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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139 논문상 論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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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三十九

  •   論文上
  •  139:1 有治世之文, 有衰世之文, 有亂世之文. 六經, 治世之文也. 如國語委靡繁絮, 眞衰世之文耳. 是時語言議論如此, 宜乎周之不能振起也. 至於亂世之文, 則戰國是也. 然有英偉氣, 非衰世國語之文之比也. <饒錄云: “國語說得絮, 只是氣衰. 又不如戰國文字, 更有些精彩.”> 楚漢間文字眞是奇偉, 豈易及也! <又曰: “國語文字極困苦, 振作不起. 戰國文字豪傑, 便見事情. 非你殺我, 則我殺你.” 黃云: “觀一時氣象如此, 如何遏捺得住! 所以啓漢家之治也.”> 僩(69이후).
  •  139:2 楚詞不甚怨君. 今被諸家解得都成怨君, 不成模樣. 九歌是托神以爲君, 言人間隔, 不可企及, 如己不得親近於君之意. 以此觀之, 他便不是怨君. 至山鬼篇, 不可以君爲山鬼, 又倒說山鬼欲親人而不可得之意. 今人解文字不看大意, 只逐句解, 意卻不貫. 楚詞.
  •  139:3 問離騷卜居篇內字. 曰: “字義從來曉不得, 但以意看可見. 如‘突梯滑稽’, 只是軟熟迎逢, 隨人倒, 隨人起底意思. 如這般文字, 更無些小窒礙. 想只是信口恁地說, 皆自成文. 林艾軒嘗云: ‘班固揚雄以下, 皆是做文字. 已前如司馬遷司馬相如等, 只是恁地說出.’ 今看來是如此. 古人有取於‘登高能賦’, 這也須是敏, 須是會說得通暢. 如古者或以言揚, 說得也是一件事, 後世只就紙上做. 如就紙上做, 則班揚便不如已前文字. 當時如蘇秦張儀, 都是會說. 史記所載, 想皆是當時說出.” 又云: “漢末以後, 只做屬對文字, 直至後來, 只管弱. 如蘇頲著力要變, 變不得. 直至韓文公出來, 盡掃去了, 方做成古文. 然亦止做得未屬對合偶以前體格, 然當時亦無人信他. 故其文亦變不盡, 纔有一二大儒略相效, 以下並只依舊. 到得陸宣公奏議, 只是雙關做去. 又如子厚亦自有雙關之文, 向來道是他初年文字. 後將年譜看, 乃是晩年文字, 蓋是他效世間模樣做則劇耳. 文氣衰弱, 直至五代, 竟無能變. 到尹師魯歐公幾人出來, 一向變了. 其間亦有欲變而不能者, 然大槪都要變. 所以做古文自是古文, 四六自是四六, 卻不滾雜.” 賀孫(62이후).
  •  139:4 楚些, 沈存中以“些”爲咒語, 如今釋子念“娑婆訶”三合聲, 而巫人之禱亦有此聲. 此卻說得好. 蓋今人只求之於雅, 而不求之於俗, 故下一半都曉不得. 道夫(60이후). <離騷協韻到篇終, 前面只發兩例. 後人不曉, 卻謂只此兩韻如此.> 至(64·65때).
  •  139:5 楚詞注下事, 皆無這事. 是他曉不得後, 卻就這語意撰一件事爲證, 都失了他那正意. 如淮南子山海經, 皆是如此. 義剛(64이후).
  •  139:6 高斗南解楚詞引瑞應圖. 周子充說館閣中有此書, 引得好. 他更不問義理之是非, 但有出處便說好. 且如天問云: “啓棘賓商.” 山海經以爲啓上三嬪於天, 因得九歎九辨以歸. 如此, 是天亦好色也! 柳子厚天對, 以爲胸嬪, 說天以此樂相博換得. 某以爲“棘”字是“夢”字, “商”字是古文篆“天”字. 如鄭康成解記“衣衰”作“齊衰”, 云是壞字也, 此亦是擦壞了. 蓋啓夢賓天, 如趙簡子夢上帝之類. 賓天是爲之賓, 天與之以是樂也. 今人不曾讀古書, 如這般等處, 一向恁地過了. 陶淵明詩: “形夭無千歲.” 曾氏攷山海經云: “當作‘形天舞干戚’.” 看來是如此. 周子充不以爲然, 言只是說精衛也, 此又不用出處了. 蘷孫(68이후).
  •  139:7 古人文章, 大率只是平說而意自長. 後人文章務意多而酸澀. 如離騷初無奇字, 只恁說將去, 自是好. 後來如魯直恁地著力做, 卻自是不好. 方子(59이후). <道夫錄云: “古今擬騷之作, 惟魯直爲無謂.”>
  •  139:8 古賦雖熟, 看屈宋韓柳所作, 乃有進步處. 入本朝來, 騷學殆絶, 秦黃晁張之徒不足學也. 雉(미상).
  •  139:9 荀卿諸賦縝密, 盛得水住. 歐公蟬賦: “其名曰蟬.” 這數句也無味. 雉(미상).
  •  139:10 楚詞平易. 後人學做者反艱深了, 都不可曉.
  •  139:11 漢初賈誼之文質實. 晁錯說利害處好, 答制策便亂道. 董仲舒之文緩弱, 其答賢良策, 不答所問切處; 至無緊要處, 有累數百言. 東漢文章尤更不如, 漸漸趨於對偶. 如楊震輩皆尙讖緯, 張平子非之. 然平子之意, 又卻理會風角·鳥占, 何愈於讖緯! 陵夷至於三國兩晉, 則文氣日卑矣. 古人作文作詩, 多是模倣前人而作之. 蓋學之旣久, 自然純熟. 如相如封禪書, 模倣極多. 柳子厚見其如此, 卻作貞符以反之, 然其文體亦不免乎蹈襲也. 人傑(51이후). 漢文.
  •  139:12 司馬遷文雄健, 意思不帖帖, 有戰國文氣象. 賈誼文亦然. 老蘇文亦雄健. 似此皆有不帖帖意. 仲舒文實. 劉向文又較實, 亦好, 無些虛氣象; 比之仲舒, 仲舒較滋潤發揮. 大抵武帝以前文雄健, 武帝以後更實. 到杜欽谷永書, 又太弱無歸宿了. 匡衡書多有好處, 漢明經中皆不似此. 淳(61·70때).
  •  139:13 仲舒文大槪好, 然也無精彩. 淳(61·70때).
  •  139:14 林艾軒云: “司馬相如賦之聖者. 揚子雲班孟堅只塡得他腔子, <佐錄作“腔子滿”.> 如何得似他自在流出! 左太沖張平子竭盡氣力又更不及.” 可學(62때).
