주자어류/권124 육씨 陸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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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주자어류
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二十四
- 陸氏
- 124:1 性質. 陸子美. 精神. 子靜. 若海(道夫-60이후-아들).
- 124:2 問陸梭山同異辨. 曰: “若本有, 卻如何掃蕩得? 若本無, 卻如何建立得? 他以佛氏亦曉得理. 如旣曉得理後, 卻將一箇空底物事來口頭說時, 佛不到今日了. 他自見得一箇道理, 只是空.” 又曰: “佛也只是理會這箇性, 吾儒也只理會這箇性, 只是他不認許多帶來底.” 節(64이후).
- 124:3 陸子壽自撫來信, 訪先生於鉛山觀音寺. 子壽每談事, 必以論語爲證. 如曰: “聖人敎人‘居處恭, 執事敬’. 又曰: ‘子所雅言·詩·書·執禮, 皆雅言也.’ ‘弟子入則孝, 出則弟, 謹而信, 汎愛衆, 而親仁.’ 此等皆敎人就實處行, 何嘗高也?” 先生曰: “某舊間持論亦好高, 近來漸漸移近下, 漸漸覺實也. 如孟子, 卻是將他到底已敎人. 如言‘存心養性, 知性知天’, 有其說矣, 是他自知得. 餘人未到他田地, 如何知得他滋味? 卒欲行之, 亦未有入頭處. 若論語, 卻是聖人敎人存心養性·知性知天實涵養處, 便見得, 便行得也.” 大雅(49이후).
- 124:4 陸子壽看先生解中庸“莫顯乎微”云: “幾微細事也.” 因歎美其說之善, 曰: “前後說者, 連‘莫見乎隱’一羇說了, 更不見切體處. 今如此分別, 卻是使人有點檢處. 九齡自覺力弱, 尋常非禮念慮, 固能常常警策, 不使萌於心. 然志力終不免有怠時, 此殆所謂幾微處須點檢也.” 先生曰: “固然.” 大雅(49이후).
- 124:5 問: “曾見陸子壽志道據德說否?” 曰: “未也. 其說如何?” 曰: “大槪亦好.” 必大(59-60때).
- 124:6 因說陸子靜, 謂: “江南未有人如他八字著脚?” 文蔚(59이후).
- 124:7 叔器問象山師承. 曰: “它們天資也高, 不知師誰. 然也不問師傳. 學者多是就氣稟上做, 便解偏了.” 義剛(64이후).
- 124:8 符舜功問陸子靜君子喩於義口義. 曰: “子靜只是拗. 伊川云: ‘惟其深喩, 是以篤好.’ 子靜必要云: ‘好後方喩.’ 看來人之於義利, 喩而好也多. 若全不曉, 又安能好? 然好之則喩矣. 畢竟伊川說占得多.” 璘(62때).
- 124:9 因說: “陸先生每對人說, 有子非後學急務, 以其說不合有多節目, 不直截. 某因謂是比聖人言語較緊. 且如孝弟之人, 豈解犯上, 又更作亂?” 曰: “人之品不同, 亦自有孝弟之人解犯上者, 自古亦有作亂者. 聖賢言語寬平, 不消如此急迫看.” 振(미상).
- 124:10 問: “象山言: ‘“本立而道生”, 多卻“而”字.’” 曰: “聖賢言語一步是一步. 近來一種議論, 只是跳躑. 初則兩三步做一步, 甚則十數步作一步, 又甚則千百步作一步, 所以學之者皆顚狂.” 方子(59이후).
- 124:11 先生問賀孫: “再看論語前面, 見得意思如何?” 曰: “初看有未通處, 今看得通. 如‘孝弟爲仁之本’一章, 初看未甚透, 今卻看得分曉.” 先生曰: “如此等說話, 陸象山都不看. 凡是諸弟子之言, 便以爲不是而不足看, 其無細心看聖賢文字如此. 凡說未得處, 便將箇硬說闢倒了, 不消看. 後生纔入其門, 便學得許多不好處, 便悖慢無禮, 便說亂道, 更無禮律, 只學得那許多凶暴, 可畏? 可畏? 不知如何學他許多不好, 恁地快?” 賀孫又問: “‘孝弟爲仁之本’, 集注云: ‘學者務此, 則仁道自此而生.’ ‘此’字亦只指孝悌?” 先生曰: “覺此句亦欠‘本立’字.” 賀孫云: “上文已說孝弟乃是行仁之本.” 先生曰: “此段若無程先生說, 終無人理會得透. 看楊謝諸說, 如何是理會得? 謝說更乖: ‘孝弟非仁, 乃近仁也.’ 不知孝弟非仁, 孝弟是甚麽物事? 孝弟便是仁, 非孝弟外別有仁, 非仁外別有孝弟. 如諸公說, 將體用一齊都沒理會了?” 賀孫(62이후).
