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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18 대학혹문하 大學五或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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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十八

  • 大學五或問下
  •    傳五章
  • ∞∞∞∞ 獨其所謂格物致知者一段
  •  18:1 先生爲道夫讀格物說, 擧遺書“或問學何爲而可以有覺”一段, 曰: “‘能致其知, 則思自然明, 至於久而後有覺’, 是積累之多, 自有箇覺悟時節. ‘勉强學問’, 所以致其知也. ‘聞見博而智益明’, 則其效著矣. ‘學而無覺, 則亦何以學爲也哉?’ 此程子曉人至切處.” 道夫(60이후).
  •  18:2 問: “致知下面更有節次. 程子說知處, 只就知上說, 如何?” 曰: “旣知則自然行得, 不待勉强. 卻是‘知’字上重.” 可學(62때).
  •  18:3 伊川云“知非一槪, 其爲淺深有甚相絶者”云云. 曰: “此語說得極分明. 至論知之淺深, 則從前未有人說到此.” 道夫(60이후).
  •  18:4 知, 便要知得極. 致知, 是推致到極處, 窮究徹底, 眞見得決定如此. 程子說虎傷人之譬, 甚好. 如這一箇物, 四陲四角皆知得盡, 前頭更無去處, 外面更無去處, 方始是格到那物極處. 淳(61·70때).
  •  18:5 “人各有箇知識, 須是推致而極其至. 不然, 半上落下, 終不濟事. 須是眞知.” 問: “固有人明得此理, 而涵養未到, 卻爲私意所奪.” 曰: “只爲明得不盡. 若明得盡, 私意自然留不得. 若半靑半黃, 未能透徹, 便是尙有渣滓, 非所謂眞知也.” 問: “須是涵養到心體無不盡處, 方善. 不然知之雖至, 行之終恐不盡也.” 曰: “只爲知不至. 今人行到五分, 便是它只知得五分, 見識只識到那地位. 譬諸穿窬, 稍是箇人, 便不肯做, 蓋眞知穿窬之不善也. 虎傷事亦然.” 德明(44이후).
  •  18:6 “致知, 是推極吾之知識無不切至”, “切”字亦未精, 只是一箇“盡”字底道理. 見得盡, 方是眞實. 如言喫酒解醉, 喫飯解飽, 毒藥解殺人. 須是喫酒, 方見得解醉人; 喫飯, 方見得解飽人. 不曾喫底, 見人說道是解醉解飽, 他也道是解醉解飽, 只是見得不親切. 見得親切時, 須是如伊川所謂曾經虎傷者一般. 卓(미상).
  •  18:7 問“進修之術何先者”云云. 曰: “物理無窮, 故他說得來亦自多端. 如讀書以講明道義, 則是理存於書; 如論古今人物以別其是非邪正, 則是理存於古今人物; 如應接事物而審處其當否, 則是理存於應接事物. 所存旣非一物能專, 則所格亦非一端而盡. 如曰: ‘一物格而萬理通, 雖顔子亦未至此. 但當今日格一件, 明日又格一件, 積習旣多, 然後脫然有箇貫通處.’ 此一項尤有意味. 向非其人善問, 則亦何以得之哉?” 道夫(60이후).
  •  18:8 問: “‘一理通則萬理通’, 其說如何?” 曰: “伊川嘗云: ‘雖顔子亦未到此.’ 天下豈有一理通便解萬理皆通! 也須積累將去. 如顔子高明, 不過聞一知十, 亦是大段聰明了. 學問卻有漸, 無急迫之理. 有人嘗說, 學問只用窮究一箇大處, 則其他皆通. 如某正不敢如此說, 須是逐旋做將去. 不成只用窮究一箇, 其他更不用管, 便都理會得. 豈有此理! 爲此說者, 將謂是天理, 不知卻是人欲.” 明作(63이후).
  •  18:9 叔文問: “正心·誠意, 莫須操存否?” 曰: “也須見得後, 方始操得. 不然, 只恁空守, 亦不濟事. 蓋謹守則在此, 一合眼則便走了. 須是格物. 蓋物格則理明, 理明則誠一而心自正矣. 不然, 則戢戢而生, 如何守得他住.” 曰: “格物最是難事, 如何盡格得?” 曰: “程子謂: ‘今日格一件, 明日又格一件, 積習旣多, 然後脫然有貫通處.’ 某嘗謂, 他此語便是眞實做工夫來. 他也不說格一件後便會通, 也不說盡格得天下物理後方始通. 只云: ‘積習旣多, 然後脫然有箇貫通處.’” 又曰: “今卻不用慮其他, 只是箇‘知至而後意誠’, 這一轉較難.” 道夫(60이후).
  •  18:10 問: “伊川說: ‘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 工夫如何?” 曰: “如讀書, 今日看一段, 明日看一段. 又如今日理會一事, 明日理會一事, 積習多後, 自然通貫.” 德明(44이후). <德功云: “釋氏說斫樹木, 今日斫, 明日斫, 到樹倒時, 只一斫便了.”>
  •  18:11 問: “伊川云: ‘今日格得一件, 明日格得一件.’ 莫太執著否?” 曰: “人日用間自是不察耳. 若體察當格之物, 一日之間儘有之.” 㝢(61이후).
  •  18:12 窮理者, 因其所已知而及其所未知, 因其所已達而及其所未達. 人之良知, 本所固有. 然不能窮理者, 只是足於已知已達, 而不能窮其未知未達, 故見得一截, 不曾又見得一截, 此其所以於理未精也. 然仍須工夫日日增加. 今日旣格得一物, 明日又格得一物, 工夫更不住地做. 如左脚進得一步, 右脚又進一步; 右脚進得一步, 左脚又進, 接續不已, 自然貫通. 洽(58·64때).
  •  18:13 黃毅然問: “程子說‘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 而先生說要隨事理會. 恐精力短, 如何?” 曰: “也須用理會. 不成精力短後, 話便信口開, 行便信脚步, 冥冥地去, 都不管他!” 又問: “無事時見得是如此, 臨事又做錯了, 如何?” 曰: “只是斷置不分明. 所以格物便要閒時理會, 不是要臨時理會. 閒時看得道理分曉, 則事來時斷置自易. 格物只是理會未理會得底, 不是從頭都要理會. 如水火, 人自是知其不可蹈, 何曾有錯去蹈水火! 格物只是理會當蹈水火與不當蹈水火, 臨事時斷置敎分曉. 程子所謂‘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 亦是如此. 且如看文字, 聖賢說話粹, 無可疑者. 若後世諸儒之言, 喚做都不是, 也不得; 有好底, 有不好底; 好底裏面也有不好處, 不好底裏面也有好處; 有這一事說得是, 那一件說得不是; 有這一句說得是, 那一句說得不是, 都要恁地分別. 如臨事, 亦要如此理會那箇是, 那箇不是. 若道理明時, 自分曉. 有一般說, 漢唐來都是; 有一般說, 漢唐來都不是, 恁地也不得. 且如董仲舒賈誼說話, 何曾有都不是底, 何曾有都是底. 須是要見得他那箇議論是, 那箇議論不是. 如此, 方喚做格物. 如今將一箇物事來, 是與不是見得不定, 便是自家這裏道理不通透. 若道理明, 則這樣處自通透.” 淳(61·70때). <黃自錄詳, 別出.>
  •  18:14 問: “陸先生不取伊川格物之說. 若以爲隨事討論, 則精神易弊, 不若但求之心, 心明則無所不照, 其說亦似省力.” 曰: “不去隨事討論後, 聽他胡做, 話便信口說, 脚便信步行, 冥冥地去, 都不管他.” 義剛曰: “平時明知此事不是, 臨時卻做錯了, 隨卽又悔. 此畢竟是精神短後, 照燭不逮.” 曰: “只是斷制不下. 且如有一人牽你出去街上行, 不成不管後, 只聽他牽去. 須是知道那裏不可去, 我不要隨他去.” 義剛曰: “事卒然在面前, 卒然斷制不下, 這須是精神强, 始得.” 曰: “所以格物, 便是要閒時理會, 不是要臨時理會. 如水火, 人知其不可蹈, 自是不去蹈, 何曾有人錯去蹈水火來! 若是平時看得分明時, 卒然到面前, 須解斷制. 若理會不得時, 也須臨事時與盡心理會. 十分斷制不下, 則亦無奈何. 然亦豈可道曉不得後, 但聽他! 如今有十人, 須看他那箇好, 那箇不好. 好人也有做得不是, 不好人也有做得是底. 如有五件事, 看他處得那件是, 那件不是. 處得是, 又有曲折處. 而今人讀書, 全一例說好底, 固不是. 但取聖人書, 而以爲後世底皆不足信, 也不是. 如聖人之言, 自是純粹. 但後世人也有說得是底, 如漢仲舒之徒. 說得是底還他是. 然也有不是處, 也自可見. 須是如此去窮, 方是. 但所謂格物, 也是格未曉底, 已自曉底又何用格. 如伊川所謂‘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 也是說那難理會底.” 義剛(64이후).
  •  18:15 “積習旣多, 自當脫然有貫通處”, 乃是零零碎碎湊合將來, 不知不覺, 自然醒悟. 其始固須用力, 及其得之也, 又卻不假用力. 此箇事不可欲速, “欲速則不達”, 須是慢慢做去. 人傑(51이후).
  •  18:16 問: “自一身之中以至萬物之理, 理會得多, 自當豁然有箇覺處.” 曰: “此一段, 尤其切要, 學者所當深究.” 道夫曰: “自一身以至萬物之理, 則所謂‘由中而外, 自近而遠, 秩然有序而不迫切’者.” 曰: “然. 到得豁然處, 是非人力勉强而至者也.” 道夫(60이후).