  •  139:15 問: “呂舍人言, 古文衰自谷永.” 曰: “何止谷永? 鄒陽獄中書已自皆作對子了.” 又問: “司馬相如賦似作之甚易.” 曰: “然.” 又問: “高適焚舟決勝賦甚淺陋.” 曰: “文選齊梁間江總之徒, 賦皆不好了.” 因說: “神宗修汴城成, 甚喜. 曰: ‘前代有所作時, 皆有賦.’ 周美成聞之, 遂撰汴都賦進. 上大喜, 因朝降出, 宰相每有文字降出時, 卽合誦一遍. 宰相不知是誰, 知古賦中必有難字, 遂傳與第二人, 以次傳至尙書右丞王和甫, 下無人矣. 和甫卽展開琅然誦一遍. 上喜, 旣退, 同列問如何識許多字? 和甫曰: ‘某也只是讀傍文.’ <揚錄作“一邊”.> 呂編文鑑, 要尋一篇賦冠其首, 又以美成賦不甚好, 遂以梁周翰五鳳樓賦爲首, 美成賦亦在其後.”
  •  139:16 賓戱解嘲劇秦貞符諸文字, 皆祖宋玉之文, 進學解亦此類. 陽春白雪云云者, 不記其名, 皆非佳文. 揚(54-6때).
  •  139:17 夜來鄭文振問: “西漢文章與韓退之諸公文章如何?” 某說: “而今難說. 便與公說某人優, 某人劣, 公亦未必信得及. 須是自看得這一人文字某處好, 某處有病, 識得破了, 卻看那一人文字, 便見優劣如何. 若看這一人文字未破, 如何定得優劣! 便說與公優劣, 公亦如何便見其優劣處? 但子細自看, 自識得破. 而今人所以識古人文字不破, 只是不曾子細看. 又兼是先將自家意思橫在胸次, 所以見從那偏處去, 說出來也都是橫說.” 又曰: “人做文章, 若是子細看得一般文字熟, 少間做出文字, 意思語脈自是相似. 讀得韓文熟, 便做出韓文底文字; 讀得蘇文熟, 便做出蘇文底文字. 若不曾子細看, 少間卻不得用. 向來初見擬古詩, 將謂只是學古人之詩. 元來卻是如古人說‘灼灼園中花’, 自家也做一句如此; ‘遲遲澗畔松’, 自家也做一句如此; ‘磊磊澗中石’, 自家也做一句如此; ‘人生天地間’, 自家也做一句如此. 意思語脈, 皆要似他底, 只換卻字. 某後來依如此做得二三十首詩, 便覺得長進. 蓋意思句語血脈勢向, 皆效它底. 大率古人文章皆是行正路, 後來杜撰底皆是行狹隘邪路去了. 而今只是依正底路脈做將去, 少間文章自會高人.” 又云: “蘇子由有一段論人做文章自有合用底字, 只是下不著. 又如鄭齊叔云, 做文字自有穩底字, 只是人思量不著. 橫渠云: ‘發明道理, 惟命字難.’ 要之, 做文字下字實是難, 不知聖人說出來底, 也只是這幾字, 如何鋪排得恁地安穩! <或曰: “子瞻云: ‘都來這幾字, 只要會鋪排.’”> 然而人之文章, 也只是三十歲以前氣格都定, 但有精與未精耳. 然而掉了底便荒疏, 只管用功底又較精. 向見韓無咎說, 它晩年做底文字, 與他二十歲以前做底文字不甚相遠, 此是它自驗得如此. 人到五十歲, 不是理會文章時節. 前面事多, 日子少了. 若後生時, 每日便偸一兩時閑做這般工夫. 若晩年, 如何有工夫及此!” 或曰: “人之晩年, 知識卻會長進.” 曰: “也是後生時都定, 便長進也不會多. 然而能用心於學問底, 便會長進. 若不學問, 只縱其客氣底, 亦如何會長進? 日見昏了. 有人後生氣盛時, 說盡萬千道理, 晩年只恁地闒靸底.” 或引程先生曰: “人不學, 便老而衰.” 曰: “只這一句說盡了.” 又云: “某人晩年日夜去讀書. 某人戱之曰: ‘吾丈老年讀書, 也須還讀得入. 不知得入如何得出?’ 謂其不能發揮出來爲做文章之用也.” 其說雖粗, 似有理. 又云: “人晩年做文章, 如禿筆寫字, 全無鋒銳可觀.” 又云: “某四十以前, 尙要學人做文章, 後來亦不暇及此矣. 然而後來做底文字, 便只是二十左右歲做底文字.” 又云: “劉季章近有書云, 他近來看文字, 覺得心平正. 某答他, 令更掉了這箇, 虛心看文字. 蓋他向來便是硬自執他說, 而今又是將這一說來罩正身, 未理會得在. 大率江西人都是硬執他底橫說, 如王介甫陸子靜都只是橫說. 且如陸子靜說文帝不如武帝, 豈不是橫說!” 又云: “介甫諸公取人, 如資質淳厚底, 他便不取; 看文字穩底, 他便不取. 如那決裂底, 他便取, 說他轉時易. 大率都是硬執他底.” 燾(70때).
  •  139:18 張以道曰: “‘眄庭柯以怡顔’, 眄, 讀如俛, 讀作盼者非.” 義剛(64이후).
  •  139:19 韓文力量不如漢文, 漢文不如先秦戰國. 揚(54-6때).
  •  139:20 大率文章盛, 則國家卻衰. 如唐貞觀開元都無文章, 及韓昌黎柳河東以文顯, 而唐之治已不如前矣. 汪聖錫云: “國初制詔雖粗, 卻甚好.” 又如漢高八年詔與文帝卽位詔, 只三數句, 今人敷衍許多, 無過只是此箇柱子. 若海(道夫-60이후-아들). 韓柳.
  •  139:21 先生方修韓文考異, 而學者至. 因曰: “韓退之議論正, 規模闊大, 然不如柳子厚較精密, 如辨鶡冠子及說列子在莊子前及非國語之類, 辨得皆是.” 黃達才言: “柳文較古.” 曰: “柳文是較古, 但卻易學, 學便似他, 不似韓文規模闊. 學柳文也得, 但會衰了人文字.” 義剛(64이후). <蘷孫錄云: “韓文大綱好, 柳文論事卻較精覈, 如辨鶡冠子之類. 非國語中儘有好處. 但韓難學, 柳易學.”>
  •  139:22 揚因論韓文公, 謂: “如何用功了, 方能辨古書之眞僞?” 曰: “鶡冠子亦不曾辨得. 柳子厚謂其書乃寫賈誼鵬賦之類, 故只有此處好, 其他皆不好. 柳子厚看得文字精, 以其人刻深, 故如此. 韓較有些王道意思, 每事較含洪, 便不能如此.” 揚(54-6때).
  •  139:23 退之要說道理, 又要則劇, 有平易處極平易, 有險奇處極險奇. 且敎他在潮州時好, 止住得一年. 柳子厚卻得永州力也.
  •  139:24 柳學人處便絶似. 平淮西雅之類甚似詩, 詩學陶者便似陶. 韓亦不必如此, 自有好處, 如平淮西碑好. 揚(54-6때).
