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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132 본조6 本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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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三十二

  •   本朝六
  • ∞∞∞∞中興至今日人物下
  •  132:1 宗澤守京城, 治兵禦戎, 以圖恢復之計, 無所不至. 上表乞回鑾, 數十表乞不南幸, 乞修二聖宮殿, 論不割地. 其所建論, 所謀畫, 是非利害, 昭然可觀, 觀其勢駸駸乎中興之基矣. 耿南仲沮之於南京時, 勢不歸京城. 汪黃沮之淮甸時, 動相掣肘, 使不得一有所爲. 如令樁管器甲之類, 不得擅有支遣; 問所召募係何色額人, <召募得百十萬以上人.> 令京民出助軍錢; 不得支錢修城池造器械數事, 皆汪黃張慤爲之. 初宗守京, 太上卽位南京時, 河東北·京東西之民, 日夜自守, 望駕歸京. 王師之來, 全無盜賊. 駕一居淮甸, 賊起百十萬. 丁進李成楊進之徒兢起, 宗盡召之爲用, 事垂成而薨. 朝廷不爲諸人作主, 諸人四散爲賊矣, 傷哉! 宗薨時年七十, 謚忠簡. 揚(54-6때).
  •  132:2 宗忠簡公薨, 其家人方入棺, 未斂. 軍兵𨏐出大廳, 三日祭弔來哭不絶, 祭物滿廳無數, 其得軍情人心如此! 揚(54-6때).
  •  132:3 王庶西人, 趙元鎭引作樞密, 甚有威望. 又言他彊倔, 死葬廬山. 王之奇是庶之子, 亦作樞密. 庶以私怨殺曲端. 端亦西人, 庶嘗在其軍中, 幾爲端所殺. 振(미상).
  •  132:4 王子尙初在陝西, 爲金人所圍, 求救於曲端. 端命一愛將救之, 旣至, 欲求休息數日. 王不許, 戰敗, 奔入城, 王斬之. 旣而城陷, 王奔端. 端詰責, 欲殺之, 有幕僚力諫止, 囚之. 一日, 遣入蜀, 遂譖端於魏公, 魏公殺端. 可學(62때).
  •  132:5 徐師川微時, 嘗遊廬山, 遇一宦者鄭諶, 與之詩曰: “平生不善劉蕡策, 色色門中看有人.” 後入樞府, 鄭時適用事, 模樣似有力焉. 徐在密院時, 金人寇襄陽, 中書集議. 徐曰: “彼本盜賊所有, <時國步未安, 盜有竊發據城邑者, 因以與之. 好時爲官, 跋扈則爲盜.> 得失不足爲國家輕重.” 時趙元鎭爲參知政事, 曰: “襄陽爲金人所據, 則川廣路絶, 國家危矣!” 徐曰: “此是樞密院事, 參政不須與.” 趙曰: “小小兵事, 樞密自主之可也. 此國家大事, 政府安得不與!” 卽上馬而去. 太上聞之, 罷徐樞密. 徐歸鄕, 以前輩自居, 恃文使氣好罵, 專以飮酒爲事, 不擇貧賤, 皆往啖之, 詩亦無甚佳者. 揚(54-6때). <可學錄云: “徐師川在密院, 荊襄有密報, 五府會議. 師川曰: ‘今日朝廷視荊襄乃無用地, 何不棄之?’ 趙丞相爲參政, 曰: ‘此乃上流, 何可棄?’ 師川曰: ‘密院事, 何預參政?’ 趙曰: ‘某參知政事, 此乃係政事之大者, 安得不預! ’遂策馬徑出. 入文字, 朝廷爲之罷師川, 趙遂知院, 爲帥未行, 虜退師.”>
  •  132:6 韓世忠作小官時, 一城被圍, 郡將無計. 世忠令募敢死士, 得二百人. 世忠云: “不消多.” 只擇得精者八十人, 令人持一斧. 世忠問云: “其間豈無能爲盜者?” 遂令往偸了鼓搥, 卻略將石頭去驚他門. 他必往報中軍, 便隨入, 見有紅帳者便斫. 俟彼人集, 便出來, 恐有馬軍來趕, 便與相殺. 城上皆喊云: “馬軍進!” 如是果退圍. 揚(54-6때).
  •  132:7 岳太尉飛本是韓魏公家佃客, 每見韓家子弟必拜. 振(미상).
  •  132:8 岳飛恃才不自晦. 郭子儀晩節保身甚闒冗, 然當緊要處, 又不然, 單騎見虜云云. 飛作副樞, 便直是要去做. 張韓知其謀, 便只依違. 然便不做亦不免, 其用心如此, 直是忠勇也! 揚(54-6때).
  •  132:9 紹興間諸將橫. 劉光世使一將官來奏事, 應對之類皆善. 上喜之, 轉官, 頗賜予. 劉疑其以軍中機密上聞, 欲殺之. 其人走投朝廷, 朝廷不知如何區處之. 劉又使人逐路殺之, 追者已近, 其人告州將藏之獄中, 入文字朝廷, 方免. 揚(54-6때).
  •  132:10 吳玠到饒風關卻走回, 此事惟張巨山退虜記得實. 德明(44이후).
  •  132:11 後世用兵, 只是胡冢殺, 那曾有節制! 如季通說八陣可用, 怕也未必可用. 當臨陣時, 只看當時事體排扒得著所在. 如吳璘敗虜於殺金平, 前面對陳交兵正急, 後面諸軍一齊擁前, 爛殺虜人, 這有甚陳法? 且如用兵前陳交接, 後陳卽用木車隔了, 不令突出. 當吳璘那時, 軍勢勇猛, 將來隔了, 一齊都斫開突前去, 有甚陳法? 看來兵之勝負, 全在勇怯. 又云: “用兵之要, 敵勢急, 則自家當委曲以纏繞之; 敵勢緩, 則自家當勁直以衝突之.” 賀孫(62이후).