  •  18:17 行夫問: “明道言致知云: ‘夫人一身之中以至萬物之理, 理會得多, 自然有箇覺悟處.’” 曰: “一身之中是仁義禮智, 惻隱羞惡, 辭遜是非, 與夫耳目手足視聽言動, 皆所當理會. 至若萬物之榮悴與夫動植小大, 這底是可以如何使, 那底是可以如何用, 車之可以行陸, 舟之可以行水, 皆所當理會.” 又問: “天地之所以高深, 鬼神之所以幽顯.” 曰: “公且說, 天是如何獨高? 蓋天只是氣, 非獨是高. 只今人在地上, 便只見如此高. 要之, 他連那地下亦是天. 天只管轉來旋去, 天大了, 故旋得許多渣滓在中間. 世間無一箇物事恁地大. 故地恁地大, 地只是氣之渣滓, 故厚而深. 鬼神之幽顯, 自今觀之, 他是以鬼爲幽, 以神爲顯. 鬼者, 陰也; 神者, 陽也. 氣之屈者謂之鬼, 氣之只管恁地來者謂之神. ‘洋洋然如在其上’, ‘焄蒿悽愴, 此百物之精也, 神之著也’, 這便是那發生之精神. 神者是生底, 以至長大, 故見其顯, 便是氣之伸者. 今人謂人之死爲鬼, 是死後收斂, 無形無跡, 不可理會, 便是那氣之屈底.” 道夫問: “橫渠所謂‘二氣之良能’, 良能便是那會屈伸底否?” 曰: “然.” 道夫(60이후).
  •  18:18 明道云: “窮理者, 非謂必盡窮天下之理; 又非謂止窮得一理便到. 但積累多後, 自當脫然有悟處.” 又曰: “自一身之中以至萬物之理, 理會得多, 自當豁然有箇覺處.” 今人務博者卻要盡窮天下之理, 務約者又謂“反身而誠”, 則天下之物無不在我者, 皆不是. 如一百件事, 理會得五六十件了, 這三四十件雖未理會, 也大槪是如此. 向來某在某處, 有訟田者, 契數十本, 中間一段作僞. 自崇寧·政和間, 至今不決. 將正契及公案藏匿, 皆不可考. 某只索四畔衆契比驗, 前後所斷情僞更不能逃者. 窮理亦只是如此. 淳(61·70때).
  •  18:19 問: “窮理者非謂必盡窮天下之理, 又非謂止窮得一理便到, 但積累多後, 自當脫然有悟處.” 曰: “程先生言語氣象自活, 與衆人不同.” 道夫(60이후).
  •  18:20 器遠問: “格物當窮究萬物之理令歸一, 如何?” 曰: “事事物物各自有理, 如何硬要捏合得! 只是才遇一事, 卽就一事究竟其理, 少間多了, 自然會貫通. 如一案有許多器用, 逐一理會得, 少間便自見得都是案上合有底物事. 若是要看一件曉未得, 又去看一樣, 看那箇未了, 又看一樣, 到後一齊都曉不得. 如人讀書, 初未理會得, 卻不去究心理會. 問他易如何, 便說中間說話與書甚處相類. 問他書如何, 便云與詩甚處相類. 一齊都沒理會. 所以程子說: ‘所謂窮理者, 非欲盡窮天下之理, 又非是止窮得一理便到. 但積累多後, 自當脫然有悟處.’ 此語最親切.” 賀孫(62이후).
  •  18:21 問: “知至若論極盡處, 則聖賢亦未可謂之知至. 如孔子不能證夏商之禮, 孟子未學諸侯喪禮, 與未詳周室班爵之制之類否?” 曰: “然. 如何要一切知得! 然知至只是到脫然貫通處, 雖未能事事知得, 然理會得已極多. 萬一有揷生一件差異底事來, 也都識得他破. 只是貫通, 便不知底亦通將去. 某舊來亦如此疑, 後來看程子說: ‘格物非謂欲盡窮天下之物, 又非謂只窮得一理便到, 但積累多後自脫然有悟處.’ 方理會得.” 僩(69이후).
  •  18:22 問程子格物之說. 曰: “須合而觀之, 所謂‘不必盡窮天下之物’者, 如十事已窮得八九, 則其一二雖未窮得, 將來湊會, 都自見得. 又如四旁已窮得, 中央雖未窮得, 畢竟是在中間了, 將來貫通, 自能見得. 程子謂‘但積累多後, 自當脫然有悟處’, 此語最好. 若以爲一草一木亦皆有理, 今日又一一窮這草木是如何, 明日又一一窮這草木是如何, 則不勝其繁矣. 蓋當時也只是逐人告之如此.” 蘷孫(68이후).
  •  18:23 問: “程子言: ‘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 積習旣久, 自當脫然有貫通處.’ 又言: ‘格物非謂盡窮天下之理, 但於一事上窮盡, 其他可以類推.’ 二說如何?” 曰: “旣是敎類推, 不是窮盡一事便了. 且如孝, 盡得箇孝底道理, 故忠可移於君, 又須去盡得忠. 以至於兄弟·夫婦·朋友, 從此推之無不盡窮, 始得. 且如炭, 又有白底, 又有黑底. 只窮得黑, 不窮得白, 亦不得. 且如水雖是冷而濕者, 然亦有許多樣, 只認冷濕一件也不是格. 但如今下手, 且須從近處做去. 若幽奧紛拏, 卻留向後面做. 所以先要讀書, 理會道理. 蓋先學得在這裏, 到臨時應事接物, 撞著便有用處. 且如火爐, 理會得一角了, 又須都理會得三角, 又須都理會得上下四邊, 方是物格. 若一處不通, 便非物格也.” 又曰: “格物不可只理會文義, 須實下工夫格將去, 始得.” 蘷孫(68이후).
  •  18:24 問: “伊川論致知處云: ‘若一事上窮不得, 且別窮一事.’ 竊謂致之爲言, 推而致之以至於盡也. 於窮不得處正當努力, 豈可遷延逃避, 別窮一事邪? 至於所謂‘但得一道而入, 則可以類推而通其餘矣’. 夫專心致志, 猶慮其未能盡知, 況敢望以其易而通其難者乎?” 曰: “這是言隨人之量, 非曰遷延逃避也. 蓋於此處旣理會不得, 若專一守在這裏, 卻轉昏了. 須著別窮一事, 又或可以因此而明彼也.” 道夫(60이후).
  •  18:25 問: “程子‘若一事上窮不得, 且別窮一事’之說, 與中庸‘弗得弗措’相發明否?” 曰: “看來有一樣底, 若‘弗得弗措’, 一向思量這箇, 少間便會擔閣了. 若謂窮一事不得, 便掉了別窮一事, 又輕忽了, 也不得. 程子爲見學者有恁地底, 不得已說此話.” 蘷孫(68이후).
  •  18:26 仁甫問: “伊川說‘若一事窮不得, 須別窮一事’, 與延平之說如何?” 曰: “這說自有一項難窮底事, 如造化·禮樂·度數等事, 是卒急難曉, 只得且放住. 且如所說春秋書‘元年春王正月’, 這如何要窮曉得? 若使孔子復生, 也便未易理會在. 須是且就合理會底所在理會. 延平說, 是窮理之要. 若平常遇事, 這一件理會未透, 又理會第二件; 第二件理會未得, 又理會第三件, 恁地終身不長進.” 賀孫(62이후).
  •  18:27 陶安國問: “‘千蹊萬徑, 皆可適國.’ 國, 恐是譬理之一源處. 不知從一事上便可窮得到一源處否?” 曰: “也未解便如此, 只要以類而推. 理固是一理, 然其間曲折甚多, 須是把這箇做樣子, 卻從這裏推去, 始得. 且如事親, 固當盡其事之之道, 若得於親時是如何, 不得於親時又當如何. 以此而推之於事君, 則知得於君時是如何, 不得於君時又當如何. 推以事長, 亦是如此. 自此推去, 莫不皆然.” 時擧(64이후).
  •  18:28 德元問: “萬物各具一理, 而萬理同出一原.” 曰: “萬物皆有此理, 理皆同出一原. 但所居之位不同, 則其理之用不一. 如爲君須仁, 爲臣須敬, 爲子須孝, 爲父須慈. 物物各具此理, 而物物各異其用, 然莫非一理之流行也. 聖人所以‘窮理盡性而至於命’, 凡世間所有之物, 莫不窮極其理, 所以處置得物物各得其所, 無一事一物不得其宜. 除是無此物, 方無此理; 旣有此物, 聖人無有不盡其理者. 所謂‘惟至誠贊天地之化育, 則可與天地參者也.’” 僩(69이후).
  •  18:29 行夫問: “萬物各具一理, 而萬理同出一源, 此所以可推而無不通也.” 曰: “近而一身之中, 遠而八荒之外, 微而一草一木之衆, 莫不各具此理. 如此四人在坐, 各有這箇道理, 某不用假借於公, 公不用求於某, 仲思與廷秀亦不用自相假借. 然雖各自有一箇理, 又卻同出於一箇理爾. 如排數器水相似; 這盂也是這樣水, 那盂也是這樣水, 各各滿足, 不待求假於外. 然打破放裏, 卻也只是箇水. 此所以可推而無不通也. 所以謂格得多後自能貫通者, 只爲是一理. 釋氏云: ‘一月普現一切水, 一切水月一月攝.’ 這是那釋氏也窺見得這些道理. 濂溪通書只是說這一事.” 道夫(60이후).
  •  18:30 或問: ‘萬物各具一理, 萬理同出一原.” 曰: “一箇一般道理, 只是一箇道理. 恰如天上下雨: 大窩窟便有大窩窟水, 小窩窟便有小窩窟水, 木上便有木上水, 草上便有草上水. 隨處各別, 只是一般水.” 胡泳(69때).
  •  18:31 又問“物必有理, 皆所當窮”云云. 曰: “此處是緊切. 學者須當知夫天如何而能高, 地如何而能厚, 鬼神如何而爲幽顯, 山岳如何而能融結, 這方是格物.” 道夫(60이후).
  •  18:32 問: “‘觀物察己, 還因見物反求諸己.’ 此說亦是. 程子非之, 何也?” 曰: “這理是天下公共之理, 人人都一般, 初無物我之分. 不可道我是一般道理, 人又是一般道理. 將來相比, 如赤子入井, 皆有怵惕. 知得人有此心, 便知自家亦有此心, 更不消比並自知.” 㝢(61이후).
