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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13 학7 學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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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七

  •   力行
  •  13:1 學之之博, 未若知之之要; 知之之要, 未若行之之實. 祖道(68때). <以下踐行.>
  •  13:2 善在那裏, 自家卻去行他. 行之久, 則與自家爲一; 爲一, 則得之在我. 未能行, 善自善, 我自我. 節(64이후).
  •  13:3 人言匹夫無可行, 便是亂說. 凡日用之間, 動止語黙, 皆是行處. 且須於行處警省, 須是戰戰兢兢, 方可. 若悠悠汎汎地過, 則又不可. 升卿(62때).
  •  13:4 若不用躬行, 只是說得便了, 則七十子之從孔子, 只用兩日說便盡, 何用許多年隨著孔子不去. 不然, 則孔門諸子皆是獃無能底人矣! 恐不然也. 古人只是日夜皇皇汲汲, 去理會這箇身心. 到得做事業時, 只隨自家分量以應之. 如由之果, 賜之達, 冉求之藝, 只此便可以從政, 不用他求. 若是大底功業, 便用大聖賢做; 小底功業, 便用小底賢人做. 各隨他分量做出來, 如何强得. 僩(69이후).
  •  13:5 這箇事, 說只消兩日說了, 只是工夫難.
  •  13:6 人於道理不能行, 只是在我之道理有未盡耳. 不當咎其不可行, 當反而求盡其道. 璘(62때).
  •  13:7 爲學就其偏處著工夫, 亦是. 其平正道理自在. 若一向矯枉過直, 又成偏去. 如人偏於柔, 自可見. 只就這裏用工, 須存平正底道理. 雖要致知, 然不可恃. 書曰: ‘知之非艱, 行之惟艱.’ 工夫全在行上. 振(미상).
  •  13:8 問: “大抵學便要踐履, 如何?” 曰: “固然是. 易云: “學以聚之, 問以辨之.” 旣探討得是當, 又且放頓寬大田地, 待觸類自然有會合處. 故曰: ‘寬以居之.’ 何嘗便說‘仁以行之’!” 謨(50이후).
  •  13:9 某此間講說時少, 踐履時多, 事事都用你自去理會, 自去體察, 自去涵養. 書用你自去讀, 道理用你自去究索. 某只是做得箇引路底人, 做得箇證明底人, 有疑難處同商量而已. 僩(69이후).
  •  13:10 書冊中說義理, 只說得一面. 今人之所謂踐履者, 只做得箇皮草. 如居屋室中, 只在門戶邊立地, 不曾深入到後面一截. 人傑(51이후).
  •  13:11 放敎脚下實. 文蔚(59이후).
  •  13:12 人所以易得流轉, 立不定者, 只是脚跟不點地. <點, 平聲.> 僩(69이후).
  •  13:13 問學如登塔, 逐一層登將去. 上面一層, 雖不問人, 亦自見得. 若不去實踏過, 卻懸空妄想, 便和最下底層不曾理會得. 升卿(62때).
  •  13:14 學者如行路一般, 要去此處, 只直去此處, 更不可去路上左過右過, 相將一齊到不得. 壽昌(57때).
  •  13:15 有箇天理, 便有箇人欲. 蓋緣這箇天理須有箇安頓處, 才安頓得不恰好, 便有人欲出來. 蘷孫(68이후). <以下理欲·義利·是非之辨.>
  •  13:16 “天理人欲分數有多少. 天理本多, 人欲便也是天理裏面做出來. 雖是人欲, 人欲中自有天理.” 問: “莫是本來全是天理否?” 曰: “人生都是天理, 人欲卻是後來沒巴鼻生底.” 榦(미상).
  •  13:17 人之一心, 天理存, 則人欲亡; 人欲勝, 則天理滅, 未有天理人欲夾雜者. 學者須要於此體認省察之. 椿(59때).
  •  13:18 大抵人能於天理人欲界分上立得脚住, 則儘長進在. 祖道(68때).
  •  13:19 天理人欲之分, 只爭些子, 故周先生只管說“幾”字, 然辨之又不可不早, 故橫渠每說“豫”字. 大雅(49이후).
  •  13:20 天理人欲, 幾微之間. 燾(70때).
  •  13:21 或問: “先生言天理人欲, 如硯子, 上面是天理, 下一面是人欲.” 曰: “天理人欲常相對.” 節(64이후).
  •  13:22 問: “飮食之間, 孰爲天理, 孰爲人欲?” 曰: “飮食者, 天理也; 要求美味, 人欲也.” 節(64이후).
  •  13:23 有天理自然之安, 無人欲陷溺之危. 燾(70때).
  •  13:24 不爲物欲所昏, 則渾然天理矣. 道夫(60이후).
  •  13:25 天理人欲, 無硬定底界, 此是兩界分上功夫. 這邊功夫多, 那邊不到占過來. 若這邊功夫少, 那邊必侵過來. 燾(70때).
  •  13:26 人只有箇天理人欲, 此勝則彼退, 彼勝則此退, 無中立不進退之理. 凡人不進便退也. 譬如劉項相拒於滎陽成皐間, 彼進得一步, 則此退一步; 此進一步, 則彼退一步. 初學則要牢箚定脚與他捱, 捱得一毫去, 則逐旋捱將去. 此心莫退, 終須有勝時. 勝時甚氣象! 祖道(68때). 儒用略.
  •  13:27 人只是此一心. 今日是, 明日非, 不是將不是底換了是底. 今日不好, 明日好, 不是將好底換了不好底. 只此一心, 但看天理私欲之消長如何爾. 以至千載之前, 千載之後, 與天地相爲始終, 只此一心. 讀書亦不須牽連引證以爲工. 如此纏繞, 皆只是爲人; 若實爲己, 則須是將己心驗之. 見得聖賢說底與今日此心無異, 便是工夫. 大雅(49이후).
  •  13:28 學者須是革盡人欲, 復盡天理, 方始是學. 今去讀書, 要去看取句語相似不相似, 便方始是讀書. 讀書須要有志; 志不立, 便衰. 而今只是分別人欲與天理, 此長, 彼必短; 此短, 彼必長. 壽昌(57때).
  •  13:29 未知學問, 此心渾爲人欲. 旣知學問, 則天理自然發見, 而人欲漸漸消去者, 固是好矣. 然克得一層, 又有一層. 大者固不可有, 而纖微尤要密察! 謨(50이후).
  •  13:30 凡一事便有兩端: 是底卽天理之公, 非底乃人欲之私. 須事事與剖判極處, 卽克治擴充功夫隨事著見. 然人之氣稟有偏, 所見亦往往不同. 如氣稟剛底人, 則見剛處多, 而處事必失之太剛; 柔底人, 則見柔處多, 而處事必失之太柔. 須先就氣稟偏處克治. 閎祖(59이후).