- 124:12 有自象山來者. 先生問: “子靜多說甚話?” 曰: “卻如時文相似, 只連片滾將去.” 曰: “所說者何?” 曰: “他只說‘天地之性人爲貴’, 人爲萬物之靈. 人所以貴與靈者, 只是這心. 其說雖詳多, 只恁滾去.” 先生曰: “信如斯言, 雖聖賢復生與人說, 也只得恁地. 自是諸公以時文之心觀之, 故見得它箇是時文也. 便若時文中說得恁地, 便是聖賢之言也. 公也須自反, 豈可放過?” 道夫(60이후).
- 124:13 陸子靜說“良知良能”·“四端”等處, 且成片擧似經語, 不可謂不是. 但說人便能如此, 不假修爲存養, 此卻不得. 譬如旅寓之人, 自家不能送他回鄕, 但與說云: “你自有田有屋, 大段快樂, 何不便回去?” 那人旣無資送, 如何便回去得? 又如脾胃傷弱, 不能飮食之人, 卻硬要將飯將肉塞入他口, 不問他喫得與喫不得. 若是一頓便理會得, 亦豈不好? 然非生知安行者, 豈有此理? 便是生知安行, 也須用學. 大抵子思說“率性”, 孟子說“存心養性”, 大段說破. 夫子更不曾說, 只說“孝弟”·“忠信篤敬”. 蓋能如此, 則道理便在其中矣. 人傑(51이후).
- 124:14 至之問告子“不得於言, 勿求於心”. 先生云: “陸子靜不著言語, 其學正似告子, 故常諱這些子.” 至之云: “陸常云, 人不惟不知孟子高處, 也不知告子高處. 先生語陸云, 試說看. 陸只鶻突說過.” 先生因語諸生云: “陸子靜說告子也高, 也是他尙不及告子. 告子將心硬制得不動, 陸遇事未必皆能不動.” 植(64때).
- 124:15 子靜常言顔子悟道後於仲弓. 又曰: “易繫決非夫子作.” 又曰: “孟子無柰告子何.” 陳正己錄以示人. 先生申言曰: “正己也乖.” 道夫(60이후).
- 124:16 江西士風好爲奇論, 恥與人同, 每立異以求勝. 如陸子靜說告子論性强孟子, 又說荀子“性惡”之論甚好, 使人警發, 有縝密之功. 昔荊公參政日, 作兵論藁, 壓之硯下. 劉貢父謁見, 値客, 徑坐於書院, 竊取視之. <可學錄云: “皆記得, 又頓放元處.”> 旣而以未相見而坐書院爲非, 遂出就客次. 及相見, 荊公問近作, 貢父遂以作兵論對, 乃竊荊公之意, 而易其文以誦之. <可學錄云: “荊公出論兵. 貢父依荊公兵論說曰: ‘某策如此’.”> 荊公退, 碎其硯下之藁, 以爲所論同於人也. <可學錄作: “焚之. 好異惡同如此.”> 皆是江西之風如此. 淳(61·70때). 可學錄略.
- 124:17 金溪說“充塞仁義”, 其意之所指, 似別有一般仁義, 非若尋常他人所言者也. 必大(59-60때).
- 124:18 陸子靜學者欲執喜怒哀樂未發之中, 不知如何執得? 那事來面前, 只得應他, 當喜便喜, 當怒便怒, 如何執得? 文蔚(59이후).
- 124:19 陸子靜說, 只是一心, 一邊屬人心, 一邊屬道心, 那時尙說得好在. 節(64이후).
- 124:20 先生謂祖道曰: “陸子靜答賢書, 說簡‘簡易’字, 卻說錯了. ‘乾以易知, 坤以簡能’, 是甚意思? 如何只容易說過了? 乾子體健而不息, 行而不難, 故易; 坤則順其理而不爲, 故簡. 不是容易苟簡也.” 祖道(68때).
- 124:21 某向與子靜說話, 子靜以爲意見. 某曰: “邪意見不可有, 正意見不可無.” 子靜說: “此是閑議論.” 某曰: “閑議論不可議論, 合議論則不可不議論.” 先生又曰: “大學不曾說‘無意’, 而說‘誠意’. 若無意見, 將何物去擇乎中庸? 將何物去察邇言? 論語‘無意’, 只是要無私意. 若是正意, 則不可無.” 先生又曰: “他之無意見, 則是不理會理, 只是胡撞將去. 若無意見, 成甚麽人在這裏?” 節(64이후).
- 124:22 或問: “陸子靜每見學者才有說話, 不曰‘此只是議論’, 卽曰‘此只是意見’. 果如是, 則議論意見皆可廢乎?” 曰: “旣不尙議論, 則是黙然無言而已; 旣不貴意見, 則是寂然無思而已. 聖門問學, 不應如此. 若曰偏議論·私意見, 則可去, 不當槪以議論意見爲可去也.” 柄(54이후).
- 124:23 有一學者云: “學者須是除意見. 陸子靜說顔子克己之學, 非如常人克去一切忿欲利害之私, 蓋欲於意念所起處, 將來克去.” 先生痛加誚責, 以爲: “此三字誤天下學者? 自堯舜相傳至歷代聖賢書冊上並無此三字. 某謂除去不好底意見則可, 若好底意見, 須是存留. 如飢之思食, 渴之思飮, 合做底事思量去做, 皆意見也. 聖賢之學, 如一條大路, 甚次第分明. 緣有‘除意見’橫在心裏, 便更不在做. 如日間所行之事, 想見只是不得已去做; 才做, 便要忘了, 生怕有意見. 所以目視霄漢, 悠悠過日, 下梢只成得箇狂妄? 今只理會除意見, 安知除意見之心, 又非所謂意見乎?” 人傑(51이후).
