본문으로 이동

주자어류/권101 정자문인 程子門人

위키문헌 ― 우리 모두의 도서관.

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一

  •   程子門人
  • ∞∞∞∞總論
  •  101:1 問: “程門誰眞得其傳?” 曰: “也不盡見得. 如劉質夫朱公掞張思叔輩, 又不見他文字. 看程門諸公力量見識, 比之康節橫渠, 皆趕不上.” 義剛(64이후).
  •  101:2 程子門下諸公便不及, 所以和靖云: “見伊川不曾許一人.” 或問: “伊川稱謝顯道王佐才, 有諸?” 和靖云: “見伊川說謝顯道好, 只是不聞‘王佐才’之語.” 劉子澄編續近思錄, 取程門諸公之說. 某看來, 其間好處固多, 但終不及程子, 難於附入. 璘(62때). <必大錄云: “程門諸先生親從二程子, 何故看他不透? 子澄編近思續錄, 某勸他不必作, 蓋接續二程意思不得.”>
  •  101:3 伊川之門, 謝上蔡自禪門來, 其說亦有差. 張思叔最後進, 然深惜其早世? 使天予之年, 殆不可量. 其他門人多出仕宦四方, 硏磨亦少. 楊龜山最老, 其所得亦深. 謙(65때).
  •  101:4 謂思叔持守不及和靖, 乃伊川語, 非特爲品藻二人, 蓋有深意. 和靖擧以語人, 亦非自是, 乃欲人識得先生意耳. 若以其自是之嫌而不言, 則大不是, 將無處不窒礙矣. 鎬(46이후).
  •  101:5 呂與叔文集煞有好處. 他文字極是實, 說得好處, 如千兵萬馬, 飽滿伉壯. 上蔡雖有過當處, 亦自是說得透. 龜山文字卻怯弱, 似是合下會得易. 某嘗說, 看文字須以法家深刻, 方窮究得盡. 某直是拌得下工? 閎祖(59이후).
  •  101:6 上蔡多說過了. 龜山巧, 又別是一般, 巧得又不好. 范諫議說得不巧, 然亦好. 和靖又忒不巧, 然意思好. 振(미상).
  •  101:7 問尹和靖立朝議論. 曰: “和靖不觀他書, 只是持守得好. 它語錄中說涵養持守處, 分外親切. 有些朝廷文字, 多是呂稽中輩代作.” 問: “龜山立朝, 卻有許多議論?” 曰: “龜山雜博, 是讀多少文字.” 德明(44이후).
  •  101:8 看道理不可不子細. 程門高弟如謝上蔡游定夫楊龜山輩, 下梢皆入禪學去. 必是程先生當初說得高了, 他們只晫見一截, 少下面著實工夫, 故流弊至此. 義剛(64이후).
  •  101:9 游楊謝三君子初皆學禪. 後來餘習猶在, 故學之者多流於禪. 游先生大是禪學. 德明(44이후).
  •  101:10 一日, 論伊川門人, 云: “多流入釋氏.” 文蔚曰: “只是游定夫如此, 恐龜山輩不如此.” 曰: “只論語序便可見.” 文蔚(59이후).
  •  101:11 龜山少年未見伊川時, 先去看莊列等文字. 後來雖見伊川, 然而此念熟了, 不覺時發出來. 游定夫尤甚. 羅仲素時復亦有此意. 洛.
  •  101:12 問: “程門諸公親見二先生, 往往多差互. 如游定夫之說, 多入於釋氏. 龜山亦有分數.” 曰: “定夫極不濟事. 以某觀之, 二先生衣缽似無傳之者.” 又問: “上蔡議論莫太過?” 曰: “上蔡好於事上理會理, 卻有過處.” 又問: “和靖專於主敬, 集義處少.” 曰: “和靖主敬把得定, 亦多近傍理. 龜山說話頗淺狹. 范淳夫雖平正, 而亦淺.” 又問: “嘗見震澤記善錄, 彼親見伊川, 何故如此之差?” 曰: “彼只見伊川面耳.” 曰: “‘中無倚著’之語, 莫亦有所自來?” 曰: “卻是伊川語.” 可學(62때).
  •  101:13 “游楊謝諸公當時已與其師不相似, 卻似別立一家. 謝氏發明得較精彩, 然多不穩貼. 和靖語卻實, 然意短, 不似謝氏發越. 龜山語錄與自作文又不相似, 其文大故照管不到, 前面說如此, 後面又都反了. 緣他只依傍語句去, 皆是不透. 龜山年高. 與叔年四十七, 他文字大綱立得脚來健, 有多處說得好, 又切. 若有壽, 必煞進. 游定夫學無人傳, 無語錄. 他晩年嗜佛, 在江湖居, 多有尼出入其門. 他眼前分曉, 信得及底, 儘踐履得到. 其變化出入處, 看不出, 便從釋去, 亦是不透. 和靖在虎丘, 每旦起頂禮佛. 鄭曰: “亦念金剛經.” 他因趙相入侍講筵, 那時都說不出, 都柰何不得. 人責他事業, 答曰: ‘每日只講兩行書, 如何做得致君澤民事業?’ 高宗問: ‘程某道孟子如何?’ 答曰: ‘程某不敢疑孟子.’ 如此, 則是孟子亦有可疑處, 只不敢疑爾. 此處更當下兩語, 卻住了. 他也因患難後, 心神耗了. 龜山那時亦不應出. 侯師聖太粗疏, 李先生甚輕之. 來延平看親, 羅仲素往見之, 坐少時不得, 只管要行. 此亦可見其粗疏處. 張思叔敏似和靖, 伊川稱其朴茂; 然亦狹, 無展拓氣象. 收得他雜文五六篇, 其詩都似禪, 緣他初是行者出身. 郭沖晦有易文字, 說易卦都從變上推.” 問: “一二卦推得, 豈可都要如此?” “近多有文字出, 無可觀. 周恭叔謝用休趙彦道鮑若雨, 那時溫州多有人, 然都無立作. 王信伯乖.” 鄭問: “它說‘中無倚著’, 又不取龜山‘不偏’說, 何也?” 曰: “他謂中無偏倚, 故不取‘不偏’說.” 鄭曰: “胡文定只上蔡處講得些子來, 議論全似上蔡. 如“獲麟以天自處”等. 曾漸又胡文定處講得些子.” 曰: “文定愛將聖人道理張大說, 都是勉强如此, 不是自然流出. 曾漸多是禪.” 淳(61·70때).
  •  101:14 學者氣質上病最難救. 如程門謝氏便如“師也過”, 游與楊便如“商也不及”, 皆是氣質上病. 向見無爲一醫者, 善用鍼, 嘗云: “是病可以鍼而愈, 惟胎病爲難治.” 必大(59-60때).
  •  101:15 蔡云: “不知伊川門人如此其衆, 何故後來更無一人見得親切?” 或云: “游楊亦不久親炙.” 曰: “也是諸人無頭無尾, 不曾盡心存上面也. 各家去奔走仕宦, 所以不能理會得透. 如邵康節從頭到尾, 極終身之力而後得之. 雖其不能無偏, 然就他這道理, 所謂‘成而安’矣. 如茂叔先生資稟便較高, 他也去仕宦. 只他這所學, 自是從合下直到後來, 所以有成. 某看來, 這道理若不是拌生盡死去理會, 終不解得? 書曰: ‘若藥不瞑眩, 厥疾不瘳.’ 須喫些苦極, 方得.” 蔡云: “上蔡也雜佛老.” 曰: “只他見識又高.” 蔡云: “上蔡老氏之學多, 龜山佛氏之說多, 游氏只雜佛, 呂與叔高於諸公.” 曰: “然. 這大段有筋骨, 惜其早死? 若不早死, 也須理會得到.” 蔡又因說律管, 云: “伊川何不理會? 想亦不及理會? 還無人相共理會? 然康節所理會, 伊川亦不理會.” 曰: “便是伊川不肯理會這般所在.” 賀孫(62이후).
  •  101:16 “程門諸子在當時親見二程, 至於釋氏, 卻多看不破, 是不可曉. 觀中庸說中可見. 如龜山云: ‘吾儒與釋氏, 其差只在秒忽之間.’ 某謂何止秒忽? 直是從源頭便不同?” 伯豐問: “崇正辨如何?” 曰: “崇正辨亦好.” 伯豐曰: “今禪學家亦謂所辨者, 皆其門中自不以爲然.” 曰: “不成吾儒守三綱五常, 若有人道不是, 亦可謂吾儒自不以爲然否?” 又問: “此書只論其跡?” 曰: “論其跡亦好. 伊川曰: ‘不若只於跡上斷, 畢竟其跡是從那裏出來.’ 胡明仲做此書, 說得明白. 若五峰說話中辨釋氏處卻糊塗, 闢他不倒. 皇王大紀中亦有數段, 亦不分曉.” 㽦(59때).
  •  101:17 上蔡之學, 初見其無礙, 甚喜之. 後細觀之, 終不離禪底見解. 如“洒掃應對”處, 此只是小子之始學. 程先生因發明, 雖始學, 然其終之大者亦不離乎此. 上蔡於此類處, 便說得大了. 道理自是有小有大, 有初有終. 若如此說時, 便是不安於其小者·初者, 必知其中有所謂大者, 方安爲之. 如曾子三省處, 皆只是實道理. 上蔡於小處說得亦大了. 記二先生語云: “才得後, 便放開. 不然, 只是守.” 此語記亦未備. 得了自然開, 如何由人放開? 此便是他病處. 諸家語錄, 自然要就所錄之人看. 上蔡大率張皇, 不妥帖. 更如游楊解書之類, 多使聖人語來反正. 如解“不亦樂乎”, 便云“‘學之不講’爲憂. 有朋友講習, 豈不樂乎”之類, 亦不自在. 大率諸公雖親見伊川, 皆不得其師之說. 振(미상).
  •  101:18 程門弟子親炙伊川, 亦自多錯. 蓋合下見得不盡, 或後來放倒. 蓋此理無形體, 故易差, 有百般滲漏. 去僞(46때).
  •  101:19 程門諸高弟覺得不快於師說, 只爲他自說得去. 文蔚(59이후).
  •  101:20 古之聖賢未嘗說無形影話, 近世方有此等議論. 蓋見異端好說玄說妙, 思有以勝之, 故亦去玄妙上尋, 不知此正是他病處. 如孟子說“反身而誠”, 本是平實, 伊川亦說得分明. 到後來人說時, 便如空中打箇筋斗. 然方其記錄伊川語, 元不錯. 及自說出來, 便如此, 必是聞伊川說時, 實不得其意耳. 必大(59-60때).
  •  101:21 問: “郭沖晦何如人?” 曰: “西北人, 氣質重厚淳固, 但見識不及. 如兼山易中庸義多不可曉, 不知伊川晩年接人是如何.” 問: “游楊諸公早見程子, 後來語孟中庸說, 先生猶或以爲疏略, 何也?” 曰: “游楊諸公皆才高, 又博洽, 略去二程處參較所疑及病敗處, 各能自去求. 雖其說有疏略處, 然皆通明, 不似兼山輩立論可駭也.” 德明(44이후).
