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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19 논어1 論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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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十九

  •   論語一
  •    語孟綱領
  •  19:1 語孟工夫少, 得效多; 六經工夫多, 得效少. 大雅(49이후). 以下六經四子.
  •  19:2 語孟用三二年工夫看, 亦須兼看大學及書詩, 所謂“興於詩”. 諸經諸史, 大抵皆不可不讀. 德明(44이후).
  •  19:3 某論語集注已改, 公讀令大學十分熟了, 卻取去看. 論語孟子都是大學中肉菜, 先後淺深, 參差互見. 若不把大學做箇匡殼子, 卒亦未易看得. 賀孫(62이후).
  •  19:4 或云: “論語不如中庸.” 曰: “只是一理, 若看得透, 方知無異. 論語是每日零碎問. 譬如大海也是水, 一勺也是水. 所說千言萬語, 皆是一理. 須是透得, 則推之其它, 道理皆通.” 又曰: “聖賢所說只一般, 只是一箇‘擇善固執之’. 論語則說‘學而時習之’, 孟子則說‘明善誠身’, 下得字各自精細, 眞實工夫只一般. 須是知其所以不同, 方知其所謂同也. 而今須是窮究得一物事透徹方知. 如入箇門, 方知門裏房舍間架. 若不親入其門戶, 在外遙望, 說我皆知得, 則門裏事如何知得.” 僩(69이후).
  •  19:5 論語只說仁, 中庸只說智. 聖人拈起來底便說, 不可以例求. 泳(66때).
  •  19:6 論語易曉, 孟子有難曉處. 語孟中庸大學是熟飯, 看其它經, 是打禾爲飯. 節(64이후).
  •  19:7 古書多至後面便不分曉. 語孟亦然. 節(64이후).
  •  19:8 夫子敎人, 零零星星, 說來說去, 合來合去, 合成一箇大物事. 節(64이후). 以下孔孟敎人.
  •  19:9 且如孔門敎人, 亦自有等. 聖人敎人, 何不都敎他做顔曾底事業?而子貢子路之徒所以止於子貢子路者, 是其才止於此. 且如“克己復禮”, 雖止是敎顔子如此說, 然所以敎他人, 亦未嘗不是“克己復禮”底道理. 卓(미상).
  •  19:10 孔門敎人甚寬, 今日理會些子, 明日又理會些子, 久則自貫通. 如耕荒田, 今日耕些子, 明日又耕些子, 久則自周匝. 雖有不到處, 亦不出這理. 節(64이후).
  •  19:11 問: “孔子敎人就事上做工夫, 孟子敎人就心上做工夫, 何故不同?” 曰: “聖賢敎人, 立箇門戶, 各自不同.” 節(64이후).
  •  19:12 孟子敎人多言理義大體, 孔子則就切實做工夫處敎人. 端蒙(50이후).
  •  19:13 孔子敎人只從中間起, 使人便做工夫去, 久則自能知向上底道理, 所謂“下學上達”也. 孟子始終都擧, 先要人識心性著落, 卻下功夫做去. 端蒙(50이후).
  •  19:14 論語不說心, 只說實事. <節錄作: “只就事實上說.”> 孟子說心, 後來遂有求心之病. 方子(59이후).
  •  19:15 孟子所謂集義, 只是一箇“是”字; 孔子所謂思無邪, 只是一箇“正”字. 不是便非, 不正便邪. 聖賢敎人, 只是求箇是底道理. 蘷孫(68이후).
  •  19:16 孔子敎人極直截, 孟子較費力. 孟子必要充廣. 孔子敎人, 合下便有下手處. 問: “孔子何故不令人充廣?” 曰: “‘居處恭, 執事敬’, 非充廣而何?” 節(64이후).
  •  19:17 孔子敎人只言“居處恭, 執事敬, 與人忠”, 含畜得意思在其中, 使人自求之. 到孟子便指出了性善, 早不似聖人了. 祖道(68때).
  •  19:18 孔子只說“忠信篤敬”, 孟子便發出“性善”, 直是漏洩! 德明(44이후).
  •  19:19 孟子言存心·養性, 便說得虛. 至孔子敎人“居處恭, 執事敬, 與人忠”等語, 則就實行處做功夫. 如此, 則存心·養性自在. 端蒙(50이후).
  •  19:20 孔子之言, 多且是汎說做工夫, 如“居處恭, 執事敬”, “言忠信, 行篤敬”之類, 未說此是要理會甚麽物. 待學者自做得工夫透徹, 卻就其中見得體段是如此. 至孟子, 則恐人不理會得, 又趲進一著說, 如“惻隱之心”與“學問之道, 求放心”之類, 說得漸漸親切. 今人將孔孟之言都只恁地草率看過了. 雉(미상).