- 124:24 陸子靜說“克己復禮”, 云, 不是克去己私利欲之類, 別自有箇克處, 又卻不肯說破. 某嘗代之下語云: “不過是要‘言語道斷, 心行路絶’耳?” 因言: “此是陷溺人之深坑, 學者切不可不戒?” 廣(65이후).
- 124:25 因看金溪與胡季隨書中說顔子克己處, 曰: “看此兩行議論, 其宗旨是禪, 尤分曉. 此乃捉著眞贓正賊, 惜方見之, 不及與之痛辯. 其說以忿欲等皆未是己私, 而思索講習卻是大病, 乃所當克治者. 如禪家‘乾屎橛’, 等語, 其上更無意義, 又不得別思義理. 將此心都禁遏定, 久久忽自有明快處, 方謂之得. ‘此之謂失其本心’, 故下梢忿欲紛起, 恣意猖獗, 如劉淳叟輩所爲, 皆彼自謂不妨者也. 杲老在徑山, 僧徒苦其使性氣, 沒頭腦, 甚惡之, 又戀著他禪. 嘗有一僧云: ‘好捉倒剝去衣服, 尋看他禪是在左脅下, 是在右脅下? 待尋得見了, 好與奪下, 卻趕將出門去?’ 杲老所喜, 皆是粗疏底人, 如張子韶唐立夫諸公是也. 汪聖錫呂居仁輩稍謹愿, 痛被他薄賤. 汪丈爲人淳厚, 趕張子韶輩不得, 又有許多記問經史典故, 又自有許多鶻突學問義理, 又戀著鶻突底禪. 群疑塞胸, 都沒分曉, 不自反躬窮究, 只管上求下告, 問他討禪, 被他恣意相薄. 汪丈嘗謂某云: ‘杲老禪學實自有好處.’ 某問之曰: ‘侍郎曾究見其好處否?’ 又卻云‘不曾’. 今金溪學問眞正是禪, 欽夫伯恭緣不曾看佛書, 所以看他不破, 只某便識得他. 試將楞嚴圓覺之類一觀, 亦可粗見大意. 釋氏之學, 大抵謂若識得透, 應千罪惡, 卽都無了. 然則此一種學, 在世上乃亂臣賊子之三窟耳? 王履道做盡無限過惡, 遷謫廣中, 剗地在彼說禪非細. 此正謂其所爲過惡, 皆不礙其禪學爾.” 必大(59-60때).
- 124:26 舜功云: “陸子靜不喜人說性.” 曰: “怕只是自理會不曾分曉, 怕人問難. 又長大了, 不肯與人商量做, 一截截斷了. 然學而不論性, 不知所學何事?” 璘(62때).
- 124:27 聖賢敎人有定本, 如“博學·審問·愼思·明辨·篤行”是也. 其人資質剛柔敏鈍, 不可一槪論, 其敎則不易. 禪家敎更無定, 今日說有定, 明日又說無定, 陸子靜似之. 聖賢之敎無內外本末上下, 今子靜卻要理會內, 不管外面, 卻無此理. 硬要轉聖賢之說爲他說, 寧若爾說, 且作爾說, 不可誣罔聖賢亦如此. 泳(66때). 周公謹記.
- 124:28 陸子靜云: “涵養是主人翁, 省察是奴婢.” 陳正己力排其說. 曰: “子靜之說無定常, 要云今日之說自如此, 明日之說自不如此. 大抵他只要拗: 才見人說省察, 他便反而言之, 謂須是涵養; 若有人向他說涵養, 他又言須是省察以勝之. 自渠好爲訶佛罵祖之說, 致令其門人‘以夫子之道反害夫子’?” 璘(62때).
- 124:29 吾儒頭項多, 思量著得人頭痺. 似陸子靜樣不立文字, 也是省事. 只是那書也不是分外底物事, 都是說我這道理, 從頭理會過, 更好. 僩(69이후).
- 124:30 汪長孺說: “江西所說‘主靜’, 看其語是要不消主這靜, 只我這裏動也靜, 靜也靜.” 先生曰: “若如其言, 天自春了夏, 夏了秋, 秋了冬, 自然如此, 也不須要‘輔相·裁成’始得.” 賀孫(62이후).
- 124:31 江西之學, 無了惻隱辭遜之心, 但有羞惡之心; 然不羞其所當羞, 不惡其所當惡. 有是非之心, 然是其所非, 非其所是. 方子(59이후).
- 124:32 潘恭叔說: “象山說得如此, 待應事, 都應不是.” 曰: “可知是他所學所說盡是杜撰, 都不依見成格法. 他應事也只是杜撰, 如何得合道理?” 賀孫(62이후).
