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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122 여백공 呂伯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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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二十二

  •   呂伯恭
  •  122:1 因說南軒東萊, 或云: “二先生若是班乎?” 壽昌曰: “不然.” 先生適聞之, 遂問如何. 曰: “南軒非壽昌所敢知, 東萊亦不相識. 但以文字觀之, 東萊博學多識則有之矣, 守約恐未也.” 先生然之. 壽昌(57때).
  •  122:2 某嘗謂, 人之讀書, 寧失之拙, 不可失之巧; 寧失之低, 不可失之高. 伯恭之弊, 盡在於巧. 伯羽(61때).
  •  122:3 伯恭說義理, 太多傷巧, 未免杜撰. 子靜使氣, 好爲人師, 要人悟. 一云: “呂太巧, 杜撰. 陸喜同己, 使氣.” 閎祖(59이후).
  •  122:4 或問東萊象山之學. 曰: “伯恭失之多, 子靜失之寡.” 柄(54이후).
  •  122:5 或問: “東萊謂變化氣質, 方可言學.” 曰: “此意甚善. 但如鄙意, 則以爲學乃能變化氣質耳. 若不讀書窮理, 主敬存心, 而徒切切計較於昨非今是之間, 恐亦勞而無補也.”
  •  122:6 伯恭更不敎人讀論語. 方子(59이후).
  •  122:7 伯恭敎人看文字也粗. 有以論語是非問者. 伯恭曰: “公不會看文字, 管他是與非做甚? 但有益於我者, 切於我者, 看之足矣.” 且天下須有一箇是與不是, 是處便是理, 不是處便是咈理, 如何不理會得? 賜(66이후).
  •  122:8 “躬自厚而薄責於人, 則遠怨矣.” 呂丈舊時性極褊急, 因病中讀論語, 於此有省, 後遂如此好. <廣錄云: “伯恭言, 少時愛使性, 才見使令者不如意, 便躁怒. 後讀論語云云. 某嘗問路德章: ‘曾見東萊說及此否?’”>
  •  122:9 伯恭要無不包羅, 只是撲過, 都不精. 詩小序是他看不破. 薛常州周禮制度都不能言. 邵數亦敎季通說過一遍, 又休了. 揚(54-6때).
  •  122:10 東萊聰明, 看文理卻不子細. 向嘗與較程易, 到噬嗑卦“和而且治”, 一本“治”作“洽”. 據“治”字於理爲是, 他硬執要做“洽”字. “和”已有洽意, 更下“洽”字不得. 緣他先讀史多, <淳錄作“讀史來多而”.> 所以看粗著眼. 讀書須是以經爲本, 而後讀史. 義剛(64이후). 淳同.
  •  122:11 李德之問: “繫辭精義編得如何?” 曰: “編得亦雜, 只是前輩說話有一二句與繫辭相雜者皆載. 只如‘觸類而長之’, 前輩曾說此便載入, 更不暇問是與不是.” 蓋卿(65때).
  •  122:12 或問繫辭精義. 曰: “這文字雖然是裒集得做一處, 其實於本文經旨多有難通者. 如伊川說話與橫渠說話, 都有一時意見如此, 故如此說. 若用本經文一二句看得亦自通, 只要成片看, 便上不接得前, 下不帶得後. 如程先生說孟子‘勿忘, 勿助長’, 只把幾句來說敬. 後人便將來說此一章, 都前後不相通, 接前不得, 接後不得. 若知得這般處是假借來說敬, 只恁地看, 也自見得程先生所以說之意, 自與孟子不相背馳. 若此等處, 最不可不知.” 賀孫(62이후).
  •  122:13 人言何休爲公羊忠臣, 某嘗戱伯恭爲毛鄭之佞臣. 道夫(60이후).
  •  122:14 問東萊之學. 曰: “伯恭於史分外子細, 於經卻不甚理會. 有人問他‘忠恕’, 楊氏侯氏之說孰是? 他卻說: ‘公如何恁地不會看文字? 這箇都好.’ 不知是如何看來. 他要說爲人謀而不盡心爲忠, 傷人害物爲恕, 恁地時他方說不是.” 義剛曰: “他也是相承那江浙間一種史學, 故恁地.” 曰: “史甚麽學? 只是見得淺.” 義剛(64이후).