  •  139:25 陳仲蔚問: “韓文禘義, 說懿獻二廟之事當否?” 曰: “說得好. 其中所謂‘興聖廟’者, 乃是敘武昭王之廟, 乃唐之始祖. 然唐又封皐陶爲帝, 又尊老子爲祖, 更無理會.” 又問: “韓柳二家, 文體孰正?” 曰: “柳文亦自高古, 但不甚醇正.” 又問: “子厚論封建是否?” 曰: “子厚說‘封建非聖人意也, 勢也’, 亦是. 但說到後面有偏處, 後人辨之者亦失之太過. 如廖氏所論封建, 排子厚太過. 且封建自古便有, 聖人但因自然之理勢而封之, 乃見聖人之公心. 且如周封康叔之類, 亦是古有此制. 因其有功·有德·有親, 當封而封之, 卻不是聖人有不得已處. 若如子厚所說, 乃是聖人欲呑之而不可得, 乃無可奈何而爲此! 不知所謂勢者, 乃自然之理勢, 非不得已之勢也. 且如射王中肩之事, 乃是周末征伐自諸侯出, 故有此等事. 使征伐自天子出, 安得有是事? 然封建諸侯, 卻大故難制御. 且如今日蠻洞, 能有幾大! 若不循理, 朝廷亦無如之何. 若古時有許多國, 自是難制. 如隱公時原之一邑, 乃周王不奈他何, 賜與鄭, 鄭不能制; 到晉文公時, 周人將與晉, 而原又不服, 故晉文公伐原. 且原之爲邑甚小, 又在東周王城之側, 而周王與晉鄭俱不能制. 蓋渠自有兵, 不似今日太守有不法處, 便可以降官放罷. 古者大率動便是征伐, 所以孟子曰: ‘三不朝, 則六師移之.’ 在周官時已是如此了. 便是古今事勢不同, 便是難說.” 因言: “孟子所謂五等之地, 與周禮不同. 孟子蓋說夏以前之制, 周禮乃是成周之制. 如當時封周公於魯, 乃七百里. 於齊尤闊, 如所謂‘東至於海, 西至於河, 南至於穆陵, 北至於無棣’. 以地理考之, 大段闊. 所以禹在塗山, 萬國來朝. 至周初, 但千八百國.” 又曰: “譬如一樹, 枝葉太繁時, 本根自是衰枯. 如秦始皇則欲削去枝葉而自留一榦, 亦自不可.” 義剛(64이후).
  •  139:26 有一等人專於爲文, 不去讀聖賢書. 又有一等人知讀聖賢書, 亦自會作文, 到得說聖賢書, 卻別做一箇詫異模樣說. 不知古人爲文, 大抵只如此, 那得許多詫異! 韓文公詩文冠當時, 後世未易及. 到他上宰相書, 用“菁菁者莪”, 詩注一齊都寫在裏面. 若是他自作文, 豈肯如此作? 最是說“載沉載浮”, “沉浮皆載也”, 可笑! “載”是助語, 分明彼如此說了, 他又如此用. 賀孫(62이후). 韓文.
  •  139:27 退之除崔群侍郎制最好. 但只有此制, 別更無, 不知如何. 義剛(64이후).
  •  139:28 或問: “伯夷頌‘萬世標準’與‘特立獨行’, 雖足以明君臣之大義, 適權通變, 又當循夫理之當然者也.” 先生曰: “說開了, 當云雖武王周公爲萬世標準, 然伯夷叔齊惟自特立不顧.” 又曰: “古本云: ‘一凡人沮之譽之.’ 與彼夫聖人是一對, 其文意尤有力.” 椿(59때).
  •  139:29 退之送陳彤秀才序多一“不”字, 舊嘗疑之, 只看過了. 後見謝子暢家本, 乃後山傳歐陽本, 圈了此“不”字.
  •  139:30 韓退之墓誌有怪者了.
  •  139:31 先生喜韓文宴喜亭記及韓弘碑. 碑, 老年筆. 方(41때).
  •  139:32 “唐僧多從士大夫之有名者討詩文以自華, 如退之送文暢序中所說, 又如劉禹錫自有一卷送僧詩.” 或云: “退之雖闢佛, 也多要引接僧徒.” 曰: “固是. 他所引者, 又卻都是那破賴底僧, 如靈師惠師之徒. 及晩年見大顚於海上, 說得來闊大勝妙, 自然不得不服. 人多要出脫退之, 也不消得, 恐亦有此理也.” 廣(65이후).
  •  139:33 先輩好做詩與僧, 僧多是求人詩序送行. 劉禹錫文集自有一冊送僧詩, 韓文公亦多與僧交涉, 又不曾見好僧, 都破落戶. 然各家亦被韓文公說得也狼狽. 文公多只見這般僧, 後卻撞著一箇大顚, 也是異事. 人多說道被大顚說下了, 亦有此理. 是文公不曾理會他病痛, 彼他纔說得高, 便道是好了, 所以有“頗聰明, 識道理, 實能外形骸以理自勝”之語. 賀孫(62이후).
  •  139:34 才卿問: “韓文李漢序頭一句甚好.” 曰: “公道好, 某看來有病.” 陳曰: “‘文者, 貫道之器.’ 且如六經是文, 其中所道皆是這道理, 如何有病?” 曰: “不然. 這文皆是從道中流出, 豈有文反能貫道之理? 文是文, 道是道, 文只如喫飯時下飯耳. 若以文貫道, 卻是把本爲末. 以末爲本, 可乎? 其後作文者皆是如此.” 因說: “蘇文害正道, 甚於老佛, 且如易所謂“利者義之和”, 卻解爲義無利則不和, 故必以利濟義, 然後合於人情. 若如此, 非惟失聖言之本指, 又且陷溺其心.” 先生正色曰: “某在當時, 必與他辯.” 卻笑曰: “必被他無禮.” 友仁(69때).
  •  139:35 柳文局促, 有許多物事, 卻要就些子處安排, 簡而不古, 更說些也不妨. 封建論幷數長書是其好文, 合尖氣短. 如人火忙火急來說不及, 又便了了. 揚(54-6때). 柳文.
  •  139:36 柳子厚文有所模倣者極精, 如自解諸書, 是倣司馬遷與任安書. 劉原父作文便有所倣.
  •  139:37 “宮沉羽振, 錦心繡口”, 柳子厚語. 璘(62때).
  •  139:38 韓千變萬化, 無心變; 歐有心變. 杜祈公墓誌說一件未了, 又說一件. 韓董晉行狀尙稍長. 權德輿作宰相神道碑, 只一板許, 歐蘇便長了. 蘇體只是一類. 柳伐原議極局促, 不好, 東萊不知如何喜之. 陳後山文如仁宗飛白書記大段好, 曲折亦好, 墓誌亦好. 有典有則, 方是文章. 其他文亦有大局促不好者, 如題太白像·高軒過古詩, 是晩年做到平易處, 高軒過恐是絶筆. <又一條云: “後山仁宗飛白書記, 其文曲折甚多, 過得自在, 不如柳之局促.”> <總論韓柳歐蘇諸公.>
  •  139:39 東坡文字明快. 老蘇文雄渾, 儘有好處. 如歐公曾南豊韓昌黎之文, 豈可不看? 柳文雖不全好, 亦當擇. 合數家之文擇之, 無二百篇. 下此則不須看, 恐低了人手段. 但採他好處以爲議論, 足矣. 若班馬孟子, 則是大底文字. 道夫(60이후).
  •  139:40 韓文高. 歐陽文可學. 曾文一字挨一字, 謹嚴, 然太迫. 又云: “今人學文者, 何曾作得一篇! 枉費了許多氣力. 大意主乎學問以明理, 則自然發爲好文章. 詩亦然.”