- 124:33 陸氏會說, 其精神亦能感發人, 一時被它聳動底, 亦便淸明. 只是虛, 更無底簞. “思而不學則殆”, 正謂無底簞便危殆也. “山上有木, 漸, 君子以居賢德善俗.” 有階梯而進, 不患不到. 今其徒往往進時甚銳, 然其退亦速. 纔到退時, 便如墜千仞之淵? 㽦(59때).
- 124:34 頃有一朋友作書與陸子靜, 言立之學蕩而無所執. 陸復書言, 蕩本是好語. “君子坦蕩蕩”, 堯“蕩蕩無能名”, 詩云“蕩蕩上帝”, 書云“王道蕩蕩”, 皆以蕩爲善, 豈可以爲不善邪? 其怪如此? 僩(69이후).
- 124:35 向見陸子靜與王順伯論儒釋, 某嘗竊笑之. 儒釋之分, 只爭虛·實而已. 如老氏亦謂: “恍兮惚兮, 其中有物; 窈兮冥兮, 其中有精.” 所謂“物·精”, 亦是虛. 吾道雖有“寂然不動”, 然其中粲然者存, 事事有. 節(64이후).
- 124:36 先生問人傑: “別後見陸象山如何?” 曰: “在都下相處一月, 議論間多不合.” 因擧戊戌春所聞於象山者, 多是分別“集義所生, 非義襲而取之”兩句. 曰: “彼之病處正在此, 其說‘集義’, 卻是‘義襲’. 彼之意, 蓋謂學者須是自得於己, 不爲文義牽制, 方是集義. 若以此爲義, 從而行之, 乃是求之於外, 是義襲而取之也. 故其弊自以爲是, 自以爲高, 而視先儒之說皆與己不合. 至如與王順伯書論釋氏義利公私, 皆說不著. 蓋釋氏之言見性, 只是虛見; 儒者之言性, 止是仁義禮智, 皆是實事. 今專以義利公私斷之, 宜順伯不以爲然也.” 人傑(51이후). 㽦錄詳.
- 124:37 問正淳: “陸氏之說如何?” 曰: “癸卯相見, 某於其言不無疑信相半.” 曰: “信是信甚處? 疑是疑甚處?” 曰: “信其論學, 疑其訶詆古人.” 曰: “須是當面與它隨其說上討箇分曉. 若一時不曾分疏得, 乃欲續後於書問間議論, 只是說得皮外; 它亦只是皮外答來, 越不分曉. 若是它論學處是, 則其它說話皆是, 便攻訶古人今人, 亦無有不是處; 若是它訶詆得古人不是, 便是它說得學亦不是. 向來見子靜與王順伯論佛云, 釋氏與吾儒所見亦同, 只是義利·公私之間不同. 此說不然. 如此, 卻是吾儒與釋氏同一箇道理. 若是同時, 何緣得有義利不同? 只被源頭便不同: 吾儒萬理皆實, 釋氏萬理皆空.” 又曰: “它尋常要說‘集義所生者’, 其徒包敏道至說成‘襲義而取’, 卻不說‘義襲而取之’. 它說如何?” 正淳曰: “它說須是實得. 如義襲, 只是强探力取.” 曰: “謂如人心知此義理, 行之得宜, 固自內發. 人性質有不同, 或有魯鈍, 一時見未到得; 別人說出來, 反之於心, 見得爲是而行之, 是亦內也. 人心所見不同, 聖人方見得盡. 今陸氏只是要自渠心裏見得底, 方謂之內; 若別人說底, 一句也不是. 才自別人說出, 便指爲義外. 如此, 乃是告子之說. 如‘生而知之’, 與‘學而知之, 困而知之’; ‘安而行之’, 與‘利而行之, 勉强而行之’; 及其知之行之, 則一也. 豈可一一須待自我心而出, 方謂之內? 所以指文義而求之者, 皆不爲內? 故自家才見得如此, 便一向執著, 將聖賢言語便亦不信, 更不去講貫, 只是我底是, 其病痛只在此. 只是專主‘生知·安行’, 而‘學知’以下, 一切皆廢. 又只管理會‘一貫’, 理會‘一’. 且如一貫, 只是萬理一貫, 無內外本末, 隱顯精粗, 皆一以貫之. 此政‘同歸殊塗, 百慮一致’, 無所不備. 今卻不敎人恁地理會, 卻只尋箇‘一’, 不知去那裏討頭處?” 㽦(59때). <必大錄云: “先生看正淳與金溪往復書云云, ‘釋氏皆空’之下有曰: ‘學所以貴於講書, 是要入細理會. 今陸氏只管說“一貫”. 夫“一貫”云者, 是擧萬殊而一貫之, 小大·精粗·隱顯·本末, 皆在其中. 若都廢置不講, 卻一貫箇甚麽? 學要大綱涵養, 子細講論. 嘗與金溪辨“義外”之說. 某謂事之合如此者, 雖是在外, 然於吾心以爲合如此而行, 便是內也. 且如人有性質魯鈍, 或一時見不到; 因他人說出來, 見得爲是, 從而行之, 亦內也. 金溪以謂, 此乃告子之見, 直須自得於己者方是. 若以他人之說爲義而行之, 是求之於外也. 遂於事當如此處, 亦不如此. 不知此乃告子之見耳.’ 必大因言: ‘金溪有云: “不是敎人不要讀書, 讀書自是講學中一事. 纔說讀書, 已是剩此一句.” ’曰: ‘此語卻是.’ 必大又言其學在踐履之說. 曰: ‘此言雖是, 然他意只是要踐履他之說耳’.”>
