伏望亟收禁令。” 上曰: “卿是初筵, 故俾盡其言, 今無可答。 卿則竟日言之, 予則無所答而已。” 秉模曰: “臺啓如可盡去之, 則朝廷豈有他可行之事乎? 臺啓雖曰寸紙, 足徵萬世鈇鉞之誅, 顧不重歟? 雖問諸市井白徒, 莫不曰願禁令之快收。 輿人之誦, 有不可掩矣。” 上曰: “予之盡祛臺草, 切欲效法於三代也。” 秉模曰: “殿下以效法於三代爲敎, 欲取周公之大義乎?” 上曰: “非獨周公之事也。 雖大舜, 有封於有庳之擧。 渠雖往來京鄕, 比有庳之封, 則有間矣。 予早朝臨殿, 尙未進食, 膈氣時至, 酬應誠難。 卿更勿言此事。” 秉模曰: “臣固萬萬憂慮。 殿下若快許收禁, 則上下擧措, 自然得宜矣。” 上曰: “於萬斯年, 自有無疆之福, 此非但國祚祈永之道也。 至於世臣, 亦庶幾同享太平矣。 卿等試思之。 蓋我國宗親, 穆陵璿派以外, 誰復有之? 在予後嗣王, 若曰某世有如此事, 爲言, 則豈不有光乎? 孟子言: ‘有王者作, 必來取法。’ 我國卽一偏邦也, 若蠻夷率服, 則亦豈不好哉? 我國雖(偏)〔褊〕小, 而自肇創以後, 靈長之業, 已基於威化回軍之時。 尊周攘夷之義, 永有辭於後世, 至於此事, 亦將使天下以予爲儀式, 則予必曰予有後矣。” 秉模曰: “先收禁令, 爲第二義也。 至於此下敎, 亦一緦功之察也。” 上曰: “此非時急之事也。” 秉模曰: “此豈非時急之事乎? 臣之今日之言, 專爲護聖躬也。” 上曰: “卿旣以護聖躬爲言, 而如是支離說去, 盍思酬應之難也? 卿則罷職退去。” 秉模曰: “臣雖罷職, 有白衣登筵之例。 願畢前說矣。” 上曰: “罷職之大臣, 豈可冒居筵席乎? 卽爲退出。” 備局堂上鄭民始等曰: “大臣罄出腔血, 庶有回天之望, 而不惟不賜允從, 旋降罷職之命, 是何聖明之世, 有此處分之過中也?” 校理張至顯曰: “大臣之言, 卽三司之言也; 三司之言, 卽一國之公論。 豈意大臣之請收禁令, 而登筵半日, 未蒙兪音, 竟至有罷職之命耶?” 命至顯罷職。
○右議政李秉模啓言: “天下萬事之無一不本於人主之心, 卽從古告君第一義, 而心之所發爲情, 情或失正, 則心不得其正, 天下之事, 無一得由於正, 此自然之理也。 臣於年前伏見, 傳敎中有曰: ‘七情不得其正。’ 此適有爲而發也, 而每一思惟, 不勝掩抑。 竊以爲感泣千載之人, 無如此敎; 聖人一言之失, 亦無如此敎。 是誠危微精一之幾, 而間不容髮者也。 蓋其所謂感泣千載之人者, 以殿下不掩其過, 說盡衷曲, 如日月之食, 人皆可見矣。 若其終歸於大失者, 以殿下之聖明, 明知其爲過, 而一番二番任情直遂, 不復出於危微之間, 而危者愈危, 微者愈微, 以至近來不忍聞之敎, 而殿下之過擧極矣。 殿下上奉殿宮, 凡於一政一令, 一動一靜, 陟降之靈, 日監在玆, 惟疾之憂, 造次不移。 殿下雖欲自輕, 一或念及於此, 必有悚然而驚, 惕然而悟者, 而猶復以此作爲箝制之柄, 惟恐外廷之不顚倒不慌亂, 未知殿下, 不欲以陟降之心爲心, 殿宮之念爲念乎? 夫如是, 則非臣之所敢知, 而如其不然者, 殿下設有至切之私意, 只當隱之於中, 宜不敢形之於色、發之於辭, 以傷其洞洞屬屬之儀。 況可以張大其聲色, 噴薄其辭敎, 一直以箝制群下爲事, 謂無奈予何哉? 夫設爲非常之辭敎, 以箝制群下, 漢、唐中主, 猶且恥爲之, 曾謂殿下而爲此哉? 情一失正, 而其流之害, 至於此極, 臣實痛哭而不能已也。 今日大小廷臣, 孰不以先收禁令, 爲目前第一義, 而惟臣過計之憂, 則若不先捄其受病之根委, 雖今日收禁, 一有觸發, 又安知不繼之以箝制之方乎? 臣故敢以愼辭敎, 爲收禁令之本, 察危微, 爲愼辭敎之本。 伏願聖明, 念艱大之投, 淸化理之原, 一以慰陟降之靈, 一以解殿宮之憂, 一以副擧國臣民之望焉。” 上曰: “情之目有七, 皆原於心, 而心則一而已。 一有忿懥, 餘皆發不中節。 向諭中云云, 豈非實際眞境? 不偏不倚, 無有過差之謂中, 而中無定處, 時之義, 大矣哉! 譬諸承書批答之史官草冊, 展時之中, 在於兩片之中, 卷時之中在於一片之中。 欲免子莫之膠滯, 宜求聖人之活法。 是以常經之過差處, 往往或爲時措之達權。 孔子言: ‘觀過知仁’, 孟子亦言周公之過。 近來擧措, 自有處得其常之衡尺, 卿須體念。” 秉模又啓曰: “臣旣以淸化源、愼辭敎, 爲收禁之本, 請以收禁一事, 更爲殿下陳之。 向來事, 尙何言哉? 尙何言哉? 臣遠在藩任, 未得其詳之一二, 而雖以朝紙所傳所播者言之, 其爲驚遑震蕩, 不啻幾倍於年前。 宗國之得有今日, 亦云幸矣。 殿下何忍爲此哉? 殿下試思之! 殿下之於此事, 曾有毫分錙銖之未盡於施其私恩處乎? 王府之許多鞫案, 竝令勿書; 內帑之積, 已竭於日用之贍給; 掖庭之屬, 長疲於醫藥之問訊; 居處之便, 反敞於亭觀; 使令之足, 至擬於官府。 殿下之私恩, 有何未盡於毫分錙銖, 而乃有此千古所未聞、所未有之過擧? 竝與其一脈《春秋》之寸紙, 而設爲大禁, 從此大臣失其職, 三司失其官, 國不得爲國, 人不得爲人, 莫知稅駕之所。 求之於法, 求之於義, 求之於前聖已行之跡, 果何所依據, 果何所取倣歟? 朝廷者, 非殿下之朝廷, 卽祖宗之朝廷, 非祖宗之朝廷, 卽天之所以付畀聖神, 以敉寧億萬年無疆之基, 而關和之重, 一朝蕩然, 典章之嚴, 一場壞了, 無大無小, 汲汲遑遑, 乃有甚於干戈搶攘之際, 此何爲也? 此何爲也? 竊覵殿下, 亦未嘗不自知其爲過擧, 而自一至再, 不知悔改者, 蓋欲以觀過知仁四字, 以文其過, 如是自信, 如是自劃。 嗚呼! 以殿下讀書窮理之工, 豈料錯料誤解之乃至此也? 所謂觀過者, 卽臣前所陳曲施私恩之五六條, 至矣盡矣。 過之又過矣, 更過此一分, 則決非聖人觀過之義, 而乃所謂只循一已之私, 全廢天理之公也。 國史書之, 野史記之, 將以殿下爲何如主也? 事不師古, 鮮有其獲。 殿下若以臣言爲非, 請以故事之可據者, 一一叩問於臣, 則臣當逐條以開聖心。 萬一所言, 絲髮有違於古聖人之旨, 則臣請伏鈇鉞之誅, 以謝殿下。 如其所言, 一皆當理, 雖以雷霆之威, 有不可以勒制, 則不遠而復, 此非其幾乎? 顧今整頓之責, 惟在於先收禁令, 以張國論。 洞示自責之意, 以爲方來之戒, 則庶幾陟降悅豫, 天人和泰, 民謨國計, 始可有次第着手之地, 而如欲一日二日, 苟冀出場, 則竊恐安危之判, 不待智者而知也。 伏願聖明, 亟降明旨焉。” 上曰: “爲治, 不以三代爲心者, 蓋自棄也。 況恥君不及唐、虞, 卽亦人臣常分。 莫曰唐、虞與三代豈更有之! 眞所謂謂之不能者, 賊也。 大抵漢、唐以來, 骨肉鮮保, 世愈降而弊愈甚。 至于我國, 二百年來, 黨禍禍人家國, 若有一番人忠逆之換板, 輒使在家莫識東西之無罪宗英一人, 塞其亂而應其變, 寧不唉哉, 寧不憤然? 以今之俗, 矯今之弊, 其要道先務, 莫過於初批中達權二字。 如是也故, 卿等所謂駭擧, 亦不自以爲駭, 愈過愈駭, 愈見其效, 而庶挽邃昔淳厖之美, 可掃北風雨雪之象。 此所以益勵于心, 勉焉孜孜, 鷄鳴而起, 惟日不足者也。 苟使予心得諧, 則我國天壤之間, 只是這箇和風甘雨、瑞日祥雲等吉祥善事, 而肸蠁之徯應, 於此可驗。 今筵千言萬語中, 拈出此端, 使之出擧條。” 仍敎曰: “敬禮有不可顧, 右議政李秉模罷職。”
○領議政洪樂性上箚, 請寢右議政李秉模罷職之命, 仍乞同被威罰, 批曰: “庶務叢脞, 三事瘝曠, 而辛勤枚卜, 辛勤招來, 催開匪躬之鑰, 欣接熙政之對, 是日之所欲聽者嘉猷, 所欲勉者分勞。 初聞第一奏, 多引經旨, 意出匡救。 且無論稱停與不稱停, 一一和顔色而受之, 轉輾爛漫, 其爲說不止於觸諱, 此非涉禁而何? 近所設法而防禁之者, 自有萬般秤量, 則予固否德, 其肯今日明日吐言食言, 見笑於大方乎? 敬大臣之義, 雖聞於九經, 觀於親親之首, 揭其層累之先後, 豈必歷階而注視? 於是乎有朝筵之處分, 豈樂爲哉? 非得已也。 箚辭不允。”
○備局堂上鄭民始等上疏, 請寢右議政李秉模罷職之命。 批曰: “尊禮於大臣, 豈比三司之位卑? 新卜初筵, 尤異於尋常筵對, 而有今日之處分, 誠非獲已。 大抵禁令, 欲其惟行。 不如是, 何以行此令乎? 卿等與同被勘之請, 過矣。 勿辭行公。”
5月 26日
[편집]○壬子/判中樞府事朴宗岳、金憙上箚, 請寢右議政李秉模罷職之命, 批曰: “右相筵奏, 出於朝紙。 見此, 當識處分之本意矣。”
○以洪仁浩爲司諫院大司諫。
○奉朝賀鄭存謙有疾, 遣御醫, 持藥物看疾。
5月 29日
[편집]○乙卯/展拜于景慕宮。
○遣承旨, 諭領中樞府事蔡濟恭入城。
十八年 六月
[편집]6月 1日
[편집]○丙辰朔/敎曰: “値千載難逢之慶辰。 此時忭祝歡喜之心, 其可容言? 飾慶之道, 推恩爲大, 莫過於霈典。 今月卽月初也, 又當歲抄, 雜犯諸罪, 當咸宥。 有國則有等威, 一有干犯於此, 豈或乍配旋宥, 此果何時乎? 長城府遠竄罪人金履素特放, 仍施蕩滌之典。 明其罪、暴其心, 卽罪彼知彼之一拳肺石, 不待本事之自暴。 疏前一日筵奏, 可謂證案矣。 執其跡而論其罪, 亟用加倍之律, 以寓責備之意者, 欲有今日之處分也。 南海縣安置罪人金鍾秀, 特爲放還鄕里。 嚴法信令之意, 雖有處分, 若此則鼎席何時備員? 苟使太阿在上, 紛聒之帖然, 亦豈難事乎? 前右議政李秉模敍用。 設法而禁之, 特格例間可笑事。 雖有李敬一百千輩, 何可拘彼乎? 顧其職則三司也, 三司卽公論所在。 曰罷曰削云者, 以其重惜職名, 兼寄禮待之意。 不然, 一番責敎足矣, 何費辭敎乎? 至於擧措之貽辱, 前未聞後未聞, 亦何足責? 以今大霈, 不宜獨漏, 濟州牧竄配罪人李敬一等放還。 處分如是處分, 言事如彼言事, 固無不可。 但以非涉禁而甚於涉禁, 有此嚴處, 其人永棄, 終有可惜。 江華府放逐罪人李益運, 特爲分揀。 罪則微眚, 以軍號事定配罪人朴宗甲、洪受浩放送。”
○敎曰: “南海罪人事, 初欲待此時出陸矣, 放還之命, 有激而發也。 今於處分之後, 席間敢有欲爲聞喙者。 然則此時此放, 予不知此月而然乎? 放鄕猶涉於罪名, 以放送擧行事分付。”
○敎曰: “逢此慶辰之月初, 飾慶之政, 先施於敷恩。 恩乎云者, 豈爲德我感我? 予聞曾聖之訓, 一樹之裁培以時, 猶以爲孝。 草木之無知, 猶然, 況生人之倫乎, 且況世臣乎? 枳者蘇, 塞者通, 竄者宥, 當之者且置之, 當之者之子弟, 爲父兄之心, 安得不攅手相顧, 樂此慶辰乎? 此所謂宵枕耿耿, 未明求衣, 冒雨而臨殿, 揮汗而疏決者也。 然此皆屬於外面, 譬若爲學之工, 近於爲人非爲己。 予又聞之, 孟子之言有曰: ‘富貴無足以解憂, 惟順於父母, 可以解憂。’ 與其慰悅八方兆庶之情, 覃惠而普澤, 豈若一分仰寬之爲浹洽於予心乎? 慈心無私, 私恩雖絶於私家, 至於天理人情之不容已處, 豈無隱痛之不露於色辭間哉? 麟漢之自干, 不但公法之所難逃, 卽亦私門之所斷腕。 有一麟漢, 何關於奉朝賀與洪龍漢弟兄乎? 安世多故, 何累於安世; 柳惠自異, 何嫌於柳惠? 且以近世已例言之, 李師命之以兵判伏法也, 其弟故相李頣命, 卽爲無礙行公於官職。 聖祖之處於世家尙若此。 況是家何家? 豈特比之師命之於頣命乎? 今日洪龍漢弟兄之收錄, 卽奉朝賀之無事; 奉朝賀爲無事地處, 則慈心之歡喜忭幸, 必有勝於十獻瑤冊、百進康爵, 而小子定省之際, 始可以釋宿昔之鬱, 而怡然於心中。 今日之先務, 孰過於此? 前承旨洪駿漢、洪龍漢陞除同敦寧。 今政加設下批, 俾參誕辰起居之列。 如是則慈心悅矣, 予心慰矣, 大義固矣, 私恩伸矣。 雖謂之質諸聖人, 無惑可也。 令銓曹知悉。 因此而又有提飭者。 僉議之外, 事情似然, 有繡衣抄啓之命, 而伊後言端矛盾, 未免姑置。 其家爵秩雖自如, 因査事之相持, 又將不得進參於慈宮誕辰賀禮之內班。 慈宮有兩姑母, 一適景平家者, 今無可論, 一適此家, 老人之年, 已至八耋。 此時若得入覲於慈宮, 則慈宮之心, 以見此老人, 若覿奉朝賀, 其仰慰而仰怡, 何異於兩同敦之入來乎? 然所坐關係, 不可以特敎闊狹者。 其伸其否, 當付公議。 故監司趙曮關西被論事中, 未決發賣小米一款之果是詳定外條與否, 其外如有可査之端, 竝令繡衣, 行査以來。 其可考文券, 近來回啓粘連諸紙, 竝爲齎去, 與道伯眼同會査啓聞。” 仍以李相璜爲平安監營按査御史。
○復授前左議政金履素、前右議政李秉模相職。 諭履素曰: “處分所以爲天下萬世立大防也, 卿必渙然知罪。 然是豈卿之獨爲? 特以班資之啓先, 處分只及於卿矣。 逢此慶辰, 敷此霈典, 而賀儀之班, 鼎席當備。 復授相職, 催卿承召, 卿其乘馹上來肅命。” 諭秉模曰: “初筵處分, 豈得已乎? 今此復拜, 爲此慶辰, 政府備員然後, 自有應行之事。 卿須卽爲入城, 從近肅命。”
○禮曹以惠慶宮誕辰陳賀節目啓。 敎曰: “慈宮誕辰陳賀, 慈殿以自內進表裏, 縷縷下敎, 而此月豈可不如例行禮, 以伸此時祝岡之誠乎? 連爲仰請此節目, 待下敎入之。”
○以金履翼爲吏曹參議, 南公轍爲成均館大司成。
○敎曰: “大雨時行之節, 夜霈朝霑, 三農萬幸, 而急流驟過, 必有漂頹。 彼蚩蚩之類, 徒以床床之苦, 或有及溺之慮, 豈知好雨之爲好雨乎? 令判尹嚴飭各部, 蝸屋漂頹, 一依新頒式, 令隨卽報聞, 無或滯留。”
6月 2日
[편집]○丁巳/吏曹判書李秉鼎上疏曰:
伏見傳敎, 有洪龍漢、駿漢同敦寧加設下批之命。 臣愚竊以爲, 此非但爲殿下之過擧, 恐或仰累於我慈宮爲宗國斷私恩之大德徽度也。 噫! 《明義》一部, 卽我東之《春秋》, 而開卷第一義, 卽麟賊之凶圖逆節也。 何可較論於李師命之始雖伏法, 終乃蒙恩者乎? 又況故奉朝賀之地處, 與龍漢等大異, 則今殿下不少區別, 亦爲臣滋惑之一端。 昨夏臣待罪是職, 有相謙甄復之命, 而臣以相福之弟, 陳疏抗旨。 今龍漢等, 比諸相謙, 輕重何如, 而昔旣抗旨於相謙, 今忽承命於龍漢等, 則是爲人臣而二三其心也。 臣豈忍爲此?
敎曰: “何以爲二三其心? 宜勸一心靡他。 豈可强費辭敎乎? 吏曹判書李秉鼎, 屛之田里, 勿揀赦典。”
○時原任大臣, 率禮堂請對, 上引見。 樂性等曰: “今年大慶, 實我東初有。 十八日陳賀, 想必自內積誠仰請, 而臣等率禮堂, 稟定節目計矣。” 上曰: “今年大慶, 卽莊烈王后、貞聖王后以後初有之事也。 又當此月, 予心懽欣, 尤當如何? 十八日稱慶, 豈待卿等之請, 而慈宮撝謙之德, 不欲張大。 卿等元老若入來, 則以慈宮待元老之念, 似有得請之道, 故欲爲藉力於卿等也。 今日日勢已晩, 待明日入來仰請爲可。” 樂性曰: “稱觴, 亦當竝請矣。” 上曰: “明年進宴, 歲首已蒙許施之敎, 而今年稱觴之禮, 則慈宮尤慮其張大, 似難得請矣。” 鍾顯曰: “稱觴之禮, 孝廟朝亦有已行之例矣。” 上曰: “卿等第仰請也。”
○以洪明浩爲吏曹參判。
○以金載瓚爲吏曹判書, 李得臣爲刑曹判書。
6月 3日
[편집]○戊午/領議政洪樂性等, 率二品以上, 賓廳啓曰: “今玆昌辰慶會, 考諸史牒而所未有也, 稽之國乘而亦罕覯也。 惟我聖上, 以周公之達孝, 上奉太姒, 以文王之無憂, 下貽燕謨。 矧我慈宮, 鳳曆之紀將周, 虹流之節載屆, 凡厥臣庶, 孰不攅手鰲忭? 臣等昨侍前席, 仰覩天顔, 喜溢八彩, 而慈心撝謙, 不欲張大, 尙靳允兪。 以聖上知年之孝、愛日之誠, 必當務積誠意, 期於感回, 而誕日稱賀, 卽我國朝不易之典禮。 伏況此月此日, 千載難逢之期也, 日日稱慶, 未或爲過。 雖以慈宮謙抑之至德, 豈不思所以伸聖孝而答群請乎? 臣等方相率卿宰, 仰控於慈宮, 期蒙勉許, 而亦不敢不稟聞於崇聽。 至於奉觴上壽, 乃是飾慶識喜之常節。 明年進宴, 旣奉成命, 而今年進酌, 事體儀節, 比之進宴, 差有間焉。 我慈宮執謙之德, 我聖上養志之孝, 於是乎兩盡其美矣。”
○賓廳達于惠慶宮曰: “是年是月, 卽我東億萬年無疆之慶月也。 朝而卿士大夫, 野而農夫、紅女、工商、賓旅, 衣食於域中者, 莫不欣欣相告, 屈指以俟曰: ‘何年非祝慶之年, 而慶自是年; 何月非祝慶之月, 而慶自是月; 何日非祝慶之日, 而慶自是日。 是月之誕日, 如崗之壽; 自今日伊始, 如川之祿。 自是日伊始, 庶幾殿庭擧三嵩之儀, 宮筵奉萬歲之觴。’ 聖人備物之養, 文孫舞綵之歡, 政屬難逢之會, 擧切快覩之願。 此實秉彝之性, 自不覺其歡欣蹈舞而然也。 廼於月吉, 伏見傳敎下者, 有陳賀節目待下敎入之之敎, 又有連爲仰請之敎。 始知我慈宮謙挹之衷, 尙靳應行之禮。 昨日諸臣求對仰陳, 則聖上敎以姑未回聽, 相顧紆鬱, 不容伈泄。 玆敢會于賓廳, 獻以輿人之誦, 伏惟少垂察焉。 惟我慈宮, 以京室思齊之德, 膺晩境福履之綏, 怡愉之色, 承安於慈殿, 昌熾之慶, 賴庥於宗國, 九如有頌, 百祿咸臻。 重以時和歲豐, 普囿壽域之中, 是皆皇天祖宗, 默佑陰隲, 永奠鞏磐之基, 長享含飴之樂, 則是年是月是日之呼嵩稱觴, 卽所以上答皇天祖宗之賜, 而益光我聖上愛日之孝也。 雖欲以執謙戒康之思, 或恐其張大, 其如朝野大小之情何哉? 且念張大之云者, 過於常禮之謂也。 誕日之賀, 國朝彝典, 此亦可謂張大乎? 自內稱觴, 本非豐呈, 此又可謂張大乎? 少無張大之可言, 而猶且靳許者, 無乃以旣擧元朝之賀, 不必再擧於是日乎? 元朝之賀, 賀是年也; 是月是日之賀, 賀是月是日也。 聖上欣祝之心, 擧國顒望之忱, 豈可以已賀是年, 少緩於是月是日之賀也? 伏願亟回慈心, 特降溫音, 俾伸呼嵩稱觴之禮, 使愚夫愚婦, 皆知是月是日之爲我東億萬年無疆之慶辰, 千萬幸甚。” 惠慶宮以諺書批曰: “以此時余心, 非特賀禮之難受, 稱觴之節, 雖以大殿誠孝, 猶體余意, 不欲張大, 卿等念此焉。”
○賓廳再達曰: “敢陳輿情, 恭俟兪音, 伏奉批旨, 不惟不賜允許, 至以卿等念此爲敎, 實不勝相顧抑鬱之至。 群下雖甚迷愚, 豈不知慈意之攸在, 而今日之請, 誠莫知其或近於張大也。 自逢今年, 歡忻慶祝, 屈指顒企者, 惟待此月之來, 擧三呼之縟儀, 奉萬壽之康爵。 賁飾往牒希有之慶, 夬伸聖上出天之誠孝, 尤當如何, 而今乃一日二日, 聖上自內懇陳, 而尙未得請, 群下相率齊籲, 而又未蒙允。 此固出於我慈宮謙愼沖挹之盛德至意, 而情理之在所不已, 禮節之在所當行, 則我列朝聖母, 亦嘗屢許之矣。 以太姒嗣徽之德, 遵列朝已行之禮。 勉回慈心, 克擧盛典, 于以答上天之景貺, 表聖上之達孝, 則不亦有光於前也哉? 伏惟我聖上, 三朝之奉、一國之養, 恒不足於愛日之誠, 幸當是年是月, 所以廣慶祈永之方, 靡所不至。 陽和普被, 沛澤旁流, 使八域含生之倫, 莫不皷舞感頌於慈化之中。 誠孝所曁, 若是懇摯, 而倘不得備禮獻賀, 稱觴上壽, 則將何以快紓幾十年積企之聖心乎? 揄揚慶賀之請, 已自長至之初, 而仰體撝謙之慈心, 遲待至今, 則我慈宮止慈之念, 亦豈不體諒聖心, 勉從今日之請哉? 伏乞亟賜允從焉。” 惠慶宮以諺書批曰: “已諭予心, 所請其止之。”
○敎曰: “慈敎以當此暑雨, 大臣卿宰之連日入來甚悶, 縷縷下敎。 此時强聒, 有非仰體謙挹之慈心。 兩日求對、賓啓, 諸臣之誠禮已伸。 至於得諾, 在予誠意之感回。 仰體慈旨, 卽亦順志之一端。 明日賓啓, 勿爲來會。 賀儀與稱觴間, 待得諾, 當於明日有下敎於禮堂者, 亦以此意, 大臣卿宰知悉。 禮堂則待下敎來待。”
○以鄭大容爲弘文館副提學。
○以徐龍輔、鄭大容, 爲奎章閣直提學。
○以丁範祖爲吏曹參判。
○弘文錄,【副提學鄭大容、副應敎崔獻重、修撰尹序東、副修撰成德雨ㆍ金熙朝。】 四點, 李升運、徐有聞、南履翼、洪樂游、李羲甲、朴鍾淳、姜儐、韓用鐸、朴吉源、林漢浩、蔡弘遠、金近淳、柳相祚。
○江原道觀察使沈晋賢狀啓言:
鬱陵島搜討, 間二年, 使邊將輪回擧行, 已有定式, 故搜討官越松萬戶韓昌國處, 發關分付矣。 該萬戶牒呈: “四月二十一日, 幸得順風, 糧饌雜物分, 載四隻船, 與倭學李福祥及上下員役、格軍八十名, 同日未時量, 到于大洋中, 則酉時, 北風猝起, 雲霧四塞, 驟雨霹靂, 一時齊發, 四船各自分散, 莫知所向。 萬戶收拾精神, 戎服禱海, 多散糧米, 以餽海神後, 使格軍輩, 擧火應之, 則二隻船擧火而應, 一隻船漠然無火矣。 二十二日寅時, 怒濤漸息, 只見遠海之中, 二隻船帆自南而來。 格軍輩擧手指東曰: ‘彼雲霧中隱隱如雲者, 疑是島中上峰也。’ 萬戶詳細遠望, 則果是島形也。 親自擊皷, 激勵格軍, 卽爲到泊於島之西面黃土丘尾津。 登山看審, 則自谷至中峰三十餘里, 而山形重疊, 谷水成川, 其中有可作水田六十餘石下種之地。 谷則狹窄, 有瀑布, 而左爲黃土丘尾窟, 右爲屛風石。 其上又有香木亭, 故斫取香木, 而以間年斫取之故, 漸就稀少。 二十四日到桶丘尾津, 則谷形如桶, 前有一巖在海中, 與島相距可爲五十步, 而高近數十丈, 周回皆是絶壁。 谷口巖石層層, 僅僅攀登而見之, 則山高谷深, 樹木參天, 雜草茂密, 通涉無路。 二十五日到長作地浦, 谷口果有竹田, 非但稀踈, 擧皆體小。 其中擇其稍大者斫取後, 仍向東南楮田洞, 則自洞口至中峰爲數十里許, 而洞裏廣闊基址, 顯有三處, 可作水田數十石下種之地。 前有三島, 在北曰防牌島, 在中曰竹島, 在東曰瓮島。 三島相距, 不過百餘步, 島之周回, 各爲數十把, 險巖嵂屼, 難以登覽, 仍爲止宿。 二十六日轉向可支島, 四五箇可支魚, 驚駭躍出, 形若水牛。 砲手齊放, 捉得二首, 而丘尾津山形, 最爲奇異, 入谷數里, 則昔日人家遺址, 宛然尙存。 左右山谷, 甚爲幽深, 難於登陟。 仍遍看竹巖、帿布巖、孔巖、錐山等諸處, 行到桶丘尾, 禱山祭海, 待風留住。 蓋島周回, 摠爲論之, 則南北七八十里許, 東西五六十里許。 環海則皆是層巖絶壁, 四方山谷, 則間有昔日人居之土址, 而田土可墾處, 合爲數百石下種之地。 樹木則香、栢、蘗、檜、桑、榛, 雜草則靑芹、葵、艾、苧、楮。 其餘異樹奇草, 不知名, 難以盡記。 羽蟲則雁、鷹、鷗、鷺, 毛蟲則貓、鼠, 海産則藿、鰒而已。 三十日發船, 初八日還鎭。 島中所産可支魚皮二令、篁竹三箇、紫檀香二吐莫、石間朱五升、圖形一本, 監封上使” 云。 幷上送于備邊司。
6月 4日
[편집]○己未/遞吏曹判書金載瓚, 吏曹參判丁範祖。 載瓚與範祖有世嫌故也。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李勉兢爲吏曹參議。
○都堂錄。【領議政洪樂性、右議政李秉模、弘文提學鄭昌順、左參贊洪秀輔、右參贊李聖圭、吏曹參判黃昇源、吏曹參議李勉兢。】 六點, 李升運、徐有聞、南履翼、鄭履綏、洪樂游、李羲甲、朴鍾淳、姜儐、韓用鐸、朴吉源、尹行直、尹益烈、林漢浩、蔡弘遠、金近淳、柳相祚、金銑。
○中批, 任希存爲弘文館校理。
○以閔鍾顯爲吏曹判書, 李潤謙爲慶尙左道兵馬節度使。
6月 6日
[편집]○辛酉/召對。
○以丁範祖爲吏曹參判。
6月 9日
[편집]○甲子/行抄啓文臣親試及課講。 召見敦寧都正朴師轍、童蒙敎官崔昌迪。 敎曰: “今日課講時, 與關東經學選擧諸人, 半日討論, 益驗其所存之如條對文字。 近久不聞談經說詩之餘, 頗覺怡然。 其中都正朴師轍, 今年爲六十七, 年限不遠, 旣往之空老甚可惜。 旣見其人之可用, 又豈可虛還, 以致何所聞之歎乎? 今日政, 特畀百里之任, 俾知朝廷之所求, 在於隗始之意。”
○敎曰: “飾慶之外, 意在別異。 如是則大義固、私恩伸矣。 拔例特除, 常格何論? 然一窠竝帶, 事面如何? 同敦寧洪駿漢、洪龍漢, 本職許遞。 慈徽之宣言外庭, 不但不敢爲, 亦所不欲爲, 予之本意卽然, 而此則不可無一諭。 日前因前吏判之抗旨也, 酬應至於徹夜, 慈宮豈不知之? 敎予小子若曰: ‘彼之如是, 不過執藝中一事, 在朝廷爲喜消息, 解勘之前, 勿令催飭當者入來私覿。’ 此所以至于今差遲者也。 更思, 處分亦未免稍過。 前吏曹判書李秉鼎罪名蕩滌。
6月 10日
[편집]○乙丑/次對。 領議政洪樂性曰: “臣等之向日賓啓, 實是擧國同情, 而殿下亦必積誠力請, 第以慈德之撝謙, 未蒙徽音之亟降, 下情不勝抑鬱矣。” 上曰: “是年是日, 予所祈祝之心, 雖日日稱觴, 猶不足於予心, 而但儀文或有張大, 則非承順慈心之道也。 聖人有言曰: ‘一喜一懼。’ 予之所喜懼之心, 亦當如何? 此所以不欲張大賀儀, 而至於稱觴一節, 亦或近於張大, 故至今趑趄矣。 蓋事親之道, 一以順志爲貴。 事親必若曾子, 然後可謂孝矣。 且有先朝丙寅故事。 先朝聖意則以爲, 丁卯比諸丙寅, 尤爲慶賀之年, 故丙寅則賀禮停止者, 此是先大王承順慈聖之志也。 顧今追述之心、率由之義, 予亦曰“順志爲第一道理也。” 樂性等曰: “今日顒望, 惟是賀儀之亟擧, 而伏承下敎, 不勝抑鬱。” 上曰: “歲歲年年, 無年無慶, 則今年雖未及稱觴, 而以今年未及稱之餘慶, 留待明年而稱之, 又明年而稱之, 以至于於千萬年之慶, 則此豈非國家無疆之福乎? 王安石詩云: ‘古人一日養, 不以三公換。’ 予則一以順志, 爲事親之道也。”
○敎曰: “予聞之, ‘親年不可不知, 一則以喜, 一則以懼。’ 朱夫子釋之曰: ‘旣喜其壽, 又懼其衰, 而愛日之誠, 自有不能已者。’ 有是哉! 聖賢之言, 足可感人。 今予知年愛日, 且喜且懼, 每切來無盡之祝, 常存留有餘之戒。 應行儀節, 輒從省約, 區區此心, 庶獲臣民之見諒。 幸逢六旬之慶節, 欲擧稱賀稱觥之禮者, 卽人情天理之所當然, 而喜與懼竝鄭重, 周章非敢緩也。 蓋有待爾, 矧且慈衷謙抑, 固拒愈堅, 日日煩懇, 不嫌一直强聒, 是豈承順親意之方乎? 謹稽我朝之例, 昔我仁元聖后六旬誕辰賀與宴, 竝奉慈旨停免。 在今日, 政合仰述。 大抵洗腆之慶、志物之奉, 不在於外面之張大。 於是乎慈宮此時之心, 不敢違拂, 先朝丙寅之敎, 亦欲遵倣。 此意令禮堂知悉。 今十八日慈宮誕辰賀儀, 以進表裏磨鍊。”
6月 11日
[편집]○丙寅/以洪聖淵爲司諫院大司諫。
6月 15日
[편집]○庚午/平安道按覈御史李相璜復命, 進書啓曰:
臣於本月初一日, 伏奉平安監營按査之命, 與本道觀察使金思穆, 眼同會査, 江東縣監申大羽、順安縣監金基豐同參査事。 蓋庚寅、辛卯, 監司趙曮贓案之登於道査者, 其條有三。 一曰徵債錢十萬兩之歸於私用也, 一曰請得備局別餉庫錢七萬八千兩之虛文書去來也, 一曰發賣剩錢四十六萬二千餘兩之私自取用也。 前右尹趙鎭寬之爲其父訟冤, 則一皆反是。 有曰: “徵債錢, 則貿穀三萬二千餘石, 添付各庫, 以資將士支放之需。 備局錢, 則排朔創設之初, 先爲貸用, 而及至翌年, 皆已準報。 備局發賣小米八萬石, 則以輕價出給於江邊邑鎭, 則一石十兩之說, 初不近似。 且京司穀一萬五千一百一十石, 則初不請得於該司, 而自該司送差人發賣, 則其剩餘多少, 初無關涉” 云, 語相予盾, 事難憑信。 其在綜名核實之道, 尤宜各別審愼。 而顧臣旣無經歷, 本事且係年久, 應問只有五人, 故先爲發問目取招, 可以考據者, 玆以謄啓。 庚寅年戶房營吏宋在心招以爲: “備局請得八萬石中, 三萬二千餘石, 以詳定元價, 將士支放次, 貿置各庫。 餘數, 庚寅年間, 江邊農事, 未免大歉, 市直騰踊, 民不聊生, 故每石以三兩五錢定價, 發賣於江邊諸邑, 而分俵石數、發賣邑鎭, 詳在於其時謄錄。 別餉庫錢七萬八千兩貸用事, 初非直爲取用於別餉庫中。 別餉庫錢, 只有封不動條, 故遷動爲難, 但以貸用於別餉庫樣, 論(庫)階[?]備局, 而其實則以他各庫所在錢取用, 及至翌年, 自備還報於他各庫。 京各司發賣, 各其差人持關文下來, 故從自願分定於列邑, 則差人之從中取剩, 非營門之所知, 帳籍紙、戶籍紙、續案紙等價, 卽每式年自營門出給各邑者, 而庚寅年亦爲依前出給。 至於江界發賣每石十兩之說, 尤爲孟浪。 江邊尤甚邑之發賣米價, 皆以三兩錢數, 行關分排, 則江界一邑, 豈有獨捧十兩之理乎? 此莫非吏裨之誣招。 假使發賣小米, 有所剩餘, 其時營門自備賑穀, 分俵於列邑者, 爲五千餘石, 別餉庫自備充報, 爲七萬八千兩, 西將臺營建錢爲三千兩。 此外無他所知之事” 云。 補膳庫色吏玉純賛、吳辰權等招以爲: “所掌補膳庫趙等時貿米劃屬之數, 爲六千六百六十石零, 而以其耗穀, 依詳定, 至今用下” 云。 補軍庫別將趙昌大招以爲: “所掌補軍庫趙等時貿米劃屬石數, 雖未能記得, 而貿米添付, 果然的實” 云, 而不可以渠等招辭, 遽然憑信, 故臣又親執文書, 更加究覈, 則果有江邊邑鎭備局小米五萬七千石減價關文。 關內辭意以爲: “各邑鎭所報市直, 多至四兩五錢, 或至四兩, 或三兩八九錢, 而若從市直捧價, 則民間事勢, 必有難辦” 云。 還折米每石以三兩五錢減價行會, 其餘三萬二千六百石, 以十萬兩依詳定例貿取, 分俵於各庫者, 分明載錄於其時重記、各庫中錢行米行。 備局貸錢七萬八千兩, 亦有報備局還報之文狀。 至於營別置穀之恒式外, 取剩補下於營用, 自是本營謬例, 不必窮加査採, 而伊時發賣文書, 亦或有可據者, 玆竝陳列。 若德川ㆍ孟山ㆍ陽德ㆍ祥原ㆍ雲山ㆍ江東ㆍ熙川ㆍ博川ㆍ龜城ㆍ朔州ㆍ泰川ㆍ昌城之三兩七錢、寧邊之三兩六錢、楚山ㆍ平南ㆍ价川ㆍ順川之四兩、殷山之三兩發賣, 亦在於磨破件記中。 雖無印跡之可證, 亦可見當初發賣價之不至爲八兩七兩。 以各人等招辭, 參以文書, 較看於趙鎭寬之原情, 則語多相符, 各有歸屬。 其中各庫添付米三萬二千餘石, 貿取之十萬兩錢, 鎭寬則以爲徵債所捧云, 道査則以爲轉幻取剩爲言, 而旣無自某處轉幻出來之文跡, 而徵債錢二十四萬兩區處件記中, 則分明以十萬兩貿米懸錄。 鎭寬原情, 不可謂全然無憑, 而旣非踏印文書, 故亦不敢斷以爲眞證。 備局米、營別置米之分定作錢, 或有關文, 或有件記, 俱有可考, 而京司穀請得發賣事, 初無一張關文、一張件記, 其非自本營主管發賣, 似無可疑。 大抵發賣取剩, 已成本營謬例。 以謬例而議贓案, 無怪其子之籲冤。 且宋在心招中諸般自備與修補, 雖未知實入之果如所供, 而自備與修補, 蓋嘗實有是事。 況備局貸錢之還報, 明有文案之可證, 則所謂發賣剩錢, 恐不可斷之以入己而取用。 餘剩雖曰襲謬, 違越恒式, 自係非法, 旣已現發, 亦不可全歸於無犯之科。
敎曰: “繡衣持此書啓, 傳于備局, 與大臣及曾經道伯人爛議, 各具意見, 大臣指一粘連回啓。”
○以鄭致淳爲吏曹參議。
6月 16日
[편집]○辛未/苦熱, 釋輕囚。
○滌故監司趙曮關西贓案。
○備邊司啓曰: “議于時原任大臣及曾經道臣, 則判中樞府事朴宗岳以爲: ‘向來趙鎭寬之爲父訟冤有三條, 曰徵債錢之歸於私用也, 曰別餉庫錢之虛文書去來也, 曰發賣錢之私自取用也。 今此御史啓本, 三條論列, 鑿鑿有合。 據其所云, 徵債錢, 不可謂之歸於私用也, 別餉庫錢, 亦不可謂之虛文書也, 發賣剩錢, 所用處雖無文蹟之可據, 而其所自備與修補, 實有是事云, 而末端結之以 「雖曰襲謬, 亦不可斷以入已, 而違越恒式, 則未必全然無罪」 云。 臣於此反復思之, 則謂之犯贓, 以此爲鐵案, 不得移易, 則趙曮之獨被此律, 豈不誠冤乎哉?’ 云。 判中樞府事金憙以爲: ‘觀此繡啓中所論列, 則趙曮之冤與不冤, 於此可判, 而第臣實無別般所見, 只以繡啓爲可據之案。 若其知此事實者, 似莫如曾經道伯之人。 待其回啓, 果以繡啓不以爲不然, 則特降處分, 俾得昭晣, 恐於嚴贓律、察冤枉之道, 兩得其宜’ 云。 大提學洪良浩以爲: ‘繡衣査啓, 俱有條理, 則不敢別生意見, 有所論斷’ 云。 行司直鄭民始以爲: ‘故監司趙曮事, 待罪本道時, 歲月已久, 未得詳聞。 今於繡啓, 有不敢指的爲言’ 云。 戶曹判書沈頤之以爲: ‘今以繡啓, 較看於其時道啓, 則事實雖甚相左, 第其別餉錢七萬八千兩之翌年準充籌司, 旣有去來文牒, 徵債錢十萬兩之換貿穀物, 本營且有踏印重記, 則不可歸之於無憑考之科, 而惟此取剩一款, 厥數之爲四十六萬二十兩者, 若以近年來本道事情推之, 則剩餘之若是夥多, 恐無是理。 繡啓所論, 亦不無所據, 而事係年久, 且無印簿, 則不敢以臆見指的仰對’ 云。 領議政洪樂性, 嫌不獻議,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 病不獻議, 左議政金履素, 未肅拜。 臣秉模以爲: ‘繡啓所論三條中, 徵債錢之三萬二千餘石貿米, 自有重記所載。 備局貸下錢七萬八千餘兩, 蓋以其時排朔之創設, 在於五月, 而本道秋捧, 例在九月以後, 自五月至八月, 各樣應下七萬八千三百餘兩, 無以拮据, 故依此數別餉庫錢貸下之意, 論報本司, 自本司以每年別備中減錄一萬兩, 以其許減之萬兩, 每年充報, 限以八年盡償之意, 筵稟許施矣。 其翌年該道臣趙曮報本司文狀內: 「朝家許貸, 固出於成其本事之盛意, 則其在道理, 固當撙節財用, 以報公貨, 故自備錢貨, 盡爲充報於前年貸下之數」 云云, 亦以充報之意, 載錄於重記, 則虛文去來, 宜無是理也。 夫虛文去來者, 必有目前不得不充報者, 而無以準充其數, 然後作爲虛文。 苟冀一時之無事, 何必不遵每年萬兩還報之朝令, 而自願翌年之準報, 留此虛文, 自做日後必發覺之罪乎? 至於發賣餘剩四十六萬二千餘兩之私自取用一款, 最爲疑晦, 最難掉脫, 而第以本道事情推之, 其時備局發賣與營穀年例發賣, 合以計之, 恰爲十一萬餘石。 詳定元價, 擧其大數, 已爲三十三萬餘兩, 而又於此外取剩四十萬餘兩, 則每石取剩, 幾皆爲四兩餘, 論以內地, 已不近似, 又況江邊諸邑, 無非錢荒之處, 則每石元價七八兩或十兩, 縱至剝膚推髓, 恐難於一年內收殺, 而繡啓所謂減價關文, 又不可謂無憑無據矣。 第臣之意, 箕營排朔, 雖竭其廩餘, 決無周年內備得七萬八千餘兩之理, 而備局貸下七萬八千餘兩之還報, 乃在翌年, 則若非發賣時如干餘剩, 未知何處着手而有此準報乎? 臣故以爲四十餘萬取剩之說, 恐或出於不知裏面, 竝與詳定元價, 混計於四十餘萬之中, 而若欲爲彼之地, 全無取剩云爾, 則亦豈成說哉? 大抵詳定外取剩, 無論多小, 道臣以執法之地, 行此法外之事, 誠有罪矣。 謬例無一人擺脫, 以此論贓, 無怪其或有稱冤之論, 而至嚴者贓法, 莫大者贓案, 繡啓、道啓, 旣多前後之相左, 應問各人, 幾無存者, 今以近二十年後四五人之招, 遽然翻案, 初非敢議到者’ 云。” 敎曰: “刑政之最關於民國者, 逆與贓兩案而已。 觀於制律之法意, 民國之一體, 不難解也。 於此而尙或容議於銷刻伸詘乎? 至於重臣之所坐, 非贓也。 其時別有難明之誣, 禍色駴機之迫急, 又將棄一故家, 而關西事, 會適先發。 從先發之事端而收殺之, 行査只付道伯, 置對不施訊推。 第其莅藩時嚴酷太過, 徵逋排俸之際, 厚被西民之怨咨。 大同門外宣諭之擧, 特欲鎭沸而息囂, 伊後難明之誣, 旣燭本情之無他, 旋命復其爵而錄其子。 果使重臣所坐, 眞箇是贓也云爾, 則前後處分, 豈若是宛轉委曲乎? 但關西査啓中, 第三件發賣詳定之外條四十萬金歸屬一款, 爲䵝昧之端, 至今未決, 以待公議之循同矣。 取用剩條, 爲流來謬例, 而例歸於各其發賣之司, 且有近十萬包之償貸者, 而又其餘數, 入於修繕之需, 簿書可按。 若此則餘數不但無幾, 況其減直之明證, 印關宛然, 輕價之勿拘, 筵奏有人。 每包十緡, 旣云虛謊, 則餘剩實數, 自當頓減, 而裨供之落空、吏簿之難信, 按査之道伯, 亦己爲言。 其時道伯一言, 豈不百勝於廿載後一繡衣之依俙摸索乎? 且聞於曾按是道者, 藉令餘剩, 誠如傳說, 事情理勢, 俱不相似, 豈有事理外所犯乎? 此說亦可謂略而盡。 然而屢次詢問, 尋遣御史, 又令廟堂更商稟奏者, 卽爲刑政之所關, 而兼欲使人人曉然知事實然後處分也。 今番繡啓中磨破件記, 一一目擊, 力言緊的之跡, 到今何必持疑? 故監司趙曮關西第三件事與一二件事, 竝置分揀之中事分付。”
6月 18日
[편집]○癸酉/行日次儒生製述于泮宮。 居首進士申鳳朝、李始源, 竝直赴殿試。
6月 20日
[편집]○乙亥/行都政。【吏曹判書閔鍾顯、參判丁範祖、參議鄭致淳、兵曹判書具庠。】 以洪樂性爲冬至兼謝恩正使, 尋遞, 以朴宗岳代之。 李義弼爲副使, 沈興永爲書狀官。
○補吏曹判書閔鍾顯爲慶源府使, 施吏曹參判丁範祖不敍之典, 承旨李益運禁推。 敎曰: “落仕最久人收用之命, 何等申嚴? 至於今日政, 未聞一人之擧滯, 未見一望之懸註。 近來有司之臣, 凡有政令, 惟以一二番彌縫, 爲面前塞責之資。 此習不改, 流弊可勝言哉? 今日吏判事, 萬萬駭然。 如是行政, 年來飭敎, 當歸何地? 冡宰之任, 亞於大臣, 朝家之倚毗何如, 則其所辜負若此? 吏曹判書閔鍾顯慶源府使除授, 使之畢度後辭朝, 以爲不誠無嚴者之戒。 非不知近於戲擧, 而此亦出於共公博施之苦心, 些少外面, 有不暇顧。 仰感恩私, 俯顧朝體, 可否取舍之際, 無至駭瞻, 卽事理之固然, 而開政未入望筒之前, 敢以亞銓不見望筒之說, 使承宣轉稟, 如許國體, 前所未聞。 鄕闇自鄕闇, 國綱自國綱。 參判丁範祖, 亟施不敍之典。 都政雖大政, 比之酬應, 輕重何如, 則近日日飮涼劑之時, 不知酬應之煩? 午前畢度, 已有下敎, 則日巳暮矣, 不敢開喙催促。 此承宣意謂稍知向方, 今日所爲, 痛駭莫甚。 爲先禁推, 停湯後捧供放送, 以勵放恣之習。”
○竄閔鍾顯于慶源府。 敎曰: “爲閔鍾顯所營爲濟私, 竟夕酬應, 再進湯劑。 若有一分臣分, 則宜卽泥首待命之不暇, 而漫若不知, 揚揚行政, 外補, 徒壞國綱。 況聞命而不知畏, 勘罪而不知懼, 是果臣分乎? 大抵近來朝象之如此, 專由於如鍾顯輩所打乖, 寧不寒心? 閔鍾顯卽其補外地方慶源府, 施以投竄之典。 城門仍留, 卽爲押送, 以勵頹俗。”
○命關東道臣, 刊進《關東賓興錄》。
6月 24日
[편집]○己卯/敎曰: “詞訟衙門之連五日不坐, 政院措辭請推, 故事卽然。 刑、漢、兩司無端闕坐, 該房默無一言, 該房承旨遞差, 此後申明舊規。”
6月 25日
[편집]○庚辰/以金載瓚爲吏曹判書, 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金履翼爲吏曹參議。
○敎曰: “明年卽皇帝卽位六十年, 當進表陳賀。 進賀使別爲差出。”
○以李在學爲禮曹判書, 金履素爲進賀正使, 鄭大容爲副使, 鄭尙愚爲書狀官。
6月 28日
[편집]○癸未/敎曰: “惟予夙宵一心, 在於奉先, 祀典卽奉先之一事。 苾苾芬芬之謂明祀, 吉蠲爲饎之爲孝享。 一有欠焉, 不若不祭。 廟宮陵園之入役熟手, 別創七十料窠, 豈爲渠輩而然? 寔爲祀典所重, 則香祝之所關, 尤有倍於祭物熟設。 廟號、尊號之敬書, 專委於書寫忠義, 忠義得人然後, 祝板香封可以十分精潔。 昨日適因秋冬六朔殿宮陵園例封香單之請押, 怳然覺得。 至重至嚴之文書, 楷草相雜, 職由於渠輩看作苦役, 必欲規避之致。 欲矯弊端, 莫如疏鬱。 賓參、守奉各一窠之屬之忠義, 卽爲渠輩疏鬱之大政。 自今書寫忠義、入番諸忠義, 通融差擬實職, 而多寡不敵, 當有排定之式, 令勳府論理草記。 其所取才, 尤宜審愼。 乙酉受敎, 何等嚴截, 而近來不擇, 復如前。 今後該府首堂與該房承旨, 眼同取才。 至於傳寫之時, 必盥手, 對準之際, 具公服, 無敢違越。 香室本隷於校書館, 至今爲館官輪番之所, 而又爲內外閣,則入直官之勤怠, 內閣提學以下例兼提擧、副提擧、校理、正字者, 其可不銳意致察乎? 此傳敎, 香室及內閣勳府揭板, 亦爲載錄於政院《禮房便覽》。
○次對。 上謂右議政李秉模曰: “前吏判事, 予不圖至此。 今政, 乃爲人擇官。 以尹㬦一人言之, 初十日次對澟澟之狀, 通朝所知。 前吏判, 以此人謂可堪於百里之任, 是不知也, 知其不可堪而苟然充數, 是不仁也。 予素知其人性柔弱, 今番擧措, 雖謂之勇如賁、育可也。 未知孰主張, 是可謂不善敎人也。 二千里外投竄處分過重, 到今自有商量, 而伊日事, 誠慨然矣。”
○敎曰: “所欲索言, 失之太寬, 而只觀外面, 則千里炎程, 律名投竄, 處分誠過中。 今筵有下敎於右相者, 有耳者當聞之。 姑欲歸之於處分之過中, 閔鍾顯投竄, 參酌。”
○頒新方滌暑丹四千錠于華城役所。 敎曰: “炎熱如此, 言念城役處董役赴役人衆之矻矻喘喘之狀, 宵旰一念, 不能晷刻暫弛, 而食豈甘、寢豈便乎? 然雖如是懸念, 而何益於中暍者之潤肺, 飮暑者之滌熱乎? 另究一方, 新造下送, 分給匠手、募軍等處, 中暍、飮暑之類, 或調一錠、半錠於井華水喫之。 外此救療之方, 各別留意, 以紓九重之念。”
○命廟堂, 博詢華城役民當否。 右議政李秉模啓言: “凡有國役, 必用民力, 非爲有司之惜費。 蓋欲範民於趨事赴公之義, 觀於國朝已行之事, 歷歷可徵矣。 顧今華城城役, 所重何如, 關係何如, 而以聖上不煩民力之苦心至意, 始役已久, 竝與願赴之類, 而一切不許。 臣豈不知聖意所在, 而第念子趨父事, 秉彝之所同然。 國有大役, 而使民不知, 則論其外面, 雖似便民, 揆以大體, 適足流弊。 大抵使民以時, 不奪農時, 卽聖人用民之大經大法。 必曰以時, 曰不奪者, 豈不以民不可不用, 而必也使以時、時不奪乎? 朝家之不役民, 不知其爲幾許年矣。 今於莫重莫大之役, 一例不用, 則不但經法之大壞, 竊恐民習積狃, 率歸於無用之地。 臣意則爲先酌量其容入役丁, 依例分排諸道, 斷不可已。 請博詢諸大臣及備局諸宰而處之。” 敎曰: “此箇事理, 亦豈不知? 大抵聖王之政, 不過曰愛人而使民而已。 愛之能勿勞乎? 使之以時則可。 況今恩竭而愛克, 俗弊而習頑。 由今之樣, 矯今之宜, 是役是用, 何必靳許, 而曾所難愼者, 欲使大民小民, 先知所以難愼之本意也。 旣縷縷力請, 自本司博詢草記。”
○命芸館, 印頒《無冤錄諺解》。 從刑曹判書李得臣之言也。
○以鄭昌順爲禮曹判書。
6月 30日
[편집]○乙酉/展拜于景慕宮。 敎曰: “展拜之由月覲、逌瞻門, 用闕內殿座之例。 此後月覲、逌瞻門動駕時, 各司依例開坐。”
○忠勳府進書寫忠義遷轉節目。【一, 香室月令忠義之必以功臣嫡長差下者, 當初定制, 蓋有所以, 而今此書寫忠義與入番諸忠義, 通融差擬實職之命, 豈但爲渠輩酬勞之地也? 寔出於我聖上重祀典、盡誠敬之盛意。 謹依傳敎, 成出節目, 俾爲永久遵行之道。 一, 書寫忠義, 以功臣嫡長中善寫者抄擇, 而亦觀其地閥人物。 本府堂上與該房承旨, 眼同取才, 依舊例, 自承政院單子啓下。 一, 忠義中可堪書寫者, 毋論付祿與未付祿, 自本府預爲優數抄擇, 每朔肄習, 等第其高下, 如諸學取才之規, 其優等者別爲付祿, 以待書寫有闕後, 更試差下之地, 則端本、勸奬, 兩得其宜, 而祿窠加出, 有難擧論。 就入番忠義十八窠中, 除出三窠, 以爲每朔優等人付祿之窠。 忠義遷職, 自有守奉官、禮賓參奉兩窠, 而守奉官則以諭書、銀印差備, 循次遷擬, 禮賓參奉則以付祿忠義, 從久勤遷轉, 書寫忠義, 亦入於通同計仕之中, 而今此定式, 卽是重其事、酬其勞之意, 則不可仍前從久次輪差。 自今爲始, 與諭書、銀印差備, 互相間次遷擬於守奉官, 而其中或有曾經六品職人, 則遷轉非可論, 仕滿九百日後, 移付本廳入番祿窠。 一, 諭書、銀印差備, 亦以嫡長忠義差下, 而自本府抄擇有地閥根着、人物精明者三人, 移送內閣, 自內閣就其中另擇一人, 單子啓下。】
十八年 秋七月
[편집]7月 1日
[편집]○丙戌朔/吏曹獻京外老職推恩人, 凡七萬五千一百四十五人。 敎曰: “承宣、道臣, 對揚誠勤。 承宣賜鹿皮一令, 道臣賜上弦弓。”
7月 3日
[편집]○戊子/召見奉常寺久任郞廳柳師模。 上曰: “予之憧憧一念, 惟在祀典。 日熱如此, 享品得無欠精? 與氷庫提調, 另備照氷之具。” 時, 太廟秋享隔日, 故有是敎。
7月 5日
[편집]○庚寅/命樂院提調, 以滌暑之藥, 分給佾舞工人等。
7月 6日
[편집]○辛卯/敎曰: “近日炎熱, 近年初有; 昨今熱暘, 近日中初見。 言念城役之勞, 寤寐食息, 懸懸憧憧。 前此分給滌暑之丹者, 特寓投醪之意而已, 此何足爲利益? 是城之役, 所重何如? 雖一募一匠, 如或飮暑而中暍, 是豈非城役所使之爲哉? 朝廷近以膈煩之症, 日服涼劑以爲課, 今爲月餘。 此症最利於平心, 而念念於當暑赴役之匠募, 平心姑捨, 反爲勞思之端。 卿等於此義, 當他不暇顧。 城役各所浮石、燔瓦諸處, 露立暘曝之中, 而赴役之類, 限涼生停免, 雖於處暑之前, 如得新涼, 可以觀勢董役。 況是城之役, 事事當以悅民心、寬民力爲務。 一有近於病民者, 設令工役有不日成之效, 非予本意。”
7月 7日
[편집]○壬辰/進賀正使金履素, 陳疏遞免, 以朴宗岳代之, 以洪良浩爲冬至兼謝恩正使。
7月 10日
[편집]○乙未/時, 閱月亢旱。 敎曰: “旱氣如是太甚, 憂思不啻如焚。 夙將圭幣, 徧及群祀, 豈或伈泄至今, 而畿甸與湖嶺之收霽, 有匝旬之遠近, 數日蒸炎, 亦頗有其雨之望。 昨詢大臣, 姑且靜俟, 晩又反風, 杲杲如烘。 念及三農, 無以爲喩。 以今年雨暘之適宜, 有近日亢旱之爲愆。 災不虛生, 必有所召。 反躬咎責, 不覺每夜明發者久矣。 予誠否德, 百姓何辜? 到今齎誠虔禱之擧, 不容暫緩。” 仍命不卜日行祈雨祭, 飭齋官濯澣明潔, 禮畢前勿飮酒。
7月 11日
[편집]○丙申/敎曰: “攝傳香祝, 反以求格於方寸, 而以今覩覿, 雨意邈然, 焚灼之思, 十倍農夫。 昨以求助之意, 欲竝擧於傳敎中, 而自有層節, 姑未果焉。 更思, 立秋在明, 猶且拔例行祭。 況求助之爲一分有裨於消弭導揚之方, 而其可一日或遲乎? 大抵人事不修於下, 故恒暘之咎, 其應爲暵。 袞闕時政, 官邪民隱, 無非人事中一件, 而所以不修之由, 必有所因。 近日言路之不闢, 莫曰史乘之所未有。 極必反, 理固然。 勿以目下設禁之條件, 把作藉欛, 而凡今在論思言責之列者, 事之可言, 渴論無諱, 以充予心之善端。 今或名以應旨, 拖泥帶水, 是豈應之以實之道也? 言須剴切, 可以感人。 ‘一棒一條痕, 一摑一掌血’ 之句, 卽古人取諭之格言, 爲三司諸臣誦之。”
○忠淸道觀察使李亨元, 以祈雨祭設行, 馳啓, 敎曰: “觀卿狀辭, 再祈甘澍, 尙遲冥應。 祗緣予誠意之未格, 何有乎遠近? 言念穡事, 豈勝焚灼? 立秋雖過, 節候差晩, 趁今虔禱, 亦似可及。 更爲積誠設行, 以冀仁愛之垂騭。 靜思致此之由, 必有幽隱之莫達, 茹冤之未伸, 閼菀蘊結而然。 卿等體予此諭, 悉心採察以聞。 嶺伯、完伯處, 一體下諭。”
○水原府留守趙心泰, 以祈雨祭設行, 馳啓, 敎曰: “城役固非不急之務, 其爲勤衆勞民則一也。 近日之恒暘, 非敢傅會於是, 而嘗見古人傅會五行之說, 勤衆勞民以起城邑, 陽氣盛故旱爲應。 亦安知不由於不能節勞佚, 致此旱耶? 雖匹夫之入處庇蔽軒敞之所者, 從願姑停, 以待得雨或生涼。”
7月 12日
[편집]○丁酉/祈雨于三角山、木覔山、漢江。
○弘文館【校理李義甲、副校理朴鍾淳ㆍ姜儐、修撰尹益烈、副修撰朴吉源。】上箚曰:
近日以來, 事涉懲討, 便爲忌諱, 國賊有共戴之痛, 王章無夬施之期。 居臺閣者, 語默俱難, 有召輒違, 其情吁亦慼矣! 諸臺之絶海投竄, 端揆之初筵被譴, 摧折無餘, 景色愁沮。 雖幸不遠而復, 而防限自如, 政院則疏啓之一字半句, 少及目下之義, 輒謂違式而却之。 試以一人之身言之, 蔽耳目、捨喉舌, 而其能不病者, 未之有也。 金鍾秀之負犯, 已載於三司之啓, 而特放之命, 乃下於臺啓蒙允之後, 刑政之倒置, 亦非細憂。 孔子曰: “節用而愛民。” 蓋以不能節用, 則雖有愛民之心, 無以施愛民之政。 第今財用不能支一年之頒祿, 春夏之交, 或至假貸。 況旱乾爲災, 豐歉未判, 嗣歲民憂, 不可不念。 雖以殿下愛民之心, 若不節用, 則恐未免無麪之不托矣。 殿下臨御以來, 宮室苑囿, 無所增益, 服飾器用, 務從朴素, 而奈之何上有好而下不效, 卿相之第宅踰制, 閭巷之衣服過濫? 一經藩閫, 擧占渠渠之屋, 稍有錢財, 皆被粲粲之服。 若是而財用安得不匱乏, 民生安得不困悴? 伏願益懋崇儉, 克軫躬率, 以爲丕變之道。
批曰: “所陳當留念矣。”
○命大靜縣直赴儒生金命獻, 明年唱第時, 付之榜尾, 花牌下送, 使之唱名, 肅拜於客舍庭。 命獻年八十一, 老不能越海。 濟州牧使沈樂洙, 以其狀聞, 有是命。
7月 13日
[편집]○戊戌/上有癤候, 浹月未平復, 藥院請直宿, 不許。
○召見藥院提調。 上曰: “頭癤猶屬餘事。 自五月念後, 專廢寢睡, 數日以來, 頭疼轉甚, 疹毒肆氣, 且有痢漸矣。” 都提調洪樂性, 請醫官入診, 議定倉廩散, 提調鄭昌順請直宿, 不許。
○藥院再請直宿, 不許。
○執義李遇濟上疏曰:
今日第一義, 懲討是已, 懲討見阻, 往牒所無。 詣臺發啓, 其勢末由; 登筵冒陳, 亦涉犯分。 義理晦塞, 倫綱斁絶, 召災之端一也。 君雖聖明, 豈無袞闕之可補; 世雖治安, 豈無時政之可言, 而君讎莫報, 則袞闕猶未暇論, 國賊未討, 則時政反屬餘事。 臺廳長鎖, 言路永絶, 今日朝廷, 雖謂之無臺閣可也, 召災之端二也。 奸宄肆行, 繹騷京外; 常漢怙勢, 侵辱士夫。 舊守之勒奪公貨, 少無忌憚; 賤校之回馬重臣, 看作常事。 法紀蕩然, 名分掃如, 召災之端三也。 生民休戚, 係於守令; 守令黜陟, 在於方伯, 而八路貶題居下者一, 許多字牧, 果皆廉吏乎? 倉儲之半留, 國法莫嚴, 而翻弄便成前例, 邑民之衆瘼, 釐革莫急, 而因循作爲能事。 民寒無衣, 而錢帛盡歸於私橐, 民飢無食, 而粱肉反飫於僕御, 嗷嗷生靈, 靡所底定, 召災之端四也。 災異之來, 必由幽冤, 而目今何許婦女, 號泣闕外, 聞見慘痛, 已踰四朔, 則必有冤枉之情, 終無上徹之路而然也, 召災之端五也。 噫! 國家萬事, 惟係聖躬之保嗇, 大小庶務, 各有有司之分掌, 而凡百事爲, 莫不親執, 錙銖毫釐, 無或遺漏, 有乖節宣, 多損聖體。 近日玉候之愆和, 安知不由於此? 亦願留意焉。 金鍾秀之罪, 負犯何如, 關係何如, 而臺啓蒙允之後, 遽下特宥之命, 有若尋常罪過之遇赦蒙放者然, 刑政之失, 已無可言, 他日之憂, 容有其極? 惟願亟寢成命。
批曰: “設禁款, 豈得已也? 諸條中可以査處者, 付之廟堂整飭。 闕外婦女, 必有冤枉而然, 亦使廟堂, 卽爲詳問草記。”
○掌令韓用鐸上疏曰:
目下萬事, 不出懲討, 而輿情莫泄, 王章掃地。 殿下一以杜絶公議爲事, 諫官則擧職而島竄, 大臣則讜言而筵罷。 夫國有法條, 所以制民邪也, 今乃移此而爲拒言之資, 求之往牒, 亦有此否? 且以金鍾秀事言之, 合啓纔允, 遽命全釋。 噫! 其負犯, 三司之臚列備至, 邦憲之一日遷就, 猶切神人之憤。 況無難宥還於大論方張之際乎? 且宥命雖下, 臺啓非停, 則肆然馳還, 自同無故, 眼蔑綱紀, 殆無餘地, 亦願亟思所以反汗之道焉。 且伊時傳敎中激之一字, 實欠大聖人中和之德。 臣愚死罪, 竊以爲聖上於平日涵養之工, 恐有所虧欠處。 夫事理者, 天下之所公共也。 人君曰是, 而有擧世以爲非者, 人君曰非, 而有擧世以爲是者。 此必有所以然之故, 惟宜究其正當之理, 旣得其理, 則或捨己而從人, 或捨寡而從衆, 惟其理之所在, 而我不與焉。 殿下於近日, 果能行此乎? 且今玉候愆和之時, 頤養天和, 最爲要道。 伏願深軫涵養之方, 以盡節嗇之道焉。 惟我元子宮, 睿智方開, 事物漸辨, 蒙養之端, 此正其時。 冑筵啓沃, 他日臣子之責, 而目下誘導, 惟在於聖上之敎誨。 事事物物, 恒存後日之戒, 而必察其端。 雖於玩好之物, 或有華麗侈靡者, 斥去勿近, 使至善道理, 與知俱長。 殿下亦於一事一爲, 必思貽燕之謨, 以爲觀感濡染, 則其效豈比於一二宮僚之時時輔導乎? 八域民庶, 屢經凶荒, 俗趨侈華, 財源日竭。 若又歲歉, 何以奠生? 幸望申飭各道, 預思鳩穀之方, 亦令廟堂及掌財之臣, 料量區劃, 勿爲苟且之計, 深思長久之道焉。
批曰: “諸條中可以留意者, 當留意。”
7月 14日
[편집]○己亥/召見藥院諸臣。 進御消暑敗毒散。
○再次祈雨于龍山江、楮子島。
○敎曰: “向因前禮判閔鍾顯, 以照訖講申明嚴飭事草記中, 有鄕儒之願赴京試者, 許赴漢城試之語, 意謂鄕儒來赴, 依前通融云矣。 今聞禮判言, 始覺該曹擧行之與草記大相反。 以鄕儒爲名者, 雖有公文, 勿赴京試云, 豈有如許不成說之定式? 又豈敢草記則如是, 行會則如彼乎? 邦畿千里, 維民所止。 況京城爲八方之根本, 而今於京與鄕, 區而別之, 俾不得相混者, 寧有如許氣象乎? 若非今日之覺悟, 鄕儒拘於新式, 將不得來觀京試, 渠輩之落莫, 姑無論, 朝廷之擧措, 當如何? 前禮判擧行之如是矛盾, 可謂求說不得。 前判書閔鍾顯, 亟施不敍之典, 鄕儒勿觀京試草記及行會, 幷勿施。”
○持平南履翼上疏曰:
今日, 誠何等時也? 君讎國賊, 忍與戴天, 而一番設禁, 便成三尺, 職在三司者, 進不得發啓伸討, 退無以引義自靖, 一味伈泄, 自歸緘結。 近日之言路, 卽殿下自閉之也。 今此仁天之警, 降以亢旱之酷。 災必不虛, 咎豈無由我殿下? 積誠於方寸之禱, 憂民於靜攝之中, 珪璧徧擧, 絲綸繼降, 藹然求助之德, 博詢弭災之方。 此誠臣等盡言不諱之秋, 而今日之言路, 卽殿下自開之也。 然而當討而不得討, 進言而不見用, 則今日之開, 猶昔日之閉也。 惟殿下惕然改悟, 使言路洞闢, 義理得伸, 則天地交泰, 陰陽胥和, 將何災之不消, 而何祥之不致乎? 且臣於向日金鍾秀特放之命, 竊不勝憂慨之弸中。 噫! 以若負犯, 纔允臺啓, 旋降全宥, 刑政之倒置, 隄防之壞決, 更無餘地, 其可曰國有法乎? 亦願速賜反汗, 以嚴邦憲焉。 噫! 紀綱之於人國, 一或隳紊, 則國不爲國矣。 今日紀綱, 可謂末如之何, 而殿下亦嘗以是屢發中朝之歎, 蹕路之呈籲, 瑣微之事, 或多市瘼之混奏, 以至頑民之恐動官庭, 輒稱上言, 賤隷之詬辱士夫, 看作能事, 識者之憂, 容有極哉? 惟殿下亟思所以整頓振作之策。 至若遇災察冤, 周典攸載; 共理惟良, 漢制可攷。 民俗不淑, 疑讞漸滋, 吏道旣衰, 廉約寡聞, 逖彼下邑, 哀我愚民, 安知無齎恨鬱結受困侵漁者哉? 臣謂亟命有司之臣, 淸理犴狴, 詢察民隱, 以爲消弭之道焉。
批曰: “諸條當留意。 附陳淸理犴狴、詢察民隱兩條, 付之廟堂, 回啓稟處。”
7月 15日
[편집]○庚子/召見藥院提調、大臣、閣臣。
○藥院請直宿, 不許。
○備邊司啓言: “持平南履翼上疏, 淸理犴狴、詢察民隱兩條, 有回啓稟處之命矣。 朝家欽恤之德, 洽于民心, 旣倣宋朝美制, 洗滌枷械、修掃牢獄等節, 著爲夏令, 明詔中外。 審理之不足, 又命道臣之新莅者, 三朔內審覈以聞, 則庶或無冤獄之可以干和, 而從古遇旱消弭之策, 必以理庶獄爲先。 臺臣所論, 亦可謂當務。 內而秋曹, 外而諸道, 亟令親執獄案, 當錄啓者錄啓, 當疏放者疏放, 仍以枷械之洗滌、牢獄之修掃, 申明嚴飭, 俾散煩鬱之氣。 至於詢察民隱, 或有繡衣之潛行, 或有原隰之周諮, 而此則在於造化之默運, 非所敢仰請, 而究其本, 則莫過於臺疏所陳擇循良, 而近來政法, 每患爲人擇官, 未見爲官擇人。 假如振淹滯, 則只取其振淹滯之名, 而未嘗訪問其淹滯中字牧之才, 設使至公無私, 何關於生民之休戚哉? 臣謂自今薦法, 各以其人之能否長短, 懸註於名下, 以爲銓官考據之地。 若其所薦之人, 如有故犯怙終之罪, 薦主亦論以減等之律, 則庶有一分效益於擇循良、察民隱之道, 而事係變通, 請上裁。” 批曰: “擧主照律, 自有常憲, 今不必更創新式。”
7月 16日
[편집]○辛丑/召見藥院提調、大臣、閣臣。
○以柳誼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秀輔爲判義禁府事。
○敎曰: “孝烈抄啓, 每歲首, 禮曹就議於政府, 分等區別啓聞, 卽應行之式, 而朝筵聞禮判言, 積置者已六年, 而前禮判閔鍾顯所抄, 甚爲精簡, 使之因其已書之別單, 啓下矣。 當此悶旱之時, 此亦屬於揚善發幽之一端。 旌復食物, 令廟堂申飭京外, 卽爲擧行。”
7月 17日
[편집]○壬寅/三次祈雨于北郊。
○召見藥院三提調、大臣、閣臣。 都提調洪樂性, 薦儒醫洪旭浩,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 薦李世延, 入診議藥。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啓曰: “高城之三日浦, 關東之第一勝區, 先輩皆比之於十洲三島, 其地之不可等閑視之也, 明矣。 聞何許無賴輩, 圖得京司關文, 欲毁決三日浦, 仍作水田, 旣始其役, 先伐浦邊鳴沙之落落長松, 無一餘存云。 雖因備局之發關嚴禁, 其役雖寢, 而已伐之松, 不可以復其舊矣。 當初無賴輩, 設或有如此萬萬叵測之計, 而爲地方官者, 若或嚴禁, 則渠安敢肆然爲此乎? 況浦之去邑居, 不滿十里, 以事勢言之, 本官無不與聞其事, 則此非特爲無賴輩之罪, 實本官之罪也。 渠雖惟利是耽, 不見他餘, 而苟有一分嚴畏之心, 安敢乃爾? 此事雖似微細, 關係則重。 宜令廟堂, 嚴査該道無賴中造謀首倡者, 各別照法嚴繩; 京司如有眞出關押者, 當該官員, 無論品秩高下, 亦爲嚴加譴責; 當該地方官考出, 施以竄配之律, 錮其身, 俾不得更爲守令, 然後庶可爲一分癉惡之道矣。” 上曰: “三日浦, 卽關東名勝之第一勝區, 則出此謀, 爲此計, 斫伐松林, 欲墾其土者, 國有一分紀綱, 焉敢圖出京關, 任其行胸臆, 以售其陳告之奸竇? 況年來嚴立科條, 內自宮房, 外而各營各司, 土地陳告, 永革四一之法, 除非啓下行會, 豈可擅墾乎? 先自本司, 詳査發關之委折草記; 地方官, 令三府嚴問口招, 依卿所奏勘處; 不禁而犯禁之道伯, 重勘; 作奸各人等, 令該曹該道, 嚴刑取招報來, 自本司, 分等草記痛繩。”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啓言: “昨冬會寧開市時, 凡係賣買, 或不無不遵定例之弊云。 蓋其定例, 故宰臣李彛章, 另用心力, 盛水不漏, 行之三四十年, 北邊市弊之得以釐正, 民生之得以保存, 專賴於此。 今雖一事二事, 不遵此例, 御史不之檢察, 朝廷不爲何問, 則不出多年, 定例之仍以虧壞, 不難知矣。 當該監市御史, 烏得無罪, 而地方官與兵使, 亦安敢曰在家不知乎? 臣意則今年御史, 必擇威望之可以彈壓者, 使之嚴加檢束, 然後昨冬穿鑿之孔穴, 庶可以苴補。” 敎曰: “開市御史, 拿問處之, 地方官則聞已身故。 不能檢飭之兵使, 從重推考。 修明成憲, 守而勿失, 專在於今年。 御史之年少剛明, 令該曹另擇下送。”
7月 18日
[편집]○癸卯/召見藥院提調, 進御加減二香散。
○備邊司啓言: “査問敦寧府吏, 則以爲: ‘上年十月, 狼川居金洛爲名人, 謂渠曰: 「高城三日浦下空閑地, 三年前, 狼川等傍近邑民築堰而作水田者, 爲十餘斗下種地, 而貯水處有松木數十株, 其時郡守金復根爲客舍修補, 報營門受題斫伐也, 以其水深之故, 毁堤決水而斫取。」 以此意告于參奉元有朋, 呈于堂上, 發關題狀, 仍爲行關’ 云。 京外無賴輩之稱以可墾之土, 陳告京司, 圖出關文者, 年前飭敎, 不啻申嚴, 則府堂李敏輔之誤聽吏言, 率爾發關, 所失非細, 亟施削職之典; 參奉元有朋, 令該府拿問處之; 其時許墾當該郡守, 施以竄配之典; 不禁之道臣及報營斫松之守令, 許題之道臣, 施以譴罷之典; 時道伯, 施以罷職之典; 敦府作俑之吏, 移送法曹, 嚴刑照法。 鄕民之作奸者, 松木之前後所斫株數, 姑待道査後, 草記勘處。” 從之。
7月 19日
[편집]○甲辰/敎曰: “旱災孔酷, 病衷焚灼, 寧欲無訛。 予則曰罪己貶躬之擧, 爲目下急務。 自今日限得雨間, 減常膳撤法樂。”
○開城府留守李冕膺, 以府南部民家一百三十三戶燒燼啓, 遣宣傳官慰諭。
7月 20日
[편집]○乙巳/四次祈雨于南壇、雩祀壇。
○藥院請診, 敎曰: “旱氣若此, 病思如焚。 夜因煩鬱之症, 不得着睡, 朝來諸症無減。 當此悶旱焦燬之時, 却湯過於分數, 雖不得不勉飮, 至於備例之診筵, 何心如例晉接? 湯劑則問于入侍醫官議定。”
○藥院啓言: “修省之道, 保嗇之方, 兩行不悖。 玉候康寧, 聖心和豫, 則天地之和, 亦可以應之。 豈可以弭災之誠, 反忽節宣之方哉? 臣等旣不得入診, 只與醫官議定湯劑, 終欠愼重, 更此陳籲。 伏乞暫許召接。” 敎曰: “決難如例召接。 卿等中一人, 議藥後入侍。”
○召見藥院提調。
○進御加減正氣散。
○命疏滌城內大小川溝。 敎曰: “疏滌明堂之水, 卽亦遇旱應行中一事。 近於城內大小川溝, 坊曲渠澮, 果皆一一嚴飭潔除, 廟堂亦或察飭乎?”