  •  139:41 國初文章, 皆嚴重老成. 嘗觀嘉祐以前誥詞等, 言語有甚拙者, 而其人才皆是當世有名之士. 蓋其文雖拙, 而其辭謹重, 有欲工而不能之意, 所以風俗渾厚. 至歐公文字, 好底便十分好, 然猶有甚拙底, 未散得他和氣. 到東坡文字便已馳騁, 忒巧了. 及宣政間, 則窮極華麗, 都散了和氣. 所以聖人取“先進於禮樂”, 意思自是如此. <國朝文.>
  •  139:42 劉子澄言: “本朝只有四篇文字好: 太極圖西銘易傳序春秋傳序.” 因言, 杜詩亦何用? 曰: “是無意思. 大部小部無萬數, 益得人甚事?” 因傷時文之弊, 謂: “張才叔書義好. 自靖人自獻於先王義, 胡明仲醉後每誦之.” 又謂: “劉棠舜不窮其民論好, 歐公甚喜之. 其後姚孝寧易義亦好.” <壽昌錄云: “或問太極西銘.”> 曰: “自孟子以後, 方見有此兩篇文章”.
  •  139:43 李泰伯文實得之經中, 雖淺, 然皆自大處起議論. 首卷潛書民言好, 如古潛夫論之類. 周禮論好, 如宰相掌人主飮食男女事, 某意如此. 今其論皆然, 文字氣象大段好, 甚使人愛之, 亦可見其時節方興如此好. 老蘇父子自史中戰國策得之, 故皆自小處起議論, 歐公喜之. 李不軟貼, 不爲所喜. 范文正公好處, 歐不及. 李晩年須參道, 有一記說達磨宗派甚詳, 須是大段去參究來. 又曰: “以李視今日之文, 如三日新婦然. 某人輩文字, 乃蛇鼠之見.”
  •  139:44 先生讀宋景文張巡贊, 曰: “其文自成一家. 景文亦服人, 嘗見其寫六一瀧岡阡表二句云: ‘求其生而不得, 則死者與我皆無恨也.’”
  •  139:45 溫公文字中多取荀卿助語.
  •  139:46 六一文一倡三歎, 今人是如何作文!
  •  139:47 “六一文有斷續不接處, 如少了字模樣. 如秘演詩集序‘喜爲歌詩以自娛’, ‘十年間’, 兩節不接. 六一居士傳意凡文弱. 仁宗飛白書記文不佳. 制誥首尾四六皆治平間所作, 非其得意者. 恐當時亦被人催促, 加以文思緩, 不及子細, 不知如何. 然有紆餘曲折, 辭少意多, 玩味不能已者, 又非辭意一直者比. 黃夢升墓誌極好.” 問先生所喜者. 云: “豐樂亭記.” 揚(54-6때).
  •  139:48 陳同父好讀六一文, 嘗編百十篇作一集. 今刊行豐樂亭記是六一文之最佳者, 卻編在拾遺.
  •  139:49 歐公文字鋒刃利, 文字好, 議論亦好. 嘗有詩云: “玉顔自古爲身累, 肉食何人爲國謀!” 以詩言之, 是第一等好詩! 以議論言之, 是第一等議論! 拱壽(65때).
  •  139:50 “欽夫文字不甚改, 改後往往反不好.” 亞夫曰: “歐公文字愈改愈好.” 曰: “亦有改不盡處, 如五代史宦者傳末句云: ‘然不可不戒.’ 當時必有載張承業等事在此, 故曰: ‘然不可不戒.’ 後旣不欲載之於此, 而移之於後, 則此句當改, 偶忘削去故也.” 方子(59이후).
  •  139:51 因改謝表, 曰: “作文自有穩字. 古之能文者, 纔用便用著這樣字, 如今不免去搜索修改.” 又言: “歐公爲蔣穎叔輩所誣, 旣得辨明, 謝表中自敘一段, 只是自胸中流出, 更無些窒礙, 此文章之妙也.” 又曰: “歐公文亦多是修改到妙處. 頃有人買<饒錄作“見”.> 得他醉翁亭記藁, 初說滁州四面有山, 凡數十字, 末後改定, 只曰: ‘環滁皆山也’五字而已. <饒錄云: “有數十字序滁州之山. 忽大圈了, 一邊注“環滁皆山也”一句. 如尋常不經思慮, 信意所作言語, 亦有絶不成文理者, 不知如何.”> 廣(65이후).
  •  139:52 前輩見人, 皆通文字. 先生在同安, 嘗見六一見人文字三卷子, 是以平日所作詩文之類楷書以獻之. 振(미상).
  •  139:53 歐公文章及三蘇文好, 說只是平易說道理, 初不曾使差異底字換卻那尋常底字. 儒用(70때).
  •  139:54 文字到歐曾蘇, 道理到二程, 方是暢. 荊公文暗.
  •  139:55 “歐公文字敷腴溫潤. 曾南豐文字又更峻潔, 雖議論有淺近處, 然卻平正好. 到得東坡, 便傷於巧, 議論有不正當處. 後來到中原, 見歐公諸人了, 文字方稍平. 老蘇尤甚. 大抵已前文字都平正, 人亦不會大段巧說. 自三蘇文出, 學者始日趨於巧. 如李泰伯文尙平正明白, 然亦已自有些巧了.” 廣問: “荊公之文如何?” 曰: “他卻似南豐文, 但比南豐文亦巧. 荊公曾作許氏世譜, 寫與歐公看. 歐公一日因曝書見了, 將看, 不記是誰作, 意中以爲荊公作.” 又曰: “介甫不解做得恁地, 恐是曾子固所作.” 廣又問: “後山文如何?” 曰: “後山煞有好文字, 如黃樓銘館職策皆好.” 又擧數句說人不怨暗君怨明君處, 以爲說得好. 廣又問: “後山是宗南豐文否?” 曰: “他自說曾見南豐於襄漢間. 後見一文字, 說南豐過荊襄, 後山攜所作以謁之. 南豐一見愛之, 因留款語. 適欲作一文字, 事多, 因托後山爲之, 且授以意. 後山文思亦澀, 窮日之力方成, 僅數百言. 明日, 以呈南豐, 南豐云: ‘大略也好, 只是冗字多, 不知可爲略刪動否?’ 後山因請改竄. 但見南豐就坐, 取筆抹數處, 每抹處連一兩行, 便以授後山. 凡削去一二百字. 後山讀之, 則其意尤完, 因歎服, 遂以爲法. 所以後山文字簡潔如此.” 廣因擧秦丞相敎其子孫作文說, 中說後山處. 曰: “他都記錯了. 南豐入史館時, 止爲檢討官. 是時後山尙未有官. 後來入史館, 嘗薦邢和叔. 雖亦有意薦後山, 以其未有官而止.” 廣(65이후). <揚錄云: “秦作後山敘, 謂南豐辟陳爲史官. 陳元祐間始得官, 秦說誤”.>
  •  139:56 因言文士之失, 曰: “今曉得義理底人, 少間被物慾激搏, 猶自一强一弱, 一勝一負. 如文章之士, 下梢頭都靠不得. 且如歐陽公初間做本論, 其說已自大段拙了, 然猶是一片好文章, 有頭尾. 它不過欲封建·井田, 與冠·婚·喪·祭·蒐田·燕饗之禮, 使民朝夕從事於此, 少間無工夫被佛氏引去, 自然可變. 其計可謂拙矣, 然猶是正當議論也. 到得晩年, 自做六一居士傳, 宜其所得如何, 卻只說有書一千卷, 集古錄一千卷, 琴一張, 酒一壺, 碁一局, 與一老人爲六, 更不成說話, 分明是自納敗闕! 如東坡一生讀盡天下書, 說無限道理. 到得晩年過海, 做過化峻靈王廟碑, 引唐肅宗時一尼恍惚升天, 見上帝, 以寶玉十三枚賜之云, 中國有大災, 以此鎭之. 今此山如此, 意其必有寶云云, 更不成議論, 似喪心人說話! 其他人無知, 如此說尙不妨, 你平日自視爲如何? 說盡道理, 卻說出這般話, 是可怪否? ‘觀於海者難爲水, 游於聖人之門者難爲言’, 分明是如此了, 便看他們這般文字不入.” 僩(69이후).