- 124:38 禪學熾則佛氏之說大壞. 緣他本來是大段著工夫收拾這心性, 今禪說只恁地容易做去. 佛法固是本不見大底道理, 只就他本法中是大段細密, 今禪說只一向粗暴. 陸子靜之學, 看他千般萬般病, 只在不知有氣稟之雜, 把許多粗惡底氣都把做心之妙理, 合當恁地自然做將去. 向在鉛山得他書云, 看見佛之所以與儒異者, 止是他底全是利, 吾儒止是全在義. 某答他云, 公亦只見得第二著. 看他意, 只說儒者絶斷得許多利欲, 便是千了百當, 一向任意做出都不妨. 不知初自受得這氣稟不好, 今才任意發出, 許多不好底, 也只都做好商量了. 只道這是胸中流出, 自然天理; 不知氣有不好底夾雜在裏, 一齊羇將去, 道害事不害事? 看子靜書, 只見他許多粗暴底意思可畏. 其徒都是這樣, 才說得幾句, 便無大無小, 無父無兄, 只我胸中流出底是天理, 全不著得些工夫. 看來這錯處, 只在不知有氣稟之性. 又曰: “‘論性不論氣, 不備.’ 孟子不說到氣一截, 所以說萬千與告子幾箇, 然終不得他分曉. 告子以後, 如荀揚之徒, 皆是把氣做性說了.” 賀孫(62이후).
- 124:39 迎而距之. 謂陸氏不窮理. 方子(59이후).
- 124:40 子靜“應無所住以生其心”. 閎祖(59이후).
- 124:41 子靜尋常與吾人說話, 會避得箇“禪”字. 及與其徒, 卻只說禪. 自修(65때).
- 124:42 吳仁父說及陸氏之學. 曰: “只是禪. 初間猶自以吾儒之說蓋覆, 如今一向說得熾, 不復遮護了. 渠自說有見於理, 到得做處, 一向任私意做去, 全不睹是. 人同之則喜, 異之則怒. 至任喜怒, 胡亂便打人罵人. 後生纔登其門, 便學得不遜無禮, 出來極可畏. 世道衰微, 千變百怪如此, 可畏? 可畏?” 木之(68때).
- 124:43 陸子靜之學, 自是胸中無柰許多禪何. 看是甚文字, 不過假借以說其胸中所見者耳. 據其所見, 本不須聖人文字得. 他卻須要以聖人文字說者, 此正如販鹽者, 上面須得數片鯗魚遮蓋, 方過得關津, 不被人捉了耳. 廣(65이후).
- 124:44 先生嘗說: “陸子靜楊敬仲自是十分好人, 只似患淨潔病底. 又論說道理, 恰似閩中販私鹽底, 下面是私鹽, 上面以鯗魚蓋之, 使人不覺.” 蓋謂其本是禪學, 卻以吾儒說話摭掩. 過(65이후).
- 124:45 爲學若不靠實, 便如釋老談空, 又卻不如他說得索性. 又曰: “近來諸處學者談空浩瀚, 可畏? 可畏? 引得一輩江西士人都顚了.” 浩(57때).
- 124:46 陸子靜好令人讀介甫萬言書, 以爲渠此時未有異說, 不曉子靜之意. 璘(62때).
- 124:47 因言讀書之法, 曰: “一句有一句道理, 窮得一句, 便得這一句道理. 讀書須是曉得文義了, 便思量聖賢意指是如何? 要將作何用?” 因坐中有江西士人問爲學, 曰: “公們都被陸子靜誤, 敎莫要讀書, 誤公一生? 使公到今已老, 此心倀倀然, 如村愚目盲無知之人, 撞牆撞壁, 無所知識. 使得這心飛揚跳躑, 渺渺茫茫, 都無所主, 若涉大水, 浩無津涯, 少間便會失心去. 何故? 下此一等, 只會失心, 別無合殺也. 傅子淵便是如此. 子淵後以喪心死. 豈有學聖人之道, 臨了卻反有失心者? 是甚道理? 吁, 誤人誤人? 可悲可痛? 分明是被他塗其耳目, 至今猶不覺悟. 今敎公之法: 只討聖賢之書, 逐日逐段, 分明理會. 且降伏其心, 遜志以求之, 理會得一句, 便一句理明; 理會得一段, 便一段義明; 積累久之, 漸漸曉得. 近地有朋友, 便與近地朋友商量; 近地無朋友, 便遠求師友商量. 莫要閑過日子, 在此住得旬日, 便做旬日工夫. 公看此間諸公每日做工夫, 都是逐段逐句理會. 如此久之, 須漸見些道理. 公今只是道聽塗說, 只要說得. 待若聖賢之道, 只是說得贏, 何消做工夫? 只半日便說盡了. ‘博學·審問·愼思·明辨’, 是理會甚事? 公今莫問陸刪定如何, 只認問取自己便了. 陸刪定還替得公麽? 陸刪定他也須讀書來. 只是公那時見他不讀書, 便說他不讀書. 他若不讀書, 如何做得許多人先生? 吁, 誤人? 誤人?” 又曰: “從陸子靜者, 不問如何, 箇箇學得不遜. 只纔從他門前過, 便學得悖慢無禮, 無長少之節, 可畏? 可畏?” 僩(69이후).