  •  19:21 問: “論語一書未嘗說一‘心’字. 至孟子, 只管拈‘人心’字說來說去: 曰‘推是心’, 曰‘求放心’, 曰‘盡心’, 曰‘赤子之心’, 曰‘存心’. 莫是孔門學者自知理會箇心, 故不待聖人苦口; 到孟子時, 世變旣遠, 人才漸漸不如古, 故孟子極力與言, 要他從箇本原處理會否?” 曰: “孔門雖不曾說心, 然答弟子問仁處, 非理會心而何. 仁卽心也, 但當時不說箇‘心’字耳. 此處當自思之, 亦未是大疑處.” 枅(미상).
  •  19:22 蜚卿問: “論語之言, 無所不包, 而其所以示人者, 莫非操存涵養之要; 七篇之指, 無所不究, 而其所以示人者, 類多體驗充廣之端.” 曰: “孔子體面大, 不用恁地說, 道理自在裏面. 孟子多是就發見處盡說與人, 終不似夫子立得根本住. 所以程子謂‘其才高, 學之無可依據’. 要之, 夫子所說包得孟子, 孟子所言卻出不得聖人疆域. 且如夫子都不說出, 但敎人恁地去做, 則仁便在其中. 如言‘居處恭, 執事敬, 與人忠’, 果能此, 則心便在. 到孟子則不然, 曰: ‘惻隱之心, 仁之端也. 今人乍見孺子將入井, 皆有怵惕·惻隱之心.’ 都敎人就事上推究.” 道夫問: “如孟子所謂‘求放心’, ‘集義所生’, 莫是立根本處否?” 曰: “他有恁地處, 終是說得來寬.” 曰: “他莫是以其所以做工夫者告人否?” 曰: “固是. 也是他所見如此. 自後世觀之, 孔顔便是漢文帝之躬修玄黙, 而其效至於幾致刑措. 孟子便如唐太宗, 天下之事無所不爲, 極力做去, 而其效亦幾致刑措.” 道夫(60이후). <端蒙錄一條, 疑同聞. 見集注讀語孟法.>
  •  19:23 看文字, 且須看其平易正當處. 孔孟敎人, 句句是樸實頭. “人能充無受爾汝之實”, “實”字將作“心”字看. 須是我心中有不受爾汝之實處, 如仁義是也. 祖道(68때).
  •  19:24 孟子比孔子時說得高. 然“孟子道性善, 言必稱堯舜”, 又見孟子說得實. 因論南軒奏議有過當處. 方子(59이후).
  •  19:25 或問: “孟子說‘仁’字, 義甚分明, 孔子都不曾分曉說, 是如何?” 曰: “孔子未嘗不說, 只是公自不會看耳. 譬如今沙糖, 孟子但說糖味甛耳. 孔子雖不如此說, 卻只將那糖與人喫. 人若肯喫, 則其味之甛, 自不待說而知也.” 廣(65이후).
  •  19:26 聖人說話, 磨稜合縫, 盛水不漏. 如云“一言喪邦”, “以直報怨”, 自是細密. 孟子說得便粗, 如云“今樂猶古樂”, “太王好色”, “公劉好貨”之類. 橫渠說: “孟子比聖人自是粗. 顔子所以未到聖人處, 亦只是心粗.” 蘷孫(68이후).
  •  19:27 孟子要熟讀, 論語卻費思索. 孟子熟讀易見, 蓋緣是它有許多答問發揚. 賀孫(62이후). <讀語孟.>
  •  19:28 看孟子, 與論語不同, 論語要冷看, 孟子要熟讀. 論語逐文逐意各是一義, 故用子細靜觀. 孟子成大段, 首尾通貫, 熟讀文義自見, 不可逐一句一字上理會也. 雉(미상).
  •  19:29 沉浸專一於論孟, 必待其自得.
  •  19:30 讀論語, 如無孟子; 讀前一段, 如無後一段. 不然, 方讀此, 又思彼, 擾擾於中. 這般人不惟無得於書, 胸中如此, 做事全做不得.
  •  19:31 大凡看經書, 看論語, 如無孟子; 看上章, 如無下章; 看‘學而時習之’未得, 不須看‘有朋自遠方來’. 且專精此一句, 得之而後已. 又如方理會此一句未得, 不須雜以別說相似者. 次第亂了, 和此一句亦曉不得. 振(미상).