  •  101:22 周恭叔學問, 自是靠不得. 方(41때).
  •  101:23 朱公掞文字有幅尺, 是見得明也. 方(41때).
  •  101:24 南軒云: “朱公掞奏狀說伊川不著.” 先生云: “不知如何方是說著? 大意只要說得實, 便好. 如伊川說物便到‘四凶’上, 及呂與叔中庸, 皆說實話也.” 方(41때).
  •  101:25 李朴先之大槪是能尊尙道學, 但恐其氣剛, 亦未能遜志於學問. 道夫(60이후).
  •  101:26 學者宜先看遺書, 次看和靖文字, 後乃看上蔡文字, 以發光彩, 且亦可不迷其說也. 方(41때). 季通語.
  • ∞∞∞∞呂與叔
  •  101:27 呂與叔惜乎壽不永? 如天假之年, 必所見又別. 程子稱其“深潛縝密”, 可見他資質好, 又能涵養. 某若只如呂年, 亦不見得到此田地矣. “五福”說壽爲先者, 此也. 友仁(69때).
  •  101:28 有爲呂與叔挽詩云: “曲禮三千目, 躬行四十年?” 方(41때).
  •  101:29 呂與叔中庸義, 典實好看, 又有春秋·周易解. 方(41때).
  •  101:30 “呂與叔云: ‘聖人以中者不易之理, 故以之爲敎.’ 如此, 則是以中爲一好事, 用以立敎, 非自然之理也.” 先生曰: “此是橫渠有此說. 所以橫渠沒, 門人以‘明誠中子’謚之, 與叔爲作謚議, 蓋支離也. 西北人勁直, 才見些理, 便如此行去. 又說出時, 其他又無人曉, 只據他一面說去, 無朋友議論, 所以未精也.” 振(미상).
  •  101:31 呂與叔本是箇剛底氣質, 涵養得到, 所以如此. 故聖人以剛之德爲君子, 柔爲小人. 若有其剛矣, 須除去那剛之病, 全其與剛之德, 相次可以爲學. 若不剛, 終是不能成. 有爲而言. 卓(미상).
  •  101:32 看呂與叔論選擧狀: “立士規, 以養德厲行; 更學制, 以量才進藝; 定貢法, 以取賢斂才; 立試法, 以試用養才; 立辟法, 以興能備用; 立擧法, 以覆實得人; 立考法, 以責任考功.” 先生曰: “其論甚高. 使其不死, 必有可用.”
  •  101:33 呂與叔後來亦看佛書, 朋友以書責之, 呂云: “某只是要看他道理如何.” 其文集上雜記亦多不純. 想後來見二程了, 卻好.
  •  101:34 呂與叔集中有與張天驥書. 是天驥得一書與他云: “我心廣大如天地, 視其形體之身, 但如螻蟻.” 此也不足辨, 但偶然是有此書. 張天驥便是東坡與他做放鶴亭記者, 卽雲龍處士, 徐州人. 心廣大後, 方能體萬物. 蓋心廣大, 則包得那萬物過, 故能體此. 體, 猶‘體群臣’之‘體’.” 義剛(64이후).
  •  101:35 呂與叔論顔子等處極好. 龜山云云, 未是. 可學(62때).
  •  101:36 呂與叔有一段說輪回. 可學(62때).
  • ∞∞∞∞謝顯道
  •  101:37 上蔡高邁卓絶, 言論·宏肆, 善開發人. 若海(道夫-60이후-아들).
  •  101:38 上蔡語雖不能無過, 然都是確實做工夫來. 道夫(60이후).
  •  101:39 問: “人之病痛不一, 各隨所偏處去. 上蔡才高, 所以病痛盡在‘矜’字?” 曰: “此說是.” 人傑(51이후).
  •  101:40 謝氏謂去得“矜”字. 後來矜依舊在, 說道理愛揚揚地. 淳(61·70때).
  •  101:41 或問: “謝上蔡以覺言仁, 是如何?” 曰: “覺者, 是要覺得箇道理. 須是分毫不差, 方能全得此心之德, 這便是仁. 若但知得箇痛癢, 則凡人皆覺得, 豈盡是仁者耶? 醫者以頑痺爲不仁, 以其不覺, 故謂之‘不仁’. 不覺固是不仁, 然便謂覺是仁, 則不可.” 時擧(64이후).
  •  101:42 問: “上蔡說仁, 本起於程先生引醫家之說而誤.” 曰: “伊川有一段說不認義理, 最好. 只以覺爲仁, 若不認義理, 只守得一箇空心, 覺何事?” 可學(62때).
  •  101:43 上蔡以知覺言仁. 只知覺得那應事接物底, 如何便喚做仁? 須是知覺那理, 方是. 且如一件事是合做與不合做, 覺得這箇, 方是仁. 喚著便應, 抉著便痛, 這是心之流注在血氣上底. 覺得那理之是非, 這方是流注在理上底. 喚著不應, 抉著不痛, 這箇是死人, 固是不仁. 喚得應, 抉著痛, 只這便是仁, 則誰箇不會如此? 須是分作三截看: 那不關痛癢底, 是不仁; 只覺得痛癢, 不覺得理底, 雖會於那一等, 也不便是仁; 須是覺這理, 方是. 植(64때).
  •  101:44 問: “謝氏以覺訓仁, 謂仁爲活物, 要於日用中覺得活物, 便見仁體. 而先生不取其說, 何也?” 曰: “若是識得仁體, 則所謂覺, 所謂活物, 皆可通也. 但他說得自有病痛, 畢竟如何是覺? 又如何是活物? 又卻別將此箇意思去覺那箇活物, 方寸紛擾, 何以爲仁? 如說‘克己復禮’, 己在何處? 克又如何? 豈可以活物覺之而已也?” 謨(50이후).
  •  101:45 問: “上蔡以覺訓仁, 莫與佛氏說異? 若張子韶之說, 則與上蔡不同.” 曰: “子韶本無定論, 只是迅筆便說, 不必辨其是非.” 某云: “佛氏說覺, 卻只是說識痛癢.” 曰: “上蔡亦然.” 又問: “上蔡說覺, 乃是覺其理.” 曰: “佛氏亦云覺理.” <此一段說未盡, 客至起.> 可學(62때).
  •  101:46 上蔡云: “釋氏所謂性, 猶吾儒所謂心; 釋氏所謂心, 猶吾儒所謂意.” 此說好. 閎祖(59이후).
  •  101:47 問: “上蔡說佛氏目視耳聽一段, 比其它說佛處, 此最當.” 曰: “固是. 但不知渠說本體是何? 性若不指理, 卻錯了.” 可學(62때).
  •  101:48 因論上蔡語錄中數處, 如云“見此消息, 不下工夫”之類, 乃是謂佛儒本同, 而所以不同, 但是下截耳. 龜山亦如此. 某謂: “明道云: ‘以吾觀於佛, 疑於無異, 然而不同.’” 曰: “上蔡有觀復堂記云, 莊列之徒云云, 言如此則是聖人與莊列同, 只是言有多寡耳. 觀它說復, 又卻與伊川異, 似以靜處爲復. 湖州刻伊川易傳, 後有謝跋云, 非全書. 伊川嘗約門人相聚共改, 未及而沒. 使當初若經他改, 豈不錯了? 龜山又有一書, 亦改刪伊川易. 遺書中謝記有一段, 下注云: ‘鄭轂親見.’ 轂嘗云: ‘曾見上蔡每說話, 必覆巾掀髥攘臂.’” <方錄云: “鄭轂言: ‘上蔡平日說話到掀擧處, 必反袖以見精采.’”> 某曰: “若他與朱子發說論語, 大抵是如此.” 曰: “以此語學者, 不知使之從何入頭?” 可學(62때).
  •  101:49 上蔡觀復齋記中說道理, 皆是禪學底意思. 義剛(64이후).
  •  101:50 問上蔡“學佛欲免輪回”一段. 曰: “答辭似不甚切.” 可學(62때).
  •  101:51 上蔡語錄論佛處, 乃江民表語. 民表爲諫官, 甚有可觀, 只是學佛. 當初是人寫江語與謝語共一冊, 遂誤傳作謝語. 唯室先生陳齊之有辨, 辨此甚明. 璘(62때).
  •  101:52 國秀問: “上蔡說橫渠以禮敎人, 其門人下梢頭低, 只‘溺於刑名度數之間, 行得來困, 無所見處’, 如何?” 曰: “觀上蔡說得又自偏了. 這都看不得禮之大體, 所以都易得偏. 如上蔡說橫渠之非, 以爲‘欲得正容謹節’. 這自是好, 如何廢這箇得? 如專去理會刑名度數, 固不得; 又全廢了這箇, 也不得. 如上蔡說, 便非曾子‘籩豆則有司存’, 本末並見之意. 後世如有作者, 必不專泥於刑名度數, 亦只整頓其大體. 如孟子在戰國時己自見得許多瑣碎不可行, 故說喪服·經界諸處, 只是理會大體, 此便是後來要行古禮之法.” 賀孫(62이후).
  •  101:53 問: “上蔡云: ‘陰陽交而有神, 形氣離而有鬼. 知此者爲智, 事此者爲仁.’ 上兩句只是說伸而爲神, 歸而爲鬼底意思?” 曰: “是如此.” 問: “‘事此者爲仁’, 只是說能事鬼神者, 必極其誠敬以感格之, 所以爲仁否?” 曰: “然.” 問: “謝又云: ‘可者使人格之, 不使人致死之.’ 可者, 是可以祭祀底否?” 曰: “然.” 問: “禮謂致生爲不知, 此謂致生爲知?” 曰: “那只是說明器. 如三日齋, 七日戒, 直是將做箇生底去祭他, 方得.” 問: “謝又云‘致死之故, 其鬼不神.’” 曰: “你心不向他, 便無了.” 問: “且如淫祠, 自有靈應, 如何便會無?” 曰: “昔一僧要破地獄, 人敎他念破地獄呪, 偏無討這呪處. 一僧與云‘遍觀法界性’四句便是.” 或云: “只是‘一切惟心造’.” 曰: “然.” 又問: “齋戒只是要團聚自家精神. 然‘自家精神, 卽祖考精神’. 不知天地山川鬼神, 亦只以其來處一般否?” 曰: “是如此. 天子祭天地, 諸侯祭封內山川, 是他是主. 如古人祭墓, 亦只以墓人爲尸.” 胡泳(69때).