  •  18:33 格物·致知, 彼我相對而言耳. 格物所以致知. 於這一物上窮得一分之理, 卽我之知亦知得一分; 於物之理窮二分, 卽我之知亦知得二分; 於物之理窮得愈多, 則我之知愈廣. 其實只是一理, “才明彼, 卽曉此”. 所以大學說“致知在格物”, 又不說“欲致其知者在格其物”. 蓋致知便在格物中, 非格之外別有致處也. 又曰: “格物之理, 所以致我之知.” 僩(69이후).
  •  18:34 程子云: “天地之所以高厚, 一物之所以然, 學者皆當理會.” 只是擧其至大與其至細者, 言學者之窮理, 無一物而在所遺也. 至於言“講明經義, 論古今人物及應接事物”, 則上所言亦在其中矣. 但天地高厚, 則資次未到這裏, 亦未易知爾. 端蒙(50이후).
  •  18:35 問“致知之要當知至善之所在”云云. 曰: “天下之理, 偪塞滿前, 耳之所聞, 目之所見, 無非物也, 若之何而窮之哉! 須當察之於心, 使此心之理旣明, 然後於物之所在從而察之, 則不至於汎濫矣.” 道夫(60이후).
  •  18:36 周問: “程子謂‘一草一木, 皆所當窮’. 又謂‘恐如大軍遊騎, 出太遠而無所歸’. 何也?” 曰: “便是此等語說得好, 平正, 不向一邊去.” 淳(61·70때).
  •  18:37 問: “程子謂‘如大軍遊騎無所歸’, 莫只是要切己看否?” 曰: “只要從近去.” 士毅(미상).
  •  18:38 且窮實理, 令有切己工夫. 若只泛窮天下萬物之理, 不務切己, 卽是遺書所謂“遊騎無所歸”矣. 德明(44이후).
  •  18:39 問: “格物, 莫是天下之事皆當理會, 然後方可?” 曰: “不必如此. 聖人正怕人如此. 聖人云: ‘吾少也賤, 故多能鄙事.’ 又云: ‘君子多乎哉? 不多也.’ 又云: ‘多聞, 擇其善者而從之, 多見而識之, 知之次也.’ 聖人恐人走作這心無所歸著. 故程子云: ‘如大軍之遊騎, 出太遠而無所歸也.’” 卓(미상).
  •  18:40 “或問格物問得太煩”. 曰: “若只此聯纏說, 濟得自家甚事. 某最怕人如此. 人心是箇神明不測物事, 今合是如何理會? 這耳目鼻口手足, 合是如何安頓? 如父子君臣夫婦朋友, 合是如何區處? 就切近處, 且逐旋理會. 程先生謂: ‘一草一木亦皆有理, 不可不察.’ 又曰: ‘徒欲汎然觀萬物之理, 恐如大軍之遊騎, 出太遠而無所歸.’ 又曰: ‘格物莫若察之於身, 其得尤切.’ 莫急於敎人, 然且就身上理會. 凡纖悉細大, 固著逐一理會. 然更看自家力量了得底如何.” 㝢(61이후).
  •  18:41 問: “格物雖是格天下萬物之理, 天地之高深, 鬼神之幽顯, 微而至於一草一木之間, 物物皆格, 然後可也; 然而用工之始, 伊川所謂‘莫若察之吾身者爲急’. 不知一身之中, 當如何用力, 莫亦隨事而致察否?” 曰: “次第亦是如此. 但如今且從頭做將去. 若初學, 又如何便去討天地高深·鬼神幽顯得? 且如人說一件事, 明日得工夫時, 也便去做了. 逐一件理會去, 久之自然貫通. 但除了不是當閒底物事, 皆當格也.” 又曰: “物旣格, 則知自至.” 履孫(65때).
  •  18:42 問“格物莫若察之於身, 其得之尤切”. 曰: “前旣說當察物理, 不可專在性情; 此又言莫若得之於身爲尤切, 皆是互相發處.” 道夫(60이후).
  •  18:43 問“格物窮理, 但立誠意以格之”. 曰: “立誠意, 只是朴實下工夫, 與經文‘誠意’之說不同.” 道夫(60이후).
  •  18:44 問“立誠意以格之”. 曰: “此‘誠’字說較淺, 未說到深處, 只是確定徐錄作“堅確”. 其志, 樸實去做工夫, 如胡氏‘立志以定其本’, 便是此意.” 淳(61·70때). 㝢同.
  •  18:45 李德之問“立誠意以格之”. 曰: “這箇誠意, 只是要著實用力, 所以下‘立’字.” 蓋卿(65때).
  •  18:46 誠意不立, 如何能格物! 所謂立誠意者, 只是要著實下工夫, 不要若存若亡. 遇一物, 須是眞箇卽此一物究極得箇道理了, 方可言格. 若‘物格而后知至, 知至而后意誠’, 大學蓋言其所止之序, 其始則必在於立誠. 佐(65때).
  •  18:47 問: “中庸言自明而誠, 今先生敎人以誠格物, 何故?” 曰: “誠只是一箇誠, 只爭箇緩頰.” 去僞(46때).
  •  18:48 問“入道莫如敬, 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 曰: “敬則此心惺惺.” 道夫(60이후).
  •  18:49 伊川謂“學莫先於致知, 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 致知, 是主善而師之也; 敬, 是克一而協之也. 伯羽(61때).
  •  18:50 敬則心存, 心存, 則理具於此而得失可驗, 故曰: “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 道夫(60이후).
  •  18:51 問: “程子云: ‘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 蓋敬則胸次虛明, 然後能格物而判其是非.” 曰: “雖是如此, 然亦須格物, 不使一毫私欲得以爲之蔽, 然後胸次方得虛明. 只一箇持敬, 也易得做病. 若只持敬, 不時時提撕著, 亦易以昏困. 須是提撕, 才見有私欲底意思來, 便屛去. 且謹守著, 到得復來, 又屛去. 時時提撕, 私意自當去也.” 德明(44이후).
  •  18:52 問: “春間幸聞格物之論, 謂事至物來, 便格取一箇是非, 覺有下手處.” 曰: “春間說得亦太迫切. 只是伊川說得好.” 問: “如何迫切?” 曰: “取效太速, 相次易生出病. 伊川敎人只說敬, 敬則便自見得一箇是非.” 德明(44이후).
  •  18:53 問: “春間所論致知格物, 便見得一箇是非, 工夫有依據. 秋間卻以爲太迫切, 何也?” 曰: “看來亦有病, 侵過了正心·誠意地步多. 只是一‘敬’字好. 伊川只說敬, 又所論格物·致知, 多是讀書講學, 不專如春間所論偏在一邊. 今若只理會正心·誠意, <池錄作“四端情性”>. 卻有局促之病; 只說致知·格物, <池錄作“讀書講學”, 一作“博窮衆理”.> 又卻似汎濫. 古人語言自是周浹. 若今日學者所謂格物, 卻無一箇端緖, 只似尋物去格. 如齊宣王因見牛而發不忍之心, 此蓋端緖也, 便就此擴充, 直到無一物不被其澤, 方是. 致與格, 只是推致窮格到盡處. 凡人各有箇見識, 不可謂他全不知. 如‘孩提之童, 無不知愛其親; 及其長也, 無不知敬其兄’, 以至善惡是非之際, 亦甚分曉. 但不推致充廣, 故其見識終只如此. 須是因此端緖從而窮格之. 未見端倪發見之時, 且得恭敬涵養; 有箇端倪發見, 直是窮格去. 亦不是鑿空尋事物去格也.” 又曰: “涵養於未發見之先, 窮格於已發見之後.” 德明(44이후).
  •  18:54 問: “格物, 敬爲主, 如何?” 曰: “敬者, 徹上徹下工夫.” 祖道(68때).
  •  18:55 問: “格物, 或問論之已詳. 不必分大小先後, 但是以敬爲本後, 遇在面前底便格否?” 曰: “是. 但也須是從近處格將去.” 義剛(64이후).
  •  18:56 問: “程先生所說, 格物之要, 在以誠敬爲主. 胡氏說致知·格物, 又要‘立志以定其本’, 如何?” 曰: “此程先生說得爲人切處. 古人由小便學來如, ‘視無誑’, 如‘洒埽·應對·進退’, 皆是少年從小學, 敎他都是誠敬. 今人小學都不曾去學, 卻欲便從大學做去. 且如今格一物, 若自家不誠不敬, <誠是不欺不妄; 敬是無怠慢放蕩.> 纔格不到, 便棄了, 又如何了得! 工夫如何成得!” 又云: “程先生云: ‘主一之謂敬.’ 此理又深.” 又說: “今人所作所爲, 皆緣是不去立志. 若志不立, 又如何去學, 又如何去致知·格物中做得事. 立志之說甚好. 非止爲讀書說, 一切之事皆要立志.” 椿(59때).
  •  18:57 問“涵養須用敬, 進學則在致知”. 曰: “二者偏廢不得. 致知須用涵養, 涵養必用致知.” 道夫(60이후).