○以李秉鼎爲守禦使。
7月 21日
[편집]○丙午/藥院請診, 批曰: “夜間諸症越添, 至今不得接眼。 雨意漠然, 杲杲愈甚。 備例晉接, 非所可論, 如焚如惔, 實欲無知。 只與醫官等議定湯劑。”
○時原任大臣請對, 敎曰: “惟今之旱, 何以致之? 否德忝位, 愆尤多端, 天怒而民怨, 所以謫現於外者, 有若是。 大抵災祥之來, 由人所召。 人事修於下, 而災不卽減, 豈理也? 消弭而轉回, 修省而勵明。 務盡底豫之方, 以冀徯應之休者, 必有其道。 顧予病裏荒思, 無以自度。 卿等退與六卿之長、籌司諸臣, 會于廟堂, 爛講以聞。 亦令政院, 將予草敎, 敷衍文字, 廣求直言於中外。” 政院啓言: “我聖上悶旱一念, 丙枕靡安, 夜夜明發, 閱日失睡, 憧憧對越, 昃日忘餐。 症候由是而越添, 診筵由是而牢拒。 至有減膳之命, 乃在靜攝之中, 小大焦遑, 靡所止屆。 卽因大僚請對之啓, 又降中外求言之敎, 責躬求助, 丁寧懇惻, 有足以孚格神明, 感回天心者。 臣等聚首奉讀, 不覺感涕自零。 雖殿下謙卑自牧, 至下代草之音, 而所下百有餘言, 言言惻怛, 字字懇到, 不許藥院之召接, 至命籌謨之爛講。 應天之道, 惟在懋實, 感人之方, 不係多言, 則有非如臣等所可摸畫。 以此批旨, 播告中外。”
○進御香蘿飮。
○命減膳時, 各司毋得廢衙。 敎曰: “減膳不坐, 似因謬例則然。 群工一倍勤勵之時, 反以不坐在家者, 是豈成說? 此後謬規除之。”
○以林濟遠爲司諫院大司諫, 李勉兢爲江原道觀察使。
○備邊司啓曰: “我聖上乃於浹旬靜攝之中, 値此跨月亢旱之災, 憧憧一念, 夙宵兢惕。 圭璧遍擧, 益篤對越之誠; 常膳特減, 連下修省之敎。 症候由是越添, 而診筵亦不備例, 消弭之策, 詢及廟堂。 臣等聚首奉讀, 不勝感激, 詢芻之下, 不敢泯默, 謹以數條仰陳。 一曰扶植名義。 近因名義之掃地, 以致凶逆之陷天, 三綱隳矣, 九法斁矣, 國何以爲國, 人何以爲人乎? 以此風氣之駸駸然莫可收拾, 殿下雖扶之植之, 砥礪一世, 尙患其猝難轉回。 乃反言涉懲討, 則必摧折之, 箝制之, 使此氣節之漸就委靡者, 益復消磨, 義理之不絶如綫者, 益復堙晦。 當言而不言, 則始焉若有羞愧, 免罪而苟容, 則末乃恬然無事。 其流之弊, 甚至於倣倒廉隅, 弁髦義理, 不識世間有名義二字。 習俗澆漓, 日甚一日, 朝著之上, 沒模稜而尙鄙俚, 庠序之間, 樂放縱而賤拘檢。 聖念縱勤於中朝, 頹風莫振於尙草, 目下之最可憂、最急務, 莫過於此。 若論矯救之道, 則惟在於廣開不諱之門, 奬用尙節之人。 如其言之涉於名義, 則雖或過激, 必假借而優容; 如其跡之歸於容悅, 則雖或彌縫, 必明卞而痛斥。 存直措枉, 昭示好惡, 則人知勸懲之方, 世無骫骳之習, 名義不期扶植, 而世道自底丕變矣。 二曰振勵紀綱。 近因紀綱之解紐, 以致堂陛之不嚴, 法筵之上, 未見肅敬之儀, 班聯之間, 率多雜沓之事, 此已寒心矣。 文章所以表貴賤, 而衣服之僭踰無節; 名分所以別上下, 而等級之隳乖日甚。 金石、關和之嚴, 而有司無難廢格; 槐棘、卿月之重, 而庶僚容易侵侮。 朝廷爲四方之標準, 則守宰之凌踏方伯, 胥屬之侵犯長吏者有之矣; 士夫爲下民之模範, 則常賤之詬罵班族, 幼少之慢蔑長老者有之矣。 前後飭敎, 不啻諄複, 而初若惕勵, 終又因循, 等威以之而日卑, 法禁以之而日弛, 此豈國家之細憂也哉? 若論今日之致此, 則莫非臣等不能董率之罪。 繼自今, 另飭京外掌法之臣, 似此蔑分凌節之習, 違令冒禁之類, 隨現痛繩, 守法不撓, 俾一世之人, 皆知警畏, 不敢踰越典章, 則紀綱不期振勵, 而流弊自底痛革矣。 三曰奬廉懲貪。 近因廉貪之無所勸懲, 以致民生之日就困悴。 凡今日處營閫而爲守宰者, 驟觀外面, 雖無大不法、大無良, 細考其實, 未必皆然。 攛挪公穀, 便成妙計; 掊剋毒手, 恣行暗地。 雄藩腴閫, 尙留歸後之公債; 薄郡殘縣, 率多科外之徵歛。 良田之廣占者, 謂之有才, 而乃反年除歲遷; 宦橐之如洗者, 譏其無能, 而終歸一斥不復。 懲貪之典雖嚴, 而倖免居多; 奬廉之敎雖勤, 而掄選尙稽。 繡斧之按廉, 一例無實; 蔀屋之怨咨, 九重難徹。 如是而人何以畏法, 民何以聊生乎? 若論矯捄之道, 則莫如勸懲之爲先。 此後毋論營閫守宰, 如有貪墨之現發者, 不少饒貸, 快施烹阿之典, 至於廉白之人, 則依前成命, 亟加採訪, 別般奬用, 則廉貪不期勸懲, 而民生自底安堵矣。 四曰理獄請刑。 近因審理之屢行, 宜無冤枉之可言, 而重獄登聞之外, 豈無他囚之瘐滯者乎? 恤刑之絲綸, 雖出至恩, 京外之對揚, 未盡其道。 一番成案, 不復閱實, 而會推徒歸於文具。 單抄要語, 獄理多眩, 而議讞或失其情節, 是豈掌法之臣按獄之體乎? 至於挾私逞憤、濫杖傷命者, 勒構罪名, 瞞報道臣, 以爲畢竟掩迹之計者, 間或有之。 如是而濫殺之律, 將何所施, 抱冤之類, 何以得伸乎? 若論矯捄之道, 則莫如淸理之爲先。 內而秋曹, 外而諸道, 另加嚴飭, 毋泥前套, 毋主己見, 文案務從詳備, 情實無少疑晦, 刑杖量其罪犯, 典則無敢違越, 則刑獄不期淸理, 而罪囚自無幽冤之弊矣。 五曰愼惜名器。 近因名器之褻越, 以致政注之淆雜。 文武薦選, 已壞於登第之初; 兩銓通擬, 又濫於陞六之後。 與者本自無難, 受者不以爲榮, 而至於納粟勸分之佩符相續, 武魁雜岐之報瓜輒移, 官方之紊亂, 到此而尤無可言。 若論矯捄之道, 則莫如愼遴選而汰冗雜。 嚴飭兩銓之臣, 亟行激揚之政。 凡係通擬之職, 一遵公議, 毋敢容私, 雜岐滿瓜, 切勿擅移, 在職不勝, 摘發刊汰, 則名器不期愼惜, 而仕路自底澄淸矣。 當此遇災恐懼之日, 數條陳腐, 不足爲上下交修之道, 而若能以實心行實政, 俾有益於民國, 則亦或爲轉災爲祥之一助。 請嚴飭京外諸臣, 使之着實擧行。” 敎曰: “病中煩渴忒甚, 竟夕坐, 待望眼欲穿者, 此草記一張, 將爲爽喉沃肺之淸涼散。 及見所陳五條, 雖似常談, 亦自有理。 然載之空言, 不若見諸行事之深切著明。 予甚否德, 五條之不能修明, 昔非不足, 致有今日之旱災, 則卿等之不遐予、不卑我, 提警撕察, 俾予自覺其愆尤闕遺者, 政在於右五條。 如是爲病, 不如是爲藥之肯綮, 而今其爲說, 能不爲無當, 而抑或有裨於側身修行乎? 不問則已, 旣問之, 只賜例批而止, 是誠誠乎否乎? 願以五條, 今日以前不能修明之由, 今日以後何以修明之方, 更問於卿等。 卿等須以若箚若疏, 爲予極言之。”
○進御香蘿飮。
7月 22日
[편집]○丁未/五次祈雨于社稷。
○藥院請診, 不許。
○吏曹判書金載瓚上疏曰:
臣於日前, 以典籍韓錫仁, 副擬於監察望矣。 錫仁之爲孝純之孫, 臣實茫然不聞知。 題目一出, 人多致訝, 而臣則晩時待聞, 悔亦無及。 卽此一端, 可反三隅, 若不早卽遞免, 將見觸事僨敗。 臣固不足恤, 至於辱朝廷而羞當世何? 伏乞亟命鐫改。
批曰: “此等處, 在卿未必不爲長處, 勿辭行公。”
○大司諫林濟遠上疏曰:
竊覵殿下, 聰明冠於百王, 智慮周乎萬物, 凡天下之事, 無論大小緊漫, 頭頭理會, 件件裁察, 或至於下行有司之事。 臣勞君逸, 尙矣無論, 疲精弊神, 職由於是。 方寸之地, 庶務膠擾, 乙丙之夜, 百慮坌集, 心氣之不和, 其勢固然, 疾病之外侵, 安得不爾? 誠使殿下凡(挻)〔於〕瑣瑣節目, 除却多少商量, 常常置此心於澹一虛明之地, 療病之方, 勝服幾貼涼劑, 酬世之道, 可作一副要訣。 旱乾之災, 終如不免大歉, 則蠲恤之方, 賙濟之策, 都在於我殿下施措之得宜。 聖候遄復, 然後民窮而庶可以拯活, 歲儉而不至於顚連。 人必曰, 天若雨則聖候可復; 臣亦曰, 翼乃瘳則甘霈必降。 天道人事之應捷如影響, 此臣所以以淸心省事爲急者也。 諱言之弊, 無如近時, 人人互相告戒, 事事一任含默。 如當遇災求言之如今日者, 則有言責者, 始乃不得已剗除稜角, 依樣葫蘆, 如科場擧子隨衆呈券之爲, 而殿下亦預知其無甚新奇也, 輒以數字例批, 備數而答之。 上之所求, 下之所應, 畢竟歸於靡文而已, 何補於應天以實之義也? 聖人稱文王爲臣之道, 不曰忠而必曰敬, 蓋唯諾供給, 亦不失爲忠, 而引君當道, 方可以謂敬。 孟子所謂‘莫如我敬王’是也。 凡今日大小臣僚, 或語或默, 都沒自己主張, 曰殺曰宥, 只視君上處分。 就以金鍾秀事觀之, 一鍾秀也, 而始則齊聲而討之, 末乃相顧而默然。 討之者果出於本心, 則默然者誠莫知何故。 設有大於此者, 其必以上心之所在爲準而已, 殿下將何所恃而爲國乎? 此豈但今日諸臣之罪也? 亦殿下有以致之。 夫以一人之心, 爲一世之心, 操縱殺活, 惟予心莫之違, 則顧安用大臣、三司爲也? 古人入其境, 先問大禁。 夫禁者, 設爲防範於制律之間者也。 至於言路, 初非設禁之事。 國史書之, 後世傳之, 將以爲何如時也? 殿下少有不當於聖心, 則凡干章疏, 必門將以遏之, 騎曹以察之, 政院以斥退之。 以關係莫重之事, 設爲第一件禁條, 則捨此論彼, 實有輕重後先之別, 無怪其一例泯默也。 禁令不收, 則言路無可闢之日; 言路不闢, 則國事無可爲之望。 臣何敢臆料硬斷, 危動崇聽也? 噫! 用人之道, 取之必廣, 擇之必精, 然後方可以責其成效, 而乃今則不然。 淸官顯秩, 不外乎京輦之間, 高門巨閥, 竝列於朝著之上, 凡在遐外之類, 擧有坎坷之歎。 加以科第漸次頻數, 蔭道去益冗雜, 以有限之窠, 許多薦紳, 無得以區處, 則在內而有輪差之弊, 於外而有數遞之患。 西京之治, 純用吏功, 爲吏而長子孫者, 傳爲美談, 而式至今日, 郡縣便作傳舍, 冠蓋相望道路, 官無施設之暇, 民有迎送之弊。 朝家之設此官職者, 初非多官疏滯之資, 則事之無實, 莫此爲甚。 臣謂久任責成, 實爲今日之急務也。 大比之科, 自有定限, 退行之說, 無容輕議, 而傷財之弊, 莫有甚於設科。 兩日場屋之需, 遠地來往之弊, 動費窮書生卒歲之資。 因凶退設, 已例班班, 昔之壬子, 今之壬寅, 亦可據也。 姑觀數日雨澤之勢, 且待諸道農形之狀, 遠近掌試之任, 方許辭陛, 恐未爲不可也。 華城城役, 自有所重。 況雇募無關於民時, 興作或補於荒政, 而適當無前之暑, 有此莫大之役, 輦材運石, 觸炎冒熱, 或不無人畜致傷之慮, 則向日聖敎中姑欲停役者, 亶出於眞實惻怛之心。 守臣之覆難, 想其事情, 雖不無意見, 有國之事, 先觀大體。 城于某地, 而書以某月者, 卽《春秋》之微旨, 則一依當初聖敎, 姑待早晩生涼, 恐有益於答天譴、順人時之一道也。 願殿下, 恕其妄而採其愚也。
批曰: “應旨之說, 頗不隨衆, 往往多切實之語, 極用嘉乃, 當體念。 監試初試退行事, 試日不遠, 能無掣肘之端, 而姑觀數日, 尤難及期回旋。 以卿疏語問于大臣, 令廟堂草記。 城役事, 何待卿言? 一念憧憧者在此。 向因守臣禱雨之啓, 至引《洪範》五行傳傅會之說以諭之。 況其事功, 本不欲催督速就者, 爲是城之所重也。 更令摠理之大臣及居留之臣, 知予此意。 或有未及停役處, 涼生間一體姑停。”
○執義李遇濟上疏曰:
臣竊覵殿下, 聰明睿智, 卓冠千古, 政法治敎, 逈出百王。 若以堯、舜之治, 期望於殿下, 則亦不無可言之事矣。 以言乎言路, 則臺啓何等體重, 而有咈聖心, 則輒使措語之改呈; 懲討何等義嚴, 而欲施私恩, 則遽命原本之燒火。 上下阻隔, 情志未通, 今日爻象, 此何世界? 以言乎時政, 則一經之纔通大文者, 輒付殿試, 朔試之或參高等者, 特賜進士, 此雖人君造化之權, 實是前古未有之例。 倖門徒啓, 士習日渝, 則今日之科制, 可謂嚴乎? 未出六者, 特除五品, 未筮仕者, 直付直長, 則今日之官方, 亦云淆矣。 以言乎朝象, 則政注之際, 惟覘上意, 巖廊之謨, 都係仰成, 及耄老相, 徒備鼎席, 而未免素餐之嫌, 病脚左揆, 未陳箚牘, 而先遞專對之任。 中書爲養病之坊, 廟務有積滯之歎, 則漢相之問牛, 尙矣無論, 宋臣之蹲鳳, 寧不有譏? 苟殿下以實心而行實政, 以實政而求實效, 以爲應天之道, 則雖無今日之求言, 冥應之捷, 必影從而響應。 惟殿下留神焉。
批曰: “遇災求言, 思聞讜論。 爾疏中凌藉兩相, 極意詆侮者, 抑何故也? 臺諫與宰相, 相可否, 苟有疵纇, 隨事刺口, 固可謂好消息, 而當之者亦當欣然樂聞, 付之勤攻而已。 今爾爲說, 旣乏指的之事實, 全沒禮待之厚風, 而一筆句斷, 太不虛閒。 歷數中書座目, 躋位元輔, 則年多及耄, 有脚病, 肩輿赴公, 明有故事之可證。 求言自求言, 朝象自朝象。 名以言者, 混是非, 惟事假借, 任爾戴豸負獬, 行呼唱而傳故紙, 則其可曰堲殄行之讒說乎? 其外諸條, 當留意, 而庠任賜第, 固近於倖, 如是闊狹, 特出時措之權宜, 若至生弊, 已亦無難。 朔試或賜進士之擧, 未慣典章, 近始覺悟。 奚特朔試? 凡係以幼學入格應製高等者, 此後頻欲用此例, 爾須奉閱《寶鑑》。”
○掌令韓用鐸上疏曰:
一曰振朝綱。 夫國家之設置公卿、百執事, 蓋所以佐治而亮工也, 而廈氈之上, 每有獨勞之歎, 訏謨之地, 未見入告之美, 擧朝滔滔, 未見憂國而忘家者。 惟以護黨爲能事, 濟私爲急務, 彌縫目下, 粉飾外面。 朝廷擧措若是苟且, 臣謂董飭振擧, 實爲今日之急務。 一曰正風俗。 挽近以來, 士趨益下, 拚棄名義, 巧謀進取。 又有別般浮薄之徒, 詩稱明季, 書云唐體, 甚至於筆硯爐罐之類, 陳列左右者, 無非唐物, 而效華人之爲, 侈濫日甚, 奸僞百出。 伏願以挽回扶植爲務, 抑躁競而奬廉退, 斥浮華而振風化。 亦自今番使行, 嚴立科條, 凡係唐物之無益者, 一切勿許取來, 則亦足爲禁侈之一助矣。 一曰裕財用。 俗尙侈靡, 民多趨末, 城南連翬飛之第, 而貧士無蟹筐之寄, 朝端絶狐裘之風, 而窮民有鶉結之愁, 富人厭飫珍錯, 而窶者不充糠籺。 裕財之源, 不過曰生之者衆, 而旗亭列隊, 多於南畝之氓, 市嫗當壚, 倍於機上之女。 人狃於利, 風俗日薄, 民惰於農, 遊食日衆。 伏願亟軫昭儉之道, 痛革尙侈之俗, 亦令字牧之臣, 勸課農桑, 專意務本。 銀貨一事, 亦有大可慮焉。 我國之銀, 有去無還, 實無可繼之術。 亦望申飭廟堂, 消詳講磨焉。 一曰察民隱。 近日爲民之疾苦者, 邑各不同, 不可毛擧, 而糶糴之失平, 專由於道臣之那移, 取贏於穀貴之邑。 奴婢之呼冤, 反在於守宰之搜抉、橫侵於釐弊之日。 簽及黃白, 而富民閑遊, 田失疆界, 而棄土應稅, 貪倅墨吏, 又從而侵漁之。 伏願嚴飭各道, 悉加釐革, 無至如前因循焉。 且念察枉伸幽, 最爲捄災之要。 姜克成之伊日忠憤, 足以聳感一世, 而雷霆之威, 過加摧折。 伊後賜環之恩, 獨漏此人, 特加矜憐, 許其生還焉。
批曰: “所陳諸條, 當留意。”
○修撰尹益烈上疏曰:
言路者, 有國之血脈也, 而世道委靡, 人心柔軟, 皆以含默, 爲安身立命之妙訣。 厥或有一二言者, 必擇極平淡無稜角之說, 聊以爲一日之責。 此豈但言者之罪? 亦殿下自反處耳。 近日以來, 少有不當於聖心, 則或卽地還下, 或經月留中, 甚至於設爲防範, 使言責之臣, 有口不敢發, 有手不敢措。 此雖謂之無言官可也。 至於金鍾秀事, 無端特宥之後, 無一人以此事爲言者。 昔之明目張膽, 果出眞心, 則今之緘口結舌, 亦未知何也。 凡今之大小臣僚, 莫不拘束馳驟於大聖人權度之中, 緩急操縱, 惟以上心爲準, 而自家胸中, 初無一分主張。 似此風習, 大有關於世道, 臣竊憂之。 生民休戚, 專係守令, 而數遞之弊, 無如近歲。 迎送之際, 民受其病; 交遞之時, 吏緣爲奸。 官無可久之志, 民視應遞之人, 雖欲方物出謀, 有所施設, 其勢末由也。 京衙詞訟, 猶患數遞, 況外邑乎? 此不可不留意也。
批曰: “當留意。”
○持平洪秉臣上疏曰:
考績黜陟, 有國大政。 權門貴族, 恣行貪汚, 而侵貶不及; 殘蔭冷武, 或有聲績, 而災眚多端。 上自京司, 下至藩臬, 未有仰體聖心, 不能痛革陋習。 欲矯此弊, 惟在於先自聖心, 愼厥惟簡, 勿以地閥而過於引用, 勿以踈逖而忽於器使, 則一方得人, 黜陟自明, 百里任才, 訟獄自平矣。 淸州牧使安廷鐸, 軍丁歲抄時, 推捉一閑丁, 及其捧疤也, 年纔五歲, 則廷鐸以爲隱匿壯丁, 代現幼稚, 期於取服, 濫杖其父, 至於致斃云。 似此殘酷之政, 實係干和之端。 亟加重勘, 以伸匹夫之冤焉。
批曰: “當留意。 安廷鐸事, 誠有是也, 不可但以枉殺論。 嚴飭道臣, 親執明覈, 狀聞後處之。”
○停諸道水陸操、巡操及巡歷、巡點。 從備邊司啓也。
○領議政洪樂性上疏曰:
臣得見執義李遇濟疏本, 則有此公議之峻發, 臣誠恧蹙之極, 竊爲國事世道萬幸。 司直之地, 久無切直之論, 使臣一癃廢無知者, 周歲蹲據於首揆之職者, 每自循省, 冞切慙惶, 而此猶屬臣之私分, 在朝家務實之政, 實不可使聞於人矣。 今者臺言, 句句切實, 明知致災之本, 深得爲國之體, 臣固受而爲罪。 臣自知甚明, 公論至嚴, 更何敢淟涊冒居? 伏乞鐫削臣職, 以答天譴, 以謝人言。
批曰: “朝晝酬應甚煩, 晩後諸節頗苦, 而際此卿章又到, 控引若此。 使卿不安於廊廟, 是豈李遇濟之駭妄? 使遇濟出此口氣於此時者, 槪緣靖共之治, 未孚於臣隣而然。 苟求其由, 由予一人, 於卿何有? 於卿何有? 稍俟夜間, 動靜如得少降, 擬遣承宣, 申諭未盡之蘊, 此幷略之。 卿須安心, 勿辭視事。”
7月 23日
[편집]○戊申/藥院請診, 不許。
○以李在學爲司憲府大司憲, 金履翼爲吏曹參議。
○召見藥院提調。 進御加味連翹飮。
○敦諭領議政洪樂性曰:
言官之因事會侵詆大官者何限, 而每就注措得失之際, 要售敲撼, 欲逞黨私, 其言也易眩, 其計也易行。 惟今執義李遇濟之疏, 急於把持, 倫脊太紊。 只以及耄養病, 作爲立言之肯綮, 使卿不安於朝。 遇濟固不欲深責, 尙可曰朝廷有體貌乎? 有國置相, 必須老成, 前史可按, 國乘昭載。 大抵齒與爵高, 然後不事浮薄之習, 不隨矯激之俗, 小處雖似無味, 大處自多其效。 是故在下位而望下風者, 不敢更革舊制, 不敢創立新意。 矧在我朝枚卜之規, 尤重耆耉, 予所取卿, 職亦是耳。 倘如言者之言, 予所取卿, 反爲卿遭言之階耶? 予之重卜于卿, 且更有深長意者存焉。 卿是台府之一福星也。 自卿居是任, 非特民國少事, 朝野多暇。 誠以所逢者, 難再逢之嘉運慶辰也。 賁飾對揚之功, 捨卿孰當? 雖有遇濟十輩, 予豈有捨卿之理? 予不捨, 卿安往? 病裏呼寫, 言不盡意。 卿須卽起造朝。
○左議政金履素上疏曰:
臣方擬進一疏, 以冀黜退, 以答天譴, 際此而臺臣之疏先之, 臣實上爲聖朝賀, 而下爲臣身喜。 臺閣之寥寥, 今幾歲矣。 幸玆鳴朝之鳳, 能斥曳泥之龜, 將見轉災爲祥之效, 指日可徵, 而亦可使貪恩沒恥之蹤, 及時得退, 臣安得不仰而賀、俯而喜? 旣樂聞之, 又悅服乎! 以私則自知當退也已久, 以公則人之爲言也切當。 如是伏乞, 削臣議政之任, 仍治不職之罪。 臺疏論列, 儘得相規之義, 特以侵攻大臣之故, 反下摧折臺風之敎。 夫旣以實心求言之日, 乃有此訑色拒人之歎, 臣實爲之嘅惜也。 伏願聖明, 就批旨中亟加刪改, 更示翕受之意, 以光聖德。
批曰: “四字之目, 侮蔑莫甚, 其下句語, 皆屬爽實。 且況疾病之來, 聖凡所均, 卿之下堂之憂, 何關於相業, 則藉此詆卿, 莫曉其意。 此而一毫示捨卿之意, 而卿亦以此爲眞正決退之端, 則自此朝廷不得爲朝廷, 大臣不得爲大臣。 予意有定, 不須多誥。 卿須安心勿辭, 俟間視事。”
○右議政李秉模上箚曰:
臣伏讀日前所下籌司批旨, 有若箚若疏, 爲予極言之敎, 蓋指所陳五條之論, 而苟有所懷, 恐不必有拘於此條之內也。 昔我世宗大王, 以旱暵之孔酷、收藏之又愆, 敎于政府六曹曰: “靜思厥愆, 實由寡人。 願聞讜言, 以答天譴。 歷觀往昔, 雖當太平之時, 尙有牽裾切諫者, 且其所言, 有竦動人心者。 以今觀之, 雖曰少康, 其不及古必矣。 未見有敢言面爭者, 又其言不甚切直, 何人之不如古也?” 聖祖此敎, 卽殿下今(目)〔日〕求助之心, 而人心之不如古, 不啻萬萬於聖祖之時。 以聖人側身如渴之念, 安得無悵然虛佇之歎也? 我朝盛際, 必稱英陵之世, 而不遑自處以無過, 乃以牽裾之忠, 望於群下。 不敢知殿下, 倘於玉候將攝之餘, 夜氣淸明之際, 穆然點檢於已然之事, 則果皆不踰規矩, 無過可悔歟? 或有忠讜之士, 牽裾力諫, 如古人之爲, 則果皆言下卽悟, 從之如流否歟? 臣愚死罪, 竊恐雖有其人, 亦無奈於其過之惟恐不過, 以踰矩而謂合於矩也。 然則殿下毋爲徒勞於求言也。 噫! 天地本無災沴也, 氣一用事而旱暵作; 聖心本自澄虛也, 氣一用事而擧措舛。 膈候之頻發, 癤患之彌留, 莫不是爲之源。 方且別講消弭之方, 冀回玄遠之聽, 臣不得其說也。 蓋聞治心、養氣, 本無二致。 心平則氣降, 氣降則水火交濟, 而百體舒泰; 心一失平, 則其應反是。 臣之夙夜焦憂, 不在於一時之亢旱, 在於聖心之或失其平, 而氣以之用事也。 伏願聖明, 愍其愚而察其衷, 以治心爲養氣之本, 以養氣爲勿藥之要。 深陳旣往之失, 以答上天之警, 則應之以實之道, 豈可比論於區區施措之末, 而聖祖大有之治, 何難復見於今日也哉? 仍伏念高年, 聖所尊禮, 而元輔以及耄見斥; 疾病, 人所不免, 而左揆以脚病被論。 況臣年未及耆, 而素餐爲最, 病不在身, 而瘝曠更甚, 漢法策免, 捨臣誰先? 伏乞亟令斥退, 改卜賢德, 以爲弭災之一助焉。
批曰: “箚辭切實, 有足警聽, 當體念。 附陳引義過矣, 安心視事。”
○判中樞府事金憙上箚曰:
臣猥隨諸大臣後, 聯貢芻蕘之見五條, 而無一喫緊語, 且惶且慙, 惟大何是俟。 伏奉批旨, 乃優容而假借之, 使各極言其未盡言者。 臣敢不就此五條之內, 更陳一得之愚乎? 殿下未嘗不扶植名義, 而終未見扶植之效; 殿下未嘗不振勵紀綱, 而終未見振勵之效。 奬廉懲貪, 卽殿下爲民之苦心, 而亦不無廉而未奬, 貪而未懲者。 理獄淸刑, 卽殿下欽恤之至德, 而亦安保獄盡理而刑盡淸乎? 至若名器, 殿下亦何嘗不愼之惜之, 而濫觴之歎, 果亦有之。 此實殿下誠字上工夫, 猶有所未盡而然也。 且念目下捄焚之道, 惟有一事, 卽收禁令是也。 《易》之《泰》曰: “天地交而萬物通。” 《否》曰: “天地不交而萬物不通。” 臣未知自有禁令以來, 天地交乎? 不交乎? 滿廷之臣, 噤口而不敢言, 三司之臣, 有懷而不敢陳, 上下阻隔, 言路閉塞。 雖或應旨而陳章, 率皆囁嚅而含糊, 則天地之否而不交極矣。 天地不交, 則萬物不通; 萬物不通, 則災安得不生乎? 且伏念殿下之明, 雖燭萬里, 安上之圖, 未徹九重, 則民將盡劉之狀, 亦無以盡察。 五條之言, 日用之粱肉也; 禁令之收, 救急之藥石也。 臣愚竊以爲, 殿下不但這箇五條, 益盡誠之之工, 以爲弭災之實政, 必先亟收禁令, 使天地交而萬物通, 然後方可以格天心而紓民憂。 用臣之言而終不得一霈, 則臣雖被妄言之誅, 不敢辭矣。
批曰: “五條敷衍, 可見卿誠意中出來。 況其說動引經傳, 予欲體念。”
○副修撰朴吉源上疏曰:
仁天之警告, 莫此時若也。 國賊未討, 上下之情志猶阻; 亂本未祛, 義理之晦塞日甚。 伏願亟降明命, 使擧國公共之論, 得以少伸。 今日召災之端, 臣不知某事之應, 而虔禱旣屢, 靈應愈邈。 有秋之慶, 今旣無望, 方春之賑, 所當預念。 從前災歲, 賑邑守令, 每以自備穀多寡, 衒能而徼賞, 苟非勒賣鄕任, 便是反弄國穀, 貪官汚吏, 夤緣箕歛, 以爲潤橐之資, 豈不大可寒心哉? 痛革自備穀論賞之法, 無使虛張穀數, 希功望賞, 則亦爲養廉恥之一端也。 糶糴之法, 原其設施, 槪出於便民, 而今反爲生民疾苦之端。 如欲矯捄, 抑有一說。 先計各邑之戶口, 以較一道之穀簿, 戶摠、穀摠較量多寡, 元會、別會平均分排, 則糶糴之弊, 可以矯革矣。 紀綱之頹廢, 名分之紊亂, 亦今日一大痼弊也。 臣謂先飭廟堂, 必以立紀綱、正名分爲先務; 次飭道臣, 亦以嚴殿最、懲貪汚, 爲第一要道, 則庶幾有挽回之效矣。
批曰: “當留意矣。 其中可以稟處者, 許令廟堂稟處。”
○持平南履翼上疏曰:
悖弁之挺身護逆, 凶肚畢露, 而寵之以雄閫; 忠臣之血指呈疏, 特節炳然, 而竄之於荒海。 勸懲相反, 擧措俱乖, 今玆之旱, 固其宜矣。 伏願遄收前禁, 以伸懲討, 嚴鞫凶竪, 夬施王章, 召還諫臣, 以奬直氣, 則甘澍之應, 必致桴皷之捷矣。 噫! 匹婦含冤, 足干和氣, 守宰濫殺, 自有邦憲, 而昌原府使李汝節, 法外酷杖, 逞威無辜, 枉害人命, 多至數三。 當此悶旱之時, 宜卽究覈, 嚴加處分。
批曰: “當留意。 李汝節事, 誠有是也, 焉逭重律? 遠外風傳, 有難盡信, 付之道伯, 詳査狀聞。”
○副校理朴鍾淳上疏曰:
目今切時之務, 其目有四。 一曰開言路。 懲討者, 有國之第一義, 而旣不得開口, 則其餘時政之得失, 官師之箴規, 雖有可言, 孰肯攙論? 惟殿下亟命反汗, 使言路開而義理伸焉。 二曰擧刑政。 金鍾秀之罪犯, 神人共憤。 臺啓纔允, 宥命旋下, 刑政之倒置, 誠非細憂。 三曰厚民生。 天之生財有限, 而人之用財無節, 財安得不匱, 民安得不貧哉? 祛侈崇儉之道, 惟在於殿下益懋身先之敎耳。 四曰立紀綱。 亦惟在於大小百執事之臣, 各守其分, 使朝廷先正, 而四方取法。 惟殿下省察焉。
批曰: “當留意矣。”
○正言申龜朝上疏曰:
今日消弭之策, 莫先於夬除亂本, 廓淸乾坤。 深軫旣往之悔, 而克存方來之戒, 則宗社安矣, 輿憤洩矣。 《明義》之書, 卽我東《春秋》也, 固當守之不撓, 而近來隄防漸紊。 臣謂凡關係於《明義錄》者, 牢守一切之法, 無或撓奪宜矣。 今年推恩, 寔聖上廣慶飾喜之擧, 而抄啓之際, 不無猥雜之弊。 臣謂嚴飭銓曹, 俾勿如前。 卽今悠悠萬事, 莫如保嗇聖躬, 修省之中, 宜軫調將之道, 消弭之際, 益懋愼攝之節, 則古人所謂心和氣和而天地之和應者, 亦在於此矣。
批曰: “諸條當留意。 間或涉禁, 旣有刪拔之句, 不得已賜批, 而《明義錄》修明堅守, 豈待爾言?”