  •  122:15 先生問: “向見伯恭, 有何說?” 曰: “呂丈勸令看史.” 曰: “他此意便是不可曉. 某尋常非特不敢勸學者看史, 亦不敢勸學者看經. 只語孟亦不敢便敎他看, 且令看大學. 伯恭動勸人看左傳遷史, 令子約諸人抬得司馬遷不知大小, 恰比孔子相似?” 必大(59-60때).
  •  122:16 伯恭子約宗太史公之學, 以爲非漢儒所及, 某嘗痛與之辨. 子由古史言馬遷“淺陋而不學, 疏略而輕信”. 此二句最中馬遷之失, 伯恭極惡之. 古史序云: “古之帝王, 其必爲善, 如火之必熱, 水之必寒: 其不爲不善, 如騶虞之不殺, 竊脂之不穀.” 此語最好. 某嘗問伯恭: “此豈馬遷所能及?” 然子由此語雖好, 又自有病處, 如云: “帝王之道以無爲宗”之類. 他只說得箇頭勢大, 下面工夫又皆疏空. 亦猶馬遷禮書云: “大哉禮樂之道? 洋洋乎鼓舞萬物, 役使群動.” 說得頭勢甚大, 然下面亦空疏, 卻引荀子諸說以足之. 又如諸侯年表, 盛言形勢之利, 有國者不可無; 末卻云: “形勢雖强, 要以仁義爲本.” 他上文本意主張形勢, 而其末卻如此說者, 蓋他也知仁義是箇好底物事, 不得不說, 且說敎好看. 如禮書所云, 亦此意也. 伯恭極喜渠此等說, 以爲遷知“行夏之時, 乘殷之輅, 服周之冕”, 爲得聖人爲邦之法, 非漢儒所及. 此亦衆所共知, 何必馬遷? 然遷嘗從董仲舒遊, 史記中有“余聞之董生云”, 此等語言, 亦有所自來也. 遷之學, 也說仁義, 也說詐力, 也用權謀, 也用功利, 然其本意卻只在於權謀功利. 孔子說伯夷“求仁得仁, 又何怨”? 他一傳中首尾皆是怨辭, 盡說壞了伯夷? 子由古史皆刪去之, 盡用孔子之語作傳, 豈可以子由爲非, 馬遷爲是? 可惜子約死了, 此論至死不曾明? 聖賢以六經垂訓, 炳若丹靑, 無非仁義道德之說. 今求義理不於六經, 而反取疏略淺陋之子長, 亦惑之甚矣? 僩(69이후).
  •  122:17 問: “東萊大事記有續春秋之意, 中間多主史記.” 曰: “公鄕里主張史記甚盛, 其間有不可說處, 都與他出脫得好. 如貨殖傳, 便說他有諷諫意之類, 不知何苦要如此? 世間事是還是, 非還非, 黑還黑, 白還白, 通天通地, 貫古貫今, 決不可易. 若使孔子之言有未是處, 也只還他未是, 如何硬穿鑿說?” 木之又問: “左氏傳合如何看?” 曰: “且看他記載事跡處. 至如說道理, 全不似公穀. 要知左氏是箇曉了識利害底人, 趨炎附勢. 如載劉子‘天地之中’一段, 此是極精粹底. 至說‘能者養之以福, 不能者敗以取禍’, 便只說向禍福去了. 大率左傳只道得禍福利害底說話, 於義理上全然理會不得.” 又問: “所載之事實否?” 曰: “也未必一一實.” 子升問: “如載卜妻敬仲與季氏生之類, 是如何?” 曰: “看此等處, 便見得是六卿分晉·田氏纂齊以後之書.” 又問: “此還是當時特故撰出此等言語否?” 曰: “有此理. 其間做得成者, 如斬蛇之事; 做不成者, 如丹書狐鳴之事. 看此等書, 機關熟了, 少間都壞了心術. 莊子云: ‘有機械者必有機事, 有機事必有機心, 則純白不備. 純白不備者, 道之所不載也.’ 今浙中於此二書, 極其推尊, 是理會不得.” 因言: “自孟子後, 聖學不傳, 所謂‘軻之死不得其傳’. 如荀卿說得頭緖多了, 都不純一. 至揚雄所說底話, 又多是莊老之說. 至韓退之喚做要說道理, 又一向主於文詞. 至柳子厚卻反助釋氏之說. 因言異端之敎, 漢魏以後, 只是老莊之說. 至晉時肇法師, 釋氏之敎始興. 其初只是說, 未曾身爲. 至達磨面壁九年, 其說遂熾.” 木之(68때).