  •  132:12 古之戰也, 兩軍相對, 甚有禮. 有饋惠焉, 有飮酌焉, 不似後世便只是爛殺將去. 劉錡順昌之捷, 亦只是投之死地而後生. 當時虜騎大擁而至, 凡十餘萬. 諸將會議, 以爲固知力不能當, 然急渡江, 則朝廷兵守已自戒嚴, 必不可渡. 兼攜持老幼, 虜騎已迫, 必爲所追, 其勢終歸於死. 若兩下皆死, 不若固守, 庶幾可生, 遂閉城門而守. 虜人大至, 劉錡先遣人約他某日戰. 虜人謂其敢與我約戰, 大怒. 至日, 虜騎壓於城外. 時正暑月, 劉錡分部下兵五千爲五隊, 先備暑藥, 飯食酒肉存在. 先以一副兜牟與甲, 置之日下曬, 時令人以手摸, 看熱得幾何. 如此數次, 其兜牟與甲尙可容手, 則未發. 直待熱如火, 不可容手, 乃喚一隊軍至, 令喫酒飯. 少定, 與暑藥, 遂各授兵出西門戰. 少頃, 又喚一隊上, 授之, 出南門. 如此數隊, 分諸門迭出迭入, 虜遂大敗. 緣虜人衆多, 其立無縫, 僅能操戈, 更轉動不得. 而我兵執斧直入人叢, 掀其馬甲, 以斷其足. 一騎纔倒, 卽壓數騎, 殺死甚衆. 況當衆正熱, 甲盾如火, 流汗喘息煩悶. 而吾軍迭出, 飽銳淸敘, 而傷困者, 卽扶歸就藥調護. 遂以至寡敵至衆, 虜人大敗, 方有怯中國之意, 遂從和議, 前此皆未肯眞箇要和. 此是庚申年六月, 可惜此機不遂進! 賀孫(62이후).
  •  132:13 張棟字彦輔. 謂劉信叔親與他言, 順昌之戰, 時金人十上萬人圍了城, 城中兵甚不多. 劉使人下書約戰日, 虜人笑. 是日早, 虜騎迫城下而陣, 連山鉄陣甚密不動. 劉先以鉄甲一聯曬庭中, 一邊以肉飯犒師. 時使人摸鉄甲未大熱, 又且候. 候甲熱甚, 遂開城門, 以所犒一隊持斧出, 令只掀起虜騎, 斫斷馬脚. 人馬都全裝, 一騎倒, 又粘倒數騎, 虜人全無下手處. 此隊歸, 以五苓大順散與服之, 令歇. 又以所犒第二隊出如前, 殺甚多, 虜覺得勢敗, 遂遁走. 後人問曬甲之事如何, 曰: “甲熱則虜人在日中皆熱悶矣, 此則在敘處歇方出.” 時當暑月也. 揚(54-6때).
  •  132:14 籍溪嘗云, 建炎間, 勤王之師, 所過州縣, 如入無人之境, 恣行擒掠, 公私苦之. 有陳無玷者, 以才略稱. 嘗作某縣, 宿戒邑人, 各備器械, 候聞鍾聲, 則人執以出, 隨其所居, 相比排列. 未幾, 勤王之師入縣, 將肆縱橫之狀, 卽命擊鍾. 邑人聞之, 如其宿戒以出, 師徒見其戈矛森列, 不虞其有備若此也, 相顧失色, 遂整師以過, 秋毫無犯, 邑人德之. 又, 胡文定公之趨召命也, 汎舟而下, 無玷走吏致書, 戒其吏云: “計程到江黃間, 有官舡自下而上者, 可扣之, 當是本官.” 吏至彼, 果有舟上者, 一問得之, 其善料事如此. 蓋渠以事占之, 知文定之不果造朝也. 儒用(70때).
  •  132:15 某人作縣, 臨行請敎於某人. <先生言, 其姓名今忘記.> 某人曰: “張直柔在彼, 每事可詢訪之.” 某人到官, 忽有旨, 令諸縣造戰舡. 召匠計之, 所費甚鉅. 因意臨行請敎之語, 亟訪策於張. 張曰: “此事甚易, 可作一小者, 計其丈尺廣狹長短, 卽是推之, 則大者可見矣.” 遂如其語爲之, 比成推算, 比前所計之費減十之三四. 其後諸縣皆重有科斂, 獨是邑不擾而辨. 後其人知紹興府, 太后山陵, 被旨令應副錢數萬給磚爲墻. 其大小厚薄, 呼磚匠於後圃依樣造之. 會其直, 比抛降之數減數倍. 遂申朝廷, 乞紹興自認磚墻. 正中宦者欺弊, 遂急沮其請, 只令紹興府應副錢, 不得干預磚墻事. 儒用(70때). <成錄云: “其人曰: ‘如何費許多錢! ’遂呼磚匠於園後結墻一堵, 驗之. 先問其磚之大小厚薄, 依樣燒磚而結之, 費比朝廷所抛降之數減數倍云云.”>
  •  132:16 張觷字直柔. 福建人, 嘗知處州. 有人欲造大舟, 不能計其所費, 問之. 張云: “可造一小舟, 以寸折尺, 便可計算.” 後又有人欲築紹興圍神廟牆, 召匠計之, 云費八萬緡. 其人用張法, 自築一丈長, 算其墻可直二萬, 遂以四萬與匠者. 董事內官無所得, 遂與奏紹興貧, 不如自出錢. 太后遂自出錢, 費三十二萬緡. 揚(54-6때).
  •  132:17 高宗朝有朝士, 後爲尙書, 建炎嘗請駕幸福建, 以爲福建有天險. 又上言, 邵武南劍人, 多鑿紙錢, 費農業, 乞降旨禁之. 或人家忌日之類, 不得燒紙錢, 只燒經幡一二紙, 好笑如此! 粘罕長槍大劍如此, 而使若輩人謀國云云. 邵武有文集. 又有趙霈者, 淸獻之孫, 此時亦上言, 聖節殺雞鵝太多, 只令殺豬羊大牲. 適傳有一“龍虎大王”南侵, 邊方以爲懼. 胡侍郎云: “不足慮, 此有‘雞鵝御史’, 足以當之!” 揚(54-6때).