  •  18:58 任道弟問: “或問, 涵養又在致知之先?” 曰: “涵養是合下在先. 古人從小以敬涵養, 父兄漸漸敎之讀書, 識義理. 今若說待涵養了方去理會致知, 也無期限. 須是兩下用工, 也著涵養, 也著致知. 伊川多說敬, 敬則此心不放, 事事皆從此做去.” 因言“此心至靈, 細入毫芒纖芥之間, 便知便覺, 六合之大, 莫不在此. 又如古初去今是幾千萬年, 若此念才發, 便到那裏; 下面方來又不知是幾千萬年, 若此念才發, 便也到那裏. 這箇神明不測, 至虛至靈, 是甚次第! 然人莫不有此心, 多是但知有利欲, 被利欲將這箇心包了. 起居動作, 只是有甚可喜物事, 有甚可好物事, 一念才動, 便是這箇物事”. 賀孫(62이후). <廣錄云: “或問存養·致知先後. 曰: ‘程先生謂: “存養須是敬; 進學則在致知.” 又曰: “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 蓋古人才生下兒子, 便有存養他底道理. 父兄漸漸敎他讀書, 識義理. 今人先欠了此一段, 故學者先須存養. 然存養便當去窮理. 若說道, 俟我存養得, 卻去窮理, 則無期矣. 因言人心至靈, 雖千萬里之遠, 千百世之上, 一念才發, 便到那裏. 神妙如此, 卻不去養他, 自旦至暮, 只管展轉於利欲中, 都不知覺!’”>
  •  18:59 問竇: “看格物之義如何?” 曰: “須先涵養淸明, 然後能格物.” 曰: “亦不必專執此說. 事到面前, 須與他分別去. 到得無事, 又且持敬. 看自家這裏敬與不敬如何, 若是不敬底意思來, 便與屛徹去. 久之, 私欲自留不得. 且要切己做工夫. 且如今一坐之頃, 便有許多語話, 豈不是動. 才不語話, 便是靜. 一動一靜, 循環無已, 便就此窮格, 無有空闕時, 不可作二事看. 某向時亦曾說, 未有事時且涵養, 到得有事卻將此去應物, 卻成兩截事. 今只如此格物, 便只是一事. 且如‘言忠信, 行篤敬’, 只見得言行合如此; 下一句‘蠻貊之邦行矣’, 便未須理會. 及其久也, 只見得合如此言, 合如此行, 亦不知其爲忠信篤敬如何, 而忠信篤敬自在裏許, 方好.” 德明(44이후). <從周錄云: “先生問: ‘如何理會致知·格物?’ 曰: ‘涵養主一之義, 使心地虛明, 物來當自知未然之理.’ 曰: ‘恁地則兩截了.’”>
  •  18:60 又問“致知在乎所養, 養知莫過於寡欲”. 道夫云: “‘養知莫過於寡欲’, 此句最爲緊切.” 曰: “便是這話難說, 又須是格物方得. 若一向靠著寡欲, 又不得.” 道夫(60이후).
  •  18:61 行夫問“致知在乎所養, 養知莫過於寡欲”. 曰: “二者自是箇兩頭說話, 本若無相干. 但得其道, 則交相爲養; 失其道, 則交相爲害.” 道夫(60이후).
  •  18:62 楊子順問: “‘養知莫過於寡欲’, 是旣知後, 便如此養否?” 曰: “此不分先後. 未知之前, 若不養之, 此知如何發得. 旣知之後, 若不養, 則又差了.” 淳(61·70때). 㝢同.
  •  18:63 “致知在乎所養, 養知莫過於寡欲”二句. 致知者, 推致其知識而至於盡也. 將致知者, 必先有以養其知. 有以養之, 則所見益明, 所得益固. 欲養其知者, 惟寡欲而已矣. 欲寡, 則無紛擾之雜, 而知益明矣; 無變遷之患, 而得益固矣. 直卿. 端蒙(50이후).
  •  18:64 遺書晁氏客語卷中, 張思叔記程先生語云“思欲格物, 則固已近道”一段甚好, 當收入近思錄. 僩(69이후).
  •  18:65 問: “暢潛道記一篇, 多有不是處, 如說格物數段. 如云‘思欲格物則固已近道’, 言皆緩慢.” 曰: “它不合作文章, 意思亦是, 只是走作.” 又問: “如云‘可以意得, 不可以言傳’, 此乃學佛之過. 下一段云‘因物有遷’數語, 似得之.” 曰: “然.” 先生擧一段云: “極好.” 記夜氣. 又問: “它把致知爲本, 亦未是.” 曰: “他便把終始本末作一事了.” 可學(62때).
  •  18:66 問: “看致知說如何?” 曰: “程子說得確實平易, 讀著意味愈長.” 先生曰: “且是敎人有下手處.” 道夫(60이후).
  •  18:67 問大學致知·格物之方. 曰: “程子與門人言亦不同: 或告之讀書窮理, 或告之就事物上體察.” 炎(60·65때).
  •  18:68 先生旣爲道夫讀程子致知說, 復曰: “‘格物’一章, 正大學之頭首, 宜熟復, 將程先生說更逐段硏究. 大抵程先生說與其門人說, 大體不同. 不知當時諸公身親聞之, 卻因甚恁地差了.” 道夫(60이후).
  •  18:69 問: “兩日看何書?” 對: “看或問‘致知’一段, 猶未了.” 曰: “此是最初下手處, 理會得此一章分明, 後面便容易. 程子於此段節目甚多, 皆是因人資質說, 故有說向外處, 有說向內處. 要知學者用功, 六分內面, 四分外面便好, 一半已難, 若六分外面, 則尤不可. 今有一等人甚明, 且於道理亦分曉, 卻只恁地者, 只是向外做工夫.” 士毅(미상). <廣錄詳.>
  •  18:70 “致知”一章, 此是大學最初下手處. 若理會得透徹, 後面便容易. 故程子此處說得節目最多, 皆是因人之資質耳. 雖若不同, 其實一也. 見人之敏者, 太去理會外事, 則敎之使去父慈·子孝處理會, 曰: “若不務此, 而徒欲汎然以觀萬物之理, 則吾恐其如大軍之遊騎, 出太遠而無所歸.” 若是人專只去裏面理會, 則敎之以“求之情性, 固切於身, 然一草一木, 亦皆有理”. 要之, 內事外事, 皆是自己合當理會底, 但須是六七分去裏面理會, 三四分去外面理會方可. 若是工夫中半時, 已自不可. 況在外工夫多, 在內工夫少耶! 此尤不可也.” 廣(65이후).
  •  18:71 或問程子致知·格物之說不同. 曰: “當時答問, 各就其人而言之. 今須是合就許多不同處, 來看作一意爲佳. 且如旣言‘不必盡窮天下之物’, 又云‘一草一木亦皆有理’. 今若於一草一木上理會, 有甚了期. 但其間有‘積習多後自當脫然有貫通處’者爲切當耳. 今以十事言之, 若理會得七八件, 則那兩三件觸類可通. 若四旁都理會得, 則中間所未通者, 其道理亦是如此. 蓋長短大小, 自有準則. 如忽然遇一件事來時, 必知某事合如此, 某事合如彼, 則此方來之事亦有可見者矣. 聖賢於難處之事, 只以數語盡其曲折, 後人皆不能易者, 以其於此理素明故也.” 又云: “所謂格物者, 常人於此理, 或能知一二分, 卽其一二分之所知者推之, 直要推到十分, 窮得來無去處, 方是格物.” 人傑(51이후).
  •  18:72 問: “伊川說格物·致知許多項, 當如何看?” 曰: “說得已自分曉. 如初間說知覺及誠敬, 固不可不勉. 然‘天下之理, 必先知之而後有以行之’, 這許多說不可不格物·致知. 中間說物物當格, 及反之吾身之說, 卻是指出格物箇地頭如此.” 又云: “此項兼兩意, 又見節次格處. 自‘立誠意以格之’以下, 卻是做工夫合如此.” 又云: “用誠敬涵養爲格物致知之本.” 賀孫(62이후).
  •  18:73 問: “程子謂致知節目如何?” 曰: “如此理會也未可. 須存得此心, 卻逐節子思索, 自然有箇覺處, 如諺所謂‘冷灰裏豆爆’.” 季札(47·66때).
  •  18:74 問: “二程說格物, 謂當從物物上格之, 窮極物理之謂也. 或謂格物不當從外物上留意, 特在吾一身之內, 是‘有物必有則’之謂, 如何?” 曰: “外物亦是物. 格物當從伊川之說, 不可易. 洒埽應對中, 要見得精義入神處, 如何分內外!” 浩(57때).
  •  18:75 先生問: “公讀大學了, 如何是‘致知·格物’?” 說不當意. 先生曰: “看文字, 須看他緊要處. 且如大段落, 自有箇緊要處, 正要人看. 如作一篇詩, 亦自有箇緊要處. ‘格物’一章, 前面說許多, 便是藥料. 它自有箇炮爦炙煿道理, 這藥方可合, 若不識箇炮爦炙煿道理, 如何合得藥! 藥方亦爲無用.” 次日稟云: “夜來蒙擧藥方爲喩, 退而深思, 因悟致知·格物之旨. 或問首敘程夫子之說, 中間條陳始末, 反覆甚備, 末後又擧延平之敎. 千言萬語, 只是欲學者此心常在道理上窮究. 若此心不在道理上窮究, 則心自心, 理自理, 邈然更不相干. 所謂道理者, 卽程夫子與先生已說了. 試問如何是窮究? 先生或問中間一段‘求之文字, 索之講論, 考之事爲, 察之念慮’等事, 皆是也. 旣是如此窮究, 則仁之愛, 義之宜, 禮之理, 智之通, 皆在此矣. 推而及於身之所用, 則聽聰, 視明, 貌恭, 言從. 又至於身之所接, 則父子之親, 君臣之義, 夫婦之別, 長幼之序, 朋友之信, 以至天之所以高, 地之所以厚, 鬼神之所以幽顯, 又至草木鳥獸, 一事一物, 莫不皆有一定之理. 今日明日積累旣多, 則胸中自然貫通. 如此, 則心卽理, 理卽心, 動容周旋, 無不中理矣. 先生所謂‘衆理之精粗無不到’者, 詣其極而無餘之謂也; ‘吾心之光明照察無不周’者, 全體大用無不明, 隨所詣而無不盡之謂. 書之所謂睿, 董子之所謂明, 伊川之所謂說虎者之眞知, 皆是. 此謂格物, 此謂知之至也.” 先生曰: “是如此.” 泳(66때).
  •  18:76 蜚卿問: “誠敬寡欲以立其本, 如何?” 曰: “但將不誠處看, 便見得誠; 將不敬處看, 便見得敬; 將多欲來看, 便見得寡欲.” 道夫(60이후).