○前典籍玄在默上疏曰:
關西量田, 已至年久, 元無疆界之區別。 今若一經改量, 奸鄕猾吏, 無所容僞, 上而無漏結之失, 下而無疊稅之冤。 此爲改量之不可少緩也。 還穀弊源, 以各邑穀簿多寡之不均也。 定爲一切之法, 凡有發賣, 無論穀價之高下, 先就最多邑, 次次發賣, 則不出數年, 各邑之穀摠, 可以均平矣。 西關各邑庫錢之弊, 又是民瘼之大者。 以臣愚見, 嚴明五家統之法, 逐統分給, 則監色等操縱索賂之弊, 自歸矯革矣。 關西戎政, 視他尤重。 一自停巡之後, 軍物朽敗, 而無意修補, 行伍流亡, 而不卽塡差。 宜令廟堂申明舊制。 西路之置撥, 蓋爲邊民之警急也, 而難支之端, 莫如海西, 馬料資給, 不如關西。 故海西民人一入撥軍者, 無不流離。 依關西近例, 馬料雜物, 令廟堂量宜區劃。 嶺南之延日邑基, 地甚卑汚, 壬子大水, 幾盡漂沒。 詳探民情, 及時移建宜矣。 三日浦伐松起墾事, 至有道臣守宰論罪之擧, 無識峽氓勤苦作農, 一朝失業, 殊甚可矜。 徐待秋成後擧行, 尙未晩也。 道分八域, 邑列三百, 其爲弊瘼, 隨處皆然。 宜令廟堂, 行會各道各邑, 俾各條陳, 報于備局, 隨弊矯革, 必有補於弭災蘇瘼之道矣。
批曰: “爾以遐土文臣, 求言之日, 首先應旨, 極爲可嘉。 諸條多有採用者, 卽令廟堂稟處。”
○備邊司啓曰: “因大司諫林濟遠疏請, 監試初試退行事, 有草記之命矣。 一旱雖如此, 秋事姑未可判, 大比科之退行, 固不可遽然議到。 且今期限已迫, 鄕儒之爲占舍館, 前期數十日, 往赴試邑, 諸路同然。 今若退期, 則其在儒生之勞費, 恐反無益而有害。 原任大臣之意亦同。 請置之。” 從之。
7月 24日
[편집]○己酉/藥院請診, 不許。
○進御加味連翹飮。
○副修撰李錫夏上疏曰:
顧今國事, 一言以蔽之, 曰無可奈何。 譬之人身, 元氣澌綴, 癃癖頑據, 神丹妙劑, 莫可下手, 而若其最危惡至急迫, 不可晷刻坐視者, 卽懲討之不行也。 噫! 病之方重, 必嬰二竪, 其一, 金鍾秀是也。 噫! 彼鍾秀, 千罪萬惡, 罄竹難寫, 而蓋莫非人所不忍言之言, 人所不忍爲之事, 而人所不忍聽、不忍當之境也。 擧兵之适ㆍ夢、詬罵之鏡ㆍ雲, 人猶有聲罪而形言, 至於鍾秀, 人不忍聲罪而形言。 乃知人臣造罪, 到今極盡地頭, 反不能損其毫末也。 貫盈旣久, 包藏屢綻, 流竄之行無幾, 誅殛之論方張, 而居然全釋, 偃息郊畿, 凶肚益肆, 賊怙轉甚, 逋藪聳肩, 鴟義投心。 慮及世道, 寧欲無吪。 臣謂還發配所, 亟正其罪, 則烹一貪臣, 猶曰乃雨, 況賊臣乎? 其黨與部曲, 蔓滋根據者, 不爲不多, 而其尤醜惡閃忽者, 沈煥之、金履成是也。 煥之凶悖之論, 唱和如于喁, 文衡之薦, 轉授若衣鉢, 而及其向來事發, 樂院之會, 隱然立幟, 公坐之談, 極意斷腕。 一邊顧瞻, 一邊掉脫, 譎計慝態, 路人所知。 履成發跡於賊窩, 岐論於宗黨, 爲世指目, 厥惟久矣。 向來一疏, 陽盜斥絶之名, 陰試扶護之計, 忽地擔當, 忽地分疏。 其隱映出沒, 莫測端緖, 如螮蝀之莫指者, 與彼煥之, 一何相似? 如此之類, 殿下試斥而遠之, 使朝著淸明, 陰沴消伏, 則亦足爲弭災之一助也。 噫! 科擧之制, 有國所重, 而至於三年大比, 尤是八路之所顒望也。 郡髦蓄銳, 白戰俟時, 則豪間富戶借述、倩書、挾冊、帶傔之禁, 其可不申明嚴束, 使各盡才也乎? 年前照訖之修擧, 頗有實效, 多士稱便。 至於今年, 行會之乖錯多端, 令甲之弛張不明, 奔走京鄕, 去留靡定, 喧囂中外, 駭惑難解。 身爲禮堂, 擧條則如此, 發關則如彼, 使民惑於下, 怨歸於上。 幸賴殿下特降明旨, 瞻聆所及, 皆已洞知, 第其傳敎辭意, 特不禁鄕儒之赴京, 而人多錯看, 以爲法禁之弛縱, 羈縻之巨擘, 促膝牢約, 謝遣之書手, 急脚招還。 尤可痛者, 各司逢點之類, 使讀《小學》, 要應泮講, 以爲挾入之計。 貴遊雀躍, 寒畯癙憂, 高麗三日之譏, 載諸街路。 臣謂目下急務, 莫如益修嚴密之法, 使場屋淸而選擧精也。 噫! 不急之費, 昔人所惜; 無前之擧, 有司所愼。 惟彼摠營之役, 何事之急, 而若是張皇也? 包絡名園, 橫連巨屋, 繚垣峻甍, 直犯翠微, 蓬萊宮闕, 實對南山, 則斲斷正脈, 平瞰禁籞, 得無未安? 自來綜密, 非曰不足, 而罔恤經費之過濫; 從古謀猷, 所貴博採, 而不待詢謀之僉同。 設令本事眞箇緊急, 當此悶旱之時, 莫重華城之役, 猶且中止。 一營所須, 此胡大事, 斧鋸不息, 土木方張? 其於緩急輕重之分, 臣未知穩當。 古所謂澤門之晢, 實興我役者, 無或近是? 臣謂責諭該營, 俾卽停輟宜矣。 噫! 政柄之偏重, 其來久矣。 其所謂停望一事, 尤足以干和致災。 苟其黨援, 則雖復負犯至重, 釁累莫洗, 汲汲注擬, 惟恐不及; 若其酸醎不齊, 軌轍或殊, 則一有觸忤, 竝力枳塞, 謂之停望, 而古所謂停望者, 必以停望之由, 標付政案。 今也瞬目相通, 附耳相傳, 或坐一疏之擊奸, 或由一言之忤勢, 歲翻五六, 終不疏釋。 天逈九重, 無由徹照, 以之私立己威, 莫敢攖批。 此習不破, 則國體無可尊之日, 天和無可召之望矣。 噫! 臺閣, 殿下之耳目, 而體例之隳損, 風稜之磨削, 莫近日若。 日前林濟遠之疏, 何爲而妄發也? ‘去就郞當’四字, 雖在私室, 猶屬軟語, 況身爲諫官之長, 登諸章奏之文, 有若以臺閣去就, 嘗試仰質於君父者然, 切實之言, 固如是乎? 拚死生, 決性命, 闡明義理, 是在諫者, 其去其就, 有何郞當之可諉耶? 此言一出, 將使巽軟之臺臣, 得以藉口。 臣謂如此回互之論, 無令復發於堂堂諫諍之地, 宜矣。 噫! 顧今卿相之家, 無不廣占田庄, 驪、楊沃壤、湖沿巨壩, 跨郡沒縣, 一望無涯。 不滿千石, 自謂貧灶, 歲糶一庄, 人稱臥買, 民安得不困, 國安得不削乎? 今有一策, 可以免名田限田之勞弊, 而收其實效者, 卽著田於戶籍是已。 古者土田人民, 同載地官, 其在《雅》詩, 亦嘗竝稱。 肆我祖宗朝成憲, 嘗以版籍藏于戶曹, 本意所在, 蓋可知也。 顧今籍法, 只載奴婢, 不載田土, 抑何意哉? 今適式年當前, 收單在近。 臣謂知委中外, 使有田土者, 擧其字號, 次第著之於籍, 則法非難行, 事甚順便。 一則曰周知民戶之貧富, 可以分糶制役也; 二則曰存留官本, 可以衰息訟端也; 三則曰厚養廉恥, 可以懲戢貪風也。 夫貪風所以熾者, 以田産廣而稽考無由也。 若使一經雄藩腴邑, 而忽然倍蓰, 無田者頓爾多田, 雖有大膽厚顔, 不敢出此。 設有詭寄之弊, 一以戶籍爲斷, 則不瞬眼而攤均於貧人矣。 豈不賢於富而益富, 愈往愈甚也哉? 顧臣此說, 必多沮毁之論, 雜陳利害, 要爲熒惑之計。 若殿下斷而行之, 凡有同異之論, 俯賜條問, 則臣雖愚迷, 誓竭駑鈍, 如漢鹽鐵論之反復辨詰, 終有歸一之效也。 然田土之外, 婪鄙成俗, 猥瑣多名。 雄邑邸吏各色貢物, 問其本主, 則宰相參半; 列廛市坐該司年條, 考其時買, 則大夫居多。 是故此等下流, 皆有隱援, 聲勢高張, 有訟必克, 謨畫預講, 有訴必獲。 臣旣不能盡知, 亦不欲指的, 而覽臣此疏, 面發(頳)〔赬〕而心暗忸者, 想多其人。 殿下誠欲力行仁政, 痛革貪風, 庶爲治本之術也。
批曰: “三司事設禁, 非得已, 亦豈不知其職之輕重乎? 南海宥還人事, 爲說何必若是? 如使情實如爾言, 其所正律, 豈待爾言? 可宥不可宥, 知莫如予。 沈煥之事, 忽地下石, 言皆不襯。 煥之欲用之, 爾敢沮之乎? 金履成事, 其疏驟閱一過, 只取異於衆而擢用, 遠一履成, 豈足爲弭災之助乎? 監試初試時奸弊事, 誠如爾言。 奚特痛禁而嚴繩? 付之廟堂, 別加檢察。 如是而又或近似於疏中所論, 是誠有司非其人也。 摠戎營役事, 曰直犯, 曰斲壓, 旣涉於不經, 平瞰禁籞云云, 又何其言之容易? 旣無出擧條定奪之事, 決知非造設營舍, 則縱有一亭之締構, 寧或如彼其包絡橫連? 城役猶止, 營役不息等語, 亦何把持乃爾? 爾雖平說可否, 其所已之, 固非難事矣。 近日銓曹停望謬例事, 聞甚駭然。 年前因爭端, 嚴禁其規, 則近日擧行果何如? 令廟堂察飭。 林濟遠事, 嘗試之目, 回互之斥, 豈可輕加於人乎? 著田於戶籍事, 行不得之政, 不允。”
7月 25日
[편집]○庚戌/召見藥院提調。
7月 26日
[편집]○辛亥/六次祈雨于社稷。
○召見藥院提調。
○命大臣、卿宰、論思、言責、居留、方伯之臣, 訪察冤鬱以聞。 敎曰: “病中悶旱, 心焦血燥, 藥旣無效, 夜輒添㞃。 而推戶瞻漢, 倬彼者昭回。 心香之上升, 固不敢必, 下土黔首喁喁之情, 庶徹高高, 而一雨久閟, 今爲四十日。 此時五日不雨, 可敵春旱之數十日, 十日不雨, 可敵數朔, 無麥無禾, 何以卒歲? 觀諸道之狀, 驟霔所過, 往往有鋤犂之優渥, 城內外, 點滴莫霑。 靜言思惟, 咎在一人, 貶責之擧, 不敢以儀文而忽之。 旣減膳, 又撤樂, 惟避殿一事, 姑未頒示之者, 以今所處, 非正殿也。 然則目下修省之方, 當於何爲急? 大抵鬱以爲蘊結, 發之則舒舒。 或者不知不聞之中, 有冤莫達而怨莫伸。 冤怨干和, 警告日久, 予乃視若夢夢, 聽若漠漠, 莫卽覺悟歟? 咨爾大臣、卿宰及論思、言責、居留、方伯之臣, 各從聞知, 以答求助之思。”
○領議政洪樂性上疏曰:
臣之衰憒, 不待臺言, 臣實自知, 抑又通朝之所知, 則今此臺言, 卽臣中心之所蘊, 而一世公共之議也。 殿下至以老成耆耉爲諭, 古人所以取高年者, 非以其年, 乃以其德也。 若不問其德之如何, 只以高年而取之, 則絳縣之老人, 亦可以爲國相耶? 況臣周歲重任, 罪積瘝曠, 而今又左相由臣而橫罹, 端揆由臣而賢勞, 此莫非臣不能早自爲所之致。 伏乞鐫削臣職。
批曰: “卿試思之。 朝有老成, 有國之幸也。 古人曰, 君子盡老。 蓋當時之大夫士, 爲君子惜其老, 而未嘗聞以盡老, 反咎君子也。 況居上相者, 從古耆艾居多。 今卿, 國之上相也, 朝廷之老成也。 予之授以上相, 亦以卿之老成也, 則初何心以委毗, 又何心而體諒乎? 予且聞之, 君人之御世, 群下之藉手, 莫不以四維爲重。 强其所不可强, 迫切督責, 使之失厥守、枉厥志, 而曰惟予命是從, 惟予旨是循, 待庶僚尙甚不可, 矧乎大官? 予雖否德, 汚不爲此。 然卿之今番所遭, 非卿一人之所遭, 諸僚相之同一所遭也。 凡今在大臣之列者, 端揆一人外, 皆六十七十歲人。 卿以老決退, 代卿叨是任者, 獨不以老力辭乎? 大臣去就, 先務自重, 大臣重然後朝廷重。 卿若究理斯義, 不待敦勉之辛勤, 自有幡然而起者。 卿須念之哉! 自餘待登筵面敍, 更冀亟回前執, 速出視事。”
○大司諫林濟遠上疏曰:
李錫夏之疏, 持臣以臣疏末端‘處義郞當’四字。 噫! 職不擧則身不出, 古義則然。 臣方以此自請, 而亦嘗慨然乎? 近日臺閣之隨時覘勢, 乍出旋入者, 乃謂之以郞當。 旣以郞當論人, 則不欲同歸於郞當之意, 自在其中。 今乃掇去首尾, 恣意抉摘, 信口肆螫, 何太容易? 第念臺職, 本重廉義, 鐵限在前, 末由冒膺。 伏乞亟賜刊削。
批曰: “不可强迫, 本職許遞。”
7月 27日
[편집]○壬子/雨。
○藥院請診, 敎曰: “夜涼後發熱, 姑未着睡, 而湯劑則苦無其效, 姑爲停止。”
○敎曰: “夜下別諭, 以寓修省一分之思, 自朝霏霔, 晩乃滂沱。 渴望之餘, 歡天喜地, 同雲四低, 可占遠近之均洽。 得雨形止之登聞, 豈待此諭, 而憧憧之極, 有此申申。 竝與雨後農形, 後錄列邑狀聞。”
○復常膳法樂。 仍命社壇報謝祭, 兼行於時享。 敎曰: “今日之霈然, 是豈意想之所及? 莫非冥庥陰隲之攸賜。 禮曹有報謝, 其敢或緩? 八月隔日, 今日所得之外, 入夜連爲霔下, 祈雨祭則停止。 社壇報謝祭, 當別爲涓吉, 時享在近, 別設則瀆, 以兼行磨鍊。 牲幣用親行例, 祝文以叩謝之意, 大提學牌招撰進, 添入於例用之祝。”
○正言申龜朝上疏曰:
褒奬節義, 疏釋冤鬱, 實爲弭災之一大政。 向來愼獄之諭, 可感神明, 而獨姜克成一人, 尙在竄配中。 克成當日之擧, 忘生於倉卒之時, 沫血於危急之際, 雖似狂妄, 實出忠憤, 可奬而不可罪也。 況渠有老母, 情理矜惻。 宜賜宥還, 以光聖德也。 副修撰李錫夏之疏, 言實浮薄, 事多駭妄。 雖以沈煥之、金履成事言之, 條件各異, 段落懸殊, 則急於網打, 强歸一套。 至於科場一事, 百人雖言之, 渠何敢發口乎? 渠之年前湖南掌試也, 赴擧之儒, 禁亂之校幾十名, 同日蹂躪, 竝命於棘門之外。 慘毒殘忍, 未有此甚, 渠以何顔, 遊喙於科場事耶? 至於摠營停役爲辭, 何如是憯刻也? 直犯、平瞰等說, 殆有甚於王德用乾崗之讒。 至於前諫長疏中‘去就郞當’四字, 可謂實際語。 今日三司之進退俱難, 使渠當之, 獨不郞當乎? 悶隘之極, 據實仰籲, 何嘗有一毫嘗試回互之意耶? 至於停望一事, 銓家袞鉞, 全在政注, 如或得罪名義, 未勘公法者, 施罰之道, 只是停望。 今渠爲說, 未知有何挾雜, 而因渠一言而廢之, 亦豈嚴隄防之意? 至於著田戶籍之說, 亦是渠壅塞膚淺之見。 有何多大利害, 乃以鹽鐵榷利之說, 質陳於聖明之前? 殃民病國, 必此人也。 況其邸人貢物、列廛年條之說, 言之實醜。 渠以爲宰相參半, 士夫居多, 未知何許鄙夫爲此陋習, 而不爲指的, 混圇說去, 使滿朝搢紳, 竝受難洗之辱? 此不過輕佻悍愎, 專事惎間, 假托應旨, 敢售毒手。 此等之人, 不可置之經幄之列, 亟施刊改之典, 斷不可已也。
批曰: “今番應旨, 自大官論列, 有不稱停者多。 特以求言之時, 不可輕勘言者, 一例付之含垢。 雖然爾疏之體段, 亦甚駭眼, 爾亦可謂含垢中一人矣。”
○咸鏡南道兵馬節度使李格狀啓言:
厚州廢地冒入民人, 爲八十餘戶之故, 發遣軍官, 逐送冒入民人, 圖畫形便以來矣。 摘奸軍官手本內: “厚州之蓮地坪、祥覇坪、都野坪等地流入民戶爲八十八戶, 人口爲一百九十名。 以會寧、茂山、吉州、明川、三水、甲山、北靑等邑民, 自昨年秋, 次次流入, 掘土爲幕, 斫木結巢, 翻土播種, 廣墾原野, 而一倂驅出, 則數百民人之狗衣繩笠者, 遮道泣訴曰: ‘渠等皆無土無家, 轉而到此。 今若棄此奔散, 將不知塡壑於何處’ 云。” 臣竊料其事勢, 必如所訴。 邊上事體, 雖極嚴重, 數百民生, 不可不念, 故以稟報廟堂後, 待秋收穫, 當爲逐出之意, 姑爲題送矣。 今此該邑鎭所報中, 松田、麻田民人入居後, 彼人之莫售前習, 果有已驗。 若使蓮池等坪, 漸次實民, 如松田、麻田之爲, 則彼人自可禁止云。 以摘奸軍官及圖形見之, 厚州一幅, 延袤周遭爲三百餘里, 土地膏沃, 峰巒重疊, 素稱出穀産蔘之地, 而一望荒廢, 人烟不通, 故彼人之潛越採牧, 則以其零星戍卒, 不能禁止, 邊政已不勝踈虞, 而取考本營所在謄錄, 則厚州之初置僉使, 在於康熙甲寅, 而故相臣南九萬所建白者也。 其後丙寅, 我國人犯越, 適出於厚州, 其時廟議以爲: “厚州土沃穀多, 故他處之人, 皆得糧於厚州, 爲越採之資” 云, 至於革罷矣。 奸民輩越採之糧, 何處不得, 而必以厚州之穀齎去; 犯越之患, 何處不然, 而獨於厚州地境偏責乎? 殊未知事理之必然, 而大抵邊上之民殷穀多, 自是國家之長策, 古人設置, 意亦有在。 厚州之復設, 誠甚便好, 而事係邊政, 臣不敢妄論。 冒入之民, 不爲登時逐出, 已是溺職之失, 惶恐待罪。 厚州地形圖畫, 上送于備邊司。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
回諭曰: “勿待罪。” 備邊司啓言: “南兵使李格狀啓中厚州形便, 故相南九萬疏陳甚詳。 就其中, 利害之較然者有三。 一則三、甲形勢, 極其孤絶, 脫有緩急, 無可相捄, 而厚州之地, 郊野廣闊, 田土肥沃, 地形漸下, 風氣頗穩, 霜降最晩, 五穀皆熟, 設邑於此, 可作三、甲輔車之依也。 二則萬一彼人謂本己有, 復據廢地, 一踰鳥蔓嶺, 直入別害, 則廟坡以北諸堡及三、甲, 皆在賊背。 自別害至咸興, 雖三百餘里, 其間民居鮮少, 如入無人之地。 設邑於此, 可作咸興藩籬之固也。 三則厚州復設之後, 自作魚面江口, 神方、廟坡等諸鎭, 悉爲內地, 皆可革罷, 而鎭民之苦可除也。 凡此數條, 皆出於積費籌度, 不是造次間懸空說去, 則先設一鎭於已試之地, 以爲實邊固圉之道, 恐非失計, 而僚相及諸宰之論, 或不無參差, 前此流入之民, 則勿爲驅出, 使之安業, 稍觀來頭。 請以此亦令道臣, 採探設鎭便否, 論理狀聞後稟處。” 敎曰: “民居與關防, 俱有所益, 泉甘而土肥, 與復設之茂山無異云, 則一因而一罷, 特由適然。 且況在昔甲寅百二十年之後, 又有此議, 事若有所待。 地勢向陽, 五穀登熟, 樂赴之民戶逐出一款, 非所可論。 長津不毛無人之境, 猶爲關防而設邑, 則是地之曾爲邑治, 而樂生而好居之處乎? 至於犯越之慮, 沿江一帶, 十倍有甚, 則此而云云, 未知其然。 然僉使之先爲移置, 邑治之眞箇復設當否, 分付道臣, 使之細入商量, 指陳形便。”
7月 28日
[편집]○癸丑/雨。
○藥院請診, 敎曰: “甘澍通宵, 民事萬幸。 入侍時議藥。”
○召見藥院提調徐有防、副提調鄭大容。
○進御加味逍遙散。
○命社壇祈雨祭獻官以下, 施賞有差。
○領議政洪樂性、左議政金履素, 呈長單, 封還。
7月 29日
[편집]○甲寅/召見藥院諸臣。
○以朴基正爲司諫院大司諫。
○副修撰李錫夏上疏曰:
正言申龜朝之疏, 滿紙臚列, 罔有紀極。 然其爲說, 出於朝東暮西, 匿怨背本之類, 則顧何足呶呶, 而乃若論說之悖於倫理, 情態之急於黨護, 有不得不仰暴。 噫! 彼金鍾秀, 論其負犯, 關係何如? 凶肚悖腸, 所由來漸矣, 所流毒憯矣。 苟以先治黨與之意, 直截從事, 則所宜論列, 豈止沈煥之、金履成兩個而已哉? 特從其跡顯泥獸、情昵紏蛇者, 而約略言之, 則網打之目, 奚爲至哉? 況所謂段落懸殊者, 尤不滿一笑。 梟之翼搏觜啄, 獍之爪攫牙齧, 效用則殊, 逞凶則同, 果有懸殊之可言耶? 摠營之役, 不過就事論事; 諫長之疏, 亦不過官師相規; 停望事, 不過惜其不循公議。 又若著田戶籍之論, 各項牟利之說, 不揆迂踈, 有所論列, 有則知悛, 無當泰然, 何待指名說去乎? 科場事, 忽創無根之說, 作爲聲罪之端, 言出搆捏, 又何多卞? 伏乞鐫臣見帶之職, 以安私分。
批曰: “昨日求言, 今日罪言, 有甚於訑訑。 與李遇濟、申龜朝, 雖不得不含垢, 此而終靳一言弦韋, 則孰肯爲此時之大官乎? 遇濟則待避不避且置之, 爾之前疏中云云, 全沒稱停。 彼苟浮於四者, 爾何言之䵝昧? 近俗如是也, 故當者何曾愧服, 見者視同戲劇。 爾難免下語不審之失矣。 笑彼龜朝, 忽駁爾疏, 逐逐條條, 不遺餘力。 特於右一款, 滾漉渠意, 與爾意沕合而然云爾。 登時詣臺, 當有覈正之擧, 而爾言乖激, 遮道壹辭, 則心然口否, 抑何故也? 違牌踏下, 微意存焉。 今疏雖曰請懇, 勢難例批。 辭職依施, 一以俾便救護, 一以俾所知罪。”
十八年 八月
[편집]8月 1日
[편집]○乙卯朔/召見藥院提調。 進御加味逍遙散。
○以洪良浩爲禮曹判書。
8月 2日
[편집]○丙辰/召見藥院提調。 進御加味逍遙散。
○停平壤城操。
8月 3日
[편집]○丁巳/進御加味逍遙散。
○敦諭領議政洪樂性、左議政金履素。
○召見江原道觀察使李勉兢。 辭陛也。
○敎曰: “祀典所重, 不敢以適在將攝弛心。 特遣史官, 奉審文廟, 堂階庭廡, 一不掃除, 祭器欠精。 泮長就理, 館中之事, 知館事當檢飭, 不職之責, 其敢辭乎? 知成均洪良浩爲先從重推考。 雖在囹圄, 尙帶職名, 則前罪未勘, 後犯又出, 可謂罪上添罪。 過齋後開坐, 添問目捧供。 大司成南公轍職名改差。” 時, 公轍因政院事拿囚。
○以鄭大容爲成均館大司成, 以沈煥之爲藝文館提學。
8月 4日
[편집]○戊午/雨。
○進御加味逍遙散一貼。
○召見藥院提調。
○壯勇營提調鄭民始啓言: “本營軍餉中嶺南納米二千石, 不無掣礙之端。 宣惠嶺南廳, 錢則稍裕, 米則不足。 該道常賑黃豆二萬石, 換米一萬石, 給嶺南廳, 而以嶺南廳上納錢, 每年六千兩, 限十年劃給嶺南, 換漕倉米上納, 以黃豆換作之米, 留置壯勇營爲便。” 從之。
○敎曰: “今日之甘雨, 亦叶所望, 歡幸萬萬。 勿以得雨而弛心, 每誦古人之格言, 以伸菀疏枉之政。 求助於大臣、卿宰、言責、論思之官, 側聽以待者, 已有日矣, 衆皆寂然, 無聞一言。 豈今之時, 人人樂生, 家家安業, 委巷下戶, 絶怨咨之苦, 化行而俗美歟? 苟然矣, 數朔暵陽, 何在乎炎暘極盛之節? 夜宣十行, 朝見祈祈, 其所徯應, 若有所待然。 若相與之際, 一理儘孚若是, 而大官不言, 卿宰不言, 三司又不言, 予於是乎不得已更煩一言。 須以此意, 令大臣、諸臣知悉。”
8月 6日
[편집]○庚申/摠戎使鄭民始, 因臺言屢違召命, 敎曰: “到今禮使二字, 爲面前究竟法。 摠戎使鄭民始, 今姑許遞。”
○奉朝賀鄭存謙卒。 存謙字大受, 左議政惟吉八世孫。 英宗辛亥文科, 歷兩銓, 至領議政, 致仕奉朝賀。 罕言笑, 謹約如儒士。 然少骨鯁風。 至是卒。 敎曰: “首先甌卜於此大臣者, 以其托契於乙未一疏。 謹畏一念, 執玉奉盈, 位躋上相, 人莫間然, 此豈非高於人一等者乎? 年來養痾, 不見久矣。 今云長逝, 曷任衋傷? 成服日遣承旨致祭, 祿俸限三年輸送, 賜諡葬前擧行。”
○右議政李秉模上箚曰:
竊惟人君之德, 其大有三, 曰敬天也, 曰法祖也, 曰恤民也。 臣嘗以是三者, 妄自仰度於政令施措之間, 則只見其小心翼翼, 慄慄孜孜, 未得其何事欠闕, 何處間斷, 在朝在野, 莫不云然。 雖以殿下撝謙之盛, 亦必不以臣言, 全歸於贊揚之例語也。 然而考之治效, 尙不徯志者, 蓋亦有說, 用人之失其道也。 以殿下燭理之明, 萬物情僞, 無所逃於淵鑑。 試以此觀人之法, 權衡於廊廟九卿之列, 則果有一心王室, 身佩安危者乎? 甄別流品, 椳楔各當者乎? 知生財之大道, 量一年之出入者乎? 直哉惟淸, 夙夜惟寅者乎? 平韎韋之情, 嚴詰戎之政者乎? 廷尉奏當, 一國稱平者乎? 通山澤之利, 安四民之居者乎? 關節不行, 民之畏之如包閻羅者乎? 雖曰籌司創, 而六官失職, 大規模、大綱領, 未嘗不寓於其間, 而所以取之者, 不過略循資級, 取辦於一時, 曷嘗聞其先時儲養, 如大匠之經營鳩合, 以擬其用乎? 敬天、法祖、恤民之德, 卽千古臣民所望, 望於其君, 而不可得者, 而廼殿下兼有之, 太平萬歲, 指日可期, 而惟此三者之功, 必待人而後弘, 非一人聰明之所可獨運, 故其效之著於事者, 日益邈然, 豈不爲忠臣志士慨然歎惜處乎? 伏願聖明赫然奮發, 先退如臣之無足備數者, 改卜賢德, 責以以人事君之義, 旁招俊乂, 列于庶位。 旣知其賢, 則勿貳勿疑, 又令各擧所知, 以備次補。 又就文蔭武中擇其能爲縣者, 勿用薦擧之常法, 籍記蒐錄, 又以列邑分爲煩、衝、疲三科, 量其剸理、控制、蘇捄之才, 以次差遣, 則雖不中, 亦必不遠, 而朝廷之上, 除却閒雜之論, 惟以訪問人才, 爲一代風俗。 至於欲罷不能之境, 則日用事爲, 無一不出於敦實之地, 而垂拱之治, 庶可翹足而俟也。 國法最重, 法從, 以其近香案之前, 陪淸蹕之後也。 凡有情理, 雖在善地外補, 必思導達而召還, 仁厚之至也。 姜克成向來事, 姑不論本事如何, 聞其老母, 疾病沈淹, 嶺外相望其心絶惻。 委巷下戶, 如有似此情境, 決不暫靳於疏鬱之政。 況此名在法從之班乎? 惟聖明特推孝理之政, 亟降放釋之命。 前此鞫囚推覈時, 干連諸囚之滯在營邑之獄者, 間因朝飭, 幾皆酌勘, 而此等罪囚, 不在金吾、秋曹之案, 營邑之臣, 以其年久, 亦不欲擧論。 申命諸道, 或有滯囚之類, 俾卽究竟, 亦足爲導和之一端矣。
批曰: “箚辭深得大臣之體, 豈勝嘉歎? 大臣之責, 以人事君, 更有望於以補不逮。 附陳兩條, 幷許施。”
○放姜克成。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上箚曰:
我國內寺奴婢之法, 歷代之所未有, 而天下無告之窮民也。 昔在孝廟朝, 先正臣宋時烈請罷其法, 而以伊時庭議之携貳, 卒未免因循不罷, 至今議者恨之矣。 我聖上聽政之初, 特罷推刷官, 一付之各其本官, 使此屢百年水火中宛轉呼號者, 置之袵席, 復見天日, 德至厚也, 恩至渥也。 臣待罪湖藩時, 伏承十行之誕下, 更令八路釐正, 逃者減之, 老者免之, 故者削之, 而就其中隱漏者、生産者, 詳査明覈, 方許代充, 外此許多弊瘼, 一幷更張。 此輩歡忻皷舞, 如得更生。 臣愚以謂, 但救目前之急則可也, 謂之拔本塞源則未也。 未過十年, 其弊將復如前。 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 莫非王臣。 王者之有私奴婢, 已非大公至正之法, 而求之古今, 所未嘗行者也。 是以先正之議, 出於此也, 孝廟之嘉歎, 亦以此也。 或者難之曰: “我東立國之規, 全以名分歸重, 而若無奴婢, 則是無名分也。 無名分, 則是生大亂, 故箕聖東來之時, 首行奴婢法, 行之數千年, 至于今日” 云, 此有不然者。 奴婢之法, 非特箕子行之。 以《史記》言之, 箕子佯狂爲奴云云, 自三代時, 已有此奴婢名, 可以想見, 而且箕聖之爲法, 必止於其身之爲奴爲婢而已, 許贖以五十萬者, 渠雖淫盜, 而以奴婢終身, 猶有所不忍。 苟有改過而向化者, 許之以贖, 導之以善也。 何嘗如我國之世世爲奴婢, 而又況以女傳女, 以外傳外, 換易三五姓, 便同秦、越之相視, 皮肉之不干, 曰奴曰婢, 貢錢貢布, 此何意義? 人臣告君之道, 當以堯、舜爲法。 自堯、舜、孔、孟視之, 則其將曰仁政乎? 不忍之政乎? 或者又難之曰: “奴婢貢, 爲內司一年應下之數, 而旣罷之後, 無出處。 以今日經費, 實難給代” 云。 此亦有不然者。 旣罷奴婢, 而換作良民, 則良民獨無身役乎? 假令奴婢收貢爲千金, 則良役所收亦千金, 以此充彼, 朝三暮四矣。 且奴貢之弊, 月耗歲損, 究其末流, 則必歸於澌盡磨滅而後已。 渠輩旣樂從良役, 則將見歲歲增額, 其利害豈不萬萬相絶乎? 事面之正大、財用之損益, 旣如此相絶, 則亶在於聖明斷而行之如何耳。
批曰: “奴婢之法興弊, 不待卿言, 必欲矯正捄得。 御極之初, 首革刷官, 又於年前申問僉議。 至于今未嘗判下畫一定制者, 非欲已也, 亦豈容易議爲? 《書》曰: ‘惟齊非齊, 有倫有要。’ 是以咸中然後有慶, 須得可行之道, 始可言諴小民而祈永命之功。 予意如此, 卿以謂何?”
○大司憲李在學上疏曰:
顧今義理闉塞, 上下阻隔, 環東土幾萬里臣民, 憤痛抑塞, 有口而不能言, 有懷而不能達。 抱此冤鬱, 幾朔于玆, 則向時之旱, 實非適然。 臣於前疏, 略陳此義, 而未蒙採施。 今又冒瀆, 雖近架疊, 而旣知召災之端, 不由他故, 則雖使臣日日進言, 亦不出於此箇一條。 惟殿下亟收禁令, 夬伸大義, 以洩擧國幽鬱之情焉。 至於小民之鬱而莫伸, 枉而未疏者, 內而有司存焉, 外而方伯守令在焉, 孰敢不奉承德音, 而人心不古, 庶獄多奸。 遠道僻邑, 異於都下, 畿內官府之聞見不及, 村閭之冤枉未暴, 或有被戕而不得償命, 或有係獄而徑致枉死者。 種種此患, 足以感傷。 道臣春秋省部, 乃所以採民情、察民隱, 而徒貽供待之弊, 狀訴或至見阻, 幽鬱不能自達, 實是近來諸道之通患也。 今當發巡之時, 宜令廟堂, 申加關飭, 獄囚則詳覈而審決, 民訴則細察而明聽, 俾無小民抱冤之端。 又若外邑囚禁之政, 誠爲殘民至切之弊。 雖係微事, 若有私怒, 則一囚屢朔, 惟意所欲, 甚至於積被飢困, 不保其生, 其所齎怨, 當如何哉? 亦令道臣一一嚴禁, 而各邑囚徒, 每於朔末, 錄報巡營, 則庶爲捄弊之一道。 竝令廟堂關飭宜矣。 士習渝薄, 科場雜亂。 當此大比之科, 宜有嚴禁之方。 照訖之法, 自是美規, 而所可禁者, 卽書手、隨從、士子之不文者也。 察其貌, 考其講, 似無難於辨別, 而近聞開講之後, 越講者不無僥倖之類, 而素稱實才者, 反或見落。 傳之者或云不嚴, 或云過嚴, 則其無一定之規, 可知也。 三年大比, 士子之所蓄銳以待, 而若使優於製述者, 或因微眚而落講, 未赴較藝之場, 先作渡灞之行, 則此豈非冤鬱之一端乎? 申飭諸試官, 俾無不文而倖越, 能文而見屈之弊, 宜矣。 客使迎送, 國之大政也。 前頭勑行, 知在不遠。 卽係接應之節, 宜講豐約之得中。 向時式例, 亦難膠守, 而廟堂之上, 未聞有預講之議。 至於西路支勑之需, 虛實多寡, 邑各不同。 若令臨急而備儲, 易致繹騷而興怨, 亦令廟堂知委道臣, 使之先期備待, 俾無不實之患, 則恐爲務實之一政矣。
批曰: “其中可以稟處與直關者, 付之廟堂。” 備邊司覆啓曰: “刑曹囚繫等事, 直爲關飭諸道。 西路勑需事, 自有修補改補之年限, 不必一新備待。 且勑庫節目, 本自嚴重, 勑前會減, 意有所在。 如有不可不備豫者, 則惟在營邑商量緩急, 從便措處之如何, 以此關飭。 照訖講事, 果如所陳。 事之可駭, 莫此爲甚。 以此嚴飭試官, 待其畢講, 考勤慢勘處, 而令之不行, 每自搢紳之家。 今番科場, 萬一有借書、借述現發者, 家長亦難免其罪。 請更以此意預飭, 使仕宦家子弟及寒士鄕儒, 明知信令之意, 毋致冒犯。” 敎曰: “法之不行, 貴近犯科而然。 卿相之家, 畏法飭行, 則家子弟雖欲率入隨從, 携入書冊, 得乎? 卿相皆守法, 法從效之; 法從如此, 寒士鄕儒, 以何器具, 越法干禁乎? 先以三令五申之意, 以此草記, 知委坊曲, 期於毋犯, 而敎化不孚, 風俗不古, 無以齊禮, 則勢將繩法。 其爲朝廷之羞, 多士之恥, 當如何哉? 如是下敎之後, 京華儒士, 一有冒犯而現發者, 其所勘罪, 何足惜也? 史官之場內暗行, 雖曰自古由來法規, 今番則旣委之廟堂, 何必替行卿等之事? 別擇文武備郞, 今科場內, 俾有刮目之實效。”
8月 7日
[편집]○辛酉/仍任大司成南公轍。
8月 8日
[편집]○壬戌/上候平復。
○召見藥院提調。
○領議政洪樂性上箚曰:
今番靜攝, 八旬有餘日矣。 幸今天和快復, 此實宗社莫大之慶。 上告下布, 邦禮則然, 乞命有司, 卽選吉日, 載擧縟儀焉。 若臣情勢疾病, 前後疏奏, 罄竭無餘。 以若情勢癃殘, 不思所以引退, 則其於淸朝之四維何哉? 伏願亟許鐫免。
批曰: “向因數旬將攝, 仰貽殿宮惟憂之念。 此固萬萬訟愆, 而謁廟拜陵亦已過時, 尤切悚悶。 況院直不許, 庭候不設? 稱賀一節, 決難議到。 所請不允。 安心勿辭, 卽起視事。”
○左議政金履素, 箚請亟擧告廟之禮, 仍許呼嵩之儀, 批曰: “雖如例直宿, 過十日始擧賀儀, 曾有受敎定式, 揆以格例亦然。 此又領相箚批中未及提說者, 所請不允。”
○副校理曺允遂上疏曰:
臣待罪南邑也, 泰安有被戕於人者, 已經檢驗, 旣成獄案, 而元犯逮繫未幾, 其家多率人丁, 來破獄門, 晏然脫出。 威力所加, 吏卒莫敢誰何, 營邑譏捕, 亦無以下手。 哀彼戕者, 亦何辜焉? 以此推之, 此獄之外, 又安知無抱冤未暴者乎? 請令廟堂, 關飾道臣, 嚴査以聞, 仍令幷飭諸道, 廣加探察。
批曰: “泰安殺獄事, 依所請, 令廟堂嚴飭該道, 詳査狀聞, 諸道一體嚴飭。”
8月 9日
[편집]○癸亥/召見時原任大臣、禮堂。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等, 以聖候平復, 齊聲賀, 上曰: “今番仰貽殿宮之憂, 容有其極? 廟宮尙未祗謁, 陵寢亦未展省, 何論他事, 而聞卿等入來, 强爲召接, 欲使卿等見予, 少弛焦鬱也。” 濟恭等曰: “非但臣等之所欲仰請者, 八域擧皆同情。 殿下御極以後, 豈有如今番之久任靜攝乎?” 上曰: “先朝上候平復時, 常以直宿十日爲限, 始許陳請, 而今番旣不直宿, 豈可稱賀乎?” 濟恭等屢請, 終不許。
○右議政李秉模啓曰: “李錫夏之論前諫長林濟遠, 至加以回互嘗試之目。 無論言之稱停與否, 題目深重, 恥莫大焉。 及承宣之除, 晏然卽膺, 其在重廉防之義, 不可置之。 請左承旨林濟遠罷職。” 敎曰: “見職之卽膺, 似出於以人言之白地勒加, 不足較挈而然。 卿言亦出於重四維之意, 而罷職則過矣。 以此以彼, 宜有區處, 本職遞差。”
8月 11日
[편집]○乙丑/以洪明浩爲吏曹參判, 鄭致淳爲吏曹參議, 李鼎揆爲司憲府大司憲, 趙宗鉉爲漢城府判尹。
○義禁府啓言: “前江原監司沈晋賢原情以爲: ‘三日浦水田事, 謹稽辛亥受敎, 若曰: 「折給公文中, 若無入啓與啓下等語者, 該守令報于巡營, 自巡營隨卽狀聞」 事命下。 取考原關辭意, 則或曰: 「募給補用, 已有筵稟判下」, 或曰: 「筵稟請得, 賑廳錢買得, 其後防報狀。」 回題又曰: 「此旣筵稟給價者, 則事係重大, 不可遽然中撤」 云。 關辭旣如此, 則似與定式中無啓下等語者, 事面稍異, 故只據實狀, 防報該府而已。 至於狀聞一款, 或意此事之已經筵稟, 而趑趄未果矣。 到今本事盡露之後, 昏未覺察, 不能狀聞之罪, 實無所逃’ 云。 請議處。” 判曰: “此是囚者原情乎? 敦關謄本乎? 自首至尾, 齗齗不已者, 卽敦關中筵稟請錢句語而已。 然則囚者按道時, 使之許墾乎? 禁其築堰乎? 何無一言槪及? 筵稟云云, 囚者必疑以白首老堂之白地假稱, 有此反復提說, 而此則事實有大不然者。 因敦府蘇弊事, 領相之爲領敦寧也, 果有請貸錢貨之筵奏, 其後諸堂無不續其說, 則筵奏之非假稱, 固躍如矣。 誠如囚供之起惑, 該關中旣無某道某郡面里折授, 枚擧筵奏之語, 則囚者之曰以無異於啓下行會, 不卽據實狀聞云者, 又何其昏於罪己, 若是其甚乎? 此供辭全篇, 都是外題, 幷勿施, 更爲待朝開坐捧供。 雖以卿等言之, 不念爰辭之體重, 如許招供, 無難捧入, 赴坐堂上推考。 近聞之, 堤堂之許題於奸民, 已在前數年云, 則首犯者, 卽非敦堂。 敦堂之罪, 只在於輕信駭悖一郞官之自東邑來言, 歷歷信筆, 着署而已。 且況該關之後, 旣無一梁增開, 片土加築, 竟爲該道防報而中止, 該堂之混被首犯之律, 獨不冤乎? 此雖微事, 亦關刑政, 最初許題之堤堂, 更卽指名現告草記, 移施敦堂已施之律, 敦堂則以罷職減等。 誤捧現告之有司堂上, 從重推考。 每欲定式而未果, 堤堰司之弊, 可勝言哉? 歲首朝參, 大臣例飭, 無補於旱節之灌漑, 而設其司而置其堂, 有其印而踏其狀者, 不過牟利輩射利之事。 觀於文簿之不爲回公一款, 事面愈欠光明。 苟欲汰冗, 宜先堤司。 自今堤堂別爲差下之式, 永爲革罷, 歸其印於有司下位, 仍作例兼之窠, 而兩堂中只存一窠。 如是則汰冗而杜奸, 循名而責實, 刑期於無刑, 雖謂之一擧兩得可也。 亦令廟堂知悉。 此後名雖堤司關文, 若無啓下折受之語, 該道勿給其土, 依受敎, 論理狀聞。”
○領議政洪樂性呈長單, 賜不允批。
○左議政金履素呈長單, 賜不允批。
8月 12日
[편집]○丙寅/封還領議政洪樂性、左議政金履素再度呈辭。
○召見藥院提調。
○藝文館提學沈煥之上疏曰:
李錫夏之一疏, 醜詆臣, 僇辱臣, 無所不極。 幸殿下洞見疏者之情狀, 賜批若曰: “忽地下石, 言皆不襯。” 臣雖極口自辨, 顧何敢當聖敎之只用八字打開乎? 伏惟我殿下, 誕受聖祖精一之傳, 穆臨丕基安危之際, 先討亂賊, 以植綱常。 粤自《明義》首編, 至于再昨年以後, 筵敎綸音, 蓋爲幾百千言, 而大義可以建天地, 至誠可以貫金石也。 今臣如老木之飽更風霜, 精槁氣歸, 獨有此心未變, 猶可以爲聖朝扶衛義理矣。 惟彼夫夫之無惡於臣者, 或以暗射之巧弩, 或以突起之悖鋒, 迭出而攻之者, 何也? 嗚呼! 古之士君子, 事君取友之道, 義理而已。 有人於此, 一言當理, 一事合義, 而藹然有愛君忠國之志, 則雖在蠻貊之邦, 愛而進之也。 有人於此, 其言乖理, 其行悖義, 而漠然無愛君忠國之意, 則雖在門庭之內, 惡而麾之也。 其愛其惡, 焉敢置私意於親踈異同之間哉? 臣嘗自誦此言, 今至老白首矣。 彼不知臣者, 乃以利害左右之說, 欲爲攻臣之欛柄, 則亦可笑也已。 人臣所以報君恩者, 各有其道。 立乎搢紳之間, 揣才授職, 以盡其忠者, 一等人耳, 處乎丘壑之中, 循分守己, 以全其義者, 亦一等人耳。 臣於此等人, 固無所似, 而乃若古人之畎畝不忘君者, 則或庶幾焉。 伏願亟命選部, 鐫改臣所帶藝文之任。
批曰: “曩者斥補, 亦出於區處, 更乞區處, 不亦過乎? 卿其勿辭, 斯速上來行公。”
○命黃海道兵馬節度使姜五成, 延安府充軍。 以番布狀聞之稽緩也。 以徐有秉代之, 仍命昨年停退條蕩減。
8月 14日
[편집]○戊辰/遞吏曹判書金載瓚, 補承旨朴奎淳爲永平縣令。 載瓚上疏曰:
朴奎淳負犯深重, 而銀臺特授, 大拂輿情。 座次單付, 不得已纔已修入, 而玆以執藝之義, 敢陳愚見, 卽令收還, 不勝幸甚。
批曰: “朴奎淳特除承宣事一二句語, 恕之以執藝。 坐次望單之卽爲書入, 卿可謂得體。 大抵旣爲所重, 則亦不可爲卿恕彼。 卿之本職許遞。 至於奎淳, 昨除反爲害焉, 是豈人其人之意乎? 一欲引義, 雖或似然, 陳疏徑出, 極涉太過。 左副承旨朴奎淳, 永平縣令除授。”
○全羅道觀察使李書九, 以農形馳啓, 敎曰: “行部省野, 細奏於此壃爾界之別, 無使一民或有白徵, 卿等承流宣化中目下第一急務也。 秋序雖半, 晝曝尙烘, 登場必當差遲。 卿等巡行, 觀勢進退, 悉心洞屬, 以答宵旰之思。 錦伯處, 一體行會。 近觀狀本, 關西之江郡數處、北道之關北諸邑, 實所關心。 固知卿等之殫誠接濟, 而若或一夫一婦之之他, 其可曰盡對揚之責乎? 益加着念事, 兩道道臣處, 亦爲下諭。”
8月 15日
[편집]○己巳/展拜于璿源殿。 肅廟誕辰也。
○以李致中爲吏曹判書。
○遞藝文館提學沈煥之, 以具庠代之。
○以金履翼爲吏曹參議。
8月 16日
[편집]○庚午/以金載瓚爲弘文館提學。
○弘文館提學金載瓚上疏曰:
臣來到朝房, 招問政吏, 則以爲: “提學新望, 初未及簡問於文衡、文任, 而徑先通擬” 云。 銓家之破壞政格, 誠爲不少。 文任一步, 卽成鐵限, 惟乞亟削臣新除之任。
批曰: “卿之文體, 不似近日少年閣僚之稱云能文諸人。 以是惟李晩秀與卿可之者。 予意在於矯文弊爲世敎也。 然則此時此任, 非卿伊誰? 疏中附陳事, 如是引義, 明日何以備員考試? 方便出場也亦不難, 卿之文任, 今姑許遞。 越格通擬之銓堂, 推考。”
○敎曰: “藝文提學處義, 宜無異同。 藝文提學具庠許遞。”
○以申光履爲司諫院大司諫, 具庠爲弘文館提學, 金載瓚爲藝文館提學。
8月 17日
[편집]○辛未/次對。 上曰: “領左相之引入, 亦關世道。 雖李遇濟百輩, 何損於領左相乎? 此則世道爲重, 四維爲輕, 而言其不當言, 使元老大臣, 不安於朝, 寧有如許朝綱?” 右議政李秉模曰: “殿下試看今日朝廷! 臺閣長鎖闕啓, 無難呈告之員, 何其多也, 茶時之啓, 何其久也? 古所稱臺烏之噤, 仗馬之戒, 政爲今日道也。 彼三司將焉用之? 此不可不一番出場矣。” 上曰: “予豈或固拒而然乎?” 秉模曰: “殿下若快收禁令, 則自可出場矣。” 上曰: “此則臺諫之外, 雖大臣言之, 予豈允從乎? 大凡臺閣之所重何如? 蓋言可則聽之, 言不可則不聽。 其聽不聽, 惟在於上, 而近來臺諫輩, 只思妄度預料, 初不入來於臺廳, 此豈成說乎?” 秉模曰: “臺諫雖入來, 政院必不受啓。 此則先自政院紏正, 宜矣。”
○削三司違牌人職。 右議政李秉模啓言: “目下大論, 不容晷刻少緩, 而近日三司, 惟以違牌爲事, 以至今日賓對, 亦不得備員入侍。 如許國體, 古所未有。 人臣之義, 只當盡其己分之所當爲而已。 嶺海、鈇(錢)〔鉞〕, 何可計較於其間哉? 臣謂今日不爲入來三司, 竝削職, 更令備員, 各盡其分, 無使瞻聆去益駭惑, 國體得以維持, 斷不可已矣。” 敎曰: “國之有臺閣, 猶人之有耳目。 近日臺閣, 不可但以無於古言。 雖有設爲禁令之擧, 停啓不關於詣臺。 此所以近日筵中, 有臺臣不可罷推, 禁令予當固守之敎, 俾啓詣臺之路, 兼示堅定之意, 而今日次對, 又如是一齊違牌。 然則有國而無臺閣可乎? 卿之所請, 其言雖殊, 予所深慨, 蓋亦如右, 眞所謂同行異情。 譴削之律, 烏可辭乎? 依爲之。”
○右議政李秉模啓言: “頃因持平洪秉臣疏批, 淸州牧使安廷鐸枉殺邑民委折, 明覈狀聞之意, 行會該道矣。 卽見忠淸監司李亨元啓本, 則以爲: ‘淸州居民金旺大之子, 入於軍丁, 而旺大匿其長子, 謂有穉兒, 多有欺隱, 故決杖二十度。 其後又因旺大之官庭發惡, 決杖十五度, 歸家, 過一旬致死, 而洞民之欲免括隱者, 合口皷動, 以致遠近傳播, 而事出於按法正俗之意, 不可以濫杖枉殺論’, 請令廟堂稟處矣。 近來奸民漏丁之習, 誠一痼弊, 官長之杖治, 在法當然。 況所用之杖及度數, 俱不違法典, 其所物故, 特是邂逅, 而此事上徹, 旣由於臺臣之隨聞仰陳, 非出於民人之冒濫呼籲, 則亦不必追理。 請竝置之。” 從之。
○設七日製于泮宮。 通方外京鄕儒, 書居住於紙頭, 生、進、幼學分坐應試, 入門二萬餘人。 命文任館堂分考。 箋居首進士沈厚鎭、賦居首幼學李龜爕, 竝直赴會試, 其次二十八人, 竝給分。 仍命太學生屬之增別, 四學生則屬之監試。
8月 18日
[편집]○壬申/大提學洪良浩奏曰: “文任通望, 卽是淸峻極選, 故格例甚嚴。 每於新通之時, 政官必也面議於文衡, 或以簡問停當, 然後始爲通擬者, 乃是國朝已例、文苑故事, 而今番提學之新通也, 初無通議於臣, 故心竊訝之, 問於政官, 則當夜開政, 倉卒忘却云。 新通之人, 皆是公議所屬, 使臣與聞, 無出其右, 而第念四百年流來古規, 不容到今破壞。 故臣欲陳章自列之際, 因提學之疏引, 自上俯燭, 特爲區處, 而問備政官, 使之改通, 如例書問於臣, 善爲究竟, 則臣不必更煩章疏, 而終若泯默, 則後來者無所考據, 恐有襲謬廢閣之慮, 故敢此仰達。 繼自今申明舊規, 俾重文選事, 請出擧條, 載之文苑故事。” 敎曰: “擅盟文垣者, 卽中國之太學士, 我國之大提學也。 後進聲價之決可否、定高下, 必待大提學一言, 其言不啻千斤之重。 雖以銓官掌用人之責者, 文任通擬, 則一循文垣公議。 雖不面議, 書問某也居先, 某也爲次, 自有宿昔之聲價, 無或以銓官己見參錯揀擇。 至於留窠面議, 如三曹判書之受薦於時任三相, 當政書問, 如通淸諸窠之簡通於在家僚堂, 故事未必然, 政格亦不載。 日前銓官之問備, 專爲急於方便, 而傳敎中旣云格例四字, 已示其然豈然之意。 大抵面議、簡問云云, 卽不過邇來疑傳信傳之說。 年前一大臣陳章引義, 亦非的見文跡而然者。 昨日賓對, 已提此事, 言於右相矣。 今卿所奏, 又如此, 係是政格更張。 退與大臣相議, 從舊例與創新式間, 指一停當, 定爲不易之規, 俾勿每番葛藤。”
8月 19日
[편집]○癸酉/行監試初試。
○下照訖講試官等于吏。 備邊司啓言: “近聞照訖試官, 或於文義之外, 拈出不當問之事, 而其他雜褻嘲諧之語, 全沒謹嚴之意。 請令政院捧現告。 仍令該府, 拿問重勘。” 敎曰: “不待本司草記, 近筵問諸臣所奏, 試官擧措之駭然, 甚於草記。 甚至講生中, 恥與如許試官對語, 自書不栍而出去者有之云, 則廟堂草記, 可謂後時。 是豈近日提飭之意乎? 當該發言不愼, 貽羞奉命之試官等, 令政院査出, 下義禁府, 發問口招重勘。 以此草記及批旨, 書示一二所棘圍, 俾中外多士, 知有國綱。” 義禁府捧供以聞, 判曰: “此亦國試, 體貌之尊嚴何如? 堂堂黌舍, 濟濟學士, 案對做聖之書, 口道侮賢之言。 諸般鄙悖不屑之發問, 觀於渠等一二事自首, 他可反三。 彼遐外多士之初入京者, 認爲朝廷名士皆若此, 論其辱命, 焉逭重勘? 大抵朝乏法拂之矜式, 人皆厭斁於繩檢, 諧謔遂成弊習。 彈評不及官師, 往往年少才銳者, 不掩伎倆於稠會。 其在砭愚證頑之義, 不可無嚴處。 金熙朝之供, 不覺掩耳, 洪秀晩之招, 亦甚駭然, 與朴吉源之初不首實, 可謂將無同。 幷放之田間, 先從《語》、《孟》、《庸》、《學》, 俾勤三餘之工, 期有必剛必明之效。 丁若鏞以次律, 奪其告身。 熙朝悖語, 若鏞弄作, 致塵香案, 禁堂推考。”
8月 21日
[편집]○乙亥/罷大提學洪良浩、前提學李秉鼎職。 敎曰: “凡所謂故事格例云乎者, 須有點畫之可證, 然後始可發說。 況筵體何等嚴重? 奏語尤當審愼, 則文苑所無之故事, 曰以有之, 政曹不載之格例, 曰以不然。 庶僚有此錯誤, 難免輕率之罪。 況文衡重任乎, 文苑事端乎? 近日因此忽作沒緊之葛藤, 大提學洪良浩罷職, 以示不聽無稽之意, 俾勵無言不謹之戒。 將擬也, 遍議時原任文任後通望之說, 旣發於章疏與奏對。 若此則銓官, 將爲回公之備郞乎? 重臣卽亦文任之原任, 則宜有一語自引, 亦無一言挽止, 乃敢以二十餘年前, 庠試考券時魁作人之爲今番試官事, 不俟詢問, 唐突煩浼, 全不識嚴畏之體, 駭然極矣。 前文任李秉鼎, 亦施罷職之典。 秉鼎筵奏時不爲請推之承宣推考, 玉堂遞差。”
○以李益運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 23日
[편집]○丁丑/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行元爲司諫院大司諫, 金載瓚爲禮曹判書。
8月 24日
[편집]○戊寅/以李命植、趙宗鉉爲宣惠廳提調。
8月 25日
[편집]○己卯/遞大司憲李聖圭、大司諫尹行元。 敎曰: “導之進身, 猶復却顧, 何也? 不欲入來者, 不必强之。 違牌諸臺遞差。”
○以趙宗鉉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益運爲司諫院大司諫, 金尙集爲議政府右參贊。
8月 26日
[편집]○庚辰/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具㢞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𡊠爲禮曹判書, 李在學爲漢城府判尹。
○諭慶尙道觀察使趙鎭宅曰:
嶺南民事, 夙宵不能弛心, 而旬後雨澤, 旣未洽浹, 間發蟲災, 痒稼非細, 言念嶺民, 寢食奚安? 卿之行部, 當在何間? 俵災之際, 務從審愼。 才有飭諭, 而催科當前, 徵賦不遠, 尤甚處豈無隨問濟活之策乎? 切勿預加畏㤼, 轉而之他。 續當別遣按廉之行, 先從民間安堵與否, 考其勤慢, 以此爲道伯守宰之黜陟。 各自着念, 毋或泛忽。 卿於巡到也, 將此回諭, 停轡曉告, 仍又書揭坊曲, 俾有有恃無恐之實效。
○先是, 備邊司因執義李遇濟上疏, 覆啓曰: “號冤婦女處, 現納原情, 則以爲: ‘渠是長湍居權鎭星妻宋氏, 而遭舅喪葬, 同鄕居鄭純、鄭式等, 謂以近於渠之先山, 聚黨伐喪, 故渠夫呈本官, 則遣鄕色摘奸後, 訟理則鄭哥當屈云, 而不卽決給, 故渠夫留待邑下, 恐失已卜之葬日, 使庶弟權窆, 則本官謂以不待官決而勒葬, 着枷嚴囚, 仍爲構誣報營, 營門以刑推一次題送。 鄭式卽本官子訓學之人, 而本官以三隅杖, 考打渠夫以三十九度爲一次, 仍爲枷囚, 捧掘移侤音。 杖毒遍身, 幾至死境, 故七十老母、九十老祖母, 以保放救護, 哀乞而不聽。 後因獄卒所告, 始爲放出, 仍卽致命。 故渠與渠姑, 來伏闕外, 而本官又送十餘下人, 無數驅迫。 此皆兩鄭哥締結官家, 期於致死之致。 乞如法償命’ 云。 果如原情, 則典則頒行之後, 孰不仰體欽恤之德音, 而施以三隅之杖, 已極驚駭, 一次刑之以三十九度爲準, 又是法外, 知其病狀而不卽保放, 俱係濫刑違法。 卽令道臣, 嚴査狀聞, 果如宋女之訴, 則地方官拿問定罪。” 至是, 京畿觀察使徐龍輔査啓言: “權鎭星之獄中遘癘, 雖出公兄之招, 而勒葬, 非必殺之罪, 恤獄, 係應行之事, 則不顧病勢, 不恤呼訴, 始痛五日, 乃許放出, 仍至致命者, 情理極爲絶慘。 前府使徐有和, 旣有籌司請拿之啓, 敢此論列, 以俟處分。” 敎曰: “査問之命, 一則爲其或涉於干和, 一則爲其伸理其含冤。 觀此狀本, 益覺未覺。 大抵訟官之因營題, 一次訊推, 自是常事。 設或邂逅致死, 此而加罪於訟官, 以今頑俗媮習, 孰肯爲訟官乎? 然本事則反於是者有之。 權鎭星之訟理, 旣非可殺罔赦之罪, 則鎭星之爲屢代獨身, 有幾箇寡女, 其情境之最窮絶惻, 爲四民中尤無告, 訟官亦必知之, 則杖之猛歇與違式不違式, 姑舍是, 又無論獄中之遘癘與杖毒, 暑節滯囚, 至于踰朔者, 抑何意思? 雖見權哥老母之垂死殘喘, 匍匐哀乞之狀, 猶不聽施, 幷與保放而不卽爲, 及聞幾絶之奇, 始許保授於渠家, 竟致物故於數日者, 又何意思? 人命何等至重, 刑獄何等審愼, 而究其處事之擧措, 一言以弊之曰, 不仁甚矣! 況鎭星之死, 雖有間於用意故殺, 其爲使之死, 訟官焉敢辭乎? 又雖非使之死, 聞其情境, 見其情狀, 而旣刑之, 又囚之, 以至於因其事結果, 其爲不仁, 甚於用意故殺, 甚於使之死。 若使如許訟官, 倖逭當被之律, 則四民之惸惸, 擧將懷籲天無從之冤, 而死者鬱轖之恨, 亦何以解也? 長湍前府使徐有和, 卽令該府拿囚嚴問。 其所犯之不仁, 捧口招以聞, 考法嚴繩, 俾爲宣和伸枉之一助。”
○義禁府進徐有和草供, 判曰: “所謂捧招, 自其發語之辭, 以至中間歷陳, 無非傳敎旨意外遊辭。 渠是何人, 無嚴至此? 名以王府口招, 無難捧之, 無難書之, 入徹於筵席讀奏之時, 國體所在, 萬萬寒心。 使之嚴飭拿來, 嚴覈得情者, 卽渠處事之不仁一款, 而渠之所對則反是, 橫說竪說, 拖及於沒緊不干之條件。 胡然則發明之談, 胡然則輸款之說也? 渠罪旣非必死之罪, 則曰有曰無, 從實直告, 嚴命之下, 但當怵畏而已, 又敢以自歸用意等語, 汗漫揷入。 然則權哥之事, 渠用意故殺乎? 渠以幺麿武夫, 若知一分高厚之意, 焉敢放恣乃爾? 渠之供招若畢看, 則徒添渠罪。 此所以勿令續讀者也。 今日紀綱雖曰掃地, 如渠者敢若是乎? 事猶近於傅會, 而昨下査啓之命, 黝雲四集, 若將下雨, 及今初供、再供之捧入也, 凄雲勿緊, 日光透露, 此必冤氣愈結於刑政之太寬。 無論如此如彼, 人命所係, 在所服念, 囚吏悖習, 尤宜痛懲。 此供辭勿施, 赴坐諸堂推考。 罪人徐有和, 當限直招嚴刑, 期於得情而後已。 具格嚴囚, 施威取招以聞。” 尋命遠竄。 義禁府以有和渭原郡邊竄啓, 敎曰: “關西渭原等數邑之尤甚, 有耳者孰不聞之? 年分狀啓, 姑未上來, 勿定配所, 卽是常事, 則如是磨鍊, 萬萬駭然。 渠之生出獄門, 以其特念城化之後弊也, 施威而已, 得免拷掠, 亦出於情跡之參互, 則艱覓善地, 有此草記, 判堂遞差。” 義禁府更以有和三水府邊竄啓。 上以有和用刑不衷, 無惻怛之心, 深惡之, 終上之世, 有和不得爲牧民之官。
8月 27日
[편집]○辛巳/遞承旨徐邁修等。 敎曰: “差代間南所衛將, 假承旨差下。”
○三司【大司諫李益運、司諫崔重圭、掌令鄭弼祚、持平李運行ㆍ李元八、校理權坪、正言韓致應ㆍ洪秉臣、修撰尹益烈、副修撰尹行直。】合啓, 請䄄正法, 兩司合啓, 請李周爀設鞫正法, 旣傳啓, 假承旨以向來禁令時, 有不忍聞之下敎, 不敢入徹。 命付之接待廳壁。
○司諫院啓言: “三司合啓, 今幾月矣。 何幸天心開悟, 旣許進身之路, 則居言責者, 所當(𨃃)〔竭〕蹶趨承, 以效一日之責, 而有除輒違, 跡涉逡巡。 請賓對後違牌諸臺, 一竝施以譴削之典。” 敎曰: “臺官事, 俾開進身之路者, 是豈予心之開悟? 卽爲耳目之爲任緊重, 而從違不在於威制也。 無論如此如彼, 旣許進身, 而不欲入來, 所執似非得已。外面觀之, 院啓可謂正論, 然今則其事無痕妥帖, 則諸臺之譴削過矣。 竝罷職。”
○右議政李秉模上箚曰:
近日臺閣之事, 何爲而壞盡至此? 人臣之義, 只當各盡己分之所當爲而已, 外此都不可計較。 臣於向筵, 略有仰奏, 仍請賓對不參諸臺之罪, 而竊又自念, 廟堂臺閣, 自是相可否之地。 廟堂之失, 臺閣斥之, 臺閣之過, 廟堂言之, 互相資益, 互相鍼砭, 此實治朝之氣像, 設官之規(橅)〔模〕也。 臣妄附斯義, 退至賓廳, 招致三司之吏, 以筵奏餘意, 反復分析, 俾通於新除之三司, 爲是目下大論, 彼此之所同情, 非敢或參涉指揮於三司之言議也。 伊後兩司除拜, 非止一再, 而一例違牌, 視作故常。 未知諸人, 以殿下隨違隨遞, 謂可苟幸挨過而然耶? 繩愆紏謬, 固臣子之常分。 雖在敵以下, 有諸己而後, 可以求諸人, 無諸己而後, 可以非諸人。 況於至尊至嚴之地, 曾不盡吾之分, 乃反仰屋, 私歎於事無奈而計無出乎? 天下百千萬事, 有物必有則。 雖雷霆在上, 嶺海在前, 豈無可循之則、當行之路哉? 臣則以爲, 近日擧世所謂事無奈、計無出者, 其罪當墨也。 此皆如臣無似, 忝居大官之致。 伏乞先勘臣罪, 賓對後違牌諸臺, 亦施譴削之典, 以警一世焉。
批曰: “臺諫事, 旣於院新啓, 有下敎者矣。 卿之因此引義過矣, 附陳事尤過矣。 嚴法之變爲漫應者, 由於尊臺閣、重言路, 而時措之有不得不然者。 卿須安心視事。”
○三司聯名上箚【大司諫李益運、司諫崔重圭、掌令鄭弼祚、持平李運行ㆍ李元八、校理權坪、正言韓致應ㆍ洪秉臣、修撰尹益烈、副修撰尹行直。】曰:
向當憫旱之日, 洞闢不諱之門, 又因端揆之奏, 俾開進身之路, 義理屬復明之會, 凶賊有可討之期, 傳敎之下, 莊誦感激。 今日三司(𨃃)〔竭〕蹶詣臺, 而承宣則故令逬逐, 啓辭則特敎留置, 乃使無識一武夫, 抵死牢拒, 終不入啓。 不意聖明之世, 有此非常之擧也。 旣使之進身, 又使之杜口, 眞所謂欲其入而閉其門也。 是殿下欺臣等也, 欺朝廷也。 莫嚴者義理也, 莫急者懲討也。 臣等所以沫血飮泣, 生死向前, 不得請則不知止者, 而假承旨謂有下敎, 當面手受, 旋踵擲退, 捧置院廳, 不卽入徹, 只令他啓之承批, 相顧愕(貽)〔眙〕, 益不勝憂慨之至。 臣等之今日詣臺, 專爲此啓, 而求對之批, 至有妥帖之敎, 此尤臣等之莫敢曉也。 啓草尙在院廳, 則此啓不得請之前, 豈敢爲退去承批之計哉? 玆敢相率聯籲, 伏願末端兩啓, 竝許捧入, 亟允臣等之請。
批曰: “箚啓求對之一時煩聒, 旣駭然, 況於妥帖之後, 豈敢若此乎?”