  •  101:54 鬼神, 上蔡說得好. 只覺得“陰陽交而有神”之說, 與後“神”字有些不同. 只是他大綱說得極好, 如曰: “可者使人格之, 不使人致死之.” 可者, 是合當祭, 如祖宗父母, 只須著盡誠感格之, 不要人便做死人看待他. “不可者使人遠之, 不使人致生之.” 不可者, 是不當祭, 如閑神野鬼, 聖人便要人遠之, 不要人做生人看待他. 可者格之, 須要得他來; 不可者遠之, 我不管他, 便都無了. “精氣爲物, 遊魂爲變.” 天地陰陽之氣交合, 便成人物; 到得魂氣歸於天, 體魄降於地, 是爲鬼, 便是變了. 說魂, 則魄可見. 賀孫(62이후).
  •  101:55 叔器問: “上蔡說鬼神云: ‘道有便有, 道無便無.’ 初看此二句, 與‘有其誠則有其神, 無其誠則無其神’一般; 而先生前夜言上蔡之語未穩, 如何?” 曰: “‘有其誠則有其神, 無其誠則無其神’, 便是合有底, 我若誠則有之, 不誠則無之. ‘道有便有, 道無便無’, 便是合有底當有, 合無底當無. 上蔡而今都說得粗了, 合當道: 合有底, 從而有之, 則有; 合無底, 自是無了, 便從而無之. 今卻只說‘道有便有, 道無便無’, 則不可.” 義剛(64이후).
  •  101:56 上蔡言: “鬼神, 我要有便有, 以天地祖考之類. 要無便無.” 以“非其鬼而祭之”者, 你氣一正而行, 則彼氣皆散矣. 揚(54-6때).
  •  101:57 上蔡曾有手簡云: “大事未辦.” 李先生謂: “不必如此, 死而後已, 何時是辦?” 方(41때).
  •  101:58 上蔡曰: “人不可無根”, 便是難. 所謂根者, 只管看, 便是根, 不是外面別討箇根來.
  •  101:59 上蔡說“先有知識, 以敬涵養”, 似先立一物了. 方(41때).
  •  101:60 上蔡云: “誠是實理.” 不是專說是理. 後人便只於理上說, 不於心上說, 未是. 可學(62때).
  •  101:61 上蔡言“無窮者, 要當會之以神”, 是說得過當. 只是於訓詁處尋繹踐履去, 自然“下學上達”. 賀孫(62이후).
  •  101:62 “上蔡云‘見於作用者, 心也’, 謂知而動者便是.” 先生云: “本體是性, 動者情, 兼體動靜者心. 性靜, 情動. 心.” 方(41때). <以下數條, 方問上蔡語錄.>
  •  101:63 “養心不如悅心.” 先生云: “‘不如’字, 恐有之; ‘淺近’字, 恐伊川未必爾. 此錄已傳兩手, 可疑. ‘悅心’說, 更擧出處看. 理義是本有, 自能悅心, 在人如行慊於心.”
  •  101:64 “心之窮物有盡, 而天者無盡.” 先生云: “得其本, 則用之無窮, 不須先欲窮知其無窮也.”
  •  101:65 “放開只守.” 追記語中, 說得頗別. 似謂放開是自然豁開乃得之效; 未得, 則只是守此. 錄中語不安.
  •  101:66 “敬則與事爲一.” 先生云: “此與明道伊川說別. 今胡文定一派要‘身親格’者, 是宗此意.”
  •  101:67 說“何思何慮”處, 伊川本不許, 上蔡卻自擔當取也. 讀語錄及易傳可見. 這同上.
  •  101:68 上蔡家始初極有好玩, 後來爲克己學, 盡舍之. 後來有一好硯, 亦把與人. 方(41때).
  •  101:69 曾恬天隱嘗問上蔡云云, 上蔡曰: “用得底便是.” 以其說絮, 故答以是. 又嘗問“恭·敬”字同異. 曰: “異.” “如何異?” 曰: “‘恭’平聲, ‘敬’仄聲.” 上蔡英發, 故胡文定喜之, 想見與游楊說話時悶也. 揚(54-6때).
  •  101:70 如今人說道, 愛從高妙處說, 便說入禪去, 自謝顯道以來已然. 向時有一陳司業, 名可中, 專一好如此說. 如說如何是伊尹樂堯舜之道, 他便去下面下一語云: “江上一犂春雨.” 如此等類煞有, 亦煞有人從它. 只是不靠實, 自是說他一般話. 謙(65때).
  • ∞∞∞∞楊中立
  •  101:71 龜山天資高, 朴實簡易; 然所見一定, 更不須窮究. 某嘗謂這般人, 皆是天資出人, 非假學力. 如龜山極是簡易, 衣服也只據見定. 終日坐在門限上, 人犯之亦不較. 其簡率皆如此. 道夫(60이후). <榦嘗聞先生云: “坐在門外石坐子上.” 今云門限, 記之誤也. 方錄云: “龜山有時坐門限上. 李先生云: ‘某卽斷不敢.’”>
  •  101:72 龜山解文字著述, 無綱要. 方(41때).
  •  101:73 龜山文字議論, 如手捉一物正緊, 忽墜地, 此由其氣弱.
  •  101:74 “龜山詩文說道理之類, 才說得有意思, 便無收殺.” 揚曰: “是道理不透否?” 曰: “雖然, 亦是氣質弱, 然公平無病. 五峰說得卻緊, 然卻有病. 程先生少年文字便好, 如養魚記顔子論之類.” 揚(54-6때).
  •  101:75 龜山言: “‘天命之謂性’, 人欲非性也.” 天命之善, 本是無人欲, 不必如此立說. 知言云: “天理人欲, 同體而異用, 同行而異情.” 自是它全錯看了? 德明(44이후).
  •  101:76 “龜山與范濟美言: ‘學者須當以求仁爲要, 求仁, 則“剛·毅·木·訥近仁”一言爲要.’” 先生曰: “今之學者, 亦不消專以求仁爲念; 相將只去看說仁處, 他處盡遺了. 須要將一部論語, 粗粗細細, 一齊理會去, 自然有貫通處, 卻會得仁, 方好. 又, 今人說曾子只是以魯得之, 蓋曾子是資質省力易學. 設使如今人之魯, 也不濟事. 范濟美博學高才, 俊甚, 故龜山只引‘剛·毅·木·訥’告之, 非定理也.”
  •  101:77 問: “龜山言: ‘道非禮, 則蕩而無止; 禮非道, 則梏於器數儀章之末.’ 則道乃是一虛無恍惚無所準則之物, 何故如此說‘道’字?” 曰: “不可曉. 此類甚多.” 因問: “如此說, 則似禪矣.” 曰: “固是. 其徒如蕭子莊李西山陳黙堂皆說禪. 龜山沒, 西山嘗有佛經疏追薦之. 唯羅先生卻是著實子細去理會. 某舊見李先生時, 說得無限道理, 也曾去學禪. 李先生云: ‘汝恁地懸空理會得許多, 而面前事卻又理會不得? 道亦無玄妙, 只在日用間著實做工夫處理會, 便自見得.’ 後來方曉得他說, 故今日不至無理會耳.” 銖(67이후).
  •  101:78 “龜山彈蔡京, 亦是, 只不迅速.” 擇之曰: “龜山晩出一節, 亦不是.” 曰: “也不干晩出事. 若出來做得事, 也無妨. 他性慢, 看道理也如此. 平常處看得好, 緊要處卻放緩了? 做事都渙散無倫理. 將樂人性急, 粗率. 龜山卻恁寬平, 此是間氣. 然其粗率處, 依舊有土風在.” 義剛(64이후).
  •  101:79 或問: “龜山晩年出處不可曉, 其召也以蔡京, 然在朝亦無大建明.” 曰: “以今觀之, 則可以追咎當時無大建明. 若自家處之, 不知當時所以當建明者何事?” 或云: “不過擇將相爲急.” 曰: “也只好說擇將相固是急, 然不知當時有甚人可做. 當時將只說种師道, 相只說李伯紀, 然固皆嘗用之矣. 又況自家言之, 彼亦未便見聽. 據當時事勢亦無可爲者, 不知有大聖賢之才如何爾.” 僩(69이후).
  •  101:80 問: “龜山晩年出得是否?” 曰: “出如何不是? 只看出得如何. 當初若能有所建明而出, 則勝於不出.” 曰: “渠用蔡攸薦, 蔡老令攸薦之. 亦未是.” 曰: “亦不妨. 當時事急, 且要速得一好人出來救之, 只是出得來不濟事耳. 觀渠爲諫官, 將去猶惓惓於一對, 已而不得對. 及觀其所言, 第一, 正心·誠意, 意欲上推誠待宰執; 第二, 理會東南綱運. 當時宰執皆庸繆之流, 待亦不可, 不行亦不可. 不告以窮理, 而告以正心·誠意. 賊在城外, 道途正梗, 縱有東南綱運, 安能達? 所謂‘雖有粟, 安得而食諸’? 當危急之時, 人所屬望, 而著數乃如此? 所以使世上一等人笑儒者以爲不足用, 正坐此耳.” 可學(62때).
  •  101:81 草堂先生及識元城龜山. 龜山之出, 時已七十歲, 卻是從蔡攸薦出. 他那時覺得這邊扶持不得, 事勢也極, 故要附此邊人, 所以薦龜山. 初緣蔡攸與蔡子應說, 令其薦擧人才, 答云: “太師用人甚廣, 又要討甚麽人?” 曰: “緣都是勢利之徒, 恐緩急不可用. 有山林之人, 可見告.” 他說: “某只知鄕人鼓山下張觷, 字柔直, 其人甚好.” 蔡攸曰: “家間子姪未有人敎, 可屈他來否?” 此人卽以告張, 張卽從之. 及敎其子弟, 儼然正師弟子之分, 異於前人. 得一日, 忽開諭其子弟以奔走之事, 其子弟駭愕, 卽告之曰: “若有賊來, 先及汝等, 汝等能走乎?” 子弟益驚駭, 謂先生失心, 以告老蔡. 老蔡因悟曰: “不然, 他說得是.” 蓋京父子此時要喚許多好人出, 已知事變必至, 卽請張公叩之. 張言: “天下事勢至此, 已不可救, 只得且收擧幾箇賢人出, 以爲緩急倚仗耳.” 卽令張公薦人, 張公於是薦許多人, 龜山在一人之數. 今龜山墓誌云: “會有告大臣以天下將變, 宜急擧賢以存國, 於是公出.” 正謂此. 張後爲某州縣丞. 到任, 卽知虜人入寇, 必有自海道至者, 於是買木爲造船之備. 踰時果然. 虜自海入寇, 科州縣造舟, 倉卒擾擾, 油灰木材莫不踊貴. 獨張公素備, 不勞而辦. 以此見知於帥憲, 知南劍. 會葉鐵入寇, 民大恐. 他卽告諭安存之, 率城中諸富家, 令出錢米, 沽酒, 買肉, 爲蒸糊之類. 遂分民兵作三替, 逐替燕犒酒食, 授以兵器. 先一替出城與賊接戰, 卽犒第二替出; 先替未倦, 而後替卽得助之. 民大喜, 遂射殺賊首. 富民中有識葉鐵者, 卽厚勞之, 勿令執兵; 只令執長鎗, 上懸白旗, 令見葉鐵, 卽以白旗指向之. 衆上了弩, 卽其所指而發, 遂中之. 後都統任某欲爭功, 亦讓與之. 其餘諸盜, 卻得都統之力, 放賊之叔父以成反間. 賀孫(62이후). 儒用錄別出.