  •  139:57 問: “坡文不可以道理並全篇看, 但當看其大者.” 曰: “東坡文說得透, 南豐亦說得透, 如人會相論底, 一齊指摘說盡了. 歐公不盡說, 含蓄無盡, 意又好.” 因謂張定夫言, 南豐秘閣諸序好. 曰: “那文字正是好. 峻靈王廟碑無見識, 伏波廟碑亦無意思. 伏波當時蹤跡在廣西, 不在彼中, 記中全無發明.” 揚曰: “不可以道理看他. 然二碑筆健.” 曰: “然”. 又問: “潛眞閣銘好?” 曰: “這般閑戱文字便好, 雅正底文字便不好. 如韓文公廟碑之類, 初看甚好讀, 子細點檢, 疏漏甚多.” 又曰: “東坡令其姪學渠兄弟蚤年應擧時文字.” 揚(54-6때).
  •  139:58 人老氣衰, 文亦衰. 歐陽公作古文, 力變舊習. 老來照管不到, 爲某詩序, 又四六對偶, 依舊是五代文習. 東坡晩年文雖健, 不衰, 然亦疏魯, 如南安軍學記, 海外歸作, 而有“弟子揚觶序點者三”之語! “序點”是人姓名, 其疏如此! 淳(61·70때).
  •  139:59 六一記菱谿石, 東坡記六菩薩, 皆寓意, 防人取去, 然氣象不類如此.
  •  139:60 老蘇之文高, 只議論乖角. 燾(70때).
  •  139:61 老蘇文字初亦喜看, 後覺得自家意思都不正當. 以此知人不可看此等文字, 固宜以歐曾文字爲正. 東坡子由晩年文字不然, 然又皆議論衰了. 東坡初進策時, 只是老蘇議論.
  •  139:62 坡文雄健有餘, 只下字亦有不貼實處. 道夫(60이후).
  •  139:63 坡文只是大勢好, 不可逐一字去點檢. 義剛(64이후).
  •  139:64 東坡墨君堂記, 只起頭不合說破“竹”字. 不然, 便似毛穎傳. 必大(59-60때).
  •  139:65 東坡歐陽公文集敘只恁地文章儘好. 但要說道理, 便看不得, 首尾皆不相應. 起頭甚麽樣大, 末後卻說詩賦似李白, 記事似司馬相如賀孫.
  •  139:66 統領商榮以溫公神道碑爲餉. 先生命吏約道夫同視, 且曰: “坡公此文, 說得來恰似山摧石裂.” 道夫問: “不知旣說‘誠’, 何故又說‘一’?” 曰: “這便是他看道理不破處.” 頃之, 直卿至, 復問: “若說‘誠之’, 則說‘一’亦不妨否?” 曰: “不用恁地說, 蓋誠則自能一.” 問: “大凡作這般文字, 不知還有布置否?” 曰: “看他也只是據他一直恁地說將去, 初無布置. 如此等文字, 方其說起頭時, 自未知後面說甚麽在.” 以手指中間曰: “到這裏, 自說盡, 無可說了, 卻忽然說起來. 如退之南豐之文, 卻是布置. 某舊看二家之文, 復看坡文, 覺得一段中欠了句, 一句中欠了字.” 又曰: “向嘗聞東坡作韓文公廟碑, 一日思得頗久. <饒錄云: “不能得一起頭, 起行百十遭.”> 忽得兩句云: ‘匹夫而爲百世師, 一言而爲天下法.’ 遂掃將去.” 道夫問: “看老蘇文, 似勝坡公. 黃門之文, 又不及東坡.” 曰: “黃門之文衰, 遠不及, 也只有黃樓賦一篇爾.” 道夫因言歐陽公文平淡. 曰: “雖平淡, 其中卻自美麗, 有好處, 有不可及處, 卻不是闒茸無意思.” 又曰: “歐文如賓主相見, 平心定氣, 說好話相似. 坡公文如說不辦後, 對人鬧相似, 都無恁地安詳.” 蜚卿問范太史文. 曰: “他只是據見定說將去, 也無甚做作. 如唐鑑雖是好文字, 然多照管不及, 評論總意不盡. 只是文字本體好, 然無精神, 所以有照管不到處; 無氣力, 到後面多脫了.” 道夫因問黃門古史一書. 曰: “此書儘有好處.” 道夫曰: “如他論西門豹投巫事, 以爲他本循良之吏, 馬遷列之於滑稽, 不當. 似此議論, 甚合人情.” 曰: “然. 古史中多有好處. 如論莊子三四篇譏議夫子處, 以爲決非莊子之書, 乃是後人截斷莊子本文攙入, 此其考據甚精密. 由今觀之, 莊子此數篇亦甚鄙俚.” 道夫(60이후).
  •  139:67 或問: “蘇子由之文, 比東坡稍近理否?” 曰: “亦有甚道理? 但其說利害處, 東坡文字較明白, 子由文字不甚分曉. 要之, 學術只一般.” 因言: “東坡所薦引之人多輕儇之士. 若使東坡爲相, 則此等人定皆布滿要路, 國家如何得安靜!” 賀孫(62이후).
  •  139:68 諸公祭溫公文, 只有子由文好.
  •  139:69 歐公大段推許梅聖兪所注孫子, 看得來如何得似杜牧注底好? 以此見歐公有不公處.” 或曰: “聖兪長於詩.” 曰: “詩亦不得謂之好.” 或曰: “其詩亦平淡.” 曰: “他不是平淡, 乃是枯槁.” 拱壽(65때).
  •  139:70 范淳夫文字純粹, 下一箇字, 便是合當下一箇字, 東坡所以伏他. 東坡輕文字, 不將爲事. 若做文字時, 只是胡亂寫去, 如後面恰似少後添. 節(64이후).