○遞不承批三司。
○禮曹啓言: “東萊府使尹弼秉牒呈以爲: ‘備邊司關內, 因本府所報, 規外差倭出來, 不望許接, 只願受答事, 彼人乞憐之書觀之, 則其所懇之不在遣官許接, 只願受答歸報而已, 則揆以事情, 容或無怪。 且以本事, 不可許施之意, 裁答以送, 不害爲通彼此之情, 示約條之嚴。 其書契上送該曹, 以爲答送之地, 而旣依其願, 不爲許接, 則呈書啓之節, 當用順付之例。 雖有別幅, 亦不可一體捧之。 須悉此意, 恪守誠信, 無失約條事。 據議聘差倭平暢常齎來書契別幅中, 別幅退却不捧, 書契三度, 依順付例捧上上送, 卽爲裁答下送之地’ 云。 回答書契及東萊、釜山所答草稿, 令承文院考據前後報答與原書契, 措辭撰出, 別定禁軍, 齎持下送事, 請幷分付。” 允之。
○書契: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拾遺平義功, 奉書朝鮮國禮曹參判大人閤下。 仲冬嚴寒, 恭惟動止多福, 不勝傾仰。 前者旣承緩聘期之諾, 爾後政府奉旨, 更議以爲, 通聘一事, 本非容易, 彼此煩劇, 費用之甚, 豈待言哉? 加之或至復有凶年, 再告緩期, 則恐負兩國結好之本意也。 要之, 維久之策, 莫如簡易。 由是自今每貴使至, 輒欲就本州迎待, 以竣聘事。 其意無他, 庶幾通交之際, 務以簡易, 及時行禮。 彼此相約, 永爲定制焉, 隣好彌久彌固也。 特命不侫, 以誠實委報, 玆差正官平暢常、都船主橘政一, 替達此意。 宓望體察, 從善啓聞, 卽蒙允諾, 何幸如之? 聊具薄禮, 庸伸微忱, 惟冀莞收。 肅此不備。 寬政三年辛亥十一月, 對馬州太守拾遺平義功。”
○日本國對馬州大守拾遺平義功, 奉書朝鮮國禮曹參議大人閤下: “冬半寒隆, 緬惟體履休泰, 不勝欣慰。 玆者信使來期, 前書旣欲俟更示之意。 然此一事, 本非容易, 兩國勞費, 何可勝言? 至若仍遭歲歉, 再告緩期, 則禮意久曠, 彼此之所不相安也。 以故, 政府承旨建議以爲, 永好之道, 莫如簡易。 自今以往, 貴使之來, 便將就本州延接, 以行聘禮, 蓋欲省煩節用, 彼此相約, 永爲定制, 益固隣好也。 特命不侫, 以誠具告。 今遣正官平暢常、都船主橘政一, 代陳此意。 統希丙諒轉聞, 速承肯諾, 幸莫大焉。 菲(簿)〔薄〕土宜, 略效遠敬, 幸望哂留。 肅此不備。 寬政三年辛亥十一月日, 對馬州太守拾遺平義功。”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拾遺平義功, 啓書朝鮮國東萊、釜山兩令公閤下: “冬寒遙想, 各況佳勝, 爲慰良深。 玆告信使之來期, 朝議今後將就本州迎接, 以竣聘事。 此實出永隣好之意也。 今差正官平暢常、都船主橘政一, 致書于南宮, 報此曲折, 請速轉達。 總在价舌, 玆不多及。 微物引忱, 笑領乃幸。 不備。 寬政三年辛亥十一月日, 對馬州太守拾遺平義功。”
○禮曹參判答議聘差倭齎來書:
書來, 就審體履安迪, 欣慰良(源)〔深〕。 聘使之就貴州竣事, 固知盛意, 亶在軫彼此除勞費, 而第念交隣之誼, 惟誠信是勉, 不係通聘之遲速。 隨其事力, 緩其年期, 是亦無間之美事, 愈見情志之相通。 豈可拘小節, 創新例哉? 期雖屢緩, 在禮無傷, 事或苟完, 於義不可。 幸加恕諒, 勿以緩期爲嫌, 惟以紓力爲心, 實區區之望。 佳貺領謝, 薄儀聊伸。 不備禮。
○禮曹參議回答書:
貴价鼎來, 辱翰隨至, 憑悉興居珍迪, 欣慰倍品。 交聘好誼, 自有舊章, 兩國之誠信相孚, 一价之遲速何論? 惟願約條之謹守, 毋嫌聘期之屢緩。 珍貺多謝盛眷, 菲品聊表微忱。 不備。
○東萊府使答書:
遠承惠書, 憑審動止佳勝, 良用慰浣。 聘止貴州, 雖出簡便之意, 事係創行, 未副委曲之音。 想具南宮覆帖。 惟冀毋替約條。 盛貺領眷, 薄儀表忱。 不備。
○釜山僉使答書:
貴价來, 獲承華翰, 仍諦動靜淸裕, 慰沃良多。 聘之爲禮, 交隣大政, 止於貴州, 有違約誓。 盛意雖勤, 不敢從命。 想在萊府回書, 玆不更費贅說。 盛貺珍謝, 薄物回敬。 不備。
○領議政洪樂性啓言: “向來馬島, 以限馬島通聘, 以除兩國弊端之意, 別遣裁判, 而係是規外, 故邊臣不敢上聞, 廟堂亦不敢煩稟, 只令任譯, 連爲責諭, 無敢更煩, 使卽還歸, 而因循之間, 已至四年之久。 聞其事情, 則所願者惟在於受去答書契, 以爲歸報島中之資而已, 以此懇乞, 情亦可矜。 取見其書契, 則果是限馬島議聘之事, 而其所爲說, 專出除弊。 苟欲除弊, 則勿論久近, 稍待事力之有裕, 實是交隣間誠信之誼, 何可違越初條, 創行無前之例哉? 回答書契, 方令撰出, 而來价旣不可規外許接, 則別幅有難循例捧納。 故取來書契時, 別幅則退却, 以寓辭受之義, 而第考前例, 則不爲許接之時, 亦或有捧納別幅之例。 其在相款之道, 恐不必使之齎來齎還。 請令守臣, 一體捧納, 渡海糧亦爲題給, 俾知當嚴處當嚴, 當念處當念。” 從之。
8月 28日
[편집]○壬午/大風雨。
○承旨蔡弘履、洪義浩、朴聖泰、尹長烈、李東稷啓曰: “昨日捧置之啓, 卽臣子碎首必爭之事也, 旣傳之啓, 閼而不徹。 臺臣則謂以已傳而不爲持去, 承宣則迫於嚴命而莫敢捧納, 遺置空廳, 以至經宿, 此何景色? 殿下欲以此爲無痕妥帖之方, 而此啓未徹之前, 恐無究竟之日, 而徒歸過中之擧, 國體之損傷, 當復如何? 伏願昨日留臺兩啓, 卽命捧入。” 批曰: “卿等遞差。”
○三司聯名【李益運、崔重圭、鄭弼祚、李運行、李元八、權坪、韓致應、洪秉臣、尹益烈、尹行直。】上疏曰:
殿下何爲而爲此亡國之擧也? 三司已傳之啓, 旣令拔之, 方寸乞借之請, 又令却之, 只下他啓之批, 而勒令傳之, 至使承宣投而與之, 臣等就死而已。 此啓未徹之前, 豈敢輕承他啓之批乎? 傳啓之法, 至嚴且重。 四百年來, 何嘗有不傳於臺廳, 而勒傳於閤外者乎? 更願殿下念宗社安危之關, 末端兩啓, 亟令捧入, 卽允三司之請。
批曰: “雖非爾等, 自有他臺, 豈無受批之臺臣乎?”
○修撰趙弘鎭上疏曰:
昨日三司新發之啓, 卽擧國臣民, 所共憤痛而不可但已者也。 不但兪音之愈邈, 捧置啓紙, 不賜批旨, 三司之臣, 伏閤求對, 而倉黃逬出, 幷被遞退之罰。 殿下何不念宗社之重, 而有此過中之擧也? 臣來自江郊, 不及伏閤之時, 旋請求對, 而更皷已深, 又不免見格於喉院, 退伏直次, 繞壁彷徨。 卽伏見小報, 則三司前啓, 皆賜例批, 至若新啓, 則以無痕妥帖爲敎。 此啓苟不承允兪之音, 則豈有妥帖之理哉? 未知承批之臺臣, 或者不善周旋將順而然耶? 伏願亟加三思, 昨日新發之啓, 卽賜允兪, 仍治詣臺諸臣之罪, 亟施譴削之典。
批曰: “受批之臺臣, 有何罪乎? 譴削之請, 極爲駭然。 爾則遞差。”
○時原任大臣, 聯名上箚曰:
卽見三司聯箚, 始得詳其傳啓求對顚末, 相率愕然, 直欲無訛。 朝廷之無臺閣, 今幾月矣。 幸而昨日, 三司奮然直前, 毅然自立, 可謂不負培養之功, 而乃反摧折之, 遞改之, 豈意聖明之世, 復有此過擧也? 此啓未徹, 則與無啓同, 三司雖同被誅戮, 豈可獨承他批於此啓未徹之前乎? 臣等忝居大官, 寧忍以此啓之徹不徹, 謂是三司之事, 而袖手傍觀乎? 伏願亟令捧入封置之啓, 仍收求對三司遞差之命, 使大東衣冠之列, 無陷於禽獸之域。
批曰: “三司之不得請, 喉院之不得請者, 卿等又如是論陳, 其說明切。 以予待卿等之心, 豈不欲言下卽諾, 而予之所執, 自有參倚者存。 一時之過擧, 其弊小; 萬世之垂範, 其益大。 況故紙旣傳, 則不可謂不傳啓, 具書未徹, 則亦不可謂不停啓, 而所可幸者, 筵席更不聞其啓, 朝紙又不書某事。 此非出場而何, 妥帖而何? 諸臺擧措, 駭然甚矣, 豈可無處分乎? 卿等知悉。”
○以申大升爲司憲府大司憲, 尹㬦爲司諫院大司諫。
8月 29日
[편집]○癸未/時原任大臣, 聯名上箚曰:
夫停啓云者, 三司停當以停呼望之謂也。 殿下雖急於出場, 招致最孱劣之一姜儐, 而勒令承批, 停之一字, 何嘗彷彿哉? 天經不可廢, 則此啓亦不可廢; 民彝不可泯, 則此啓亦不可泯。 何物姜儐, 焉敢有無於停否之間也? 數日風氣, 不先不後, 丁寧警告於處分非常之際, 臣等此說, 非出傅會, 而殿下之聽之者漠然, 若初不經心者然, 臣等安得不痛哭流涕也? 伏願上念仁天之譴告, 亟納捧置之啓。 姜儐事, 固不足道, 而亦施竄配之典。
批曰: “臺臣體重也, 故一日不得再啓, 一事不許再避, 況大官之體重乎? 昨午今朝, 言之又言, 有若不得請則不止然者, 能無自輕之歎? 今批又如是牢拒, 卿等之箚, 其將日作課程, 欲如前啓之爲哉? 竊爲卿等深慨。 卿等須勿復提。 受批之臺臣何罪? 不允。”
○持平姜儐袖鉢盂, 屛呵導, 入闕鳴錚, 命政院問啓。 政院啓言: “問于持平姜儐處, 則以爲: ‘臣於再昨夜中, 移拜持平, 往復喉院, 求對之際, 承宣使之承批。 臣竊伏念, 伊日三司合啓中, 第四啓及兩司合啓中第七啓, 當初發啓之時, 臣未及參, 合辭體重, 有非追後入去之單臺擅承批旨者。 又況原啓辭發啓之臺臣, 旣未承批, 而當初臺臣, 雖得傳之喉院, 初不入啓, 批旨承受與否, 非所可論, 唯以不敢承受之意爲言, 而及當喉院, 以臣不受之意更稟之後, 旋令更爲承批, 而臣則以素定之心, 無或撓改而已。 史官乃以舊啓例批, 不令臣參見, 背坐燈下, 低聲忙讀府與院各新啓批旨四五行。 事出倉卒, 音又低微, 未及諦聽之際, 承宣遽然起去, 臣亦卽地退出。 遂以三司合新啓, 無下落事。 與校理趙弘鎭面議, 將求對, 喉院終不捧入, 故不得已與弘鎭, 以天明更爲求對相約, 退待朝房, 門鑰纔啓, 旋卽詣臺, 方請求對矣。 弘鎭忽地送示疏草, 而無非向臣抑勒, 至謂之將順, 此何言也? 伊時之求對不得, 只歸承批之科者, 實出蒼黃急遽之際, 是豈臣本情哉? 當初去就, 臣與弘鎭無所異同, 而今忽陷之於罔測之科, 人心之難測如是。 退伏私次, 終夜思惟, 則方此國賊未討、滿廷臣僚焦迫罔措之時, 只承舊啓例批而退, 則此兩啓訖無究竟, 將使大論, 緣之以未伸。 臣於是實欲剸腹刺胸以暴本心, 而不可得, 乃有自明之擧’ 云矣。” 敎曰: “伊時諸臺之新除者, 皆稱在外, 玉堂之前望點下者, 只爾一人入來云, 故移拜持平, 使之承批矣。 承批時飭敎屢下, 更皷且深, 爾之不識何啓之批而倉卒受之, 事勢固然。 雖欲更言, 承宣已起去, 亦難周旋。 以此爲爾案, 不亦冤乎? 洞燭事狀, 設令有情外之斥, 豈無昭釋庇覆之方乎? 爾勿以未暴知之事分付, 而雖有冤悶之心, 時在臺職, 以避以疏, 何爲之不可, 而袖藏鳴錚之具, 前導啞隷而入, 其在尊臺閣之道, 不可無飭。 姑從恕諒之典, 前持平姜儐罷職。”
○大司諫申大升上疏曰:
伏念臺啓之法, 旣傳之後, 承批而退, 古例卽然, 而竟因末端事之還置, 幷與諸批答而不承。 其時諸臺, 豈不知事體之未安, 而旣叩閤而不得命, 又聯箚而未蒙允, 則相率逬出, 豈得已哉? 今聞新除之臺, 乃承前啓之批。 噫! 三司、兩司之齊進合啓者, 已非後來一臺臣之所可獨自承批, 而又況前臺之盡日爭執者, 何等大關係, 則彝性所具, 宜思齊聲沫飮之道, 而不知出此, 乃反恭承他批, 至於兩啓事, 伈泄而退, 臺閣之壞例, 已矣無論, 臣分之掃地, 莫此爲甚。 在渠道理, 所當縮伏, 惟譴何是竢, 而忽於今者投入禁扃, 至有擊錚之擧。 時臺之作此駭擧, 古未聞今未聞。 似此之人, 不可廁之於搢紳之列, 臣謂前持平姜儐, 施以竄配之典。
答曰: “承批臺臣事, 卿未目擊, 故有此求備之論。 其時事勢, 使卿當之, 亦當如此。 不允。”
○司諫柳雲羽上疏曰:
“再昨三司、兩司之啓, 乃義理關頭, 忠逆界分也。 擧國聞合啓之復傳, 以爲彝倫復明, 欣聲相顧。 若身處其地, 生死以之者, 萬口一談。 彼姜儐者, 抑獨何心, 半夜躍入, 三司旣發之啓, 存而勿論, 三司未承之批, 挺身獨聆? 周爀之衆唾未乾, 又有此怪鬼。 渠亦兩目一口, 而忍能爲此, 只知患得失, 不知有讎賊。 此而置之, 亂逆將接踵, 可不懼哉? 臣謂前持平姜儐, 設鞫得情, 夬正當律可也。 臣聞前修撰趙弘鎭, 疏論姜儐也, 言則是矣, 而當此義理晦塞之時, 以致此等變怪, 而只請譴削者, 有何顧惜, 而擬律若是之暇豫耶? 臣謂前修撰趙弘鎭, 施以譴削之典, 宜矣。 金鍾秀之負犯, 豈可容貸於覆載之間哉? 聲討纔訖, 常刑未行, 適値當塗之變, 未免束閣之嘆。 曾未幾何, 遽然放宥, 輿情駭憤, 當如何哉? 今者三司連啓, 實爲世道之幸也。 向日有申龜朝者, 條論李錫夏之疏也, 悶旱求言之時, 以言者攻言者, 已失臺體, 而其所論列者, 滿腹黨心, 無所忌憚。 錫夏之疏論金鍾秀、沈煥之、金履成, 而龜朝則只言煥之、履成, 不言鍾秀。 所謂條件脈絡者, 已若泥中之獸跡, 而其謂之不同, 何所指而何所謂也? 一片精神, 只在鍾秀, 漏出于言語文字之間, 東掩西遮, 陽若忘之, 陰自扶之。 右袒不足, 首戴後已, 護黨同情之計, 巧且憯矣。 如此不已, 擧世皆爲鍾秀之黨, 豈不寒心哉? 臣謂前持平申龜朝, 亟施竄配之典。
批曰: “全篇都是駭妄。 疏旣留中, 爾則罷職。”
○校理徐有聞、修撰李相璜上箚曰:
向因大僚之筵奏, 許開臺閣進身之路, 廷臣之所仰望者。 因此繼陳舊啓, 庶幾感回宸聽, 夬洩輿情, 及臺臣之詣臺, 而封置之命遽下, 陳箚而天聽逾邈, 求對而嚴敎繼及, 使拚一死、明大義之臺臣, 雪涕腐心, 逬出禁門, 而乃殿下反以旣究竟已妥帖爲敎。 臣未知妥帖者何事, 究竟者何事? 雖曰臺臣傳之, 而啓未入徹, 則非可謂傳也; 雖曰承宣捧之, 而啓未入徹, 則不可謂捧也。 三司致討, 孰非今日廷臣, 所可沫飮, 不欲俱生者, 而若夫撑天亘地, 磨泐他不得者, 卽此箇義理也。 朝紙之上, 他啓皆出, 而此啓獨漏, 遂使天地之間, 無此啓辭, 有國有臣, 寧有是哉? 殿下始以進身一字, 許之於臺臣, 末乃以究竟妥帖等敎, 脅持廷臣。 臣等之敬奉王言, 如信四時, 而殿下之視臣等, 得不有歉於毋誑之義乎? 伏願還收禁令, 捧入啓辭, 亟允臺臣之請, 仍寢求對臺臣遞差之命, 以奬直氣。
批曰: “省疏具悉。”
○承政院啓言: “今此三司未徹之啓, 卽一脈倫綱之攸係, 而累日捧置, 末乃付之廳壁, 大駭聽聞。 旣未登徹, 則不可謂臺臣之傳之也, 亦不可謂承宣之捧之也。 乃殿下歸之妥帖之科, 作爲箝勒之資, 脅持公議, 曲施私恩, 而輿憤所激, 雷霆不得威之; 大義所關, 斧鉞不得摧之。 前後辭敎, 徒添過中之擧。 伏乞還收禁令, 許捧臺啓。” 命遞差。
8月 30日
[편집]○甲申/次對。
○敎曰: “半日筵席, 如是相持, 不但止泊無期。 舊啓之封置, 接臺廳也, 豈無料量於究竟法而爲是擧哉? 旣傳之啓, 不可疊傳, 則到今雖使古臺諫當之, 先請未徹啓封之許卽入徹也。 然則此啓雖一日十發, 何必牢拒? 臺閣之行臺閣之事, 不但爲厥事之究竟, 自此瞻聆, 亦豈不洽然乎? 今筵三司備員, 亦何難也? 遲待開政, 泄泄甚矣。 入侍玉堂罷職之命還收, 使之更爲入侍。 兩司前望書入之際, 待之苦矣。 入侍承旨朴宗來爲大司諫, 修撰李相璜爲執義, 先入侍後謝恩, 以付之三司, 無致壅滯之地。 如是然後, 今日引見大臣、諸臣, 亦有所據。 竝令三司大悉。”
○三司合啓曰【大司諫朴宗來、執義李相璜、校理徐有聞。】: “義理晦塞, 倫綱斁絶, 君讎未復, 亂本未拔, 此誠何等時也? 惟是一脈義理之不絶如綫者, 賴有臺啓在耳。 有國有臣, 豈可使此啓, 一日無於天地之間耶? 殿下必欲凘壞之, 破毁之, 始也懸法爲禁, 使臺閣之臣, 噤不敢出口, 末乃因大僚筵奏, 許開進身之路, 則竊庶幾因此而懋積誠意, 繼進舊啓, 以爲感回天心之圖, 而及夫臺臣之詣臺傳啓也, 反下封置之命, 繼降付廳壁之敎。 噫嘻! 此何擧也? 啓雖未徹, 旣是已傳之啓, 則爲今日三司諸臣, 雖不得更爲疊啓, 而已傳之啓, 抛置臺廳, 經宿度晷, 已至幾日, 古今天下, 寧有是哉? 前後廷臣, 小大同聲, 不避雷霆之威、斧鉞之誅者, 亶出於天經民彝之不可已者。 請日昨臺啓之已傳而未及入徹者, 亟命捧入, 仍賜允兪之音, 俾王章伸而亂本拔焉。” 不允。
○敎曰: “向事來, 可謂滄桑。 此人是誰之子? 況於故相, 有甘盤之舊, 家世有淸謹之稱矣。 且有一人焉, 事端昭脫, 依舊世家。 一欲試以職務, 俾效其先未卒之志。 行右承旨徐有臣、漢城左尹趙鎭寬, 備堂差下。 甄用之後, 更豈有層節於淸宦? 令銓曹知悉。 以內閣銓曹泮長爲子, 則爲其父者, 無礙於政望, 右承旨是也。 同一情地, 獨不幷擧, 朴宗甲是也。 豈不斑駁乎? 每欲下敎而未果, 申飭銓曹。”
○以金載瓚爲守禦使, 申大顯爲摠戎使, 李得濟爲三道水軍統制使。
○敎曰: “鄭奉朝賀家, 葬前賜諡有命, 而聞其家法, 不撰請諡之狀, 雖有易名之典, 多出於特例。 文翼、翼憲配享也, 東平都尉儀賓也, 貞簡、貞敏不待諡狀也。 如故相鄭惟吉、鄭芝衍、鄭知和、鄭致和、鄭載嵩, 無狀而不爲云。 一門十一相與儀賓, 無不恪守家法, 今何可强所不强? 分付弘文館, 不待諡狀, 趁期斯速擧行。 且聞大臣致政之後, 以病未謝命, 不受常廩, 至今在太倉。 早知其然, 當有輸送之擧, 惜乎已矣! 度支考其年條, 竝卽傳致主家。”
○以閔台爀爲司憲府大司憲, 尋遞, 以蔡弘履代之。 以鄭好仁爲判義禁府事。
○中批, 李應爀爲副摠管。 玉堂徐有聞上箚請寢, 命原箚洗草, 有聞昌寧縣定配, 捧納承旨河東府定配, 在院承旨喬桐府放逐, 應爀特差都監中軍。 應爀, 周爀之兄也。
○承旨韓晩裕、徐榮輔、徐配修啓言: “李應爀, 卽凶醜周爀之兄也。 摠管點下之擧, 何爲而及也? 周爀負犯, 已悉於臺閣之聲討, 而輿憤未洩, 制閫自如, 又使此賊之同氣, 廁名朝籍, 殆同無故者, 天下寧有是哉? 伏乞亟收成命。” 敎曰: “禁令擔却, 有此院啓。 若此不已, 則將作何許貌樣? 堂箚捧納猶處分, 況院啓乎? 徐配修已遠配, 韓晩裕喬桐太近, 移配文川。 徐榮輔之冒禁, 非醉則異於常性。 況不在院中, 忽地托名者乎? 北靑府定配, 以信命令。” 又敎曰: “在閣直者, 無得參院議, 不但有定式, 禁令所重。 徐榮輔似必知之, 在院承旨, 不議於榮輔, 混書其名, 則榮輔何以知之? 徐榮輔定配分揀, 此後申加嚴禁在閣直而與院直聯名之習。”
○中批, 李周爀爲副摠管。
○先是, 承旨李益運, 奉使嶺南, 承命採訪故家文蹟以進, 白自予上曰: “仁宗大王在春邸時所賜先正臣文元公李彦迪御札一本, 奉藏於玉山溪亭。 溪亭卽先正講學之所, 而今其庶孫主之。 《大學衍義》, 卽故參判金玏, 奉使皇朝也, 神宗皇帝宣賜, 而首卷安欽文之璽, 其餘各卷, 安廣運之寶。 紫泥至今宛然, 已極稀貴, 而粤在先朝丙寅, 因筵臣陳奏, 使其子孫齎來取覽, 宣賜常本《大學衍義》一部, 而卷首書下特旨, 各卷安御寶, 又安春宮二字。 《近思錄》, 卽故贊成忠定公權橃袖藏, 而嘉靖庚子, 中廟御慶會樓宴, 宰樞賞花, 使各盡歡而罷, 掖庭署拾得《近思錄》小本。 中廟敎曰: ‘落自權橃袖中矣’, 命還之。 先朝丙寅, 竝與金玏家所藏《大學衍義》而取覽之, 宣賜常本《近思錄》一本, 而卷首書下特旨, 各卷安御寶, 又安春宮二字, 一如《大學衍義》, 事甚稀貴。 且伏聞宣廟朝, 自中朝, 宣賜襴衫二、幞頭二於本朝, 其一襲命留太學, 一襲賜送安東鄕校。 太學所藏, 火於壬辰, 惟安東所藏之件, 尙今無恙。 先朝丙寅, 令校儒齎來御覽, 至賜御詩, 誠是稀世之寶, 而與書籍有異, 故臣未敢取來。 中朝提督李如松及東征諸人, 與文忠公柳成龍往復書牘, 及便面詩畫三帖之在文忠後孫柳宗春家者, 高麗祭酒禹倬紅牌之在安東易東書院者, 竝爲持來, 而向時趙曮之奉使日本也, 嶺人之姓趙而隨往者, 得來日本太學士陶國興書牘一本而歸, 其書卽國之祕史, 而言文忠公金誠一奉使時事甚詳, 與我國傳來文蹟, 若合符契。 事屬奇異, 亦爲携來矣。” 上曰: “諸件文蹟, 幷箚記其緣起來歷, 入送內閣, 則當製下弁卷文矣。” 至是, 上謂承旨徐榮輔曰: “承旨李益運之奉使嶺南也, 多有古蹟持來者。 欲弁卷以還之, 而其中孝陵御札, 卽先正李彦迪溪亭所藏, 而予於先正《續大學或問》, 已下御製題卷之文, 不必更有文字。 御札奉來之本, 使前嶺伯鄭大容, 出給先正後孫之爲溪亭主人者, 勿使有紛爭之弊。 以此筵說, 俾其諸家知之。 贈判書金玏家《大學衍義》, 卽萬曆壬寅皇朝宣賜, 而先朝取覽而賜御詩、御製及常本《衍義》, 又在於先朝丙寅, 予之取覽, 又在於今年甲寅, 而予則以爲, 《衍義》源本, 卽《大學》一書也, 特賜新印《大學》。 我朝鑄字, 成於世宗朝甲寅, 而予以甲寅字本重鑄, 今年印三經四書, 今此所 頒之《大學》是也。 然則四寅之相符, 豈不稀貴乎? 序文才已製下, 使領府、文衡書進矣。 忠定公權橃家《近思錄》, 亦有序文製下。 予在春邸, 聞先正李滉有《手證心經》袖珍本, 從先正後孫之爲宮僚者, 求見之。 今又見忠定《近思錄》, 特賜《心經》一部於忠定家, 俾與《近思錄》同藏。 蓋兩書相爲表裏, 兩賢事蹟, 亦相似故也。 序文, 領府及爾書進。 柳文忠家天將書畫帖亦有, 題卷之文, 領府書進。 又使領府製跋文, 各作一帖。” 上曰: “權、金兩家子孫, 必有因科上來者, 給鋪馬, 使之齎往。 如已下去, 待其上來付送。 禹倬紅牌、陶國興書帖, 亦已御覽, 傳于領府事, 使之還送, 而柳文忠家所下者, 招致抄啓文臣柳台佐付送。” 榮輔曰: “臣曾於《國朝寶鑑》中, 伏見先朝取覽金玏家《大學衍義》事。 今番此擧, 前後一揆, 事光簡策, 不勝欽誦。” 上曰: “今番取覽嶺南諸古蹟, 宣賜御製、御詩、《大學》、《心經》等事始末, 詳載於《日省錄》及《起居注》。” 仍命金玏、權橃後孫甄用。
十八年 九月
[편집]9月 1日
[편집]○乙酉朔/展謁于太廟。
○禮曹啓言: “今九月二十二日, 大殿誕日陳賀, 國忌齋戒相値, 事當退行, 而自前如此之時, 有啓稟後擧行之例。 今番則請以二十四日退行, 磨鍊節目。” 命權停。
9月 2日
[편집]○丙戌/御明政門, 行到記儒生講製。 製居首進士任天常,講居首生員朴廷儉, 竝直赴殿試。
○命還付冬至正使洪良浩, 從右議政李秉模之言也。
9月 3日
[편집]○丁亥/以鄭學畊爲慶尙左道水軍節度使, 旋遞以李普漢代之。
○備邊司啓言: “卽見禮曹粘目, 則枚擧東萊府使尹弼秉狀啓以爲: ‘裁判差倭以公作米過限事出來, 而當初作米過限, 實出於一時特恩, 則看作前例, 限年出來, 極爲痛駭, 更加責諭。 至於許接, 自是前例, 所贈宴禮單雜物, 令該曹照例下送爲辭, 而裁判出來者, 勿論所幹之何事, 姑許接待, 旣有已例, 請令廟堂稟處矣。’ 已出來之差倭, 分付本府及該曹, 其所接待, 依例擧行。 至於公作米過限, 不可視爲應行, 每每請退, 嚴加責諭, 使之卽爲還送, 禮單等物, 照例擧行之意, 請分付該曹。” 從之。 敎曰: “公作米退限, 旣多特許之例, 今番亦爲許施。”
9月 4日
[편집]○戊子/召見高靈縣監林濟遠。 濟遠以承旨違牌, 特補辭陛也。 上謂曰: “凡可以矯捄者, 封章陳聞。”
○領議政洪樂性上箚曰:
臣於近日一事, 有可以仰裨孝理之政者。 韓晩裕方謫北關, 聞其老母與故重臣回巹, 年今八十有二歲矣。 有朝夕難支之慮, 而日索其子, 人不堪見云。 以此切急切悶之情理, 合有參量之道, 念其所坐, 非但晩裕一人, 其日諸人, 俱不免涉禁, 而徒思懲討之爲重, 反昧干犯之爲罪, 則漢法寬大, 曲加原恕, 不害爲曠蕩之典。 伏願特命宥還, 以廣孝理之治。
批曰: “韓晩裕之有老母, 曾亦聞知, 而年紀之如許、情理之如彼, 果未及慮到, 何覺之晩也? 卿箚是矣。 卽爲分揀, 仍令畿伯, 三懸鈴知委, 俾卽歸覲。 雖於尋常編配, 篤老侍下, 皆許收贖而, 同罪者, 未聞以他人之親年, 混施孝理之政。 箚中曠蕩二字, 似有所指於言外, 究厥所犯, 實係罔赦。 漢法之寬大, 嚴於不敬, 卿須諒之。”
○行式年文武科初試。
9月 5日
[편집]○己丑/次對。 仍行日次儒生殿講, 抄啓文臣親試, 上齋儒生應製。
○以李𡊠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明浩爲司諫院大司諫。
○左尹趙鎭寬上疏曰:
自先臣遭罹以來, 蒙被殿下罔極之恩, 凡所以昭雪而薰沐之, 前後非一。 至於六月十六日處分, 卽先臣再生之日也。 臣孤露不死, 得有是日, 母子家人, 發蒙覩天, 如夢如癡, 且驚且喜。 嗚呼! 政注一着, 是先臣難暴之情, 而天日在上, 徹底昭晣者, 已有年所, 則彼關西一事, 特影子耳。 然而繭絲乃其自效也, 怨則積焉; 脂膏卽其所處也, 誣則厚焉, 卒之金穀之案, 齊于北斗。 噫! 蔣堂之失人心, 治太嚴也; 臨安官錢七十萬, 非理之罔也, 而世無程叔子之卞明, 又孰肯爲吉陽訟冤乎? 臣之抱玆至痛, 十九年矣。 間嘗血書籲天, 聖批惻怛, 而幸際我邦家千一之慶辰, 孝理所及, 特垂提飭, 先之以繡覈, 申之以籌議。 於是乎恩綍屢百言, 昭如日星, 不惟明其誣, 從以暴其心, 臣雖萬萬糜粉, 其何少答天地之恩哉? 忽於千萬不當之地, 又有此籌司新命, 及奉恩敎下者, 至擧先臣未卒之志, 臣伏讀未半, 聲淚俱發。 誠以先臣受知於殿下, 如此之深, 丹書纔洗, 袞褒遽加, 不以臣不肖, 俾繩其武。 嗚呼! 臣之有今日, 卽先臣之遭逢也, 先臣之志事, 亦是臣今日之心也。 然而先臣歷試外內, 踐歷固多, 臣則無是也。 自來迂踈處窮愈甚, 猝使之與聞廟謨, 得不駭四方之聽哉? 伏乞亟命鐫改。
批曰: “勿辭。”
○是日次對, 左議政金履素稱病, 備堂言病者亦七人, 下嚴敎, 仍命大臣備堂竝退去。 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李秉模胥命, 命勿待命。 復引見, 上曰: “以諸道狀本觀之, 民事誠可謂切悶, 未知卿等所聞見何如。” 履素曰: “日前風雨以後, 聞於湖南之人, 且聞關西消息, 則皆云無前之災。 荒歲糴政尤重, 秋後捧糴, 以精實穀收捧, 則庶爲捄荒之效矣。” 上曰: “今年秋事節晩, 姑不可謂一齊出場, 而與其臨時忙遽, 莫如預先講究。 此意卿等不可不知也。” 履素曰: “禁令還收之請, 旣有付之三司之敎, 本事禁令, 卽爲還收, 則昨夜處分之還收, 自在其中矣。” 上曰: “無論事之大小, 名以禁令, 則莫敢知而故犯, 卽是臣分之當然。 況此禁令口傳下敎, 雖異於絲綸之頒示, 而伊時下敎, 豈可比之於尋常禁令乎? 然欲開口於此事, 則實非臣分之所敢出, 卿勿復言。” 秉模曰: “日前朝紙忽以金鍾秀事, 姑停書出者, 大是臺臣做錯矣。” 上曰: “大凡臺啓規例, 改措語則仍爲前啓。 全篇純是新語, 而請字以下措語, 一竝改之, 則無異新啓。 所謂封置啓辭還入賜批之啓, 以本啓言之, 雖在於第四件, 而全篇新語, 跋辭亦改, 則便是初發之啓, 當付於三司啓之末端矣。 末端旣是新啓, 而金鍾秀事, 則不過改措語之添入, 只請放釋之還收, 而跋辭亦不過前日所請之加等, 則是前啓也。 伊日臺臣初不可否於舊啓有無, 而先擧封置啓辭之事, 則筵退後, 忽以姑停書出呼望者, 萬萬駭然矣。” 承旨李益運曰: “臣之待罪諫長也, 以金鍾秀宥還之命還寢事, 發啓傳啓, 而伊日三司合啓。 臣旣未承批旨, 則金鍾秀事之當爲連啓, 不啻分明, 而伊後姑停之出於朝紙, 臣不勝駭惑。 鍾秀之前後負犯, 不可以一二臺臣之做錯, 直歸之於停啓之科。 第四、第五件事, 當依舊矣。” 上曰: “第四、第五件事之當爲換次云者, 非爲金鍾秀地也, 卽爲臺體也。 其所換次, 無關於討罪之輕重, 而新啓之在於前啓之上, 有損格例。 李益運之於此看作有所輕重於換次者, 豈非可笑之甚乎?” 益運曰: “新啓本是第四件事出來, 而亦不過改措語而已, 則豈可以是而爲新啓乎? 然則新啓之爲第四件, 固自如而金鍾秀事, 當爲第五件矣。” 沈興永曰: “一玉堂、兩承宣之頃日箚啓, 卽職分內事也。” 上曰: “爾所謂職分內事云者, 姑置禁令於一邊, 而捧入之謂乎? 伊時禁令, 果何如也? 爲臣盡忠, 乃職分內事, 而爾言大相反, 爾則當設鞫嚴問矣。” 興永退出, 履素、秉模曰: “興永若知其禁令, 則豈如是仰奏乎?” 上曰: “一問後可知, 推考房承旨與判金吾, 出往擧行。” 益運曰: “玉堂亦言責之職也。” 上曰: “李益運無論此事彼事, 皆欲干涉, 萬萬痛駭, 拿鞫得情可也。” 秉模曰: “伊時禁令, 不敢相傳。 臣等亦於今番承宣玉堂被罪後, 始得其詳。 興永幷無知妄作, 容或無怪矣。” 上曰: “卿言似然。 渠若不知而言, 則容或可恕, 復召興永。” 上問曰: “此人鬼關頭, 知不知間, 爾須直奏。” 興永曰: “臣實不知有前日下敎, 故俄有所達矣。” 上曰: “然則設鞫傳敎寢之。” 履素曰: “李益運處分, 誠過中矣。 臣非爲益運也, 金鍾秀之負犯, 豈可遽議於停啓乎?” 上曰: “左相事非矣。 左相之於金鍾秀事, 胡爲乎齗齗若是也? 益運之挺身勦說, 固有以也, 而左相之言, 亦豈出於公心乎? 金鍾秀非無如何之事, 而予之至今所賴者, 猶不無得力於金鍾秀之義理者, 而左相於予, 有何報答, 予於左相, 亦豈有資益乎? 金鍾秀之至於近日所處, 人皆謂之必死, 而予則曰必不死矣。 卿於彼何嫌何隙? 決不當若是, 左相事慨然。” 履素逬退。 上曰: “左相何爲出去乎? 俄者下敎, 非爲金鍾秀事而發。 予方責其言病, 而登筵初奏, 專是言病, 未見其悚蹙之容, 徒聞其張皇之辭。 予固已非之, 而營救益運, 尤見其不是處, 予安得不一言乎?”
○罷大司諫朴宗來職。 右議政李秉模啓言: “三司合啓, 事體嚴重, 而向日賓對時, 金鍾秀事, 初不擧論, 忽於筵退之後, 以姑停書出, 至頒於朝紙。 停連俱無所據, 擧措未免顚錯, 請當該臺臣罷職。” 敎曰: “可勝言哉? 莫嚴者臺體, 以袖裏一片故紙, 以代百世鈇鉞, 所關不亦重乎? 近因設禁之萬不得已, 臺體未免日卑。 今若因噎廢食, 不念扶顚之方, 是豈設置臺閣之本意也哉? 若使南海宥還人之舊啓未停, 則勢將連啓, 而欲連啓, 則當在伊日新發合啓之上, 卽不易之格例。 生踈所致, 未及周旋, 忽於筵退之後, 書出無於例之姑停, 其可成說乎? 卿言甚得體, 依爲之。”
○戶曹判書沈頣之啓曰: “祭官所着冠服, 幷用官件, 今春奉特敎定式, 而若當臘享親行之時, 則應入爲二百三十三件。 取考定例, 則祭服原數二百十五件, 而一百四十四件, 分授各司, 次次修補以用, 七十一件出付濟監, 臨時進排, 實出省費之意。 今當釐正之時, 宜遵定例施行, 自備局定其司之豐殘, 殘司則自臣曹, 一番製給, 使之修補以用; 稍厚衙門, 自各其司, 如前措備以用, 而色品一依濟監工曹件, 毋得參差事, 請申明定式。” 從之。
○遞大司憲李, 以洪明浩代之。 修撰沈興永啓曰: “三司合啓中金鍾秀事, 不以具書傳啓, 只擧單抄, 請大司憲李𡊠從重推考。” 命遞差。
○命承旨李益運黑山島勿限年定配。 敎曰: “近來放恣之習太甚。 日前臺廳擧措, 亦出於無畏, 而今日筵席, 渠焉敢以不干於渠之事, 挺身勦說? 色辭極爲痛惡, 決不可置之搢紳之列。 拿鞫輕矣, 黑山島勿限年定配, 勿揀赦典。”
○諭左議政金履素曰: “朕舌莫捫, 自覺衝口一發, 大觸卿意。 然登筵初奏, 傍觀礙聽, 營救承宣, 旨意太晦, 則烏可終默, 不念君君臣臣之大義乎? 卿之先退, 將欲胥命, 似過矣, 安心還第。” 政院啓曰: “左議政金履素金吾胥命之中, 伏奉傳敎下者, 誨諭截嚴, 益覺負犯之至重, 仍爲胥命云。” 敎曰: “勿待命。”
○三司停金鍾秀之啓。
9月 6日
[편집]○庚寅/以洪明浩爲吏曹參判。
○諭左議政金履素勿胥命, 履素轉向縣獄。 敎曰: “勿待命。 此時畿邑民事, 大臣之滯留, 豈不害及小民? 益覺捫舌之戒, 更添察眉之苦, 卽爲入城, 以便予心。”
○以李鼎揆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昌漢爲司諫院大司諫。
○敎曰: “法令一定之後, 自當信如金石, 況科規乎? 鐵箭、木箭之只計退步甚無義, 故以幷計防牌步數事, 帳殿試射, 已有定式。 大小科場, 皆依此之意, 受敎丁寧, 今春庭試, 亦爲遵行, 則觀此榜目, 只計退步, 事甚駭然。 上試官及訓鍊院公事堂上罷職, 參試官等, 令該府拿問處之。 此後令兵曹, 載之科擧及試射節目, 俾勿違越。”
9月 7日
[편집]○辛卯/召見統制使李得濟, 辭陛也。
○贈諡故奉朝賀鄭存謙文安, 故吏曹判書李宗白貞敏, 贈吏判金弘翼忠愍, 贈詩山君正叔文愍, 故江寧都正祺文景, 故工曹判書鄭運維翼靖, 故判敦寧鄭昌聖靖簡。
○以李聖圭爲司憲府大司憲, 朴基正爲司諫院大司諫, 柳孝源爲右捕盜大將。
○承政院啓言: “朝臣諡號, 雖有特賜之命, 而資級若未準正二品, 則稟旨擧行例也。 今此江寧都正祺, 官階乃是正三品, 則雖有贈諡之命, 所當一番經稟, 而初旣循例撰狀, 今又議諡擬望, 至於入啓。 諡狀撰送人、諡坐進參玉堂、政望擬入之銓堂, 俱有不察之失, 請竝推考。 原望今已受點, 請稟旨。” 敎曰: “諡法至嚴, 不可無飭。 若不撰狀, 豈無加贈? 當該撰狀人罷職, 玉堂及銓官, 從重推考。 江寧都正之節行, 至今不爲贈秩, 甚是欠事。 今日政加贈, 而諡狀及政望, 以君號付標。”
○承政院啓言: “科場事體, 何等嚴重, 而今此式年文科初試二所優等試券, 不爲書等, 萬萬駭然。 臣之矇然捧入, 不勝惶恐, 而當該諸試官, 請重勘。” 敎曰: “今聞事實, 雖曰謬例爲然, 稱以御覽件, 一等試券, 枝同書二張云, 名以科場, 豈有朱草二張乎? 況忘却書等, 以致現發, 可謂兩罪俱發。 當該試官拿囚勘罪, 律名令該府問于大臣草記。 謬例自謬例, 科規自科規, 則枝同、謄錄官, 一依試官, 分付擧行, 亦甚駭然, 一體拿處。 亦令禮曹, 枚擧此條, 載之科擧節目, 俾勿襲謬。” 義禁府啓曰: “東堂試官金載翼、尹悌東、申溆等勘罪律名, 問于大臣, 則領議政洪樂性以爲: ‘取考律文, 則別無襯當之律, 而《大典通編》諸科條有曰朱草用奸者, 流三千里。 今此試官之罪犯, 雖不可以用奸言, 朱草之襲謬書出, 亦甚駭然, 似當以制書有違律施行。 不書等第之罪, 當施不應爲事理重之律, 恐合法意。’ 云。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以爲: ‘今此朱草襲謬之罪, 若當之以通編所載朱草用奸之律, 則有所不然。 蓋考券之際, 朱草之或抹或點, 亂雜無章, 不可以此, 登之御覽。 故等第畢書之後, 入於一等者, 別使之擇取精紙, 作字楷正, 其抹其點, 一視原草以移之, 然後始載於進上架子。 雖曰謬例, 事涉敬謹, 不可謂非所當行。 臣亦嘗於掌試之際, 依此行之, 身自襲謬, 今何敢考律以正他人之罪乎? 至於不書等, 其罪有難全恕, 施以不應爲事理重之律, 恐合事宜。’ 云。 判中樞府事朴宗岳以爲: ‘考之律文, 無他可合, 苟欲旁照, 則不書等之罪, 臣亦與領相之意同, 而至於朱草襲謬, 本出於敬謹之意, 恐不必論勘。’ 云。 右議政李秉模以爲: ‘《大典通編》諸科條, 只有朱草用奸之律, 而無他可比之律, 朱草襲謬之罪, 施以不應爲事理重之律, 恐合法意。’ 云。” 敎曰: “不書等之罪, 諸議同然。 朱草謄書事, 諸科不然, 獨於東堂謬例如此者, 殊甚莫曉。 此則領府之意誠然。 至於朴判府獻議中, 以襲謬之罪, 稱以之敬謹, 此何說也? 若此則加於此之用奸者, 又當用何許稱詡之辭乎? 近於此大臣有不摡於心者多端, 含忍已久, 今見所對, 不覺寒心。 試官等照律事, 從多議施行。” 又啓言: “領議政洪樂性、右議政李秉模俱以制書有違律及不應爲事理重律獻議矣。 金載翼、尹悌東、申溆等, 係是兩罪俱發, 請從重論以制書有違律, 各杖一百收贖, 告身盡行追奪。” 允之。
9月 8日
[편집]○壬辰/敎曰: “節製例於當日出令, 當日試取者, 圓點生無非當千當百之實才, 聞命卽赴, 題下卽呈, 與大比科場有異焉。 以近日科作觀之, 儷文全不致意, 雖緩時限冗雜莫甚, 反不如前年。 明日菊製, 當出表題, 今番時限, 則限以八刻, 預令圓點生知悉。”
○義禁府啓曰: “頃因持平南履翼上疏, 昌原府使李汝節枉殺人命委折, 詳査狀聞之意, 行會本道矣。 慶尙監司趙鎭宅査啓以爲: ‘該府首吏鄕及刑鎖各人, 詰問覈實, 則各人等所供金鋼、金尙龍、鄭重鉉等, 假稱御史情節, 綻露無餘,則嚴査窮覈之際, 雖有致斃於杖下, 固不是異事。 況其諸罪人之前後物故, 皆由於患染, 證招如一, 而鄭重鉉則初不下一杖, 只令拘囚, 因病致死之狀, 諸招明白無疑。’ 道臣査啓, 若是丁寧, 不可以枉殺論, 該府使論罪一款置之。 稱以御史, 誘脅村閭, 何等大駭之事, 而元犯三人, 雖已盡斃, 羅褧奇、金三用等陰秘綢繆之狀, 昭不可掩。 其前來歷, 可以推覈, 今此盤詰, 不過一次而止, 則其在按査之道, 踈虞莫甚。 請當該道臣, 從重推考, 應問各人, 更加嚴覈得情後, 狀聞之意分付。” 從之。 敎曰: “正犯三人, 皆云致斃, 隨從同情諸漢之更査, 何必狀聞? 令道臣分等嚴勘, 以礪頹俗, 以嚴國法。”
9月 9日
[편집]○癸巳/御春塘臺次對, 仍行抄啓文臣親試, 宣傳官試射。
○仍任前禁衛大將李漢豐。
○設九日製于泮宮。
○京畿觀察使徐龍輔奏曰: “宣陵陵官因除草, 得古罇、古酌各一於陵後林木之間云, 故臣於本陵奉審之後取見, 則體樣大小, 與近制無異, 而工作精鍊, 銅色如新。 必是亂時所失, 今始露出, 其爲本陵古器, 斷然無疑。 請令陵官, 別成樻子, 藏弆于祭器所奉處。” 從之。
○遞刑曹判書李得臣, 以李在學代之。
○以申思運爲漢城府判尹。
9月 10日
[편집]○甲午/領議政洪樂性上箚曰:
向日李益運筵中擧措, 臣雖不目擊, 伏見傳敎, 可知其光景矣。 近來新進少年, 不識法綱之森嚴, 或犯朝體之屑越, 則朝家縱加恕貸, 臣豈反爲渠分疏哉? 第聞其情理, 與韓晩裕無異云, 其在一視之政, 合有參酌之道。 且其干負, 不至一罪, 則投之瘴海之荒島, 恐或過中, 況晩裕旣蒙天恩, 而益運亦孝理中一人乎, 惟聖明垂察焉。
批曰: “附陳事, 卿亦不以爲不然, 亶以干負, 不至一罪, 而一旣蒙宥, 一則不恕, 合有一視於孝理爲言, 則重違卿言, 特允卿請。”
○以柳戇爲工曹判書。
9月 11日
[편집]○乙未/輪對。
○濟州牧使沈樂洙狀啓言:
琉球國漂人問情, 必欲從陸路, 願往福州, 仍歸其國者, 事極駭異。 所當反復詰問, 而譯學通事俱不能曉解其言, 漂人不通文字, 無以得其情實, 而語及水路, 輒皆揮手掉頭, 諭以國法所不許, 而抵死力拒。 漂人之當初發船, 初非商賈, 其船一片小舸, 所載無過衣服、文書, 死者過半, 只餘四人。 今以不習水之若干人, 乘彼小舸, 放之萬里鯨濤, 亦甚矜惻, 而異國之人移咨入送, 必無前例, 決不可爲。 改裝船隻, 多載糧米, 强令乘船, 任其死生之外, 似無他道, 請令廟堂稟處。
敎以: “觀此狀辭, 不待稟處。 旱路順付, 可知其無例, 然十一人之漂流, 而生存者只是一二人, 則亦可給船放海乎? 具由事狀, 別定齋官, 入送北京, 指路福州, 似合交隣國, 重人命之義。 況今使行不遠, 若能星火知委, 及期押來, 順付於使行, 則抵彼綽可周旋。 令承文院, 問于都提擧及原任大臣。” 承文院啓言: “問于都提擧及原任大臣, 則都提擧洪樂性以爲: ‘琉球漂人之從願陸路還送, 聖敎至當, 好生之德, 恤遠之盛念, 不勝欽仰。 順付節使之行, 尤極便當。’ 云。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判中樞府事朴宗岳ㆍ金憙、都提擧李秉模皆如樂性議。” 敎曰: “自本院星火知委, 期於兩使行渡江前順付。 十月舶趠, 其往當如還, 嚴飭道伯, 勿使踰期, 如或過時, 定齎官押付於使行所到處。”
○全羅道觀察使李書九以。 琉球國漂人三名, 到靈巖梨津下陸, 濟州通事李益靑曾於琉球人漂來本州, 學得言語, 故使益靑問情。 漂人要與益靑同行, 馳啓問情記。
問: “爾們在何國?” 答: “琉球國之內八重山島人, 持公事如與那國島, 七月十一日出船, 逢東風漂到此國。” 問: “與那國何地?” 答: “島名, 非國號。 島主所居處, 故各島呈公文。” 問: “與那國官長幾員?” 答: “在番三人士也。” 問: “爾們所居村名?” 答: “新川村人。” 問: “同船幾人?” 答: “十一人。” 問: “爾姓名云何?” 答: “我姓米精, 名兼个段仁也。 七人漂流朔餘, 飢困落死, 四人生到此地, 一人又病死, 今有三人。” 問: “生存三人姓名年歲?” 答: “船頭米精兼个段仁也名, 歲二十八, 兼歲四十七, 眞勢歲二十六, 竝生存, 三也之歲四十一病死, 行也歲二十五, 謹當歲五十四, 古當月歲三十一, 如行歲三十八, 古當也歲四十六, 渚月歲二十九, 壽歲四十五, 竝飢困落死。” 問: “謹當、古當月、如行歲與漂渡問答, 何以相左?” 答: “今書者爲眞。” 問: “爾一人有姓, 十人何無姓字?” 答: “十人下下, 故姓字無。” 問: “新川村距國都幾里?” 答: “中山王都, 水路三百八十里, 距與那國島, 水路四十八里。” 問: “所乘船, 公船, 私船?” 答: “公船。” 問: “病死人屍體’, 答: “埋置漂到島中。” 問: “所在國時所業?” 答: “時日文書納人, 或農或船, 或爲木工。” 問: “頭無所着何也?” 答: “本無, 只有結䯻, 頂心貫簪。 上人簪銀, 下人簪錫。” 問: “八重山島官長幾員?” 答: “在番三人, 自本國定來, 三年交替, 頭三人, 本島人死後代立, 皆士也。” 問: “耕稼收穫, 始於何節?” 答: “稻種子、靑種牟子、粟種子、大豆種子付十月, 明年始收。” 問: “歲首用何月?” 答: “寅月。” 問: “自此當有護送之人。” 答: “此處人言語不同, 領來島人, 且慣我言, 要與同去。” 問: “飢當饋飯, 寒當給衣。” 答: “多謝。”
敎曰: “琉球國漂人之無事渡海可幸。 島中適有解語之通事, 能爲問情, 此後次次訓誨, 別設料窠, 各別勸課之意, 分付牧使。 當該通事李益靑, 待其上來, 令該曹別爲施賞。 昔則琉球人往來於我國, 我國亦知彼音矣, 近來不然。 所謂濟州入去之譯學, 爲無用之物, 今番則令譯院, 另定年少聰敏之人, 領至灣上, 或彼中學其言語。 如有未盡條件, 琉球朝貢之年, 更爲入送, 飜解音韻事, 令都提擧知悉。” 尋敎曰: “琉球國漂人出來, 卽來貢以後初有。 初欲接置於弘濟院矣, 更思其所顧恤, 當有拔例。 今聞筵臣言, 十月初十日, 似已來泊古達島云, 數日後當上來。 日寒若此, 嚴飭畿伯, 造置衣袴及毛具等物, 待其渡江, 接置新營, 躬往慰諭。 發送時亦爲厚給應式外盤纏, 以爲順付使行之地。”
○琉球漂人將至京, 敎曰: “濟州子弟上來者, 亦有承旨宣諭之擧, 況異國漂人之生還者乎? 至於琉球國人, 昔有供職於我國者, 而特授摠管, 以寶劎、差備近侍, 此不過二百年前事。 今來漂人, 其在懷柔之意, 別示顧恤, 於義爲可。 承旨一員, 待其住接館所, 往至畿營, 與道臣眼同慰問, 饋以酒食, 優給庇身之物。”
○承旨李儒慶、京畿觀察使徐龍輔狀啓言:
臣謹依聖敎, 當日進詣新營漂人等處, 饋以酒食, 頒給衣袴後, 仍以朝家德意, 一一慰諭, 則擧皆北面拜稽曰: “俺等以異國漂流之踪, 萬無海路生還之望, 旱路許還之命, 旣蒙特恩, 沿邑款待之擧, 又出常例。 下陸十餘日, 好好到此, 俺等之全保歸國, 莫非天高地厚之澤, 況此衣袴酒食之特頒, 近侍貴人之臨宣, 尤是萬萬出常之恩。 感激攅祝, 無以爲諭, 鼓舞歡欣, 百拜稱頌。” 故以住接供饋, 禁雜人等節, 另加申飭, 仍於冬至使行, 順付入送。
9月 12日
[편집]○丙申/遞禮曹判書徐鼎修, 以閔鍾顯代之, 以李𡊠爲判義禁府事。
○以李禹鉉爲濟州牧使。
○兵曹啓請故奉朝賀鄭存謙造墓軍題給, 允之。 敎曰: “近聞, 故相趙璥家行緬事, 當日遣承旨致祭。 其他擧行, 參考故相趙顯命、鄭弘淳家年前特敎之近例, 畿營知悉擧行。”
9月 13日
[편집]○丁酉/親行璿源殿茶禮, 命百官參班於內外庭, 是日英宗誕辰也。 仍詣毓祥宮展拜, 詣奉安閣, 奉審修改處, 還奉御眞, 歷拜于延祜宮、宣禧宮。
9月 15日
[편집]○己亥/次對。 右議政李秉模啓言: “水原留守趙心泰狀啓以爲: ‘本府馬步軍啓下節目中, 春秋操不爲磨鍊, 蓋緣馬軍之二月、十月, 步軍之至臘正三朔入防時, 隷藝司鍊而然。 然而廢閣大操, 恐非法意。 十月滌場之後, 二月耕作之前, 依式詰戎, 恐是不可已者, 請令廟堂稟處矣。’ 依狀請, 以二月十月定式施行, 而前期狀稟, 一如諸道之例。 今年則諸道旣皆停操, 本府習操, 一體停止之意, 請分付。” 從之。
○司諫院【正言李元八。】啓曰: “合啓中末端兩件, 關係何如, 而尙在廳壁, 入徹之請, 久未蒙兪, 此誠今日臣民所共抑冤者也。 其在言責之地, 苟能各殫乃心, 務積苦忱, 或庶幾感回天聽, 而行公兩司之鎭日呈告, 已極訝惑。 矧玆賓對有命, 尤當竭蹶, 而又此不進, 揆以事體, 寧無玩愒之嫌乎? 請今日不進諸臺, 亟施譴削之典。” 不允。
○水原府留守趙心泰以公都會設行事, 請令該曹, 稟旨分付, 命禮曹問于曾經留守以稟。 禮曹啓曰: “問于曾經留守, 則領中樞府事蔡濟恭以: ‘武將爲留守, 則自京差遣儒臣中有文名者, 試取爲使。’ 云, 判中樞府事李命植以爲: ‘別定京試官。’ 爲言。” 敎曰: “前留相中曾經閣職者, 領府也。 令內閣牌招, 出題下送, 仍令時留守, 分三日試取後, 試券上送于內閣, 內閣微稟後言送, 使之入來考券。 參試之對讀官, 則時任抄啓文臣中, 依陞試例, 令試官劃出二人。 此後留守如今番時, 則時原任閣臣及文任中, 令禮曹稟旨草記, 差出一人, 依今番例考試事定式。 至於覆試, 則異於本府設場, 亦有畿甸可倣之例除之, 取其優等, 計劃出榜。”
○以兪漢謨爲司諫院大司諫。
9月 16日
[편집]○庚子/召見嶺南京試官。 上以三南年歉爲憂, 每京試官復命, 輒召問災形淺深。
9月 17日
[편집]○辛丑/召見領中樞府事蔡濟恭、右議政李秉模、備局有司堂上沈頣之ㆍ尹行恁、濟州牧使李禹鉉。
○濟州大饑, 命移南沿粟以賑之, 蠲一年貢獻。 濟州前牧使沈樂洙狀啓曰:
今年三邑穡事, 間得甘霈, 大有豐登之望矣, 不意八月二十七八日, 東風大作, 瓦飛石走, 飄如飛葉。 禾穀蹂躪, 被傷之外, 海沫醎水, 如鹽沈菹。 八九十歲老人皆云: “二去癸巳年有此災, 今年又有此災。” 云。 大靜、旌義被災尤甚, 一島之內, 實無各面里稍實、之次之可以分等者, 如此大無, 古今所罕。 卽今民食, 以夏間麰麥之稍豐, 姑無飢餒, 而十月以後, 勢將望哺於朝廷。 若非折米二萬餘石船運, 則民將盡劉, 卽令廟堂, 及時措畫, 十月內限六七千石, 先爲入送, 其餘萬餘石, 自正月連續到泊, 然後庶不至立視其死矣。
右議政李秉模啓言: “本島民事, 誠爲切悶, 而二萬石請穀, 遍考久近《謄錄》, 非但無其例。 雖以二去癸巳拔例優恤之德意, 其所區畫, 亦不過萬石。 一依二去癸巳劃給之數, 米牟租合一萬石, 特爲分付道臣, 以沿海有裕邑留庫中, 從便裝載, 五千石則趁十月內入送, 餘數則限春初陸續運送, 而新牧使今方下去, 使之領運入去, 其餘船運, 定差員依近例擧行。 候風愼涉等節, 各別嚴飭, 發送及還泊形止, 使之隨卽狀聞。”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曰: “本道沿邑之被災, 與耽羅別無異同。 設有留庫穀物, 便是飢民口吻中物, 奪此與彼, 旣甚重難。 且況穀物, 必使衆民, 擔負輸致, 然後可以裝載、可以運送, 民亦勞止。 念島民之仰哺, 則不遑他恤, 顧陸民之困悴, 則亦係不忍, 況請穀二萬石, 考之《謄錄》, 前所未有。 依二去癸巳劃給之數, 分冬春, 量宜船運, 使新牧使, 盡心於還賑之間, 仰體九重如傷若保之聖意, 恐爲得宜。” 敎曰: “湖南沿邑之旱災風損, 爲害最甚。 民情遑急, 如在目中, 懸懸一念, 寤寐如結。 昨夜見濟州牧使請穀之狀, 島中災損, 豈勝矜惻? 數萬生靈之濟活, 係此船粟一款。 領府所奏中: ‘得之則生, 不得則死。’ 云者, 誠切實。 陸民猶有移轉之路, 島民則無此, 何以生乎? 然則救島民爲尤急, 依右相所奏, 卽爲分付道伯, 先劃穀物, 付之新牧使, 領運入去。 各年前例, 雖無二萬石劃給之時云, 而觀於狀辭, 似非過實之請, 剋減折半, 有所不忍。 且況明年何年? 濟活之政, 尤合飾慶之道。 初欲下送內帑錢椒, 而聞新牧使言, 島中難以貿遷云。 本道常賦公貨除留, 準五千包之數, 特爲加劃, 名之曰內下賑需, 以示朝家別給濟活之需者, 出於爲明年所重之意。 令該牧使, 開春後應式外, 別設一巡厚饋之宣諭, 朝家本意, 使傴僂顑頷之類, 北望鼓腹, 知是殿宮恩澤。 船粟之計已決, 而如噎在喉, 耿耿不置者, 沿民之輸穀、船夫之運粟, 而其所軫恤, 若無拔例, 豈可曰一視島陸乎? 另飭道伯, 所以樂赴, 爭趨於運輸之際者, 竭誠便宜擧行, 具由狀聞。 言念島氓之困苦, 玉食何甘? 常貢雖重, 宜有闊狹, 本島獻御之物及凡係納于京司者, 無論出於官、出於民者, 薦新所用外, 一竝限明年麥秋蕩減。 殿宮所進, 旣奉慈敎, 一竝停免。 越海之時, 以祈利涉, 亦出於爲民之苦心血誠, 依年前已例, 齎送香祝於牧使之行, 行祭後發船。 海於天地間, 爲物最鉅, 而自昔尤重於南海。 爵次最貴, 苟能牲肥酒香, 齋誠虔禱, 則不但一帆穩往, 其還如往。 將使歲歲豐和, 多賴祝融之助, 祭文當製下, 嚴飭牧使, 另加潔齋將事。”
9月 18日
[편집]○壬寅/御春塘臺, 行內試射。
9月 19日
[편집]○癸卯/親傳咸興、永興兩本宮衣襨及祭品。