  •  13:31 義理身心所自有, 失而不知所以復之. 富貴身外之物, 求之惟恐不得. 縱使得之, 於身心無分毫之益, 況不可必得乎! 若義理, 求則得之. 能不喪其所有, 可以爲聖爲賢, 利害甚明. 人心之公, 每爲私欲所蔽, 所以更放不下. 但常常以此兩端體察, 若見得時, 自須猛省, 急擺脫出來! 閎祖(59이후).
  •  13:32 徐子融問: “水火, 明知其可畏, 自然畏之, 不待勉强. 若是人欲, 只緣有愛之之意, 雖知之而不能不好之, 奈何?” 曰: “此亦未能眞知而已.” 又問: “眞知者, 還當眞知人欲是不好物事否?” 曰: “如‘克·伐·怨·欲’, 卻不是要去就‘克·伐·怨·欲’上面要知得到, 只是自就道理這邊看得透, 則那許多不待除而自去. 若實是看得大底道理, 要去求勝做甚麽? 要去矜夸他人做甚麽? ‘求仁而得仁, 又何怨! ’怨箇甚麽? 耳目口鼻四肢之欲, 惟分是安, 欲箇甚麽? 見得大處分明, 這許多小小病痛, 都如冰消凍解, 無有痕跡矣.” 賀孫(62이후).
  •  13:33 “今人日中所爲, 皆苟而已. 其實只將講學做一件好事, 求異於人. 然其設心, 依舊只是爲利, 其視不講者, 又何以大相遠! 天下只是‘善惡’兩言而已. 於二者始分之中, 須著意看敎分明. 及其流出去, 則善者一向善, 但有淺深爾. 如水淸泠, 便有極淸處, 有稍淸處. 惡者一向惡, 惡亦有淺深. 如水渾濁, 亦有極渾處, 有稍渾處.” 問: “此善惡分處, 只是天理之公, 人欲之私耳.” 曰: “此卻是已有說後, 方有此名. 只執此爲說, 不濟事. 要須驗之此心, 眞知得如何是天理, 如何是人欲. 幾微間極索理會. 此心常常要惺覺, 莫令須刻悠悠憒憒.” 大雅云: “此只是持敬爲要.” 曰: “敬不是閉眼黙坐便爲敬, 須是隨事致敬, 要有行程去處. 如今且未論齊家·治國·平天下, 只截自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爲說, 此行程也. 方其當格物時, 便敬以格之; 當誠意時, 便敬以誠之; 以至正心·修身以後, 節節常要惺覺執持, 令此心常在, 方是能持敬. 今之言持敬者, 只是說敬, 非是持敬. 若此心常在軀殼中爲主, 便須常如烈火在身, 有不可犯之色. 事物之來, 便成兩畔去, 又何至如是纏繞!” 大雅(49이후).
  •  13:34 學無淺深, 並要辨義利. 祖道(68때).
  •  13:35 看道理, 須要就那箇大處看. 須要前面開闊, 不要就那壁角裏去. 而今須要天理人欲, 義利公私, 分別得明白. 將自家日用底與他勘驗, 須漸漸有見處. 若不去那大壇場上行, 理會得一句透, 只是一句, 道理小了. 義剛(64이후).
  •  13:36 人貴剖判, 心下令其分明, 善理明之, 惡念去之. 若義利, 若善惡, 若是非, 毋使混殽不別於其心. 譬如處一家之事, 取善舍惡; 又如處一國之事, 取得舍失; 處天下之事, 進賢退不肖. 蓄疑而不決者, 其終不成. 洽(58·64때).
  •  13:37 或問義利之別. 曰: “只是爲己爲人之分. 纔爲己, 這許多便自做一邊去. 義也是爲己, 天理也是爲己. 若爲人, 那許多便自做一邊去.”
  •  13:38 須於日用間, 令所謂義了然明白. 或言心安處便是義. 亦有人安其所不當安, 豈可以安爲義也! 升卿(62때).
  •  13:39 義利之辨, 初時尙相對在. 若少間主義功深後, 那利如何著得! 如小小竊盜, 不勞而卻矣. 祖道(68때).
  •  13:40 事無大小, 皆有義利. 今做好底事了, 其間更包得有多少利私在, 所謂“以善爲之而不知其道”, 皆是也. 祖道(68때).
  •  13:41 才卿問: “應事接物別義利, 如何得不錯?” 曰: “先做切己工夫. 喩之以物, 且須先做了本子. 本子旣成, 便只就這本子上理會. 不然, 只是懸空說易.” 器之問: “義利之分, 臨事如何辨?” 曰: “此須是工夫到, 義理精, 方曉然. 未能至此, 且據眼前占取義一邊, 放令分數多, 占得過. 這下來, 縱錯亦少.” 大雅(49이후).
  •  13:42 才有欲順適底意思, 卽是利. 祖道(68때).
  •  13:43 仁義根於人心之固有, 利心生於物我之相形. 燾(70때).
  •  13:44 人只有一箇公私, 天下只有一箇邪正. 敬仲(62때).
  •  13:45 將天下正大底道理去處置事, 便公; 以自家私意去處之, 便私. 僩(69이후).
  •  13:46 且以眼前言, 虛實眞僞是非處, 且要剔脫分明. 祖道(68때).
  •  13:47 “只是理會箇是與不是, 便了.” 又曰: “是, 便是理.” 節(64이후).
  •  13:48 凡事只去看箇是非. 假如今日做得一件事, 自心安而無疑, 便是是處; 一事自不信, 便是非處. 壽昌(57때).
  •  13:49 閑居無事, 且試自思之. 其行事有於所當是而非, 當非而是, 當好而惡, 當惡而好, 自察而知之, 亦是工夫. 士毅(미상).
  •  13:50 講學固不可無, 須是更去自己分上做工夫. 若只管說, 不過一兩日都說盡了. 只是工夫難. 且如人雖知此事不是, 不可爲, 忽然無事又自起此念. 又如臨事時雖知其不義, 不要做, 又卻不知不覺自去做了, 是如何?又如好事, 初心本自要做, 又卻終不肯做, 是如何?蓋人心本善, 方其見善欲爲之時, 此是眞心發見之端. 然纔發, 便被氣稟物欲隨卽蔽錮之, 不敎它發. 此須自去體察存養, 看得此最是一件大工夫. 廣(65이후).