  •  122:18 看大事記, 云: “其書甚妙, 考訂得子細, 大勝詩記. 此書得自由, 詩被古說壓了.”
  •  122:19 “伯恭解說文字太尖巧. 渠曾被人說不曉事, 故作此等文字出來, 極傷事.” 敬之問: “大事記所論如何?” 曰: “如論公孫弘等處, 亦傷太巧.” 德明(44이후).
  •  122:20 伯恭大事記辨司馬遷班固異同處最好. 渠一日記一年. 渠大抵謙退, 不敢任作書之意, 故通鑑左傳已載者, 皆不載; 其載者皆左傳通鑑所無者耳. 有太纖巧處, 如指出公孫弘張湯姦狡處, 皆說得羞愧人. 伯恭少時被人說他不曉事, 故其論事多指出人之情僞, 云: “我亦知得此.” 有此意思不好. 璘(62때).
  •  122:21 東萊自不合做這大事記. 他那時自感疾了, 一日要做一年. 若不死, 自漢武至五代, 只千來年, 他三年自可了此文字. 人多云, 其解題煞有工夫. 其實他當初作題目, 卻煞有工夫, 只一句要包括一段意. 解題只見成, 檢令諸生寫. 伯恭病後, 旣免人事應接, 免出做官, 若不死, 大段做得文字. 賀孫(62이후).
  •  122:22 因說伯恭少儀外傳多瑣碎處, 曰: “人之所見不同. 某只愛看人之大體大節, 磊磊落落處, 這般瑣碎便懶看. 伯恭又愛理會這處, 其間多引忍恥之說, 最害義. 緣他資質弱, 與此意有合, 遂就其中推廣得大. 想其於忠臣義士死節底事, 都不愛. 他亦有詩, 說張巡許遠那時不應出來.” 淳(61·70때).
  •  122:23 伯恭是箇寬厚底人, 不知如何做得文字卻似箇輕儇底人? 如省試義大段鬧裝, 說得堯舜大段脅肩諂笑, 反不若黃德潤辭雖窘, 卻質實尊重. 館職策亦說得慢, 不分曉, 後面又全無緊要. 伯恭尋常議論, 亦緣讀書多, 肚裏有義理多. 恰似念得條貫多底人, 要主張一箇做好時, 便自有許多道理, 升之九天之上; 要主張做不好時, 亦然. 㽦(59때).
  •  122:24 或言: “東萊館職策·君擧治道策, 頗涉淸談, 不如便指其事說, 自包治道大原意.” 曰: “伯恭策止緣裏面說大原不分明, 只自恁地依傍說, 更不直截指出.” 賀孫(62이후).
  •  122:25 伯恭文鑑, 有正編其文理之佳者; 有其文且如此, 而衆人以爲佳者; 有其文雖不甚佳, 而其人賢名微, 恐其泯沒, 亦編其一二篇者; 有文雖不佳, 而理可取者, 凡五例. 先生云: “已亡一例, 後來爲人所譖, 令崔大雅敦詩刪定, 奏議多刪改之. 如蜀人呂陶有一文論制師服, 此意甚佳, 呂止收此一篇. 崔云: ‘陶多少好文, 何獨收此?’ 遂去之, 更參入他文.”
  •  122:26 先生方讀文鑑, 而學者至. 坐定, 語學者曰: “伯恭文鑑去取之文, 若某平時看不熟者, 也不敢斷他. 有數般皆某熟讀底, 今揀得也無巴鼻. 如詩, 好底都不在上面, 卻載那衰颯底. 把作好句法, 又無好句法; 把作好意思, 又無好意思; 把作勸戒, 又無勸戒.” 林擇之云: “他平生不會作詩.” 曰: “此等有甚難見處?” 義剛(64이후). <淳錄云: “伯恭文鑑去取, 未足爲定論.”>
  •  122:27 東萊文鑑編得泛, 然亦見得近代之文. 如沈存中律歷一篇, 說渾天亦好. 義剛(64이후).
  •  122:28 伯恭所編奏議, 皆優柔和緩者, 亦未爲全是. 今丘宗卿作序者是舊所編. 後修文鑑, 不止乎此, 更添入.
  •  122:29 嘗語呂丈編奏議, 爲臺諫懷挾. 揚(54-6때).
  •  122:30 伯恭祭南軒文, 都就小狹處說來, 其文弱.
  •  122:31 呂伯恭文集中如答項平父書, 是傅夢泉子淵者; 如罵曹立之書, 是陸子靜者. 其他僞者想又多在. 璘(62때).