  •  132:18 紹興間, 曾天隱名恬. 作中書舍人. 曾亦賢者, 然嘗爲蔡京引用. 後修哲宗實錄成, 太上趙丞相要就褒賞修實錄官, 制辭上說破前後是非. 曾以蔡之故, 常主那一邊. 及行詞, 只模糊作一修史轉官制. 上與丞相不樂, 命呂居仁行. 呂權中書舍人, 自丁巳三月二十五日上一狀論分別邪正. 謂曾之徒, 也自荊公諸人熙豐間用事, 新經字說之類, 已壞了人心術. 元祐諸公所爲, 那一邊人終不以爲是. 紹聖以後, 又復新政, 敗壞一向, 至於渡江. 然舊人亦多在者, 其所見舊染不省, 雖賢者亦復如是, 如曾之徒是也. 因論人以先入爲主, 一生做病. 揚(54-6때).
  •  132:19 湯思退事秦檜最久, 其無狀皆親學得, 故所爲如此之乖. 揚(54-6때).
  •  132:20 湯思退作樞密, 董德元參政, 商量薦小秦作相. 董言之不答, 湯卽背其說, 逐董出, 召魏良臣來作參. 魏治楊存中, 上不答. 湯又逐出魏, 湯遂作相. 揚(54-6때).
  •  132:21 湯思退王之望尹穡三人姦甚, 又各有文. 以計去了魏公, 盡毁其邊備山寨·水櫃之類, 凡險要處有備禦者, 皆毁之. 還了金人四州, 以謂可以保其和好而無事矣. 一日, 只見虜騎十萬突至, 驚擾一番而去. 三人者乃罷, 其謀蓋三人之所同也. 尹乃疏平日邊事, <尹能文其事, 尙如此奸.> 宰相自爲一室藏文書, 全不令臺諫至, 其後及賈誼待大臣盤劍之類事. 湯卒以驚死敗, 小人情狀如此. 初去了魏公, 毁邊備時, 諸將皆欲得而殺之. 王之望尙在其所, 急上書論三事: 一恢復, 二守禦, 三與之和時, 亦要地界·歲幣之類分明. 上大喜, 卽日召歸參大政. 乃金人有所須, 上商量之際, 上意欲不與, 欲之望有所說, 之望全不言. 上顧之云: “如何?” 之望曰: “不如且與之.” 上曰: “卿前書意如何?” 及敗, 二人皆懼邊將之怨己不敢出師, 上前至以鄙語相罵. <之望謂湯小數子, 成把價撒出來, 好士夫所爲如此之類, 言語記不全.> 三人之意, 惟恐奉虜不至, 但看要如何. 虜見其著數低, 易之, 遂無所不敢. 使其和議如秦檜時, 則亦一檜矣. 好梟三人首於都市, 俾虜人聞之, 亦以少畏. <此是甲申年.> 虜騎來時, 思退之望旣罷, 穡不罷. 上令胡銓穡往經略邊備, 二人皆搬家先去. 上但知胡如此, 怒去之. 時召陳魯公, 魯公至, 留胡. 上曰: “用其經略邊事, 遂搬家先去, 用是罷之.” 陳曰: “如此, 則穡亦搬家去. 臣途中見之.” 遂罷. 穡多讀書, 能文, 然行不成人. 上初極重之, 每對群臣言, 無人及穡. 龔茂良爲左司諫, 與穡同對, 欲促上早定和議. 穡曰: “內政只消三二箇月打疊, 不日可以至太平. 但外敵未去, 下手未得, 且與講和爲便.” 揚(54-6때).
  •  132:22 方伯謨問: “某人如何.” <忘其姓名.> 先生曰: “對移縣丞一節, 全處不下.” 又問: “是當初未見得?” 曰: “他當初感發踊躍, 只是後來不接續.” 語朱希眞曰: “天下有一等人, 直是要文采, 求進用.” 因說及尹穡, “前日趙蕃稱他是好人.” 伯謨問: “他當初如何會許多年不出?” 曰: “只是且礙過, 及至上手則亂. 渠初擢用, 力言但得虜和, 三二月綱紀自定. 龔實之云: ‘便是他人耳聾, 敢如此說! ’如減冗官事是, 但非其人, 行之失人心. 渠初除浙西制置, 胡邦衡除浙東. 邦衡搬家從蘇秀, 迤𨓦欲歸鄕, 因此罷. 陳魯公再用, 因言於上曰: ‘胡銓搬家固可罪, 尙向北; 尹穡搬家乃向南.’ 上云: ‘無此事’. 公云: ‘臣親見之. 自古人主無與天下立敵之理. 天下皆道不好, 陛下乃力主張.’ 張魏公在督府, 渠欲搖撼. 一日, 陳彦廣對言: ‘張某似有罷意’. 上曰: ‘安有此事! 方今誰出魏公上? (上每呼張相, 只曰‘魏公’.) 必是臺諫中爲此, 卿可宣諭.’ 陳見尹, 道上意, 尹云: ‘某請對.’ 數日, 駕在德壽, 批出, 陳知建寧府, 魏公亦罷.” 某問: “當時諸公薦之, 何故?” 曰: “亦能文章, 大抵以此取人, 不考義理, 無以知其人, 多爲所誤. 如蘇子由用楊畏, 畏爲攻向上三人, 蘇終不遷. 畏曰: ‘蘇公不足與矣.’ 乃反攻之.” 可學(62때).
  •  132:23 或問胡邦衡在新州十七八年不死. 先生曰: “天生天殺, 道之理也, 人如何解死得人!” 廣(65이후).
  •  132:24 胡邦衡尙號爲有知識者, 一日以書與范伯達云: “某解得易, 魏公爲作序; 解得春秋, 鄭億年爲作序.” 以爲美事. 范答書云: “易得魏公序甚好. 鄭序春秋者, 不知是何人, 得非劉豫左相乎? 是此人時, 且請去之.” 胡舊嘗見李彌遜, 字似之, 亦一好前輩. 謂胡曰: “人生亦不解事事可稱, 只做得一兩節好便好. 胡後來喪名失節, 亦未必非斯言有以入之也. 揚(54-6때).