  •  13:51 學者工夫只求一箇是. 天下之理, 不過是與非兩端而已. 從其是則爲善, 徇其非則爲惡. 事親須是孝, 不然, 則非事親之道; 事君須是忠, 不然, 則非事君之道. 凡事皆用審箇是非, 擇其是而行之. 聖人敎人, 諄諄不已, 只是發明此理. “十五志學”, 所志只在此; “三十而立”, 所立只在此; “四十而不惑”, 又不是別有一般道理, 只是見得明, 行得到. 爲賢爲聖, 皆只在此. 聖人恐人未悟, 故如此說, 又如彼說; 這裏旣說, 那裏又說, 學者可不知所擇哉! 今讀書而不能盡知其理, 只是心粗意廣. 凡解釋文義, 須是虛心玩索. 聖人言語, 義理該貫, 如絲髮相通, 若只恁大綱看過, 何緣見得精微出來! 所以失聖人之意也. 謨(50이후).
  •  13:52 所謂道, 不須別去尋討, 只是這箇道理. 非是別有一箇道, 被我忽然看見, 攫拏得來, 方是見道. 只是如日用底道理, 恁地是, 恁地不是. 事事理會得箇是處, 便是道也. 近時釋氏便有箇忽然見道底說話. 道又不是一件甚物, 可摸得入手. 㽦(59때).
  •  13:53 學, 大抵只是分別箇善惡而去就之爾. 道夫(60이후).
  •  13:54 論陰陽, 則有陰必有陽; 論善惡, 則一毫著不得! 節(64이후).
  •  13:55 學者要學得不偏, 如所謂無過不及之類, 只要講明學問. 如善惡兩端, 便要分別理會得善惡分明後, 只從中道上行, 何緣有差. 子思言中, 而謂之中庸者, 庸只訓常. 日用常行, 事事要中, 所以謂“中庸不可能”. 謨(50이후).
  •  13:56 凡事莫非心之所爲, 雖放僻邪侈, 亦是此心. 善惡但如反覆手, 翻一轉便是惡. 只安頓不著, 亦便是不善. 道夫(60이후).
  •  13:57 人未說爲善, 先須疾惡. 能疾惡, 然後能爲善. 今人見不好事, 都只恁不管他. “民之秉彝, 好是懿德”, 不知這秉彝之良心做那裏去, 也是可怪! 與立(63때).
  •  13:58 有問好惡. 曰: “好惡是情, 好善惡惡是性. 性中當好善, 當惡惡. 泛然好惡, 乃是私也.” 謙(65때).
  •  13:59 聖人之於天地, 猶子之於父母. <以下係人倫.>
  •  13:60 佛經云: “佛爲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 聖人亦是爲這一大事出來. 這箇道理, 雖人所固有, 若非聖人, 如何得如此光明盛大! 你不曉得底, 我說在這裏, 敎你曉得; 你不會做底, 我做下樣子在此, 與你做. 只是要扶持這箇道理, 敎它常立在世間, 上拄天, 下拄地, 常如此端正. 才一日無人維持, 便傾倒了. 少間脚拄天, 頭拄地, 顚倒錯亂, 便都壞了. 所以說: “天佑下民, 作之君, 作之師, 惟其克相上帝, 寵綏四方.” 天只生得你, 付得這道理. 你做與不做, 卻在你. 做得好, 也由你; 做得不好, 也由你. 所以又爲之立君師以作成之, 旣撫養你, 又敎導你, 使無一夫不遂其性. 如堯舜之時, 眞箇是“寵綏四方”. 只是世間不好底人, 不定疊底事, 才遇堯舜, 都安帖平定了. 所以謂之“克相上帝”, 蓋助上帝之不及也. 自秦漢以來, 講學不明. 世之人君, 固有因其才智做得功業, 然無人知明德·新民之事. 君道間有得其一二, 而師道則絶無矣! 卓(미상). 僩同.
  •  13:61 問: “聖人‘兼三才而兩之’.” 曰: “前日正與學者言, 佛經云: ‘我佛爲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 聖人亦是爲一大事出現於世. 上至天, 下至地, 中間是人. 塞於兩間者, 無非此理. 須是聖人出來, 左提右挈, 原始要終, 無非欲人有以全此理, 而不失其本然之性. ‘天佑下民, 作之君, 作之師’, 只是爲此道理. 所以作箇君師以輔相裁成, 左右民, 使各全其秉彝之良, 而不失其本然之善而已. 故聖人以其先得諸身者與民共之, 只是爲這一箇道理. 如老佛窺見這箇道理. 莊子‘神鬼神帝, 生天生地, ’釋氏所謂‘能爲萬象主, 不逐四時凋’, 他也窺見這箇道理. 只是他說得驚天動地. 聖人之學, 則其作用處與他全不同. 聖人之學, 則至虛而實實, 至無而實有, 有此物則有此理. <僩錄此下云: “須一一與它盡得.”> 佛氏則只見得如此便休了, 所以不同.” 又問: “‘輔相裁成’, 若以學者言之, 日用處也有這樣處否?” 曰: “有之. 如饑則食, 渴則飮, 寒則裘, 鑿井而飮, 耕田而食, 作爲耒耜網罟之類, 皆輔相左右民事.” 卓(미상). 僩同.
  •  13:62 道者, 古今共由之理, 如父之慈, 子之孝, 君仁, 臣忠, 是一箇公共底道理. 德, 便是得此道於身, 則爲君必仁, 爲臣必忠之類, 皆是自有得於己, 方解恁地. 堯所以修此道而成堯之德, 舜所以修此道而成舜之德, 自天地以先, 羲黃以降, 都卽是這一箇道理, 亘古今未常有異, 只是代代有一箇人出來做主. 做主, 便卽是得此道理於己, 不是堯自是一箇道理, 舜又是一箇道理, 文王周公孔子又別是一箇道理. 老子說: “失道而後德.” 他都不識, 分做兩箇物事, 便將道做一箇空無底物事看. 吾儒說只是一箇物事. 以其古今公共是這一箇, 不著人身上說, 謂之道. 德, 卽是全得此道於己. 他說: “失道而後德, 失德而後仁, 失仁而後義.” 若離了仁義, 便是無道理了, 又更如何是道! 賀孫(62이후).
  •  13:63 聖人萬善皆備, 有一毫之失, 此不足爲聖人. 常人終日爲不善, 偶有一毫之善, 此善心生也. 聖人要求備, 故大舜無一毫釐不是, 此所以爲聖人. 不然, 又安足謂之舜哉! 壽昌(57때).
  •  13:64 聖人不知己是聖人. 振(미상).
  •  13:65 天下之理, 至虛之中, 有至實者存; 至無之中, 有至有者存. 夫理者, 寓於至有之中, 而不可以目擊而指數也. 然而擧天下之事, 莫不有理. 且臣之事君, 便有忠之理; 子之事父, 便有孝之理; 目之視, 便有明之理; 耳之聽, 便有聰之理; 貌之動, 便有恭之理; 言之發, 便有忠之理. 只是常常恁地省察, 則理不難知也. 壯祖(미상).
  •  13:66 學者實下功夫, 須是日日爲之, 就事親·從兄·接物·處事理會取. 其有未能, 益加勉行. 如此之久, 則日化而不自知, 遂只如常事做將去. 端蒙(50이후).