  •  19:32 人有言, 理會得論語, 便是孔子; 理會得七篇, 便是孟子. 子細看, 亦是如此. 蓋論語中言語, 眞能窮究極其纖悉, 無不透徹, 如從孔子肚裏穿過, 孔子肝肺盡知了, 豈不是孔子! 七篇中言語, 眞能窮究透徹無一不盡, 如從孟子肚裏穿過, 孟子肝肺盡知了, 豈不是孟子! 淳(61·70때).
  •  19:33 講習孔孟書. 孔孟往矣, 口不能言. 須以此心比孔孟之心, 將孔孟心作自己心. 要須自家說時, 孔孟點頭道是, 方得. 不可謂孔孟不會說話, 一向任己見說將去. 若如此說孟子時, 不成說孟子, 只是說“王子”也! 又若更不逐事細看, 但以一箇字包括, 此又不可. 此名“包子”, 又不是孟子也! 力行(62때).
  •  19:34 論語多門弟子所集, 故言語時有長長短短不類處. 孟子, 疑自著之書, 故首尾文字一體, 無些子瑕疵. 不是自下手, 安得如此好! 若是門弟子集, 則其人亦甚高, 不可謂“軻死不傳”.
  •  19:35 孔門問答, 曾子聞得底話, 顔子未必與聞; 顔子聞得底話, 子貢未必與聞. 今卻合在論語一書, 後世學者豈不幸事! 但患自家不去用心. 儒用(70때). <讀論語.>
  •  19:36 問: “論語近讀得如何? 昨日所讀底, 今日再讀, 見得如何?” 榦曰: “尙看未熟.” 曰: “這也使急不得, 也不可慢. 所謂急不得者, 功效不可急; 所謂不可慢者, 工夫不可慢.” 榦(미상).
  •  19:37 問叔器: “論語讀多少?” 曰: “兩日只雜看.” 曰: “恁地如何會長進! 看此一書, 且須專此一書. 便待此邊冷如氷, 那邊熱如火, 亦不可捨此而觀彼.” 淳(61·70때).
  •  19:38 問林恭甫: “看論語至何處?” 曰: “至述而.” 曰: “莫要恁地快, 這箇使急不得. 須是緩緩理會, 須是逐一章去搜索. 候這一章透徹後, 卻理會第二章, 久後通貫, 卻事事會看. 如喫飯樣, 喫了一口, 又喫一口, 喫得滋味後, 方解生精血. 若只恁地呑下去, 則不濟事.” 義剛(64이후).
  •  19:39 論語難讀. 日只可看一二段, 不可只道理會文義得了便了. 須是子細玩味, 以身體之, 見前後晦明生熟不同, 方是切實. 賀孫(62이후).
  •  19:40 論讀書之法. 擇之云: “嘗作課程, 看論語日不得過一段.” 曰: “明者可讀兩段, 或三段. 如此, 亦所以治躁心. 近日學者病在好高, 讀論語, 未問學而時習, 便說一貫; 孟子, 未言梁王問利, 便說盡心; 易, 未看六十四卦, 便先讀繫辭.” 德明(44이후).
  •  19:41 人讀書, 不得攙前去, 下梢必無所得. 如理會論語, 只得理會論語, 不得存心在孟子. 如理會里仁一篇, 且逐章相挨理會了, 然後從公冶長理會去, 如此便是. 去僞(46때).
  •  19:42 論語一日只看一段, 大故明白底, 則看兩段. 須是專一, 自早至夜, 雖不讀, 亦當涵泳常在胸次, 如有一件事未了相似, 到晩卻把來商量. 但一日積一段, 日日如此, 年歲間自是裏面通貫, 道理分明. 榦(미상).
  •  19:43 問: “看論語了未?” 廣云: “已看一遍了.” 曰: “太快. 若如此看, 只是理會文義, 不見得他深長底意味. 所謂深長意味, 又他別無說話, 只是涵泳久之自見得.” 廣(65이후).
  •  19:44 論語, 愈看愈見滋味出. 若欲草草去看, 儘說得通, 恐未能有益. 凡看文字, 須看古人下字意思是如何. 且如前輩作文, 一篇中, 須看它用意在那裏. 擧杜子美詩云: “更覺良工用心苦.” 一般人看畫, 只見得是畫一般; 識底人看, 便見得它精神妙處, 知得它用心苦也. 㝢(61이후).
  •  19:45 王子充問學. 曰: “聖人敎人, 只是箇論語. 漢魏諸儒只是訓詁, 論語須是玩味. 今人讀書傷快, 須是熟方得.” 曰: “論語莫也須揀箇緊要底看否?” 曰: “不可. 須從頭看, 無精無粗, 無淺無深, 且都玩味得熟, 道理自然出.” 曰: “讀書未見得切, 須見之行事方切.” 曰: “不然. 且如論語, 第一便敎人學, 便是孝弟求仁, 便戒人巧言令色, 便三省, 也可謂甚切.” 榦(미상).