  •  122:32 伯恭亦嘗看藏經來. 然甚深, 不見於言語文字間. 有些伯術, 卻忍不住放得出來, 今害人之甚? 揚(54-6때).
  •  122:33 “可憐子約一生辛苦讀書, 只是竟與之說不合? 今日方接得他三月間所寄書, 猶是論‘寂然不動’, 依舊主他舊說. 時子約已死. 它硬說‘寂然不動’是耳無聞, 目無見, 心無思慮, 至此方是工夫極至處. 伊川云: ‘要有此理, 除是死也?’ 幾多分曉? 某嘗答之云: ‘洪範五事: 貌曰僵, 言曰啞, 視曰盲, 聽曰聾, 思曰塞, 方得? 還有此理否?’ 渠至死不曉, 不知人如何如此不通?” 用之云: “釋氏之坐禪入定, 便是無聞無見, 無思無慮.” 曰: “然. 它是務使神輕去其體, 其理又不同. 神仙則使形神相守, 釋氏則使形神相離. 佛家有‘白骨觀’, 初想其形, 從一點精氣始, 漸漸胞胎孕育, 生産稚乳, 長大壯實, 衰老病死, 以致屍骸胖脹枯僵, 久之化爲白骨. 旣想爲白骨, 則視其身常如白骨, 所以厭棄脫離而無留戀之念也, 此又釋氏之最下者.” 僩(69이후). <以下子約.>
  •  122:34 “今日得子約書, 有‘見未用之體’一句, 此話卻好.” 問: “未用, 是喜怒哀樂未發時, 那時自覺有箇體段則是. 如著意要見他, 則是已發?” 曰: “只是識認他.” 士毅(미상). <廣錄云: “近得子約書, 有‘未發之本體’一句, 此語甚好. 人須是看得這箇分曉, 始得.”>
  •  122:35 答子約書云: “目下放過了合做底親切工夫, 虛度了難得少壯底時日?” 方子(59이후).
  •  122:36 觀呂子約書, 有論讀詩及劉壯輿字畫一段. 曰: “某之語詩, 與子約異. 詩序多附會, 須當觀詩經. 渠平日寫書來, 字畫難曉. 昔日劉元城戒劉壯輿, 謂此人字畫不正, 必是心術不明, 故寫此一段與之. 子約書又云: “昨讀左傳劉康公說‘民受天地之中以生’, 下云: ‘君子勤禮, 小人盡力’, 見得古人說道理平實, 不張皇, 而著實下手, 隨貴賤高卑皆有地位. 非如後世此之爲可, 而此之爲不可, 人有所不可爲, 道有所不可行也.” 先生曰: “此一段議論卻好.” 可學(62때).
  •  122:37 呂子約死, 先生曰: “子約竟齎著許多鶻突道理去矣?” 賀孫(62이후).
  •  122:38 先生問: “呂子約近況如何?” 曰: “呂丈在鄕里, 方取其家來, 骨肉得團聚, 不至落寞.” 曰: “得渠書, 多說仙郡士友日夕過從, 以問學爲樂. 罪大責輕, 遷客得如此, 過分矣. 亦是仙郡士友好學樂善, 豈非衡州流風餘韻所及乎?” 嗟歎久之. 又問曰: “識章茂獻否?” 曰: “嘗見之, 亦蒙敎誨.” 曰: “江西士大夫如茂獻亦難得.” 又言: “吳伯豐有見識, 力學不倦.” 祖道因言伯豐自植立事. 曰: “此某知之有未盡, 不意伯豐能如此.” 祖道(68때).
  •  122:39 伯恭門徒氣宇厭厭, 四分五裂, 各自爲說, 久之必至銷歇. 子靜則不然, 精神緊峭, 其說分明, 能變化人, 使人旦異而晡不同, 其流害未艾也. 道夫(60이후). <以下門人.>
  •  122:40 婺州士友只流從祖宗故事與史傳一邊去. 其馳外之失, 不知病在不曾於論語上加工. 升卿(62때).
  •  122:41 浙間學者推尊史記, 以爲先黃老, 後六經, 此自是太史談之學. 若遷則皆宗孔氏, 如於夏紀贊用行夏時事, 於商紀贊用乘商輅事, 高祖紀贊則曰“朝以十月, 車服黃屋左纛”, 蓋譏其不用夏時商輅也. 遷之意脈恐誠如是, 考得甚好. 然但以此遂謂遷能學孔子, 則亦徒能得其皮殼而已. 假使漢高祖能行夏時, 乘商輅, 亦只是漢高祖, 終不可謂之禹湯. 此等議論, 恰與欲削鄕黨者相反. 必大(59-60때).