  •  13:67 “父子欲其親”云云, 曰: “非是欲其如此. 蓋有父子, 則便自然有親; 有君臣, 則便自然有敬.” 因指坐門搖扇者曰: “人熱, 自會搖扇, 不是欲其搖扇也.” 雉(미상).
  •  13:68 問: “父母之於子, 有無窮憐愛, 欲其聰明, 欲其成立. 此謂之誠心邪?” 曰: “父母愛其子, 正也; 愛之無窮, 而必欲其如何, 則邪矣. 此天理人欲之間, 正當審決.”
  •  13:69 葉誠之問: “人不幸處繼母異兄弟不相容, 當如何?” 曰: “從古來自有這樣子. 公看舜如何. 後來此樣事多有. 只是‘爲人子, 止於孝’.” 賀孫(62이후).
  •  13:70 “君臣之際, 權不可略重, 纔重則無君. 且如漢末, 天下唯知有曹氏而已; 魏末, 唯知有司馬氏而已. 魯當莊僖之際, 也得箇季友整理一番. 其後季氏遂執其權, 歷三四世, 魯君之勢全無了, 但有一季氏而已.” 賀孫問: “也是合下君臣之間, 其識慮不遠?” 曰: “然. 所以聖人垂戒, 謂: ‘臣弑君, 子弑父, 非一夕一朝之故, 其所由來者漸矣! 由辨之不早辨也.’ 這箇事體, 初間只爭些小, 到後來全然只有一邊. 聖人所以‘一日二日萬幾’, 常常戒謹恐懼. 詩稱文王之盛, 於後便云: ‘殷之未喪師, 克配上帝. 宜鑒於殷, 峻命不易! ’此處甚多.” 賀孫(62이후).
  •  13:71 用之問: “忠, 只是實心, 人倫日用皆當用之, 何獨只於事君上說‘忠’字?” 曰: “父子兄弟夫婦, 皆是天理自然, 人皆莫不自知愛敬. 君臣雖亦是天理, 然是義合. 世之人便自易得苟且, 故須於此說‘忠’, 卻是就不足處說. 如莊子說: ‘命也, 義也, 天下之大戒.’ 看這說, 君臣自是有不得已意思.” 賀孫(62이후).
  •  13:72 問: “君臣父子, 同是天倫, 愛君之心, 終不如愛父, 何也?” 曰: “離畔也只是庶民, 賢人君子便不如此. 韓退之云: ‘臣罪當誅兮, 天王聖明! ’此語, 何故程子道是好? 文王豈不知紂之無道, 卻如此說? 是非欺誑衆人, 直是有說. 須是有轉語, 方說得文王心出. 看來臣子無說君父不是底道理, 此便見得是君臣之義處. 莊子云: ‘天下之大戒二: 命也, 義也. 子之於父, 無適而非命也; 臣之於君, 無適而非義也; 無所逃於天地之間.’ 舊嘗題跋一文字, 曾引此語, 以爲莊子此說, 乃楊氏無君之說. 似他這意思, 便是沒奈何了, 方恁地有義, 卻不知此是自然有底道理.” 又曰: “‘臣之視君如寇讎’, 孟子說得來怪差, 卻是那時說得. 如云‘三月無君則弔’等語, 似是逐旋去尋箇君, 與今世不同. 而今卻是只有進退, 無有去之之理, 只得退去. 又有一種退不得底人, 如貴戚之卿是也. 賈生弔屈原文云: ‘歷九州而相其君兮, 何必懷此都也! ’又爲懷王傅, 王墜馬死, 誼自傷傅王無狀, 悲泣而死. 張文潛有詩譏之. 當時誼何不去? 直是去不得. 看得誼當初年少, 也只是胡說.” 賜(66이후).
  •  13:73 臣子無愛身自佚之理. 升卿(62때).
  •  13:74 問: “妻有七出, 此卻是正當道理, 非權也.” 曰: “然.” 卓(미상).
  •  13:75 蜚卿問: “安卿問目, 以孝弟推說君臣等事, 不須如此得否?” 曰: “惟有此理, 固當有此事. 如人入於水則死, 而魚生於水, 此皆天然合當如此底道理.” 問: “朋友之義, 自天子至於庶人, 皆須友以成, 而安卿只說以類聚, 莫未該朋友之義否?” 曰: “此亦只說本來自是如此. 自天子至於庶人, 未有不須友以成, 乃是後來事, 說朋友功效如此. 人自與人同類相求, 牛羊亦各以類相從. 朋友乃彝倫之一. 今人不知有朋友之義者, 只緣但知有四箇要緊, 而不知朋友亦不可闕.” 賀孫(62이후).
  •  13:76 朋友之於人倫, 所關至重! 驤(60·65때).
  •  13:77 問: “與朋友交, 後知其不善, 欲絶, 則傷恩; 不與之絶, 則又似‘匿怨而友其人’.” 曰: “此非匿怨之謂也. 心有怨於人, 而外與之交, 則爲匿怨. 若朋友之不善, 情意自是當疏, 但疏之以漸. 若無大故, 則不必峻絶之, 所謂‘親者毋失其爲親, 故者毋失其爲故’者也.” 淳(61·70때).
  •  13:78 問: “人倫不及師, 何也?” 曰: “師之義, 卽朋友, 而分則與君父等. 朋友多而師少, 以其多者言之.” 又問: “服中不及師, 何也?” 曰: “正是難處. 若論其服, 則當與君父等, 故禮謂‘若喪父而無服’; 又曰: ‘平居則絰.’” 卓(미상).
  •  13:79 李問人倫不及師. 曰: “師與朋友同類, 而勢分等於君父, 唯其所在而致死焉.” 曾云: “如在君旁, 則爲君死; 在父旁, 則爲父死.” 曰: “也是如此. 如在君, 雖父有罪, 不能爲父死.” 賀孫(62이후).
  •  13:80 敎導後進, 須是嚴毅. 然亦須有以興起開發之, 方得. 只恁嚴, 徒拘束之, 亦不濟事. 道夫(60이후).
  •  13:81 某嘗言, 今敎導之法, 皆失眞, 無一箇人曉得. 說道理底, 盡說錯了, 說從別處去. 做文章底, 也只學做那不好底文章; 做詩底, 也不識好詩; 以至說禪底, 也不是他元來佛祖底禪; 修養者, 也非老莊之道, 無有是者. 僩(69이후).

나는 일찍이 이렇게 말한 적이 있다. 지금의 교육방법은 완전히 제 모습을 잃었고 이해하는 사람이 하나도 없다. 도리를 말할 때 다 틀리게 말 하여 말이 엉뚱한 곳으로 가 버린다. 글을 지을 때도 좋지 못한 글을 짓도록 배운다. 시를 지을 때도 좋은 시를 알아보지 못한다. 심지어 선을 말할 때에도 원래 부처와 조사들의 선이 아니다. (신선술) 수양자들도 노자와 장자의 도를 수양하지 않는다. 옳은 것이 하나도 없다.