  •  132:25 呂居仁學術雖未純粹, 然切切以禮義廉恥爲事, 所以亦有助於風俗. 今則全無此意. 方子(59이후).
  •  132:26 呂家之學, 大率在於儒禪之間, 習典故. 居仁遂去學作詩, 亦不說於趙丞相, 後於秦檜所爲, 亦有輔之者. 籍溪云: “嘗代一表云: ‘仰日月於九天之上’, 下一句甚卑, 可憐之詞, 居仁爲之也. 後虜中此文亦有人傳之.” 揚(54-6때).
  •  132:27 呂居仁作舍人時, 繳奏文字好處多. 一章論袁煥章乞作敎官. “敎官人之師表, 豈可乞?” 此論不聞數十年矣. 今皆是陳乞, 然不陳乞, 朝廷又不爲檢擧. 朝廷爲檢擧方是, 亦可以養士大夫廉恥. 今皆不然, 都要陳乞. 舊除從官, 便不磨勘, 今亦不然. 如磨勘, 大約用三載考績之法, 一年一切了. 今年年日日理會官員磨勘. 揚(54-6때).
  •  132:28 呂居仁不甚惡贓汙, 深惡多才刻薄者. 此自回避黨人, 故有此論出來. 然大害名敎, 豈不使得子孫取受! 如論固窮守節處, 甚佳. 揚(54-6때).
  •  132:29 “呂舍人好言忍恥之類, 此意不佳.” 揚因及劉道原不受溫公惠. 曰: “如此做得人, 也靈利.” 揚(54-6때).
  •  132:30 說呂居仁解大學, 曰: “他諸公何故一做下便不改動一字? 非聖人安能如此? 這般非是大聖, 便是大愚!”
  •  132:31 因說呂居仁作汪民表墓誌不好, 曰: “作龜山底尤不好, 故文定全不用, 盡做過了.” 振(미상).
  •  132:32 “呂居仁家往往自抬擧, 他人家便是聖賢. 其家法固好, 然專恃此, 以爲道理只如此, 卻不是. 如某人纔見長上, 便須尊敬以求敎; 見年齒纔小, 便要敎他; 多是如此.” 人傑因曰: “此乃取其家法而欲施之於他人也.” 人傑(51이후).
  •  132:33 汪聖錫不直潘子賤直前事, 云: “無緣聽得殿上語.” 向宜卿云: “吾當時之言, 尹和靖某事, 又爲朱子發理會卹典. 子賤當時爲呂居仁所賣.” 德明(44이후).
  •  132:34 張無垢說得一般道理, 一切險而動. 振(미상).
  •  132:35 張無垢氣魄, 汪端明全無些子氣魄. 無垢論語說得甚敷暢, 橫說豎說, 居之不疑.
  •  132:36 “永嘉前輩覺得卻到好, 到是近日諸人無意思. 陳少南, 某向雖不識之, 看他擧動煞好, 雖是有些疏, 卻無而今許多纖曲.” 賀孫問: “少南雖是疏, 到在講筵議論, 實有正直氣象.” 曰: “然. 近日許多人, 往往到自議論他.” 賀孫(62이후).
  •  132:37 問: “陳少南詩如何?” 曰: “亦間有好處, 然疏, 又爲之甚輕易. 秦檜居溫州時, 陳嘗爲館客. 後入經筵, 因講公羊‘母以子貴’之說爲非是, 因論嫡妾之分. 是時太母還朝, 陳遂忤太上意, 安置惠州. 張宋卿於彼從之. 徽廟梓宮歸, 鄭后梓宮亦歸, 邢后太上初聘, 亦隨歸. 及邊, 以訃聞. 太母還, 秦檜欲以吉服迎, 吳才老時爲禮官, 獨以爲不可, 謂須先以凶服迎梓宮歸. 太上幾年不見太母了, 不爭些二三日. 奉安梓宮了, 卻以吉服迎太母歸. 衆禮官聚都堂, 皆從秦意, 吳獨爭之. 秦曰: ‘此不是公聚訟處.’ 卽以吳出之.” 先生又云: “公羊之說非是, 只有一嫡.” 揚(54-6때).
  •  132:38 因論李德遠黃世永爲湯進之所買, 云: “他亦是不曾見前輩, 前輩皆不如此. 湯見人時, 一面顔色言語皆買人之物. 史直翁亦然, 然卻較好. 史雖主和, 然亦有去交結得一人爲應者, 然許他皆過分數了. 誠使彼足以抗虜, 此中亦何以處之? 其策甚非也.” 揚(54-6때).
  •  132:39 史丞相好薦人, 極不易; 然卻有些籠絡人意思, 不佳. 陳丞相較渾厚, 無這般意思, 又若賢否不辨者. 振(미상).
  •  132:40 陳福公自在, 只如一無所能底村秀才. 梁丞相亦然. 振(미상).
  •  132:41 史老雖如此, 然嘗愛論薦引拔士人, 此一節可喜. 如陳應求方寸平正, 遠過龔實之. 然龔又卻好事, 每到處便收拾得些人才. 劉樞不好士人, 先亦讀書, 長編從頭批抹過. 近得書云, 尙要諸經史從頭爲看一遍, 顧老病, 恐不能. 揚(54-6때).
  •  132:42 因論張戒定夫, 其初名節好. 後來亦以書與諸公論, 當時某不是全不主和議, 但謂和時要如何. 後來多有如某之料, 其意欲進甚銳. 太上終是嫌破和議底人. 秦檜死, 亟下詔守和議不變, 用沈該万俟卨陳誠之輩. 故張戒自秦檜死後, 數年終不用. 而張自躁如此, 蓋是學無本原故耳. 張學老子之類. 揚(54-6때).