  •  101:82 問龜山出處之詳. 曰: “蔡京晩歲漸覺事勢狼狽, 亦有隱憂. 其從子應之<文蔚錄云: “君謨之孫, 與他敘譜.”> 自興化來, 因訪問近日有甚人才. 應之愕然曰: ‘今天下人才, 盡在太師陶鑄中, 某何人, 敢當此問?’ 京曰: ‘不然. 覺得目前盡是面諛脫取官職去底人, 恐山林間有人才, 欲得知.’ 應之曰: ‘太師之問及此, 則某不敢不對. 福州有張觷, 字柔直者, 抱負不苟.’ 觷平日與應之相好, 時適赴吏部, 應之因擧其人以告. 遂賓致之爲塾客, 然亦未暇與之相接. 柔直以師道自尊, 待諸生嚴厲, 異於他客, 諸生已不能堪. 一日, 呼之來前, 曰: ‘汝曹曾學走乎?’ 諸生曰: ‘某尋常聞先生長者之敎, 但令緩行.’ 柔直曰: ‘天下被汝翁作壞了. 早晩賊發火起, 首先到汝家. 若學得走, 緩急可以逃死.’ 諸子大驚, 走告其父, 曰: ‘先生忽心恙’云云. 京聞之, 矍然曰: ‘此非汝所知也?’ 卽入書院, 與柔直傾倒, 因訪策焉. 柔直曰: ‘今日救時, 已是遲了. 只有收拾人才是第一義.’ 京因叩其所知, 遂以龜山爲對. 龜山自是始有召命. 今龜山墓誌中有‘是時天下多故, 或說當世貴人, 以爲事至此, 必敗. 宜引耆德老成置諸左右, 開道上意’云者, 蓋爲是也. 柔直後守南劍, 設方略以拒范汝爲, 全活一城, 甚得百姓心. 其去行在所也, 買冠梳雜碎之物, 不可勝數, 從者莫測其所以. 後過南劍, 老稚迎拜者相屬於道. 柔直一一拊勞之, 且以所置物分遺. 至今廟食郡中.” <陳德本云: “柔直與李丞相極厚善. 其卒也, 丞相以詩哭之云: ‘中原未恢復, 天乃喪斯人?’” 儒用按: 鄕先生羅袐丞日錄: “柔直嘗知鼎州. 袐丞罷舒州士曹, 避地於鄕之石牛寨, 與之素昧平生. 時方道梗, 柔直在湖南, 乃宛轉寄詩存問云: ‘曾聞避世門金馬, 何事投身寨石牛? 千里重湖方鼎沸, 可能同上岳陽樓?’” 則其汲汲人物之意, 亦可見矣.” 是詩, 夷堅志亦載, 但以爲袁司諫作, 非也. 又按玉溪文集云“柔直嘗知贛州, 招降盜賊”云.>
  •  101:83 蔡京在政府, 問人材於其族子蔡子應, <端明之孫.> 以張柔直對. 張時在部注擬, 京令子應招之, 授以問館. 張至, 以師禮自尊, 京之子弟怪之. 一日, 張敎京家子弟習走. 其子弟云: “從來先生敎某們慢行. 今令習走, 何也?” 張云: “乃公作相久, 敗壞天下. 相次盜起, 先殺汝家人, 惟善走者可脫, 何得不習?” 家人以爲心風, 白京. 京愀然曰: “此人非病風.” 召與語, 問所以扶救今日之道及人材可用者. 張公遂言龜山楊公諸人姓名, 自是京父子始知有楊先生. 德明(44이후).
  •  101:84 問: “龜山當時何意出來?” 曰: “龜山做人也苟且, 是時未免祿仕, 故胡亂就之. 苟可以少行其道, 龜山之志也. 然來得已不是; 及至, 又無可爲者, 只是說得那沒緊要底事. 當此之時, 苟有大力量, 咄嗟間眞能轉移天下之事, 來得也不枉. 旣不能然, 又只是隨衆鶻突. 及欽宗卽位, 爲諫議大夫, 因爭配享事, 爲孫仲益所攻. 孫言, 楊某曩常與蔡京諸子游, 今衆議攻京, 而楊某曰, 愼毋攻居安云云. 龜山遂罷.” 又曰: “蔡京當國時, 其所收拾招引, 非止一種, 諸般名色皆有. 及淵聖卽位, 在朝諸人盡攻蔡京, 且未暇顧國家利害. 朝廷若索性貶蔡京過嶺, 也得一事了. 今日去幾官, 分司西京; 明日去幾官, 又移某州; 後日又移某州, 至潭州而京病死. 自此一年間, 只理會得箇蔡京. 這後面光景迫促了, 虜人之來, 已不可遏矣? 京有四子: 攸絛翛鞗. 鞗尙主. 絛曾以書諫其父, 徽宗怒, 令京行遣, 一家弄得不成模樣, 更不堪說. 攸翛後被斬. 是時王黼童貫梁師成輩皆斬, 此數人嘗欲廢立, 欽宗平日不平之故也. 及高宗初立時, 猶未知辨別元祐熙豐之黨, 故用汪黃, 不成人才. 汪黃又小人中之最下·最無能者. 及趙丞相居位, 方稍能辨別; 亦緣孟后居中, 力與高宗說得透了; 高宗又喜看蘇黃輩文字, 故一旦覺悟而自惡之, 而君子小人之黨始明.” 僩(69이후).
  •  101:85 “龜山裂裳裹足, 自是事之變, 在家亦無可爲. 雖用‘治蠱’之說, 然文定云: ‘若從其言, 亦救得一半.’” 先生云: “若用其言, 則議論正; 議論正, 則小人不得用. 然龜山亦言天下事. 當時排正論者, 耿南仲馮澥二人之力爲多, 二人竟敗國? 南仲上言: ‘或者以王氏學不可用. 陛下觀祖宗時道德之學, 人才兵力財用, 能如熙豐時乎? 陛下安可輕信一人之言以變之?’ 批答云: ‘頃以言者如何如何, 今聞師傅之臣言之如此, 若不爾, 幾誤也? 前日指揮, 更不施行.’” 方(41때).
  •  101:86 問: “龜山晩歲一出, 爲士子詬罵, 果有之否?” 曰: “他當時一出, 追奪荊公王爵, 罷配享夫子且欲毁劈三經板. 士子不樂, 遂相與聚問三經有何不可, 輒欲毁之? 當時龜山亦謹避之.” 問: “或者疑龜山此出爲無補於事, 徒爾紛紛. 或以爲大賢出處不可以此議, 如何?” 曰: “龜山此行固是有病, 但只後人又何曾夢到他地位在? 惟胡文定以柳下惠‘援而止之而止’比之, 極好.” 道夫(60이후).
  •  101:87 龜山之出, 人多議之. 惟胡文定之言曰: “當時若能聽用, 決須救得一半.” 此語最公. 蓋龜山當此時雖負重名, 亦無殺活手段. 若謂其懷蔡氏汲引之恩, 力庇其子, 至有“謹勿擊居安”之語, 則誣矣. 幸而此言出於孫覿, 人自不信. 儒用(70때).
  •  101:88 坐客問龜山立朝事. 曰: “胡文定論得好: ‘朝廷若委吳元忠輩推行其說, 決須救得一半, 不至如後來狼狽.’ 然當時國勢已如此, 虜初退後, 便須急急理會, 如救焚拯溺. 諸公今日論蔡京, 明日論王黼, 當時姦黨各已行遣了, 只管理會不休, 擔閣了日子. 如吳元忠李伯紀向來亦是蔡京引用, 免不得略遮庇, 只管喫人議論. 龜山亦被孫覿輩窘擾.” 德明(44이후).
  •  101:89 問: “龜山云: ‘消息盈虛, 天且不能暴爲之, 去小人亦不可驟.’ 如何?” 曰: “只看時如何, 不可執. 天亦有迅雷風烈之時.” 德明(44이후).
  •  101:90 伯夷微似老子. 胡文定作龜山墓誌, 主張龜山似柳下惠, 看來是如此. 僩(69이후).
  •  101:91 “孫覿見龜山撰曾內翰行狀, 曰: ‘楊中立卻會做文字.’” 先生曰: “龜山曾理會文字來.”
  •  101:92 李先生嘗云: “人見龜山似不管事, 然甚曉事也.” 方(41때).
  •  101:93 李先生言: “龜山對劉器之言, 爲貧. 文定代云竿木云云, 不若龜山之遜避也.” 汪書延李, 初至, 見便問之. 未竟, 李疾作. 方(41때).
  •  101:94 龜山張皇佛氏之勢, <說橫渠不能屈之爲城下之盟.> 亦如李鄴張皇金虜也. <龜山嘗稱李奉使還云: “金人上馬如龍, 步行如虎, 度水如獺, 登城如猿.” 時人目爲“四如給事”.> 方(41때).
  •  101:95 問: “橫浦語錄載張子韶戒殺, 不食蟹. 高抑崇相對, 故食之. 龜山云: ‘子韶不殺, 抑崇故殺, 不可.’ 抑崇退, 龜山問子韶: ‘周公何如人?’ 對曰: ‘仁人.’ 曰: ‘周公驅猛獸, 兼夷狄, 滅國者五十, 何嘗不殺? 亦去不仁以行其仁耳.’” 先生曰: “此特見其非不殺耳, 猶有未盡. 須知上古聖人制爲罔罟佃漁, 食禽獸之肉. 但‘君子遠庖廚’, 不暴殄天物. 須如此說, 方切事情.” 德明(44이후).
  •  101:96 龜山銘誌不載高麗事. 他引歐公作梅聖兪墓誌不載希文詩事, 辨得甚好. “孰能識車中之狀, 意欲施之事?” 見韓詩外傳. 道夫(60이후).
  •  101:97 龜山墓誌, 首尾卻是一篇文字. <後來不曾用.> 方(41때).
  • ∞∞∞∞游定夫
  •  101:98 游定夫德性甚好. 升卿(62때).
  •  101:99 游定夫, 徽廟初爲察院, 忽申本臺乞外, 如所請. 志完駭之. 定夫云: “公何見之晩? 如公亦豈能久此?” 方(41때).
  • ∞∞∞∞侯希聖
  •  101:100 胡氏記侯師聖語曰: “仁如一元之氣, 化育流行, 無一息間斷.” 此說好. 閎祖(59이후).
  •  101:101 李先生云: “侯希聖嘗過延平, 觀其飮啗, 粗疏人也.” 方(41때).