  •  13:82 古人上下之分雖嚴, 然待臣僕如子弟, 待子弟如臣僕. 伯玉之使, 孔子與之坐. 陶淵明籃輿, 用其子與門人. 子路之負米, 子貢之埋馬, 夫子之釣弋, 有若之三踊於魯大夫之庭, 冉有用矛卻齊以入其軍, 而樊須雖少能用命也. 古之人執干戈衛社稷, 躬耕稼, 與陶·漁之事, 皆是也. 後世驕侈日甚, 反以臣子之職爲恥. 此風日變, 不可復也. 士君子知此, 爲學者言之, 以漸率其子弟, 庶幾可少變乎! 人傑(51이후).
  •  13:83 耳目口鼻之在人, 尙各有攸司, 況人在天地間, 自農商工賈等而上之, 不知其幾, 皆其所當盡者. 小大雖異, 界限截然. 本分當爲者, 一事有闕, 便廢天職. “居處恭, 執事敬, 與人忠.” 推是心以盡其職者, 無以易諸公之論. 但必知夫所處之職, 乃天職之自然, 而非出於人爲, 則各司其職以辦其事者, 不出於勉强不得已之意矣. 大雅(49이후). 以下雜論立心處事.
  •  13:84 有是理, 方有這物事. 如草木有箇種子, 方生出草木. 如人有此心去做這事, 方始成這事. 若無此心, 如何會成這事. 蘷孫(68이후).
  •  13:85 事無非學. 文蔚(59이후).
  •  13:86 或說事多. 曰: “世事無時是了. 且揀大段無甚緊要底事, 不要做; 又逐旋就小者又揀出無緊要底, 不要做. 先去其粗, 卻去其精, 磨去一重, 又磨一重. 天下事都是如此. 且如中庸說: ‘戒愼乎其所不睹, 恐懼乎其所不聞.’ 先且就睹處與聞處做了, 然後就不睹不聞處用工, 方能細密. 而今人每每跳過一重做事, 睹處與聞處元不曾有工夫, 卻便去不睹不聞處做, 可知是做不成, 下梢一齊擔閣. 且如屋漏暗室中工夫, 如何便做得? 須從‘十目所視, 十手所指’處做起, 方得.” 明作(63이후).
  •  13:87 且須立箇粗底根脚, 卻正好著細處工夫. 今人於無義理底言語儘說了, 無義理底事儘做了. 是於粗底根脚猶未立, 卻求深微. 縱理會得, 干己甚事! 升卿(62때).
  •  13:88 多是要求濟事, 而不知自身己不立, 事決不能成. 人自心若一毫私意未盡, 皆足以敗事. 如上有一點黑, 下便有一撲黑; 上有一毫差, 下便有尋丈差. 今若見得十分透徹, 待下梢遇事轉移, 也只做得五六分. 若今便只就第四五著理會, 下梢如何! 賀孫(62이후).
  •  13:89 聖賢勸人做底, 必是人有欠闕處; 戒人莫爲底, 必是自家占得一分在其間. 祖道(68때).
  •  13:90 要做好事底心是實, 要做不好事底心是虛. 被那虛底在裏夾雜, 便將實底一齊打壞了. 賀孫(62이후).
  •  13:91 須是信得及. 這件物事好笑, 不信, 便了不得. 士毅(미상).
  •  13:92 這一邊道理熟, 那一邊俗見之類自破.
  •  13:93 常先難而後易, 不然, 則難將至矣. 如樂毅用兵, 始常懼難, 乃心謹畏, 不敢忽易, 故戰則雖大國堅城, 無不破者. 及至勝, 則自驕膽大, 而恃兵强, 因去攻二城亦攻不下. 壽昌(57때).
  •  13:94 今人未有所見時, 直情做去, 都不見得. 一有所見, 始覺所爲多有可寒心處! 砥(61때).
  •  13:95 今人多是安於所不安. 做些事, 明知事不好, 只說恁地也不妨, 正所謂“月攘一雞, 以待來年”者也. 賀孫(62이후).
  •  13:96 作事若顧利害, 其終未有不陷於害者. 可學(62때).
  •  13:97 無所爲於前, 無所冀於後. 燾(70때).
  •  13:98 古人臨事所以要回互時, 是一般國家大事, 係死生存亡之際, 有不可直情徑行處, 便要權其輕重而行之. 今則事事用此, 一向回互. 至於“枉尋直尺而利, 亦可爲歟”?是甚意思! 璘(62때).
  •  13:99 問: “學者講明義理之外, 亦須理會時政. 凡事當一一講明, 使先有一定之說, 庶它日臨事, 不至牆面.” 曰: “學者若得胸中義理明, 從此去量度事物, 自然泛應曲當. 人若有堯舜許多聰明, 自做得堯舜許多事業. 若要一一理會, 則事變無窮, 難以逆料, 隨機應變, 不可預定. 今世文人才士, 開口便說國家利害, 把筆便述時政得失, 終濟得甚事! 只是講明義理以淑人心, 使世間識義理之人多, 則何患政治之不擧耶!” 柄(54이후).
  •  13:100 因論人好習古今治亂典故等學, 曰: “亦何必苦苦於此用心. 古今治亂, 不過進君子, 退小人, 愛人利物之類, 今人都看巧去了.” 揚(54-6때).
  •  13:101 某看人也須是剛, 雖則是偏, 然較之柔不同. 易以陽剛爲君子, 陰柔爲小人. 若是柔弱不剛之質, 少間都不會振奮, 只會困倒了. 賀孫(62이후).
  •  13:102 天下事亦要得危言者, 亦要得寬緩者, 皆不可少. 隨其人所見, 看其人議論. 如狄梁公辭雖緩, 意甚懇切. 如中邊皆緩, 則不可“翕受敷施, 九德咸事”. 聖人便如此做. 去僞(46때).
  •  13:103 今人大抵皆先自立一箇意見. 若其性寬大, 便只管一向見得一箇寬大底路; 若性嚴毅底人, 便只管見得一箇廉介底路, 更不平其心. 看事物, 自有合寬大處, 合嚴毅處. 賀孫(62이후).
  •  13:104 “人最不可曉: 有人奉身儉嗇之甚, 充其操‘上食槁壤, 下飮黃泉’底, 卻只愛官職; 有人奉身淸苦而好色. 他只緣私欲不能克, 臨事只見這箇重, 都不見別箇了.” 或云: “似此等人, 分數勝已下底.” 曰: “不得如此說. 才有病, 便不好, 更不可以分數論. 他只愛官職, 便弑父與君也敢!” 蘷孫(68이후).