  •  132:43 張定夫居建昌, 享高壽, 有文集曰正平集. 自言初學孔子之道而無所得, 後讀老子而願學焉. 又喜管子, 其議多尙法制. 立朝亦可觀, 人傑錄: “與先吏部厚善. 當時朝士皆敬之, 雖有素喜陵人者, 亦不敢慢.” 嘗對高宗云: “陛下有仁宗之儉慈, 而乏藝祖之英略.” 高宗以爲說得好. 又嘗言: “過江以來, 非李伯紀趙元鎭張魏公三人, 也立不住.”
  •  132:44 先生謂若海曰: “令祖全節翁孝義篤至, 又能堅正自守. 當時權貴欲一見之, 竟不爲屈. 至於通判公, 又爲張趙所知, 持論凜然, 不肯阿附秦老, 可謂‘無忝於所生’者. 前輩高風, 誠可敬仰. 爲子孫者, 其忍不思所以奉承而世守之乎!” 或曰: “今人志在趨利, 聞人道及此等事, 則多非訐訕笑.” 先生曰: “某嘗謂得他當面言之, 猶似可. 又有口以爲是, 心實非之, 存在胸中, 不知不覺做出怪事者, 茲尤可畏!” 按: 胡泳云, 內翰, 文公之後. 若海(道夫-60이후-아들).
  •  132:45 “鄧名世吏, 臨川人, 學甚博, 趙丞相以白衣起爲著作郎. 與先吏部同局, 吏部甚敬畏之. 有攷證文字甚多, 攷證姓氏一部甚詳, 紹興府有印板. 謂左丘姓, 人有牌牓在賣卦, 左氏只是姓左.” 先生云: “楚左史倚相世爲史官, 恐其後也.” 鄧著作後爲秦檜以傳出秘書文字罪之, 褫官勒停. 揚(54-6때).
  •  132:46 熊叔雅名彦詩, 王時雍婿也. 金人入寇, 京城不守, 時雍盡搜取婦女於虜人, 人號時雍爲‘虜人外公’. 當秦檜時, 叔雅知永州, 魏公時安置永州. 秦檜之父曾爲玉山知縣, 玉山人要爲老秦立祠堂, 求叔雅作記. 叔雅質之魏公, 魏公令勿須作. 叔雅自後只是言貧, 這後恐不得差遣. 十數日後, 魏公知其意, 與之曰: “前日所謂祠堂記, 作也不妨.” 叔雅作之, 大意言: 人問公有甚異政? 曰無異政, 只見民父子有親, 君臣夫婦長幼朋友之倫皆如此好了. 子太師得其道以治天下亦然, 云云. 立大碑於玉山. 揚(54-6때).
  •  132:47 三山黃明陟登, 是黃傳正之父. <揚錄云: “張登福建人.” 㽦錄云: “張致中父登.” 從周錄云: “永福姓張人.”> 其人朴實公介, 爲甚處宰. 諸錄云尤溪. 初上任, 凡邑人來見者, 都請, <諸錄云: “士夫僧道百餘人.”> 但一揖. <揚錄云: “坐處亦不足, 只立說話.”> 問: “諸公能打對否?” 人皆不敢對. 因云: “‘天’對甚?” 其中有人云: “對‘地’.” 又問: “‘日’對甚?” 云“對‘月’.” “‘陽’對甚?” 云: “對‘陰’.” 卻又問: “‘利’對甚?” 云: “對‘害’.” 乃大聲云: “這便不是了! 天下一切人, 都被這些子壞了. 才把‘害’對‘利’, 便事事上只見得利害, 更不問義理. <㽦錄云: “人只知以‘利’對‘害’, 便只管尋利去.”> 須知道‘利’乃對‘義’, 才明得義·利, 便自無乖爭之事. 自後只要如此分別, 不要更到訟庭.” 後來在任果有政聲. 此事須近於迂闊, 然卻甚好, 今不可多見矣! 時擧(64이후). <㽦錄云: “一揖而退, 此亦可書. 其桃符云: ‘奉勸邑人依本分, 莫將閑事到公庭.’ 言雖質, 意亦好.” 揚錄云: “其人爲政簡易, 無係累. 後坐化死.”>
  •  132:48 李椿年行經界, 先從他家田上量起, 今之輔弼能有此心否? 人傑(51이후).
  •  132:49 王龜齡學也粗疏. 只是他天資高, 意思誠慤, 表裏如一, 所至州郡上下皆風動. 而今難得此等人! 賀孫(62이후).
  •  132:50 王詹事守泉. 初到任, 會七邑宰, 勸酒, 歷告之以愛民之意. 出一絶云: “九重天子愛民深, 令尹宜懷惻怛心. 今日黃堂一盃酒, 使君端爲庶民斟!” 七邑宰皆爲之感動. 其爲政甚嚴, 而能以至誠感動人心, 故吏民無不畏愛. 去之日, 父老兒童攀轅者不計其數, 公亦爲之垂淚. 至今泉人猶懷之如父母! 時擧(64이후).
  •  132:51 汪端明學亦平正, 然疏. 文亦平正, 不好小蹊曲徑. 福建政事鎭靜, 與福亦相宜. 蜀政不及. 見事亦快. 揚(54-6때).
  •  132:52 汪端明少從學於焦先生. 汪旣達時, 從杲老問禪. 怜焦之老, 欲進之以禪, 因勸焦登徑山見杲. 杲擧“寂然不動, 感而遂通”. 焦曰: “和尙不可破句讀書.” 不契而歸, 亦奇士也. 焦名援, 字公路, 南京人, 淸修苦節之士. 閎祖(59이후).
  •  132:53 汪聖錫日以親師取友多識前言往行爲事, 故其晩年德成行尊, 爲世名卿. 若海(道夫-60이후-아들).
  •  132:54 汪季路甚子細, 但爲人性太寬, 理會事不能得了. 賀孫(62이후).
  •  132:55 祝懷汝昭嘗論張說. 一日, 祝有一婢溺死. 衢守施元之謂張曰: “祝婢乃其父婢, 祝汙之, 恐事泄, 抑令其死.” 張遂言之於上. 上曰: “此事大, 若有之, 行遣不得草草; 若無, 不須以此陷人.” 遂陰遣一兵士之類來衢探其事. 往來月餘日, 得其實矣. 一日, 乃投都監曰: “奉聖旨, 來探祝編修家公事.” 遂叫集鄰里作保明狀去, 事方已. 兵士小人, 乃能如此. 揚(54-6때).