  •  139:71 “後來如汪聖錫制誥, 有溫潤之氣.” 曾問某人, 前輩四六語孰佳? 答云: “莫如范淳夫.” 因擧作某王加恩制云: “‘周尊公旦, 地居四輔之先; 漢重王蒼, 位列三公之上. 若昔仁祖, 尊事荊王; 顧予沖人, 敢後茲典! ’自然平正典重, 彼工於四六者卻不能及.” 德明(44이후).
  •  139:72 劉原父才思極多, 湧將出來, 每作文, 多法古, 絶相似. 有幾件文字學禮記, 春秋說學公穀, 文勝貢父. 振(미상).
  •  139:73 劉貢父文字工於摹倣. <學公羊儀禮.> 若海(道夫-60이후-아들).
  •  139:74 蘇子容文慢. 義剛(64이후).
  •  139:75 南豐文字確實. 道夫(60이후).
  •  139:76 問: “南豐文如何?” 曰: “南豐文卻近質. 他初亦只是學爲文, 卻因學文, 漸見些子道理. 故文字依傍道理做, 不爲空言. 只是關鍵緊要處, 也說得寬緩不分明. 緣他見處不徹, 本無根本工夫, 所以如此. 但比之東坡, 則較質而近理. 東坡則華豔處多.” 或言: “某人如搏謎子, 更不可曉.” 曰: “然. 尾頭都不說破, 頭邊做作掃一片去也好. 只到尾頭, 便沒合殺, 只恁休了. 篇篇如此, 不知是甚意思.” 或曰: “此好奇之過.” 曰: “此安足爲奇! 觀前輩文章如賈誼董仲舒韓愈諸人, 還有一篇如此否? 夫所貴乎文之足以傳遠, 以其議論明白, 血脈指意曉然可知耳. 文之最難曉者, 無如柳子厚. 然細觀之, 亦莫不自有指意可見, 何嘗如此不說破? 其所以不說破者, 只是吝惜, 欲我獨會而他人不能, 其病在此. 大槪是不肯蹈襲前人議論, 而務爲新奇. 惟其好爲新奇, 而又恐人皆知之也, 所以吝惜.” 僩(69이후).
  •  139:77 曾所以不及歐處, 是紆徐<揚錄作“餘”.> 曲折處. 曾喜模擬人文字, 擬峴臺記, 是倣醉翁亭記, 不甚似.
  •  139:78 南豐擬制內有數篇, 雖雜之三代誥命中亦無愧. 必大(59-60때).
  •  139:79 南豐作宜黃筠州二學記好, 說得古人敎學意出. 義剛(64이후).
  •  139:80 南豐列女傳序說二南處好.
  •  139:81 南豐范貫之奏議序, 氣脈渾厚, 說得仁宗好. 東坡趙淸獻神道碑說仁宗處, 其文氣象不好. “第一流人”等句, 南豐不說. 子由挽南豐詩, 甚服之.
  •  139:82 兩次擧南豐集中范貫之奏議序末, 文之備盡曲折處. 方(41때).
  •  139:83 南豐有作郡守時榜之類爲一集, 不曾出. 先生舊喜南豐文, 爲作年譜.
  •  139:84 問: “嘗聞南豐令後山一年看伯夷傳, 後悟文法, 如何?” 曰: “只是令他看一年, 則自然有自得處.”
  •  139:85 江西歐陽永叔王介甫曾子固文章如此好. 至黃魯直一向求巧, 反累正氣. 必大(59-60때).
  •  139:86 “陳後山之文有法度, 如黃樓銘, 當時諸公都斂衽.” <佐錄云: “便是今人文字都無他抑揚頓挫.”> 因論當世人物, 有以文章記問爲能, 而好點檢它人, 不自點檢者. 曰: “所以聖人說: ‘益者三樂: 樂節禮樂, 樂道人之善, 樂多賢友.’” 至(64·65때).
  •  139:87 館職策, 陳無己底好.
  •  139:88 李淸臣文飽滿, 雜說甚有好議論.
  •  139:89 李淸臣文比東坡較實. 李舜擧永樂敗死, 墓誌說得不分不明, 看來是不敢說.
  •  139:90 桐陰舊話載王銍云, 李邦直作韓太保惟忠墓誌, 乃孫巨源文也. 先生曰: “巨源文溫潤, 韓碑徑, 只是邦直文也.” 揚(54-6때).
  •  139:91 論胡文定公文字字皆實, 但奏議每件引春秋, 亦有無其事而遷就之者. 大抵朝廷文字, 且要論事情利害是非令分曉. 今人多先引故事, 如論靑苗, 只是東坡兄弟說得有精神, 他人皆說從別處去. 德明(44이후).
  •  139:92 胡侍郎萬言書, 好令後生讀, 先生舊親寫一冊. 又曰: “上殿箚子論元老好, 無逸解好, 請行三年喪箚子極好. 諸奏議·外制皆好.
  •  139:93 陳幾道存誠齋銘, 某初得之, 見其都是好義理堆積, 更看不辦. 後子細誦之, 卻見得都是湊合, 與聖賢說底全不相似. 其云: “又如月影散落萬川, 定相不分, 處處皆圓.” 這物事不是如此. 若是如此, 孔孟卻隱藏著不以布施, 是何心哉! 乃知此物事不當恁地說. 㽦(59때).
  •  139:94 張子韶文字, 沛然猶有氣, 開口見心, 索性說出, 使人皆知. 近來文字, 開了又闔, 闔了又開, 開闔七八番, 到結末處又不說, 只恁地休了. 至(64·65때).
  •  139:95 文章輕重, 可見人壽夭, 不在美惡上. 白鹿洞記力輕. 韓元吉雖只是胡說, 然有力. 吳逵文字亦然. 揚(54-6때).
  •  139:96 韓無咎文做著儘和平, 有中原之舊, 無南方啁哳之音. 佐(65때).
  •  139:97 王龜齡奏議氣象大.
  •  139:98 曾司直大故會做文字, 大故馳騁有法度. 裘父大不及他. 裘父文字澀, 說不去. 義剛(64이후).
  •  139:99 陳君擧西掖制詞殊未得體. 王言溫潤, 不尙如此. 胡明仲文字卻好. 義剛(64이후).
  •  139:100 或言: “陳蕃叟武不喜坡文, 戴肖望溪不喜南豐文.” 先生曰: “二家之文雖不同, 使二公相見, 曾公須道坡公底好, 坡公須道曾公底是.” 道夫(60이후).