  • ∞∞∞∞然則吾子之意亦可得而悉聞一段
  •  18:77 問: “天道流行, 發育萬物, 人物之生, 莫不得其所以生者以爲一身之主, 是此性隨所生處便在否?” 曰: “一物各具一太極.” 問: “此生之道, 其實也是仁義禮智信?” 曰: “只是一箇道理, 界破看, 以一歲言之, 有春夏秋冬; 以乾言之, 有元亨利貞; 以一月言之, 有晦朔弦望; 以一日言之, 有旦晝暮夜.” 節(64이후).
  •  18:78 問: “或問中謂‘口鼻耳目四肢之用’, 是如何?” 曰: “‘貌曰恭, 言曰從’, 視明, 聽聰.” 又問: “‘君臣父子夫婦長幼朋友之常’, 如何?” 曰: “事君忠, 事親孝.” 節(64이후).
  •  18:79 問由中而外, 自近而遠. 曰: “某之意, 只是說欲致其知者, 須先存得此心. 此心旣存, 卻看這箇道理是如何. 又推之於身, 又推之於物, 只管一層展開一層, 又見得許多道理.” 又曰: “如‘足容重, 手容恭, 目容端, 口容止, 聲容靜, 頭容直, 氣容肅, 立容德, 色容莊’, 這便是一身之則所當然者. 曲禮三百, 威儀三千, 皆是人所合當做而不得不然者, 非是聖人安排這物事約束人. 如洪範亦曰‘貌曰恭, 言曰從, 視曰明, 聽曰聰, 思曰睿’, 以至於‘睿作聖’. 夫子亦謂‘君子有九思’, 此皆人之所不可已者.” 道夫(60이후).
  •  18:80 問“上帝降衷”. 曰“衷, 只是中也.” 又曰: “是恰好處. 如折衷, 是折兩者之半而取中之義.” 卓(미상).
  •  18:81 陶安國問: “‘降衷’之‘衷’與‘受中’之‘中’, 二字義如何?” 曰: “左氏云: ‘始終而衷擧之.’ 又曰: ‘衷甲以見.’ 看此‘衷’字義, 本是‘衷甲以見’之義, 爲其在裏而當中也. 然‘中’字大槪因過不及而立名, 如‘六藝折衷於夫子’, 蓋是折兩頭而取其中之義. 後人以衷爲善, 卻說得未親切.” 銖(67이후).
  •  18:82 德元問: “詩所謂秉彝, 書所謂降衷一段, 其名雖異, 要之皆是一理.” 曰: “誠是一理, 豈可無分別! 且如何謂之降衷?” 曰: “衷是善也.” 曰: “若然, 何不言降善而言降衷?‘衷’字, 看來只是箇無過不及, 恰好底道理. 天之生人物, 箇箇有一副當恰好·無過不及底道理降與你. 與程子所謂天然自有之中, 劉子所謂民受天地之中相似; 與詩所謂秉彝, 張子所謂萬物之一原又不同. 須各曉其名字訓義之所以異, 方見其所謂同. <一云: “若說降衷便是秉彝, 則不可. 若說便是萬物一原, 則又不可. 萬物一原, 自說萬物皆出此也. 若統論道理, 固是一般, 聖賢何故說許多名字?”> 衷, 只是中; 今人言折衷去聲. 者, 以中爲準則而取正也. ‘天生烝民, 有物有則’, ‘則’字卻似‘衷’字. 天之生此物, 必有箇當然之則, 故民執之以爲常道, 所以無不好此懿德. 物物有則, 蓋君有君之則, 臣有臣之則: ‘爲人君, 止於仁’, 君之則也; ‘爲人臣, 止於敬’, 臣之則也. 如耳有耳之則, 目有目之則: ‘視遠惟明’, 目之則也; ‘聽德惟聰’, 耳之則也. ‘從作乂’, 言之則也; ‘恭作肅’, 貌之則也. 四肢百骸, 萬物萬事, 莫不各有當然之則, 子細推之, 皆可見.” 又曰: “凡看道理, 須是細心看他名義分位之不同. 通天下固同此一理, 然聖賢所說有許多般樣, 須是一一通曉分別得出, 始得. 若只儱侗說了, 盡不見他裏面好處. 如一爐火, 四人四面同向此火, 火固只一般, 然四面各不同. 若說我只認曉得這是一堆火便了, 這便不得, 他裏面玲瓏好處無由見. 如‘降衷于下民’, 這緊要字卻在‘降’字上. 故自天而言, 則謂之降衷; 自人受此衷而言, 則謂之性. 如云‘天所賦爲命, 物所受爲性’, 命, 便是那‘降’字; 至物所受, 則謂之性, 而不謂之衷. 所以不同, 緣各據他來處與所受處而言也. ‘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 此據天之所與物者而言. ‘若有常性’, 是據民之所受者而言. ‘克綏厥猷’, 猷卽道, 道者性之發用處, 能安其道者惟后也. 如‘天命之謂性, 率性之謂道, 修道之謂敎’三句, 亦是如此. 古人說得道理如此縝密, 處處皆合. 今人心粗, 如何看得出. 佛氏云: ‘如來爲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 某嘗說, 古之諸聖人亦是爲此一大事也. 前聖後聖, 心心一符, 如印記相合, 無纖毫不似處.” 劉用之曰: “‘衷’字是兼心說, 如云衷誠, 丹衷是也, 言天與我以是心也.” 曰: “恁地說不得. 心·性固只一理, 然自有合而言處, 又有析而言處. 須知其所以析, 又知其所以合, 乃可. 然謂性便是心, 則不可; 謂心便是性, 亦不可. 孟子曰‘盡其心, 知其性’; 又曰‘存其心, 養其性’. 聖賢說話自有分別, 何嘗如此儱侗不分曉! 固有儱侗一統說時, 然名義各自不同. 心·性之別, 如以碗盛水, 水須碗乃能盛, 然謂碗便是水, 則不可. 後來橫渠說得極精, 云: ‘心統性·情者也.’ 如‘降衷’之‘衷’同是此理. 然此字但可施於天之所降而言, 不可施於人之所受而言也.” 僩(69이후). <池錄作二段.>
  •  18:83 天降衷者, 衷降此. 以降言, 爲命; 以受言, 爲性. 節(64이후).
  •  18:84 陳問: “劉子所謂天地之中, 卽周子所謂太極否?” 曰: “只一般, 但名不同. 中, 只是恰好處. 上帝降衷, 亦是恰好處. 極不是中, 極之爲物, 只是在中. 如這燭臺, 中央簪處便是極. 從這裏比到那裏, 也恰好, 不曾加些; 從那裏比到這裏, 也恰好, 不曾減些.” 㝢(61이후).
  •  18:85 問: “天地之中與程子天然自有之中, 是一意否?” 曰: “只是一意, 蓋指大本之中也. 此處中庸說得甚分明, 他日自考之.” 銖(67이후).
  •  18:86 問: “天地之中, 天然自有之中, 同否?” 曰: “天地之中, 是未發之中; 天然自有之中, 是時中.” 曰: “然則天地之中是指道體, 天然自有之中是指事物之理?” 曰: “然.” 閎祖(59이후).
  •  18:87 問: “以其理之一, 故於物無不能知; 以其稟之異, 故於理或不能知.” 曰: “氣稟之偏者, 自不求所以知. 若或有這心要求, 便卽在這裏. 緣本來箇仁義禮智, 人人同有, 只被氣稟物欲遮了. 然這箇理未嘗亡, 才求便得.” 又曰: “這箇便是難說. 喚做難, 又不得; 喚做易, 又不得. 喚做易時, 如何自堯舜禹湯文武周孔以後, 如何更無一箇人與相似? 喚做難, 又才知覺, 這箇理又便在這裏. 這箇便須是要子細講究, 須端的知得, 做將去自容易. 若不知得, 雖然恁地把捉在這裏, 今夜捉住, 明朝又不見了; 明朝捉住, 後日又不見了. 若知得到, 許多蔽翳都沒了. 如氣稟物欲一齊打破, 便日日朝朝, 只恁地穩穩做到聖人地位.” 賀孫(62이후).
  •  18:88 問“或問中云, 知有未至, 是氣稟·私欲所累”. 曰: “是被這兩箇阻障了, 所以知識不明, 見得道理不分曉. 聖人所以將格物·致知敎學者, 只是要敎你理會得這箇道理, 便不錯. 一事上皆有一箇理. 當處事時, 便思量體認得分明. 久而思得熟, 只見理而不見事了. 如讀聖人言語, 讀時硏窮子細, 認得這言語中有一箇道理在裏面分明. 久而思得熟, 只見理而不見聖人言語. 不然, 只是冥行, 都顚倒錯亂了. 且如漢高帝做事, 亦有合理處, 如寬仁大度, 約法三章, 豈不是合理處甚多. 有功諸將, 嫚罵待他, 都無禮數, 所以今日一人叛, 明日一人叛, 以至以愛惡易太子. 如此全錯, 更無些子道理, 前後恰似兩人, 此只是不曾眞箇見得道理合如此做. 中理底, 是他天資高明, 偶然合得; 不中理處多, 亦無足怪. 只此一端, 推了古今靑史人物, 都只是如此. 所以聖人敎學者理會道理, 要他眞箇見得了, 方能做得件件合道理. 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 遇事時, 把捉敎心定, 子細體認, 逐旋捱將去, 不要放過. 積累功夫, 日久自然見這道理分曉, 便處事不錯, 此與偶合者天淵不同.” 問去私欲·氣稟之累. 曰: “只得逐旋戰退去. 若要合下便做一次排遣, 無此理, 亦不濟得事. 須是當事時子細思量, 認得道理分明, 自然勝得他. 次第這邊分明了, 那邊自然容著他不得. 如今只窮理爲上.” 又問: “客氣暴怒, 害事爲多, 不知是物欲耶, 氣稟耶?” 曰: “氣稟物欲亦自相連著. 且如人稟得性急, 於事上所欲必急, 擧此一端, 可以類推.” 又曰: “氣稟·物欲生來便有, 要無不得, 只逐旋自去理會消磨. 大要只是觀得理分明, 便勝得他.” 明作(63이후).