○停八道、三都舊糴。 敎曰: “農形不待分等之啓, 庶可有略綽領會, 而面里旣有彼此云爾, 則邑各異而道不同可知。 諸般紓民力、奠民業之方, 勢將差待分等之啓, 而要之今年穡事, 無論東西南北, 催科之新舊竝捧, 決難議到。 八道、三都舊還, 今年則特竝勿捧。”
9月 20日
[편집]○甲辰/召見辭陛閫帥, 仍命慶尙道水軍節度使李普漢與黃海道水軍節度使李海愚相換。 上悶普漢年老, 有是命, 尋以海愚親老難赴, 命遞之, 以沈鑏代之。
○以李在學爲司憲府大司憲, 丁範祖爲刑曹判書。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備邊司以西北年例下送木綿去核, 襦紙衣, 定禁軍分送啓, 敎曰: “飭禁稍久, 安知不解弛? 嚴飭兩道伯, 另加照檢, 俾邊外防守之卒, 能沾挾纊之效。”
9月 21日
[편집]○乙巳/仍任刑曹判書李在學。
9月 22日
[편집]○丙午/下綸音于八道、三都曰: “今朝卽予誕彌之辰也。 仰而祝慶, 是年愈甚; 俯而祈永, 是日愈摰。 是年是日, 惓惓於爲生民, 懷保之爲愈切焉者何者? 諸路穡事, 七月旱, 八月風, 勃然者靡然。 近海門數十里地, 水之所蕩嚙, 禾稼綿絮, 皆爲之醎鹺。 望哺之民情, 不待收穫, 庶能領略。 自是以後, 其謂予食甘而寢安否耶? 予爲民父母, 於其拯之濟之, 救之活之, 又從而安奠之策, 昕夕念玆, 跬步念玆。 紓吾民力, 裕吾民財之諸般云爲, 方寸之間, 憧憧往來, 誠之所到, 且透金石。 氓雖蚩蚩, 亦孔之神意者, 一點靈犀, 照遍八方。 然朝廷自有格例, 擬待道伯之分等陳聞, 將有以措處, 而近聞於筵臣, 諸路道臣以明年之異於他年, 不敢議到於賙賑二字云, 何其昧於道理乃爾? 明年卽朝家千載一値之無前慶會也。 凡所以與吾民同其樂者, 顧何如也? 爲我殿宮, 呼嵩而稱慶, 進號而闡美, 奉觴而上壽。 當是時也, 使彼上所謂望哺之百萬生靈, 不飢不寒, 回嚬伊笑, 欣欣相慶於遠邇蔀屋之下, 然後昔年晠德曁慈覆陰功, 始可曰一分宣揚, 亦可以有說於親心爲心, 邦本爲本之至意也。 祝慶在此, 祈永在此, 此理皎然明甚《天保》《九如》之詩。 古人所以頌祝君父者, 而必曰: “群黎百姓, 徧爲爾德。” 鄒聖之責難於君, 亦必曰: “獨樂樂, 孰如與衆樂樂?” 而今之人之引君當道何如? 是一切相反也。 若使彼說得行, 不能盡力於備豫之道, 致有匹夫匹婦之失所瑣尾, 焉用方伯、守宰爲哉? 諸路道臣, 咸須諦悉, 詳加聽察於民情緩急, 苟其至窮無依, 莫之自活者, 冬而計口抄飢, 春而發倉賑乏, 其各準式而爲。 雖然, 賑之不以道, 是不賑也。 竊觀年來賑規, 太半是料販, 將無作有, 有似乎幹局, 而考其中, 則流毒平民, 貧富俱困, 予則曰: “料販之害, 甚於歉荒。” 今年則賑績雖冠於一路, 其跡絲毫, 涉於料販, 而舞弄者, 該邑守宰, 不問多少, 當從贓汚之律, 懸法象魏, 罔敢或干。 勤與不勤、犯與不犯, 欲使衣繡之虎, 分路執斧而行, 勉之哉! 日前以毋或諱災, 另飭諸道, 而餘意亘中, 又此申申。 還穀、身布之不得不停退者, 不得不代捧者, 細量民勢, 分等啓聞。 此疆爾界之區分, 莫要於抄戶, 矧在明年, 尤合均施。 預令當賑處, 小大民人知此, 切勿抱携之四, 以待賙賑之期, 含哺如樂歲, 同我太平。 民之不飢; 是予之飽, 民之不寒, 亦予之暖。 民之不飢不寒, 是之謂上瑞, 朝將承安於殿宮, 整衣待曙, 先敷十行於卿等。”
○敎曰: “秋幸之尙稽, 以待秋事之滌場矣。 今年聖祖光御之年也, 此月卽聖后誕彌之月也。 月固年年重回, 歲則難逢, 是年是月拜是陵, 情禮卽然。 今年陵謁, 當行於明陵, 仍行親祭, 令該曹今月內擇吉。 此時諸道驛馬, 不可如例徵來, 皆以本寺馬立把事, 分付司僕。”
9月 23日
[편집]○丁未/以林蓍喆爲司憲府大司憲。
○敎曰: “旣欲人其人, 則豈可苟且彌縫乎? 近日名雖入直, 所謂伴直者, 有口無言之一二僚員而已, 其爲駭然, 莫甚於此。 諸摠管一竝記過, 本番外皆爲省記, 待下敎替直。 副摠管李周爀別軍職差下, 使之當刻內現身, 罰番摠管出直後, 入直於別軍職廳。 別軍職廳故事, 有新除者, 則例有新差試射, 而今番則名以別軍職原任者, 自將臣以下, 皆進參。 萬一遲滯, 一竝嚴棍, 次記過待令。”
9月 24日
[편집]○戊申/《人瑞錄》成, 御便殿親受。 先是, 上以是年卽慈殿五旬, 慈宮六旬, 曠千載一有之慶會也, 月正元日, 率百官, 稱賀于殿宮, 大覃恩中外。 賜朝官七十以上, 士庶八十以上及未八十而夫妻偕老者爵有差, 凡七萬五千一百四十五人。 乃召耆臣六卿以上, 指授義例, 彙爲一書, 以新雕聚珍板, 印布壽傳。 至是工告完, 耆臣等具箋以進。 耆臣洪樂性、蔡濟恭、具允明、李敏輔、洪檍、洪良浩、金持默、趙瑍、邊得讓、洪秀輔、金尙集、申思運、鄭存中、韓光綮、柳戇, 各從其子姪孫曾, 入就位。 上謂樂性等曰: “今日卿等奉五百萬之壽, 來獻我元子, 予心欣悅當如何?” 樂性等齊聲奏曰: “臣等俱以耆社之臣, 手擎《人瑞之錄》, 進于文陛之前, 而總挈七萬餘人之壽, 五十有餘億, 獻于我聖上及我元子宮。 以是爲華胥之紀事, 爲南國之龜曆, 爲堯階之蓂莢, 繩繩子孫。 卜之於是, 穰穰遐福; 準之於是, 無疆惟休之寶籙, 亦以是爲籌, 而加倍之, 則爲百億千億; 衍而乘之, 則爲萬億億億, 自玆以往, 巧曆不能數。 臣等不勝蹈舞歡忭, 攅祝欣賀之至。 且昨日之雨, 連宵滂沱, 而曉來天氣和暢, 雲日淸朗, 此亦非偶然矣。” 上曰: “黃髮鯢齒, 紛顒一堂, 而總計子孫曾玄之從入者, 優過百餘人, 是亦足爲太平盛事矣。” 濟恭曰: “登筵耆臣, 皆年享頣期, 位過卿月, 而回卺回榜, 又比比有之。 此雖間世一有, 猶且詑爲異瑞, 況二十餘人之多乎? 《人瑞錄》中七萬餘人, 何莫非人瑞, 而以今登筵者觀之, 尤可謂往牒所未聞之瑞, 臣未知詩人所稱文王壽考之化, 果可擬倫於今日否?” 上宣饌宣醞于諸耆臣曰: “此慈宮所賜也。 爲今日卿等之入來也, 設此而待之, 卿等須各醉飽, 以其餘逮于子若孫, 可懷者懷去, 與妻孥共之, 以賁今日之樂也。” 諸耆臣起而謝曰: “旣醉以酒, 旣飽以德, 臣嘗讀其詩, 而欽艶於千載之下, 不圖今日身親當之也。” 樂性等曰: “元子宮周旋拜揖, 動中節文, 岐嶷之容, 儼若天成, 不勝歡祝萬萬。 臣等逢此千一之會, 願效華封之祝。” 遂三呼千歲於是殿, 上下皆三呼千歲千千歲。 上曰: “今日之擧盛哉! 不可以無志。 予當先賦一韻, 卿等其各分韻賡進, 聯成一篇。” 仍下御製小序曰:
《人瑞錄》之印進也, 予與元子, 親受于便殿, 蓋倣《周禮》有司獻民數於王, 王再拜受之之禮也。 凡民且然, 況高年之爲三王所同尊也乎? 又況恩推於殿宮, 而事曠於簡策也乎? 是日也, 時維菊月戊申, 而予生朝之越三日也。 天氣淸朗, 化景淨姸, 耆耉臣與於校閱者二十人, 各以其子孫曾玄, 扶將而入, 引翼傴僂, 濟濟蹌蹌, 甚盛觀也。 禮旣成, 予與元子, 引諸耆耉, 臨見之, 且勞而告之曰: “今日之禮, 祝慶也, 祈永也, 而敬老貴老之義亦寓焉。” 咨乃耆耉諸老, 長涵仁庥, 同樂太平, 總挈群齒之億千萬齡, 祗獻我殿宮曁予元子, 俾我東土, 爲華胥爲壽域也。 於是, 諸臣皆三呼千歲。 頃之, 慈宮宣饌, 壽觴交擧, 渥顔華髮, 輝映樽俎, 而又以其餘, 逮於幼少, 莫不歌《旣醉》之詩, 頌《湛露》之恩。 及退則簪花詑榮, 雅樂塡街, 觀者嘖嘖, 往往有私自圖繪者, 予謂是擧之不可無識也。
先拈一韻以唱之, 與筵者皆賡聯之, 而耆臣賦古體, 陞殿侍衛, 諸臣賦近體, 裒成一帖, 且以《人瑞錄》序, 弁于詩首, 庸識人瑞之實蹟云。 詩曰: “南極雙輝寶婺昌, 錫敷人瑞頌重光。” 仍命耆臣以古詩, 閣臣、承史、侍衛諸臣以律詩, 耆臣子孫中六七歲以上, 亦皆使之製進也。 仍賜諸耆臣各法樂一部, 導之至其家。
○頒賜御定《人瑞錄》于京外及校閱諸臣, 又以一件, 下送濟州, 藏于官。
9月 25日
[편집]○己酉/御春塘臺, 行瑞蔥臺試射。
9月 26日
[편집]○庚戌/以洪仁浩爲司諫院大司諫, 徐鼎修爲工曹判書。
9月 27日
[편집]○辛亥/左議政金履素陳疏辭免, 賜批不許。
9月 28日
[편집]○壬子/展拜明陵, 行酌獻禮, 歷拜于敬陵、翼陵、昌陵、弘陵、順懷墓。
○命明陵親祭時亞獻官朴宗岳、終獻官李秉模賜虎皮一令, 贊禮閔鍾顯半熟馬一賜給, 執禮李相璜及大祝洪大協加資, 陵司李宗明陞敍, 李得養陞六。
○駕還駐梁鐵坪肄陣。
○命江原道臣, 優給鐵原同知池日輝食物衣資, 問其子孫所業以聞。 仍命廟堂訪問乙卯年大小科榜人, 日輝乙卯慶科增廣登科, 曾經五衛將, 年今八十五, 而今庚戌爲壽資, 甲寅爲資憲同知, 而明年卽回榜之年也。
9月 29日
[편집]○癸丑/判下上言五十三度于各該司。
9月 30日
[편집]○甲寅/特贈故參判柳夢寅吏曹判書, 故衛率柳澯吏曹參議, 復故修撰柳瀹官爵。 敎曰: “‘風雨蕭蕭拂釣磯, 渭川魚鳥共忘機, 如何老作鷹揚將, 空使夷齊餓採薇?’ 云, 而鷹揚比靖難勳臣, 夷齊取以自況者, 故處士金時習題《渭川垂釣圖》詩義也。 大抵臣之忠, 女之貞一也。 君雖無禮, 臣不可以不忠, 亦猶夫, 夫雖不良, 女不可以不貞也。 故屈原以楚懷爲君, 而方其行吟澤畔, 哀怨悲號也, 輒皆以夫婦比。 況此乃故參判柳夢寅《老婦詞》, 深得《離騷》遺意, 與時習之詩爲伯仲, 而可使若臣若女之懷二心者, 顔發騂也, 等是節耳。 慷慨與從容之間, 不必軒輊, 而從容比慷慨爲尤難。 向於夢寅伸雪判語中, 特拈時習一人於端廟諸臣中者, 蓋有以也。 夢寅嘗佐銓衡, 而躋文苑矣。 和光同塵, 何官不做, 而顧乃岐貳凶論, 屣脫名利, 甘自放於山顚水涯之際, 與韻釋悟僧, 記臘結夏, 此時習之傲世逃俗, 永矢不歸之淸狂本色。 及乎被逮對吏, 西山一語, 宛轉雍容, 有時習渭川詩, 一般氣味, 尙論之士, 其可以時習之雪嶽、夢寅之皆骨, 差殊觀耶? 若使當時掌獄之臣, 體聖朝寬大之辭敎, 置夢寅於勿問之科, 任其所之, 則決知其採西山之蕨, 飮西山之水, 以終其身, 如時習之不受點瑕, 畢命水落之爲矣。 時習、夢寅, 彼二人者所慕者夷齊也, 一生一死之不同, 特迹耳時耳。 腔子裏從容取義之赤血丹忱, 百載相照, 無絲毫之出入, 則朝家之所已施於時習者, 可不施於夢寅乎? 且予徵其稿之謄行於世者而見之, 詩文幾篇, 太半是《離騷》壹鬱不平之鳴, 掩卷興感, 欲施加等奬異之典者久矣。 際見其族孫, 蹕路呼籲, 益知其子與姪之實狀。 其子瀹與其父同死, 其姪澯不仕昏朝, 脫帽遁入於北闕, 及其叔事出, 坐竄未宥, 亦可謂是子是姪, 曾所欲施者, 何可更有鄭重? 故吏曹參判兼藝文提學柳夢寅, 贈秩正卿, 賜以美諡, 其子瀹復官, 其姪澯亦贈堂上三品職。 勿論度支、勳府, 凡係沒入之臧獲, 計卽出給, 用故忠臣朴箎例, 仍令諸柳, 就傍派中定嗣孫, 奉其香火, 書此。 又聞之, 稱云: ‘懿陵造泡寺將移構梵宇於順懷墓塋築之側。’ 誠有是也, 官司之不禁, 大不可, 是豈每歲季春, 別遣中使設祭之意乎? 卽使有司, 刑其僧, 投之遠方, 嚴飭邑守, 申禁樵牧。”
○次對。 上謂大臣曰: “先儒有言: ‘正衣冠, 尊瞻視。’ 亦云: ‘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 《抑》詩曰: ‘抑抑威儀, 維德之隅。’ 隅, 廉角之謂也。 德無形而難見, 儀著外而易見, 觀於其外而驗其中, 如屋之間架, 必待廉角而自分也。 至於朝臣之班次, 威儀之大者也。 日前肄陣時, 侍臣屯聚簇立, 殆同觀光, 此皆今俗在家全無修飭之學, 立朝不識尊敬之義, 乃有此等駭瞻。 予雖否德, 豈不思所以導率之方, 而卿等亦留意矯正也。”
○命春秋館, 修正光海朝史草。 禮曹判書閔鍾顯啓曰: “臣於年前太白藏史之行, 考見光海朝《日記》, 則尙未修正, 只有史草, 而此亦年久磨破, 將使十六年國乘, 無所憑信; 名臣碩輔節行言議, 同歸湮晦者, 誠爲欠典。 臣意則自春秋館取來《日記》, 趁卽修正, 依《燕山日記》例, 刊印蠟紙, 藏于各處史庫似宜, 請議于大臣處之。” 從之。
○以徐有成爲司諫院大司諫。
○大饑。
○右議政李秉模啓曰: “三南年分狀啓, 姑未來到, 似由於節晩之故, 災結未及停當之致, 而歉歲民情, 必待年分之啓, 始乃大定, 至於災結, 追後登聞, 少無所妨。 請以此意, 分付三道道臣, 年分狀啓, 先爲登聞, 災結則使之從容消詳, 鱗次馳啓。” 從之。
○敎曰: “向下綸音, 先言分等停代, 申之以抄戶爲要道矣。 邑戶之分等, 當待道啓之條列陳聞, 惟其停與代之分數, 不爲預示, 則民何以預知? 預知然後荷擔者息肩, 遑急者稍定。 三南最尤甚民戶新還餉及身米布錢之出於軍民奴驛者, 竝限折半停退。【如米六斗內, 三斗停退, 三斗代錢; 布一疋內, 二十尺停退, 二十尺代錢; 錢二兩內, 一兩停退。】尤甚戶之次戶, 遞減一分。【尤甚戶三分一, 之次戶四分一。】代捧分等一款, 視右爲例。【尤甚邑尤甚之次面里折半, 尤甚邑稍實面里之次邑之次面里, 稍實邑尤甚面里三分一, 之次邑稍實面里, 稍實邑之次稍實面里四分一。】保米之爲弊, 甚於納布, 況今年歉荒乎? 已入於上項停退分數外, 就當納餘數中, 從民願以詳定代錢。 今玆之諭, 特復申綸音餘意, 欲令道伯知此分等, 小民知此奠土。 予則曰目下實政, 無出於此, 卽令廟堂行會三南道臣。”
○備邊司啓言: “還穀捧耗之法, 若在停退之時, 則幷與當年耗條, 自在停退之中, 而近來各邑多不察飭, 一任吏鄕之奸弄, 元還則停退, 而耗條則準捧, 甚至歸之官用。 今年停退, 旣行抄戶之政, 則區別自可瞭然, 而萬一有一戶之納耗於停退條, 則惠澤無以下究。 以此意, 嚴飭諸道。” 敎曰: “附之俄下傳敎之下, 嚴飭行會, 使道伯頒布列邑也。 務從消詳嚴明, 使小民得蒙實惠。”
○命三南戶籍及都案, 待明年秋成擧行, 從備邊司啓也。
○命嶺南、湖西、湖南, 禁御兩營上番軍, 限明年麥秋停番, 從左議政金履素之言也。
○命南北漢餉穀, 各年未捧四萬二千三百石零之散在各邑者停退, 諸道舊餉, 一依舊還例, 特竝停退。
十八年 冬十月
[편집]10月 1日
[편집]○乙卯朔/輪對。
10月 2日
[편집]○丙辰/全羅道觀察使李書九狀啓言:
濟州移轉穀五千石, 區劃於近海之長興、海南、康津、靈巖諸郡, 而別定綾州牧使趙翼鉉, 督運領付於新牧使候風所。 運載人丁給役糧, 蠲烟役, 各船沙格監色, 元船價外, 優給添價。 海神祭日字, 以來十三日擇定, 請香祝照例磨鍊下送。 未劃穀及別下賑需各五千石, 開春區劃, 及時領運爲計。
敎曰: “觀此狀本, 船粟之期已定, 祭海之日亦選, 卜吉於旬三, 而分排整待云。 自今至遠泊, 無非宵衣旰食之時, 此時爲沿民島民, 何以表此心而寓此誠乎? 祝幣香封, 當趁期下送, 而初欲使新牧使, 行祭發船矣, 更思似涉取便。 近侍中有因事, 行遣於裝發地方者, 使渠戴罪贖罪, 則其所盡心, 必有勝於牧守。 前承旨兼檢校直閣徐榮輔投畀, 特爲分揀, 卽令遍行裝載地方, 察其民瘼, 審其穀物, 領至船所發運。 仍又駕海, 至祭海之所爲獻官, 齋沐將事, 然後一帆穩行, 旋卽還朝復命, 所過沿邑慰諭民人, 細詢民隱以來。” 先是, 榮輔以承旨做錯, 投畀康津, 至是, 仍其行而命之。
○以洪良浩爲判義禁府事。
10月 4日
[편집]○戊午/展拜于景慕宮。
○司直金履成上疏曰:
分外恩資, 反爲擧世嗤點之資。 立身顯親, 人所至願, 而榮先之典, 亦不敢受。 如是而何以自立於士大夫之列乎? 只願溘然速化, 與世間是非, 同歸塵土, 然後上訴天帝, 受命純粹, 復生此世, 事我殿下, 殫竭駑才, 協贊鴻功, 而那期後生之如願哉? 臣之迷執, 蓋於銀臺宿趼, 則願切依近, 乃若二品職名, 則斷然自劃, 伏願聖明, 特遞見職。 噫!近日朝廷之上, 四維張乎不張乎? 殿下之駕馭朝廷者, 蓋有懲於前日之患生濫恣, 自大僚以下, 少不假借, 是固大聖人時措之義, 而彼不識聖心者, 以承奉二字, 打成義理曰: “不識不知順帝之則。” 彼果篤信殿下如堯民之信堯乎? 噫! 君道主仁, 臣節主義, 故上以恢蕩爲道, 下以持守爲節, 上下雖若牴牾, 仁義元無二致。 唐、虞之吁咈, 所以致唐、虞之盛也。 臣於奉審之行, 適見交坡之民遮道呼訴, 槪願城餉之移納邑倉事也。 莫重餉穀, 有難移庫, 而如有已例, 則分數許副, 不害爲息肩之一助。 事係民情, 敢此尾陳焉。
批曰: “四維云云, 說弊果是矣。 至於卿之所謂處義於旣行公之二品職者, 萬萬不成事理, 縱恃假借, 容易煩浼, 獨不畏國體朝綱乎? 卿則從重推考, 後勿如是。 城餉捧留事, 日前次對, 左相之防奏, 以其只說轉輸之弊故也。 以朝家爲小民之心, 豈或泛忽, 而新式才頒, 道伯不請, 此所以姑且稍待者也。”
○以李健秀爲咸鏡北道兵馬節度使。
10月 5日
[편집]○己未/次對。 上曰: “今年秋事, 旬日之內, 判歉於一場風雨。 以此夙宵一念, 耿耿憧憧, 不知何以爲計。 卿等體予意, 有愛民若己之情, 則拯濟之方, 必有良策矣。” 右議政李秉模曰: “禁釀則可爲裕穀之道矣。” 上曰: “酒之糜費穀物大矣。 禁之非不知良法, 而難行之令, 終不可爲矣。 挈甁賣買者, 幾皆班戶, 而法吏莫敢誰何, 所推捉者, 蔀屋無告之民, 寧有如許法禁? 加髢之禁, 近亦何如云乎?” 左議政金履素曰: “首飾之華侈, 雖不襲前, 至於後䯻, 漸尙高大, 嚴立科條, 禁其踰制似宜矣。” 上曰: “朝令貴於必行。 閨中婦女後䯻大小, 何由使之知而禁之乎? 不必續續申禁。 今此登筵諸臣, 各於其家, 能齊勑之不違定制, 則士庶必相慕效矣。”
○命還付冬至正使洪良浩, 進賀副使鄭大容, 從左議政金履素之言也。
○右議政李秉模啓曰: “向來摠管記過之敎, 未知聖意所在, 而驟見朝紙, 竊恐有欠於貽燕之謨矣。 諸宰如果可罪, 則罷拿投竄, 無所不可, 而何必以衛職爲據, 而用記過之律乎? 事雖旣往, 深留聖念, 特命還收, 俾無至於載之記注。” 從之。
○開城府留守李冕膺啓言: “宣傳官李顯道奉命過本府也, 以微事棍治下吏。 宣傳官非軍器摘奸則, 則無敢用棍, 年前飭敎截嚴, 載之備局《謄錄》, 不可置而勿論。” 敎曰: “焉敢違禁? 令該府拿問嚴處。”
10月 7日
[편집]○辛酉/掌令沈銖上疏曰:
臣於金履成疏, 有駭惋者, 滿紙游辭, 閃忽妖邪, 有不忍正視。 至若上訴天帝、復生此世等說, 卽是佛家輪回之術, 異端謊詭之論也, 而渠敢以此告君者, 何其不敬之甚也? 渠之陞職也, 忙忙出肅, 至於榮先, 則不敢受云者, 是誠前何心, 而後何心也? 尤可見其飾詐逞巧, 放恣無嚴之習, 請施屛裔之典。
批曰: “金履成事妄率。 特其長處, 疏語亦如其人, 而間有可以採察者, 則爾乃一筆句斷以千古最小人之目, 論人不當若是。 況屛裔之律, 尤不稱當, 不允。”
○仍任咸鏡北道兵馬節度使崔景岳。
○以鄭致淳爲吏曹參議。
○司憲府【執義李秉喆。】啓言: “人臣告君之辭, 固當明白直陳, 而噫彼金履成之疏, 全篇旨意, 陰晦閃忽。 向來亞卿陞擢, 亶出於我聖上曲費造化, 進之爲人之地, 則渠當感激頌祝, 而乃反視之若浼, 自以爲: ‘恥二品職名, 斷然自劃, 榮先之典, 亦不承受。’ 此何意也, 此何故也? 其在闢邪距詖之道, 不可置而不論。 請同義禁金履成施以屛裔之典。” 又啓言: “近來各宮奴屬, 作弊多端。 日前本府禁吏, 捉一私屠罪人, 使之査實, 則稱以於義宮貿易, 以廉價勒買懸房之肉, 潛自放賣, 而被捉者也。 究厥罪狀, 有浮於私屠, 爲先嚴治牢囚, 方欲移送秋曹之際, 懸房所屬, 來訴以: ‘此漢輩之憑藉假托, 惟意橫奪, 各懸房一日所失, 其數夥然, 許多典僕, 勢難支保。’ 云。 以今現發者推之, 其所恣橫, 不但止於此漢而已。 且當歲歉穀貴之時, 如此弊端, 安知不更及於他民耶? 請令攸司, 嚴覈重繩, 亦爲嚴立科條, 俾絶奸弊。” 批曰: “金履成事, 凡有私義, 欲爲辭官者, 豈獨履成一人? 至於不爲榮先之說, 亦不過苦辭中出來, 則是豈如是把作重案之事乎? 況兩司俱發, 反乖臺體, 爾則推考。 此啓若以不允例批, 則將爲謄傳之故紙, 而履成疏語中, 前生後生之說, 果踈忽, 施以罷職之典, 兼爲此啓之究竟法。 宮奴差人事, 前後飭禁何如則焉敢更有干犯? 令該曹嚴刑懲治, 其餘諸宮同犯之類, 嚴加査實, 照法處置。”
○司諫院【獻納魚錫齡。】啓言: “今此金履成之疏, 何其隱晦閃忽之甚也? 前日一疏, 已極駭悖, 而倖免嚴誅, 特蒙恩資, 固當感頌之不暇, 而今忽引義, 至若前生後生之說、堯民信堯之辭, 無非用意簸弄, 有難測度。 請同義禁金履成亟施屛裔之典。” 批曰: “金履成事, 前生後生云云, 雖涉不經, 堯民信堯云云, 可謂履成之言履成也。 故出此言, 此所以取其所長也。 然妄陳不經之談於章奏者, 合有警責, 罷職。 兩司俱發, 大乖臺體, 爾亦推考。”
○高靈縣監林濟遠上疏曰:
本邑今年穡事, 旱不至災, 依舊成熟者, 不過十之二三。 其餘水根不足之處, 雖以水田言之, 比諸常年所取半減, 綿農則或免全歉, 黃豆則間能成樣。 摠以言之, 則汙深之地, 或有食實, 恢拓之野, 多被酷災。 以此較彼, 衆寡不敵, 民事實有難言之憂。 遇歉設賑, 雖是節目間事, 而區區愚見, 每以爲賑政不可輕議。 何者? 還民與賑民一也, 朝家之劃給、守宰之自備, 近所謂私賑救急, 皆從還穀中出, 此所謂割肉充腹者也。 嶺以南素稱穀簿有裕, 而近年以來, 漸不如前。 雖以臣邑言之, 四萬餘石, 不爲不多, 而見今留儲, 極爲寒心, 而新捧又不免麤荒, 則毋論賑與還, 將無以料理。 惟有蠲減一事, 最爲南民之急務, 災政一付廟堂之後, 其所措置, 每從剋減。 爲道臣邑宰者, 亦預知其如此之故, 節之又節, 約之又約, 而畢竟劃得, 又違始料。 常年猶可說, 況大無之時乎? 臣於本縣事, 非敢別有望於恩澤, 冀以是推挈於遠近而已。 邑弊民瘼, 豈無可言, 而軍政一款, 最爲切急之弊, 除非細覈爛商, 不敢遽有登聞, 而若臣職分內事, 還穀不可不捧也, 上下納不可不徵也, 身貢布不可不督也。 但當殫臣之誠, 竭民之力, 而以後事, 亦非臣所可逆料, 惟俟重勘而已。
批曰: “遇歉濟飢, 何時不難, 而予則曰: ‘今年之難於遍施, 卽御極以後初有也。’ 昨日筵敎中: ‘民間設有滯秉之穗, 朝廷認爲大無, 盡心力於拯活之政爲可。’ 云者, 實非鋪張之謂也。 際見卿疏之備陳, 益有瞭然。 疏本令大臣備堂看詳, 嗣後民情更從聞見陳聞。”
10月 9日
[편집]○癸亥/行次對于春塘臺, 仍行抄啓文臣課講、日次儒生殿講、上齋生應製、專經文臣殿講、文臣製述、專經武臣試射。
○備邊司以京畿災實分等覆奏, 敎曰: “今年賑飢濟衆之得其道, 而使民能免於死亡, 至艱而極難。 以此耿耿, 寢食殆忘, 況邦畿咫尺, 民將殿屎, 若無別般顧恤, 是可曰邇可遠乎? 禾稼穰穰, 若有所收, 及當滌場, 皆無掛鎌, 諸道莫不爲然云, 而恬於聞見, 偏被災傷, 畿甸尤有甚焉。 此所以寧使令不信, 不忍使無告塡壑者也。 城餉雖曰體重, 節目之闊狹, 猶屬第二件事。 且以事理言之, 其所永久遵守, 不在於今年之捧留。 北漢平倉餉穀捧留, 各邑耗則代錢, 以示兵農先後之別。 外此, 喬桐、豐德昨年停退身貢布, 仍許停退。 新還、身布之停代, 已有許施於狀請, 猶恐不及周旋。 目下遑汲, 倍蓰於癸卯, 則其所賙恤, 自有酌量于中者。 尤甚、之次邑別抄最尤甚民戶, 其新還及以錢以布之納于官者, 幷令折半停退, 尤甚戶之爲其次者, 三分一停退。 本道雖無保貢米布, 本色上納之事, 而如守、摠保需米之爲小民切骨之弊者, 此時何可恝視? 已入於上項停退者外, 除非稍實戶, 亦許代錢。 新還代捧事, 通一道最尤甚處, 亦許折半, 以紓民力之萬一事, 分付畿伯。 今日之諭, 惠未及民, 爲道伯者, 當以何顔復對香案前乎?”
○施檢校直提學金載瓚不敍之典, 以沈頣之爲守禦使。 敎曰: “職親地比者, 不知近日用心於民事, 睡僅數更, 食亦半減乎? 尋常應行職分內事, 乃敢取便而曠務, 甚至夜分暫憩之時, 無難煩瀆。 近來御製編校等職掌, 擔却一邊久矣。 竝與微事貽勞若此, 此皆官太盛, 而職太繁, 念不及於閣中之事而然。 時任閣臣中閣職外, 有本兼職任者, 竝改差, 使之專意閣務。 直提學徐龍輔則方面體重, 遞閣銜處分之後聞之。 檢校直提學鄭大容均有不飭之罪, 至於昨夜之煩稟, 旣非試官, 不可爲當該矣, 飭已施分揀。 今番做錯, 一則金載瓚也, 二則金載瓚也。 耐官者固如是乎? 雖出於念舊, 當初特畀戎垣, 可謂悔莫及矣。 檢校直提學金載瓚施以不敍之典。” 戶曹判書沈頣之爲守禦使時, 以講製擧行之錯誤, 有是命。
○以兪漢謨爲司諫院大司諫, 李秉鼎爲藝文館提學, 李晩秀爲成均館大司成, 趙宗鉉爲知經筵事。
○遞大司成李晩秀, 以李家煥代之。
10月 11日
[편집]○乙丑/召見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李秉模、有司堂上沈頣之ㆍ尹行恁、嶺南句管堂上鄭昌順。 上曰: “以今年穡事, 予安得不勞心勞力乎? 夏秋以來, 寢食靡甘, 至於今日寢不過數更, 食不過數匙。 仰惟列聖朝深仁厚澤, 浹民肌膚, 盛德大業, 於戲不忘, 而一遇歉歲, 猶惓惓憂勤於蠲恤之政。 況在後嗣守成之責, 便同箕裘之業, 尤何敢一日不盡心乎? 《孟子》曰: ‘治人者食於人。’ 誠哉言乎! 蓋自三代以來, 家天下之後, 時君世主之創業垂統者, 猶有功德之可言, 而至於嗣守保民之要, 則不過曰治人勞心’ 而已, 惟當視民之寒, 若己之寒; 視民之飢, 若己之飢, 遑恤一己之勞乎? 今日引見卿等, 欲問爲民蠲恤之方也。 今年荒政, 御極後初有也。 設令穴農之處, 略有所收, 此疆爾界, 大抵歉荒。 沿海邑尤甚處, 則不待春晩, 必多殿屎餓殍之患矣, 必也別般畫計, 然後可以少紓。 向於綸音旣有停退代捧之敎, 而停與代之要, 則又在於抄戶, 卿等以爲如何?” 履素曰: “目下要道, 莫如抄戶。” 上曰: “抄戶專在於道臣、守臣之能否, 而目今仰哺之民情, 苦待朝家蠲恤之惠。 苟待分等狀啓, 而始下蠲恤之令, 則恐緩不及事。 今若先爲行會, 以某戶某等之停代幾分, 酌量分排, 俾民預知, 恃以無恐。 分等啓下之後, 營邑自可按而行之, 荷擔而將散者, 庶幾安意息肩, 而分等狀啓未到之前, 有此先施者, 實非常例, 予所以至今趑趄者也。” 履素等曰: “聖敎懇惻, 今年民事, 不容少緩, 特施常例外惠政, 亦何妨乎?” 上曰: “軍保米最爲吾民切骨之弊者, 予所稔知也。 領府蔡濟恭之爲左揆也, 決意變通, 而畢竟只以十餘年納米者, 僅減一二斗云, 此弊終不可祛乎? 保米雖重, 今年則尤宜闊狹, 癸卯例亦可據, 分數停代不可但已。 御營雖患不贍, 禁營稍裕, 同置於停代, 無不可矣。” 履素等頓首稱善。
○副司直金履成上疏曰:
臣之邇來除命, 皆出特旨, 至若銓曹則便若停望者然。 臣旣不知銓曹之意, 則雖事關公格, 有難相干, 況干以榮先之私願哉? 是以悲冤莫裁, 猥陳無理之說, 自干不經之誅。 彼集千古宵小之目, 必欲陷臣而後已者, 抑何心哉? 伏乞亟收除命, 以謝人言。
敎曰: “向來辭疏中, 前生後生之說, 萬萬駭然。 人之非責,莫非自取, 辜負如許, 更以何辭自解乎? 不可循例賜批, 特施斥補於永同縣。”
○忠淸道水軍節度使柳心源狀啓言:
八月大風, 庇仁、保寧、舒川、結城、藍浦、洪川、泰安、大興、韓山、瑞山等十邑, 渰死人物多至一百十六名。
敎曰: “渰死人命, 若是夥然, 不覺驚惻。 湖南亦有已施之恤典, 依此施行, 而今始狀聞, 怠忽甚矣。 其時帥臣, 令該府拿問處之, 完伯則狀聞已久, 錦伯尙無一言, 推考。”
10月 12日
[편집]○丙寅/召見備局堂上趙鎭寬謂曰: “先卿之心, 予豈不知, 而其時之事, 蓋莫知爲, 而爲此不過執跡而論, 究其本心則不然。 此予所以申申於前後傳敎者矣。 今當慶辰, 旣盡昭晰, 卿家爲無故之家, 先卿爲完人矣。” 鎭寬涕泣謝。
○諭檢校直閣徐榮輔曰: “朝筵有筵敎, 使之行會, 已爲消詳措辭乎? 候風發船, 意或在於所安, 或楸子島。 向於監發之敎, 雖有駕海等句語, 今聞當於古達島發船云, 然則於其船所行祭後, 待其發船復路。 近於沿邊民事, 最所寤寐耿耿。 閣臣旣銜命在沿邑地方, 其所宣諭念念之意, 詳探莫達之情, 其敢一毫泛忽乎? 仍將見聞。 還朝後一一敷奏, 而古人猶有發倉矯制者, 況遑急處民情之鎭安乎? 昨下傳敎之施惠於三南者, 果已見之, 而到處曉諭乎? 如有當施而有難遲待還朝者, 須以意見論理, 星火登聞。 行過雖似迂路, 被災若云最甚, 除騶率周行巡視, 備說必集之策, 細諭蠲免之利, 無或一民轉而之他。”
10月 13日
[편집]○丁卯/展拜于景慕宮。
○召見赴燕三使臣, 敎曰: “國俗專尙階分, 尤重於仕路, 而士族以外, 醫譯爲次。 士族然後爲卿大夫, 非士族而爲卿大夫之資格, 腰犀而頂玉者, 醫與譯也。 在昔譯官之解事識務, 有直差專對之任, 蓋出於別異也。 近聞使行赴燕也, 首譯之露臀棍打, 看作常事云。 今人不若古人, 未能自持而見重而然耶? 首譯爲使臣之次, 則如彼處置, 殊非假威借重之意。 且嘗聞之故事, 使行到彼, 首譯犯科, 勿棍還渡江, 啓聞勘罪, 著爲式。 今因拜表, 召見使臣, 諭以遵守法式, 而稍久, 又安知不更出謬例? 今下傳敎, 揭板該院。 此擧重使事也, 尊國體也則後之爲首譯者, 不修職任, 藉今日之敎而怠慢, 行中有兩使及行臺, 院中有都提擧提擧兼敎授, 自當隨現啓聞, 其所懲勵, 必倍於棍打, 此意知悉。”
10月 15日
[편집]○己巳/常參。 上曰: “經用者國之大事, 若不能量入爲出, 則來頭之慮, 有不可勝言。 是甚悶然, 昔在先朝癸丑, 廣施蠲恤之典, 蓋由於連年失稔之餘也。 至於今年, 則與癸丑之荐飢, 雖云有間, 而予則一念憂勤, 或慮一夫之不獲其所, 蠲恤之典, 安得不拔例廣施乎? 帽稅之責, 出於關西, 實是可悶, 卿等須思釐正之道。” 戶曹判書沈頣之曰: “帽稅之推移於箕營, 始自近年。 以此之故, 或犯用於勑庫, 以應其責給, 是誠爲弊之大者也。 自今番使行嚴飭, 勿用不虞備銀似好矣。” 上曰: “使行之糧饌豐備, 無異在家時, 甚至於鹽醬等物, 亦皆輸往云。 他物之帶去者, 想亦稱是, 是亦爲弊之一端也。” 履素曰: “鹽醬等物, 彼地所有, 味不堪喫矣。” 上曰: “彼地之物, 雖不合於食性, 豈有不堪食之理? 膏粱子弟, 若不堪喫着, 則不必以如此之人差送, 此乃侈習漸盛之效也。 使古人當之, 必不若是張大, 自今以使行之駄載雜物, 一竝禁止。”
○以檢校直閣徐榮輔爲康津等邑慰諭使, 下綸音曰: “以檢校直閣徐榮輔爲全羅道康津、海南、長興、興陽、靈巖、珍島等邑慰諭使。 耽羅船粟祭神日, 監視領運, 於其還路, 往之諸邑, 慰諭民衆。 曰此去南溟千里以遙, 耿耿一念, 來往周復者, 誠以滌場後災形, 道啓或欠挈領, 臺疏猶近隔鞾, 里里村村之民情物色, 終無以得其詳, 予寢之不安于枕者久矣。 是月十三, 卽耽羅運穀祭神泛舟之日也。 齋誠默禱, 惟在利涉, 而因此而思之, 此穀雖出於官, 其實則沿民口吻中物耳。 若曹亦知事不獲已, 口不敢言, 而奪此與彼, 予作何心? 想像其人負馬駄, 輸致船所, 爲充他腹, 反勞吾身之狀, 自不覺蹶然而起也。 無其食有其勞者可哀, 非沿民廼積廼倉, 其設爲民, 而年年計秏, 不知爲幾倍。 身必有庸役, 固分也而或米或布, 一生辛苦, 必準四十五年, 民之效力, 亦云多矣。 糴與布與米之一年一蠲, 孰得孰失? 有民然後有國, 吾惠施于吾民, 食之下咽不下咽, 在於惠之施不施。 値非常之歉, 降非常之恩, 王政之所宜講, 有司之臣其敢以經費難之乎? 日前蠲代之敎, 略行於三南, 而泛舟運穀地方, 適皆湊在於最被災損之湖南沿郡, 寧忍以日前蠲代, 謂能事已畢乎? 顧彼斥鹵之地、曠漠之野, 極目蕭然, 不見完穀。 若綿若壺若果若菜之可資以絲身糊口者, 一無所收, 原谷略無差等, 貧富同歸遑汲, 何糴可辦, 何布可納乎? 康津、海南、長興等地, 運穀邑也, 靈巖泛舟邑也。 米布錢之出於身, 而納於京外者, 不計付賑付還, 其飢困尤甚之類, 全數蕩減。 還餉則前已停退, 外餘幷停退, 而其次, 米布錢折半蕩減, 折半仍停, 還餉三分二停退。 大同則三等面里尤甚處, 減三斗, 餘則遞減斗數, 結錢限明年秋成退捧。 凡邑辦民斂之屬於享上之物與納于官者, 限明秋竝行減免。【方物、朔膳、御藥之需, 御用箭竹、軍物等各項進上及外此納于京外衙門營門者。】五邑屬鎭之被災最甚處, 視右爲準。 屬鎭猶然, 興陽、珍島接壤災荒, 爲沿邑之最, 而不與均施之列, 則有非一視之政, 其蠲其停, 亦用右例。 今年海民倘蒙上天之垂貺, 魚麗于罶, 鹽出于井, 船在于步, 波不揚條不鳴, 則庶可以生活。 苟欲使之專意本業, 無出於先寬力征。 均廳納魚鹽船稅, 限明秋折半停退, 俾吾水陸之民, 咸得安堵。 冬夜抵年, 慣於徹漏, 明燭呼寫, 朝已盈矣。”
○左議政金履素啓言: “卽見進賀正使朴宗岳狀啓則別使公用銀子四千五百兩, 而帽稅條中, 時在銀只是二千九百三十五兩零, 合有變通之道爲辭, 而批旨有稟處之命矣。 依近例, 以關西儲置銀中, 依此數貸下, 待帽稅稍裕, 還報之意, 請知委。” 從之。 敎曰: “因此而有提敎者, 年前以譯舌釐弊事, 特下筵敎, 于今許久, 尙稽決處, 是豈示信之意? 廟堂往復該院, 期於從長釐正, 而公用條銀之年年責出於關西事, 旣無義, 費亦無限。 領府在時任時, 亦有酬酢者, 時帶本院提擧, 必以無損公貨之策, 使之講究草記。 今筵又以使行糧饌之携往煩雜, 有多少下敎, 若無文跡, 在外之提擧以下, 何以聞知乎? 曾聞舊例似不如此, 而侈汰之習漸繁, 自奉之弊益滋, 飯米饌具之帶去, 極意縱慾, 今則行站排盤之狼藉, 無異於家食云。 此習不除, 後當愈甚, 入柵以後, 糧與饌嚴禁。 若其常時之食性太高, 不堪喫着之人, 雖或擬望受點, 初不强忍入去, 則可謂都無事。 古人三宿之地, 猶不齎糧, 況千里之遠乎? 膏粱子弟, 若以此令爲難行, 則寧使譯舌, 代充專對之任。 此令則必欲行之, 退與諸臣爛議, 從後稟處, 而今番則升米級魚之無得齎行, 姑屬令前, 雖不擧論, 以此擧條批答, 嚴飭兩使行及灣尹。 今番不緊駄載, 先爲一切嚴禁, 以試其可行。”
○以鄭好仁爲判義禁府事。
○大司憲林蓍喆進所懷曰: “向者承宣、儒臣之冒犯禁令, 相繼陳籲, 不過擧其職分之事, 而伊時行遣, 不免景色之愁沮。 且況韓晩裕則以親年之篤老, 特從大僚之請放, 而同罪一人, 旣已蒙宥, 則惟此兩人之尙此滯謫, 論以刑章, 不無異同。 請徐配修、徐有聞, 特命放釋。” 上不賜批, 命就座。 蓍喆曰: “臣未承批, 則不敢退。” 命遞差。 司諫許晊進所懷曰: “憲長之奏, 誠得體矣。 承宣、儒臣同被投竄, 而一承宣旣已蒙放, 似無異同。 臣謂徐配修、徐有聞竝爲放釋宜矣。” 上曰: “一承宣之親老, 不關於兩謫, 豈可謂之同罪未放? 不允。”
○副修撰任希存、司諫許晊、正言崔時淳等進所懷曰: “臺臣體重, 雖有不可, 猶當賜批。 俄者前都憲請宥兩臣之言, 言非不善, 而不惟無批, 至命遞職, 恐有欠於大聖人容諫之德。 臣謂前大司憲林蓍喆遞差之命, 亟命還收, 仍賜批旨宜矣。” 上曰 “都憲豈無所失乎? 不允。”
○放定配罪人前承旨徐配修、前校理徐有聞。 都承旨沈煥之啓言: “臣於都憲所懷中, 請釋向來被謫承宣、儒臣之語, 實不勝惶愧。 伊時臣待罪本院, 伏聞夜下處分, 晨入廳坐, 得見堂箚院啓, 則其言以李應爀謂無累於其弟, 而論斷無差等, 誠過矣。 然此蓋欲爲聖朝補袞闕嚴隄防, 而不知有夏間所下不敢聞之嚴敎, 以至於率爾犯科云矣。 此非重罪, 而況在培養士氣之時, 年少風稜, 可奬不可折, 敢此仰奏。” 敎曰: “今聞卿言, 兩人之不知而犯科, 果然分明云則然而仍配過矣。 特從卿言。”
○下摠戎使申大顯于吏。 大顯以筵席擧止之無嚴, 上震怒, 命拿問, 捧口招。 義禁府啓言: “摠戎使申大顯口招以爲: ‘自來作罪。 萬死猶輕, 而待罪統營時, 妄信民訴, 又拘顔私, 自陷重罪, 今日筵席, 天奪其魄, 不知不覺, 自犯罔測之罪, 惟願遄伏刑章而已。’ 云。 諉以奪魄, 終不直招, 萬萬痛惡, 請刑推得情。” 判曰: “特敎捧口招之下, 如許游辭不成說之供, 無難捧入, 兩堂特除之意, 果安在哉? 若能嚴問, 渠雖膽大, 當魂不附體之不暇, 不敢容喙於發明乎, 卿等不欲處分。 當該首都事, 西間嚴囚, 大喝聲不能嚴飭之首羅將, 嚴刑定配。 次出付刑曹, 更爲開坐。 筵中擡頭頻瞻之, 匪今斯今。 嚴飭之下, 以武臣着氅衣, 出入於御前。 傳香之時, 以大門三間蓋瓦, 敢請賞典事。 只從目下現發之事, 先爲嚴問以聞。 若不直招, 何必刑推乎? 當用軍律於郊館, 以勵頹綱, 斷不可已, 卽爲捧供。” 義禁府以大顯更招啓, 判曰: “渠以起廢之踪, 復登香案之側, 嚴畏戰栗, 周旋失措, 容或可也, 揚揚得得, 放恣無嚴, 誠正閣賓筵也, 已欲處分而未果, 則堂堂常參朝會, 渠敢益無顧忌, 東顧西瞻, 左呫右囁, 使大臣察飭之後, 聽若不聞。 奪符奪帽出送之後, 步不顚倒; 出付金吾郞之後, 過時在閤外, 宣傳官出去逐出之後, 始出闕門, 卽登筵諸臣之所目擊。 有一於此, 無非死罪, 許多盤問取服之事, 一幷闊略, 其所捧入之供招, 果何異於初供乎? 禁府擧行, 萬萬駭然, 更爲嚴問, 期於取服以聞。 又或如前, 諸堂當別般嚴處。”
10月 17日
[편집]○辛未/削申大顯職。 義禁府啓言: “申大顯以傳敎辭意, 更爲發問目, 逐條盤詰, 嚴加究覈, 則其所納供, 輒稱死罪, 而諸般所犯之緣何心腸, 一辭呑吐, 終不直陳, 請刑推得情。” 判曰: “視其擧措, 無嚴莫甚, 聞其爰辭, 無足更問。 若非湔拂之人, 則其所處分, 豈或始嚴終緩, 而譬若蟄蟲之起, 宜垂生成之澤, 姑爲削職放送。”
10月 18日
[편집]○壬申/以具㢞爲漢城府判尹。
○敎曰: “月一展拜, 粗伸情禮, 而七八兩朔, 未免曠覲, 是豈置《展省錄》於齋所, 禮行必敬錄之本意? 明日當由逌瞻門展拜, 該房知悉。”
○敎曰: “狀啓跋語贊揚之弊習, 曾有嚴飭, 則今見沁留狀語, 盛恩陽春等云云, 此非贊揚而何? 該留守從重推考。”
10月 19日
[편집]○癸酉/展拜于景慕宮, 次對于齋室。 上曰: “今日引見卿等, 欲問華城城役事也。 當初城役之創施, 爲本府之有所重也。 故決意始役, 而顧今歉荒無前, 民情遑急, 秋冬如此, 則來春可知。 向者以上自御供節減之事, 詢及筵中, 蓋出於苟利於民, 靡不用極之意。 予則以爲城役之停止, 爲目下荒政之一大先務, 人皆曰: ‘是役也, 不煩民力, 給價雇軍, 荒歲無食之民, 乃反賴此而糊口, 今若中止, 則役夫輩之失望, 反有甚焉。 且是城也, 所重有在, 不可以些少事端, 遽然停止。’ 予意則不然。 以所重言之, 則實有間於園所之役, 且給價雇軍, 雖曰無妨於民事, 而祈寒盛暑, 有難一例蕫役, 夏間之特命停役, 良以此也。 顧今諸路告歉, 民情遑急, 一邊講蠲減懷保之策, 一邊行興作運築之役, 終恐是行不得之政。 況百官之頒祿、軍兵之支放, 前頭經用, 苟簡可知。 今此城役, 雖不關於經費, 而亦不無推此補彼之道。 予所謂停役者, 非謂卽今停役也。 聞南北門役, 頗有頭緖云, 趁明春園幸之時, 則庶可訖工。 此役訖後, 姑爲停止, 使看役及役軍工匠輩, 休息一二年, 以待財聚力裕之後, 更爲始役, 而董役人及工匠, 仍舊任使, 蒙終始之惠, 不亦宜乎?”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曰: “此役之中止甚重難。 目今工匠募軍, 自八路來聚, 今若放遣, 則數年之後, 恐難復合。 且自願赴役, 餬口庇身者, 在渠輩命脈所關, 停役遣歸, 則狼狽當如何? 城役亦爲救荒之一端, 且貰牛運石, 施設不少, 而遽然中止, 則日後物力之費, 必倍於初矣。” 上曰: “民皆曰: ‘城役必不可止。’ 留守亦以爲: ‘大役旣始, 遽爾中撤, 則亦有妨於聽聞。’ 予則曰: ‘今當公私匱乏之時, 凡係不急之務, 可已則已。’ 此役豈可曰不急之務, 而當初旣限以十年, 則不必時日爲急, 且工募輩之旣往還來, 何難之有哉?” 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李秉模曰: “城役非但所重之有在, 雖以事勢言之, 中止實難。 頒祿之不足, 非不可悶, 而區劃各異。 以臣愚見, 城役少無害於荒年矣。”
○命嶺南、湖西禁御兩營上番軍, 依湖南例, 限麥秋停番, 從右議政李秉模之言也。
○罷忠淸道兵馬節度使李潤國職。 左議政金履素啓言: “近聞竊發之患, 湖西尤甚。 此不嚴飭, 無以懲後, 忠淸兵使李潤國爲先罷職。” 從之。
○以徐邁修爲司諫院大司諫, 徐有防爲知經筵事。
○寢大司憲林蓍喆遞差之命。 敎曰: “都憲之伊時筵奏, 未免下語之不審, 而周旋之際, 臺體頗熟, 徑遞可惜。” 仍命傳旨勿施。
10月 21日
[편집]○乙亥/輪對。
10月 23日
[편집]○丁丑/濟州牧使沈樂洙狀啓曰:
八月二十七日大風後, 一島如掃, 別無彼此之可以區別。 就其中, 分爲三等, 則本州七十八里內, 尤甚爲三十二里, 大靜、旌義竝爲尤甚。 糴之當停者, 一萬四百六十石零, 當捧二千二百九十石零, 除番軍官身役停其半, 奴婢貢米, 男丁大同米蕩其半, 軍兵停操。 水田早稻, 頗有成實, 營邑需米, 略略收捧。 卽今民情, 時日爲急, 抄其老弱無依之類, 留接於公廨或土窟, 以春間白給餘穀, 一百五十石及從他區劃百餘石, 分授各邑, 使之饋粥。 尤甚丐乞中, 有家戶不入於抄飢者, 以春間還分餘穀二百餘石及麥還餘穀二千餘石, 自今十月初計口還分, 先爲救活, 而當付還者, 壯爲三萬七千九百十八口, 弱爲二萬四千七百八十口, 自十月限明年麥登, 先從丐乞之戶, 次次加付, 月三排巡, 則容入米, 當爲二萬二千二百餘石, 而本土穀留在者二千餘石, 新捧糴二千餘石, 當歸於種子、公料。 狀請移轉穀, 限二萬石, 次次入來, 一島之民日日顒望。
敎曰: “觀於狀辭, 益知滌場後民情之一倍顑頷。 嚴飭新牧使, 船運穀物及已區劃外, 更有不足者, 往復道臣加請。”
○慰諭使徐榮輔馳啓言: “今十月十三日, 海神祭設行後, 至十五日酉時, 得正北風, 風勢便順, 海波靜息。 臣躬請船所長興、靈巖、康津、海南等四邑, 移轉穀五千石所載船十二隻, 一一點檢。 同日戌時, 濟州新牧使李禹鉉領率發船, 因風擧帆, 有頃刻千里之勢, 王靈攸曁, 穩泊可必。 臣姑待天明, 且觀風勢, 自所安島, 還發復路。” 敎曰: “觀此狀辭,可 謂祥颷送颿, 移泊越岸, 可以推知, 爲水陸之民, 萬萬欣幸。 計其程道, 爾之祗受別諭及綸音, 當在復路之後。 依別諭, 還途遍審遍諭乎? 勿以復命濡滯爲念, 益殫靡盬之義, 期令實惠下究。 諸島難以遍察處必有之, 爾之帶去軍官訓鍊副正具絳, 特差宣傳官, 爾其知悉。 使渠遍諭諸島, 而爾於上來之時, 沿路詳察民情, 一一慰諭, 至湖沿, 逶迤內外浦, 一體慰諭以來。 若於足未遍踏處, 分送宣傳官慰諭, 依湖南例。”
10月 24日
[편집]○戊寅/電。
○召見備局堂上趙鎭寬、漢城府判尹具㢞。 㢞曰: “今年穡事, 糜穀之害, 莫過於酒。 自今設禁, 不無少補矣。” 上曰: “酒之爲物, 禁之甚難, 而況今頹綱敗俗, 雖設爲禁令, 安保愚民之信朝令, 如金石乎? 又況三亥酒, 皆已告熟, 今不可使已盡釀成之酒, 空然棄之。 且明年異於常年, 擧世歡欣皷舞, 尤不必禁釀矣。 至若殽羞之豐備、大釀之踰度者, 旣有年前廟堂之飭禁, 此豈無自下禁止之道乎? 此在有司修擧之如何耳。” 上謂鎭寬曰: “所編《十二荒政年表》, 卽爲民救荒之意也。” 先朝五十年《謄錄》旣考出, 肅廟朝甲寅以上, 列朝各年《謄錄》之在本司者, 亦爲考出, 與當宁丙申以後各年, 同爲編成以進, 一件藏于本司。”
○敎曰: “每年飭敎何如? 至於今年, 令廟堂前期嚴飭。 昨與再昨, 因風寒之猝緊, 夜遣宣傳官, 摘奸坊曲, 左廳所管路傍, 呵凍不能庇身之男女, 夜夜必有之。 爲將臣者, 若能誠心嚴飭, 豈有是也? 捕將從重推考。 城內外設窨, 一依法典造給, 務從堅實, 廟堂遣備郞考察。”
10月 25日
[편집]○己卯/雹如小豆。
10月 28日
[편집]○壬午/雷雹。 命減膳三日, 命三司諸臣, 各陳修省之策。
○承政院應旨啓曰: “今日微微隱隱之聲, 玆曷故焉? 臣等死罪。 竊以目下禁令一事, 卽上斁天經, 下絶民彝, 召災致沴之一大失政也。 嗚呼! 撑天亘地, 消滅他不得者, 卽此箇義理也。 義理明晦, 實係國家安危, 而一脈倫綱, 賴以不墜者, 惟此臺啓在耳。 廼殿下設爲象魏之禁, 以作鉗制之資, 經法由是而斁塞, 凶醜因此而跳踉, 一轉再轉, 變怪層生, 而少涉此事, 輒設禁令。 臺閣, 殿下之所優容, 而略效忠憤, 過加摧折; 卿宰, 殿下之所禮遇, 而督出宿衛, 有若迫束, 以致聽聞駭惑, 景色愁沮, 此豈聖世之所宜有哉? 伏願亟收禁令, 以答天譴。” 不允。
○弘文館【校理任希存、副校理南履翼ㆍ尹益烈】上箚曰:
嗚呼! 收藏之月, 不令不寧之災, 何爲而作也? 噫! 懲討何等嚴重, 而三司之合辭, 尙未蒙允, 末端之兩啓, 尙未徹聽, 亂賊無懲畏之心, 凶黨有覬覦之慮, 此足爲致災召沴之端, 伏願亟從三司之請。 以言乎噤默之弊, 則朝無激昻之風, 世多委靡之習, 一言之發, 恐犯忌諱; 一事之論, 慮觸機括。 平居談論, 不敢及於時政; 父兄告戒, 亦必在於愼言。 在家而不敢言者, 誰能揚言於朝廷之上乎; 在私而不敢論者, 孰敢顯誦於君父之前乎? 古之言者, 雖得罪於君上, 而朝論許之、公議多之; 今之言者, 聖明不之罪, 而親知棄之、朝廷擯之, 名節之壞喪如此, 風氣之卑弱如此, 除非大段淬礪、別般激揚, 讜直之言, 終不可得聞。 此殿下求諫之道, 或有未盡而然歟? 亦願悉心來諫, 以弭天譴焉。
批曰: “陳勉切實, 當體念。”
○領議政洪樂性上箚曰:
我殿下自遇六七月之旱, 宵旰憂勤, 未遑寢食, 天心亦應悅豫, 而收藏之節, 又有隱隱之聲何哉? 災不虛生, 必有所召, 而如臣老病, 冒叨首相, 一任養病, 郵罰不加, 是豈淸朝置相之道, 而亦豈不爲仁愛告警之端哉? 伏乞亟賜斥退, 改卜賢德。
批曰: “卿何若是過引? 一則曰予惟否德, 二則曰予惟否德。 若非予一人之否德, 七月之旱、八月之風之不足, 又有今日之隱隱微微乎? 側身反省, 不遑暇豫, 此時輔相, 豈或但事自引? 望須安心視事。”
○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李秉模聯名上箚曰:
臣等卽伏見責躬減膳之敎, 修省之聖念, 實不勝欽頌之至。 進賢退不肖, 實爲目下修省之第一先務。 臣等之備例乞免, 雖有大官自居之嫌, 而其職則相耳, 亦何敢晏然而已乎? 伏乞亟賜斥退焉。 天固有不測之風雲, 難以一一傅會於人事, 而殿下倘於警惕之中, 靜究厥由, 則其必有所以然, 而區區之望, 惟在於毋忘八月卄七八之風也, 敢以是箴焉。
批曰: “八月卄七八之風, 爲今年歉荒之關捩, 則其可忘諸? 卿等箚語中 ‘區區之望, 惟在毋忘伊日之風。’ 云, 必有別般傅會之微意。 漢儒之所恥, 卿等不以爲恥, 其可乎? 竊爲之慨然也。 名曰求助, 思聞昌言, 而院啓纔答, 相箚又然, 卽皆不欲聞之說, 是豈應之以實之道乎? 卿等自引之請過矣。 常參有命, 卿等勿辭, 待朝造朝。”
○遞大司憲林蓍喆, 罷大司諫徐邁修職, 以李得臣、沈晋賢代之。
10月 29日
[편집]○癸未/常參。 召見冬至三使臣, 上曰: “昨日大臣聯箚右相之文耶?” 左議政金履素曰: “然矣。” 上曰: “箚中以毋忘八月之風爲言, 卿等何其傅會也? 向時臺啓之揭壁, 豈足爲上干風雷之象乎? 予則以爲朝象日卑, 臺體日壞, 伊日臺廳擧措, 足爲召災之端。 予之此言, 亦涉傅會, 而若卿等之以八月之風爲應伊日之處分, 則誠過矣。” 右議政李秉模曰: “八月之風, 臣則丁寧以爲由於伊日之處分也。 靜究厥由, 關係不輕。 仁天之警告, 豈曰適會? 自春徂秋, 風雨調順, 庶幾有豐登之望, 而一風爲災, 忽判大歉, 臣則明知其風之所自矣。 臣等之箚, 實非傅會爲說矣。” 正使洪良浩曰: “琉球漂人, 若見阻於皇城, 則此甚難處矣。” 上曰: “皇帝子萬民, 豈有防塞不納之理? 閫以外將軍制之, 卿等勿復以此事, 煩聞於朝, 而從便處之, 期於入送。” 上曰: “我國文獻之邦, 書冊豈可禁之, 而近來出來之書, 卽稗官小品。 今人耽好小品, 有此購貿, 烏可不嚴禁乎? 雖聖經賢傳, 已出來者, 足可誦讀。 今番使行, 則自經書以下, 切勿購來。”
○右議政李秉模啓言: “聖上御極後, 《節目定式》及《受敎定式》, 俱載《通編》, 而亦或有不載於《通編》者, 又有《通編》頒行後新定式。 備堂中差出編輯堂上, 謹依《受敎輯錄》例, 一一蒐輯, 繼又每三年添編, 以至億萬年, 著以爲式, 實合遵奉之道矣。” 從之。 又啓言: “邊地守令、僉使之瓜前遞歸者, 無論貶罷病罷, 履歷勿施, 昔在先朝, 因故相兪拓基所奏, 有所定式, 聖上初元, 故相鄭存謙筵奏, 申明定式矣。 近來此法蕩然, 纔得赴任, 則雖徑遞, 皆用履歷。 《大典通編》雖有邊地守令周年後許其遷轉之文, 此乃特敎, 或善治之不可不遷者也。 豈可藉此, 而竝與瓜前徑遞者, 通用履歷乎? 分付西銓, 未準瓜而用邊地履歷者査出, 幷勿施, 此後則特敎外, 請一遵定式施行。” 從之。
○大司憲李得臣、大司諫沈晋賢等進所懷曰: “顧今聖上家人視臣, 都兪之盛, 豈讓唐、虞, 而獨於設禁一事, 大有違於平日之所仰望。 夫禁者, 所以禁暴亂, 而今則忠讜之言, 亦因禁令, 而不得發口, 以致義理斁, 而刑章壞, 古今天下, 寧有是哉? 伏願亟加三思, 還收禁令。” 批曰: “豈可反汗乎?”