- 124:48 象山死, 先生率門人往寺中哭之. 旣罷, 良久, 曰: “可惜死了告子?” 此說得之文卿. 泳(66때).
- 124:49 因論南軒欲曾節夫往見陸先生, 作書令去看陸如何, 有何說備寄來. 先生曰: “只須直說. 如此, 則便謂敎我去看如何, 便不能有益了.” 揚(54-6때).
- 124:50 因問陸子靜, 云: “這箇只爭些子, 才差了便如此. 他只是差過去了, 更有一項, 卻是不及. 若使過底, 拗轉來卻好; 不及底, 趲向上去卻好. 只緣他纔高了, 便不肯下; 纔不及了, 便不肯向上. 過底, 便道只是就過裏面求箇中; 不及底, 也道只就不及裏面求箇中. 初間只差了些子, 所謂‘差之毫釐, 繆以千里’?” 又曰: “如伯夷之淸, 柳下惠之和, 孟子便說道‘隘與不恭, 君子不由’. 如孔子說‘逸民: 伯夷叔齊’, 這已是甚好了; 孔子自便道: ‘我則異於是, 無可無不可.’” 又曰: “某看近日學問, 高者便說做天地之外去, 卑者便只管陷溺; 高者必入於佛老, 卑者必入於管商. 定是如此? 定是如此?” 賀孫(62이후).
- 124:51 曹叔遠問: “陸子靜敎人, 合下便是, 如何?” 曰: “如何便是? 公看經書中還有此樣語否? 若云便是, 夫子當初引帶三千弟子, 日日說來說去則甚? 何不云你都是了, 各自去休? 也須是做工夫, 始得.” 又問: “或有性識明底, 合下便是, 後如何?” 曰: “須是有那地位, 方得. 如‘舜與木石居, 與鹿豕游; 及聞一善言, 見一善行, 沛然若決江河, 莫之能禦’? 須是有此地位, 方得. 如‘堯舜之道孝悌’, 不成說才孝悌, 便是堯舜? 須是誦堯言, 行堯行, 眞箇能‘徐行後長’, 方是, ”下二條詳.
- 124:52 問: “陸象山道, 當下便是.” 曰: “看聖賢敎人, 曾有此等語無? 聖人敎人, 皆從平實地上做去. 所謂‘克己復禮, 天下歸仁’, 須是先克去己私方得. 孟子雖云‘人皆可以爲堯舜’, 也須是‘服堯之服, 誦堯之言, 行堯之行’, 方得. 聖人告顔子以‘克己復禮’, 告仲弓以‘出門如見大賓, 使民如承大祭’, 告樊遲以‘居處恭, 執事敬, 與人忠’, 告子張以‘言忠信, 行篤敬’, 這箇是說甚底話? 又平時告弟子, 也須道是‘學而時習’, ‘行有餘力, 則以學文’, 又豈曾說箇當下便是底語? 大抵今之爲學者有二病, 一種只當下便是底, 一種便是如公平日所習底. 卻是這中間一條路, 不曾有人行得. 而今人旣不能知, 但有聖賢之言可以引路. 聖賢之言, 分分曉曉, 八字打開, 無些子回互隱伏說話.” 卓(미상).
- 124:53 或問: “陸象山大要說當下便是, 與聖人不同處是那裏?” 曰: “聖人有這般說話否? 聖人不曾恁地說. 聖人只說‘克己復禮. 一日克己復禮, 天下歸仁’. 而今截斷‘克己復禮’一段, 便道只恁地便了. 不知聖人當年領三千來人, 積年累歲, 是理會甚麽? 何故不說道, 才見得, 便敎他歸去自理會便了? 子靜如今也有許多人來從學, 亦自長久相聚, 還理會箇甚麽? 何故不敎他自歸去理會? 只消恁地便了? 且如說‘堯舜之道, 孝悌而已矣’, 似易. 須是做得堯許多工夫, 方到得堯; 須是做得舜許多工夫, 方到得舜.” 又曰: “某看來, 如今說話只有兩樣. 自淮以北, 不可得而知. 自淮以南, 不出此兩者, 如說高底, 便如‘當下便是’之說, 世間事事都不管. 這箇本是專要成己, 而不要去成物; 少間只見得上面許多道理切身要緊去處不曾理會, 而終亦不足以成己. 如那一項, 卻去許多零零碎碎上理會, 事事要曉得. 這箇本是要成物, 而不及於成己; 少間只見得下面許多羅羅嘈嘈, 自家自無箇本領, 自無箇頭腦了, 後去更不知得那箇直是是, 那箇直是非, 都恁地鶻鶻突突, 終於亦不足以成物. 這是兩項如此, 眞正一條大路, 卻都無人識, 這箇只逐一次第行將去. 那一箇只是過, 那一箇只是不及. 到得聖人大道, 只是箇中. 然如今人說那中, 也都說錯了; 只說道恁地含含胡胡, 同流合汙, 便喚做中. 這箇中本無他, 只是平日應事接物之間, 每事理會敎盡, 敎恰好, 無一毫過不及之意.” 賀孫(62이후).