  •  18:89 問: “‘或考之事爲之著, 或察之念慮之微.’ 看來關於事爲者, 不外乎念慮; 而入於念慮者, 往往皆是事爲. 此分爲二項, 意如何?” 曰: “固是都相關, 然也有做在外底, 也有念慮方動底. 念慮方動, 便須辨別那箇是正, 那箇是不正. 這只就始末上大約如此說.” 問: “只就著與微上看?” 曰: “有箇顯, 有箇微.” 問: “所藉以爲從事之實者, 初不外乎人生日用之近; 其所以爲精微要妙不可測度者, 則在乎眞積力久, 黙識心通之中. 是乃夫子所謂‘下學而上達’者.” 曰: “只是眼前切近起居飮食·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處, 便是這道理. 只就近處行到熟處, 見得自高. 有人說, 只且據眼前這近處行, 便是了, 這便成苟簡卑下. 又有人說, 掉了這箇, 上面自有一箇道理, 亦不是, 下梢只是謾人. 聖人便只說‘下學上達’, 卽這箇便是道理, 別更那有道理. 只是這箇熟處, 自見精微.” 又曰: “‘堯舜之道, 孝弟而已矣.’ 亦只是就近處做得熟, 便是堯舜. 聖人與庸凡之分, 只是箇熟與不熟. 庖丁解牛, 莫不中節. 古之善書者亦造神妙.” 賀孫(62이후).
  •  18:90 問: “或問云: ‘天地鬼神之變, 鳥獸草木之宜, 莫不有以見其所當然而不容已.’ 所謂‘不容已’, 是如何?” 曰: “春生了便秋殺, 他住不得. 陰極了, 陽便生. 如人在背後, 只管來相趲, 如何住得!” 淳(61·70때). <寓錄云: “春生秋殺, 陽開陰閉, 趲來趲去, 自住不得.”>
  •  18:91 或問: “理之不容已者如何?” 曰: “理之所當爲者, 自不容已. 孟子最發明此處. 如曰: ‘孩提之童, 無不知愛其親; 及其長也, 無不知敬其兄.” 自是有住不得處.” 人傑(51이후).
  •  18:92 今人未嘗看見“當然而不容已”者, 只是就上較量一箇好惡爾. 如眞見得這底是我合當爲, 則自有所不可已者矣. 如爲臣而必忠, 非是謾說如此, 蓋爲臣不可以不忠; 爲子而必孝, 亦非是謾說如此, 蓋爲子不可以不孝也. 道夫(60이후).
  •  18:93 問: “或問, 物有當然之則, 亦必有所以然之故, 如何?” 曰: “如事親當孝, 事兄當弟之類, 便是當然之則. 然事親如何卻須要孝, 從兄如何卻須要弟, 此卽所以然之故. 如程子云: ‘天所以高, 地所以厚.’ 若只言天之高, 地之厚, 則不是論其所以然矣.” 謨(50이후).
  •  18:94 或問: “莫不有以見其所當然而不容已, 與其所以然而不可易者.” 先生問: “每常如何看?” 廣曰: “‘所以然而不可易者’, 是指理而言; ‘所當然而不容已’者, 是指人心而言.” 曰: “下句只是指事而言凡事固有‘所當然而不容已’者, 然又當求其所以然者何故. 其所以然者, 理也. 理如此, 固不可易. 又如人見赤子入井, 皆有怵惕·惻隱之心, 此其事‘所當然而不容已’者也. 然其所以如此者何故, 必有箇道理之不可易者. 今之學者但止見一邊. 如去見人, 只見得他冠冕衣裳, 卻元不曾識得那人. 且如爲忠, 爲孝, 爲仁, 爲義, 但只據眼前理會得箇皮膚便休, 都不曾理會得那徹心徹髓處. 以至於天地間造化, 固是陽長則生, 陰消則死, 然其所以然者是如何? 又如天下萬事, 一事各有一理, 須是一一理會敎徹. 不成只說道: ‘天, 吾知其高而已; 地, 吾知其深而已; 萬物萬事, 吾知其爲萬物萬事而已! ’明道詩云: ‘道通天地有形外, 思入風雲變態中.’ 觀他此語, 須知有極至之理, 非冊子上所能載者.” 廣曰: “大至於陰陽造化, 皆是‘所當然而不容已’者. 所謂太極, 則是‘所以然而不可易者’.” 曰: “固是. 人須是自向裏入深去理會. 此箇道理, 才理會到深處, 又易得似禪. 須是理會到深處, 又卻不與禪相似, 方是. 今之不爲禪學者, 只是未曾到那深處; 才到那深處, 定走入禪去也. 譬如人在淮河上立, 不知不覺走入番界去定也. 只如程門高弟游氏, 則分明是投番了. 雖上蔡龜山也只在淮河上游游漾漾, 終看他未破; 時時去他那下探頭探腦, 心下也須疑它那下有箇好處在. 大凡爲學, 須是四方八面都理會敎通曉, 仍更理會向裏來. 譬如喫果子一般: 先去其皮殼, 然後食其肉, 又更和那中間核子都咬破, 始得. 若不咬破, 又恐裏頭別有多滋味在. 若是不去其皮殼, 固不可; 若只去其皮殼了, 不管裏面核子, 亦不可, 恁地則無緣到得極至處. 大學之道, 所以在致知·格物. 格物, 謂於事物之理各極其至, 窮到盡頭. 若是裏面核子未破, 便是未極其至也. 如今人於外面天地造化之理都理會得, 而中間核子未破, 則所理會得者亦未必皆是, 終有未極其至處.” 因擧五峰之言, 曰: “‘身親格之以精其知’, 雖於‘致’字得向裏之意, 然卻恐遺了外面許多事. 如某, 便不敢如此說. 須是內外本末, 隱顯精粗, 一一周遍, 方是儒者之學.” 廣(65이후).
  •  18:95 問: “‘格物’章或問中如何說表裏精粗?” 曰: “窮理須窮究得盡. 得其皮膚, 是表也; 見得深奧, 是裏也. 知其粗不曉其精, 皆不可謂之格. 故云: ‘表裏精粗, 無所不盡.’” 過(65이후).
  •  18:96 問以類而推之說. 曰: “是從已理會得處推將去. 如此, 便不隔越. 若遠去尋討, 則不切於己. 必大(59-60때).
  •  18:97 問: “或問云: ‘心雖主乎一身, 而其體之虛靈, 足以管乎天下之理; 理雖散在萬物, 而其用之微妙, 實不外乎一人之心.’ 不知用是心之用否?” 曰: “理必有用, 何必又說是心之用! 夫心之體具乎是理, 而理則無所不該, 而無一物不在, 然其用實不外乎人心. 蓋理雖在物, 而用實在心也.” 又云: “理遍在天地萬物之間, 而心則管之; 心旣管之, 則其用實不外乎此心矣. 然則理之體在物, 而其用在心也.” 次早, 先生云: “此是以身爲主, 以物爲客, 故如此說. 要之, 理在物與在吾身, 只一般.” 燾(70때).
  •  18:98 “或問云: ‘萬物生於天地之間, 不能一日而相無, 而亦不可相無也.’ 如何?” 曰: “萬物生於天地, 人如何少得它, 亦如何使它無得? 意只是如此.” 舊夫.
  • ∞∞∞∞近世大儒有爲格物致知之說一段
  •  18:99 或問中近世大儒格物致知之說曰: “格, 猶扞也, 禦也, 能扞禦外物, 而後能知至道.” 溫公. “必窮物之理同出於一爲格物.” 呂與叔. ‘窮理只是尋箇是處.’ 上蔡. “天下之物不可勝窮, 然皆備於我而非從外得.” 龜山. “‘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 爲非程子之言.” 和靖. “物物致察, 宛轉歸已.” 胡文定. “卽事卽物, 不厭不棄, 而身親格之.” 五峰.
  •  18:100 呂與叔謂: “凡物皆出於一, 又格箇甚麽?” 固是出於一, 只緣散了, 千岐萬徑. 今日窮理, 所以要收拾歸於一. 泳(66때).
  •  18:101 呂與叔說許多一了, 理自無可得窮, 說甚格物! 泳(66때).
  •  18:102 “窮理是尋箇是處, 然必以恕爲本.” 但恕乃求仁之方. 試看窮理如何著得“恕”字? 窮理蓋是合下工夫, 恕則在窮理之後. 胡文定載顯道語云: “恕則窮理之要.” 某理會, 安頓此語不得. 賀孫(62이후).
  •  18:103 上蔡說: “窮理只尋箇是處, 以恕爲本.” 窮理自是我不曉這道理, 所以要窮, 如何說得“恕”字?他當初說“恕”字, 大槪只是說要推我之心以窮理, 便礙理了. 龜山說“反身而誠”, 卻大段好. 須是反身, 乃見得道理分明. 如孝如弟, 須見得孝弟, 我元有在這裏. 若能反身, 爭多少事. 他又卻說: “萬物皆備於我, 不須外面求.” 此卻錯了. “身親格之”, 說得“親”字急迫. 自是自家格, 不成倩人格! 賜(66이후).
  •  18:104 以“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爲非伊川之言者, 和靖也. 和靖且是深信程子者. 想是此等說話不曾聞得, 或是其心不以爲然, 故於此說有所不領會耳. 謝子尋箇是處之說甚好, 與呂與叔“必窮萬物之理同出於一爲格物, 知萬物同出乎一理爲知至”, 其所見大段不同. 但尋箇是處者, 須是於其一二分是處, 直窮到十分是處, 方可. 人傑(51이후).
  •  18:105 張元德問以“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爲非程子之言者. 曰: “此和靖之說也. 大抵和靖爲人淳, 故他不聽得而出於衆人之錄者, 皆以爲非伊川之言. 且如伊川論春秋之傳爲案, 經爲斷, 它亦以爲伊川無此言. 且以此兩句卽‘以傳考經之事跡, 以經別傳之眞僞’之意, 非伊川之言而何!” 恪(64때).
  •  18:106 “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 乃楊遵道所錄, 不應龜山不知. 泳(66때).