○遞大司憲李得臣職, 以奏對之誤也。
十八年 十一月
[편집]11月 1日
[편집]○乙酉朔/停水原城役。 綸音。
若曰: 華城城役, 有所重也, 而其停亦爲所重也。 粤自妥奉園寢, 陞留府, 以尊體貌; 置行宮, 以寓瞻依。 城池之設, 非爲畿湖要衝之地, 非爲五千兵馬之衆也。 於是謀不及卿士, 財不問出入, 經之營之, 築斯鑿斯, 南北樓櫓, 行將告功。 苟使歲不荒民不饑, 是役也有進無退而已。 顧今三南、畿甸, 方秋顚連, 西北邊郡, 亦奏艱食矣。 殿宮獻御, 猶且奉慈敎而停免, 則城役雖重, 自有層節, 此停而彼不停, 不待識者, 而知其不可矣。 況玆獻御之用, 恰不過百包千緡, 特循投醪之義, 撙節支計, 以民補民, 何況城役物力之以萬萬計者乎? 莫曰城役所費, 將無作有, 荒政所需, 發倉振廩, 判若兩岐, 各無相關。 一國財貨, 只有此數, 不在上則在下, 不在外則在內。 若非耕民嗣歲之糧, 卽且賑民糊口之資, 不耕胡穫, 不賑胡活, 而今乃曰姑舍汝耕賑, 只從我城役云爾, 則人和地利之分, 恐不當若是。 明年異於他年, 同慶之心, 務欲博施, 稅糴之減, 幾半常年矣。 一邊輕之蠲之, 以紓其力; 一邊櫛之剔之, 以求其益, 雖使管仲通貨, 劉晏治賦, 其不厲民者幾希, 此豈予以慈心爲心之道乎? 設令錢穀特地辦出, 楨幹不日完美, 丘壑之憂, 方急於八路; 呼邪之聲, 不撤於一府, 則惟彼盻盻然保抱瑣尾之民, 其不曰吾君何不以築城之心, 施之保民; 築城之財, 移之活民云乎? 又其不曰九重光明之燭, 不照於鶉衣鵠形, 而偏照乎粉樓雉堞云乎? 又其不曰城可使今年築明年築, 拖至十年, 民不可使一日饑二日飢, 忍及三旬云乎? 到此予雖欲以所重應之, 亦曷敢不仰體昔年愛恤元元, 勿踐輦路禾麥之德意乎? 議者以爲歉年作興, 實兼賙恤, 朱夫子南康故事、范仲淹浙西已跡, 可按而復也。 此特一守一帥, 救得一郡一鎭之政耳。 今予以一國之君, 臨一國之民, 邇而王都甸服, 遐而溟渤塞漠, 老穉婦孺、跛躄喑聾, 莫非予赤子。 旣不能使彼百千萬顑頷之類, 不農不商, 離土離鄕, 繈至坌集, 受傭仰食於一城之役, 則所至而所活者, 當爲幾箇人口? 力役不興, 祀以下牲, 予聞於《禮》; 臺榭不塗, 道途不除, 予見於《傳》。 小大權經之間, 隨處異用, 有若是矣。 爲今之道, 莫如聚會精神於荒政一事, 雖𥺀米寸帛之微, 可蠲者蠲, 可取者取, 或資於耕, 或歸之賑, 瘡痍畢起, 袵席快安, 而天又降康, 多黍多稌。 魯邦之三遂自至, 周原之百堵皆作, 役夫欣欣, 崇墉屹屹。 使做措便當, 氣象舒泰, 衆心所向, 與城俱固, 何必朝運百車, 暮輸千牛, 不問寒暑, 不顧饒乏, 竭民力秏民財, 督之迫之, 有若不及也哉? 獻御之停, 爲我殿宮而敷惠也; 城役之停, 爲我園寢而敷惠也。 聖人復起, 決知其不易予言。 然本府捄荒之策, 予亦有料量者。 夫城之有後托, 猶木之蟠根, 屋之築址, 不可不堅且厚也明矣。 容待來春地脈融解之際, 若於北城外咫尺斥鹵之壤, 相其淺深, 鑿得一丈或半丈, 量定約播百斛之經界, 然後收其土粘付城身, 俾容五馬兩軌。 卽其地橫縱東南之畝, 深耕而易耨, 則瘠可使肥, 磽可使沃, 而贏得如鄭涇、史鄴之幾千頃負郭良田, 不出一二年, 將見荷鍤成雲, 決渠降雨之美, 而方其役也, 雇直不以日而以負立表, 計遠近而差等, 則强者優取百錢, 弱者足庇一身, 此豈特府民? 南北東西之不適有居, 傭保資生者, 皆可以聞風爭趨, 而或窨或肆, 爲酒爲食, 以其所有, 易其所無, 亦矜寡之利。 夫如是則城則奠萬世不拔之基, 民則獲萬家如膏之地, 倉則貯萬人足食之糧, 一擧而衆美具, 豈不誠休且美哉? 咨爾華城城役董工之臣, 靜聽此諭, 咸須諦悉。
○次對, 兼行輪對。 左議政金履素曰: “城役非役民之役, 不必以荒年遽停, 故前有所陳達, 伏奉綸音, 至誠懇惻, 臣實欽仰。” 右議政李秉模曰: “是役也, 築爲所重, 停爲盛德。 屢百言絲綸, 此是向來下敎二句中敷衍出來者也。 臣之向日所奏, 非倉卒仰對者, 臣見無異於前矣。”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曰: “伏奉綸音, 上減殿宮之常膳, 至引勿踐禾麥之睿德, 所重尤如何? 雖以捄荒爲言, 八道飢口, 豈盡仰哺於是役哉? 九重光明之燭, 無所不照, 義理正大, 至誠懇惻, 臣若不將順, 臣是不韙之人。 然平地城役, 不可仍置, 負土雇價, 酒食資生之類, 則有司之臣, 便宜處之似好。” 上曰: “人皆謂到今遽停, 再擧爲難云, 而參究事理, 未必其然。 卿今將順, 可謂師直爲壯。” 秉模曰: “領府之言, 恐不然矣。 今日綸音千語萬語, 要不出宮齋初敎之略而盡, 何必於綸音之後, 始可仰度聖意耶?” 上曰: “領府之將順, 實是老成之論也, 卿之固守前見, 亦覺更好。 始雖參差, 卒乃爛漫, 甚可幸也。” 上曰: “解凍後後托事, 不可不始。 十年後則將至萬石, 是萬人足食之糧也。 守城之備, 豈少補哉?” 上曰: “久遠之效, 人未易信, 雉堞雖有目前觀瞻之美, 豈若後托役乎? 趙充國金城方略亦如是。 大抵閫以外將軍制之, 不問財力之出入, 不考工役之勤慢, 任其便宜擧行, 故乃能速就也。”
○左議政金履素啓言: “使行公用不足之弊, 有講究稟處之命矣。 曆、節兩行, 必準帽子一千隻, 以資公用。 近來最多之年, 僅爲六百隻, 自明年爲始, 松商、灣商及曆、節象譯輩, 柵貨賣買時, 無論銀貨與雜卜, 帽子準千隻, 然後始許他物種。 如或未準, 頭目商賈, 各別嚴繩後, 所縮帽稅, 準數徵捧。 至於廛人無稅帽, 係是特恩, 一百隻劃給於千隻之內, 一百隻劃給於千隻之外, 而一從廛銀多少, 許令免稅, 則公用自可準充, 廛人亦當蒙利。 如是定式之後, 若以公用不足上聞, 則非但任譯之嚴勘, 使行亦難免其責。 請令譯院成節目, 報本司, 施行。” 從之。
○禁衛大將李漢豊啓言: “李提督贈劍琴氏事, 見於《武藝通志》矣。 今聞, 琴氏子孫自巨濟上來云, 旣知提督之血孫, 而仍令湮沒, 有非仰體酬功之聖意, 故敢達。” 敎曰: “先自卿營, 別爲付料, 着意勸奬。 年前以其事實, 特編於《武藝通志》矣。 今聞卿言, 可謂事若有待。 卿是何家之人? 雖欲泛忽於勸奬, 得乎?”
○仍任摠戎使申大顯。
○特擢李時秀爲都摠府都摠管。 敎曰: “故相典刑, 豈求他人? 且其資歷, 可合陞秩, 禮曹參判李時秀見窠特除, 以示念故相之意。” 時秀新免喪, 有是命。
○以閔台爀爲司憲府大司憲。
11月 2日
[편집]○丙戌/以李益運爲慶尙道慰諭使。 敎曰: “湖南則以尤甚邑當船粟之役, 先遣慰諭之行, 嶺南則欲待深冬發遣矣。 見今冬序已深, 民勞之遑汲, 必倍未寒之時。 輸官之布, 催門之租, 必多隱莫登徹之疾苦。 況災形之淺深, 只憑草草之道啓, 何以領略? 際此慰諭之擧, 尤似有助於奠土。 右副承旨李益運爲慶尙道尤甚二十三邑慰諭使, 以其慰諭事情, 陸續陳聞。”
○下嶺南二十三邑蠲恤綸音。
若曰: 予語爾, 爾尙明聽無譁。 咨爾父老士民等, 予之視之, 如視赤子, 暘雨寒燠, 莫不關念, 念念寤寐, 欲忘未忘。 予雖否德, 爲民父母, 予非爾等何依, 爾等非予何恃? 如傷若保之心, 自不禁油然而生, 樂欲共焉, 苦亦如之。 斷斷此心, 可質蒼穹, 矧伊人矣, 至愚而神。 今歲之歉, 湖亦嶺也, 嶺亦湖也, 曷嘗有彼優此劣之別者? 特以風之所過, 有緊有歇。 廼說者差殊之論所由起, 而予則曰否不然。 藉使風歇於湖, 抑又旱則甚焉。 九月宣綸, 汎及八路; 十月頒諭, 專指三南, 惟慰諭先施於湖之南沿。 爾等能不曰於嶺人後於湖沿云爾乎哉? 否不然。 湖沿泛舟之勞, 適在於是地, 地又災損尤甚, 監運之幷行慰諭勢也, 予豈後爾也? 予聞之, 綿田告災, 採不盈筐, 無衣無褐, 何以卒歲? 西疇滌場, 穗靡棲畝, 以饘以粥, 孰使之充饑? 輸官之布, 杼柚空矣; 催門之租, 甁罌罄矣, 殆甚乎緣木而求魚, 括毛於龜背。 疾痛必號父母, 望其顧我, 而父母之責, 在予一人。 予之念念爾等, 爾等之望望予, 一理相須, 千里非遙。 中宵繞榻, 彷徨不眠, 方寸之憧憧, 往來於嶺外者, 奚止於一瞬再撫, 而予之否德, 不能使爾等被其澤, 是不徒負爾等望望之心, 得無愧於予負予心乎? 上自供獻之用, 下逮軍國之需, 而曰以旣蠲旣免, 是足以表此心, 不思所以施於湖者, 施之於嶺, 則其可曰盡父母之責乎? 予又聞之, 淸河、南海、熊川、慶山、慈仁、玄風尤甚之尤甚, 次河陽, 次仁同, 次鎭海, 次固城, 次漆原, 次咸安, 次昌寧, 次靈山, 次昌原, 次金海, 次巨濟, 次泗川, 次密陽, 次東萊, 次大丘, 次漆谷, 次延日, 又尤甚諸邑之淺深槪略也。 以承政院右副承旨李益運爲嶺南尤甚二十三郡慰諭使, 往宣十行心腹之諭。 朔膳、物膳、三名日方物、御藥之需如羅蔘, 月令土産及靑大竹之類, 限明年麥秋, 竝行停免。 外此各項出於民, 而納於官之停免諸條, 開列于下, 所屬鎭、堡、驛、牧, 準此。 咨爾父老士民等, 以予心爲爾等之心, 奠乃居安予心。 往在十數年前, 另下一諭, 以慰桑戶捲樞之貧士曁賑民, 厥後如壬子之荒, 蓋或闕焉。 誠以言語或近於浮文也, 然心之所宣言爲易感, 今又有此申申。 嶺是賢士大夫之鄕, 而先民遺俗, 猶有至今存者。 須各勸戒鄕黨, 闡發德意, 使愚賤瞭如指掌。 耕竈樂而飽腹, 一方之和氣充溢, 人人自得於江湖嶠嶺之間, 則降監之天, 貽以來牟之慶。 年年歲歲, 歲歲年年, 盈車滿篝, 千斯萬斯, 爲嶺外父老士民, 以是祝之。
○蠲恤條件, 身米布錢【三等面里最尤甚戶, 折半蕩減, 折半停退。 尤甚戶一竝停退。 之次戶折半停退, 折半純錢。】還、餉【三等面里最尤甚戶, 已停退外, 餘數中三分二更爲停退。 尤甚戶已停退外, 餘數中折半更爲停退。 之次戶已停退外, 餘數中三分一更爲停退。】大同【三等面里最尤甚處二斗蕩減, 尤甚處一斗蕩減。】結錢【三等面里折半限明秋停退。】及魚鹽船稅【沿邑全數, 限明秋停退。】
○敎曰: “湖南慰諭, 諸邑魚鹽船稅, 初則限明秋折半停退矣, 更思不必較量。 與慰諭外, 尤甚諸邑, 特竝全數停退。 此蓋一視三南之意也。 且以身米布、還餉及大同言之, 均是尤甚, 而嶺邑已施之惠, 渠輩聞之, 豈無向隅之歎? 六邑外尤甚邑鎭之尤甚戶身米布, 一幷停退。 還餉已停退外餘數中, 三等面里尤甚戶, 折半更爲停退。 之次戶身米布折半停退, 折半純錢。 還餉更量目下事勢, 勿拘停退分數, 令道臣闊狹。 大同三等面里最尤甚處, 減二斗事, 分付慰諭使及湖南道臣, 而諸道魚鹽船稅, 差員點船, 爲弊不些云。 荒政要道, 莫如不撓民三字, 諸道點檢之行, 今年則置之事, 亦令慰諭使知悉。” 仍又分付各該道臣: “湖西慰諭, 欲待湖南慰諭使之還路矣, 今聞, 復命之期尙遠云, 當別差下送。 湖南慰諭使待竣事, 直爲上來。”
11月 3日
[편집]○丁亥/召見嶺南慰諭使李益運。 上曰: “予之宵旰一念, 在於南民。 思所以一分霑其渴, 而捄其急, 玆以數行敷心之文, 付之承宣。 承宣曾莅玆土, 必諳民情之緩急便否, 另加惕念, 周行列邑, 面面慰諭, 使蔀屋窮民, 知予申申之至意。” 仍下封書曰:
今番慰諭之擧, 專出於欲聞民勢, 兼察民隱, 而小大貢賦, 竝行蠲除, 使顑頷之類, 恃而無恐也。 如或有一民之塡壑, 何顔歸對前席? 爾其竭誠殫力, 無或泛忽, 合行事宜, 條列于左。 一, 分等雖列於之次, 其中尤甚之民, 必有朝夕殿屎之甚於尤甚邑稍實戶者。 然朝家處分, 當從道狀分等施行, 今番慰諭之擧, 不及之次諸邑者此也。 爾旣銜命在道, 彼之次邑民之尤甚難保者, 見征軺之騑騑, 能無向隅抑鬱之歎乎? 此等之類, 雖不可一一遍及, 亦豈忍恝視? 爾於到大丘巡營地方, 與道伯面議, 此事果如封書內辭緣, 之次邑尤甚戶之十分遑急者精抄, 還與布勿拘分數, 量宜闊狹停退, 而係是特恩之特恩也, 擧行後, 以其形止, 令道伯狀聞。 一, 爾行雖異於潛蹤, 亦當有領略, 其大槪至於著現之能否, 亦豈不知? 其中最不堪任之守令, 卽爲狀聞論罪, 以爲懲勸他倅之地。 如有貪吏之傳聞狼藉者, 爾其躬往, 査實狀聞。 一, 尤甚邑進上, 一倂停減, 沿邑漁戶之如前誅求者, 爾其摘發嚴治, 當該守令, 啓聞勘罪。 一, 今番蠲恤, 軍保也, 匠保也, 驛保也, 鎭保也, 牧稅也, 奴貢也。 出於民之條件各異, 欲使恩澤遍及, 惟在隨處詳察, 爾須另加着念。【僧番錢定式給代, 別是異恩, 而尤甚邑中, 殘寺之不可不蠲貢處, 分數停退, 具由狀聞。】一, 各邑祀典所關, 如掃除壇壝等事, 亦當遍察。 一, 冤獄之未決者, 訪探啓聞, 小者自斷勘決。 一, 軍丁之白徵者致(祭)〔察〕。 一, 戢盜之稽忽處, 隨聞見嚴治, 營將以下拿入決棍, 懲勵後狀聞。 事理重則竝與兵使, 狀聞論罷。 一, 料販新有設禁, 犯科者各別致察。 一, 山、火田以比摠濫稅之弊及溝塍間隙地之鋤耕, 挾起而勒徵者, 亦爲嚴禁。 一, 文蔭倅犯禁乘轎之弊, 近果如何, 亦宜探察。 一, 遺棄兒、行乞兒收拾飼餉之方, 各別嚴飭。 一, 雖非慰諭諸邑, 所過地方, 無論之次稍實, 依慰諭邑例。 在途時詳詢民瘼, 在邑時細問民弊, 小者自決, 大者還朝後陳聞。
○以洪大協爲忠淸道慰諭使, 下湖西蠲恤綸音。
若曰: 惟天眷顧我民, 嘉禾旣登於昨秋, 大麥又熟於今夏, 野有蓋藏, 村稀竊發, 爲近歲之樂歲, 敢曰人功? 寔荷天庥。 予則否德, 膏澤莫施于黎庶, 聰明不達于蔀屋。 雲漢警予, 愆旬跨朔, 予又毣毣, 未能對越修省。 大風動之以威, 夜以繼晝, 居然成大侵之勢, 實由否德, 何辜于民? 伊尹臣也, 一夫之不獲, 猶且恥之。 予忝君位, 使百姓轉而之溝壑, 而曰: “非我也, 歲也。” 是何異於推而納諸, 而不以手援之? 三南朝廷之府庫也。 恒歲之稅之斂之, 航之(輪)〔輸〕之, 以充我軍國之需者, 巧曆不能數, 而今之饑饉, 偏酷於玆土, 數千里濱海, 幾乎無靑。 强而區別, 則湖西亞於湖南, 肩於嶺南, 其實將無同。 失於穀則得於綿, 而穀綿俱無所資; 害於原者, 利於隰, 而原隰一不可恃, 將於何掩體而糊口也? 唉哉, 編氓耕富人田, 腁胝手足, 中分其半。 藉令芃芃旆旆, 如意刈穫, 輸于公納于官, 以其贏餘, 尙艱乎仰事俯育。 況百不取十, 十不取一, 終年勤動, 都歸烏有。 至於故家大族之只抱經籍, 不執耒耜者, 養送之需、晨夕之具, 專靠於若干畝庄穫, 而環堵蕭然, 擔石虛抛。 問起居而甘旨靡繼, 語丁寧而寒澟莫救, 面面起想, 宛在阿睹。 前月蠲免之政, 摸索而已, 何望拳籌之億中? 如斯足以奠活, 廟議也, 予未爲然; 如彼可以濟捄, 道啓也, 亦莫之信。 不見如見, 千里而階前, 惟有替遣近侍, 慰諭爾等。 爾等赤子也。 赤子繞慈母之膝, 不欲斯須離側, 爲其哺乳也。 今日爾等之望哺, 奚翅赤子之戀乳, 則於其往而伴其行, 何贈而悅之, 何求而副之? 經用之繁不暇顧, 供獻之重不暇念。 湖西, 士大夫之冀北也。 林下讀書, 通古達今, 竊庶幾知予苦心血誠, 予何多誥? 惟天眷顧我民, 不以予否德, 而轉災爲祥, 降之以甘雨和風, 錫之以兩岐九穗, 含哺之喜, 跂足而待。 況太歲乙卯, 天庥申命, 偕我元元, 同慶同樂者乎? 玆將由中之言, 慰諭爾等, 其人近侍, 其事寬免, 爾等聽悉也。 又於其還也, 咸附所欲言者, 稱予不見如見, 千里階前之思。
○進獻停封。 貢賦寬免條件。 三名日方物物膳,【尤甚邑, 限明年麥秋停免。】身米布錢,【尤甚邑最尤甚戶, 一竝停退; 尤甚戶折半停退, 折半代錢; 之次戶三分一停退, 三分二代錢; 之次邑最尤甚戶三分一停退, 三分二代錢。】還餉,【尤甚邑最尤甚戶、尤甚戶, 已停退外, 量宜闊狹; 之次邑最尤甚戶, 已停退外, 量宜闊狹。】大同,【尤甚邑尤甚面里, 折半退捧; 尤甚邑之次面里、之次邑尤甚面里, 三分一退捧。】結錢,【尤甚邑里、之次邑尤甚面里、二等面, 折半限明秋停退。】魚鹽船稅,【尤甚沿邑, 全數限明秋停退, 之次沿邑, 折半限明秋停退。】內寺奴婢貢及口錢。【尤甚邑, 全數限明秋停退。】
11月 4日
[편집]○戊子/召見大臣備局有司堂上。
○敎曰: “三南方物物膳, 旣命停免, 而稟承慈敎, 殿宮封進, 一體停免。 此意令該曹, 分付嶺湖道臣。”
○召見湖西慰諭使洪大協。 仍下封書曰:
湖西一路, 接千里之周甸, 勤九重之殷憂。 雖在豊年樂歲, 其所顧恤而軫念, 有倍於他道, 況今歉歲, 挽近罕有, 自秋徂冬, 旰予食, 宵予衣, 耿耿不忘, 惟湖西爲最。 蓋邇能而後遠柔, 近者悅而後遐者懷。 若使蠲恤之政、拯濟之方, 反讓於兩南, 則捨近而取遠, 貴遐而忽近乎, 豈爲是哉? 此所以有拔例超常之擧, 而竝及於之次之邑者也。 尤甚泰安、石城、平澤、燕岐、瑞山、舒川、稷山、新昌、恩津、尼城、永同、唐津、沔川、韓山、天安、牙山、禮山、藍浦、海美等二十邑, 之次扶餘、林川、鴻山、保寧、結城、德山、溫陽、淸州、陰城、鎭岑、懷德、淸風、淸安、永春、連山、靑山、報恩、大興、洪州、延豐、文義、木川、沃川、忠州、平薪二十四邑一鎭。 進獻之停封、貢賦之寬免, 錄在諭書下。 爾須殫竭誠力, 詳細曉諭於士民父老, 奠厥攸居, 俾無一夫失所之歎。 合行條件, 開列于左。 一, 停減代三條, 混淆則易, 分排則難。 爾須秩秩區別, 播告坊曲, 使軍民曉然知其分數, 俾無吏鄕售奸之弊。 之次邑之竝擧者, 卽兩南所未施之惠, 蓋其名雖之次, 實則尤甚。 比如竝日而食者、日中而食者, 同坐一處, 而竝日而食者, 人之饋之, 不翅方丈, 日中而食者, 無一所饋, 豈無向隅之歎(手)〔乎〕? 此所以寧失於濫, 不欲從略而然。 須悉此意, 面面慰諭。 一, 慰諭之行, 雖異於按廉, 入境詢俗, 聽言考績, 自可有領會者。 就其中, 大不法最不堪者, 劃卽狀聞論罪, 以爲列郡望風解綬之地。 一, 進獻諸種, 尙且除減, 若因營邑之卜定, 吏胥之誅求, 依舊貽弊於水陸編戶, 則其可曰道有監司, 邑有守令乎? 各別廉察, 隨現隨聞。 一, 抄戶之際, 貧富相蒙、豊殘難辨, 或以勢力, 而當漏者入; 或以窮孱, 而當入者漏, 張三李四, 絶若別界, 南村北隣, 判若各天, 則特恩之特恩, 別例之別例, 將無所施, 以關以面, 除尋常嚴飭, 期有實效。 一, 目今之先務, 曰戢盜也。 付之守令, 各淸其境, 已有廟堂之行會。 如或不勤者, 營將以下, 拿入棍治, 兵使狀聞論勘, 守令之慢忽者, 小者替治, 大則狀聞。 一, 料販之申禁, 還賑之精抄, 冤枉之莫伸, 孝烈之未旌, 軍政之冤徵, 屯稅之濫捧, 一一探察, 大則狀聞, 小則還朝後陳奏。 一, 堂下守令之乘轎, 路傍幼稚之遺棄, 果無違令踰則之歎乎? 一體照察。 一, 祀典所重, 京外何異? 祭享之致愼, 壇壝之精掃, 亦皆探察。 一, 安眠島風落松, 已有許民發賣, 以補賑資, 面飭營邑, 俾有實效。 一, 尤甚邑則僻迂坊曲, 一一遍踏, 之次邑則除非沿路, 分遣褊裨慰諭。
○以沈煥之爲吏曹參判, 以韓晩裕爲吏曹參議。
○以壯勇營軍, 直弘化門; 訓鍊都監軍, 直西營廣智營; 金虎門加入軍, 直銅龍門; 摠戎廳軍, 直東營; 守禦廳軍, 直集春營, 以替禁御兩營鄕軍停番之代。 因禁衛營啓, 有是命。
11月 5日
[편집]○己丑/先是, 有異樣船漂到湖西之馬梁鎭前洋。 船凡三桅, 船中人五十一, 而自言以: “登州黃縣之人, 駕海漁採, 遇西風, 漂至此地。” 忠淸道觀察使李亨元以其狀聞, 遣京譯官問情, 皆願從旱路歸。 敎曰: “嚴飭道、帥臣, 着意護送, 而畿伯處, 亦爲嚴飭, 勿若琉球國漂人押來之行路雜沓, 另加照檢, 接置於新營, 而新營如狹窄, 移接於弘濟院。 湖西水營所管地方, 漂人之來到頻數, 而以今番觀之, 無譯學, 其爲苟且莫甚。 與譯院都提擧相議, 別置一窠當否, 竝與接濟之方, 令廟堂草記稟處。 此外可置之處, 亦爲具由草記。” 右議政李秉模覆奏曰: “忠淸水營, 曾有譯學, 而中間權減, 咸鏡道南北兵營, 亦昔有而今無。 如欲復置, 忠淸水營爲緊, 南北兵營次之, 而接濟終無好策。 別設則事勢多掣, 兼置則事面苟簡。 且湖西漂人, 乃不常有之事, 請姑置之。” 從之。
11月 6日
[편집]○庚寅/展拜于景慕宮, 省冬享牲器, 仍行肄儀。
○別諭湖西慰諭使洪大協曰: “向下傳敎, 稍實邑不爲擧論者, 非曰稍實之全數納還納布也。 今番蠲恤之擧, 以抄戶歸重, 邑雖稍實, 戶是尤甚, 則當用尤甚、之次邑尤甚戶之例, 其下分等之戶, 亦當倣此。 今番綸音, 亦不槪及者, 當以尤甚戶, 入於折半停退之中矣。 對邑倅以此飭諭, 對民人如是曉諭, 俾無疑眩之弊。 雖於稍實邑尤甚之中, 亦豈無至窮無依, 雖折半, 難於辦納者乎? 此則亦與道伯邑倅知悉, 量宜闊狹, 期於對揚。”
11月 7日
[편집]○辛卯/親行冬享于景慕宮。
○次對。 戶曹判書沈頣之啓言: “今年收租, 視前大縮, 明春轉漕之際, 必多空船之留繫者, 而近來漕船裝載, 必準千石之故, 竝雜費恰爲一千三四百石。 幾千里駕海裝載之若是過多, 臣常病之, 況當災荒之年, 恐莫如減其裝載, 便於行船。 稅穀裝運, 勿拘千包定式, 從其石數幾何, 均排於各船, 使之舟輕易行, 似爲萬全之道, 分付於三南道臣。” 從之。 頣之又啓言: “祭服冠以朝服冠通用事, 伏承筵敎, 而不可無一番定式。 朝、祭冠, 考之《五禮儀》及《大典》, 本無二制, 而近來雖微官庶僚, 差祭則皆着黑漆縷金之制, 此亦奢靡之一端。 今者處分, 實爲禁抑之道, 而第念, 四品以下, 元無着朝服之事, 今若通用於五品以下, 則恐有窒礙之患。 臣意則四品以上以朝服件通用, 四品以下以祭服件取用, 似好矣。” 上詢大臣, 左議政金履素曰: “祭服、朝服冠, 旣無二制, 則着朝服之人, 以朝服冠通用, 其餘竝用祭服件, 毋得更着黑漆縷金等別造, 似無窒礙之弊矣。” 右議政李秉模曰: “若以四品以上五品以下, 作爲界限, 則便有異其冠制之嫌, 恐有違於禁漆冠之聖意。 但以着朝服者, 仍着金冠爲式, 則雖似與戶判所奏, 別無異同。 其不爲限品異制之義, 則可以昭著, 而若非着朝服之時, 則金冠或各司所在件, 通融着之, 所謂漆冠縷金者, 一切嚴禁似好矣。” 敎曰: “所謂祭服冠, 近樣之黑漆縷金者, 勿造則自當不着, 嚴飭箕營, 更勿造成。”
○行副司直李秉鼎啓曰: “歲抄之規, 雖罪犯至重, 擧皆書入, 一聽上裁。 若或混蒙天恩, 則喉院三司之覆難, 銓堂之執藝, 卽國朝已例, 而至於書入, 法意甚重, 自下不敢存拔者也。 年前一銓堂, 於罪名之大有關係者, 或爲拔去。 臣待罪銓曹時, 遍議曾經吏判, 欲復舊規, 僚議不一, 未免仍置, 不可不一番釐正, 請下詢大臣處之。” 上詢大臣, 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李秉模皆以秉鼎言爲是, 從之。
○賜祭于故左議政文忠公李廷龜祠。 敎曰: “文忠祠宇, 在齋殿東垣之外, 今因宮享來此, 登臨入矚。 値此同慶之歲, 益篤報本之思。 文章德望, 華夏皆知, 其後昌熾。 都尉文懿公克似之, 我慈宮誕受之。 況洪文敬、李文忠, 外氏則同, 世代則同, 示意之擧, 合施一體。 故左議政文忠公李廷龜家, 遣右承旨致祭。 祭文親撰, 令該曹卜日設行, 內外雲仍之在官者, 皆令參列。”
○宣惠廳啓言: “今年歉荒, 三南畿甸最甚, 災結與停退之數, 比常年不啻大縮, 所入旣減, 所出如前, 則殆無以成樣支過。 在前如此之時, 每有減省之擧, 今亦營邑需八分一, 各樣價四分一, 京貢價十分一, 請災減磨鍊。” 敎曰: “雖有各年已例云, 而貢人亦宜軫念, 京貢以二十分之一磨鍊。 營邑需九分一, 各樣價八分一磨鍊。”
11月 9日
[편집]○癸巳/禮曹以王大妃殿誕日陳賀應行節目啓稟, 敎曰: “今年卽我慈殿恰滿五旬之歲也。 事我慈殿, 如事先朝, 先朝五旬, 勉受賀宴於誕辰。 予引先朝故事, 仰請於慈殿, 而慈殿以明年欲與之同受, 豈可疊爲於今年爲敎。 且以先朝五旬已行之例言之, 春秋五十歲, 癸亥旣受宴禮於誕日, 又於五十一歲甲子, 又受宴禮。 予又引癸亥、甲子之已例, 以今年明年次第設行之意, 連日仰請, 而幷與每年應爲之賀儀不許。 慈敎又以丙辰年仁元王后春秋五旬誕賀不許, 先朝仰承慈敎, 豈非今日所可仰述爲敎。 一向力請, 有違順志之意, 明日誕賀, 仰循慈意, 以進表裏磨鍊。”
11月 10日
[편집]○甲午/全羅道觀察使李書九以咸平前知事李弘稷去乙卯文科, 明年回榜聞。 敎曰: “領相之乙卯司馬之回榜, 關東池日輝之武科回榜, 猶以爲稀貴, 況文科出身之明年回榜乎? 今則三榜回榜俱備, 尤豈不稀貴乎? 以曾經亞長之人, 年今九十, 明年當爲回榜云, 奇異奇異。 爲先令該道, 優給食物米肉衣資細綿, 亦令道伯, 待來月更爲枚擧狀聞, 與司馬及武科回榜, 書給紅白牌。”
11月 11日
[편집]○乙未/命進定次對。
○領議政洪樂性、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李秉模聯箚乞免。 先是, 大司諫朴基正上疏曰:
年事告歉, 特下節省之敎, 而側聽屢日, 未見一言一事之自廟堂覆奏施行者, 臣尤不勝爲廟堂慨然。
至是, 樂性等上箚曰:
日前諫長之疏斥廟堂, 語極切實。 慨然之斥, 可謂至宛轉。 乞命斥退, 改卜賢德。
批曰: “領相登筵未易, 箚引容或爲然, 而左右相, 則諫長疏中, 過去說話, 初無一毫可引之端。 其疏似有慨然二字, 慨然之斥, 亦有許多般, 此而深引, 未知爲當。 予則惟以勤勵之意, 未明求衣, 次對使之來會, 而門鑰纔開, 辭辭踵到。 卿等苟欲爲此, 再昨以前, 無非可爲之日, 則何必於昨日明日之間, 空隙一日尋此箚, 使予坐待寒殿, 諸宰留待賓廳? 竊爲左右相, 萬萬慨然。 卿等安心視事。”
○召見備局堂上, 仍行輪對。
○領議政洪樂性、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李秉模胥命, 敎曰: “今日事, 豈但曰寒心乎? 古人有言爲君難, 爲臣不易。 今也惟爲君難, 且不易, 不亦苦乎? 卿等之不職, 卽予之否德, 何有於卿等? 勿待命。”
11月 14日
[편집]○戊戌/召見藥院提調、時ㆍ原任大臣、閣臣, 承候也。
11月 15日
[편집]○己亥/上覽濟州牧使狀啓, 敎曰: “五千包十二隻船穀, 鷄初鳴發運, 午時量齊泊。 重溟之如是利涉, 是豈始料所及? 風勢之如是助順, 實亦神庥所庇。 自此庶緩宵旰一分之思, 而船粟以後事, 惟在牧守之殫誠接濟。 毋曰京闕夐越, 益加慥慥, 俾無一夫一婦之塡壑。 今番則領運之勞, 委之卿行, 而穩穩輸去, 卿亦不爲無功, 所當論賞, 欲觀來頭賑政勤慢, 姑置之, 知悉事, 回諭新牧。 使空船之回泊, 亦所關念, 聞其還稅, 然後予心卽降, 關飭完伯, 隨聞狀聞。 濟州狀本齎來人等, 入侍承旨, 招問於敦化門外, 民邑疾苦書入。 渠等分給襦衣、米斗下送。 今年貢獻旣停免, 橘柚亦然。 在前旣有只取黃字之義, 代頒黃夻之例。 過齋後當親臨, 試取館學儒生, 而頒柑代以頒夻, 預令成均館知悉。” 黃夻, 黃大口魚也。
11月 16日
[편집]○庚子/別諭京畿各邑暗行御史、摘奸史官【廣州、竹山、陽城御史朴崙壽, 高陽、坡州、長湍、豊德, 御史洪樂游, 利川、驪州、陰竹御史鄭來百, 積城、麻田、漣川、朔寧御史丁若鏞, 陽川、金浦、富平、通津、交河御史蔡弘遠, 永平、抱川御史鄭履綬, 衿川、安山、南陽、仁川御史柳師模, 果川、龍仁、振威、李肇源, 陽智、安城御史鄭東觀, 楊根、加平御史鄭晩錫, 喬桐、江華摘奸史官曺錫中, 楊州、廣州摘奸史官徐俊輔、具得魯, 衿川、水原、廣州摘奸史官鄭文始, 砥平摘奸史官李勉昇。】曰: “糾檢守宰之臧否, 廉察閭里之疾苦, 御史職耳。 衣繡章其寵也, 持斧尙其威也。 近或直指諸路人, 多不稱其職, 夫豈專責於人者? 責在朝廷之未能擇人。 若因其職之不稱, 而不之派遣, 則予在九重, 何以察眉? 況今邦畿千里, 歲云荒矣。 惠不得下究, 弊不得上聞, 村狗不氂, 澤鴻將集, 則民之懸懸以望者惟御史, 官之睍睍以瞿者惟御史。 朝廷之憑問而勸懲之者, 亦惟御史之言, 是信是驗。 於是乎有分命爾等之擧, 而聞見之專也, 蹤跡之秘也, 莫如一人無過數郡, 栍別下方, 自可按知。 爾等愼乃所職, 出沒於官府、場市、村落之間, 細加採摭, 還朝時, 一一條列以啓。 除非印簿之見執, 無或輕先封庫。 凡有裨於荒政而未及施者, 亦爲探聞, 無負特簡之意, 俾稱厥職。 一, 荒歲俵災, 實難如數及民, 守令之私用、吏鄕之偸竊, 另加採察。 一, 山火田濫稅之弊, 無處不然, 向因完伯狀本, 嚴飭諸道, 果有實效與否, 各別廉探, 犯者隨現論啓。 一, 向於賑恤廳草記, 以遺棄收養事, 有嚴飭京外之命矣。 爲守令者, 果然盡心對揚, 而公家飼餽之穀, 亦不至於中間消瀜乎, 此亦各別廉問。 一, 今番停代, 一從抄戶而爲之。 若或當入而不入, 不當入而入, 貧富相混, 虛實相蒙, 則是豈抄戶停代之本意哉? 潛行坊曲, 先問某戶之入於尤甚、之次間何等, 而其停其代之爲如何, 較看於蠲恤條件, 以爲考察論啓之地。” 諸御史、史官復命。 廣州、竹山、陽城三邑御史朴崙壽書啓曰:
陽城縣監權𥙣威不束濕, 明不察奸。 面里斂錢, 係是不法, 俵災抄戶, 尙不擧論。 合施譴罷之典。
高陽、坡州、長湍、豐德四邑御史洪樂游書啓曰:
坡州牧使趙宅鎭抄戶多漏, 邑民稱冤, 需米點退, 街路呼怨, 合施譴罷之典。 長湍府使李鎭翼抄戶, 專委吏鄕, 俵災多有乾沒, 終難責之以災歲字牧之任。
積城、麻田、漣川、朔寧四邑御史丁若鏞書啓曰:
漣川前縣監金養直擅分還穀, 偸食災結, 其罪狀, 令攸司稟處。 朔寧前郡守康命吉火田濫稅, 鄕任納賂, 遞移雖久, 不可無罪。
陽川、金浦、富平、通津、交河五邑御史蔡弘遠書啓曰:
陽川縣令沈公燁俵結之時, 或有稱冤。 蓋陽川災政, 實有切苦之弊, 永久陳荒者, 二十九結, 而戶名入於量案, 不免白徵云, 合施變通。 富平府使康命吉災結則偸食, 軍保則添徵, 許多不法, 在所難恕。 通津府使金履容拯米錢之料販, 還米租之取剩, 勑需之犯用, 船人之加徵, 論其罪狀, 合置重律。
陽智、安城兩邑御史鄭東觀書啓:
陽智縣監洪旭浩俵災不均, 抄戶多混, 不察之罪, 在所難免。
喬桐、江華摘奸史官曺錫中書啓曰:
喬桐前前府使許船材發賣, 歸之私用, 裨鄕賣帖, 稱以貸用, 如此之類, 合施嚴勘。
衿川、廣州、水原摘奸史官鄭文始書啓曰:
衿川縣監洪景厚吏鄕之偸食災結, 全不致察, 難免其罪。
上召見時ㆍ原任大臣、閣臣、吏ㆍ兵曹判書、備局有司堂上、京畿監司及御史等。 左議政金履素啓曰: “陽川等四邑御史蔡弘遠書啓中, 陽川白徵三十結事, 請令道臣, 詳査均俵。 富平府使康命吉繡啓中, 許多罪狀, 俱係難貰, 先罷後拿, 偸食之數, 一一徵給民間爲宜。” 從之。 敎曰: “令該府嚴問得情, 照法重繩。” 履素又啓曰: “通津前府使金履容繡啓中, 貪婪不法之罪, 請令該府拿覈, 私用者, 依富平例, 還給民間。 漣川前縣監金養直所犯, 亦係贓汚, 一體拿問勘斷, 其所賣食者, 計數徵出, 指徵無處者, 分數停退。 朔寧前郡守康命吉方以見任富平事被拿, 請分付道臣, 嚴査登聞, 添問目取招。 喬桐前府使許許多罪犯, 萬萬痛惡, 請令該府嚴覈, 其入己之數, 一一徵捧。” 從之。 敎曰: “許事, 渠亦有人心, 寧忍於昨年喬桐, 爲貪饕不法之罪乎? 爲先令該府拿來嚴囚, 捧口招以聞。” 吏曹判書李致中啓言: “衿川縣監洪景厚繡啓以災政不察爲辭, 請先罷後拿。” 敎曰: “爲治則不至未瑩云, 而些少錯誤, 非不知之, 此時此邑, 難付生手。 姑爲勿論, 以待來頭勤慢處置之地, 而更或泛忽, 又何顧藉? 當施加倍之律, 以此嚴飭。” 履素曰: “災結法意, 何等嚴重, 吏鄕偸食, 若是狼藉? 請該邑鄕色, 分付道臣, 照法嚴繩。” 上曰: “該縣監初則欲爲勿論, 史官書啓中, 俵結一事論列之後, 無論不察與否, 其在國法, 不可不問。 令該府拿問査實, 以爲勘處之地。” 致中又啓曰: “坡州牧使趙宅鎭、長湍府使李鎭翼繡啓旣有論列, 請竝罷黜, 令該府拿處。” 上曰: “別無更問之事, 拿處則勿論, 而趙宅鎭施以不敍之典。” 致中曰: “陽城縣監權𥙣請罷職, 令該府拿處。 高陽郡守王道常三繡衣書啓, 俱是純褒, 請陞敍。” 從之。
○左議政金履素啓曰: “銓法以格例爲重, 日前以通淸事, 下詢政廳也, 長、亞堂俱爲赴政, 而乃以參議不參政, 不得通淸爲對, 殊未知何所據也。 在昔銓郞薦擬之時, 堂下通淸與銓郞可否, 堂上通淸與三銓可否, 若無銓郞三銓, 則不得通淸, 故雖有三銓, 銓郞掌通淸之說, 其實則判堂皆主之矣。 旣罷銓郞之後, 則無三銓不得通淸之規, 自歸竝罷之科。 名以通淸, 判書如前主之, 而佐貳中一人同參, 則諸般通淸, 無所拘礙, 只爲簡通於未赴政之僚, 此實先朝庚申, 罷銓郞後不易之政格也。 今此奏對, 可謂不審, 請吏曹判書李致中罷職。 此後一遵古例, 判書赴政, 而亞三堂中一人同參, 則大小通淸, 依例爲之之意, 申明分付。” 敎曰: “伊日入稟兩堂, 均有所失, 判書參判竝推考。”
11月 17日
[편집]○辛丑/御弘化門頒夻,【夻, 黃大口魚。 是年貢果不至, 代以夻。】試士。 仍行抄啓文臣親試, 居首幼學任百禧直赴殿試。
○備邊司啓言: “金虎門外訴冤之類, 因承宣申飭兵曹之請, 有令廟堂指一定式之命矣。 金虎門外, 乃是北部宇內, 而部隷旣不長時待令, 則有難隨卽禁斷。 當直旣在金虎門咫尺之地, 考喧禁亂, 又是金吾之任, 此等之類, 使當直禁斷, 以此定式。 如是之後, 不卽禁斷, 則當該都事, 請施罷拿。” 從之。
○漢城府啓言: “前捕將申大謙將欲移葬其父於北部禁標內云, 故發遣部官禁斷, 而終不回聽云。 揆以法紀, 極涉痛駭, 請令該府, 拿問嚴處, 犯葬一款, 仍爲防禁。” 允之。
11月 18日
[편집]○壬寅/次對。 左議政金履素啓言: “禁標法意嚴重, 而申大謙所犯, 萬萬驚駭。 爲法官者, 不爲禁斷, 極爲駭然, 判尹具㢞請施罷職之典。 係是該營宇內, 訓鍊大將徐有大亦罷職。” 敎曰: “判尹罷職。 名以京兆, 不能禁斷, 當該部官, 拿問嚴勘, 將臣從重推考。 此後標內, 名以士夫, 更有冒葬之弊, 當者以其律處斷, 判尹與當該將臣, 同施奪告身之律, 部官參軍定配事定式。”
11月 19日
[편집]○癸卯/行抄啓文臣親試及課講。
○平安道觀察使金思穆狀啓曰:
卽見江界府使申大年牒呈: “麻田、慈柞兩嶺間, 許民新墾處, 名以三川坊, 分作九里, 而所接民戶爲一千一百六十一戶, 男女人口爲三千七百三十四口。 新起田六千四百六十五日耕內, 平田爲三千七十日三時耕, 山田爲三千三百九十四日三時耕, 而穡事稍登, 新入之民擧有樂業之意。” 云。 田稅戶役, 姑竝蠲免, 待根基完實, 竝與玉洞田民, 更爲論列登聞後擧行事, 申飭該府。 民戶及起耕數爻修成冊, 上送備邊司。
○命通津府乙卯司馬回榜人李堉, 令該道優給衣資、食物, 摠管待窠擬入。
○投畀判敦寧金持默于高陽郡, 申大謙邊遠勿限年流竄。 義禁府啓言: “申大謙原情以爲: ‘西郊金壽甲家後山地最好之說, 聞之已久。 近聞判敦寧金持默及首醫康命吉互相置標, 禁標一款, 初不慮到, 果生入葬之計。 山下居民, 將欲作變, 故作頭者, 躬自縛置, 初無搏擊之事。 若果火巢近地, 則豈忍爲此故犯?’ 云。” 敎曰: “申大謙事肯綮, 一則曰莫重火巢外近處也, 二則曰京兆標內也, 三則曰敺打人物也, 四則曰不從官令也。 渠家何許大家, 渠亦職是二品, 則四條犯科, 無非不輕。 然傳聞猶難盡信, 所以先捧口招之命。 觀此渠供, 火巢外至近一款, 不但脫空, 且觀摘奸步數亦果然矣。 京兆標內犯葬一款, 自有窩主, 不可專責於渠者。 判敦寧金持默先已置標, 渠乃犯用, 則置標者持默也, 不禁者亦持默, 則窩主非持默而何? 持默以崇品重臣, 冒法置標, 此而不爲誰何, 獨於大謙如是驅勒, 則寧有如許顚倒之刑政乎? 其欲嚴國綱而尊國法, 則當自崇品重臣, 以其法處斷, 何論置標與犯葬之間隔乎? 判敦寧金持默卽其地高陽郡, 施以投畀之典, 當日押付, 以爲懲後戢他之地。 惟此處分, 非爲大謙, 欲正事面也。 雖以大謙言之, 百人雖犯禁, 如渠地處, 豈敢以私情之切迫, 不顧法禁乎? 況以平城之孫, 不念延曙地名者, 尤豈成說? 引證數家, 亦不的當, 歐打村氓, 曰以躬自縛置者, 節節駭妄。 不從官令之罪, 渠亦不爲別白發明。 重臣雖已嚴處, 渠罪豈寬恕? 施以邊遠勿限年流竄之典。” 以李時秀爲漢城府判尹。
○京畿觀察使徐龍輔狀啓曰:
卽接廣州府尹徐美修牒呈, 則李道淵者, 冒稱宜安大君後孫, 來居墓下, 折丘木賣祭田, 廢絶香火, 驅逐墓直。” 請照法嚴繩, 使其裔孫李元燮, 守護其墓。
敎曰: “宜安大君昭悼公墳山, 體貌何等尊嚴, 而守護不謹, 時祀亦闕, 其爲欠典, 寧有過此? 李道淵犯斫賣田之罪, 令道臣決處。 此後每年道伯行部也, 躬審狀聞, 另定位田及塚戶, 使之守護, 自官精備祭物, 寒暑一祭, 而獻官地方官有故, 則中軍、別將中替行, 執事以境內前銜儒生中爲之, 祭畢狀聞事定式, 令廟堂知悉, 分付該道。” 禮曹啓言: “宜安大君墓祭品器數及祭器措備等事, 遍考本曹《謄錄》, 無可據之例, 而太常祭圖中, 國舅家名日祭物器數, 或可旁照。 故以此參酌磨鍊, 別單書入。 令本官依此定式施行, 恐合事宜。 至於祭器、遮日、備雨之方及鋪陳之屬, 亦自本官量宜措備。 守護給復墓直等節, 道臣啓聞, 旣已援例陳請, 竝依此施行。” 敎曰: “依別單啓下擧行事, 分付該道, 而幾百年曠典, 義起而行之, 莫曰禮未稱意。 豈可無別具祭文, 告其由之擧乎? 遣承旨致祭, 祭文當親撰。”
11月 21日
[편집]○乙巳/平安道觀察使金思穆狀啓曰:
漂海人來到平壤, 其中宋去益病氣猝發, 我國醫藥, 莫得當劑, 漂人中有解雜方者, 使渠試用, 稍爲差勝。 一行數多, 勢難趲程, 順付使行, 無以及期。
敎曰: “設使使行入柵, 落留一譯, 使之領往爲可, 切勿趲程, 別加顧護前進事, 令廟堂星火知委箕伯。”
11月 22日
[편집]○丙午/以徐有大爲壯勇大將, 李敬懋爲訓鍊大將, 李漢豐爲御營大將。
11月 24日
[편집]○戊申/次對。 上曰: “申大謙所謂置標云者, 果非金持默所自爲之狀, 予亦微聞之。 其人柔善太過, 乃有此擧。 申大謙其所爲罪, 顧何間於入葬, 而若欲聲言, 當至何境? 此予所以勿令提起雲觀二字者也。 向在己丑, 鰲興府院君喪葬時, 朝家之優恤何如, 而淨土近處, 因金漢祿之占山, 將欲用之, 以其有不敢用之人言, 龜柱亦不敢用之, 以鰲興地處, 猶尙如此。 至於大謙之如是處分, 煞費心力者, 非爲渠也, 念渠家也。 渠有人心, 奚但其顙有泚而已? 且念渠若發配, 則移葬恐無路, 以重罪遠配者, 亦有歸葬給暇之例, 使之待完葬發配。”
○命金持默定配分揀, 施以削黜之典, 從左議政金履素之言也。
○右議政李秉模啓言: “向以武臣已經邊地中, 瓜前貶罷、罪罷及非特敎而準限前內遷者, 一一査出, 履歷勿施之意, 筵稟後分付兩銓矣。 以其界限之姑未稟定擧行, 未免疑眩。 臣意則亞將事面自別, 此則勿論, 自曾經兵閫以下, 宜在勿施, 而至於親年呈遞及在任遭艱, 亦不可混歸於勿施。 請令兵曹區別, 具別單草記, 永久遵行。” 敎曰: “格外遷轉之人, 旣欲定限, 則亞將雖無論, 其餘自當竝論於勿施中, 於此已有料量者。 第令兵曹書入別單, 以待處分。” 兵曹以閫帥以下邊地履歷勿施人, 區別書入, 敎曰: “大臣擧條批答, 亦有料量之敎矣。 欲爲勿施, 則兵閫以下, 幷當勿施, 只於已經邊地之類勿施, 則沈屈者愈當沈屈, 甚非綜核之政。 大抵法之不行, 非渠輩之罪, 卽銓官不有法式而然。 當該越格擬望銓官, 一一査出, 捧現告, 從重推考。 此別單付之, 昧爽以前, 特爲勿論。 已經邊地之雖未準朔者, 自在分揀中。 自今特敎及陞遷, 雜凡實故外, 擅擬或用履歷之判堂, 施以譴罷之典事定式, 載之兩銓《謄錄》。”
○劃給關西會付折米一萬石于華城, 以資城役及幸行時所用, 從右議政李秉模之言也。
○以李鼎揆爲司憲府大司憲, 李昌漢爲司諫院大司諫。
11月 25日
[편집]○己酉/行抄啓文臣親試。
11月 26日
[편집]○庚戌/先是, 左議政金履素啓言: “慶禮當前, 文衡多有擧行事, 而前大提學洪良浩今方出壃, 以疏代薦, 亦是文苑故事, 渡江前疏薦之意, 請令政院, 稟旨下諭。” 敎曰: “都堂會圈, 旣無的當可據之例, 則非所可論。 雖以疏薦言之, 無薦中之人, 然後可以議到, 而今則薦中旣有人, 然而使之疏薦, 有違故事, 擧條之不卽下批者此也。 見今亞歲隔日, 其所擧行, 不可緩也。 薦中一人, 亦非曾經之人, 則亦不可前單點下, 如何爲可? 卿等會于公廨, 詳考故事, 論理草記。” 備邊司啓言: “依下敎取査文苑故事, 則故大提學李植疏曰: ‘祖宗朝昇平無事, 職官稀遷, 文衡之任, 非罪廢, 則雖至議政, 不許遞改。 臣先祖臣荇, 以領中樞府事, 猶帶文衡, 及至削奪, 而金安老以吏判代之。’ 其時前任之臣金勘、申用漑、南袞去世已久, 拜罷歲月, 具載可考, 安有曾經者爲之擧薦者哉? 伏願明據祖宗朝舊例, 速爲差出。 此乃都堂薦望之論, 而亦不過以事勢之所必然。 推以論之而已, 則亦不可援以爲例, 而遽然創行。 前任文衡, 見無無故在朝之人, 以臣等愚昧, 實無可以考據仰對云。” 敎曰: “有國用人之所重, 豈有過於文衡乎? 然一有違例, 當者豈行公? 此所以鄭重, 不爲輕視者也。 觀此草記, 別無指一稟處者, 如是而何時可決乎? 再明日時原任大臣當登筵, 其前更加博考, 登筵時稟處。”
○禮曹啓言: “冬至陳賀時, 應行節目, 請參考前例, 磨鍊擧行。” 敎曰: “亞歲朝賀, 當如例爲之, 而今年諸道民事之夙夜關心, 殿宮亦豈不洞燭乎? 此時應行賀儀之權停, 下情雖甚缺然, 予不欲臨殿受朝賀, 則殿宮之心, 亦若予心。 且以禮意言之, 正至臨殿之用冕服, 卽踐阼時服色, 義取履端。 以是不曰陳賀, 而曰以朝賀。 予不臨殿, 各殿進箋, 自在勿爲之中。 今年冬至之權停朝賀, 以示重民事之道, 只進表裏。”
11月 27日
[편집]○辛亥/御春塘臺, 行次對。 仍行抄啓文臣親試及宣傳官射講, 都計劃試射。 仍命抄啓文臣等正至慶節成班起居, 著爲式。
○召見兩南暗行御史徐有聞于春塘臺。 有聞進書啓曰:
興陽縣初以竹産邑, 每年扇子片竹, 或一千五六百柄, 或二千餘柄, 自巡營卜定矣。 近來竹田漸不如古, 以至散貿他邑, 充納卜定, 而近來各邑竹田, 到處童濯, 與本邑無異。 昨今年朝家別下申飭之後, 營邑宜乎動念, 而有名無實。 名以貼扇, 其長近尺, 其矢過卅。 一竹之伐入用者, 僅爲一二節, 若造貼扇, 則一把當費大竹數箇, 如是而欲責竹田之茁茂, 其可得乎? 此後則貼扇名色, 一幷除之, 其他扇制, 專事堅朴, 矢數毋得過端午扇矢數。 外角奇巧, 合竹、漆紙之屬, 一切嚴禁。 本縣進上靑大竹二十五箇, 間一年封進, 而大同會減米十六石十斗, 出給於竹田次知任掌, 以爲禁養之資。 近年以來, 竹田絶無體大者, 故貿取於谷城等處, 而竹價踊貴之時, 則一箇價, 多至七八兩, 封進之時, 營下雜費、京中人情, 莫可支當, 故邑弊因此漸痼。 長養竹田, 嚴禁情債之道, 使營邑互相講究, 京外往復的定, 則庶可紓一分民力。
仍論全州判官沈鉁、古阜郡守金載華、河東府使李喜大、晋州牧使李德鉉、咸昌縣監金成鎭等不治之狀, 又言樂安郡守李性重治最一道。 鉁等勘罪有差, 性重命差遣大邑。
○左議政金履素奏曰: “御史徐有聞論扇竹之弊甚是, 自今永革貼扇之名, 而紙勿狹摺, 矢無過二十, 長無過六七寸, 外角合竹漆紙竝嚴禁, 而黑漆楸邊外, 無得襲用奇巧之意, 分付道臣, 仍令嚴飭於造扇閫邑, 明年以後, 雖市肆間賣買, 隨現嚴繩之意, 分付掌市之署宜矣。” 從之。
○敎曰: “明年何年? 亞歲隔日, 此時予心何以形容其萬一乎? 初則冬至宮享, 欲爲親行, 更思一月再享, 恐涉煩瀆。 又況明年卽宣禧宮恰滿百歲之年也。 明年自可伸禮, 而以親心爲己心之道, 値此亞於新歲之日, 禮當躬享宣禧宮, 冬至祭當親行。 還宮後眞殿行禮, 隨駕百官, 殿庭參班, 更由弘化門, 展拜景慕宮, 該曹知悉。”
11月 28日
[편집]○壬子/御仁政殿, 親傳各陵殿宮墓, 冬至祭香祝祗送訖, 駕詣宣禧宮展拜, 仍詣毓祥宮、奉安閣、延祜宮展拜。
○命親享正時, 用子夜半。
11月 29日