  •  19:46 莫云論語中有緊要底, 有汎說底, 且要著力緊要底, 便是揀別. 若如此, 則孟子一部, 可刪者多矣! 聖賢言語, 粗說細說, 皆著理會敎透徹. 蓋道理至廣至大, 故有說得易處, 說得難處, 說得大處, 說得小處. 若不盡見, 必定有窒礙處. 若謂只“言忠信, 行篤敬”便可, 則自漢唐以來, 豈是無此等人, 因甚道統之傳卻不曾得? 亦可見矣. 㽦(59때).
  •  19:47 先生問: “論語如何看?” 淳曰: “見得聖人言行, 極天理之實而無一毫之妄. 學者之用工, 尤當極其實而不容有一毫之妄.” 曰: “大綱也是如此. 然就裏面詳細處, 須要十分透徹, 無一不盡.” 淳(61·70때).
  •  19:48 或講論語, 因曰: “聖人說話, 開口見心, 必不只說半截, 藏著半截. 學者觀書, 且就本文上看取正意, 不須立說別生枝蔓. 唯能認得聖人句中之意, 乃善.” 必大(59-60때).
  •  19:49 聖人之言, 雖是平說, 自然周遍, 亭亭當當, 都有許多四方八面, 不少了些子意思. 若門人弟子之言, 便有不能無偏處. 如夫子言“文質彬彬”, 自然停當恰好. 子貢“文猶質也, 質猶文也”, 便說得偏. 夫子言“行有餘力, 則以學文”, 自然有先後輕重. 而子夏“雖曰未學, 吾必謂之學”, 便有廢學之弊. 端蒙(50이후).
  •  19:50 人之爲學, 也是難. 若不從文字上做工夫, 又茫然不知下手處; 若是字字而求, 句句而論, 不於身心上著切體認, 則又無所益. 且如說“我欲仁, 斯仁至矣”, 何故孔門許多弟子, 聖人竟不曾以仁許之? 雖以顔子之賢, 而尙不違於三月之後, 聖人乃曰“我欲斯至”! 盍亦於日用體驗, 我若欲仁, 其心如何? 仁之至不至, 其意又如何? 又如說非禮勿視聽言動, 盍亦每事省察何者爲非禮, 而吾又何以能勿視勿聽? 若每日如此讀書, 庶幾看得道理自我心而得, 不爲徒言也. 壯祖(미상).
  •  19:51 德先問孟子. 曰: “孟子說得段段痛切, 如檢死人相似, 必有箇致命痕. 孟子段段有箇致命處, 看得這般處出, 方有精神. 須看其說與我如何, 與今人如何, 須得其切處. 今一切看得都困了.” 揚(54-6때). 讀孟子.
  •  19:52 “‘學問之道無它, 求其放心而已.’ 又曰: ‘有是四端於我者, 知皆擴而充之.’ 孟子說得最好. 人之一心, 在外者又要收入來, 在內者又要推出去. 孟子一部書皆是此意.” 又以手作推之狀, 曰: “推, 須是用力如此.” 又曰: “立天之道, 曰陰與陽; 立地之道, 曰柔與剛; 立人之道, 曰仁與義.” 又曰: “世間只有箇闔闢內外, 人須自體察取.” 祖道(68때). <人傑錄云: “心在外者, 要收向裏; 心在內者, 卻推出去. 孟子云, 學問求放心, 四端擴而充之. 一部孟子皆是此意. 大抵一收一放, 一闔一闢, 道理森然.” 賜錄云: “因說仁義, 曰: ‘只有孟子說得好. 如曰: “學問之道無他, 求其放心而已.” 此是從外面收入裏來. 如曰: “人之有是四端, 知皆擴而充之.” 又要從裏面發出去. 凡此出入往來, 皆由箇心.’ 又曰: ‘所謂“立天之道, 曰陰與陽; 立地之道, 曰柔與剛; 立人之道, 曰仁與義”, 都是恁地’.”>
  •  19:53 讀孟子, 非惟看它義理, 熟讀之, 便曉作文之法: 首尾照應, 血脈通貫, 語意反覆, 明白峻潔, 無一字閑. 人若能如此作文, 便是第一等文章! 僩(69이후).
  •  19:54 孟子之書, 明白親切, 無甚可疑者. 只要日日熟讀, 須敎它在吾肚中先千百轉, 便自然純熟. 某初看時, 要逐句去看它, 便覺得意思淺迫. 至後來放寬看, 卻有條理. 然此書不特是義理精明, 又且是甚次第文章. 某因讀, 亦知作文之法. 植(64때).