  •  18:107 龜山說: “‘只‘反身而誠’, 便天地萬物之理在我.” 胡文定卻言: “物物致察, 宛轉歸己. 見雲雷, 知經綸; 見山下出泉, 知果行之類.” 惟伊川言“不可只窮一理, 亦不能遍窮天下萬物之理.” 某謂, 須有先後緩急, 久之亦要窮盡. 如正蒙, 是盡窮萬物之理. 德明(44이후).
  •  18:108 胡文定宛轉歸己之說, 這是隔陌多少! 記得一僧徒作一文, 有此一語. 泳(66때).
  •  18:109 問: “觀物察己, 其說如何?” 曰: “其意謂‘察天行以自强, 察地勢以厚德’. 如此, 只是一死法.” 子蒙(미상).
  •  18:110 問: “物物致察與物物而格何別?” 曰: “文定所謂物物致察, 只求之於外. 如所謂‘察天行以自强, 察地勢以厚德’, 只因其物之如是而求之耳. 初不知天如何而健, 地如何而順也.” 道夫曰: “所謂宛轉歸己, 此等言語似失之巧.” 曰: “若宛轉之說, 則是理本非己有, 乃强委曲牽合, 使入來爾. 許多說, 只有上蔡所謂‘窮理只是尋箇是處’爲得之.” 道夫曰: “龜山‘反身而誠’之說, 只是摸空說了.” 曰: “都無一箇著實處.” 道夫曰: “卻似甚快.” 曰: “若果如此, 則聖賢都易做了!” 又問: “他旣如此說, 其下工夫時亦須有箇窒礙.” 曰: “也無做處. 如龜山於天下事極明得, 如言治道與官府政事, 至纖至細處, 亦曉得. 到這裏卻恁說, 次第他把來做兩截看了!” 道夫(60이후).
  •  18:111 知言要“身親格之”. <天下萬事, 如何盡得!> 龜山“‘反身而誠’, 則萬物在我矣”. 太快. 伊川云: “非是一理上窮得, 亦非是盡要窮. 窮之久, 當有覺處.” <此乃是.> 方(41때).
  •  18:112 格物以身, 伊川有此一說. 然大都說非一. 五峰旣出於一偏而守之, 亦必有一切之效, 然不曾熟看伊川之意也. 方(41때).
  •  18:113 五峰說“立志以定其本, 居敬以持其志. 志立乎事物之表, 敬行乎事物之內, 而知乃可精”者, 這段語本說得極精. 然卻有病者, 只說得向裏來, 不曾說得外面, 所以語意頗傷急迫. 蓋致知本是廣大, 須用說得表裏內外周遍兼該方得. 其曰“志立乎事物之表, 敬行乎事物之內”, 此語極好. 而曰“而知乃可精”, 便有局促氣象. 他便要就這裏便精其知. 殊不知致知之道不如此急迫, 須是寬其程限, 大其度量, 久久自然通貫. 他言語只說得裏面一邊極精, 遺了外面一邊, 所以其規模之大不如程子. 且看程子所說: “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 積久自然貫通.” 此言該內外, 寬緩不迫, 有涵泳從容之意, 所謂“語小天下莫能破, 語大天下莫能載”也. 僩(69이후).
  •  18:114 黃問“立志以定其本, 居敬以持其志”. 曰: “人之爲事, 必先立志以爲本, 志不立則不能爲得事. 雖能立志, 苟不能居敬以持之, 此心亦汎然而無主, 悠悠終日, 亦只是虛言. 立志必須高出事物之表, 而居敬則常存於事物之中, 令此敬與事物皆不相違. 言也須敬, 動也須敬, 坐也須敬, 頃刻去他不得.” 卓(미상).
  •  18:115 問: “‘立志以定其本’, 莫是言學便以道爲志, 言人便以聖爲志之意否?” 曰: “固是. 但凡事須當立志, 不可謂今日做些子, 明日便休. 又問“敬行乎事物之內”. 曰: “這箇便是細密處, 事事要這些子在. ‘志立乎事物之表’, 立志便要卓然在這事物之上. 看是甚麽, 都不能奪得他, 又不恁地細細碎碎, 這便是‘志立乎事物之表’. 所以今江西諸公多說甚大志, 開口便要說聖說賢, 說天說地, 傲睨萬物, 目視霄漢, 更不肯下人.” 問: “如此, 則‘居敬以持其志’都無了.” 曰: “豈復有此! 據他才說甚敬, 便壞了那箇.” 又曰: “五峰說得這數句甚好, 但只不是正格物時工夫, 卻是格物已前事. 而今卻須恁地.” 道夫(60이후).
  •  18:116 伊川只云: “漸漸格去, 積累多自有貫通處.” 說得常寬. 五峰之說雖多, 然似乎責效太速, 所以傳言其急迫. 璘(62때).
  •  18:117 問: “先生舊解致知, 欲人明心之全體; 新改本卻削去, 只說理, 何也?” 曰: “理卽是此心之理, 檢束此心, 使無紛擾之病, 卽此理存也. 苟惟不然, 豈得爲理哉!” 問: “先生說格物, 引五峰復齋記曰‘格之之道, 必立志以定其本, 居敬以持其志’云云, 以爲不免有急迫意思, 何也?” 曰: “五峰只說立志居敬, 至於格物, 卻不說. 其言語自是深險, 而無顯然明白氣象, 非急迫而何!” 問: “思量義理, 易得有苦切意思, 如何?” 曰: “古人格物·致知, 何曾敎人如此. 若看得滋味, 自是歡喜, 要住不得. 若只以狹心求之, 易得如此. 若能高立著心, 不牽惹世俗一般滋味, 以此去看義理, 但見有好意思了.” 問: “所謂‘一草一木亦皆有理’, 不知當如何格?” 曰: “此推而言之, 雖草木亦有理存焉. 一草一木, 豈不可以格. 如麻麥稻粱, 甚時種, 甚時收, 地之肥, 地之磽, 厚薄不同, 此宜植某物, 亦皆有理.” 問: “致知自粗而推至於精, 自近而推至於遠. 不知所推之事, 如世間甚事?” 曰: “自‘無穿窬之心’, 推之至於‘以不言餂’之類; 自‘無欲害人之心’, 推之擧天下皆在所愛. 至如一飯以奉親, 至於保四海, 通神明, 皆此心也.” 㝢(61이후).
  •  18:118 先生問: “大學看得如何?” 曰: “大綱只是明明德, 而著力在格物上.” 曰: “著力處大段在這裏, 更熟看, 要見血脈相貫穿. 程子格物幾處, 更子細玩味, 說更不可易. 某當初亦未曉得. 如呂, 如謝, 如尹楊諸公說, 都見好. 後來都段段錄出, 排在那裏, 句句將來比對, 逐字稱停過, 方見得程子說攧撲不破. 諸公說, 挨著便成粉碎了!” 問: “胡氏說, 何謂太迫?” 曰: “說得來局蹙, 不恁地寬舒, 如將繩索絣在這裏一般, 也只看道理未熟. 如程子說, 便寬舒. 他說‘立志以定其本’, 是始者立箇根基. ‘居敬以持其志, 志立乎事物之表, 敬行乎事物之內, 而知乃可精’. 知未到精處, 方是可精, 此是說格物以前底事. 後面所說, 又是格物以後底事. 中間正好用工曲折處, 都不曾說, 便是局蹙了.” 㝢(61이후).
  •  18:119 格物須是到處求. “博學之, 審問之, 愼思之, 明辨之”, 皆格物之謂也. 若只求諸己, 亦恐見有錯處, 不可執一. 伊川說得甚詳: 或讀書, 或處事, 或看古人行事, 或求諸己, 或卽人事. 復曰: “於人事上推測, 自有至當處.” 如楊謝游尹諸公, 非不見伊川, 畢竟說得不曾透, 不知如何. 今人多說傳聞不如親見. 看得如此時, 又卻傳聞未必不如親見. 蓋當時一問一對, 只說得一件話. 而今卻鬥合平日對問講論作一處, 所以分明好看. 浩(57때).
  •  18:120 這箇道理, 自孔孟旣沒, 便無人理會得. 只有韓文公曾說來, 又只說到正心·誠意, 而遺了格物·致知. 及至程子, 始推廣其說, 工夫精密, 無復遺憾. 然程子旣沒, 諸門人說得便差, 都說從別處去, 與致知·格物都不相干, 只不曾精曉得程子之說耳. 只有五峰說得精, 其病猶如此. 亦緣當時諸公所聞於程子者語意不全, 或只聞一時之語, 或只聞得一邊, 所以其說多差. 後來卻是集諸家語錄, 湊起衆說, 此段工夫方始渾全. 則當時門人親炙者未爲全幸, 生於先生之後者未爲不幸. 蓋得見諸家記錄全書, 得以詳考, 所以其法畢備. 又曰: “格物·致知, 其次上蔡說得稍好.” 僩(69이후).
  •  18:121 諸公致知·格物之說, 皆失了伊川意, 此正是入門款. 於此旣差, 則他可知矣. 㽦(59때).
  •  18:122 問: “延平謂: ‘爲學之初, 且當常存此心, 勿爲他事所勝. 凡遇一事, 卽當且就此事反復推尋以究其極. 待此一事融釋脫落, 然後別窮一事, 久之自當有洒然處.’ 與伊川‘今日格一件, 明日格一件’之語不同, 如何?” 曰: “這話不如伊川說‘今日明日’恁地急. <卓錄但云: “伊川說得較快.”> 這說是敎人若遇一事, 卽且就上理會敎爛熟離析, 不待擘開, 自然分解. 久之自當有洒然處, 自是見得快活. 某常說道, 天下事無他, 只是箇熟與不熟. 若只一時恁地約摸得, 都不與自家相干, 久後皆忘卻. 只如借得人家事一般, 少間被人取將去, 又濟自家甚事!” 賀孫(62이후). 卓同.