  • ∞∞∞∞尹彦明
  •  101:102 和靖在程門直是十分鈍底. 被他只就一箇“敬”字做工夫, 終被他做得成. 節(64이후).
  •  101:103 和靖守得緊, 但不活. 蓋卿(65때).
  •  101:104 和靖持守有餘而格物未至, 故所見不精明, 無活法. 升卿(62때).
  •  101:105 和靖才短, 說不出, 只緊守伊川之說. 去僞(46때).
  •  101:106 和靖諦當. 又云: “就諸先生立言觀之, 和靖持守得不失. 然才短, 推闡不去, 遇面生者, 說得頗艱.” 方(41때).
  •  101:107 和靖守得謹, 見得不甚透. 如俗語說, 他只是“抱得一箇不哭底孩兒”? 義剛(64이후).
  •  101:108 問: “和靖言, 先生敎人, 只是專令用‘敬以直內’一段, 未盡.” 曰: “和靖才力短, 伊川就上成就它, 它亦據其所聞而守之, 便以爲是.” 可學(62때).
  •  101:109 自其上者言之, 有明未盡處; 自其下者言之, 有明得一半, 便謂只是如此. 尹氏亦只是明得一半, 便謂二程之敎止此, 孔孟之道亦只是如此. 惟是中人之性, 常常著力照管自家這心要常在. 須是窮得透徹, 方是. 敬仲(62때).
  •  101:110 和靖只是一箇篤實, 守得定. 如涪州被召, 祭伊川文云: “不背其師則有之, 有益於世則未也.” 因言: “學者只守得某言語, 已自不易, 少間又自轉移了.” 炎言.
  •  101:111 和靖說“主一”. 與祈居之云: “如人入神廟, 收斂精神, 何物可入得?” 有所據守. 方(41때).
  •  101:112 和靖主一之功多, 而窮理之功少. 故說經雖簡約, 有益學者, 但推說不去, 不能大發明. 在經筵進講, 少開悟啓發之功. 紹興初入朝, 滿朝注想, 如待神明, 然亦無大開發處. 是時高宗好看山谷詩. 尹云: “不知此人詩有何好處? 陛下看它作什麽?” 只說得此一言. 然只如此說, 亦何能開悟人主? 大抵解經固要簡約. 若告人主, 須有反覆開導推說處, 使人主自警省. 蓋人主不比學者, 可以令他去思量. 如孔子告哀公顔子好學之問, 與答季康子詳略不同, 此告君之法也. 銖(67이후).
  •  101:113 和靖當經筵, 都說不出. 張魏公在蜀中, 一日, 招和靖語之: “‘人有不爲也, 而後可以有爲’, 此孟子至論.” 和靖曰: “未是.” 張曰: “何者爲至?” 和靖曰: “‘好善優於天下’爲至.” 先生曰: “此和靖至論, 極中張病. 然正好發明, 惜但此而止耳. 張初不喜伊洛之學, 故諫官有言. 和靖適召至九江, 見其文, 辭之, 張皇恐再薦. 和靖持守甚確, 凡遇飮, 手足在一處. 醉後亦然.” 揚(54-6때).
  •  101:114 胡文定初疑尹和靖, 後見途中辭召表, 方知其眞有得. 表言“臣師程某, 今來亦不過守師之訓. 變所守, 又何取”云云之意. 時陳公輔論伊川學, 故途中進此表, 尹亦只得如此辭. 文定以此取之, 亦未可見尹所得處. 揚(54-6때).
  •  101:115 尹子之學有偏處. 渠初見伊川, 將朱公掞所抄語錄去呈, 想是他爲有看不透處. 故伊川云: “某在, 何必觀此書?” 蓋謂不如當面與它說耳. 尹子後來遂云: “語錄之類不必看.” 不知伊川固云“某在不必觀”, 今伊川旣不在, 如何不觀? 又如云: “易傳是伊川所自作者, 其他語錄是學者所記. 故謂只當看易傳, 不當看語錄.” 然則夫子所自作者春秋而已, 論語亦門人所記也. 謂學夫子者只當看春秋, 不當看論語, 可乎? 㽦(59때).
  •  101:116 尹和靖疑伊川之說, 多其所未聞. 璘(62때).
  •  101:117 王德修相見. 先生問德修: “和靖大槪接引學者話頭如何?” 德修曰: “先生只云‘在力行’.” 曰: “力行以前, 更有甚功夫?” 德修曰: “尊其所聞, 行其所知.” 曰: “須是知得, 方始行得.” 德修曰: “自‘吾十有五而志於學’, 以至‘從心所欲不踰矩’, 皆是說行.” 曰: “便是先知了, 然後志學.” 文蔚(59이후).
  •  101:118 問: “‘天地設位, 而易行乎其中矣.’ 和靖言行錄云: ‘易行乎其中, 聖人純亦不已處.’ 莫說得太拘? ‘天地設位, 而易行乎其中矣’, 如言‘天高地下, 萬物散殊’, 而禮制行乎其中, 無適而非也. 今只言聖人‘純亦不已’, 莫太拘了?” 曰: “亦不是拘, 他說得不是. 陰陽升降便是易. 易者, 陰陽是也.” 文蔚(59이후).
  •  101:119 和靖與楊畏答問一段語, 殊無血脈. 謂非本語, 極是. 龜山說得固佳, 然亦出於程子“羈靮以御馬而不以制牛, 胡不乘牛而服馬”之說. 鎬(46이후).
  •  101:120 “人之所畏, 不得不畏.” 此是和靖見未透處, 亦是和靖不肯自欺屈强妄作處. 鎬(46이후).
  •  101:121 和靖赴樂會, 聽曲子, 皆知之, 亦歡然; 但拱手安足處, 終日未嘗動也. 在平江時, 累年用一扇, 用畢置架上. 凡百嚴整有常. 有僧見之, 云: “吾不知儒家所謂周孔爲如何, 然恐亦只如此也.” 方(41때).
  •  101:122 王德修言, 一日早起見和靖. 使人傳語, 令且坐, 候看經了相見. 少頃, 和靖出. 某問曰: “先生看甚經?” 曰: “看光明經.” 某問: “先生何故看光明經?” 曰: “老母臨終時, 令每日看此經一部, 今不敢違老母之命.” 先生曰: “此便是平日闕卻那‘諭父母於道’一節, 便致得如此.” 文蔚(59이후).
  • ∞∞∞∞張思叔
  •  101:123 張思叔與人做思堂記, 言世間事有當思者, 有不當思者: 利害生死, 不當思也; 如見某物而思終始之云云, 此當思也. 方(41때).
  • ∞∞∞∞郭立之子和
  •  101:124 “郭子和傳其父學, 又兼象數, 其學已雜, 又被謝昌國拈掇得愈不是了? 且如九圖中性善之說, 性豈有兩箇? 善又安有內外? 故凡惡者, 皆氣質使然. 若去其惡, 則見吾性中當來之善. 語.” 又問: “郭以兼山學自名, 是其學只一艮卦.” 曰: “易之道, 一箇艮卦可盡, 則不消更有六十三卦.” 又曰: “謝昌國論西銘‘理一而分殊’, 尤錯了?” 去僞(46때).
  •  101:125 郭子和性論, 與五峰相類. 其言曰: “目視耳聽, 性也.” 此語非也. 視明而聽聰, 乃性也. 箕子分明說: “視曰明, 聽曰聰.” 若以視聽爲性, 與僧家“作用是性”何異? 五峰曰: “好惡, 性也. 君子好惡以道, 小人好惡以欲. 君子小人者, 天理人欲而已矣.” 亦不是. 蓋好善惡惡, 乃性也. 璘(62때).
  • ∞∞∞∞胡康侯<雖非門人, 而嘗見謝楊, 今附. 子姪附.>
  •  101:126 或問: “胡文定之學與董仲舒如何?” 曰: “文定卻信‘得於己者可以施於人, 學於古者可以行於今’. 其他人皆謂得於己者不可施於人, 學於古者不可行於今, 所以淺陋. 然文定比似仲舒較淺, 仲舒比似古人又淺.” 又曰: “仲舒識得本原, 如云‘正心修身可以治國平天下’, 如說‘仁義禮樂皆其具’, 此等說話皆好. 若陸宣公之論事, 卻精密, 第恐本原處不如仲舒. 然仲舒施之臨事, 又卻恐不如宣公也.” 學蒙(65이후).
  •  101:127 文定大綱說得正. 微細處, 五峰尤精, 大綱卻有病. 方(41때).
  •  101:128 胡文定說較疏, 然好; 五峰說密, 然有病.
  •  101:129 問: “文定言, 人常令胸中自在.” 云: “克己無欲.” 方(41때).
  •  101:130 文定氣象溫潤, 卻似貴人. 方(41때).
  •  101:131 原仲說, 文定少時性最急, 嘗怒一兵士, 至親毆之, 兵輒抗拒. 無可如何, 遂回入書室中作小冊, 盡寫經傳中文有寬字者於冊上以觀玩, 從此後遂不性急矣. 方(41때).
  •  101:132 胡文定云: “知至故能知言, 意誠故能養氣.” 此語好. 又云: “豈有見理已明而不能處事者?” 此語亦好. 蘷孫(68이후).
  •  101:133 “胡文定公傳家錄, 議論極有力, 可以律貪起懦, 但以上工夫不到. 如訓子弟作郡處, 末後說道: ‘將來不在人下.’ 便有克伐之意.” 子升云: “有力行之意多, 而致知工夫少.” 曰: “然.” 木之(68때).
  •  101:134 問: “文定靖康第二箚如何?” 云: “君相了得, 亦不必定其規模; 不然, 亦須定其大綱. 專戰·專和·專守之類, 可定.” 揚(54-6때).
  •  101:135 文定論時事, 要掃除故跡, 乘勢更張. 龜山論時, 用其蠱卦說, 且扶持苟完. <龜山語見答胡康侯第八書中, 止謂役法·冗官二事而已, 非盡然也.> 伊川有從本言者, 有從末言者. 從末言, 小變則小益, 大變則大益. 包荒傳云: “以含洪之體, 爲剛果之用.” 方(41때).
  •  101:136 胡文定公云: “世間事如浮雲流水, 不足留情, 隨所寓而安也.” 寅近年卻於正路上有箇見處, 所以立朝便不碌碌, 與往日全不同. 往時虛憍恃氣, 今則平心觀理矣. 振(미상).
  •  101:137 曾吉甫答文定書中“天理人欲”之說, 只是籠罩, 其實初不曾見得. 文定便許可之, 它便只如此住了. 㽦(59때).
  •  101:138 胡文定初得曾文淸時, 喜不可言. 然已仕宦駸駸了, 又參禪了, 如何成就得他? 揚(54-6때).