- 124:54 陸子靜之學, 只管說一箇心本來是好底物事, 上面著不得一箇字, 只是人被私欲遮了. 若識得一箇心了, 萬法流出, 更都無許多事. 他卻是實見得箇道理恁地, 所以不怕天, 不怕地, 一向胡叫胡喊. 又曰: “如東萊便是如何云云, 不似他見得恁地直拔俊偉. 下梢東萊學者一人自執一說, 更無一人守其師說, 亦不知其師緊要處是在那裏, 都只恁地衰塌不起了, 其害小. 他學者是見得箇物事, 便都恁底胡叫胡說, 實是卒動他不得, 一齊恁地無大無小, 便是‘天上天下, 惟我獨尊’. 若我見得, 我父不見得, 便是父不似我; 兄不見得, 便是兄不似我. 更無大小, 其害甚大? 不待至後世, 卽今便是.” 又曰: “南軒初年說, 卻有些似他. 如嶽麓書院記, 卻只恁地說. 如愛牛, 如赤子入井, 這箇便是眞心. 若理會得這箇心了, 都無事. 後來說卻不如此. 子靜卻雜些禪, 又有術數, 或說或不說. 南軒卻平直恁地說, 卻逢人便說.” 又曰: “浙中之學, 一種只說道理底, 又不似他實見得. 若不識, 又不肯道我不識, 便含胡鶻突遮蓋在這裏.” 又因說: “人之喜怒憂懼, 皆是人所不能無者, 只是差些便不正. 所以學者便要於此處理會, 去其惡而全其善. 今他只說一箇心, 便都道是了, 如何得? 雖曾子顔子是著多少氣力, 方始庶幾其萬一?” 又曰: “孟子更說甚‘性善’與‘浩然之氣’, 孔子便全不說, 便是怕人有走作, 只敎人‘克己復禮’. 到克盡己私, 復還天理處, 自是實見得這箇道理, 便是貼實底聖賢. 他只是恁地了, 便是聖賢, 然無這般顚狂底聖賢? 聖人說‘克己復禮’, 便是眞實下工夫. ‘一日克己復禮’, 施之於一家, 則一家歸其仁; 施之一鄕, 則一鄕歸其仁; 施之天下, 則天下歸其仁. 是眞實從手頭過, 如飮酒必醉, 食飯必飽. 他們便說一日悟得‘克己復禮’, 想見天下歸其仁; 便是想像飮酒便能醉人, 恰似說‘如飮醇酎’意思.” 又曰: “他是會說得動人, 使人都恁地快活, 便會使得人都恁地發顚發狂. 某也會恁地說, 使人便快活, 只是不敢, 怕壞了人. 他之說, 卻是使人先見得這一箇物事了, 方下來做工夫, 卻是上達而下學, 與聖人‘下學上達’都不相似. 然他才見了, 便發顚狂, 豈肯下來做? 若有這箇直截道理, 聖人那裏敎人恁地步步做上去?” 賀孫(62이후).
- 124:55 許行父謂: “陸子靜只要頓悟, 更無工夫.” 曰: “如此說不得. 不曾見他病處, 說他不倒. 大抵今人多是望風便罵將去, 都不曾根究到底. 見他不是, 須子細推原怎生不是, 始得, 此便是窮理. 旣知他不是處, 須知是處在那裏; 他旣錯了, 自家合當如何, 方始有進. 子靜固有病, 而今人卻不曾似他用功, 如何便說得他? 所謂‘五穀不熟, 不如稊稗’, 恐反爲子靜之笑也. 且如看史傳, 其間有多少不是處. 見得他不是, 便有箇是底在這裏, 所以無往非學.” 閎祖(59이후).
- 124:56 先生問: “曾見陸子靜否?” 可學對以向在臨安欲往見. 或云: “吾友方學, 不可見, 見歸必學參禪.” 先生曰: “此人言極有理. 吾友不去見, 亦是. 然更有一說: 須修身立命, 自有道理, 則自不走往他. 若自家無所守, 安知一旦立脚得牢? 正如人有屋可居, 見他人有屋宇, 必不起健羨. 若是自家自無住處, 忽見人有屋欲借自家, 自家雖欲不入, 安得不入? 切宜自作工夫?” 可學(62때).