  •  18:123 李堯卿問: “延平言窮理工夫, 先生以爲不若伊川規模之大, 條理之密. 莫是延平敎人窮此一事, 必待其融釋脫落, 然後別窮一事; 設若此事未窮, 遂爲此事所拘, 不若程子‘若窮此事未得且別窮’之言爲大否?” 曰: “程子之言誠善. 窮一事未透, 又便別窮一事, 亦不得. 彼謂有甚不通者, 不得已而如此耳. 不可便執此說, 容易改換卻, 致工夫不專一也.” 壯祖(미상).
  •  18:124 廷老問: “李先生以爲爲學之初, 凡遇一事, 當且就此事反覆推尋以究其理. 此說如何?” 曰: “爲學之初, 只得如此. 且如楊之爲我, 墨氏之兼愛, 顔子居陋巷, 禹稷之三過其門而不入. 禹稷則似乎墨氏之兼愛; 顔子當天下如此壞亂時節, 卻自簞瓢陋巷, 則似乎楊氏之爲我. 然也須知道聖賢也有處與他相似, 其實卻不如此, 中間有多少商量. 擧此一端, 卽便可見.” 道夫(60이후).
  • ∞∞∞∞傳六章
  •  18:125 因說自欺·欺人, 曰: “欺人亦是自欺, 此又是自欺之甚者. 便敎盡大地只有自家一人, 也只是自欺, 如此者多矣. 到得那欺人時, 大故郎當. 若論自欺細處: 且如爲善, 自家也知得是合當爲, 也勉强去做, 只是心裏又有些便不消如此做也不妨底意思; 如不爲不善, 心裏也知得不當爲而不爲, 雖是不爲, 然心中也又有些便爲也不妨底意思. 此便是自欺, 便是好善不‘如好好色’, 惡惡不‘如惡惡臭’. 便做九分九釐九毫要爲善, 只那一毫不要爲底, 便是自欺, 便是意不實矣. 或問中說得極分曉.” 僩(69이후).
  •  18:126 問: “或問‘誠意’章末, 舊引程子自慊之說, 今何除之?” 曰: “此言說得亦過.” 淳(61·70때).
  •  18:127 先之問: “‘誠意’章或問云: ‘孟子所論浩然之氣, 其原蓋出於此.’ 何也?” 曰: “人只是慊快充足, 仰不愧, 俯不怍, 則其氣自直, 便自日長, 以至於充塞天地. 雖是刀鋸在前, 鼎鑊在後, 也不怕!” 賀孫(62이후).
  • ∞∞∞∞傳七章
  •  18:128 陳問: “或問云: ‘此心之體, 寂然不動, 如鏡之空, 如衡之平, 何不得其正之有! ’此是言其體之正. 又: ‘心之應物, 皆出於至公, 而無不正矣.’ 此又是言其用之正. 所謂心正者, 是兼體·用言之否?” 曰: “不可. 只道體正, 應物未必便正. 此心之體, 如衡之平. 所謂正, 又在那下. 衡平在這裏, 隨物而應, 無不正.” 又云: “‘如衡之平’下, 少幾箇字: ‘感物而發無不正.’” 㝢(61이후).
  •  18:129 問: “正心必先誠意. 而或問有云: ‘必先持志·守氣以正其心.’ 何也?” 曰: “此只是就心上說. 思慮不放肆, 便是持志; 動作不放肆, 便是守氣. 守氣是‘無暴其氣’, 只是不放肆.” 㝢(61이후).
  •  18:130 鍾唐傑問: “或問云: ‘意旣誠矣, 而心猶有動焉, 然後可以責其不正而復乎正.’ 意之旣誠, 何爲心猶有動?” 曰: “意雖已誠, 而此心持守之不固, 是以有動. 到這裏, 猶自三分是小人, 正要做工夫. 且意未誠時, 譬猶人之犯私罪也; 意旣誠而心猶動, 譬猶人之犯公罪也, 亦甚有間矣.” 蓋卿(65때).
  •  18:131 “或問‘意旣誠矣, 而心猶有動焉, 然後可以責其不正而復乎正’, 是如何?” 曰: “若是意未誠時, 只是一箇虛僞無實之人, 更問甚心之正與不正! 唯是意已誠實, 然後方可見得忿懥·恐懼·好樂·憂患有偏重處, 卽便隨而正之也.” 廣(65이후).
  •  18:132 問“意旣誠矣”一段. 曰: “不誠是虛僞無實之人, 更理會甚正! 正如水渾, 分甚淸濁. 不虛僞無實, 是箇好人了, 這裏方擇得正不正做事. 如水淸了, 只是微動. 故忿懥四者, 已是好人底事. 事至不免爲氣動, 則不免差了.” 因擧左氏傳云: “‘正曲爲直, 正直爲正.’ 曲是體段不直, 旣爲整直, 只消安排敎端正, 故云正直.” 士毅(미상). <過錄云: “先生因子洪問意誠矣, 而心猶有動之意, 而曰: ‘如“正直爲正, 正曲爲直”兩句, “正曲爲直”, 如出成界方, 已直矣; “正直爲正”, 則如安頓界方, 得是當處.’”>
  • ∞∞∞∞傳九章
  •  18:133 問: “赤子之心是已發. 大學或問云‘人之初生, 固純一而未發’, 何也?” 曰: “赤子之心雖是已發, 然也有未發時. 如飢便啼, 渴便叫, 恁地而已, 不似大人恁地勞攘. 赤子之心亦涵兩頭意. 程子向來只指一邊言之.” 㝢(61이후).
  •  18:134 問: “仁讓言家, 貪戾言人, 或問以爲‘善必積而后成, 惡雖小而可懼’, 發明此意, 深足以警人當爲善而去惡矣. 然所引書云: ‘德罔小, 不德罔大.’ 則疑下一句正合本文, 而上一句不或反乎?” 曰: “‘爾惟德罔小’, 正言其不可小也, 則庶乎‘萬邦惟慶’. 正與大學相合.” 壯祖(미상).
  •  18:135 或問: “先吏部說: ‘有諸己而後求諸人, 無諸己而後非諸人.’” 曰: “這是說尋常人, 若自家有諸己, 又何必求諸人; 無諸己, 又何必非諸人. 如孔子說‘躬自厚而薄責於人’, ‘攻其惡, 毋攻人之惡’. 至於大學之說, 是有天下國家者, 勢不可以不責他. 然又須自家有諸己, 然後可以求人之善; 無諸己, 然後可以非人之惡.” 賀孫(62이후).
  •  18:136 范公“恕己之心恕人”這一句自好. 只是聖人說恕, 不曾如是倒說了. 不若橫渠說“以責人之心責己, 愛己之心愛人”, 則是見他人不善, 我亦當無是不善; 我有是善, 亦要他人有是善. 推此計度之心, 此乃恕也. 於己, 不當下“恕”字. 泳(66때).
  •  18:137 范公“以恕己之心恕人”, 此句未善. 若曰“以愛己之心愛人”, 方無病. 蓋恕是箇推出去底, 今收入來做恕己, 便成忽略了. 道夫(60이후).
  •  18:138 蜚卿問: “大學或問, 近世名卿謂, ‘以恕己之心恕人’, 是不忠之恕, 如何?” 曰: “這便是自家本領不正. 古人便先自本領上正了, 卻從此推出去. 如‘己欲立’, 也不是阿附得立, 到得立人處, 便也不要由阿附而立; ‘己欲達’, 也不是邪枉得達, 到得達人處, 便也不要由邪枉而達. 今人卻是自家先自不正當了, 阿附權勢, 討得些官職富貴去做了, 便見別人阿附討得富貴底, 便欲以所以恕己者而恕之. 卻不知‘恕’之一字, 只可說出去, 不可說入來; 只可以接物, 不可以處己. 蓋自家身上元著不得箇‘恕’字, 只‘恕己’兩字便不是了.” 問: “今人言情恕, 恕以待人, 是否?” 曰: “似如此說處, 也未見他邪正之所在. 若說道自家不合去穿窬, 切望情恕, 這卻著不得. 若說道偶忙不及寫書, 切望情恕, 這卻無害, 蓋自家有忙底時節.” 榦(미상).
  •  18:139 問: “大學或問以近世名卿‘恕’字之說爲不然矣, 而復錄其語於小學者, 何也?” 曰: “小學所取寬. 若欲修潤其語, 當曰‘以愛己之心愛人’, 可也.” 必大(59-60때).
  • ∞∞∞∞傳十章
  •  18:140 問: “或問以所占之地言之, 則隨所在如此否?” 曰: “上下也如此, 前後也如此, 左右也如此. 古人小處亦可見: 如‘並坐不橫肱’, 恐妨礙左邊人, 又妨礙右邊人. 如此, 則左右俱不相妨, 此便是以左之心交於右, 以右之心交於左. 如‘戶開亦開, 戶闔亦闔, 有後入者, 闔而勿遂’. 前人之開, 所以待後之來, 自家亦當依他恁地開; 前人之闔, 恐後人有妨所議, 自家亦當依他恁地闔, 此是不以後來而變乎前之意. 如後面更有人來, 則吾不當盡闔了門, 此又是不以先入而拒乎後之意. 如此, 則前後處得都好, 便是以前之心先於後, 以後之心從於前.” 問: “凡事事物物皆要如此否?” 曰: “是. 如我事親, 便也要使人皆得事親; 我敬長慈幼, 便也要使人皆得敬長慈幼. 此章上面說: ‘上老老而民興孝, 上長長而民興弟, 上卹孤而民不倍.’ 是民之感化如此, 可見天下人人心都一般. 君子旣知人都有此心, 所以有絜矩之道, 要人人都得盡其心. 若我之事其親, 備四海九州之美味, 卻使民之父母凍餓, 藜藿糟糠不給; 我之敬長慈幼, 卻使天下之人兄弟妻子離散, 便不是絜矩. 中庸一段所求乎子之事我如此, 而我之事父卻未能如此; 所求乎臣之事我如此, 而我之事君卻未能如此; 及所求乎弟, 所求乎朋友, 亦是此意. 上下左右前後及中央做七箇人看, 便自分曉.” 淳(61·70때). 寓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