  •  132:56 主上一日嘉鄭自明直言, 遂問近臣曰: “昔時有一魏掞之好直言, 今何在?” 左右以死對. 問: “有子弟否?” 無人爲敷陳, 遂贈直秘閣宣敎郎. 揚(54-6때).
  •  132:57 這道理易晦而難明. 某少年過莆田, 見林謙之方次榮說一種道理, 說得精神, 極好聽, 爲之踊躍鼓動! 退而思之, 忘寢與食者數時. 好之, 念念而不忘. 及至後來再過, 則二公已死, 更無一人能繼其學者, 也無一箇會說了! 僩(69이후).
  •  132:58 論林艾軒作文解經, 曰: “林成季井伯爲艾軒作墓銘, 諱艾軒著書. 但云幸學, 講中庸九經及某篇, 是艾軒所著. 此是有形諱不得底. 嘗見九經口義, 先說一段冒子, 全與所講不干涉. 其說是言‘巍巍乎惟天爲大, 唯堯則之’. ‘巍巍乎, 舜禹之有天下而不與焉’! 人看時, 都理會不得. 某卻曾見他口說來, 乃是說道, 巍巍乎者, 世上有恁地大底事, 惟天有之, 惟堯則之. 下面又說箇‘巍巍乎’者, 言此大事, 只是天與堯有之, 舜禹都不與此. 蓋是取奉光堯, 不知卻推倒舜禹.” 又云: “在興化南寺, 見艾軒言曾點言志一段, ‘歸’, 自釋音作‘饋’字, 此是物各付物之意. 某云: ‘如何見得?’ 艾軒云: ‘曾點不是要與冠者童子眞箇去浴沂風雩. 只是見那人有冠者, 有童子, 也有在那裏澡浴底, 也有在那裏乘敘底, 也有在那裏饋餉饁南畝底. 曾點見得這意思, 此謂物各付物.’” 艾軒甚秘其說, 密言於先生也. 德輔(63때).
  •  132:59 王說習之性直, 好人, 與林艾軒輩行. 上卽位卽召見, 論不可講和. 上一日謂宰臣曰: “前日上殿, 有箇生得貌寢, 是言此. 忘了甚底官人, 議論亦好.” 遂除官. 龔實之笑王習之以不講和奉上意. 先生謂習之直, 不是奉上. 龔實之多讀書, 知前輩大體, 頗識義理. 又有才, 做得去. 亦有文. 小官時甚好. 爲正言時, 攻曾龍. 後來心術一偏至於如此, 可惜! 可惜! 反不如陳應求, 全不如他卻較好. 揚(54-6때).
  •  132:60 因給舍繳駁事, 而大臣無所可否, 云: “昔梁叔子將爲執政時, 曾語劉樞云: ‘某若當地頭, 有文字從中出, 不當如何, 如何也須說敎住了, 始得.’ 後梁已大用, 而文字自中出者, 初不聞有甚執奏. 劉樞深怪其事. 後見錢某因事說及, 丞相煞有力. 中出文字, 日日有之, 丞相每每袖回了而後已. 自今觀之, 又不見此.” 賀孫(62이후).
  •  132:61 “某人初登宰輔, 奏逐姜特立. 忽有旨召姜, 乞出甚力, 在六和塔待命. 有旨免宣押. 某人初過樞. 天下屬望, 首有召姜之命, 經由樞密, 曾無奏止, 坐視丞相以近習故去國. 其意只以入樞未久, 恐說不行而去, 爲人所笑, 故放過此一著, 是甚小事.” 直卿云: “人日日常將理義夾持箇身心, 庶幾遇事住不得. 若是平常底人, 也是難得不變. 如其人, 固謂世人屬望, 但此事亦須不要官爵, 方做得.” 曰: “固是. 若是不要官爵, 這一項事如何放得過? 每看史策到這般地頭, 爲之汗栗! 一箇身己便頓在兵刃之間. 然漢唐時爭議而死, 愈死愈爭, 其爭愈力. 本朝用刑至寬, 而人多畏懦, 到合說處, 反畏似虎.” 至道因問: “武后事, 狄梁公雖復正中宗, 然大義終不明, 做得似鶻突.” 曰: “當此時世, 只做得到恁地. 狄梁公終死於周, 然薦得張柬之, 迄能反正.” 又問: “呂后事勢倒做得只如此, 然武后卻可畏.” 曰: “呂后只是一箇村婦人, 因戚姬, 遂迤邐做到後來許多不好. 武后乃是武功臣之女, 合下便有無君之心. 自爲昭儀, 便鴆殺其子, 以傾王后. 中宗無罪而廢之, 則武后之罪已定. 只可便以此廢之, 拘於子無廢母之義, 不得. 呂后與高祖同起行伍, 識兵略, 故布置諸呂與諸軍. 平勃之成功也, 適直呂后病困, 故做得許多脚手, 平勃亦幸而成功. 胡文定謂武后之罪, 當告於宗廟社稷而誅之.” 又云: “中宗決不敢爲黜母之事. 然而幷中宗廢之, 又不得. 當時人心惟是見武后以非罪廢天子, 故疾之深; 惟是見中宗以無罪被廢, 故願復之切. 若幷中宗廢之, 又未知有何收拾人心, 這般處極難.” 賀孫(62이후).
  •  132:62 耿京起義兵, 爲天平軍節度使. 有張安國者, 亦起兵, 與京爲兩軍. 辛幼安時在京幕下爲記室, 方銜命來此, 致歸朝之義, 則京已爲安國所殺. 幼安後歸, 挾安國馬上, 還朝以正典刑. 儒用(70때).
  •  132:63 辛幼安亦是箇人才, 豈有使不得之理! 但明賞罰, 則彼自服矣. 今日所以用之者, 彼之所短, 更不問之; 視其過當爲害者, 皆不之卹. 及至廢置, 又不敢收拾而用之. 人傑(51이후).