  •  13:105 李問: “世間有一種人, 慈惠溫厚, 而於義不足, 作事無斷制, 是如何?” 曰: “人生得多般樣, 這箇便全是氣稟. 如唐明皇爲人, 他於父子夫婦君臣分上, 極忍無狀, 然終始於兄弟之情不衰. 這只緣寧王讓他位, 所以如此. 寧王見他有功, 自度不可居儲嗣, 遂力讓他. 緣這一節感動得他, 所以終始恩重不衰.” 胡兄說: “他見他兄讓他, 所以如此友重.” 曰: “不是如此, 自是他裏面有這箇道理, 得他兄感動發出來, 得一箇物事承接得在耳. 若其中元無此道理, 如何會感動得來. 人之氣稟極多般樣, 或有餘於此, 不足於彼. 這箇不干道理事, 皆氣稟所爲也.”
  •  13:106 古人尊貴, 奉之者愈備, 則其養德也愈善. 後之奉養備者, 賊之而已矣! 方(41때).
  •  13:107 容貌辭氣, 乃德之符也. 燾(70때).
  •  13:108 血氣之怒不可有, 義理之怒不可無. 燾(70때).
  •  13:109 爲氣血所使者, 只是客氣. 惟於性理說話涵泳, 自然臨事有別處. 季札(47·66때).
  •  13:110 須是慈祥和厚爲本. 如勇決剛果, 雖不可無, 然用之有處所. 因論仁及此. 德明(44이후).
  •  13:111 周旋回護底議論最害事. 升卿(62때).
  •  13:112 事至於過當, 便是僞. <楊丞通老云: “陸子靜門人某人, 常裹頭巾洗面.” 先生因言此.> 燾(70때).
  •  13:113 學常要親細務, 莫令心粗. 江西人大抵用心粗. 祖道(68때).
  •  13:114 向到臨安, 或云建本誤, 宜用浙本. 後來觀之, 不如用建本. 謂浙俗好作長厚. 可學(62때).
  •  13:115 避俗, 只是見不透. 方(41때).
  •  13:116 問: “避嫌是否?” 曰: “合避豈可不避? 如‘瓜田不納履, 李下不整冠’, 豈可不避? 如‘君不與同姓同車, 與異姓同車不同服’, 皆是合避處.” 又問: “世有刑人不娶, 如上世不賢, 而子孫賢, 則如何?” 曰: “‘犂牛之子騂且角, 雖欲勿用, 山川其舍諸! ’所謂不娶者, 是世世爲惡不能改者, 非指一世而言. 如‘喪父長子不娶’一句, 卻可疑. 若然, 則無父之女不復嫁, 此不可曉.” 義剛(64이후).
  •  13:117 叔蒙問: “程子說: ‘避嫌之事, 賢者且不爲, 況聖人乎?’ 若是有一項合委曲而不可以直遂者, 這不可以爲避嫌.” 曰: “自是道理合如此. 如避嫌者, 卻是又怕人道如何, 這卻是私意. 如十起與不起, 便是私, 這便是避嫌. 只是他見得這意思, 已是大段做工夫, 大段會省察了. 又如人遺之千里馬, 雖不受, 後來薦人未嘗忘之, 後亦竟不薦. 不薦自是好, 然於心終不忘, 便是喫他取奉意思不過, 這便是私意. 又如如今立朝, 明知這箇是好人, 當薦擧之, 卻緣平日與自家有恩意往來, 不是說親戚, 親戚自是礙法, 但以相熟, 遂避嫌不擧他. 又如有某人平日與自家有怨, 到得當官, 彼卻有事當治, 卻怕人說道因前怨治他, 遂休了. 如此等, 皆蹉過多了.” 賀孫(62이후).
  •  13:118 因說人心不可狹小, 其待人接物, 胸中不可先分厚薄, 有所別異, 曰: “惟君子爲能‘通天下之志’, 放令規模寬闊, 使人人各得盡其情, 多少快活!” 大雅(49이후).
  •  13:119 問: “待人接物, 隨其情之厚薄輕重, 而爲酬酢邪? 一切不問而待之以厚邪?” 曰: “知所以處心持己之道, 則所以接人待物, 自有準則.” 人傑(51이후).
  •  13:120 事有不當耐者, 豈可全學耐事! 升卿(62때).
  •  13:121 學耐事, 其弊至於苟賤不廉. 升卿(62때).
  •  13:122 “學者須要有廉隅牆壁, 便可擔負得大事去. 如子路世間病痛都沒了, 親於其身爲不善, 直是不入, 此大者立也.” 問: “子路此箇病何以終在?” 曰: “當時也須大段去做工夫來, 只打疊不能得盡. 冉求比子路大爭.” 升卿(62때).
  •  13:123 恥, 有當忍者, 有不當忍者. 升卿(62때).
  •  13:124 “人須是有廉恥. 孟子曰: ‘恥之於人大矣! ’恥便是羞惡之心. 人有恥, 則能有所不爲. 今有一樣人不能安貧, 其氣銷屈, 以至立脚不住, 不知廉恥, 亦何所不至!” 因擧呂舍人詩云: “逢人卽有求, 所以百事非!” 人言今人只見曾子唯一貫之旨, 遂得道統之傳. 此雖固然, 但曾子平日是箇剛毅有力量·壁立千仞底人, 觀其所謂“士不可以不弘毅”; “可以託六尺之孤, 可以寄百里之命, 臨大節而不可奪”; “晉楚之富不可及也, 彼以其富, 我以吾仁; 彼以其爵, 我以吾義, 吾何慊乎哉”底言語, 可見. 雖是做工夫處比顔子覺粗, 然緣他資質剛毅, 先自把捉得定, 故得卒傳夫子之道. 後來有子思孟子, 其傳亦永遠. 又如論語必先說: “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 不以其道得之, 不處也; 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 不以其道得之, 不去也.” 然後說: “君子去仁, 惡乎成名!” 必先敎取舍之際界限分明, 然後可做工夫. 不然, 則立脚不定, 安能有進! 又云: “學者不於富貴貧賤上立定, 則是入門便差了也.” 廣(65이후).
  •  13:125 人之所以戚戚於貧賤, 汲汲於富貴, 只緣不見這箇道理. 若見得這箇道理, 貧賤不能損得, 富貴不曾添得, 只要知這道理.
  •  13:126 若沮人之輕富貴者, 下梢便愈更卑下, 一齊衰了. 升卿(62때).
  •  13:127 學者當常以“志士不忘在溝壑”爲念, 則道義重, 而計較死生之心輕矣. 況衣食至微末事, 不得未必死, 亦何用犯義犯分, 役心役志, 營營以求之耶! 某觀今人因不能咬菜根而至於違其本心者衆矣, 可不戒哉! 大雅(49이후).