  •  139:101 德粹語某人文章. 先生曰: “紹興間文章大抵粗, 成段時文. 然今日太細膩, 流於委靡.” 問賢良. 先生曰: “賢良不成科目. 天下安得許多議論!” 可學(62때). <以下論近世之文.>
  •  139:102 “諸公文章馳騁好異. 止緣好異, 所以見異端新奇之說從而好之. 這也只是見不分曉, 所以如此. 看仁宗時制詔之文極朴, 固是不好看, 只是它意思氣象自恁地深厚久長; 固是拙, 只是他所見皆實. 看他下字都不甚恰好, 有合當下底字, 卻不下, 也不是他識了不下, 只是他當初自思量不到. 然氣象儘好, 非如後來之文一味纖巧不實. 且如進卷, 方是二蘇做出恁地壯偉發越, 已前不曾如此. 看張方平進策, 更不作文, 只如說鹽鐵一事, 他便從鹽鐵原頭直說到如今, 中間卻載著甚麽年, 甚麽月, 後面更不說措置. 如今只是將虛文漫演, 前面說了, 後面又將這一段翻轉, 這只是不曾見得. 所以不曾見得, 只是不曾虛心看聖賢之書. 固有不曾虛心看聖賢書底人, 到得要去看聖賢書底, 又先把他自一副當排在這裏, 不曾見得聖人意. 待做出, 又只是自底. 某如今看來, 惟是聰明底人難讀書, 難理會道理. 蓋緣他先自有許多一副當, 聖賢意思自是難入.” 因說: “陳叔向是白撰一箇道理. 某嘗說, 敎他據自底所見恁地說, 也無害, 只是又把那說來壓在這裏文字上. 他也自見得自底虛了行不得, 故如此. 然如何將兩箇要捏做一箇得? 一箇自方, 一箇自圓, 如何總合得? 這箇不是他要如此, 止緣他合下見得如此. 如楊墨, 楊氏終不成自要爲我, 墨氏終不成自要兼愛, 只緣他合下見得錯了. 若不是見得如此, 定不解常如此做. 楊氏壁立萬仞, 毫髮不容, 較之墨氏又難. 若不是他見得如此, 如何心肯意肯? 陳叔向所見吒異, 它說‘目視己色, 耳聽己聲, 口言己事, 足循己行’. 有目固當視天下之色, 有耳固當聽天下之聲, 有口固能言天下之事, 有足固當循天下之行, 他卻如此說! 看他意思是如此, 只要黙然靜坐, 是不看眼前物事, 不聽別人說話, 不說別人是非, 不管別人事. 又如說‘言忠信, 行篤敬’一章, 便說道緊要只在‘立則見其參於前, 在輿則見其倚於衡’. 問道: ‘見是見箇甚麽物事?’ 他便說: ‘見是見自家身己.’ 某與說, ‘立’是自家身己立在這裏了, ‘參於前’又是自家身己; ‘在輿’是自家身己坐在這裏了, ‘倚於衡’又是自家身己, 卻是有兩箇身己! 又說格物做心, 云: ‘格住這心, 方會知得到.’ 未嘗見人把物做心, 與他恁地說, 他只是自底是. 以此知, 人最是知見爲急. 聖人尙說: ‘學之不講, 是吾憂也! ’若只恁地死守得這箇心便了, 聖人又須要人講學何故? 若只守這心, 據自家所見做將去, 少間錯處都不知.” 賀孫(62이후).
  •  139:103 今人作文, 皆不足爲文. 大抵專務節字, 更易新好生面辭語. 至說義理處, 又不肯分曉. 觀前輩歐蘇諸公作文, 何嘗如此? 聖人之言坦易明白, 因言以明道, 正欲使天下後世由此求之. 使聖人立言要敎人難曉, 聖人之經定不作矣. 若其義理精奧處, 人所未曉, 自是其所見未到耳. 學者須玩味深思, 久之自可見. 何嘗如今人欲說又不敢分曉說! 不知是甚所見. 畢竟是自家所見不明, 所以不敢深言, 且鶻突說在裏. 㝢(61이후).
  •  139:104 前輩文字有氣骨, 故其文壯浪. 歐公東坡亦皆於經術本領上用功. 今人只是於枝葉上粉澤爾, 如舞訝鼓然, 其間男子·婦人·僧·道·雜色, 無所不有, 但都是假底. 舊見徐端立言, 石林嘗云: “今世安得文章! 只有箇減字換字法爾. 如言‘湖州’, 必須去‘州’字, 只稱‘湖’, 此減字法也; 不然, 則稱‘霅上’, 此換字法也.” 方子(59이후). <蓋卿錄云: “今人做文字, 卻是胭脂膩粉粧成, 自是不壯浪, 無骨氣. 如舞訝鼓相似, 也有男兒, 也有婦女, 也有僧·道·秀才, 但都是假底. 嘗見徐端立言, 石林嘗云: ‘今世文章只是用換字·減字法. 如說“湖州”, 只說“湖”, 此減字法; 不然, 則稱“霅上”, 此換字法. 嘗見張安道進卷, 其文皆有直氣.’” 謙錄云: “‘今來文字, 至無氣骨. 向來前輩雖是作時文, 亦是朴實頭鋪事實, 朴實頭引援, 朴實頭道理. 看著雖不入眼, 卻有骨氣. 今人文字全無骨氣, 便似舞訝鼓者, 塗眉畫眼, 僧也有, 道也有, 婦人也有, 村人也有, 俗人也有, 官人也有, 士人也有, 只不過本樣人. 然皆足以惑衆, 眞好笑也! ’或云: ‘此是禁懷挾所致.’ 曰: ‘不然. 自是時節所尙如此. 只是人不知學, 全無本柄, 被人引動, 尤而效之. 正如而今作件物事, 一箇做起, 一人學起, 有不崇朝而遍天下者. 本來合當理會底事, 全不理會, 直是可惜!’”>
  •  139:105 貫穿百氏及經史, 乃所以辨驗是非, 明此義理, 豈特欲使文詞不陋而已? 義理旣明, 又能力行不倦, 則其存諸中者, 必也光明四達, 何施不可! 發而爲言, 以宣其心志, 當自發越不凡, 可愛可傳矣. 今執筆以習硏鑽華采之文, 務悅人者, 外而已, 可恥也矣! 人傑(51이후). <以下論作文.>
  •  139:106 道者, 文之根本; 文者, 道之枝葉. 惟其根本乎道, 所以發之於文, 皆道也. 三代聖賢文章, 皆從此心寫出, 文便是道. 今東坡之言曰: “吾所謂文, 必與道俱.” 則是文自文而道自道, 待作文時, 旋去討箇道來入放裏面, 此是它大病處. 只是它每常文字華妙, 包籠將去, 到此不覺漏逗. 說出他本根病痛所以然處, 緣他都是因作文, 卻漸漸說上道理來; 不是先理會得道理了, 方作文, 所以大本都差. 歐公之文則稍近於道, 不爲空言. 如唐禮樂志云: “三代而上, 治出於一; 三代而下, 治出於二.” 此等議論極好, 蓋猶知得只是一本. 如東坡之說, 則是二本, 非一本矣. 僩(69이후).
  •  139:107 才要作文章, 便是枝葉, 害著學問, 反兩失也. 壽昌(57때).
  •  139:108 詩律雜文, 不須理會. 科擧是無可柰何, 一以門戶, 一以父兄在上責望. 科擧卻有了時, 詩文之類看無出時節. 芝(63때).
  •  139:109 一日說作文, 曰: “不必著意學如此文章, 但須明理. 理精後, 文字自典實. 伊川晩年文字, 如易傳, 直是盛得水住! 蘇子瞻雖氣豪善作文, 終不免疏漏處.” 大雅(49이후).
  •  139:110 問: “要看文以資筆勢言語, 須要助發義理.” 曰: “可看孟子韓文. 韓不用科段, 直便說起去至終篇, 自然純粹成體, 無破綻. 如歐曾卻各有一箇科段. 卻曾學曾, 爲其節次定了. 今覺得要說一意, 須待節次了了, 方說得到. 及這一路定了, 左右更去不得.” 又云: “方之文有澀處.” 因言: “陳阜卿敎人看柳文了, 卻看韓文. 不知看了柳文, 便自壞了, 如何更看韓文!” 方(41때).