  •  19:55 孟子, 全讀方見得意思貫. 某因讀孟子, 見得古人作文法, 亦有似今人間架. 淳(61·70때).
  •  19:56 “孟子文章妙不可言.” 文蔚曰: “他每段自有一二句綱領, 其後只是解此一二句.” 曰: “此猶是淺者, 其他自有妙處. 惟老蘇文深得其妙.” 文蔚(59이후).
  •  19:57 孟子之文, 恐一篇是一人作. 又疑孟子親作, 不然, 何其妙也! 豈有如是人出孟子之門, 而沒世不聞耶! 方(41때).
  •  19:58 集注且須熟讀, 記得. 方子(59이후). 集注.
  •  19:59 語吳仁父曰: “某語孟集注, 添一字不得, 減一字不得, 公子細看.” 又曰: “不多一箇字, 不少一箇字.” 節(64이후).
  •  19:60 論語集注如稱上稱來無異, 不高些, 不低些. 自是學者不肯用工看. 如看得透, 存養熟, 可謂甚生氣質. 友仁(69때).
  •  19:61 “某於論孟, 四十餘年理會, 中間逐字稱等, 不敎偏些子. 學者將注處, 宜子細看.” 又曰: “解說聖賢之言, 要義理相接去, 如水相接去, 則水流不礙.” 後又云: “中庸解每番看過, 不甚有疑. 大學則一面看, 一面疑, 未甚愜意, 所以改削不已.” 過(65이후).
  •  19:62 讀書別無法, 只管看, 便是法. 正如獃人相似, 捱來捱去. 自家都未要先立意見, 且虛心只管看. 看來看去, 自然曉得. 某那集注都詳備, 只是要人看無一字閑. 那箇無緊要閑底字, 越要看. 自家意裏說是閑字, 那箇正是緊要字. 上蔡云“人不可無根”, 便是難. 所謂根者, 只管看, 便是根, 不是外面別討箇根來. 僩(69이후).
  •  19:63 前輩解說, 恐後學難曉, 故集注盡撮其要, 已說盡了, 不須更去注脚外又添一段說話. 只把這箇熟看, 自然曉得, 莫枉費心去外面思量.
  •  19:64 問: “集注引前輩之說, 而增損改易本文, 其意如何?” 曰: “其說有病, 不欲更就下面安注脚.” 又問: “解文義處, 或用‘者’字, 或用‘謂’字, 或用‘猶’字, 或直言, 其輕重之意如何?” 曰: “直言, 直訓如此. 猶者, 猶是如此.” 又問“者”·“謂”如何. 曰: “是恁地.” 節(64이후).
  •  19:65 集注中有兩說相似而少異者, 亦要相資. 有說全別者, 是未定也. 淳(61·70때).
  •  19:66 或問: “集注有兩存者, 何者爲長?” 曰: “使某見得長底時, 豈復存其短底? 只爲是二說皆通, 故幷存之. 然必有一說合得聖人之本意, 但不可知爾.” 復曰: “大率兩說, 前一說勝.” 拱壽(65때).
  •  19:67 問: “語解胡氏爲誰?” 曰: “胡明仲也. 向見張欽夫殊不取其說, 某以爲不然. 他雖有未至處, 若是說得是者, 豈可廢!” 廣(65이후).
  •  19:68 集注中曾氏是文淸公, 黃氏是黃祖舜, 晁氏是晁以道, 李氏是李光祖. 廣(65이후).
  •  19:69 程先生經解, 理在解語內. 某集注論語, 只是發明其辭, 使人玩味經文, 理皆在經文內. 易傳不看本文, 亦是自成一書. 杜預左傳解, 不看經文, 亦自成一書. 鄭箋不識經大旨, 故多隨句解.
  •  19:70 論語集注蓋某十年前本, 爲朋友間傳去, 鄕人遂不告而刊. 及知覺, 則已分裂四出, 而不可收矣. 其間多所未穩, 煞誤看讀. 要之, 聖賢言語, 正大明白, 本不須恁地傳注. 正所謂“記其一而遺其百, 得其粗而遺其精”者也. 道夫(60이후).
  •  19:71 或述孟子集注意義以問. 曰: “大槪如此, 只是要熟, 須是日日認過.” 述大學以問. 曰: “也只如此, 只是要日日認過. 讀新底了, 反轉看舊底, 敎十分熟後, 自別有意思.” 又曰: “如雞伏卵, 只管日日伏, 自會成.” 賀孫(62이후).