  •  13:128 困厄有輕重, 力量有小大. 若能一日十二辰點檢自己, 念慮動作都是合宜, 仰不愧, 俯不作, 如此而不幸塡溝壑, 喪軀殞命, 有不暇恤, 只得成就一箇是處. 如此, 則方寸之間全是天理, 雖遇大困厄, 有致命遂志而已, 亦不知有人之是非向背, 惟其是而已. 大雅(49이후).
  •  13:129 因說貧, 曰: “朋友若以錢相惠, 不害道理者可受. 分明說: ‘其交也以道, 其接也以禮, 斯孔子受之.’ 若以不法事相委, 卻以錢相惠, 此則斷然不可!” 明作(63이후).
  •  13:130 味道問: “死生是大關節處. 須是日用間雖小事亦不放過, 一一如此用工夫, 當死之時, 方打得透.” 曰: “然.”
  •  13:131 貪生畏死, 一至於此! 可學(62때).
  •  13:132 以小惠相濡沫, 覺見氣象不好. 方(41때).
  •  13:133 某人立說: “不須作同異. 見人作事, 皆入一分.” 先生曰: “不曾參得此無礙禪. 天下事, 安可必同? 安可必異? 且如爲子須孝, 爲臣須忠, 我又如何異於人? 若是不好事, 又安可必同? 只是有理在.” 可學(62때).
  •  13:134 作事先要成, 所以常匆匆. 方(41때).
  •  13:135 每常令兒子們作事, 只是說箇大綱與他, 以爲那小小處置處也易曉, 不須說也得. 後來做得有不滿人意處, 未有不由那些子說不要區處處起. 義剛(64이후).
  •  13:136 問: “見有吾輩臨終, 多以不能終養與卒學爲恨. 若大段以爲恨, 也是不順理否?” 曰: “也是如此.” 因言: “‘悔’字難說. 旣不可常存在胸中以爲悔, 又不可不悔. 若只說不悔, 則今番做錯且休, 明番做錯又休, 不成說話.” 問: “如何是著中底道理?” 曰: “不得不悔, 但不可留滯. 旣做錯此事, 他時更遇此事, 或與此事相類, 便須懲戒, 不可再做錯了.” 胡泳(69때).
  •  13:137 輕重是非他人, 最學者大病. 是, 是他是; 非, 是他非, 於我何所預! 且管自家. 可學(62때).
  •  13:138 品藻人物, 須先看他大規模, 然後看他好處與不好處, 好處多與少, 不好處多與少. 又看某長某短, 某有某無, 所長所有底是緊要與不緊要, 所短所無底是緊要與不緊要. 如此互將來品藻, 方定得他分數優劣. 燾(70때).
  •  13:139 今來專去理會時文, 少間身己全做不是, 這是一項人. 又有一項人, 不理會時文, 去理會道理, 少間所做底事, 卻與所學不相關. 又有依本分, 就所見定是要躬行, 也不須去講學. 這箇少間只是做得會差, 亦不至大狼狽. 只是如今如這般人, 已是大段好了. 賀孫(62이후). <以下論科擧之學.>
  •  13:140 義理人心之所同然, 人去講求, 卻易爲力. 擧業乃分外事, 倒是難做. 可惜擧業壞了多少人! 賀孫(62이후).
  •  13:141 士人先要分別科擧與讀書兩件, 孰輕孰重. 若讀書上有七分志, 科擧上有三分, 猶自可; 若科擧七分, 讀書三分, 將來必被他勝卻, 況此志全是科擧! 所以到老全使不著, 蓋不關爲己也. 聖人敎人, 只是爲己. 泳(66때).
  •  13:142 或以不安科擧之業請敎. 曰: “‘道二: 仁與不仁而已.’ 二者不能兩立. 知其所不安, 則反其所不安, 以就吾安爾. 聖賢千言萬語, 只是敎人做人而已. 前日科擧之習, 蓋未嘗不談孝弟忠信, 但用之非爾. 若擧而反之於身, 見於日用, 則安矣.” 又問: “初學當讀何書?” 曰: “六經語孟皆聖賢遺書, 皆當讀, 但初學且須知緩急. 大學語孟最是聖賢爲人切要處. 然語孟卻是隨事答問, 難見要領. 唯大學是曾子述孔子說古人爲學之大方, 門人又傳述以明其旨, 體統都具. 玩味此書, 知得古人爲學所鄕, 讀語孟便易入. 後面工夫雖多, 而大體已立矣.” 大雅(49이후).
  •  13:143 專做時文底人, 他說底都是聖賢說話. 且如說廉, 他且會說得好; 說義, 他也會說得好. 待他身做處, 只自不廉, 只自不義, 緣他將許多話只是就紙上說. 廉, 是題目上合說廉; 義, 是題目上合說義, 都不關自家身己些子事. 賀孫(62이후).
  •  13:144 告或人曰: “看今人心下自成兩樣. 如何卻專向功名利祿底心去, 卻全背了這箇心, 不向道理邊來?公今赴科擧是幾年?公文字想不爲不精. 以公之專一理會做時文, 宜若一擧便中高科, 登顯仕都了. 到今又卻不得, 亦可自見得失不可必如此. 若只管沒溺在裏面, 都出頭不得, 下梢只管衰塌. 若將這箇自在一邊, 須要去理會道理是要緊, 待去取功名, 卻未必不得. 孟子曰: ‘自暴者不可與有言也, 自棄者不可與有爲也. 言非禮義, 謂之自暴也.’ 非禮義, 是專道禮義是不好. 世上有這般人, 惡人做好事. 只道人做許多模樣是如何. 這是他自恁地粗暴了, 這箇更不通與他說. 到得自棄底, 也自道義理是好, 也聽人說, 也受人說, 只是我做不得. 任你如何, 只是我做不得. 這箇是自棄, 終不可與有爲. 故伊川說: ‘自暴者, 拒之以不信; 自棄者, 絶之以不爲.’ 拒之以不信, 只是說道沒這道理; 絶之以不爲, 是知有道理, 自割斷了, 不肯做. 自暴者, 有强悍意; 自棄者, 有懦弱意.” 今按: 自暴謂粗暴. 及再問, 所答不然. 賀孫(62이후).
  •  13:145 語或人曰: “公且道不去讀書, 專去讀些時文, 下梢是要做甚麽人? 赴試屢試不得, 到老只恁地衰颯了, 沉浮鄕曲間. 若因時文做得一箇官, 只是恁地鹵莽, 都不說著要爲國爲民興利除害, 盡心奉職. 心心念念, 只要做得向上去, 便逐人背後鑽刺, 求擧覓薦, 無所不至!” 賀孫(62이후).