  •  101:139 向見籍溪說, 文定當建炎間, 兵戈擾攘, 寓荊門, 擬遷居. 適湘中有兩士人協力具舟楫, 往迎文定, 其一人乃黎才翁. 文定始亦有遲疑之意, 及至湘中, 則舍宇動用, 便利如歸, 處之極安. 又聞范丈說, 文定得碧泉, 甚愛之. 有本亭記所謂“命門弟子往問津焉”, 卽才翁也. 佐(65때).
  •  101:140 胡致堂之說雖未能無病, 然大抵皆太過, 不會不及, 如今學者皆是不及. 學蒙(65이후). <以下明仲.>
  •  101:141 胡致堂說道理, 無人及得他. 以他才氣, 甚麽事做不得? 只是不通檢點, 如何做得事成? 我欲做事, 事未起, 而人已檢點我矣. 僩(69이후).
  •  101:142 胡致堂議論英發, 人物偉然. 向嘗侍之坐, 見其數盃後, 歌孔明出師表, 誦張才叔自靖人自獻於先王義, 陳了翁奏狀等, 可謂豪傑之士也? 讀史管見乃嶺表所作, 當時並無一冊文字隨行, 只是記憶, 所以其間有牴牾處. 有人好誦佛書, 致堂因集史傳中虜人姓名揭之一處, 其人果收去念誦, 此其戱也. 又嘗解論語“擧直錯諸枉”章云, 是時哀公威權已去, 不知何以爲擧錯; 但能以是權付之孔子, 斯可矣. 人傑(51이후).
  •  101:143 胡氏管見有可刪者. <慕容超說·昭帝說.> 㽦(59때).
  •  101:144 南軒言“胡明仲有三大功: 一, 言太上卽尊位事; 二, 行三年喪; 三云云”. 先生云: “南軒見得好. 設使不卽位, 只以大元帥討賊, 徽廟升遐, 率六軍縞素, 是甚麽模樣氣勢? 後來一番難如一番. 今日有人做亦得, 只是又較難些子?” 揚(54-6때).
  •  101:145 胡籍溪人物好, 沈靜謹嚴, 只是講學不透. 賀孫(62이후). ○以下原仲.
  •  101:146 藉溪敎諸生於功課餘暇, 以片紙書古人懿行, 或詩文銘贊之有補於人者, 粘置壁間; 俾往來誦之, 咸令精熟. 若海(道夫-60이후-아들).
  •  101:147 籍溪廳上大榜曰: “文定書堂.” 籍溪舊開藥店, “胡居士熟藥正鋪”幷諸藥牌, 猶存. 振(미상).
  •  101:148 “明仲甚畏仁仲議論, 明仲亦自信不及.” 先生云: “人不可不遇敵己之人. 仁仲當時無有能當之者, 故恣其言說出來. 然今觀明仲說, 較平正.” 揚(54-6때). <以下仁仲.>
  •  101:149 游楊之後, 多爲秦相所屈. 胡文定剛勁, 諸子皆然. 和仲不屈於秦, 仁仲直卻其招不往. 揚(54-6때).
  •  101:150 仁仲見龜山求敎, 龜山云: “且讀論語.” 問: “以何爲要?” 云: “熟讀.” 方(41때).
  •  101:151 五峰善思, 然思過處亦有之. 道夫(60이후).
  •  101:152 知言形容道德, 只是如畫卦影. <到了後方理會得, 何益!> 方(41때).
  •  101:153 東萊云: “知言勝似正蒙.” 先生曰: “蓋後出者巧也.” 方子(59이후). <振錄云: “正蒙規摹大, 知言小.”>
  •  101:154 知言疑義, 大端有八: 性無善惡, 心爲已發, 仁以用言, 心以用盡, 不事涵養, 先務知識, 氣象迫狹, 語論過高. 方(41때).
  •  101:155 做出那事, 便是這裏有那理. 凡天地生出那物, 便都是那裏有那理. 五峰謂“性立天下之有”, 說得好; “情效天下之動”, 效如效死·效力之“效”, 是自力形出也. 淳(61·70때).
  •  101:156 五峰說“心妙性情之德”. 不是他曾去硏窮深體, 如何直見得恁地? 蘷孫(68이후).
  •  101:157 “心妙性情之德.” 妙是主宰運用之意. 升卿(62때).
  •  101:158 仲思問: “五峰中·誠·仁如何?” 曰: “‘中者性之道’, 言未發也; ‘誠者命之道’, 言實理也; ‘仁者心之道’, 言發動之端也.” 又疑“道”字可改爲“德”字. 曰: “亦可. ‘德’字較緊, 然他是特地下此寬字. 伊川答與叔書中亦云: ‘中者性之德, 近之.’ 伯恭云: ‘知言勝正蒙.’ 似此等處, 誠然, 但不能純如此處爾.” 又疑中·誠·仁, 一而已, 何必別言? 曰: “理固未嘗不同. 但聖賢說一箇物事時, 且隨處說他那一箇意思. 自是他一箇字中, 便有箇正意義如此, 不可混說. 聖賢書初便不用許多了. 學者亦宜各隨他說處看之, 方見得他所說字本相. <如誠·如中·如仁.> 若便只混看, 則下梢都看不出.” 伯羽(61때). 砥錄別出.
  •  101:159 仲思問: “天之所以命乎人者, 實理而已. 故言‘誠者命之道, 中者性之道’, 如何?” 曰: “未發時便是性.” 曰: “如此, 則喜怒哀樂未發便是性, 旣發便是情.” 曰: “然. 此三句道得極密. 伯恭道‘知言勝似正蒙’, 如這處, 也是密, 但不純恁地.” 又問: “‘道’字不如‘德’字?” 曰: “所以程子云: ‘中者性之德爲近之.’ 但言其自然, 則謂之道; 言其實體, 則謂之德. ‘德’字較緊, ‘道’字較寬. 但他故下這寬字, 不要挨拶著他.” 又問: “言中, 則誠與仁亦在其內否?” 曰: “不可如此看. 若可混倂, 則聖賢已自混倂了. 須逐句看他: 言誠時, 便主在實理發育流行處; 言性時, 便主在寂然不動處; 言心時, 便主在生發處.” 砥(61때).
  •  101:160 堯卿問: “‘誠者性之德’, 此語如何?” 曰: “何者不是性之德? 如仁義禮智皆性之德, 恁地說較不切. 不如胡氏‘誠者命之道乎’說得較近傍.” 義剛(64이후).
  •  101:161 問: “‘誠者物之終始’, 而‘命之道’.” 曰: “誠是實理, 徹上徹下, 只是這箇. 生物都從那上做來, 萬物流形天地之間, 都是那底做. 五峰云: ‘誠者命之道, 中者性之道, 仁者心之道.’ 此數句說得密. 如何大本處卻含糊了? 以性爲無善惡, 天理人欲都混了, 故把作同體.” 或問: “‘同行’語如何?” 曰: “此卻是只就事言之.” 直卿曰: “它旣以性無善惡, 何故云‘中者性之道’?” 曰: “它也把中做無善惡.”
  •  101:162 李維申說: “合於心者爲仁.” 曰: “卻是從義上去. 不如前日說‘存得此心便是仁’, 卻是.” 因擧五峰語云: “‘人有不仁, 心無不仁.’ 說得極好?” 雉(미상).
  •  101:163 胡五峰云: “人有不仁, 心無不仁.” 此說極好? 人有私欲遮障了, 不見這仁, 然心中仁依舊只在. 如日月本自光明, 雖被雲遮, 光明依舊在裏. 又如水被泥土塞了, 所以不流, 然水性之流依舊只在. 所以“克己復禮爲仁”, 只是克了私欲, 仁依舊只在那裏. 譬如一箇鏡, 本自光明, 只緣塵, 都昏了. 若磨去塵, 光明只在. 明作(63이후).
  •  101:164 “五峰曰: ‘人有不仁, 心無不仁.’ 旣心無不仁, 則‘巧言令色’者是心不是? 如‘巧言令色’, 則不成說道‘巧言令色’底不是心, 別有一人‘巧言令色’. 如心無不仁, 則孔子何以說‘回也, 其心三月不違仁’?” 蕭佐曰: “‘我欲仁, 斯仁至矣.’ 這箇便是心無不仁.” 曰: “回心三月不違仁, 如何說?” 問者黙然久之. 先生曰: “旣說回心三月不違仁, 則心有違仁底. 違仁底是心不是? 說‘我欲仁’, 便有不欲仁底, 是心不是?” 節(64이후).
  •  101:165 “五峰謂‘人有不仁, 心無不仁’, 此語有病. 且如顔子‘其心三月不違仁’. 若纔違仁, 其心便不仁矣, 豈可謂‘心無不仁’?” 定夫云: “恐是五峰說本心無不仁.” 曰: “亦未是. 譬如人今日貧, 則說昔日富不得.” 震(65때).
  •  101:166 伊川初嘗曰: “凡言心者, 皆指已發而言.” 後復曰: “此說未當.” 五峰卻守其前說, 以心爲已發, 性爲未發, 將“心性”二字對說. 知言中如此處甚多. 㽦(59때).
  •  101:167 人學當勉, 不可據見定. 蓋道理無窮, 人之思慮有限, 若只守所得以爲主, 則其或墮於偏者, 不復能自明也. 如五峰只就其上成就所學, 亦只是忽而不詳細反復也. 方(41때).
  •  101:168 問: “知言有云: ‘佛家窺見天機, 有不器於物者.’ 此語莫已作兩截?” 曰: “亦無甚病. <方錄作“此語甚得之”.> 此蓋指妙萬物者, 而不知萬物皆在其中. 聖人見道體, 正如對面見人, 其耳目口鼻髮眉無不見. 佛家如遠望人, 只見髣象, 初不知其人作何形狀.” 問: “佛家旣如此說, 而其說性乃指氣, 卻是兩般.” 曰: “渠初不離此說. 但旣差了, 則自然錯入別處去.” 可學(62때).