  •  19:72 初解孟子時, 見自不明. 隨著前輩說, 反不自明, 不得其要者多矣. 方(41때).
  •  19:73 集注乃集義之精髓. 道夫(60이후). <集注·集義.>
  •  19:74 問: “孟子比論語卻易看, 但其間數段極難曉.” 曰: “只盡心篇語簡了, 便難理會. 且如‘養氣’一章, 被它說長了, 極分曉, 只是人不熟讀.” 問: “論語浩博, 須作年歲間讀, 然中間切要處先理會, 如何?” 曰: “某近來作論語略解, 以精義太詳, 說得沒緊要處, 多似空費工夫, 故作此書. 而今看得, 若不看精義, 只看略解, 終是不浹洽.” 因擧五峰舊見龜山, 問爲學之方. 龜山曰: “且看論語.” 五峰問: “論語中何者爲要?” 龜山不對. 久之, 曰: “熟讀.” 先生因曰: “如今且只得挨將去.” 榦(미상).
  •  19:75 諸朋友若先看集義, 恐未易分別得, 又費工夫. 不如看集注, 又恐太易了. 這事難說. 不奈何, 且須看集注敎熟了, 可更看集義. 集義多有好處, 某卻不編出者, 這處卻好商量, 卻好子細看所以去取之意如何. 須是看得集義, 方始無疑. 某舊日只恐集義中有未曉得義理, 費盡心力, 看來看去, 近日方始都無疑了. 賀孫(62이후).
  •  19:76 因說“吾與回言”一章, 曰: “便是許多緊要底言語, 都不曾說得出. 且說精義是許多言語, 而集注能有幾何言語! 一字是一字. 其間有一字當百十字底, 公都把做等閑看了. 聖人言語本自明白, 不須解說. 只爲學者看不見, 所以做出注解與學者省一半力. 若注解上更看不出, 卻如何看得聖人意出!” 又曰: “凡看文字, 端坐熟讀, 久久於正文邊自有細字注脚迸出來, 方是自家見得親切. 若只於外面捉摸箇影子說, 終不濟事. 聖人言語只熟讀玩味, 道理自不難見. 若果曾著心, 而看他道理不出, 則聖賢爲欺我矣! 如老蘇輩, 只讀孟韓二子, 便翻繹得許多文章出來. 且如攻城, 四面牢壯, 若攻得一面破時, 這城子已是自家底了, 不待更攻得那三面, 方入得去. 初學固是要看大學論孟. 若讀得大學一書透徹, 其他書都不費力, 觸處便見.” 喟然歎者久之, 曰: “自有這箇道理, 說與人不信!”
  •  19:77 問: “近看論語精義, 不知讀之當有何法?” 曰: “別無方法, 但虛心熟讀而審擇之耳.” 人傑(51이후). <集義.>
  •  19:78 因論集義論語, 曰: “於學者難說. 看衆人所說七縱八橫, 如相戰之類, 於其中分別得甚妙. 然精神短者, 又難敎如此. 只敎看集注, 又皆平易了, 興起人不得.” 振(미상).
  •  19:79 問: “要看精義, 不知如何看?” 曰: “只是逐段子細玩味. 公記得書否? 若記不得, 亦玩味不得. 橫渠云: ‘讀書須是成誦.’” 又曰: “某近看學者須是專一. 譬如服藥, 須是專服一藥, 方見有效.” 榦(미상).
  •  19:80 問: “精義有說得高遠處, 不知如何看.” 曰: “也須都子細看, 取予卻在自家. 若以爲高遠而略之, 便鹵莽了!” 榦(미상).
  •  19:81 讀書, 且須熟讀玩味, 不必立說, 且理會古人說敎通透. 如語孟集義中所載諸先生語, 須是熟讀, 一一記放心下, 時時將來玩味, 久久自然理會得. 今有一般學者, 見人恁麽說, 不窮究它說是如何, 也去立一說來攙說, 何益於事! 只贏得一箇理會不得爾. 廣(65이후).
  •  19:82 讀書, 須痛下工夫, 須要細看. 心粗性急, 終不濟事. 如看論語精義, 且只將諸說相比並看, 自然比得正道理出來. 如識高者, 初見一條, 便能判其是非. 如未能, 且細看, 如看按款相似. 雖未能便斷得它按, 然已是經心盡知其情矣. 只管如此, 將來粗急之心亦磨礱得細密了. 橫渠云: “文欲密察, 心欲洪放.” 若不痛做工夫, 終是難入. 德明(44이후).