[편집]○癸丑/親行宣禧宮冬至祭。 駕還駐鍾街, 召見貢市人。 還內展拜于璿源殿, 仍詣景慕宮, 行展拜禮, 省牲器。 還御便殿, 受閣臣及抄啓文臣進箋。 大臣率禮堂請對, 命入侍。 上曰: “昨於領相轎前入侍, 微發言端, 卿等其已承聞耶? 明年大慶, 今已亞歲, 予懷欣幸, 何可形言, 而慈殿慈宮以今年告歉之故, 過費聖念, 至以號宴賀三禮之一時竝擧, 近於張大爲敎, 謙挹之德, 欽仰萬萬, 而其爲下情之抑菀, 當如何哉?” 領議政洪樂性曰: “昨日下敎, 臣果未能諦聽, 不得傳之於僚相矣。” 上曰: “上號進宴, 旣是昨年準請之事, 而今因謙挹之敎, 若不得竝擧, 則豈勝抑菀? 自內仰勉, 亦已屢矣, 而姑未勉回, 故昨果言及於領相矣。” 樂性曰: “昨年旣蒙允兪於慈殿, 企待今日, 殆所謂度日如年。 今承下敎, 仰認慈心之謙挹, 顒望之餘, 曷勝抑菀?” 濟恭曰: “何歲無南至之節, 而至於今年, 則昨瞻羽旄, 今登文陛。 臣等之欣欣有喜色, 惟在於亟擧縟儀, 粗伸微忱矣。 今承聖敎, 不覺大失所望, 臣之所望, 惟在慈敎之渙發, 慶禮之竝擧矣。” 上曰: “予所以仰勉, 每引癸亥甲子已例, 一邊設賑, 一邊稱慶之事, 而慈宮每以賀與宴之一時竝擧爲張大, 予方務積誠意, 期回慈聽, 而亦有望於卿等之協助陳懇也。 況今日卽亞於元朝之吉日, 此時卿等率禮堂求對, 於禮則然, 而來月初四日卽慈宮坐齋之時也。 予則以爲初六日齋簉, 陳籲好矣。” 樂性等曰: “聖敎如此, 固當奉承, 而今日之求對, 蓋以爲殿宮縟儀, 旣承成命, 今不過涓吉日, 設都監擧行而已。 區區下情之所欲仰懇, 惟在揄揚聖德, 議上徽號, 而只緣臣等誠淺辭拙, 昨歲仰請, 未承允許。 明年果何年也? 我聖上上奉殿宮, 飾慶揚徽, 聖孝至矣盡矣。 俯念臣等之情理, 則今玆申請, 豈不思勉從之道乎?” 上曰: “卿等登筵, 初則只認爲殿宮縟禮稟定事矣, 實不料昨年之言, 復提於今日也。 尊號卽我列朝已行之盛典, 予豈以不受尊號, 爲有光君德云爾乎? 予之縷縷言及於昨年者, 予心卿等庶幾體認矣。 値曠古難逢之慶, 追昊天欲報之德, 予心當如何? 昨日呼寫傳敎, 至於予心以下, 但曰不能形容萬一者, 卽實際語也。 予於此事, 斷不從施者, 予心予自知之而已, 語到于此, 予不覺淚隨言下。” 濟恭等曰: “聖上之心, 臣等豈不知之? 臣等雖不忠無狀, 豈敢不知聖心, 而爲此請也? 惟是秉彝之所同得, 典禮之所宜行, 人情天理, 不容自已, 則臣等雖欲自阻於君父之前得乎? 臣等之辭未畢, 而殿下何爲而有此敎乎? 今日何日, 吉慶穰穰, 而天語如此, 玉色如此, 下情不勝悶迫。” 上曰: “上號之禮, 昉於三代, 雖以我列朝聖德, 亦未嘗有過卄年始有之例, 則予豈無所以, 而不欲受之耶? 予之斷斷此心, 亦不欲重言複言, 卿等之有此請, 乃予誠意未孚之致。 一日不止, 則是予自訟處; 二日不止, 則亦是予自反處, 予則知此而已, 更何多誥?” 上曰: “殿宮仰請事, 若卽蒙允, 可卽擧行於歲初, 當以先朝何年例爲之乎?” 禮曹判書閔鍾顯曰: “先朝壬辰年例, 擧行爲定矣。” 樂性曰: “臣等今日旣發言端, 豈可相率而退乎?” 上曰: “予意俄豈不盡諭乎? 卿等之心; 自卿等之心, 予之所執, 自予之所執。 卿等若以事體道理之不得不然, 必欲爲一番文字, 則予豈可幷此防塞乎? 但今日已晩, 必欲强聒, 則幷與文字, 而予不欲見之, 卿等其諒之。” 樂性曰: “聖敎及此, 臣等何敢强請乎? 謹當於初六日, 披瀝仰請, 不得準則不敢止矣。”
○敎曰: “每歲夏冬大政之筮仕, 用太學薦一人, 法意甚美。 年來未聞以太學生做一官者, 豈特銓曹之責? 抑亦賢關之恥。 明日卽政月也, 今因拜宮還路, 見諸生之迎駕者, 召而面諭此意。 大抵近來泮儒之應製, 非爲勸其浮藻之功令詞華, 欲令諸生思樂泮水, 惟此苦心, 諸生亦庶幾知之。 然則御考等第, 事體果何如? 與其無所據而齋薦, 以御考畫多者, 一人筮仕, 可謂名實相副。 自今冬大政, 每歲臘月, 生進應製, 御考被抄畫長者, 泮長與齋任會坐明倫堂考出後, 具由牒報內閣, 使之較準於啓下冊子, 而以準式之意回移, 然後越薦銓曹。 設或初仕單窠, 先用太學薦, 次用銓曹之望。 冬政薦旣如是定式, 而夏政薦以愛禮之意姑任之, 幷以此意知悉, 載之太學成典。”
十八年 十二月
[편집]12月 1日
[편집]○甲寅朔/次對。
○敎曰: “昨冬庭請也, 仰承慈意之勉許, 賀儀則先擧於今春, 上號稱觴之禮, 待明春擧行, 明諭於廷臣矣。 昨日卽至日, 大臣率禮堂請對, 以擇日事稟旨。 此時欣慶頌祝之予心, 萬倍於諸臣, 然以今年秋事之如許, 民勢之若彼, 殿宮過加謙挹之衷, 至敎以昨年則未知今年秋事民勢, 迫於群情, 雖不得不肯諾, 到今決難受號受宴。 大臣諸臣, 聞欲更事力請云, 此則道理事面當如此。 其所積誠感回, 豈待庭籲? 在予小子誠意之仰格, 晨昏之暇, 今方懇請。 如或得諾, 卽當命招大臣、文衡、六曹、三司長官, 敬議尊號, 而景慕宮議號, 在慈殿上號得請之後。 其在自下擧行之道, 不備文衡, 寧有如許國體乎? 旣有別下傳敎, 大提學圈點明日爲之, 應參諸臣, 待開門, 牌招會圈。”
○蕩滌金鍾秀罪名, 還付西樞, 仍命乘馹上來。 敎曰: “莫重尊號之禮, 須有文衡, 可以擧行, 其在道理, 豈可以姑不得請, 不爲備員乎? 今則一刻不可暫曠, 前文衡出壃前, 前文衡勢當擧行。 向來事, 本情之無他, 不特惟予知之, 事端旣久, 人亦必知之。 況議號之爲不爲, 在於文衡之出不出, 關係之緊重爲如何? 被謫蒙放人金鍾秀罪名蕩滌, 還付西樞, 仍令政院乘馹上來, 會圈之意下諭。 大臣置處, 今日政爲之, 何必別諭? 都屬文具, 此傳敎一張, 勝於別具十行。 須念議號之莫重, 更體本情之照燭, 幡然𨃃蹶, 卽日肅命事, 令入侍史官傳諭于金判府事, 與之偕入。”
○命冬至正朝陳賀節目, 依《五禮儀》, 改稱朝賀。 禮曹判書閔鍾顯啓言: “陳賀朝賀, 《五禮儀》所載體段, 各自不同, 而近來啓下文字, 皆以陳賀稱之。 此後冬至正朝, 則一從《五禮儀》, 入啓節目, 以朝賀書之爲當。” 從之。
○兼春秋金良倜狀啓言:
臣伏奉聖諭, 傳諭于判中樞府事金鍾秀所住處, 則以爲: “臣自犯萬死之罪, 久延一縷之命, 生還故山, 感淚成血。 不自意蕩滌有命, 樞銜如舊, 惝怳震悼, 疑若他生。 史官踵臨, 傳宣聖諭, 至有偕入肅命之敎, 蓋以議號事重, 文衡會圈時急也。 臣以昨年此時, 敬奉慈批於明政殿之人, 銘心摟指, 以待今日, 今承此敎, 歡欣忭躍, 方寸自激。 雖不得不爲駄疾城外之計, 而臣之不得復齒人類, 此生決矣。 嗚呼! 臣之積罪宜死, 臣亦知之。 及夫春初以後, 自分萬無一幸, 伏覩六月一日所下傳敎, 方寸煩冤, 日照於覆盆, 前後凶誣, 雪消於見晛, 明暴昭雪之道, 無容臣之剩着一語於其間。 及此未死之前, 一覲耿光, 然後退塡溝壑, 則庶可以瞑目入地, 而獨無奈賤臣去就, 實關天下大防, 才進城外, 謹當刳瀝肝血, 丐蒙天地父母之哀憐” 云矣。
良倜又以大臣今方來到興仁門外啓, 敎曰: “覽卿附啓, 如見卿面, 回想春初之嗟汝咄汝, 不啻過空浮雲, 予於卿豈欲捨之? 每緣擧措之逕庭, 往往有耳不掩舌不及處, 此予之負卿乎, 抑卿之負予乎? 然於事往日久之後, 自不禁觀獵之思, 欲晤言於靜夜, 每跂予於燕暇。 時或問訊間, 亦周急而忍默, 半載積阻, 至今亦從, 爲卿苦心中出來, 卿則認爲眞箇棄卿乎? 到今多少說話, 且置一邊, 但當不俟駕屨, 顚倒承膺, 卽天理人情之固然。 若或更事持疑, 當有別般必致之擧, 而百騎飛鞚, 夜城不鑰, 亦豈常分之所敢安乎? 偕來史官, 將此別諭, 期於偕入。” 仍敎曰: “前前大提學金鍾秀命招, 三公以下應參會圈諸人, 一竝命招。”
○判中樞府事金鍾秀上疏曰:
臣幸遭逢聖明, 感激殊遇, 妄欲尊聖德於三古, 明義理於一世者, 炳然寸丹, 九死靡悔。 性旣執滯, 智多未周, 往往無知妄作, 殆若病風人之不識水火, 而乃蒙天地之仁, 含垢匿瑕, 指示生路, 委曲周至。 及至春初之事, 則孽由自作, 罪在罔赦, 恩綸一下, 斷之以知罪兩箇字, 迹外許心, 死中求生, 則前後人言之至慘毒極叵測, 雖令臣自爲之, 鳴暴亦無以措舌於其間者, 從此都歸於自起自滅。 從古人臣之蒙再生之恩於君父者何限, 而如臣之懲羹, 而猶探湯折臂, 而不成醫, 自甘匍匐入井, 而上煩君父, 百方拯拔, 卒置之生地而後已者, 臣外豈復有此人哉? 今臣身在城外, 聖諭轉益曠絶, 苟有轉移一步之勢, 尙安敢悍然不動, 有若坐徼恩數者然? 只當生爲負德之臣, 死作不瞑之鬼而已。
答曰: “春初滄浪之濟航, 明暴爲二字符; 夏間玉玦之賜環, 知罪以一言蔽。 至于今日生下來大節拍, 要藉事體之莫重, 申及本情之無他。 蓋予燭照而鑑諒者, 不以太行康莊, 而或差卿疏中迹外許心, 死中求生云云, 可謂道得眞境。 以若遭罹, 有若恩遇, 歷數千古, 能有幾人? 予非責報於卿, 卿宜圖醻於予。 《詩》曰: ‘無德不報, 無言不醻。’ 須念斯義, 入來會圈。” 仍命承旨傳諭。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朴宗甲爲司諫院大司諫。
○敎曰: “館閣之稱, 昉於宋時, 而我朝館閣會議之時, 以春秋館權稱館閣矣。 設閣以後, 始備館閣之制, 凡有牌招, 內閣皆與議, 況莫重上號會議乎? 內閣提學, 不可不備, 政官待開門牌招, 開政擬入。”
○忠淸道觀察使李亨元以舒川乙卯司馬回榜老人權挻, 採訪啓聞, 命特付僉知中樞, 優給食物衣資。
12月 2日
[편집]○乙卯/御摛文院, 召見判中樞府事金鍾秀。 鍾秀至二十一牌不進, 敎曰: “昨有別般下敎之語, 予豈食言? 當臨敦化門, 待大臣入來引接。” 仍乘輿出宣化門。 領議政洪樂性等曰: “今此動駕, 何爲而有此擧也?” 上曰: “將臨門, 見判府事矣。” 樂性等曰: “引見判府事, 何必躬自臨門耶?” 上曰: “此大臣, 便是復起爲人之人, 安得無別般之擧?” 仍敎曰: “言不可不信, 判府入來承膺之前, 豈可還內? 入小次, 以待造朝, 此意遣正卿敦諭,” 遂回輿, 入摛文院, 仍命吏曹判書李致中敦諭。 致中還奏曰: “大臣以爲: ‘樞銜則竊擬伊川一謝西監之義, 方欲肅命, 而至於圈事, 以臣情勢, 萬無承膺之望。 第臣今番謫去之所與臣故從叔謫所相似, 而從叔蒙宥之後, 仍卽乞骸, 臣亦依此例, 若蒙曲諒之恩, 則圈事亦當進參。 乞骸之章, 已有囊本。’ 云矣。” 敎曰: “卿以進身城闉, 竊取伊川西監之義, 至於冒當圈事, 期以乞骸得請, 乞骸之請, 豈所輕許? 須念君臣之大義, 卽起肅命, 仍行圈事。” 仍命戶曹判書沈頣之敦諭。 頣之還奏曰: “大臣當入來肅命云矣。” 鍾秀詣帳殿肅謝, 上慰諭曰: “今日見卿之依舊登筵, 非始料之所及也。 初次敦諭及昨日疏批, 略已言之。 今我猶古我, 今卿猶古卿, 而卿輒觸事自罹, 予亦無如之何矣。 向者卿之遭罹, 果何如? 伊時辭敎中, 明其罪暴其心六字, 定爲日前敦諭中知罪二字之張本, 知罪二字, 又爲今日相見之階梯。 予之苦心, 卿其知之否? 今番敦迫, 雖緣莫重莫大之事, 而亦以示卿無他之意也。 此所謂終條理也。 卿之平日行事, 貶言之則劻勷, 譽言之則太陽症, 而卿之自爲身計, 極不緊矣。 春間事, 執卿之跡, 論卿之罪, 卿果何辭自解耶? 將欲活卿, 嶺海之行, 烏可免也, 而亦非欲拖至六月也。 當擧朝波蕩之時, 遽欲闊狹, 則非徒無益也。 故自正月至于四月, 而四月之有風波也, 如卿事便屬先天, 遲待六月, 始爲出場也。 行遣之初, 亦豈無問訊之意, 而以卿之罪, 有卿之謫, 則雖欲問訊, 其可得乎? 但念卿行不無生行死歸之慮, 故其間以是爲念, 亦云多矣。 今則見於殆近一年之後, 遂事勿說, 而一言而蔽之曰卿之事, 萬萬慨咄。 卿之陳疏之心, 疏中之句語, 不待卿言, 予已盡知之矣。 人言之來姑舍是, 爲人臣負此罪名, 必待予註脚, 然後卿心可明, 而自他人觀之, 豈不怪駭? 正月卄二日筵奏, 不啻丁寧, 未過數日, 忽又呈疏, 與筵奏相反, 卿將何辭而發明耶? 至於人之云云, 則以卿之筵奏, 一反前見, 隨事乞降云, 而予則但知卿之所奏, 只在於不敢復提於莫重之事而已矣。 及夫疏出, 又復自犯, 予雖知卿, 何以救卿乎?” 鍾秀曰: “聖敎誠然。 臣之本意, 果以九月袖箚事, 不敢提奏爲辭, 而至於外間議論, 則以臣爲乞降於蔡濟恭之事云矣。” 上曰: “今何必更提誰某之姓名乎? 大抵伊時朝報之誤書一字, 可謂巧矣。 且卿雖欲陳疏, 何不詳見朝紙, 而徑情陳疏乎? 投鼠忌器, 卿獨不知此箇事理耶?” 鍾秀曰: “忌器之敎, 誠爲至當, 而臣之疏意, 旣陳上款, 則不可無結辭, 故以下款爲結語矣。” 上曰: “卿亦老且死矣。 有何時急之事, 而如是呈疏也? 昨日筵奏, 翌日呈疏, 眞所謂求其說而不得也。 自行遣而宥還, 自宥還而收殺, 無非煞費心力, 卿之幾死之罪, 卽上款也, 誤用不當用之字。 至於爲人驅陷, 心跡未暴之前, 何以自立於世耶? 且其時至有攙及領相, 此豈成說乎? 積阻之餘, 今見卿, 非不欣慰, 而卿本不愼言, 且無身家之可以顧戀, 安知無更罹事端之慮耶? 卿雖曰眞知事理, 而烏喙不可食, 芻豢悅於口, 方可謂眞知。 予則曰卿不能眞知矣。 鍾秀曰: “目下第一策, 使臣得遂乞骸之願則好矣。” 上曰: “乞骸則卿當爲逸民, 世亦忘君平, 可謂都無事, 而卿之俄者所引卿從叔事, 萬萬不襯似矣。” 鍾秀曰: “聖敎至當。 本事大相不同, 而冀其曲諒, 故有此言之附奏矣。” 上曰: “洪奉朝賀及卿之從叔, 卽自上降終始之澤也。 卿之所請, 卽自下乞骸之懇也, 而致仕之名則一也, 得無如何之嫌耶? 且鄭奉朝賀以病休退, 未得參班, 不言時事, 而凡於承候參班之事, 奉朝賀亦多入參之時, 卿雖乞休, 安知無口氣之如前耶? 卿若不復爲疏箚等事, 可以許之, 而亦不必引卿之從叔事也。” 鍾秀曰: “此銜異於樞銜, 臣豈有不擇言之患耶? 且臣之乞骸之請, 已十有餘年, 非但爲目下遭罹而陳懇矣。” 上曰: “必欲成其美成其名, 而所趑趄者, 近於卿之從叔事也。 且慮卿之又復妄發, 有休致之名, 而無休致之實也。” 鍾秀曰: “無是事實, 何嫌之有? 以歷代君臣之間觀之, 有勳名有交契, 則終必以致仕爲決末。 今臣若得三字銜出去, 則豈非臣主俱榮乎? 且臣旣蒙此終始生成之澤, 臣雖無狀, 豈忍復作駭妄之擧哉?” 上曰: “卿本好名之人, 若得休致, 則果爲成名乎?” 鍾秀曰: “然。” 上曰: “卿雖以成名爲幸, 予不無悵然矣。” 鍾秀曰: “臣雖休退, 豈無入覲耿光之便也?” 上曰: “明日卽臘三也。 以先大王天地覆燾之德、日月照臨之明, 予之得有今日, 卿之得有今日也。 成名有許多般, 而得此則生, 不得此則死云爾, 則豈可踰明日乎? 年年明日相見之道, 在於許卿休致, 亦不必持難也。 然則宣麻時, 予當臨殿, 此是大禮節也。 日雖晩, 待宣麻進箋後, 會于賓廳, 以完圈事。” 鍾秀曰: “文衡議薦, 如臣踪地, 恐無冒當之望矣。” 上曰: “自古文衡薦, 非前文衡, 則不可爲。 故被論而薦代, 其例不一, 不必以此爲嫌矣。 大抵文衡至重任也, 不可以前望點下, 亦不可以都堂議薦, 故必使卿主圈矣。”
○判中樞府事金鍾秀致仕。 敎曰: “粤昔在邸, 始識此大臣於胄筵, 而時講尙書、漢紀, 一二討論, 蓋有默契于心者。 御極之初, 首先拔擢, 周歲中超至大司馬, 肅肅鈇鉞, 揭我麟經; 煌煌黼黻, 賁我龍圖。 遂至於金甌之卜, 而眷毗也禮遇也, 卽簪紳中一人。 然此特跡耳, 予所取者, 其心觀乎短而知其長, 謗則起而名亦隨。 穽石之交加, 而惟予在; 滄浪之自取, 而亦惟予在, 前後爲此大臣地, 自謂積商量費詳度。 春初事端以後, 旁伺者多少云然, 堪供一笑。 今我猶古我, 今卿猶古卿, 已有面剖, 而此際乞骸之請, 復申十數年來血懇, 歷敍平生之遭逢, 願得餘年之全保, 其志苦其言切。 以不準請, 則不完圈爲進退之一大節拍, 雖以予必不欲舍之心, 難奪其有退無進之志, 則無寧全其名, 而成其美, 俾臣主俱榮。 況明日何日? 昨歲此日, 賦《寄梅花詩》一篇, 庸識葆晩之義, 此大臣此時此請, 若不偶然。 下之所請, 上之所副, 豈用虛文爲哉? 行判中樞府事金鍾秀特許懸車之懇, 臨殿宣麻, 以送其行。”
○以金鍾秀爲奉朝賀, 御仁政殿宣麻, 親受謝箋。
○以具㢞爲司憲府大司憲, 朴宗來爲司諫院大司諫。
○文衡圈點,【十點徐有臣, 九點沈煥之、徐鼎修、金載瓚。】前大提學金鍾秀薦也。 以徐有臣爲弘文館大提學藝文館大提學。
○以沈煥之爲奎章閣提學。
12月 3日
[편집]○丙辰/大提學徐有臣上疏辭職, 批曰: “卿之先卿, 予師也。 予所得力於經傳, 先卿之力最多。 先卿誦經傳, 如誦己言, 至于小註, 而莫不貫通。 稽古之功, 無以醻之, 今卿乃膺文衡之選, 硃批不於卿而孰先? 況於胄筵, 命卿掌釐《左氏傳》句讀也, 有稱許於卿者, 今果踐言。 卿其勿辭, 速出膺命。”
12月 6日
[편집]○己未/大提學徐有臣三疏乞免, 且違召, 敎曰: “如是違牌, 雖今日得諾於殿宮, 則議號之擧, 孰當擧行? 揆以事體道理, 不當如是。 大提學徐有臣從重推考, 更爲牌招。” 違牌, 勿捧傳旨。
○領議政洪樂性率二品以上, 賓廳啓言: “陽德潛昭, 天庥滋至, 東朝躋望六之壽, 慈宮啓於千之會, 海籌方添, 寶甲將周。 宸誠庶格於揚徽, 群情益切於飾慶。 洪惟我景慕宮至德, 普洽於遐邇, 潛光遍照於區宇, 誕啓靈長之運, 永錫昌熾之祥。 爰稽隆報之禮, 丕彰篤棐之眷, 吉慶竝湊, 頌祝齊騰。 以聖上知年之喜、不匱之思, 其所以揄揚闡發, 跬步洞屬者, 其必自亞歲伊始。 然其揄揚闡發之道, 在於以慈心爲心, 以慈心爲心, 在於以天地、祖宗之心爲心, 臣等今日之請, 其可已乎? 如其可, 已至日前席之諭, 敢不卽仰體, 而猶且相率, 而不自已者, 豈無以哉? 臣隣之贊揚君德, 莫盛於唐、虞之際, 而曰: ‘乃聖乃神乃武乃文。’ 又曰: ‘帝德罔愆, 好生之德, 洽于民心。’ 此乃上號之權輿也。 然而後世不以益、皐陶爲容悅, 堯、舜之聖, 宜不自聖, 而不以斯言爲泰者何也? 孔子曰: ‘君哉舜也! 巍巍乎有天下而不與焉。’ 其亦不與焉已, 何泰之有? 惟我聖上盛德大業、豐功峻烈, 臣等昨年之啓, 不過蠡測之萬一, 而蓋亦千有餘言矣。 今不敢更事張皇, 仰煩崇聽, 而請就其格于神明, 浹人肌髓, 不容不贊揚者而陳之。 帝王之德, 莫大於孝, 而我殿下出天之性、繼志之誠, 躬曾、閔之行, 匹文、武之休, 衣不解於侍湯十年, 而先王諭之以篤愛; 食不遑於代聽萬幾, 而宗國永賴於托重, 銀印諭書, 厥惟煌煌。 殿宮養志, 藹晨昏之怡愉; 宮園撰儀, 祗日月之瞻覲。 天惟降監, 神乃協贊, 遂占龍盤之地, 永安象設之奉。 作新邑而寓移豐之思, 奉御眞而替問寢之禮, 情文克備, 一國興孝。 傳曰: ‘聖人人倫之至也。’ 猗歟盛哉! 帝王之道, 莫先於典學, 而我殿下禹陰是惜, 湯盤有銘, 洞貫性命之原, 直接洙、泗之統。 表章六經, 而異端熄; 發揮紫陽, 而正學明。 隻字單辭, 發千聖之蘊奧; 躬行心得, 爲萬世之法程。 翼翼小心, 其事天也; 抑抑威儀, 其臨朝也。 敬義立而表裏交正, 和順積而英華發外。 雲昭漢倬之章, 地負海涵之富, 燦成經緯, 動合典謨, 自生民以來, 未有盛於殿下。 經曰: ‘念終始典于學, 厥德修罔覺。’ 猗歟盛哉! 帝王之法, 莫嚴於明義, 我殿下天挺勇智, 炳燭幾微, 先揮乾斷, 而氛翳廓淸, 修人紀而日星昭朗。 一部《明義》, 森乎如禹鼎之揭神姦, 不大聲色, 而措國勢於泰山磐石之安。 傳曰: ‘《春秋》作而亂賊懼。’ 猗歟盛哉! 聖人之功, 莫京於保民, 我殿下以如傷之德, 推若保之恩, 革內司之推刷, 罷宮房之折受。 白紛而不得嫁娶者, 皆賦《嗈雁》之詩; 赤立而無所控因者, 擧免括龜之苦, 有子有孫, 左飱右粥, 蔀屋有祥和之氣, 公門無椎剝之政。 追列聖未遑之志, 符先朝減布之典, 之恩之德, 與天地同流。 申之以欽恤, 重之以字恤, 布以典則, 安之懷之, 作我邦本, 旣鞏旣固, 萬億斯年, 迓續景命。 經曰: ‘群黎百姓, 徧爲爾德。’ 曰: ‘諴小民。’ 曰: ‘祈天永命。’ 猗歟盛哉! 聖人之化, 莫隆於建極, 而我殿下仰觀乾始之理, 默契箕聖之傳, 風雨而皷潤之, 橐籥而陶鎔之。 俗習之局於形氣者, 蕩滌其査滓; 私意之纏於物我者, 砭焫其膏肓。 不待面命而耳提, 自然春瀜而永釋, 酸醎同歸太和, 燕越合爲一家。 曁我黌庠之吉髦, 濟濟殊技而一彀, 洞闢重門, 蕩蕩有庭衢八荒之象。 此蓋殿下之極立於上, 而四方之極, 從以取則而然也。 大抵天下之人, 莫不有其極, 而不能自立, 必待聖人者出, 而下布五行, 上協五紀, 動作云爲, 皆可以爲標準, 然後人人所有之極, 無有不建矣。 是卽皇極之說, 而從古人君, 鮮能辨此旨, 而行此道, 寥寥數千載, 未之聞焉。 今殿下承寧考之丕謨, 衍《九疇》之精義, 旣建其極, 用享其效。 曰壽曰富曰康曰寧之純嘏洪福, 靡不如川之方至, 而又用敷錫于乃卿乃士, 乃黎乃庶, 使之共涵於壽富康寧之樂, 大哉! 皇極之用, 待殿下始弘, 而聖神之能事極功, 於是乎備矣。 經曰: “乾道變化, 各正性命乃利貞。’ 猗歟盛哉! 竊念有德者, 得位得壽, 得祿得名, 此必然之理也。 我殿下寅承寶位, 恰躋二紀, 周王壽考之化, 佇見八千之爲春秋, 而百祥咸集, 萬祿鼎臻, 殿下雖欲不居其名得乎? 昨年靳許之批, 日前敷心之諭, 臣等雖甚愚迷, 豈不知聖意之所在, 而抑臣等之請愈力, 而懇愈摯者, 政在於昨年之批、日前之諭。 蓋以闡揚聖孝之莫彰明, 莫較著於是批、是諭也。 惟我殿下軒天地竝日月之盛德大業、豐功峻烈, 史固不勝其書, 而臣等所以首陳聖孝者, 以其源於百行, 而治法政謨, 不過擧而推之也。 然其所陳於前者, 猶是聖孝之疏節, 而若其至精至微之義、至敬至愼之念, 惟在於彰先志而闡睿德, 十行筵敎, 播告中外, 有可以感木石, 而孚豚魚矣。 情之所必伸, 而瞿瞿乎儀典之際; 禮之所則然, 而業業乎節文之間, 緣情而制其禮, 制禮而本乎情。 以至因報本之誠, 而體之於聖躬, 推不洎之思, 而隱之於聖心。 廼於天心之所眷, 輿情之所同, 三代所已講, 列祖所嘗受之, 應行大典禮, 亦復過持撝謙, 至以拒此一款, 少洩莫逮靡及之心爲敎, 聖人之孝, 愈見其愈光, 而臣等所謂請愈力而懇愈摯者, 政在於聖孝之愈光也。 主上明聖, 而德不布聞, 有司之過也。 此特泛指之論, 而猶以爲在下之罪, 今臣等愈見聖孝之愈光, 而請不愈力懇不愈摯, 不思所以大書特書, 載之顯冊, 以詔天下萬世, 則將何以自解於君子之譏乎? 然則殿下之必欲不居其名者, 以聖孝也; 臣等之必欲殿下之必居其名者, 亦以聖孝也; 由其必欲不居其名也, 故所以爲聖孝之愈光也, 由其爲聖孝之愈光也, 故所以必欲殿下之必居其名也。 此實民彝物則之所由立, 天理人情之所必然, 殿宮之所必凝佇, 天地祖宗之所必悅豫, 殿下雖欲守之固, 而拒之堅得乎? 臣等故敢以昨年之批、日前之諭, 爲闡聖美颺顯號之第一義, 而盛德大業, 豐功峻烈, 其將不待闡而自闡, 然而臣等亦不敢太支其辭。 惟以益、皐陶之不見非於後世, 堯、舜之不以益、皐陶之言爲泰者, 爲殿下誦之, 殿下何與焉? 伏願聖明, 亟允上號之請, 以答慈心, 以順祖宗之心焉。” 批曰: “昨年則猶以國朝已行之典禮請之, 而批答也, 筵敎也, 呑聲而諭, 和淚而書, 以示決不欲受之本意矣。 今見卿等之啓, 反以昨年批與敎爲揄揚之端云, 此何說也? 都緣誠心之莫孚於卿等, 此非辭氣固拒之事, 更當明諭於登筵之時矣。”
○賓廳啓曰: “陽已復而歲云亞矣。 殿宮之上號稱觴, 在於此辰; 攸司按例擧行, 在於此辰; 中外屈指, 惟在此辰。 乃伏奉慈殿慈宮, 以災歲有靳許之敎, 臣等聚首相顧, 竊不勝抑鬱之至。 猗歟盛矣! 我慈殿聖壽之五旬, 慈宮寶籌之周甲, 實是國朝所未有, 往牒所罕覯, 所以飾喜之方, 不容但已, 而況昨年此月, 已蒙兪音者乎? 事不可徐, 時不可稽, 而今因穡事之失稔, 有此撝謙之太過, 是豈臣等所仰望於天地父母者哉? 夫事合於理, 則顯崇德美, 不過揄揚; 禮叶於情, 則宴賀衎樂, 不是張皇。 未有以當然應行之典, 歸之於豐亨豫大之擧也。 仍竊伏念, 慈殿慈宮化配乾元, 夙著內治之休, 德紹文母, 咸仰嗣徽之譽, 而寶齡俱邵, 允合先朝進冊之年, 聖孝極至, 備盡千乘致隆之養。 又況文孫之尺衣漸長, 六宮之融洩方洽。 百僚之前已力懇, 而殿宮之不得終拒者, 豈不以合於理, 叶於情而然耶? 於理於情, 若是允協, 而乃以一時之民事, 未免縟儀之或停, 則群情之愕然失圖, 固不暇言, 而以我殿下至誠至孝, 必有所以熟講於仰格之道矣。 且念如傷之仁, 至爲懇惻; 蠲恤之方, 靡不用極, 惠澤旁流, 災不爲災。 幸際吉慶荐疊之辰, 獲覩闡揚賁飾之儀, 可以導天和氣, 與民同樂。 況在癸亥稱慶之時, 亦豈非諸路賙濟之歲, 而以先朝愛恤之念, 猶擧盛禮, 以聖后沖挹之德, 終自勉循, 在今日殿下之所當率由者, 惟先朝是遵; 慈殿之所當傚法者, 惟聖后是承。 臣等但當據例, 而請於殿下, 而殿下亦宜積誠, 而請於殿宮, 殿宮其將何辭而拒之耶? 伏想殿下不待臣等之言, 必思勉回之圖, 而臣等計日顒祝之餘, 有不容泯默, 亦不宜伈泄, 玆敢相率齊籲於紸纊之下, 伏願殿下, 仰稟殿宮, 期於孚格。 至若元初之賀, 自是常禮, 無歲不宜, 而況是年異於他年乎? 又況先朝已行之例, 有可按而式遵者。 竊考聖母花甲之歲, 初先擧嵩呼親上之曠典, 于今景祿, 同符於昔年舊儀, 正宜於遹追至日禮堂之奏, 實非無稽之言, 亦是斷然從之而不可已者也。 惟殿下亟下賀號竝擧之命, 庸副臣民同情之願。” 批曰: “至日筵席, 言於卿等矣。 來春之竝擧上號進宴陳賀等禮, 予與卿等, 所已得諾於殿宮, 而殿宮之如是固拒, 卽民事也。 昔在先朝癸亥, 卽春秋五十歲稱慶, 而伊時四道設賑, 亦嘗勉許宴禮。 其後癸巳, 亦値四道設賑, 而又行聖壽八旬宴禮矣。 至於丁卯仁元聖后周甲之歲, 四道設賑, 而稱慶如儀, 援此故事, 鎭日力請, 際又卿等, 咸簉齊籲, 更將群情, 當入奏殿宮矣。”
○次對。 上曰: “今日之擧, 何爲也? 前冬之批、至日之諭, 可以諒予心, 而誠意未孚, 又有今日之擧, 張大爲說, 有若應請者然。 凡事或不無迫於群情, 有所勉從處, 而此事是豈勉從之事乎? 卿等亦知予之必不聽, 而猶且如此, 豈不慨然? 我朝無封禪之法、揄揚之擧, 卽此上號一節, 則此已非輕先議到者, 而況賓啓體重, 無乍始旋停之例, 自肅廟朝其例然矣。 朝廷不量此等體面, 始此不可成之事, 何以究竟耶? 予苟有一毫欲受之心, 則豈有此乍始旋停, 非古例之言乎? 予之爲此言, 必欲使卿等, 不爲無益之擧, 而早卽止之也。 若至再啓三啓, 則殿宮議號之所重, 亦當不酬接, 卿等其諒此亟止之。” 領議政洪樂性曰: “臣等知殿下謙挹之聖心, 故臨御卄載, 曾不以一言仰請, 而明年何年? 吉慶稠疊, 臣等今日之請, 卽擧國臣民之願, 何敢因聖敎, 而止之乎?”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左議政金履素、判中樞府事金憙、右議政李秉模等相繼仰請, 上曰: “予則決無勉從之理, 而予言當不再, 卿等任自爲之。 殿宮議禮之猶不暇酬接云者, 亦從淺近處爲言, 卿其知之。 且議禮之直請殿宮, 本無古例, 觀於庚申已例, 可知近例, 或有自初直請之擧, 而事體不當如是, 庭籲前則不可輕先爲之矣。”
○展拜于景慕宮, 命大臣二品以上、三司、文蔭武百官, 來待齋殿門外, 命召來待大臣諸臣於宮庭。 敎曰: “今日詢問之擧, 非文字頒示者。 昨冬賓啓後, 今年至日請對時, 有筵敎, 自可聞知。 廣詢百僚, 欲聞將美之言, 更將今筵下敎, 入侍承宣, 傳于入庭百官, 收議以啓。”
○命承旨以傳敎出示大臣以下, 又口傳下敎曰: “明年何年? 歲除不遠, 如逢明年。 此時予心當如何? 昨年筵敎、至日筵敎, 予意已略言之, 大臣卿宰, 庶或諦悉, 而筵敎異於傳敎, 在庭百僚, 未必遍聞而洞曉。 今予來此齋殿, 特諭大小臣僚者, 予意尤有所在矣。 蓋予之情事不忍言, 亦不忍不言。 前後筵敎大意, 卽莫重典禮, 則以義制禮, 不敢議到。 下此一等, 可以盡予之誠者, 容有闊狹。 故以顯冊之旣上, 又上爲一分揄揚之方, 而至於今日諸臣所請, 則必欲固拒, 以寓靡逮莫及之痛, 斷斷此心, 非出撝謙也。 諸臣聞此敎, 而不爲將順, 則可謂有臣分乎, 有人心乎? 殿宮揚徽之典、閟宮追上之禮, 此年此請, 不容一日暫緩, 而諸臣若以關於寡躬之事, 强聒不止, 則莫重議號, 亦將不得酬應矣。 國朝故事, 請號賓啓, 元無旣始旋停之例, 故以不重則不威之意, 今日特諭於諸臣者, 蓋欲聞將順之言。 上自大臣, 下至文蔭武庶僚末職, 各令獻議以聞。 每品各一員, 進於大臣之前, 大臣以此下敎, 詳細布告, 以爲次次承聆, 無有一人不聞不知之後, 收議可也。” 諸臣獻議, 皆以上號爲請, 又諭大臣曰: “以重其事之意, 有齊會百僚, 各令獻議之擧。 諸議中亦不無一二參差之論, 而此則元不足有無。 今日動駕, 予意已有堅定, 仰稟殿宮, 慈敎亦以予之所執爲可。 諸臣若將順, 則閟宮上號, 明日當議定, 應參諸臣, 亦當牌招擧行, 不然則勿論一旬一月與一年, 將順前勢不可回鑾, 諸臣知悉。” 百官則先爲退去, 大臣以下亦爲退去, 只承旨一人留閤外, 侍衛亦令權退。 時ㆍ原任大臣、閣臣、藥院都提調、諸承旨、三司諸臣請對, 口傳下敎曰: “此啓辭竝還給。 諸凡公事, 如巡監軍望, 亦竝勿入。” 諸大臣皆伏閤外, 又敎曰: “俄已下敎, 予意堅定矣。 卽爲退去。” 又敎曰: “予方坐於寒殿, 膈氣又將如期而發矣。 大臣若能體國, 豈如是强聒乎?” 又敎曰: “更皷已三下, 而宮門尙未下鑰。 此何等肅敬之地, 而諸臣尙不退去耶?” 領議政洪樂性等對曰: “前後惻怛之聖意, 臣等亦豈不仰認, 而今日臣等所請, 卽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 雖伏承縷縷下敎, 實無將順之望。 且況當此嚴寒, 移次經宿, 尤不勝萬萬焦迫, 亟命回鑾, 方此顒祝。” 又敎曰: “經宿於此, 豈是爭執之事? 苟欲有請, 亦有明日, 何爲徹夜守閤, 使予不得暫休乎? 大臣事, 萬萬慨然, 卽爲退去。” 諸臣遂退出。
12月 7日
[편집]○庚申/經宿于齋殿。 命景慕宮追上尊號, 今日議定。 命承旨諭時、原任大臣曰: “予意之堅定, 昨已下敎, 今則閟宮定號, 事關莫重, 諸臣將順, 然後可以卽日擧行。 上下相持, 徒損國體, 卽爲回奏。” 領議政洪樂性、領中樞府事蔡濟恭曰: “臣等誠意淺薄, 終未能仰格天心, 屢承下敎, 此莫非臣等之罪。 所以仰請者, 蓋欲有光於聖躬也, 而又爲貽惱之歸, 寒殿經宿, 至有膈氣如期之敎, 臣等到此, 尤萬萬悶迫矣。 將順二字, 以滿庭齊籲之誠, 固所不敢仰陳者, 而閟宮上號, 旣一時爲急, 亦不敢一味煩瀆, 以致回鑾之或遲矣。” 左議政金履素、判府事金憙、右議政李秉模曰: “領相旣以不敢煩瀆仰奏, 臣等無以齊聲力請, 而區區迷見, 則實無異於前日矣。” 敎曰: “昨於詢問百官也, 十五收議之能有參差之論者, 可見人心之亦如我心。 今則大臣以下, 亦皆將順, 依初下敎, 景慕宮上尊號, 今日議定。 議定後行展拜禮, 仍行百官上箋之禮。”
○以趙尙鎭爲弘文館副提學。
○召見時ㆍ原任大臣、閣臣、文衡、兩館提學及吏ㆍ戶ㆍ禮判于齋殿。 上曰: “收議之擧, 非欲爲知群情也, 只爲重其事也, 況有一二將順者乎? 今則本宮追上尊號, 議禮應參諸臣皆命招, 陳賀等節, 磨鍊以入, 而國朝已例, 徽號用四字, 尊號用八字。 今番用追上尊號之例, 以八字議定。” 領議政洪樂性等曰: “賓啓之遽撤, 雖緣聖敎之惻怛懇至, 感及豚魚, 不得不奉承, 而群情之齊祝, 無得以少伸, 實不勝抑鬱之至。” 上曰: “都監提調, 銓曹擬入乎? 都提調薦啓乎?” 吏曹判書李致中曰: “古例多以戶禮工判爲之矣。” 上曰: “隨事輕重, 不必拘例。 今番則定以四員, 都提調薦啓可也。”
○以領中樞府事蔡濟恭爲上號都監都提調, 議定景慕宮追上尊號曰隆範熙功開運彰休。
○行展拜禮, 還御齋殿, 受百官進箋。
○上號都監都提調蔡濟恭啓言: “都監堂上以四員差出事, 承筵敎矣。 請戶曹判書沈頣之、禮曹判書閔鍾顯、行副司直李得臣、行成均館大司成李家煥竝差下。” 允之。
○還宮。
12月 8日
[편집]○辛酉/召見奉朝賀金鍾秀。 上曰: “海外之行, 可謂滄浪自取, 而非予送之也, 國人送之也。 畢竟賜環之後, 卽許懸車之請者, 知卿本心踈率無他, 必欲全保終始之至意。 又念, 卿屢經風霜, 年且老矣。 誠恐一朝無幸於南荒瘴癘之地, 今見精力不衰, 深爲之喜也。 聞卿於行遣之日, 有知臣罪臣之句云, 然否?” 鍾秀曰: “臣於赴謫時, 果有此詩, 而六月初一日蒙赦傳敎中, 有知彼罪彼之敎, 此事誠不偶然。 人有恒言: ‘欲爲知己者死。’ 於敵以下, 欲以一死易知己, 而猶不可得, 況於君臣之間乎? 臣之偶然吟詠, 若有靈應相感者然, 此雖書之於野史, 必當傳之爲異事矣。” 上曰: “昨日收議之擧, 卿已聞之否? 昨年緣情制禮之敎, 卿必記有, 予之所執, 自來如此矣。” 鍾秀曰: “尊號乃後世人臣揄揚君德之事, 三代以前, 雖以堯、舜之聖, 未嘗有受號。 臣則以非堯、舜, 不陳之意, 曾論此事, 不啻縷縷, 而至於我朝家禮, 則是列聖已行之禮, 已聖敎每以所執爲言, 此則非自下所敢聞者, 臣之所見, 自前如此矣。 閟宮上號時, 用玉冊, 似合禮義, 而今番亦以竹冊製述官差出云, 玉竹冊之分別, 未知創於何時, 且儀制本意, 臣亦未及詳考, 而適有愚見, 故敢達矣。”
○嶺南慰諭使李益運狀啓曰:
漆谷府使柳鎭爀官舍修繕, 意在要賞, 而梵宇俗寮, 皆稱公廨, 農節役民, 一丁三朝。 南倉錢八百兩勒分富民, 四朔之間, 什伍生殖, 京營作錢, 瞞報取利。 金海府使鄭東愼昨年常賑耗加作錢八百餘兩, 盡歸私用, 以官耗牟四十石, 出給民間, 換眞麥, 而勒捧高價於倉吏。 前府使賑餘錢一千七百兩, 便是公貨, 而恣意取用。 本府武士賞試射錢一百九十兩, 托以修補, 移下軍器, 自歸染指。 統營移轉輸納時, 稱以補縮, 收米租於民戶者四百石, 以至房嬖之招怨, 抄戶綸音之掩置不頒, 俱極駭然。 竝罷黜, 其罪狀, 令攸司稟處。 陜川郡守黃運祚隨處昏憒, 剖決不明, 吏逋不察, 賑政多踈。 不得已一體罷黜。
敎曰: “令該曹各別擇差, 給馬下送。”
12月 9日
[편집]○壬戌/次對。 召見上號都監提調, 上曰: “慈心謙挹, 賓啓之今日承諾, 未可必也。” 都監都提調蔡濟恭曰: “臣等誠意淺薄, 日前賓啓, 乍始旋停, 下情悵觖。” 上曰: “何必更提? 予則曰八字之不受, 勝於八萬字矣。” 濟恭曰: “閟宮議號已定, 殿宮亦豈不勉循乎?” 上曰: “來年來月, 慈心當何如? 以是之故, 尙今靳許, 方務積誠意, 期於回聽, 而亦以卿等之鎭日齊會, 似或有勉從之道矣。” 濟恭曰: “群下欣忭之中, 亦豈不仰認慈心之如此乎?” 上曰: “追上之禮, 古者用謚號之例, 不過二字矣。 自孝廟朝用四字, 其後用八字, 今番之用八字, 亦有字數之稱量者矣。”
○上謂禮曹判書閔鍾顯曰: “明年正月, 誕辰展拜時, 殿宮且將躬詣, 在予之心, 亦可寬慰, 而但內殿廟見之禮, 古無可照之例, 自肅廟朝始行之。 先正李文成所議, 則引三代之禮, 請行廟享時, 內殿亞獻之儀, 而此則今非可論。 且明年慈殿慈宮詣宮之典, 與廟見禮亦有大異者, 凡係儀節, 必須十分講定, 然後可合情文。 卿須於文跡頒下之前, 預先博考熟量, 以爲磨鍊節目之地。”
○景慕宮追上尊號冊印, 命用玉冊金印。 上謂都監諸臣曰: “冊之用玉, 印之用金, 似合重其事之道, 亦與享禮之瓚鬯佾舞義同, 卿等之意何如?” 都監都提調蔡濟恭曰: “冊用竹冊, 印用玉印, 揆之禮意, 未知爲當。 臣意則用玉冊金印, 恐爲得宜。” 提調沈頣之、閔鍾顯、李得臣、李家煥等, 皆請用玉冊金印, 允之。
12月 10日
[편집]○癸亥/命慈殿慈宮上號擇吉擧行。 賓廳啓言: “臣等今日之請, 豈可已而不已者哉? 其禮則應行之彝典, 其事則已允之成命, 而特因歲事之失稔, 以致慈心之軫慮, 賓啓連徹, 謙衷莫回。 入奏殿宮之敎, 屢日顒俟, 姑未得諾之批, 昨朝又下, 猗歟休哉! 我慈殿慈宮深居壼闈, 係念黎元, 以萬品資生之仁, 軫一物不獲之憂, 坤厚之德、謙光之盛, 孰不欽誦贊歎, 而第念, 從前遇慶飾喜之擧, 未必皆豐登之歲。 雖以先朝已例言之, 宴賀之禮, 或在諸道設賑之時者, 誠以大慶不可以踰年, 盛禮不可以淹時也。 矧今惠澤旁流, 蠲恤遍及, 而萬民如在於樂歲。 泰運方屆, 祥和普洽, 而三白已占於有年。 都監經費, 自有該司之宿辦, 豐呈需供, 初無民力之少煩, 豈可以一時豐儉之不常, 有所進退於千載曠有之慶會也哉? 臣等不敢更援典禮, 但以目下情禮之不可不許, 事體之不得不受者復陳之。 重堂上壽, 古所艶稱, 親年回甲, 人之至樂。 雖閭巷士庶之微, 必洗腆設宴, 而速賓客以娛之; 祝嘏頌美, 而求詩文以侈之。 況以我殿下出天之孝, 祝岡之願, 奉以一國之富, 養以千乘之尊, 夙宵摟指, 政在今日。 雖搴扶桑之枝, 以量海屋之籌; 罄玄圃之玉, 以鏤揚徽之牒, 殫江南之稻以爲酒, 極天下之味以爲羞, 在聖上報暉之誠, 猶慊慊若不足。 今若竝與其當行之典, 而不賜勉許, 則將使殿下, 於何而少展誠禮乎? 此其不可不許者一也。 顧今敷錫之化, 衣被八域, 慈覆之澤, 涵育群生。 七萬餘扶杖之老, 四百州比屋之民, 莫不翹首跂足, 待日如年曰: ‘明年國家初有之慶也。 庶幾揄揚京室之徽, 齊獻豳堂之壽, 以報我慈德之萬一。’ 人心所同, 天必從之, 此其不可不許者二也。 謹稽昨冬慈殿庭籲之批旨若曰: ‘後年卽慈宮回甲, 大殿御極二十年, 邦國之大慶, 豈有加於此乎? 卿等以今日之請請之, 則予聽從, 然後慈宮當受宴號, 大殿亦受御極二十年陳賀, 予豈固辭乎?’ 云云矣。 臣等卽慈聖之幼子也。 今忽持難於俯諾經年之後者, 亦豈不有欠於常視毋誑之義乎? 此又不可不許者三也。 惟我慈殿望六之寶籌, 恰符於寧考甲子, 而自甲子至今歲, 適又五十有一年矣。 前後一揆, 事不偶然。 今玆慶禮, 非但有光於繼述而已, 且伏況閟宮進號, 吉日載涓, 聖孝冞彰, 輿情胥忭。 于斯時也, 殿宮典禮, 同時竝擧, 發揚鴻休, 鋪張縟儀, 聖人奉玉而稱賀, 文孫舞斑而獻觴, 洋溢和氣, 充于兩間, 此誠太平萬歲, 樂莫斯樂之慶。 伏惟我慈宮, 若念及於此, 則想不待臣等之言, 而有所允可者矣。 臣等達宵耿耿, 相率申籲。 伏願殿下, 仰答天休, 俯循人情, 更稟于慈殿慈宮, 亟降兪音, 一依昨年所下傳敎, 涓吉擧行, 千萬幸甚。” 批曰: “連日力請之餘, 幸得勉循, 而進宴與上號之難以竝擧, 不但軫念民事, 事屬張大, 不得許之爲敎。 到今順志之道, 莫若先擧上號之禮, 待明年秋成, 更請宴禮, 允合情禮。 殿宮上號, 令該曹以來月擇吉擧行, 大臣以下應參諸臣, 待其承牌, 卽爲議號。 昨筵已有詳諭者, 來月二十一日展謁景慕宮日, 慈殿慈宮亦當詣宮, 令該曹問其合行儀節於大臣, 仍具禮官意見草記。 中宮殿行禮, 一依《續五禮儀》《廟見儀》磨鍊。 明年何年? 惟予一分寓慕伸誠之方在此, 參以國朝典禮, 自有可據之例。 來春園幸, 慈宮行展省之禮。 每歲園幸, 雖除整理使名, 以壯勇外使例兼, 而明年則別差整理堂上, 然後可以擧行。 戶判自是主人, 而司僕提調及園幸定例堂上、畿伯、壯勇內使, 竝差整理堂上, 分掌句管。 勿論經費與民力, 皆有預先措置者, 令整理堂上, 知予此意。”
○以趙宗鉉爲司憲府大司憲, 閔台爀爲司諫院大司諫。
○議定王大妃殿加上尊號曰綏敬, 惠慶宮加上尊號曰徽穆。
○親受慈殿慈宮尊號單子于便殿, 親上箋文于明政殿月臺。
○慈殿慈宮加上尊號都監, 合設于景慕宮追上尊號都監。
○以沈頣之、徐有防、李時秀、徐龍輔、徐有大、尹行恁爲整理使。【行恁, 行任之改名也。】
12月 11日
[편집]○甲子/召見湖南慰諭使徐榮輔。
12月 12日
[편집]○乙丑/次對, 召見整理堂上。 上曰: “整理所之分定郞廳, 欲除各邑差員而已, 雖些少之物, 有私自辦備者, 當嚴處。”
○禮曹判書閔鍾顯啓言: “慈宮寶齡周甲, 加上尊號, 稱慶陳賀時, 京外進箋及百官進致仕箋文、表裏之節, 旣已各爲磨鍊, 則京外方物物膳, 亦當各爲磨鍊。” 敎曰: “只於當宮封進。 其中設賑諸道之封進, 有非仰體慈心之道, 自京廳依湖西物膳例封進。”
○以李時秀爲司憲府大司憲。
12月 14日
[편집]○丁卯/召見刑曹判書李在學, 審理諸道殺獄。
12月 15日
[편집]○戊辰/御春塘臺, 行壯勇營試射。
12月 16日
[편집]○己巳/行日次, 儒生殿講。
○以李鼎揆爲司憲府大司憲, 金載瓚爲漢城府判尹。
12月 18日
[편집]○辛亥/次對。 召見上號都監都提調堂郞, 上曰: “景慕宮追上尊號中, 開運二字, 不無更議之端。 昔在先朝壬辰, 雖以聖躬受號之字, 猶有三次更議之擧。 況在予追揚先徽之心, 惟當致誠致敬, 靡有餘憾。 此二字, 旣有如何之論, 則不容不更加博詢, 故玉冊文亦姑不啓下, 卿等之意何如?” 都提調蔡濟恭曰: “昨日始聞有云云之議, 閱前代史冊, 則我朝列聖尊號與謚號, 與之相似處, 指不勝屈。 不必以此爲嫌, 而人旣有參差之論, 莫重莫大之事, 若有一毫未安之心, 其在敬愼之道恐如何? 今亦依壬辰例改議, 務歸十分無憾, 恐不可已。” 左議政金履素、右議政李秉模請遵壬辰例更議, 上曰: “卿等之論, 亦無異同, 更爲議號, 不可暫緩。 依初六日例, 當先行展拜禮, 親受定號單子於齋殿。 方別下傳敎, 卿等與應參諸臣, 先詣議號以待。” 敎曰: “壬辰年尊號議定也, 有三次更議之擧。 今番景慕宮尊號字中, 旣有當遵壬辰例之議論, 則在予盡誠無憾之道, 豈可不從僉議? 今日召問大臣、諸臣, 諸說亦然。 更議事, 依壬辰例議定後, 亦當依例, 行親受節次, 而先行展拜之禮, 分付該曹, 上箋則異於初議時, 置之。”
○以李秉鼎爲司憲府大司憲, 黃昇源爲司諫院大司諫, 仍任副提學趙尙鎭。
○詣景慕宮齋殿, 召見時ㆍ原任大臣、館閣堂上。 上曰: “基命二字儘好, 卽基命宥密之義也。 誰所議定?” 樂性曰: “卽右相所議矣。” 上曰: “前議號諸字, 非不恰好, 而以予靡不用極之心, 或慮有當上之字, 而未及思得。 今此更議, 盡善盡美, 十分無憾, 萬幸萬幸。” 樂性等曰: “莫非聖孝之所格矣。” 上曰: “卿等退與應參諸臣, 會議於殿門外, 單子卽爲書進。 昔在先朝議號單子, 有親爲陪詣之擧, 予當親受後, 陪至弘化門外。 依冊寶內入時例, 都提調提調郞廳等, 以次成班, 奉龍亭于駕前陪往, 禮曹皷吹儀仗預爲整待。”
○議定景慕宮追上尊號曰章倫隆範基命彰休。 親受景慕宮追上尊號單子于齋殿, 仍還宮。
○敎曰: “慈殿慈宮上冊寶、冊印處, 所當於壽靜堂。 此是大內深嚴之地, 門路修改及補階排設, 皆擇日擧行。 孝廟甲午, 爲莊烈大妃所御, 而建是堂, 今玆慈宮周甲稱慶尊號之又行於是殿, 事甚稀異。 況殿宮上號, 同行於是殿, 且是慈殿時御之殿也。 自今番令都監知悉, 以殿號書揭於習儀之日, 入啓文書, 亦以壽靜殿稱號。”
12月 19日
[편집]○壬申/召見上號都監堂上及禮曹判書閔鍾顯、尙衣提調徐有防。 上曰: “慶禮當前, 在予歡祝之心, 豈不欲盡誠盡美, 而事或近於張大, 則非仰承慈敎之道, 故隨事參酌, 以爲順志之方。 第壽靜殿上冊寶時, 彩轝奉入門路狹隘。 且此是正陽門外, 則亦一閤門也, 所重何如, 事體何如? 不可不修改, 以爲容旋之地, 戶判與郞官率工匠, 親審時看審。”
○敎曰: “昔我成廟朝爲貞熹、仁粹、安順三大妃, 建明政殿, 每當正至, 率群臣賀三殿, 仍御是殿受賀。 其後慈殿大禮, 每行於是殿, 今番亦於明政殿爲之。”
○禮曹判書閔鍾顯啓言: “臣昨伏承聖敎, 今番殿宮上號時, 內外命婦竝許勿參, 而莫大之慶, 儀文不可不備, 內殿行禮節次, 則特令取考久遠儀軌, 禮文磨鍊矣。 謹考本曹所藏儀軌, 則惟肅廟丙寅, 莊烈大妃周甲, 稱慶上號陳賀時, 我聖祖特令儀曹, 議中殿進致詞、表裏儀註。 又因該曹所啓, 問于大臣, 磨鍊節目。 其時大臣金壽興、閔鼎重、鄭知和獻議中, 或引《通典》及《文獻通考》, 或引《五禮儀》及成宗朝故事, 以爲必可行, 而自上命倣《五禮儀》王世子朝賀儀磨鍊矣。 儀軌所載, 明有可據。 當此無前之大慶, 方講應行之盛典, 而此儀註之復爲遵用於百餘年之後者, 事若不偶。 今此慈宮上號時, 中宮殿行禮儀註, 一從丙申年仁顯聖母之行於莊烈大妃者, 磨鍊以入, 恐好矣。” 敎曰: “是殿之行是禮, 歡祝之下情, 益有倍焉。 儀節一遵其時稟定條件, 而取見其時儀軌, 內外命婦其時一體參班載錄, 而外命婦, 則府夫人、公主、翁主外, 文武官正二品以上妻及六承旨妻, 例皆入參, 然於百餘年來, 未嘗如例擧行。 以是旋因收議, 朝官妻無入參之文蹟, 此所以今番權除者也。 依此知悉。”
○禮曹判書閔鍾顯啓言: “明春園幸時, 依定例設科等節, 當爲稟定, 而庚戌年設文武科庭試, 卽日放榜, 今番亦依此擧行乎?” 允之。 又啓言: “庚戌年則水原、廣州、果川三邑原居儒生許赴, 而今番則衿川儒生亦當一體許赴乎?” 允之。
12月 20日
[편집]○癸酉/行都政。【吏曹判書李致中、參判沈煥之、參議韓晩裕、兵曹判書具庠。】以沈煥之爲吏曹參判, 洪明浩爲司憲府大司憲, 趙鎭寬爲司諫院大司諫, 李坤爲判義禁府事。
12月 21日
[편집]○甲戌/行都政。
12月 22日
[편집]○乙亥/行都政。 以丁範祖爲司憲府大司憲, 洪仁浩爲司諫院大司諫, 旋命遞差, 以申光履爲司憲府大司憲, 朴宗來爲司諫院大司諫。