  •  101:169 因言: “久不得胡季隨諸人書. 季隨主其家學, 說性不可以善言. 本然之善, 本自無對; 才說善時, 便與那惡對矣. 才說善惡, 便非本然之性矣. 本然之性是上面一箇, 其尊無比. <僩錄但云: “季隨主其家學, 說性不可以善言. 本然之性, 是上面一箇, 其尊無對.”> 善是下面底, 才說善時, 便與惡對, 非本然之性矣. ‘孟子道性善’, 非是說性之善, 只是贊歎之辭, 說‘好箇性’? 如佛言‘善哉’? <此文定之說.> 某嘗辨之云, 本然之性, 固渾然至善, 不與惡對, <僩錄作“無善可對”.> 此天之賦予我者然也. 然行之在人, 則有善有惡: 做得是者爲善, 做得不是者爲惡. 豈可謂善者非本然之性? 只是行於人者, 有二者之異, 然行得善者, 便是那本然之性也. 若如其言, 有本然之善, <僩錄作“性”.> 又有善惡相對之善, <僩錄作“性”.> 則是有二性矣? 方其得於天者, 此性也; 及其行得善者, 亦此性也. 只是纔有箇善底, <僩錄作“行得善底”.> 便有箇不善底, 所以善惡須著對說. 不是元有箇惡在那裏, 等得他來與之爲對. 只是行得錯底, 便流入於惡矣. 此文定之說, 故其子孫皆主其說, 而致堂五峰以來, 其說益差, 遂成有兩性: 本然者是一性, 善惡相對者又是一性. 他只說本然者是性, 善惡相對者不是性, 豈有此理? 然文定又得於龜山, 龜山得之東林常摠. 摠, 龜山鄕人, 與之往來, 後住廬山東林. 龜山赴省, 又往見之. 摠極聰明, 深通佛書, 有道行. 龜山問: ‘“孟子道性善”, 說得是否?’ 摠曰: ‘是.’ 又問: ‘性豈可以善惡言?’ 摠曰: ‘本然之性, 不與惡對.’ 此語流傳自他. 然摠之言, 本亦未有病. 蓋本然之性是本無惡. 及至文定, 遂以‘性善’爲贊歎之辭; 到得致堂五峰輩, 遂分成兩截, 說善底不是性. 若善底非本然之性, 卻那處得這善來? 旣曰贊歎性好之辭, 便是性矣. <僩錄作“便是性本善矣”.> 若非性善, 何贊歎之有? 如佛言‘善哉? 善哉’? 爲贊美之辭, 亦是說這箇道好, 所以贊歎之也. 二蘇論性亦是如此, 嘗言, ‘孟子道性善’, 猶云火之能熟物也; 荀卿言‘性惡’, 猶云火之能焚物也. 龜山反其說而辨之曰: ‘火之所以能熟物者, 以其能焚故耳. 若火不能焚, 物何從熟?’ 蘇氏論性說: ‘自上古聖人以來, 至孔子不得已而命之曰一, 寄之曰中, 未嘗分善惡言也. 自“孟子道性善”, 而一與中始支矣?’ 盡是胡說? 他更不看道理, 只認我說得行底便是. 諸胡之說亦然, 季隨至今守其家說.” 因問: “文定卻是卓然有立, 所謂‘非文王猶興’者.” 曰: “固是. 他資質好, 在太學中也多聞先生師友之訓, 所以能然. 嘗得潁昌一士人, 忘其姓名, 問學多得此人警發. 後爲荊門敎授, 龜山與之爲代, 因此識龜山, 因龜山方識游謝, 不及識伊川. 自荊門入爲國子博士, 出來便爲湖北提擧. 是時上蔡宰本路一邑, 文定卻從龜山求書見上蔡. 旣到湖北, 遂遣人送書與上蔡. 上蔡旣受書, 文定乃往見之. 入境, 人皆訝知縣不接監司. 論理, 上蔡旣受他書, 也是難爲出來接他. 旣入縣, 遂先修後進禮見之. 畢竟文定之學, 後來得於上蔡者爲多. 他所以尊上蔡而不甚滿於游楊二公, 看來游定夫後來也是郎當, 誠有不滿人意處. 頃嘗見定夫集, 極說得醜差, 盡背其師說, 更說伊川之學不如他之所得. 所以五峰臨終謂彪德美曰: ‘聖門工夫要處只在箇“敬”字. 游定夫所以卒爲程門之罪人者, 以其不仁不敬故也.’ 誠如其言.” 卓(미상). 僩錄略.
  •  101:170 胡氏說善是贊美之辭, 其源卻自龜山, 龜山語錄可見. 胡氏以此錯了, 故所作知言並一齊恁地說. 本欲推高, 反低了. 蓋說高無形影, 其勢遂向下去. 前日說韓子云: “何謂性? 仁義禮智信.” 此語自是, 卻是他已見大意, 但下面便說差了. 荀子但只見氣之不好, 而不知理之皆善. 揚子是好許多思量安排: 方要把孟子“性善”之說爲是, 又有不善之人; 方要把荀子“性惡”之說爲是, 又自有好人, 故說道“善惡混”. 溫公便主張揚子而非孟子. 程先生發明出來, 自今觀之, 可謂盡矣. 賀孫(62이후).
  •  101:171 “龜山往來太學, 過廬山, 見常摠. 摠亦南劍人, 與龜山論性, 謂本然之善, 不與惡對. 後胡文定得其說於龜山, 至今諸胡謂本然之善不與惡對, 與惡爲對者又別有一善. 常摠之言, 初未爲失. 若論本然之性, 只一味是善, 安得惡來? 人自去壞了, 便是惡. 旣有惡, 便與善爲對. 今他卻說有不與惡對底善, 又有與惡對底善. 如近年郭子和九圖, 便是如此見識, 上面書一圈子, 寫‘性善’字, 從此牽下兩邊, 有善有惡.” 或云: “恐文定當來未有甚差, 後來傳襲, 節次訛舛.” 曰: “看他說‘善者贊美之辭, 不與惡對’, 已自差異.” 文蔚(59이후).
  •  101:172 問: “性無善惡之說, 從何而始?” 曰: “此出於常摠. 摠住廬山, 龜山入京, 枉道見之, 留數日. 因問: ‘孟子識性否?’ 曰: ‘識.’ 曰: ‘何以言之?’ 曰: ‘善不與惡對言.’ 他之意, 乃是謂其初只有善, 未有惡. 其後文定得之龜山, 遂差了. 今湖南學者信重知言. 某嘗爲敬夫辨析, 甚諱之. 渠當初唱道湖南, 偶無人能與辨論者, 可惜? 可惜?” 又讀至彪居正問心一段, 先生曰: “如何?” 可學謂: “不於原本處理會, 卻待些子發見?” 曰: “孟子此事, 乃是一時間爲齊王耳. 今乃欲引之以上他人之身, 便不是了.” 良久, 又云: “以放心求心, 便不是. 纔知求, 心便已回矣, 安得謂之放?” 可學(62때).
  •  101:173 因論湖湘學者崇尙知言, 曰: “知言固有好處, 然亦大有差失, 如論性, 卻曰: ‘不可以善惡辨, 不可以是非分.’ 旣無善惡, 又無是非, 則是告子‘湍水’之說爾. 如曰‘好惡性也, 君子好惡以道, 小人好惡以己’, 則是以好惡說性, 而道在性外矣, 不知此理卻從何而出.” 問: “所謂‘探視聽言動無息之本, 可以知性’, 此猶告子‘生之謂性’之意否?” 曰: “此語亦有病. 下文謂: ‘道義明著, 孰知其爲此心? 物欲引誘, 孰知其爲人欲?’ 便以道義對物欲, 卻是性中本無道義, 逐旋於此處攙入兩端, 則是性亦可以不善言矣? 如曰: ‘性也者, 天地鬼神之奧也, 善不足以名之, 況惡乎? 孟子說“性善”云者, 歎美之辭, 不與惡對.’ 其所謂‘天地鬼神之奧’, 言語亦大故誇逞. 某嘗謂聖賢言語自是平易, 如孟子尙自有些險處, 孔子則直是平實. ‘不與惡對’之說, 本是龜山與摠老相遇, 因論孟子說性, 曾有此言. 文定往往得之龜山, 故有是言. 然摠老當時之語, 猶曰: ‘渾然至善, 不與惡對’, 猶未甚失性善之意. 今去其‘渾然至善’之語, 而獨以‘不與惡對’爲歎美之辭, 則其失遠矣? 如論齊王愛牛, 此良心之苗裔, 因私欲而見者, 以答求放心之問; 然雞犬之放, 則固有去而不可收之理; 人之放心, 只知求之, 則良心在此矣, 何必等待天理發見於物欲之間, 然後求之? 如此, 則中間空闕多少去處, 正如屋下失物, 直待去城外求也? 愛牛之事, 孟子只就齊王身上說, 若施之他人則不可. 況操存涵養, 皆是平日工夫, 豈有等待發見然後操存之理? 今胡氏子弟議論每每好高, 要不在人下. 纔說心, 便不說用心, 以爲心不可用. 至如易傳中有連使‘用心’字處, 皆塗去‘用’字. 某以爲, 孟子所謂: ‘堯舜之治天下, 豈無所用其心哉?’ 何獨不可以‘用’言也? 季隨不以爲然. 遂檢文定春秋中有連使‘用心’字處質之, 方無語. 大率議論文字, 須要親切. 如伊川說顔子樂道爲不識顔子者, 蓋因問者元不曾親切尋究, 故就其人而答, 欲其深思而自得之爾. 後人多因程子之言, 愈見說得高遠; 如是, 則又不若樂道之爲有據. 伊尹‘樂堯舜之道’, 亦果非樂道乎? 湖湘此等氣象, 乃其素習, 無怪今日之尤甚也?” 謨(50이후).
  •  101:174 五峰知言大抵說性未是. 自胡文定胡侍郎皆說性未是. 其言曰: “性猶水也. 善, 其水之下乎; 情, 其水之瀾乎; 欲, 其水之波浪乎.” 乍看似亦好, 細看不然. 如瀾與波浪何別? 渠又包了情欲在性中, 所以其說如此. 又云: “性, 好惡也. 君子以道, 小人以欲. 君子小人, 天理人欲而已矣.” 伯恭舊看知言云: “只有兩段好, 其餘都不好. 一段: ‘能攻人實病, 能受人實攻.’ 一段: ‘以天下與人, 而無人德我之望; 有人之天下, 而無取人之嫌.’” 後來卻又云, 都好. 不知伯恭晩年是如何地看. 某舊作孟子或問云: “人說性, 不肯定說是性善, 只是欲推尊性, 於性之上虛立一箇‘善’字位子, 推尊其性耳. 不知尊之反所以失之?” 璘(62때).
  •  101:175 “五峰云: ‘好惡, 性也.’ 此說未是. 胡氏兄弟旣闢釋氏, 卻說性無善惡, 便似說得空了, 卻近釋氏. 但當云‘好善而惡惡, 性也’.” 㽦謂: “好惡, 情也.” 曰: “只是好惡, 卻好惡箇甚底?” 伯豐謂: “只‘君子好惡以道’, 亦未穩.” 曰: “如此, 道卻在外, 旋好惡之也.” 㽦(59때).
  •  101:176 直卿言: “五峰說性云: ‘好惡, 性也.’ 本是要說得高, 不知卻反說得低了?” 曰: “依舊是氣質上說. 某常要與他改云: ‘所以好惡者, 性也.’” 㝢(61이후).
  •  101:177 “好惡, 性也.” 旣有好, 卽具善; 有惡, 卽具惡. 若只云有好惡, 而善惡不定於其中, 則是性中理不定也. 旣曰天, 便有“天命”·“天討”. 方(41때).
  •  101:178 知言云: “凡人之生, 粹然天地之心, 道義全具, 無適無莫; 不可以善惡辨, 不可以是非分, 無過也, 無不及也, 此中之所以名也.” 卽告子“性無善無不善”之論也. 惟伊川“性卽理也”一句甚切至. 閎祖(59이후).