  •  19:83 看精義, 須寬著心, 不可看殺了. 二先生說, 自有相關透處, 如伊川云: “有主則實.” 又云: “有主則虛.” 如孟子云: “生於其心, 害於其政; 發於其政, 害於其事.” 又云: “作於其心, 害於其事; 作於其事, 害於其政.” 自當隨文·隨時·隨事看, 各有通徹處. 德明(44이후).
  •  19:84 讀論語, 須將精義看. 先看一段, 次看第二段, 將兩段比較孰得孰失, 孰是孰非. 又將第三段比較如前. 又總一章之說而盡比較之. 其間須有一說合聖人之意, 或有兩說, 有三說, 有四五說皆是, 又就其中比較疏密. 如此, 便是格物. 及看得此一章透徹, 則知便至. 或自未有見識, 只得就這裏挨. 一章之中, 程子之說多是, 門人之說多非. 然初看時, 不可先萌此心, 門人所說亦多有好處. 蜚卿曰: “只將程子之說爲主, 如何?” 曰: “不可, 只得以理爲主, 然後看它底. 看得一章直是透徹了, 然後看第二章, 亦如此法. 若看得三四篇, 此心便熟, 數篇之後, 迎刃而解矣. 某嘗苦口與學者說得口破, 少有依某去著力做工夫者. 且如‘格物·致知’之章, 程子與門人之說, 某初讀之, 皆不敢疑. 後來編出細看, 見得程子諸說雖不同, 意未嘗不貫. 其門人之說, 與先生蓋有大不同者矣.” 驤(60·65때).
  •  19:85 讀書考義理, 似是而非者難辨. 且如精義中, 惟程先生說得確當. 至其門人, 非惟不盡得夫子之意, 雖程子之意, 亦多失之. 今讀語孟, 不可便道精義都不是, 都廢了. 須借它做階梯去尋求, 將來自見道理. 知得它是非, 方是自己所得處. 如張無垢文字淺近, 卻易見也. 問: “如何辨得似是而非?” 曰: “遺書所謂義理栽培者是也. 如此用工, 久之自能辨得.” 德明(44이후).
  •  19:86 論語中, 程先生及和靖說, 只於本文添一兩字, 甚平淡, 然意味深長, 須當子細看. 要見得它意味, 方好. 淳(61·70때).
  •  19:87 問: “精義中, 尹氏說多與二程同, 何也?” 曰“二程說得已明, 尹氏只說出.” 問: “謝氏之說多華掞.” 曰: “胡侍郎嘗敎人看謝氏論語, 以其文字上多有發越處.” 敬仲(62때).
  •  19:88 先生問: “尋常精義, 自二程外, 孰得?” 曰: “自二程外, 諸說恐不相上下.” 又問蜚卿. 答曰: “自二程外, 惟龜山勝.” 曰: “龜山好引證, 未說本意, 且將別說折過. 人若看它本說未分明, 倂連所引失之. 此亦是一病.” 又問仲思. 答曰: “據某, 恐自二程外, 惟和靖之說爲簡當.” 曰: “以某觀之, 卻是和靖說得的當. 雖其言短淺, 時說不盡, 然卻得這意思.” 頃之, 復曰: “此亦大綱偶然說到此, 不可以爲定也.”
  •  19:89 明道說道理, 一看便好, 愈看而愈好. 伊川猶不無難明處, 然愈看亦愈好. 上蔡過高, 多說人行不得底說話. 楊氏援引十件, 也要做十件引上來. 范氏一箇寬大氣象, 然說得走作, 便不可曉. 端蒙(50이후).
  •  19:90 上蔡論語解, 言語極多. 看得透時, 它只有一兩字是緊要. 賜(66이후).
  •  19:91 問: “謝氏說多過, 不如楊氏說最實.” 曰: “尹氏語言最實, 亦多是處. 但看文字, 亦不可如此先懷權斷於胸中. 如謝氏說, 十分有九分過處, 其間亦有一分說得恰好處, 豈可先立定說. 今且須虛心玩理.” 大雅問: “理如何玩?” 曰: “今當以小說明之: 一人欲學相氣色, 其師與五色線一串, 令入暗室中認之. 云: ‘辨得此五色出, 方能相氣色.’ 看聖人意旨, 亦要如此精專, 方得之. 到自得處, 不從說來, 雖人言亦不信. 蓋開導雖假人言, 得處須是自得, 人則無如之何也. 孔子言語簡, 若欲得之, 亦非用許多工夫不得. 孟子之言多, 若欲得之, 亦合用許多工夫. 孔子言簡, 故意廣無失. 孟子言多意長, 前呼後喚, 事理俱明, 亦無失. 若他人語多, 則有失. 某今接士大夫, 答問多, 轉覺辭多無益.” 大雅(49이후).