○敎曰: “落仕最久人之收用及久枳人之疏通, 卽近來留意致察處, 而今政落仕最久者, 只見一人之甄復, 草草甚矣。 至於疏通, 不爲擧論, 是豈前此提飭之意乎? 另飭兩銓, 期於對揚。 如是而無對揚之實效, 則今日次對大臣, 考察規警。”
○以李晴爲弘文館副修撰, 吳翼煥爲司憲府執義, 李益洙、李心傳爲司憲府掌令, 李寅采、朴蓍壽爲司憲府持平, 金若鍊爲司諫院獻納, 尹永僖爲司諫院正言, 李謙彬爲襄陽府使, 竝中批疏通也。
○次對, 召見兩銓長官。 吏曹判書李致中曰: “今番臺通中, 李安默所坐, 關係不細, 而臣等矇未覺察, 只信僚堂之言, 遽擬淸選, 惶恐待罪, 而原望筒, 不可仍置矣。” 都承旨徐邁修曰: “言端旣發矣。 今番臺諫特除數三人, 負犯何如, 關係何如?” 上曰: “卿何出此言? 卿等退去。” 仍敎曰: “不當煩奏而煩奏, 今日入侍承旨, 一竝遞差。” 左議政金履素曰: “都政尙未畢, 兩銓政望得失, 姑未暇論, 而臣等自外入來時, 聞有前望點下者云。” 奏未畢, 上曰: “非前望而卽中批也。” 履素曰: “近來一事二事, 隄防蕩然, 此固臣等之罪, 而今日中批諸人, 皆是負犯至重者。 殿下每因慶禮, 輒行霈澤, 此等之類, 亦復一例疏釋, 世道朝象, 恐將有難言之憂。 承宣所奏, 職在惟允, 意出嚴討, 遞差雖非重勘, 豈非過中乎?” 亟收成命。” 上曰: “卿言過矣。 今若收還, 則初何必特除乎? 司直李秉鼎曰: “大臣旣言之, 而臣待罪銓曹時, 拔李謙彬諫長之望, 其疏句語, 每一思之, 中夜流涕。 至於吳翼煥, 卽一夏賊也, 尹永僖、驥顯之影子也, 李晴、星漢之窩窟也, 豈可以此等人, 遽然疏蕩乎? 且李安默事, 吏判之言是矣。” 上曰: “今番中批諸人事, 予非遇慶疏蕩也, 蓋吳翼煥疏中語, 雖似閃忽回互, 其所云云, 必有所聞之處。 翼煥踈遠人也, 以渠所聞, 直陳於疏章, 比之徒懷其心, 不露其跡之類, 反不足深罪。 大抵予若行而爲天下法, 言而爲天下則, 由近及遠, 粹然交孚, 則寧有是說? 尹永僖事, 以渠一人之故, 或恐重傷無累之人, 故亦必提說, 而此亦後世事, 古人豈以此等事, 爲大罪也? 李晴事, 尤是䵝昧, 柳星漢疏上款語, 雖曰關係莫重, 予則初未覺得, 下款語未知其旨意之如何, 而其所云云, 萬目所覩, 不待辨而自辨。 前後臺批之靳允, 蓋爲情與跡之未分也。 星漢則官職自如, 乃於越一層之李晴, 置之重律, 是豈成說乎? 借述借家等事, 原不足論。 且昨年一番疏通, 還復作輟, 則是豈予咸與維新之苦心乎? 李安默事, 未詳其委折, 而亦豈可以弟之故, 竝枳其兄乎?” 上謂致中曰: “卿, 予之宮僚也。 及除銓任, 必欲使之一經都政, 今都政旣過, 曲諒之道, 不必待由單, 卿意如何?” 致中曰: “今伏承曲諒之敎, 臣不勝感祝矣。” 上曰: “兵判之再經都政過矣。 明年園幸當前, 卿之筋力恐難强。 亦欲曲諒, 而但一筵遞兩銓, 無或如何。” 庠曰: “若獲遞免, 則在臣萬萬感祝矣。” 上曰: “然則當一體許遞矣。”
○正言鄭魯榮、修撰尹序東啓請還寢疏通之命, 竝不允。
○遞吏曹判書李致中、兵曹判書具庠, 以徐鼎修爲吏曹判書, 趙宗鉉爲兵曹判書。
○中批, 前縣監趙德潤爲校理。 敎曰: “冑筵資益之力, 亞於朴諭善, 諸人每不禁伊人之思。 蓋其所抱, 家傳有自, 尤工於《朱書》。 疇昔講是書也, 與之討論, 動輒竟晷, 而其朱墨點評, 尙留案頭, 有時摩挲, 如見伊人。 近印《百選》, 欲以新本與其家, 而年前徵稿, 亦欲淘汰印給, 此豈足爲厚報乎? 故賓客趙明鼎子, 前縣監趙德潤校理除授。”
12月 23日
[편집]○丙子/輪對。
12月 24日
[편집]○丁丑/詣壽靜門外, 親檢壽靜殿補階及壽靜門修改之役。
○禮曹啓言: “來月二十一日, 展謁景慕宮, 慈殿慈宮亦當詣宮, 令該曹問其合行儀節於大臣, 則領議政洪樂性以爲: ‘素昧禮學, 實無以臆對。’ 左議政金履素以爲: ‘旣無已例之可據, 則惟當緣情制禮, 務歸至當而巳。’ 右議政李秉模以爲: ‘謹以《家禮》《祠堂章》及先正臣金長生《家禮輯覽》, 參以愚見, 則王大妃殿當由正路, 陞從正門, 入詣床卓之西, 近北南向立, 惠慶宮拜位當於中宮殿拜位前設特位, 而惠慶宮就位, 行再拜禮後, 陞自西階, 從西挾門入。 王大妃殿周審宮內, 惠慶宮從而奉審訖, 王大妃殿先由正門出, 從正門降還次, 惠慶宮次由西挾門出, 從西階降還次, 似或不至於有違禮意, 請上裁。’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以爲: ‘第以臆見言, 坤殿自當行再拜禮於廟庭版位, 慈宮與坤殿差異, 似當於床卓之前行再拜禮。 慈殿不可不臨視廟內, 而禮當無拜。 若親坐卓前, 奠以一酌, 奠畢起身, 然後各殿以次獻酌, 則於情於禮, 可以無憾。 但念王朝之禮, 異於私門, 安敢保如是行之, 能無掣礙乎? 惟在酌古斟今, 俾合厥中。’ 判中樞府事金憙以爲: ‘謹按, 《家禮》《祠堂章》曰: ‘雖尊長, 亦由西階。’ 又曰: ‘設特位。’ 《儀禮經傳通解》《續少牢下篇》《主人獻于房中章》曰: ‘南面于其右。’ 註曰: ‘尊不與爲賓主禮也。’ 又有尊長休、尊長坐之文。 以此推之, 則殿下展謁時, 似當特設一位於宮內床卓西近北, 而王大妃殿由西階陞, 從正門入, 仍就特設之位, 南向而坐矣。 臣又謹按, 《家禮》《祠堂章》曰: ‘主人北面於阼階下, 主婦北面於西階下, 主人有母, 則特位於主婦之前。’ 臣之先祖臣金長生所撰《家禮輯覽》《敍立圖》亦如是。 以此推之, 則似當於西階下, 中宮殿拜位前設特位, 而惠慶宮就位, 北面行再拜禮矣。 還繞三周, 又見於《家禮》《墓祭章》, 而墓祠一體, 禮無二致。 又可以推以行之於王朝禮, 則殿下展謁後奉審時, 王大妃殿似當自特位起, 周審宮內。 惠慶宮自拜位進由西階, 從西挾門入, 如禮奉審訖, 王大妃殿先由正門出, 從西階降還次, 惠慶宮次由西挾門出, 從西階降還次, 恐合情禮矣。’ 參判李集斗以爲: ‘慈殿於閟宮有母儀, 宜無拜禮, 入廟時由正門入, 立臨審視, 恐合情文。 慈宮齊體也, 楹外先行拜禮, 廟內仍行奉審禮, 似合事宜。’ 參議金履翼以爲: ‘第伏念, 慈殿,母而臨子也。 由正門入廟內, 立臨審視。 慈宮齊體也, 特於正門外少西, 階上楹內設拜位, 先行拜禮, 仍由正門入廟內, 行奉審禮, 似合宜。’ 臣鍾顯之意, 則慈殿詣宮時則由正門入, 略倣先朝臨廟之儀, 設褥位於廟內當中, 立少頃, 周審而出。 慈宮由東挾門入, 設立位於戶外當中, 行再拜後, 奉審而出, 似無掣礙, 亦合情禮。” 敎曰: “禮判之說, 似合於先儒之論, 王朝之儀, 而係是創行之典禮, 當詢處之。 在外大臣、儒臣處, 發遣郞官收議。”
○以黃昇源爲吏曹參判, 金履翼爲吏曹參議, 李致中爲工曹判書。
12月 25日
[편집]○戊寅/副修撰韓光植上疏曰:
閟宮獻號之禮, 是我殿下至哀之攸結、至誠之攸竭, 其必欲曲盡情文, 一毫無憾者, 雖夫婦與知也。 此所以務盡審愼之方, 至有改議之擧, 而今雖實德丕彰, 至行普揚, 第其一二字簡嚴, 只揭宏綱。 若夫演釋字義, 昭示後世, 則必賴乎冊文之摭實, 以之闡微發隱, 而臣於日昨, 伏見冊文謄本, 原其大體, 非不贊美揚扢, 而但於改號之字, 或欠發揮之語。 此或當初議號時所裁, 而改議之後, 仍用舊本而然耶? 今雖琬琰就編, 剞劂垂畢, 而玆事至重, 不可苟然而已。 臣願殿下亟降明命, 使我閟宮實德至行, 煥然昭明, 永垂千億。
批曰: “冊文之改撰, 關係莫重, 且其可否者, 有非予私自硬定。 宜循公議, 卽令政院, 遣史官問議于時ㆍ原任大臣, 而文衡兩館提學處, 亦爲收議以來。”
○《朱書百選》成。 上自春邸, 喜讀朱子書, 就《大全》、《語類》, 手加彙選爲《選統》、《會選》、《會英》諸書。 至是取其書牘, 約之爲《百選》, 首之以《上李延平書》, 尾之以《與黃直卿書》, 以眎道統之受授, 凡四編。 命閣臣李晩秀、前承旨韓晩裕、抄啓文臣崔光泰、戶曹佐郞李始源, 校勘人名、地名、訓詁、出處, 綴釋于篇頭, 用丁酉字, 開印于昌慶宮舊弘文館, 遂名其地曰監印所, 後爲鑄字所, 凡編書、印書皆於是。 乙卯以後, 以便近於所御迎春軒, 諸臣引接, 多由監印所出入。 書成, 頒諸臣, 又命湖南、嶺南、關西營, 翻刻藏板。
○湖南慰諭使徐榮輔進別單曰:
兵營外倉在於康津南塘浦, 而該倉各穀, 數過三千餘石, 還分於縣內一面, 故一戶所受, 殆過數十餘石。 當其捧糴時, 自兵營定送監色, 刻期督捧, 侵隣徵族, 此爲縣內居民難支之弊。 令道臣從長變通, 恐不可已。 一, 兵營有附城二千戶, 勿侵軍丁之規。 故地方邑及他各邑避役之民, 次次投入, 歲加月增, 營屬四面, 今爲四千餘戶之多。 當初設施, 出於爲兵營募民之意, 而旣有營屬, 又有二千戶閑丁, 足以完固。 今若一任其無限量, 則其將爲萬戶二萬戶, 而康津他面, 亦將空虛。 心腹雖實, 肩背手足病痿不仁, 而心腹獨全者有之乎? 二千戶則依前特爲許付, 其餘則竝屬本宮, 仍爲定式, 使二千戶, 加不得減不得, 則似爲營邑俱便之道。 一, 康津儲置米, 元無以新捧大同除留之事, 只以還米, 隨用區劃, 而兵營所封三名日進上價米, 與本縣所封進上價米及其他會減應下之數, 則爲二百八十餘石, 而兵營所受價米, 則自該閫每於營屬四面, 當納大同中, 先爲劃捧。 及其京各司儲置磨鍊時, 則右項價米, 只以他邑, 或本縣還米劃給, 故舂正改斛之縮, 輒爲每石四五斗, 則又輒分徵於民結, 爲弊莫甚。 各邑進上價米, 旣有邸人之添助, 若干舊米之相雜, 猶可說也。 監兵水營進上無添補, 而單用新米, 非新米則害及於民。 經費雖難, 進上莫重, 先從兵營進上價, 限三百餘石, 定式新劃, 恐合事宜。 一, 珍島牧官所在塲內面卽海南地, 距官治九十里。 三村面卽珍島地, 而距珍島則越海百餘里, 距海南則不過十里, 而介於海南地方中, 以此兩邑俱有相妨。 且三村面有珍島外倉, 而便同等棄, 過半虛留, 種種弊端, 不可殫記。 以牧官言之, 牧場多在珍島, 而牧官則在於海南, 名實乖當。 今若以兩面從其便近, 互爲換付, 竝與軍保而換局, 則兩邑與牧官, 俱得便宜, 令道臣從便處置, 恐爲得宜。 一, 長興、來德等島, 宮結稅錢, 自壬子定式, 與營邸所受進上價米相換, 而今年則島中被災, 而給災零星。 且無還餉、身布之比陸民蒙惠者, 而六邑進上, 旣限秋成停免, 元價旣令捧留本邑, 則此稅之與進上價米相換者, 亦合有闊狹。 屯稅錢限明秋, 折半停退, 恐合一視之政。 一, 興陽縣丁未條上納穀物, 到靈光地致敗, 而其時無一石鉤拯, 初無分徵成冊出置之事, 而船人則囚於穀主官, 後因庚戌大赦, 以致放送, 而旣無分徵成冊, 故本邑亦未知有此事矣。 今年因京司發關, 始爲査實知得, 事之虛踈, 莫此爲甚。 到今監色, 皆已身故, 沙格不知存沒云, 而亦不可以此, 仍以置之。 令道臣待明春, 躬執査實, 如有可徵處則徵捧, 無則蕩減, 恐爲得宜。 一, 興陽縣庚戌條稅穀, 到靈光地方致敗, 而此亦無一石拯得, 船隻則不知去處。 重臣鄭民始爲道伯時, 巡營躬査, 所謂船主李德起四百石偸食情節, 究覈狀聞。 船主則自京捉來, 囚於穀主邑矣, 仍致逃躱。 時道臣屢次文移於刑曹、捕廳, 而尙未捉得, 莫重稅穀, 當徵未徵, 尙此遷就, 揆以法綱, 極爲寒心。 分付捕廳及刑曹, 掩捕捉得, 還囚興陽縣, 如數徵出, 斷不可已。 一, 海南、興陽、寶城等邑皆有戶、惠廳納敗船米, 而年久未捧, 流作反逋, 爲弊莫甚, 不可無變通, 而第伏念, 敗船米規例, 無論狀聞與未狀聞, 拯米則分俵於敗船地方, 劣米則還徵於穀主官, 未拯米則分徵於監色、沙格, 自是法典。 年久蕩滌, 或有其例, 而此則或捧或未捧之謂也。 今若不徵一石價, 而徒以年久, 全然蕩減, 在恩則竭, 在法則乖, 非所可論。 今年則三南、京畿皆以歉歲, 拯、劣米入於停退, 而年豐之後, 不可不一番査櫛, 永除民弊。 令道臣待明春, 親執査實, 以久拯、劣二兩定式例, 待年豐徵捧於當捧處, 以爲永永拔本, 恐不可已。 一, 興陽縣癸丑條稅大豆, 自典牲署劃得外受, 而其時新經大賑, 而民勢倒懸。 民願大豆一石價二兩五錢, 代以貿米例, 待秋成米一石竝耗備納矣。 其後自華城貿得於貢人, 而今年猝當無前之歉, 船運姑舍, 以米備納, 萬無其望。 雖明年以後大登之歲, 以穀上納, 則民弊滋甚。 依官錢什二例, 二兩五錢加以五錢, 合三兩收捧上送, 夬除民弊。 非特興陽爲然, 道內綾州等數邑, 亦有此名色穀物云, 竝爲一體施行, 恐合事宜。 一, 濟州三邑守令及使客往來時, 康津、海南、靈巖分定都會, 各一年輪回擧行, 而使客出入, 每於靈巖古達島候風, 故靈巖則設置六房於梨津倉, 以爲支供, 而康、海兩邑, 都會之年, 則越他境支應, 俱係大弊。 因此而古達島亦爲孔道, 雖非本邑都會之年, 島民受弊一也。 臣意則靈巖之古達島、康津之南塘浦、海南之館頭浦, 同是濟州候風之路, 此後則輪回分排靈巖都會之年, 依前從古達島候風; 康津都會之年, 從南塘浦候風; 海南都會之年, 從館頭浦候風。
濟州三邑守令及大小使客之行, 依此定式, 事甚便宜。 一, 濟州移轉穀入送時, 海神祭處所, 壬子移轉時, 過行於所安島, 而今年亦遵而行之矣。 越海百餘里候風, 始行祭海, 必擇日行祀。 若値風勢不順, 不得行船, 則許多祭官, 往留島中, 貽弊不少。 又自梨津, 向所安島亦百里, 駕海則不禱而發船, 亦涉未安, 此皆種種難便之端。 又有掣礙者, 所安島之於濟州, 不過相望之地, 一帆風可到。 若於入所安島之後, 如遇順風, 則其將以祀事未行, 舍此難遇之風, 而不爲放船乎? 其將於祭前發船乎? 神之格思, 無往不在, 旣爲發船而禱之, 則當於古達島海邊行祭, 而後發船可也, 何必祭於中洋, 然後方爲虔誠乎? 壬子及今年, 幸賴王靈, 事事順成, 而日後之慮, 宜所深念。 臣意則此後移轉時, 各其都會官候風處所, 設置祭壇, 待穀船畢到, 卜日行祭, 方爲發船, 則事甚便宜。 一, 珍島郡鳥島面處在絶洋, 船路百餘里地, 而洋路甚險, 候風往來, 故爲邑倅者, 未嘗一到。 島有本郡一倉, 而殆同等棄, 一委監色, 墨倅之犯手邑倉者, 逋吏之無計備納者, 輒移錄於此倉, 故所謂穀簿, 無非虛留麤劣, 誠極切痛。 沿海諸島之有鎭將處外, 雖遠且大, 如靈巖之楸子ㆍ甫吉、康津之靑山、興陽之三島, 未嘗設倉, 而獨此島有之。 到今法久弊生, 不可一向慢藏, 以啓誨盜之倖竇。 臣意則鳥島倉移設於南桃鎭旁近境內連陸處, 而鳥島民人有願受還者, 亦許船運, 則可以永久革弊。 分付道臣, 從長措處恐宜。 一, 莞島卽黃漆所産之地, 故本道監兵水營及本島地方康津、海南、靈巖等三邑, 皆有年例所納, 往往有加徵之弊。 挽近以來, 木産漸不如前, 加徵歲有所增, 而納官之際, 吏屬操縱, 情債日多, 實爲難支之弊。 今年風災之後, 大株又多枯損, 堇有穉木略干而已。 黃漆亦係器物緊需, 則所當培養栽植, 以備國用。 自今限十年, 營邑例納, 幷許減免, 俾有長養之實效。 雖於例納復舊之後, 科外加徵之弊, 嚴立科條, 一切禁斷, 永除島中民瘼恐宜。 一, 莞島有右水營所納柴, 每朔十五把, 炭間朔二十石, 而柴則以一把二圍之長爲度, 柴束之長與周, 皆以此爲準。 亦必擇其直幹, 斲去枝葉, 緊貼密束, 不敢以短細之木, 雜於其間。 故欲備一把之柴, 則揀擇取捨之際, 剗伐委棄者, 不知其數。 炭則又以二石計一石, 故所入亦爲夥然。 封山事體, 何等至重, 則豈欲使多年培植之木, 歸於該閫樵爨之用哉? 柴炭卜定, 未知始於何時, 而當初定式, 則不過朽枝落葉, 而營屬緣爲操縱, 點退日甚, 漸至於此木之長而直者, 必可用之材, 而哥舒木尤是堅韌良材, 軍器之緊需, 獨本島産焉, 儘是土産中奇寶。 且性堅之木, 其長甚遲, 一加翦伐, 非可旋旋而生, 則尤宜愛惜栽養之不暇, 而乃與樗櫟無用之類, 同歸樵薪, 此後另加禁斷, 而水營柴炭之用, 若無給代, 則亦爲掣礙。 目今穀物, 雖曰枵然, 劃付數千石米, 或五千石牟, 取耗給代, 柴木一款, 永爲革罷, 似爲拔本塞源之道。 不然則酌量磨鍊, 減其束數, 損其把圍。 哥舒木則一依松政, 如有京外不得已用處, 則依松木例, 報備局烙印取用事, 定式施行。 甫吉島亦有柴木分定之弊, 此島雖與莞島, 事體有異, 係是宜松船材之山, 則亦宜軫念, 一體申飭釐正, 恐合事宜。 一, 蛇渡鎭有統營紋木、椵板卜定之規, 而旣非本鎭近島所産, 故不得不以錢代納。 每當左水營造船時, 船材末端木, 稱以罏冶木, 使隣鎭輸納, 而木之多少, 自該閫定送, 將校量其把圍。 及其輸納之時, 委置旣久, 朽縮摧損, 而該營捧上, 一從當初所執把圍之數, 責其準納, 故不得不以錢代充, 此皆殘鎭難支之弊。 左水營戰船碇索山麻六百斤, 有年年卜定之例, 而碇索雖間歲改備, 未爲不可, 則每年責納, 實歸無用, 徒爲貽弊。 櫓木例納, 舊則間年分定者, 近忽爲每年備納之例。 蓋各鎭痼弊, 專由於統水營卜定之無限節, 情債之多名色。 鎭將廩食, 太半歸此, 鎭民困悴, 實亦由此, 事之無謂, 莫此爲甚。 自今爲始, 紋木、椵板卜定之規, 限十年防塞, 罏冶木造船時, 卽無輸納, 把圍退托之弊, 一切嚴禁。 碇索、櫓木幷以間年卜定, 磨鍊定式施行之意, 分付統水兩閫似宜。 一, 近來倉庫之虛留, 誠一痼弊, 如求其無一石欠縮, 則十不能一二, 而此弊莫有甚於兵水兩閫。 兵使則新到, 恐無身所染指, 而至於右水營, 則該帥臣到任已久, 其敢曰不知? 論以事面, 極爲不韙。 聞方極力充補云, 果爾則庶可爲贖愆之方, 而水閫錢貨, 卽營鎭校卒, 災年給代之資, 則此輩之開口望哺, 專在於此。 一或虛留, 實係軍情之休戚, 分付道臣, 各別嚴飭, 定給期限, 發遣親裨, 俾無徒擁虛簿之弊, 恐合事宜。 一, 明年卽戰船改造年限, 而戰船改造時, 船材斫運, 專用民力, 而民人多不能躬赴力役, 則逐戶斂錢, 以爲防役, 故每當改造, 實爲沿民之巨弊。 戶籍法意, 何等至重, 而猶以災年之故, 亦許退行。 戰船改造, 退以明秋, 或再明年, 恐無不可。
事係戎政, 不敢輕議, 下詢廟堂處之, 恐合事宜。 一, 今年六邑, 幸賴蠲恤之典, 民力得以大紓, 歲前計活, 庶可支堪, 而差過數月, 缾罌已竭, 賑口姑無論, 農民生計, 誠爲茫然。 稅穀也、種子也、農糧也, 俱非若干還分所可濟也。 且今國力蕩然, 無以博施, 苟爲之計, 莫如廣聚米商, 使民食自裕, 而國計無損。 善乎, 蘇軾之言曰: “千斛在市, 一市之價旣平, 一方之食自足。” 見今莞島風落松, 其可合船材者, 爲二百株, 此卽大松之合於底板者也。 至於杉板, 則雖差小者亦可用, 以每船容入四十株, 假令磨鍊, 則可得容載六七百石者十餘隻。 今若以此, 許給本島地方康津、海南、靈巖等三邑, 俾分給浦村富戶業船者, 使渠自造船隻, 亦自官家, 量助其物力, 而仍使富戶出本錢, 貿穀於他邑, 或他道有穀處, 來賣於本地方, 無得貿遷他貨, 亦無往賣他邑, 自官檢飭, 而竊計造船之役, 始自臘月, 當於正月了當, 船隻使用, 自二月爲始, 至於四月, 又可得三四次往還, 而得穀當近數萬石。 如是則民食自饒, 而賑口可減也; 場市有穀, 而賦稅易捧也。 又況貿遷, 非特貿米而已, 兩豆種租, 必當幷貿, 則各穀種子難辦之憂, 亦可少紓矣。 種子有餘, 農糧有餘, 則嗣歲稼穡, 又可無慮矣。 此可謂利於民之大者, 下詢廟堂處之, 恐合事宜。 一, 沿海諸邑, 有所謂甘藷者, 藷方始見於皇明名臣徐光啓所撰《農政全書》, 盛言其少種而多收, 不妨農功, 旱蝗不能災, 甘美如五穀, 而功用配之, 兼濟豐凶。 亹亹數千言, 致詳於 此, 其言必不誣矣。 藷種之出來我國, 在於甲申、乙酉之際, 于今三十餘年, 沿海之民, 傳植者頗多。 宜其食效濟饑, 同於閩、浙, 而國俗創見, 只用爲食啖之美物而已, 莫能以代食救荒, 臣常恨之。 此物特盛於閩、浙, 我國之得幾, 又於日本, 是其爲性, 宜於南方溫暖之地可知也。 臣於今行, 多歷沿郡及諸島, 意此等處, 必多種者’, 而目見歲饑無穀, 無術可救, 試訪藷之有無, 備知其事。 藷種之初來也, 民爭種之, 以資其生者, 往往而多, 曾未幾何, 營邑之誅求, 又隨而至, 悍吏到門, 叫呼搜索。 官求百本, 吏盡一畦, 種之者受困, 未種者相戒, 樹藝之勤, 浸不如初, 今則至稀貴矣。 世有如此美物, 幸而致種, 於國事是宜, 授民課種, 敎之成俗, 使一國之人, 共賴美利, 如文氏之綿種可也。 不待蕃殖, 遽行徵求, 使苦心得來於海外異國之嘉種, 不得長養碩果而食, 何以取種? 蜀有蹲鴟, 民以不饑。 雖以我國言之, 松皮、葛根大濟饑荒, 此皆可徵之事, 已試之驗也。 臣意則分付兩南道臣及各該守令, 先自沿海邑, 申飭播植, 嚴其課程, 每里擇幹事一人掌之, 無里不種, 無戶不種, 有不勤者, 該里任笞杖懲罪。 如是則民不敢不種, 而一號令之間, 爲萬世永賴之利矣。 周制, 宅不毛者出屋粟, 《書》敍九功, 董之以威, 勸之九歌, 敎民厚生之道, 威之勸之, 不可偏廢。 聖人之訓, 豈徒然哉? 南方土性, 無處不宜, 而山田戴石, 不宜五穀處, 尤善立種。 先從三南沿邑及島嶼, 勸其廣植, 次次遍及於宜土之地, 則西北外六道, 無不可種之處。 至於濟州三邑, 彈丸小島, 號令易行, 宜土又與對馬島一般。 此而善種, 雖當歉歲, 庶或除船粟之弊矣。 如或曰: “植之者多, 則種子患不足。” 此有不然者。 藷之爲物, 蔓生抱卵, 傳種甚易, 寸藤一卵, 可布一畝, 次次移植, 可至無窮, 種子之少, 有不足慮矣。 旣以此爲計, 則營邑求索之弊, 先立科條, 嚴加禁斷, 不出十年, 將見其遍於國中, 如今之南草、西苽, 同於水火, 則所謂求索之弊, 不期無而自無矣。 爲他日備豫之策, 恐無過於此。
備邊司覆奏曰: “康津南塘浦兵營外倉事, 一戶所受, 幾過數十餘石, 侵隣徵族之弊, 不言可想。 雖以營屬沾漑之資, 尙未釐革。 縣內一面, 則計戶量穀, 從略均俵, 以其餘數, 付之本官, 移送附近邑倉, 仍分於附近面里, 色落條則以價折定, 自本官輸送該營, 則沾漑如前, 民弊可祛。 遠外利害, 有難直決, 令道臣從長釐正, 卽爲報來爲宜。 兵營附城二千戶外餘戶, 竝屬本官事, 當此民人百計避役之時, 見其居在城底者, 永勿簽丁, 則其所投托, 勢所必至。 書啓中所謂他面將空者, 不是過語。 二千戶則依前屬之兵營, 其餘則屬之本官, 依他民簽丁, 果爲兩便之道, 而其所分屬之際, 必多紛紜之端。 亦令道臣爛漫往復於閫邑, 定其成規, 形止報來爲宜。 兵營進上價米, 限三百石, 以新儲置劃給事, 康津此弊, 曾入於繡啓, 自該廳每年以二百餘石新米, 劃給儲置, 至今遵行, 則今此還米劃給之說, 萬萬可訝, 必有中間換色之致, 嚴關査問後處之, 而新劃一款, 置之爲宜。 珍島牧官所在塲內面與珍島三村面換付事, 其所論列, 實合便宜, 而土地分合, 亦關重政, 令道臣詳探事情, 論理狀聞後, 稟處爲宜。 長興、來德等島官結事, 島民被災, 比陸尤甚, 則島民所被之惠, 宜蒙一視之政, 依所請許施爲宜。 興陽丁未條上納穀事, 令道臣待春査實, 徵捧與蕩減間, 具意見狀聞後, 稟處爲宜。 興陽縣船主李德起掩捕還囚事, 亟令捕廳刑曹, 還囚徵出爲宜。 海南、興陽、寶城等邑, 戶惠廳納敗船米事, 拯、劣米之區別久近, 以錢三兩, 或二兩徵捧, 果有已例, 分付道臣, 區別年條, 定其分數, 修成冊報戶惠廳, 以爲待年豐, 按此徵捧, 永爲拔本之地爲宜。 興陽縣癸丑條稅豆事, 慰諭使旣探民情, 而有此歸奏, 依此施行之意, 分付該府及該道爲宜。 濟州三邑守令及使客往來時, 康津、海南、靈巖三邑分定都會事, 海路便順, 則各從都會之年, 自其邑浦口候風, 定爲便好, 依此定式之意, 分付道臣, 而候風所之或便或否, 亦不可不更爲詳探。 以此意, 一體分付, 如有一分未審之端, 則使之具由報來, 更爲稟處爲宜。 濟州移轉穀入送時, 候風處所, 設置祭壇事, 神之格思, 如水在地, 以理以勢, 所論甚當, 此後則依此擧行爲宜。 珍島郡鳥島倉移設於南桃鎭旁近事, 各邑諸島, 未嘗設倉, 此島之獨設, 非無所以, 而今此法久之後, 反爲島弊, 至於此極, 分付道臣, 從長移設後, 報來爲宜。 莞島黃漆, 限十年除減事, 今因營邑誅求, 乃以所産之地, 反有難繼之憂, 寧不寒心乎? 營邑所納, 一竝限十年權減, 雖於十年之後, 以其間長養之如何及嚴立科條之如何, 論報本司, 然後始許復舊爲宜。 莞島所納右水營柴炭給代、哥舒木烙印取用事, 拔本塞源之道, 固莫如給代, 而營閫給代之弊, 又不可勝言, 有難輕許。 令道臣另講矯捄之策, 論理報來後稟處, 哥舒木烙印取用, 恐有煩瑣之嫌, 置之。 蛇渡鎭紋木、椵板防塞事, 紋木、椵板旣非本鎭所産, 以錢代納, 便同勒定云爾, 則限以十年, 恐無義意, 永罷或減數間, 使之指一定式後論報。 罏冶把圍之法, 一切嚴防, 隨現重繩。 碇索櫓木, 竝以間年卜定, 定式施行爲宜。 右水營虛留反閱事, 身爲帥臣, 豈可犯手於校卒給代之資乎? 嚴飭道臣, 刻期充簿, 旣已登徹之後, 不可置之, 該帥臣罷職, 以勵他閫爲宜。 明年戰船改造事, 戰船改造, 大關戎政, 比諸籍法, 亦有緩急, 有難擅議, 置之爲宜。 莞島風落松造船事, 捄荒之政, 莫善於貿遷, 今此風落松造船之論, 儘有意見, 特爲許給, 從便拮据後, 造船之爲幾隻, 貿遷之實效有無, 亦令枚報, 而此等之事, 說時易而做時難。 邑鎭之無所染指, 民情之眞箇樂赴, 有未可料。 竝以此嚴飭, 俾無反招民言之弊爲宜。 沿海諸邑及濟州甘藷廣種事, 藷種之始來也, 議者或以爲此若成俗, 穀賤如土, 而今見書啓辭意, 則樹藝之漸不如初, 專由於營邑之求索云。 審如是也, 不可使聞於隣國, 分付兩南道臣及濟州, 自官侵索之弊, 自今痛革, 多種而多收者, 減其烟役, 俾知所勸。 一成俗之後, 自當不令而行, 遍於國中, 姑先以此興勸爲宜。” 竝允之。
12月 26日
[편집]○己卯/領議政洪樂性因史官附奏曰: “卽者史官來示副修撰韓光植疏本及聖批, 臣得伏見玉冊文, 而只知其極於贊揚盛德, 未見有欠於發揮字義, 則撰進者, 亦必竭其心慮, 盡其技能, 而天地日月之廣大光明, 實非文字所能十分摸畫, 則見之者又欲愈益揄揚, 靡不用極, 誠亦臣子之常情也, 臣豈容他議?” 領中樞府事蔡濟恭以爲: “伏承聖詢, 更展玉冊, 再三奉讀, 其所揄揚睿德, 非不盛矣。 但念一國輿情之請以二字改議者, 蓋欲摸畫出天之純行, 昭揭萬世, 而此冊文所稱述, 或近大泛。 若有一毫餘憾, 則將何以垂示千億乎? 堂疏改撰之請, 似由於此, 臣無容更議。” 左議政金履素以爲: “第伏念, 揄揚盛德, 發揮懿美, 刻之琬琰, 昭示千億, 典章至重, 情文宜備此, 而苟有毫分未盡, 改撰入刻, 雖似重難, 而惟當一從公議, 務歸於至精至當, 該載詳書, 俾無欠缺而已。” 判中樞府事金憙以爲: “臣於日前, 得伏見景慕宮玉冊文謄本, 則謹奉以上二句, 卽所以發揮八字之義, 而今玆儒臣之言如此, 固知其出於贊揚之至意, 而冊文改撰, 關係莫重, 誠如聖敎, 臣何敢妄議乎?” 右議政李秉模以爲: “天地之大, 日月之光, 實非文字間所能摸畫萬一, 而其欲十分揄揚, 一毫無憾, 亦臣子之至願也。 撰進之人, 想必竭心殫技, 而儒臣所論如此, 其在靡所不用其極之道, 豈容他議?” 大提學徐有臣以爲: “臣以玉冊文製述人, 震懍駴懼, 惟竢嚴誅, 俯詢之下, 不敢仰對。” 弘文館提學具庠以爲: “景慕宮追上尊號玉冊文, 若於演釋字義, 有所未盡, 則不可以剞劂垂畢, 仍爲不改。 卽命謹就原本, 更爲發揮, 允合情文。” 藝文館提學李秉鼎以爲: “閟宮獻號之改議, 寔出於我聖上必欲克敬克愼, 盡善盡美, 昭闡我閟宮盛德純行, 永垂來後, 毫分無憾之達孝至誠, 則今此堂疏, 已有憾於冊文也。 前之撰進, 非不極意摸畫, 而區區微見, 文不厭改, 事貴僉同, 況何等莫重之事、何等莫重之文乎? 申命文衡, 益加覃思, 發揮實德, 鋪張潛光, 改而又改, 善而盡善, 俾天下萬世, 更無匹夫匹婦參差之見, 則恐合於當初改議之聖意。” 敎曰: “形容揄揚之際, 克盡善美, 豈敢取必? 況於堂疏, 有此所陳, 在予靡不用極之道, 篇章句作之務歸圓好, 卽事理之當然。 堂疏之指在何句, 令文衡往復該玉堂, 極意淘洗改付標。 堂疏旣無侵斥之語, 則文衡之昨夜處義, 萬萬太過。 大提學徐有臣更卽牌招, 申飭行公, 卽爲擧行。”
○大提學徐有臣違召, 敎曰: “人見從來不同, 己作豈可自信? 所重莫重, 潤色何妨? 此所以勿以爲嫌, 俾卽改撰, 必欲務歸圓滿者也。 如是違牌, 無意擧行, 是豈尊所重, 而爲莫重之道乎? 更令牌招, 有關國綱, 前牌傳旨勿施, 更加嚴飭, 斯速擧行。 文衡私義自私義, 此時予心自予心, 聞此予心二字, 區區私義, 其可容說? 竝以此意嚴飭。”
○召見嶺南慰諭使李益運。
12月 27日
[편집]○庚辰/修撰韓光植上疏曰:
昨日文衡因傳敎, 有往復之語。 臣之愚見, 已悉於原疏, 文衡自當領會, 何句之爲疵, 何辭之當入, 文衡必已了然點檢。 臣以諛學末僚, 何敢與議於莫重代草之文, 以取一世之譏議哉? 第伏念文家述作之法, 若於一字一句, 有些未妥, 則隨手點化, 鍊鐵成金, 固有其道, 而若夫命脈精神之所注會者, 一或漏脫, 則必也全篇改撰, 別立機軸, 然後方可以渾然天成, 圓滿完全。 雖尋常功程之文, 尙當如是, 況此莫重莫嚴之煌煌玉冊乎? 臣願亟令文衡, 極意改撰, 以重縟典, 仍治臣方命之罪, 以嚴朝綱焉。
批曰: “爾雖職在論思, 義無不可言之事, 其敢以分義道理之外, 容易覶縷乎? 爾事爾須思之。 苟有全篇改撰之意, 則以全篇之欠疵, 當明言於初疏, 而疏語極似呑棗, 至令文衡往復指意, 劃卽改付標。 國體之不尊, 非不知也, 以爲所重之意, 必欲公私俱便, 爲此苟且之擧矣。 今見爾疏, 忽請全篇改撰, 然則初疏所請之可東可西, 爾亦自知而然? 此何等莫重莫大之事, 公然起疑於無疑之文字, 從又似歇似緊, 重言復言, 不知有嚴畏難愼, 爾事萬萬駭然。 如爾者置之論思之列, 尙可曰有國綱乎? 先施刊名之典, 以爲不識事體者之戒。”
○敎曰: “初意, 竝與收議而不欲爲矣, 更思之, 靡不用極之道, 不必如是, 故使之收議。 旣收議, 又從諸議, 使之改撰句語而付標矣。 莫重文字, 事體何如, 而說去說來, 褻瀆莫甚, 寧有如許國體? 到今往復付標, 決不可更爲, 亦必無擧行之理。 玉冊文製述官改付標。”
12月 28日
[편집]○辛巳/上號都監以景慕宮玉冊文製述官右議政李秉模改付標。
12月 29日
[편집]○壬午/以韓晩裕爲吏曹參議。
○領議政洪樂性上箚, 請寢景慕宮正朝祭親行之命, 批曰: “明年正朝宮享之親行, 卽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 卿須體之。”
12月 30日
[편집]○癸未/大提學徐有臣上疏曰:
臣於自訟之中, 伏奉景慕宮祭文撰進之命, 臣豈有承膺之勢哉? 臣之去就, 已決於韓光植初疏之日, 而謹遵聖敎, 書問於光植, 其答無所別白, 及其再疏出, 而以全篇當改爲辭。 於是乎頭勢冞緊, 手段益露, 臣之情地, 轉危蹙矣, 何幸處分嚴明, 製述之任, 改授宿望。 夫然後朝廷事體, 至爲正大, 而臣亦獲免於包羞耐彈之歸, 雖使臣自爲之地, 亦不及此。 臣伏見堂疏批旨, 有曰起疑於無疑之文字者, 大哉王言! 臣感結腸曲, 不知死所, 從今以往, 詞垣一步, 便成鐵限。 伏乞亟收臣職名。
批曰: “所辭過矣, 勿辭行公。”
○嶺南慰諭使李益運進別單曰:
一, 通津府致敗密陽漕船米豆之數, 合爲四千三百十四石七斗零, 而臭載穀物分徵之法, 拯米一石內九斗一升二合, 致敗地方官改色上納, 劣米五斗八升八合, 穀出官當納, 未拯條監色、沙格處分徵, 自是《通編》不易之常規。 今此通津臭載分徵之法, 有異於此, 不問其已拯未拯, 乾卸與劣米全數, 分徵於騎船監色及沙格等處。 臣到密陽境, 則遮道呼訴之民, 太半是沙格輩隣族之類。 行到三浪倉, 倉是漕轉之所, 而院落凋殘, 人烟稀踈。 故問之居民, 則皆云: “疲於徵族, 逃散已多, 餘存男女, 不勝侵督, 擧懷散四之心。” 入府之後, 詳探委折, 則四漕船, 致敗通津之後, 自該道不卽如例狀聞, 諉以從願改色, 已拯條九百八十九石零, 每石二兩二錢, 發賣收錢, 其餘則使之全數換色, 而戶曹則米一石價爲四兩, 大豆一石價爲二兩, 惠廳則米一石價爲六兩, 通津發賣二兩二錢外不足之數, 竝令徵捧於沙格。 故熊川當納爲四千七百十六兩, 金海當納爲三千三百九十三兩, 靈山當納爲一千二百五十兩, 密陽當納爲一萬一千七兩, 合爲一萬九千三百六十七兩零, 而所謂沙格, 皆是浦戶至貧之類, 冒死涉險, 不過爲口腹之計, 則斗米分錢, 實難責捧, 而況於壬子以後, 死亡相續, 則徵隣徵族, 勢不獲已, 而三載董督, 所捧不過三千二百兩。 蓋此漕法, 本自嚴重, 犯者施法, 載在《通編》, 則其時該道臣之不以漕法施行, 創出改色新規, 遍徵於監色、沙格者, 實未知有何所據, 而今年惠澤, 前古所無, 一道均歡, 跛躄皷舞, 而拯劣米豆, 亦入於停減之中。 今此通津之米, 不在擧論, 四邑沙格, 獨未蒙減, 此無他, 以其穀名, 不係於劣米。 以若至殘之民, 徵彼不些之錢米, 則雖剝膚椎髓, 實無奈何。 此輩如或流接於他鄕, 則爲慮徵隣, 群起攻逐, 使不得容接云, 聞之慘切, 見之惻然。 同一赤子、同一恩典, 而或蒙或漏, 有欠均視之政。 依法典移錄拯劣米, 一體停減, 待年豐稍稍分捧, 則民情有紓力之道, 經費無太損之慮, 令該曹稟處。 一, 量田有國之大政, 民稅之冤徵、常賦之耗縮, 皆由於境界之不正。 十年一改量之法, 卽古人經遠之謨, 而毋論某道, 庚子以後, 因循至今, 田制之紊亂、收租之大縮, 在在皆然, 而至於嶺南, 則尤有甚焉。 今於臣行赴愬之民, 皆稱壬子水災翻覆者夥然, 昨年還起白徵者居多, 列邑民人, 一辭稱冤。 第念, 壬子以前, 水災何限, 而川反沙覆之入於永免, 未聞若是之多。 且見今時起, 比之元帳付, 不過三分之二, 豈有永免則歲增, 新起則絶無之理乎? 顧今地狹人多, 無土不墾, 周行數千餘里, 未見一坪之荒棄。 且改量今已七十餘年之久, 則年久浦落, 必多泥生; 沿海堤堰, 必多新墾; 川反沙覆, 亦必有還起。 以其新起, 量其陳廢, 謂之相方, 則容或可也, 而有陳無墾, 有縮無加, 此是必無之理。 毋論贏縮得失, 嶺民之稱冤如此, 則一番改量, 斷不可已, 先得守令, 然後可以始事。 全一道一時改量, 雖不得議到, 先就其尤甚處, 一年十數邑次次改量, 則不出三四年, 可以了事。 待明秋次第擧行之意, 分付道臣。 一, 道內有統營倉五處, 卽鎭海之倉浦, 南海之曲浦, 密陽之三浪, 河東之鶩島, 固城之固城倉是也。 凡此五邑, 自來穀多民少, 還弊積痼, 而別設統倉, 穀且夥然。 道內諸邑之統穀積峙, 厥數何限, 而一付本邑, 只取耗條, 故糶糴之際, 別無弊端。 第玆五處統倉, 則本邑所不關涉, 監色、庫子, 盡是營門任使之人, 一任倉簿, 惟渠所欲。 穀色則故爲點退, 斗斛則必取高濫, 色落之無節, 散穀之狼戾, 惟意操縱, 徒事鞭扑。 一石之納, 殆過卄斗, 此固糴民難支之端, 而巡營之龍塘倉、左兵營之慶州倉, 皆以營校主管, 而俱有是弊。 蓋此倉穀之當初設置, 未知何義, 而穀不過數百包, 倉不過四五間, 糶糴於倉底之若干民戶, 而設施頗久, 穀簿漸繁, 耗上生耗, 逐歲增加, 昔之分給於若干戶者, 今則殆遍於半邑。 故七倉附近之數三面里, 則旣食本邑之還, 又受該倉之糶, 兩路被督, 已成積弊, 而其視統倉, 如見虎狼, 春糶秋糴, 預先憂歎曰: “統倉在彼, 鐵網未解, 哀我民生, 奠安何時?” 此則臣之所目擊, 而不可不釐革者也。 當此歉歲, 沿海災邑, 穀簿大縮, 所捧無多, 賑民還戶, 難以排巡, 移此補彼, 次次轉輸, 則不害爲裒益之政, 統倉民次骨之弊, 可以少除。 竝與巡營之龍塘、左兵營之屯倉, 而一齊革罷, 移轉之穀, 仍付各該邑, 毋論巡、統、兵營穀, 依巡營別會例, 自明年捧留本邑, 只以耗條, 輸送于各該營門, 恐合事宜, 令廟堂稟旨事分付。 一, 機張縣最近於馬島, 漂倭之來泊, 幾乎無月無之, 而邊報規例, 初報看望現形, 次報止泊某處, 三報問情何事, 四報某日發船, 五報交替何境。 若風勢不利, 未卽發船, 則陸續轉報, 殆無限節, 不敢少緩, 而報牒衙門, 合爲九處, 公事持者, 改以邑四坊居民, 轉回差役, 持者路貰, 通同收斂於境內民人, 計程上下, 倭船一泊, 闔境騷擾。 一邊斂錢, 一邊雇人, 每次之費, 多或至八九十金, 少不下七八十兩, 通計一年所費, 殆近千金之多, 哀彼殘民, 將何以支保乎? 不特此也, 時或阻水, 晷刻遲滯, 則各營之推治, 比比有之。 故所入情費, 專責持者, 一經持者, 在在敗家, 昔者全盛之民戶, 日漸凋殘, 一邑嗷嗷, 擧懷荷擔, 機民切痼之弊, 誠甚可矜。 機張如此, 其他沿邑, 可以反三。 此後無論左右道, 倭船止泊後報牒之規, 只於修啓衙門, 登時馳報, 如例擧行, 其外各處, 只以初看、止泊、問情三度, 定式施行, 則邊報無踈虞之慮, 沿民有息肩之幸, 而邊情所關, 不輕而重, 令廟堂稟處。 一, 菜海卽漁船都會, 聞有多少弊端, 故臣行到本境, 多岐廉察, 則左水營進上靑魚, 京鄕雜費, 誠一海民難支之弊也。 每當冬節, 自該營出送校吏於各浦, 跨朔留連, 使民供饋, 各船所捉, 雖一二尾, 隨捉隨納於營中, 而無本價出給之事。 又稱京費, 境內海船與江船, 不分大小, 每一隻錢三兩收捧, 雖一把農草, 船無不責徵, 而沿海各邑之船, 亦爲一例收錄云。 故欲詳委折, 機張縣監李賢遠定査官, 使之査實, 則本營靑魚進上都數, 合爲一百六十九級, 東西江各浦船隻, 合爲一百五十四隻, 每隻船代捧三兩錢, 合爲四百九十五兩, 而一百六十九兩, 靑魚一百六十九級, 隨所捉給價, 七十兩司饔院情費, 二百二兩歸於營用, 其餘則色吏私用, 而行之已久, 便成謬例。 靑魚封進, 自有期限, 各浦所捉, 隨得檢納, 出於趁期封進之意, 則不是異事, 而所謂給價, 盡爲吏手乾沒, 海民之稱冤固然。 每船三兩之斂, 已是法外, 況二百餘兩之屬之營用, 元封價之中間消融, 色吏輩之夤緣侵毒, 俱甚驚駭。 臣行到本營, 一竝革罷, 切勿更侵之意, 嚴飭於該水使處, 沿海各邑, 一體關飭。 又有海役錢名色, 尤是海戶痼弊。 粤在丙寅, 自水營劃出六百八十兩, 本錢分授於所管各浦, 每兩二分取殖, 至今收捧, 以爲營用之資, 而此非逐年分給, 所謂元錢, 懸錄於最初受去人名下, 仍成臥債, 而行之年久, 所受各人, 幾皆身故, 若子若孫, 世世傳襲, 流亡絶戶, 則遍及隣族, 毒流浦口, 怨聲盈海。 五十年來, 以朔計利, 殆近萬兩, 營用雖甚苟艱, 民情誠爲可矜。 嚴飭本營, 俾卽蕩債, 以除海民一分之弊。 一, 本道稅大同, 錢木綿上納之規, 山郡嶺底, 分等區別, 而嶺底諸邑, 田稅則純錢上納, 大同則錢木綿參半。 故雖當綿歉之歲, 上納無愆期之患, 下民多蒙惠之道, 而英陽處在竹嶺之傍, 與安東、禮安壤地相接, 土産無甚異同, 則諸般任土之貢, 宜視兩邑之規, 而本縣以中年新設之邑, 不入於當初分定之時, 田稅上納, 一依山郡之例, 實爲英民難支之弊。 本縣果接嶺底, 木花又非宜土, 則依嶺底邑例施行, 俾無向隅之歎, 實合事宜, 令廟堂稟旨分付。 一, 本道浦項倉之設, 所以備關東、關北荒歲移轉之資, 而當初則延日、興海、長鬐、慶州、淸河五邑, 各占一倉, 春秋糶糴矣。 慶州、長鬐兩邑, 以其往來有弊, 移設本邑之境, 只有延日、興海、淸河三邑之倉, 而延、興兩邑, 則境接地近, 不知其爲弊, 獨淸河越他境, 踰峻坂, 相距爲四十餘里, 糶糴往來, 其弊不些, 邑民輩以此爲難支之端。 竊念本縣爲東北移轉船過去之路, 自浦項倉裝發後, 每到本縣浦口, 住船候風, 若置倉於此, 儲穀倉中, 待船到浦口, 順便添載, 則事甚便宜。 與其遠置四十里之外, 載而還泊於此, 曷若自此出載之爲便順乎? 況有慶、長兩邑已例, 淸河亦使之設倉於本縣浦口, 春糶秋糴, 以待不時之需, 似合事宜, 令廟堂稟處。 一, 鳥嶺、竹嶺何等大關防, 而鳥嶺城內, 則禁松等節, 別將主管, 故民不犯斫, 樹木鬱密。 至於城外, 則遠近居民, 稱以家材, 斧斤日尋, 無所禁止, 幾何而不童濯乎? 況竹嶺則尤有甚焉。 松、檜、雜木, 無不殘斫, 甚至於放火墾田。 臣於春間奉使之路, 目見其狀, 其在重關防, 嚴松禁之道, 恐不當如是踈虞。 分付兩道道臣, 嚴立科條, 一切禁斷, 如有犯者, 依律重繩, 不飭之守令, 狀聞論勘。 一, 東萊以邊上獨鎭衙門, 凡係軍制, 不宜踈虞。 本府硫黃軍三百名, 散在二十七邑, 每年所納身布各一疋, 代錢二兩收捧, 以爲將士支放之資, 而或一二名、或三四名, 零零瑣瑣, 散在各邑, 遠或爲五六百里, 近不下三百里。 故每年自本府, 定送將校, 逐邑收來, 列邑趁不收給, 或至三四次往來, 或積月留連。 如是之際, 彼此之邑, 俱有弊端, 而水營防軍, 則遍在列邑, 身布自各其官收捧, 直納于營門。 同硫黃軍三百名, 以本府分防軍相換, 以應本府之役, 則在水營旣無得失, 在本府實爲便好。 分付該帥臣及該府使, 使之換定, 恐合事宜。
備邊司覆奏曰: “通津府致敗密陽漕船米事, 拯劣分徵, 自有其例, 而密陽米豆之名以改色, 準數徵督, 以致弊及隣族, 害遍四邑。 雖未知當初委折, 而今年停減, 均洽一路, 則獨未蒙一施之澤, 有此呼冤之弊者, 極爲驚駭。 四邑拯劣米豆, 依他例停退, 待明秋收捧代錢, 隨其年條久近, 或爲三兩, 或爲二兩五錢, 自是定式, 令戶惠廳相考年條, 移錄拯劣, 依他例收捧。 改量事, 量田一事, 朝家成命, 已多年所, 他道諸邑, 亦有已試者, 而或因年事不登, 或坐邑力不逮, 尙未次第擧行。 朝令旣頒, 民願亦切, 則不待申飭營邑, 自當有商量便宜之道。 此非督令擧行者, 則不必更煩朝令, 置之。 統倉事, 統倉之爲弊, 不在穀多民少, 而在於營邑之操縱, 沿邑民情, 誠爲難支, 而七倉之一時革罷, 在所難愼。 無論統倉與巡兵營倉, 勿送營裨營校, 但令該邑差出監色, 仍自該邑, 依他衙門例糶糴, 其中穀簿最多處, 或移貿或轉運, 量宜移送於穀少之邑, 雖無革罷之名, 自有祛瘼之效。 令道臣往復統兵營, 另加消詳, 從長善處, 俾除沿邑呼冤之弊。 機張漂倭問情後事, 倭船漂泊, 本無定期, 殘邑擧行, 勢多窘悶。 九處五次之報, 非不爲邑弊, 邊報去來, 本自嚴重, 呈牒衙門, 皆有所管, 不可分其緊歇, 遽議省減。 路費收斂, 大爲民瘼, 持者雇價, 如有不足, 則添給之道, 營邑相議, 從長善處。 斂民一款, 嚴加禁斷之意, 分付於該道營閫。 左水營進上靑魚, 京鄕雜費革罷, 海役錢蕩債事, 濫徵船稅, 歸於營用, 誠甚駭然。 固當嚴禁痛革, 而慰諭使旣已發關, 申飭營邑, 自當永爲蠲除, 不必更煩朝令, 而至於海役錢, 則五十年臥債, 年年徵督其子孫隣族, 名色不正, 流弊亦痼。 自今一竝蕩滌, 無復侵徵之意, 嚴飭分付於該道帥臣。 英陽田稅大同, 一依嶺底邑例事, 同是嶺底之邑, 而或納純錢, 或納木綿, 事涉斑駁, 無怪稱冤, 而田稅體重, 不可遽然變通。 令道臣詳察民情事勢, 論理狀聞後稟處。 淸河、浦項倉事, 四十里越境糶糴, 固爲民弊。 東北船路候風之處, 又在東縣浦口, 則移倉儲穀, 誠似便好, 而越浦設倉, 必有意義。 浦項穀物, 事係不輕, 亦令道臣, 關問本縣, 參量事勢, 具意見狀聞後稟處。 竹嶺事, 雖尋常嶺隘, 禁養樹木, 不可泛忽。 況鳥、竹兩嶺, 何等重地, 前後關飭, 不啻申嚴, 而任他斧斤, 甚至燒畬, 其在重關防, 杜後弊之道, 不可不痛加禁斷。 自今嚴立科條, 申明禁斷, 而如有如前犯斫之弊, 則兩道地方官, 隨現論勘之意, 嚴飭分付於兩道道臣。 東萊硫黃軍三百名, 以本府分防軍, 相換應役事, 水營之防軍, 本府之硫黃軍, 皆在列邑, 而防軍則自列邑收布來納, 故初無弊端, 硫黃軍則自本府送校收布, 故爲弊甚多。 以防軍之在本府者, 換定於硫黃軍之在列邑者, 則可謂兩便, 軍額換易, 有難容易, 請分付帥臣與該府, 爛商便否, 論理報來後稟處。” 允之。
○齋宿于景慕宮。
○是冬, 前正言柳星漢卒。 星漢字原明, 丁酉文科, 幼從金元行學。 刻苦介直, 爲騎省郞, 杖洪國榮之隷, 國榮面謝之, 不答而出, 國榮大恚。 未幾, 坐禁諠不嚴, 被杖而斥, 十年不調。 久乃通臺諫, 尋以正言, 上疏論壯營燈夕之遊, 辭甚切直, 而或有差爽。 上意不愜, 用事者將文致之, 或勸其自服, 星漢正色責之, 終不撓。 已而聲討四起, 其父師文坐對人語不道, 被繫秋曹。 父子竝登臺啓, 幾不測, 而上竟亦不之罪也。 至是卒, 國人莫不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