- 124:57 守約問: “吾徒有往從陸子靜者, 多是擧得這下些小細碎文義, 致得子靜謂先生敎人只是章句之學, 都無箇脫洒道理. 其實先生敎人, 豈曾如此? 又有行不掩其言者, 愈招他言語.” 先生曰: “不消得如此說. 是他行不掩言, 自家又柰何得他? 只是自點檢敎行掩其言, 便得. 看自家平日是合當恁地, 不當恁地. 不是因他說自家行不掩言, 方始去行掩其言. 而今不欲窮理則已, 若欲窮理, 如何不在讀書講論? 今學者有幾箇理會得章句? 也只是渾淪呑棗, 終不成又學他, 於章句外別撰一箇物事, 與他鬥.” 又曰: “某也難說他, 有多多少少, 某都不敢說他. 只是因諸公問, 不得不說. 他是向一邊去拗不轉了, 又不信人言語, 又怎柰何他? 自家只是理會自家是合當做. 聖人說‘言忠信, 行篤敬’, ‘居處恭, 執事敬, 與人忠’等語, 都是實說鐵定是恁地, 無一句虛說. 只是敎人就這上做工夫, 做得到, 便是道理.” 賀孫(62이후).
- 124:58 學者須是培養. 今不做培養工夫, 如何窮得理? 程子言: “動容貌, 整思慮, 則自生敬. 敬只是主一也. 存此, 則自然天理明.” 又曰: “整齊嚴肅, 則心便一; 一, 則自是無非僻之干. 此意但涵養久之, 則天理自然明.” 今不曾做得此工夫, 胸中膠擾駁雜, 如何窮得理? 如它人不讀書, 是不肯去窮理. 今要窮理, 又無持敬工夫. 從陸子靜學, 如楊敬仲輩, 持守得亦好, 若肯去窮理, 須窮得分明. 然它不肯讀書, 只任一己私見, 有似箇稊稗. 今若不做培養工夫, 便是五穀不熟, 又不如稊稗也. 次日又言: “陸子靜楊敬仲有爲己工夫, 若肯窮理, 當甚有可觀, 惜其不改也?” 德明(44이후).
- 124:59 論子由古史言, 帝王以無爲宗. 因言: “佛氏學, 只是恁它意所爲, 於事無有是處.” 德明云: “楊敬仲之學是如此.” 先生曰: “佛者言: ‘但願空諸所有, 謹勿實諸所無.’ 事必欲忘卻, 故曰‘但願空諸所有’; 心必欲其空, 故曰‘謹勿實諸所無’. 楊敬仲學於陸氏, 更不讀書, 是要不‘實諸所無’; 已讀之書, 皆欲忘卻, 是要‘空諸所有’.” 德明(44이후).
- 124:60 至之擧似楊敬仲詩云: “‘有時父召急趨前, 不覺不知造淵奧.’ 此意如何”? 曰: “如此卻二了: 有箇父召急趨底心, 又有箇造淵奧底心. 纔二, 便生出無限病痛. 蓋這箇物事, 知得是恁地便行將去, 豈可更帖著一箇意思在那上? 某舊見張子韶有箇文字論仁義之實云: ‘當其事親之時, 有以見其溫然如春之意, 便是仁; 當其從兄之際, 有以見其肅然如秋之意, 便是義.’ 某嘗對其說, 古人固有習而不察, 如今卻是略略地習, 卻加意去察; 古人固有由之而不知, 如今卻是略略地由, 卻加意去知.” 因笑云: “李先生見某說, 忽然曰: ‘公適間說得好, 可更說一遍看.’” 道夫(60이후).
- 124:61 楊敬仲己易說雷霆事, 身上又安得有? 且要著實. 可學(62때).
- 124:62 “楊敬仲說, 楊爻一畫者在己; 陰爻一畫者應物底是.” 先生云: “正是倒說了? 應物者卻是陽.” 泳(66때).
- 124:63 “楊敬仲言, 天下無掣肘底事. 沈叔晦言, 天下無不可敎底人.” 先生云: “此皆好立偏論者.” 振(미상).
- 124:64 楊敬仲有易論. 林黃中有易解, 春秋解專主左氏. 或曰: “林黃中文字可毁.” 先生曰: “卻是楊敬仲文字可毁.” 泳(66때).
- 124:65 撫學有首無尾, 婺學有尾無首. 禪學首尾皆無, 只是與人說. 泳(66때).
- 124:66 有說悟者, 有說端倪者. 若說可欲是善, 不可欲是惡, 而必自尋一箇道理以爲善, 根脚虛矣, 非鄕人皆可爲堯舜之意. <說悟者指金溪, 說端倪者指湖南.> 人傑(51이후).
- 124:67 因論今之言學問者, 人自爲說, 說出無限差異. 胡文定曰首有一二句記不詳. “諸子百家人肆其說, 誑惑衆生”者, 是也. <謝上蔡曰: “諸子百家, 人人自生出一般見解, 欺誑衆生.”> 必大(59-60때).
- 124:68 彭世昌守象山書院, 盛言山上有田可耕, 有圃可蔬, 池塘碓磑, 色色皆備. 先生曰: “旣是如此, 下山來則甚?” 世昌曰: “陸先生旣有書院, 卻不曾藏得書, 某此來爲欲求書.” 曰: “緊要書能消得幾卷? 某向來亦愛如此. 後來思之, 這般物事聚者必散, 何必役於物?” 世昌臨別, 贈之詩曰: “象山聞說是君開, 雲木參天爆響雷. 好去山頭且堅坐, 等閑莫要下山來?” 文蔚(59이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