  •  19:92 原父論語解, 緊要處只是莊老. 必大(59-60때). <諸家解.>
  •  19:93 先生問: “曾文淸有論語解, 曾見否?” 曰: “嘗見之, 其言語簡.” 曰: “其中極有好處, 亦有先儒道不到處. 某不及識之, 想是一精確人, 故解書言多簡.” 某曰: “聞之, 文淸每日早, 必正衣冠, 讀論語一篇.” 曰: “此所謂‘學而時習之’, 與今日學者讀論語不同.” 可學(62때).
  •  19:94 建安吳才老作論語十說, 世以爲定夫作者, 非也. 其功淺, 其害亦淺. 又爲論語考異, 其功漸深, 而有深害矣. 至爲語解, 卽以己意測度聖人, 謂聖人爲多詐輕薄人矣! 徐蒧爲刊其書越州以行. 方(41때).
  •  19:95 學者解論語, 多是硬說. 須習熟, 然後有箇入頭處. 季札(47·66때).
  •  19:96 孟子疏, 乃邵武士人假作. 蔡季通識其人. 當孔穎達時, 未尙孟子, 只尙論語孝經爾. 其書全不似疏樣, 不曾解出名物制度, 只繞纏趙岐之說耳. 璘(62때).
  •  19:97 問伊川說“讀書當觀聖人所以作經之意, 與聖人所以用心”一條. 曰: “此條, 程先生說讀書, 最爲親切. 今人不會讀書是如何? 只緣不曾求聖人之意, 纔拈得些小, 便把自意硬入放裏面, 胡說亂說. 故敎它就聖人意上求, 看如何.” 問: “‘易其氣’是如何?” 曰: “只是放敎寬慢. 今人多要硬把捉敎住, 如有箇難理會處, 便要刻畫百端討出來, 枉費心力. 少刻只說得自底, 那裏見聖人意!” 又曰: “固是要思索, 思索那曾恁地!” 又擧“闕其疑”一句, 歎美之. 賀孫(62이후). <集注讀論孟法.>
  •  19:98 先生嘗擧程子讀論孟切己之說, 且如“學而時習之”, 切己看時, 曾時習與否? 句句如此求之, 則有益矣. 余正甫云: “看中庸大學, 只得其綱而無目, 如衣服只有領子.” 過當時不曾應. 後欲問: “謂之綱者, 以其目而得名; 謂之領者, 以其衣而得名. 若無目, 則不得謂之綱矣. 故先生編禮, 欲以中庸大學學記等篇置之卷端爲禮本.” 正甫未之從. 過(65이후).
  •  19:99 問: “孔子言語句句是自然, 孟子言語句句是事實.” 曰: “孔子言語一似沒緊要說出來, 自是包含無限道理, 無些滲漏. 如云‘道之以政, 齊之以刑; 道之以德, 齊之以禮’數句, 孔子初不曾著氣力, 只似沒緊要說出來, 自是委曲詳盡, 說盡道理, 更走它底不得. 若孟子便用著氣力, 依文按本, 據事實說無限言語, 方說得出. 此所以爲聖賢之別也. 孟子說話, 初間定用兩句說起箇頭, 下面便分開兩段說去, 正如而今人做文字相似.” 僩(69이후).
  •  19:100 論語之書, 無非操存·涵養之要; 七篇之書, 莫非體驗·擴充之端. 蓋孔子大槪使人優游饜飫, 涵泳諷味; 孟子大槪是要人探索力討, 反己自求. 故伊川曰: “孔子句句是自然, 孟子句句是事實.” 亦此意也. 如論語所言“居處恭, 執事敬, 與人忠”, “出門如見大賓, 使民如承大祭”, “非禮勿視聽言動”之類, 皆是存養底意思. 孟子言性善, 存心, 養性, 孺子入井之心, 四端之發, 若火始然, 泉始達之類, 皆是要體認得這心性下落, 擴而充之. 於此等類語玩味, 便自可見. 端蒙(50이후).
  •  19:101 問: “齊景公欲封孔子以尼谿之田, 晏嬰不可. 楚昭王欲封孔子以書社之地, 子西不可. 使無晏嬰子西, 則夫子還受之乎?” 曰: “旣仕其國, 則須有采地, 受之可也.” 人傑(51이후). <集注序說.>
  •  19:102 楚昭王招孔子, 孔子過陳蔡被圍. 昭王之招無此事. 鄒魯間陋儒尊孔子之意如此. 設使是昭王招, 陳蔡乃其下風耳, 豈敢圍? 張無垢所謂者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