  •  139:111 因論文, 曰: “作文字須是靠實, 說得有條理乃好, 不可架空細巧. 大率要七分實, 只二三分文. 如歐公文字好者, 只是靠實而有條理. 如張承業及宦者等傳自然好. 東坡如靈壁張氏園亭記最好, 亦是靠實. 秦少游龍井記之類, 全是架空說去, 殊不起發人意思.” 時擧(64이후).
  •  139:112 文章要理會本領. 謂理. 前輩作者多讀書, 亦隨所見理會, 今皆倣賢良進卷胡作.
  •  139:113 每論著述文章, 皆要有綱領. 文定文字有綱領, 龜山無綱領, 如字說三經辨之類. 方(41때).
  •  139:114 前輩做文字, 只依定格依本份做, 所以做得甚好. 後來人卻厭其常格, 則變一般新格做. 本是要好, 然未好時先差去聲. 異了. 又云: “前輩用言語, 古人有說底固是用, 如世俗常說底亦用. 後來人都要別撰一般新奇言語, 下梢與文章都差異了, 卻將差異底說話換了那尋常底說話. 燾(70때).
  •  139:115 問“舍弟序子文字如何進工夫”云云. 曰: “看得韓文熟.” <饒錄云: “看一學者文字, 曰: ‘好好讀得韓文熟.’”> 又曰: “要做好文字, 須是理會道理. 更可以去韓文上一截, 如西漢文字用工.” 問: “史記如何?” 曰: “史記不可學, 學不成, 卻顚了, 不如且理會法度文字.” 問後山學史記. 曰: “後山文字極法度, 幾於太法度了. 然做許多碎句子, 是學史記.” 又曰: “後世人資稟與古人不同. 今人去學左傳國語, 皆一切踏踏地說去, 沒收煞.” 揚(54-6때).
  •  139:116 文字奇而穩方好. 不奇而穩, 只是闒靸. 燾(70때).
  •  139:117 作文何必苦留意? 又不可太頹塌, 只略敎整齊足矣. 文蔚(59이후).
  •  139:118 前輩作文者, 古文有名文字, 皆模擬作一篇. 故後有所作時, 左右逢原.
  •  139:119 因論詩, 曰: “嘗見傅安道說爲文字之法, 有所謂‘筆力’, 有所謂‘筆路’. 筆力到二十歲許便定了, 便後來長進, 也只就上面添得些子. 筆路則常拈弄時, 轉開拓; 不拈弄, 便荒廢. 此說本出於李漢老, 看來作詩亦然.” 雉(미상).
  •  139:120 因說伯恭所批文, 曰: “文章流轉變化無窮, 豈可限以如此?” 某因說: “陸敎授謂伯恭有箇文字腔子, 才作文字時, 便將來入箇腔子做, 文字氣脈不長.” 先生曰: “他便是眼高, 見得破.”
  •  139:121 至之以所業呈先生, 先生因言: “東萊敎人作文, 當看獲麟解, 也是其間多曲折.” 又曰: “某舊最愛看陳無己文, 他文字也多曲折.” 謂諸生曰: “韓柳文好者不可不看.” 道夫(60이후).
  •  139:122 人要會作文章, 須取一本西漢文, 與韓文·歐陽文·南豐文. 燾(70때).
  •  139:123 因論今日擧業不佳, 曰: “今日要做好文者, 但讀史漢韓柳而不能, 便請斫取老僧頭去!”
  •  139:124 嘗與後生說: “若會將漢書及韓柳文熟讀, 不到不會做文章. 舊見某人作馬政策云: ‘觀戰, 奇也; 觀戰勝, 又奇也; 觀騎戰勝, 又大奇也! ’這雖是粗, 中間卻有好意思. 如今時文, 一兩行便做萬千屈曲, 若一句題也要立兩脚, 三句題也要立兩脚, 這是多少衰氣!” 賀孫(62이후).
  •  139:125 後人專做文字, 亦做得衰, 不似古人. 前輩云: “言衆人之所未嘗, 任大臣之所不敢!” 多少氣魄! 今成甚麽文字! 節(64이후).
  •  139:126 人有才性者, 不可令讀東坡等文. 有才性人, 便須取入規矩; 不然, 蕩將去.
  •  139:127 因論今人作文, 好用字子. 如讀漢書之類, 便去收拾三兩箇字. 洪邁又較過人, 亦但逐三兩行文字筆勢之類好者讀看. 因論南豐尙解使一二字, 歐蘇全不使一箇難字, 而文章如此好! 揚(54-6때).
  •  139:128 凡人做文字, 不可太長, 照管不到, 寧可說不盡. 歐蘇文皆說不曾盡. 東坡雖是宏闊瀾翻, 成大片滾將去, 他裏面自有法. 今人不見得他裏面藏得法, 但只管學他一滾做將去.
  •  139:129 文字或作“做事”. 無大綱領, 拈掇不起. 某平生不會做補接底文字, 補協得不濟事. 方子(59이후).
  •  139:130 前輩云: “文字自有穩當底字, 只有始者思之不精.” 又曰: “文字自有一箇天生成腔子, 古人文字自貼這天生成腔子.” 節(64이후).
  •  139:131 因論今世士大夫好作文字, 論古今利害, 比並爲說, 曰: “不必如此, 只要明義理. 義理明, 則利害自明. 古今天下只是此理. 所以今人做事多暗與古人合者, 只爲理一故也.” 大雅(49이후).
  •  139:132 人做文字不著, 只是說不著, 說不到, 說自家意思不盡. 燾(70때).
  •  139:133 看陳蕃叟同合錄序, 文字艱澀. 曰: “文章須正大, 須敎天下後世見之, 明白無疑.” 揚(54-6때).
  •  139:134 因說作應用之文, “此等苛禮, 無用亦可. 但人所共用, 亦不可廢”. 曹宰問云: “尋常人徇人情做事, 莫有牽制否?” 曰: “孔子自有條法, ‘從衆·從下’, 惟其當爾.” 謙(65때).
  •  139:135 大率諸義皆傷淺短, 鋪陳略盡, 便無可說. 不見反覆辨論節次發明工夫, 讀之未終, 已無餘味矣, 此學不講之過也. <抄漳浦課簿.> 道夫(60이후).
  •  139:136 顯道云: “李德遠侍郎在建昌作解元, 做本强則精神折衝賦, 其中一聯云: ‘虎在山而藜藿不採, 威令風行; 金鑄鼎而魑魅不逢, 姦邪影滅! ’試官大喜之. 乃是全用汪玉谿相黃潛善麻制中語, 後來士人經禮部訟之. 時樊茂實爲侍郎, 乃云: ‘此一對, 當初汪內翰用時卻未甚好, 今被李解元用此賦中, 見得工.’ 訟者遂無語而退. 德遠緣此見知於樊先生.” 因擧舊有人作仁人之安宅賦一聯云: “智者反之, 若去國念田園之樂; 衆人自棄, 如病狂昧宮室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