  •  132:64 問: “陳亮可用否?” 曰: “朝廷賞罰明, 此等人皆可用. 如辛幼安亦是一帥材, 但方其縱恣時, 更無一人敢道它, 略不警策之. 及至如今一坐坐了, 又更不問著, 便如終廢. 此人作帥, 亦有勝它人處, 但當明賞罰以用之耳.” 㽦(59때).
  •  132:65 近世如汪端明, 專理會民; 如辛幼安, 卻是專理會兵, 不管民. 他這理會兵, 時下便要驅以塞海, 其勢可畏! 植(64때).
  •  132:66 辛幼安爲閩憲, 問政, 答曰: “臨民以寬, 待士以禮, 馭士以嚴.” 恭甫再爲潭帥, 律己愈謹, 御吏愈嚴. 某謂如此方是. 道夫(60이후).
  •  132:67 劉樞帥建康, 所得月千緡. 劉欲止受正所當得者, 以恐壞後來例, 不敢. 但受之, 後卻送其不當得者於公使庫. 後韓元龍來作漕, 盡不受其所不當得者, 劉甚稱服之. 平父云. 振(미상).
  •  132:68 劉恭父創第, 規模宏麗, 先生勸止之曰: “匈奴未滅, 何以家爲!” 忠肅意不樂也. 道夫(60이후).
  •  132:69 劉寶學初娶熊氏, 生樞密. 生次子, 方落地, 問是男, 卽命與其弟直閣爲子. 熊不樂, 都不問, 竟以是而沒. 後樞密娶呂氏入門, 未幾, 卽命呂一切儀物盡與直閣女爲嫁具, 呂卽送與之. 平父云. 振(미상).
  •  132:70 某曾訪謝昌國, 問: “艮齋安在?” 謝指廳事云: “卽此便是.” 其廳亦敝陋. 玄鄭.
  •  132:71 金安節爲人好. 振(미상).
  •  132:72 戴肖望云: “洪景盧楊廷秀爭配享, 俱出, 可謂無黨.” 曰: “不然. 要無黨, 須是分別得君子小人分明. 某嘗謂, 凡事都分做兩邊, 是底放一邊, 非底放一邊; 是底是天理, 非底是人欲; 是卽守而勿失, 非卽去而勿留, 此治一身之法也. 治一家, 則分別一家之是非; 治一邑, 則分別一邑之邪正; 推而一州一路以至天下, 莫不皆然, 此直上直下之道. 若其不分黑白, 不辨是非, 而猥曰‘無黨’, 是大亂之道.” 戴曰: “信而後諫, 意欲委曲以濟事.” 曰: “是枉尺直尋而可爲也!” 閎祖(59이후).
  •  132:73 孫逢吉從之煞好. 初除, 便上一文字, 盡將今所諱忌如“正心誠意”許多說話, 一齊盡說出, 看來這是合著說底話. 只如今人那箇口道是是! 那箇不多方去回避! 賀孫(62이후).
  •  132:74 天下事須論一箇是不是後, 卻又論其中節與不中節. 余右失於許, 然使其言見聽, 不無所補. 李琪則所謂“不在其位, 不謀其政”, 要知卻亦有以救其失也. 如二子, 卻所謂“是中之不中節”者, 道夫(60이후).
  •  132:75 “耿直之作浙漕時, 有一榜在客位甚好, 說用考課之法. 應州縣官不許用援, 有績可考, 自發薦章. 如考課在上而挾貴援者, 卽降次等. 今在鎭江亦然否?” 曰: “僻在山林, 不知其詳, 但聞私謁不行.” 曰: “向來耿守有一書說‘用之則行, 舍之則藏’.” 從周曰: “此義當如何說?” 曰: “也只是前來說. 若如耿說, 卻是聖人學得些骨董, 要把來使, 全不自心中流出.” 從周曰: “‘伊尹耕於有莘之野, 而樂堯舜之道.’ 濂溪曰: ‘志伊尹之所志, 學顔子之所學.’ 伊尹恥其君, 至若撻於市. 學者若橫此心在胸中, 卻是志於行, 莫不可?” 曰: “非是私. 修身養性與致君澤民只是一理.” 從周(57이후).
  •  132:76 吳公路作南劍天柱灘記曰: “事無大小, 爲之必成; 害無大小, 除之必去.” 此見其志. 方(41때).
  •  132:77 王宣子說: “甘抃言, 士大夫以面折廷爭爲職, 以此而出, 人皆高之. 宦官以承順爲事, 忽犯顔而出, 誰將你當事! 而黃彦節是也. 其見如此之乖! 後漢呂强, 後世無不賢之.” 揚(54-6때).
  •  132:78 近年有洪邦直爲宰, 以贓被訟, 求救於伯圭. 伯圭薦之甘抃, 甘抃薦之. 上召見, 賜錢, 以爲此人甚廉而賢, 除監察御史. 振(미상).
  •  132:79 先生聞黃文叔之死, 頗傷之, 云: “觀其文字議論, 是一箇白直響快底人, 想是懊悶死了. 言不行, 諫不聽, 要去又不得去, 也是悶人!” 因言: “蜀中今年煞死了係名色人, 如胡子遠吳挺, 都是有氣骨底. 吳是得力邊將.” 賀孫(62이후).
  •  132:80 近世士大夫憂國忘家, 每言及國家輒感憤慷慨者, 惟於趙子直黃文叔見之耳. 僩(69이후).
  •  132:81 趙子直奉命將入蜀, 請於先生, 曰: “某將入蜀, 蜀中亦無事可理會. 意欲請於朝, 得沿淮差遣, 庶可理會屯田.” 曰: “出於朝廷之意, 猶恐不得終其事. 若自請以行, 則下梢或有小事請乞不行, 便難出手. 如擧薦小吏而不從其薦, 或按劾小吏而不從其劾, 或求錢米以補闕之而不從其所求, 這如何做?” 賀孫(62이후).