  •  122:42 先生出示答孫自修書, 因言: “陸氏之學雖是偏, 尙是要去做箇人. 若永嘉永康之說, 大不成學問, 不知何故如此. 他日用動靜間, 全是這箇本子, 卒乍改換不得. 如呂氏言漢高祖當用夏之忠, 卻不合黃屋左纛. 不知縱使高祖能用夏時, 乘商輅, 亦只是這漢高祖也, 骨子不曾改變, 蓋本原處不在此.” 銖(67이후).
  •  122:43 伊川發明道理之後, 到得今日, 浙中士君子有一般議論, 又費力, 只是云不要矯激. 遂至於凡事回互, 揀一般偎風躱箭處立地, 卻笑人慷慨奮發, 以爲必陷矯激之禍, 此風更不可長. 如嚴子陵是矯激分明, 呂伯恭作祠記, 須要辨其非矯激. 想見子陵聞之, 亦自一笑. 子陵之高節, 自前漢之末, 如龔勝諸公不屈於王莽者甚多, 漢書末後有傳可見. 光武是一箇讀書識道理底人, 便去尊敬嚴子陵. 子陵旣高蹈遠擧, 又誰恤是矯激不是矯激在? 胡文定父子平生不服人, 只服范文正公嚴子陵祠記云: “先生之心, 出乎日月之上; 光武之量, 包乎天地之外. 微先生不能成光武之大, 微光武豈能遂先生之高?” 直是說得好? 其議論什麽正大? 往時李太伯作袁州學記說崇詩書, 尙節義, 文字雖粗, 其說振厲, 使人讀之森然, 可以激懦夫之氣. 近日浙中文字雖細膩, 只是一般回互, 無奮發底意思, 此風漸不好. 其意本是要懲艾昔人矯激之過, 其弊至此. 孔子在陳, 思魯之狂士, 蓋狂士雖不得中, 猶以奮發, 可與有爲. 若一向委靡, 濟甚事? 又說: “固是矯激者非. 只是不做矯激底心, 亦是私意. 大凡只看道理合做與不合耳, 如合做, 豈可避矯激之名而不爲?” 璘(62때).
  •  122:44 鄭子上問: “昨日所說浙中士君子多要回互以避矯激之名, 莫學顔子之渾厚否?” 曰: “渾厚自是渾厚. 今浙中人只學一般回互底心意, 不是渾厚. 渾厚是可做便做, 不計利害之謂. 今浙中人卻是計利害太甚, 做成回互耳, 其弊至於可以得利者無不爲. 如陳仲弓送宦者葬, 所謂有仲弓之志則可, 無仲弓之志則不可.” 因說, 東漢事勢, 士君子欲全身遠害, 則有不仕而已. 若出仕遇宦官縱橫, 如何畏禍不與他理會得? 若未免仕, 只得辭尊居卑, 辭富居貧. 若旣要爲大官, 又要避禍, 無此理. 璘(62때).
  •  122:45 問: “前蒙賜書中, 有‘近日浙中學者多靠一邊’, 如何?” 曰: “往往泥文義者只守文義, 淪虛靜者更不讀書. 又有陳同父一輩說又必求異者. 某近到浙中, 學者卻別, 滯文義者亦少. 只沈晦叔一等, 皆問著不言不語, 說著文義又卻作怪.” 㽦(59때).
  •  122:46 近日浙中一項議論, 盡是白空撰出, 覺全捉摸不著. 恰如自家不曾有基地, 卻要起甚樓臺, 就上面添一層, 又添一層, 只是道新奇好看, 其實全不濟事. 又云: “空撰出許多說話, 如掜眼生花.” 賀孫(62이후).
  •  122:47 叔度與伯恭爲同年進士, 年又長, 自視其學非伯恭比, 卽俯首執子弟禮而師事之, 略無難色, 亦今世之所無耳. 道夫(60이후). 叔度.
  •  122:48 叔度應童子進士詞科, 然竟以不能隨世俛仰, 不肯一日置其身於仕路也. 道夫(60이후).
  •  122:49 自叔度以正率其家, 而子弟無一人敢爲非義者. 道夫(60이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