  •  13:146 專一做擧業工夫, 不待不得後枉了氣力, 便使能竭力去做, 又得到狀元時, 亦自輸卻這邊工夫了. 人於此事, 從來只是强勉, 不能捨命去做, 正似今人强勉來學義理. 然某平生窮理, 惟不敢自以爲是. 伯羽(61때).
  •  13:147 “若欲學俗儒作文字, 縱攫取大魁”, 因撫所坐椅曰: “已自輸了一著!” 力行(62때).
  •  13:148 或謂科擧害人. 曰: “此特一事耳. 若自家工夫到後, 那邊自輕.” 自修(65때).
  •  13:149 士人亦有略知向者. 然那下重, 掉不得, 如何知此下事. 如今凝神靜慮, 積日累月如此, 尙只今日見得一件, 明日見得一件, 未有廓然貫通處. 況彼千頭萬緖, 支離其心, 未嘗一日用其力於此者耶! 方(41때).
  •  13:150 說修身應擧重輕之序, 因謂: “今有恣爲不忠不孝, 冒廉恥, 犯條貫, 非獨他自身不把作差異事, 有司也不把作差異事, 到得鄕曲鄰里也不把作差異事. 不知風俗如何壞到這裏, 可畏! 某都爲之寒心!” 賀孫(62이후).
  •  13:151 不赴科擧, 也是匹似閑事. 如今人纔說不赴擧, 便把做掀天底大事. 某看來, 才著心去理會道理, 少間於那邊便自沒緊要. 不知是如何, 看許多富貴榮達都自輕了. 如郭子儀二十四考中書, 做許大功名, 也只是如此. 賀孫(62이후).
  •  13:152 科擧累人不淺, 人多爲此所奪. 但有父母在, 仰事俯育, 不得不資於此, 故不可不勉爾. 其實甚奪人志. 道夫(60이후).
  •  13:153 問科擧之業妨功. 曰: “程先生有言: ‘不恐妨功, 惟恐奪志.’ 若一月之間著十日事擧業, 亦有二十日修學. 若被他移了志, 則更無醫處矣!” 大雅(49이후).
  •  13:154 以科擧爲爲親, 而不爲爲己之學, 只是無志. 以擧業爲妨實學, 不知曾妨飮食否, 只是無志也. 方(41때).
  •  13:155 或以科擧作館廢學自咎者. 曰: “不然, 只是志不立, 不曾做工夫爾. 孔子曰: ‘不怨天, 不尤人.’ 自是不當怨尤, 要你做甚耶! 伊川曰: ‘學者爲氣所勝, 習所奪, 只可責志.’ 正爲此也. 若志立, 則無處無工夫, 而何貧賤患難與夫夷狄之間哉!” 伯羽(61때).
  •  13:156 擧業亦不害爲學. 前輩何嘗不應擧. 只緣今人把心不定, 所以有害. 才以得失爲心, 理會文字, 意思都別了. 閎祖(59이후).
  •  13:157 嘗論科擧云: “非是科擧累人, 自是人累科擧. 若高見遠識之士, 讀聖賢之書, 據吾所見而爲文以應之, 得失利害置之度外, 雖日日應擧, 亦不累也. 居今之世, 使孔子復生, 也不免應擧, 然豈能累孔子邪! 自有天資不累於物, 不須多用力以治之者. 某於科擧, 自小便見得輕, 初亦非有所見而輕之也. 正如人天資有不好啖酒者, 見酒自惡, 非知酒之爲害如何也. 又人有天資不好色者, 亦非是有見如何, 自是他天資上看見那物事無緊要. 若此者, 省得工夫去治此一項. 今或未能如此, 須用力勝治方可.” 伯羽(61때).
  •  13:158 宜之云: “許叔重太貪作科擧文字.” 曰: “旣是家貧親老, 未免應擧, 亦當好與他做擧業. 擧業做不妨, 只是先以得失橫置胸中, 卻害道.” 可學(62때).
  •  13:159 父母責望, 不可不應擧. 如遇試則入去, 據己見寫了出來. 節(64이후).
  •  13:160 或問科擧之學. 曰: “做擧業不妨, 只是把他格式, 檃括自家道理, 都無那追逐時好·回避·忌諱底意思, 便好.” 學蒙(65이후).
  •  13:161 譚兄問作時文. 曰: “略用體式, 而檃括以至理.” 節(64이후).
  •  13:162 南安黃謙, 父命之入郡學習擧業, 而徑來見先生. 先生曰: “旣是父要公習擧業, 何不入郡學. 日則習擧業, 夜則看此書, 自不相妨, 如此則兩全. 硬要咈父之命, 如此則兩敗, 父子相夷矣, 何以學爲! 讀書是讀甚底?擧業亦有何相妨?一旬便做五日修擧業, 亦有五日得暇及此. 若說踐履涵養, 擧業儘無相妨. 只是精神昏了. 不得講究思索義理, 然也怎奈之何!” 淳(61·70때).
  •  13:163 向來做時文, 只粗疏恁地直說去, 意思自周足, 且是有氣魄. 近日時文屈曲纖巧, 少刻墮在裏面, 只見意氣都衰塌了. 也是敎化衰, 風俗壞到這裏, 是怎生! 賀孫(62이후).
  •  13:164 今人皆不能修身. 方其爲士, 則役役求仕; 旣仕, 則復患祿之不加. 趨走奔馳, 無一日閑. 何如山林布衣之士, 道義足於身. 道義旣足於身, 則何物能嬰之哉! 壽昌(57때). 以下論仕.
  •  13:165 “諸葛武侯未遇先主, 只得退藏, 一向休了, 也沒奈何. 孔子弟子不免事季氏, 亦事勢不得不然, 捨此則無以自活. 如今世之科擧亦然. 如顔閔之徒自把得住, 自是好, 不可以一律看. 人之出處最可畏. 如漢晉之末, 漢末之所事者, 止有箇曹氏; 晉末之所事者, 止有箇司馬氏, 皆逆賊耳.” 直卿問: “子路之事輒, 與樂正子從子敖相似.” 曰: “不然, 從子敖更無說.” 賀孫(62이후).
  •  13:166 當官勿避事, 亦勿侵事. 升卿(62때).
  •  13:167 人須辦得去. <托身於人仕宦.> 升卿(62때).
  •  13:168 名義不正, 則事不可行. 無可爲者, 有去而已. 然使聖人當之, 又不知何如, 恐於義未精也. 方(41때).
  •  13:169 三哥問: “汀寇姜大老捉四巡檢以去, 人當此時如何?” 曰: “‘事君則致其身’, 委質爲臣, 身非我有矣. 有道理殺得他時, 卽殺之. 如被他拘一處, 都不問, 亦須問他: ‘朝廷差我來, 你拘我何爲?’ 如全無用智力處, 只是死. 孟子言捨生而取義, 只看義如何, 當死便須死. 古人當此, 卽是尋常, 今人看著是大事.” 揚(54-6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