  •  132:82 趙子直政事都瑣碎, 看見都悶人. 曾向擇之云: “朱丈想得不喜某政事.” 可知是不喜. 賀孫(62이후).
  •  132:83 或言趙子直多疑. 先生曰: “諸公且言人因甚多疑?” 魯可幾曰: “只是見不破爾.” 道夫(60이후).
  •  132:84 趙子直要分門編奏議, 先生曰: “只是逐人編好.” 因論舊編精義, 逐人編, 自始終有意. 今一齊節去, 更拆散了, 不見其全意矣.
  •  132:85 趙子直亦可謂忠臣, 然以宗社之大計言之, 亦有未是處, 不知何以見先帝! 人傑(51이후).
  •  132:86 一日獨侍坐, 先生忽顰蹙云: “趙丞相謫命似出胡紘.” 問: “胡紘不知曾識他否?” 曰: “舊亦識之. 此人頗記得文字, 莆陽之政亦好, 但見朋友多說其很愎.” 某曰: “丞相前日之事, 做得都是否?” 曰: “也有些不是處.” 問所以不是處. 曰: “公他日當自見之.” 先生又曰: “一時正人皆已出去, 今全無一好人在朝!” 某曰: “鄭溥之當時草趙丞相罷相詞固好. 以某觀之, 當時不做便乞出, 尤爲奇特.” 曰: “也不必如此. 但是後來旣遷之後, 便出亦自好. 它卻不合不肯出, 所以可疑. 若說敎他不做便出, 亦無此典故.” 某曰: “且如富鄭公繳遂國夫人之封, 以前亦何曾有此? 自富公旣做, 後遂爲例.” 先生微笑而不答. 某又問: “丞相秉軸, 首召先生入經筵. 命下, 士子相慶, 以爲太平可致. 忽然一日報罷, 莫不惶惑. 竊議者云: ‘先生請早晩入講筵, 人主將不能堪, 便知先生不能久在君側.’” 曰: “早晩入講筵, 非某之請, 是自來如此. 然某當時便敎久在講筵, 恐亦無益. 一日雖是兩番入講筵, 文字分明, 一一解注, 亦只講過而已, 看來亦只是文具.” 枅(미상).
  •  132:87 或曰: “今世士大夫不詭隨者, 亦有五六人.” 曰: “此輩在向時, 本是闒茸人, 不比數底. 但今則上面一項眞箇好人盡屛除了, 故這一輩稍稍能不變, 便稱好人. 其實班固九品之中, 方是中下品人. 若中中以上, 不復有矣.” 先生因問: “某人如何?” 或曰: “也靠不得.” 曰: “然. 見他寫書來, 皆不可曉. 頃在某處得書來, 說學問又如何, 資質又如何, 讀書不長進又如何. 某答之云: ‘不須如何, 說話不濟事. 若資質弱, 便放敎剛; 若過剛, 便放敎稍柔些; 若懶, 便放敎勤. 讀論語, 便徹頭徹尾理會論語; 讀孟子, 便徹頭徹尾理會孟子; 其他書皆然. 此等事, 本不用問人, 問人只是杭唐日子, 不濟事. 只須低著頭去做. 若做底, 自是不消問人.’ 這番又得他書, 亦不可曉.” 或曰: “終是他於利欲之場打不透. 欲過這邊, 卻捨彼不得; 欲倒向那邊, 又畏朋友之議. 又緣頃被某人抬獎得太過. 正如箇舡閣在沙岸上, 要上又不得, 要下又推不動.” 曰: “然. 無一番大水來泛將去, 這舡終不動. 要之, 只是心不勇之故. 某嘗歎息天下有些英雄人, 都被釋氏引將去, 甚害事! 且如昔日老南和尙, 他後生行脚時, 已有六七十人隨著他參請. 於天下叢林尊宿, 無不遍謁, 無有可其意者. 只聞石霜楚圓之名, 不曾得去, 遂特地去訪他. 及到石霜, 頗聞其有不可人意處. 南大不樂, 徘徊山下數日, 不肯去見. 後來又思量旣到此, 須一見而決. 如是又數日, 不得已, 隨衆入室. 揭簾欲入, 又舍不得拜他. 如是者三, 遂奮然曰: ‘爲人有疑不決, 終非丈夫?’ 遂揭簾徑入. 才交談, 便被石霜降下. 他這般人立志勇決如此. 觀其三四揭簾而不肯入, 他定不肯詭隨人也. <廣錄云: “世上有一種人, 心下自不分明, 只是怕人道不會, 不肯問人. 昔老南去參慈明時, 已有人隨他了. 它欲入慈明室, 數次欲揭簾入去, 又休. 末後乃云: ‘有疑不決, 終非大丈夫! ’遂入其室.”> 某嘗說, 怪不得今日士大夫, 是他心裏無可作做, 無可思量, ‘飽食終日, 無所用心’, 自然是只隨利欲走. 間有務記誦爲詞章者, 又不足以救其本心之陷溺, 所以箇箇如此. 只緣無所用心, 故如此. 前輩多有得於佛學, 當利害禍福之際而不變者. 蓋佛氏勇猛精進·淸淨堅固之說, 猶足以使人淡泊有守, 不爲外物所移也. 若記覽詞章之學, 這般伎倆, 如何救拔得他那利欲底窠窟動!” 或曰: “某人讀書, 只是摘奇巧爲文章以求富貴耳.” 曰: “恁地工夫, 也只做得那不好底文章, 定無氣魄, 所以他文字皆困苦. 某小年見上一輩, 未說如何, 箇箇有氣魄, 敢擔當做事. 而今人箇箇都恁地衰, 無氣魄, 也是氣運使然. 而今秀才便有些氣魄, 少年被做那時文, 都銷磨盡了. 所以都無精采, 做事不成.” 僩(69이후).
  •  132:88 彪居正德美記得無限史記, 只是不肯說, 只要說一般無巴鼻底道理. 在南嶽說: “‘溫故而知新’, 不是今人所說之故新. 故者, 性也; 新者, 心也. 溫性而知心, 故可以爲人師.” 其說道理如此, 然口嘵嘵不肯已. 璘(62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