  •  101:179 問: “知言‘萬事萬物, 性之質也’, 如何?” 曰: “此句亦未有害, 最是‘好惡, 性也’, 大錯? 旣以好惡爲性, 下文卻云‘君子好惡以道’, 則是道乃旋安排入來. 推此, 其餘皆可見.” 問: “與告子說話莫同否?” 曰: “便是‘湍水’之說.” 又問: “粹然完具云云, 卻說得好. 又云不可以善惡言, 不可以是非判.” 曰: “渠說有二錯: 一是把性作無頭面物事; 二是云云.” 失記. 可學(62때).
  •  101:180 “五峰言: ‘天命不囿於善, 不可以人欲對.’” 曰: “天理固無對, 然有人欲, 則天理便不得不與人欲對爲消長. 善亦本無對, 然旣有惡, 則善便不得不與惡對爲盛衰. 且謂天命不囿於物, 可也; 謂‘不囿於善’, 則不知天之所以爲天矣? 謂惡不足以言性, 可也; 謂善不足以言性, 則不知善之所從來矣?” 升卿(62때).
  •  101:181 “好善而惡惡, 人之性也. 爲有善惡, 故有好惡. ‘善惡’字重, ‘好惡’字輕. 君子順其性, 小人拂其性. 五峰言: ‘好惡, 性也. 君子好惡以道, 小人好惡以欲.’ 是‘好人之所惡, 惡人之所好’, 亦是性也? 而可乎?” 或問: “‘天理人欲, 同體異用’之說如何?” 曰: “當然之理, 人合恁地底, 便是體, 故仁義禮智爲體. 如五峰之說, 則仁與不仁, 義與不義, 禮與無禮, 智與無智, 皆是性. 如此, 則性乃一箇大人欲窠子? 其說乃與東坡子由相似, 是大鑿脫, 非小失也. ‘同行異情’一句, 卻說得去.” 方子(59이후).
  •  101:182 或問“天理人欲, 同體而異用, 同行而異情”. 曰: “胡氏之病, 在於說性無善惡. 體中只有天理, 無人欲, 謂之同體, 則非也. 同行異情, 蓋亦有之, 如‘口之於味, 目之於色, 耳之於聲, 鼻之於臭, 四肢之於安佚’, 聖人與常人皆如此, 是同行也. 然聖人之情不溺於此, 所以與常人異耳.” 人傑謂: “聖賢不視惡色, 不聽惡聲, 此則非同行者.” 曰: “彼亦就其同行處說耳. 某謂聖賢立言, 處處皆通, 必不若胡氏之偏也. 龜山云: ‘“天命之謂性”, 人欲非性也.’ 胡氏不取其說, 是以人欲爲性矣? 此其甚差者也.” 人傑(51이후).
  •  101:183 問: “‘天理人欲, 同體而異用, 同行而異情’, 如何?” 曰: “下句尙可, 上句有病. 蓋行處容或可同, 而其情則本不同也. 至於體·用, 豈可言異? 觀天理人欲所以不同者, 其本原元自不同, 何待用也? 胡氏之學, 大率於大本處看不分曉, 故銳於闢異端, 而不免自入一脚也. 如說性, 便說‘性本無善惡, 發然後有善惡’. ‘孟子說性善, 自是歎美之辭, 不與惡爲對’. 大本處不分曉, 故所發皆差. 蓋其說始因龜山問摠老, 而答曰: ‘善則本然, 不與惡對.’ 言‘本然’猶可, 今曰‘歎美之辭’, 則大故差了? 又一學者問以放心求放心如何? 他當時問得極緊, 他一向鶻突應將去. 大抵心只操則存, 捨則放了, 俄頃之間, 更不喫力, 他卻說得如此周遮.” 大雅(49이후).
  •  101:184 問: “‘天理人欲, 同行而異情’, 胡氏此語已精. 若所謂‘同體而異用’, 則失之混而無別否?” 曰: “胡氏論性無善惡, 此句便是從這裏來. 本原處無分別, 都把做一般, 所以便謂之‘同體’. 他看道理儘精微, 不知如何, 只一箇大本卻無別了?” 淳(61·70때).
  •  101:185 或問“天理人欲, 同體異用”. 曰: “如何天理人欲同體得? 如此, 卻是性可以爲善, 亦可以爲惡, 卻是一團人欲窠子, 將甚麽做體? 卻是韓愈說性自好, 言人之爲性有五, 仁義禮智信是也. 指此五者爲性, 卻說得是. 性只是一箇至善道理, 萬善總名. 才有一毫不善, 自是情之流放處, 如何卻與人欲同體? 今人全不去看.” 謙(65때).
  •  101:186 問: “‘天理人欲同體而異用’, 先生以爲未穩, 是否?” 曰: “亦須是實見此句可疑, 始得.” 又曰: “今人於義利處皆無辨, 直恁鶻突去. 是須還他是, 不是還他不是. 若都做得是, 猶自有箇淺深. 自如此說, 必有一箇不是處, 今則都無理會矣.” 㝢(61이후).
  •  101:187 何丞辨五峰“理性”, 何異修性? 蓋五峰以性爲非善惡, 乃是一空物, 故云“理”也. 方(41때).
  •  101:188 看知言彪居正問仁一段, 云: “極費力. 有大路不行, 只行小徑. 至如‘操而存之’等語, 當是在先. 自孟子亦不專以此爲學者入德之門也. 且齊王人欲蔽固, 故指其可取者言之. 至如說‘自牖開說’, 亦是爲蔽固而言. 若吾儕言語, 是是非非, 亦何須如此? 而五峰專言之, 則偏也.” 又云: “居正問: ‘以放心求放心, 可乎?’ 旣知其放, 又知求之, 則此便是良心也, 又何求乎? 又何必俟其良心遇事發見, 而後操之乎?” 方(41때).
  •  101:189 五峰曾說, 如齊宣王不忍觳觫之心, 乃良心, 當存此心. 敬夫說“觀過知仁”, 當察過心則知仁. 二說皆好意思. 然卻是尋良心與過心, 也不消得. 只此心常明, 不爲物蔽, 物來自見. 從周(57이후).
  •  101:190 五峰作皇王大紀, 說北極如帝星·紫微等皆不動. 說宮聲屬仁, 不知宮聲卻屬信. 又宮無定體, 十二律旋相爲宮. 帝星等如果不動, 則天必擘破. 不知何故讀書如此不子細. 人傑(51이후).
  •  101:191 五峰說得宮之用極大, 殊不知十二律皆有宮. 又, 宮在五行屬土. 他說得其用如此大, 猶五常之仁. 宮自屬土, 亦不爲仁也. 又其云天有五帝座星, 皆不動. 今天之不動者, 只有紫微垣·北極·五帝座不動, 其他帝座如天市垣, 太微垣, 大火中星帝座, 與大角星帝座, 皆隨天動, 安得謂不動? 卓(미상).
  •  101:192 五峰論樂, 以黃鍾爲仁, 都配屬得不是. 它此等上不曾理會, 卻都要將一大話包了. 㽦(59때).
  •  101:193 論五峰說極星有三箇極星不動, 殊不可曉. 若以天運譬如輪盤, 則極星只是中間帶子處, 所以不動. 若是三箇不動, 則不可轉矣? 又言: “雖形器之事, 若未見得盡, 亦不可輕立議論. 須是做下學工夫. 雖天文地理, 亦須看得他破, 方可議之.” 又曰: “明仲嘗畏五峰議論精確, 五峰亦嘗不有其兄, 嘗欲焚其論語解, 幷讀史管見. 以今觀之, 殊不然. 如論語管見中雖有粗處, 亦多明白. 至五峰議論, 反以好高之過, 得一說便說, 其實與這物事都不相干涉, 便說得無著落. 五峰辨疑孟之說, 周遮全不分曉. 若是恁地分疏孟子, 剗地沈淪, 不能得出世.” 㽦(59때).
  •  101:194 “五峰疾病, 彪德美問之, 且求敎焉. 五峰曰: ‘游定夫先生所以得罪於程氏之門者, 以其不仁不敬而已.’” 先生云: “言其習不著, 行不察, 悠悠地至於無所得而歸釋氏也. 其子德華, 謂汪聖錫云, 定夫於程氏無所得, 後見某長老, 乃有得也. 此與呂居仁雜記語同. 大率其資質本好者, 卻不用力, 所以悠悠. 如上蔡文定, 器質本駁偏, 所以用力尤多.” 方(41때).
  •  101:195 五峰有本亭記甚好. 理固是好, 其文章排佈之類, 是文人之文. 此其所居也. 其所極好, 在嶽山下, 當時託二學生謀得之. 文定本居籍溪, 恐其當衝, 世亂或不免, 遂去居湖北. 侯師聖令其遷, 謂亂將作, 乃遷衡嶽山下. 亦有一人, 侯令其遷, 不從, 後不免. 文定以識時知幾薦侯. 亂兵, 謂宗汝霖所招勤王者. 宗死, 其兵散走爲亂, 湖北靡孑遺矣? 揚(54-6때).
  •  101:196 五峰說“區以別矣”, 用禮記“勾萌”字音. 林少穎亦曾說與黃祖舜來如此. 方(41때).
  •  101:197 胡氏議論須捉一事爲說. 如后妃幽閒貞淑, 卻只指不妒忌爲至; 伯夷氣象如此, 卻只指不失初心, 爲就文王去武王之事. 大要不論體, 只論發出來處, 類如此也. 方(41때).
  •  101:198 胡說有三箇物事: 一不動, 一動, 一靜, 相對. 振(미상).
  •  101:199 問: “湖南‘以身格物’, 則先亦是行, 但不把行做事爾.” 曰: “湖南病正在無涵養. 無涵養, 所以尋常盡發出來, 不留在家.” 方(41때).
  •  101:200 因說湖南學先體察, 云: “不知古人是先學洒掃應對? 爲復先體察?” 方(41때).
  •  101:201 湖南一派, 譬如燈火要明, 只管挑, 不添油, 便明得也卽不好. 所以氣局小, 長汲汲然張筋努脈. 方(41때).
  •  101:202 謂胡季隨曰: “文定五峰之學, 以今竊議來, 只有太過, 無不及. 季隨而今卻但有不及.” 又曰: “爲學要剛毅果決, 悠悠不濟事.” 方子(59이후). <林學蒙錄云: “爲學要剛毅果決, 悠悠不濟事. 且如‘發憤忘食, 樂以忘憂’, 是甚麽樣精神骨肋?” 注云: “因說胡季隨.”>
  •  101:203 或說胡季隨才敏. 曰: “也不濟事. 須是確實有志而才敏, 方可. 若小小聰悟, 亦徒然.” 學蒙(65이후).
  •  101:204 五峰諸子不著心看文字, 恃其明敏, 都不虛心下意, 便要做大. 某嘗語學者, 難得信得及·就實上做工夫底人. 賀孫(62이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