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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29 논어11 論語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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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朱子語類卷第二十九
  •   論語十一
  •    公冶長下
  • ∞∞∞∞子路有聞章
  •  29:1 問“子路有聞, 未之能行, 惟恐有聞”, 因擧子路數事, 以明子路好學如此, 而仕衛之出處乃如彼. 曰: “今只當就‘子路有聞’上考究, 不須如此牽二三說. 不知要就此處學子路‘未之能行, 惟恐有聞’, 還只要求子路不是處. 如此看, 恐將本意失了. 就此言之, 見得子路勇於爲善處. 他這處直是見得如此分明. 到得聞其正名處, 卻鶻突. 學者正要看他這處, 在衛又是別項說話也.” 又曰: “可見古人爲己之實處. 子路急於爲善, 唯恐行之不徹. 譬如人之飮食, 有珍羞異饌, 須是喫得盡方好. 若喫不透, 亦徒然. 子路不急於聞, 而急於行. 今人惟恐不聞, 旣聞得了, 寫在冊子上便了, 不去行處著工夫.” 賀孫(62이후). 寓錄略.
  • ∞∞∞∞子貢問曰孔文子章
  •  29:2 問: “孔文子, 孔姞之事如此不好, 便‘敏而好學, 不恥下問’, 濟得甚事! 而聖人取之, 何也?” 曰: “古人諡法甚寬, 所謂‘節以一惠’, 言只有一善亦取之. 節者, 節略而取其一善也. 孔文子固是不好, 只節此一惠, 則敏學下問, 亦是它好處.” 銖(67이후).
  •  29:3 問孔文子之諡. 曰: “古人有善雖多, 而擧一以爲諡. 如有十事皆善, 只擧一善可以包之. 如九事不善, 只有一善, 則亦可以一善爲諡. 皆無一善, 而後名之曰‘幽’·‘厲’. 凡二字諡, 非禮也. 如‘貞惠文子’, ‘睿聖武公’, 皆是饒兩字了. 周末王亦有二字諡.” 淳(61·70때).
  •  29:4 問: “‘勤學好問爲文’, 諡之以‘文’, 莫是見其躬行之實不足否?” 曰: “不要恁地說. 不成文王便是不能武, 武王便是不能文! ‘諡以尊名, 節以一惠’, 如有十事不善, 云云, 同淳錄. 至(64·65때). 名之曰‘幽’·‘厲’. 它而今是能勤學好問, 便諡之以‘文’, 如何見得它躬行之不足? 那不好底自是不好, 而今旣諡之以‘文’, 便見得它有這一長, 如何便說道是將這一字來貶它!”又問: “孫宣公力言雙字諡之非, 不知雙字諡起於何時.” 曰: “‘諡以尊名, 節以一惠’, 便是只以一字諡爲惠. 而今若加二字, 或四字, 皆是分外有了. 若如文王之德如此, 卻將幾箇字諡方盡! 如雙字諡, 自周已是如此了, 如威烈王愼靚王, 皆是.” 義剛(64이후).
  •  29:5 “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 此一段專論諡, 故注云: “非經天緯地之‘文’也.” 周禮, 諡只有二十八字. 如“文”字, 文王諡曰“文”, 周公亦諡爲“文”, 今孔文子亦諡爲“文”, 不成說孔文子與文王一般. 蓋人有善多者, 則摘其尤一事爲諡. 亦有只有一善, 則取一善爲諡, 而隱其他惡者, 如孔文子事是也. 僩(69이후).
  •  29:6 吉甫問“經天緯地之‘文’”. 曰: “經天緯地, 是有文理. 一橫一直皆有文理, 故謂之‘文’. 孔文子之文是其小者. 如本朝楊文公之屬, 亦謂之‘文’.” 蓋卿(65때).
  •  29:7 問“經天緯地曰‘文’”. 曰: “經是直底, 緯是橫底. 理會得天下事橫者直者各當其處, 皆有條理分曉, 便是經天緯地. 其次如文辭之類, 亦謂之‘文’, 但是文之小者耳.” 直卿云: “伊川謂‘倫理明順曰“文”’, 此言甚好.” 佐(65때).
  •  29:8 問: “文如何經天緯地?” 曰: “如織布絹, 經是直底, 緯是橫底.” 或問: “文之大者, 莫是唐虞成周之文?” 曰: “‘裁成天地之道, 輔相天地之宜’, 此便是經天緯地之文.” 問: “文只是發見於外者爲文?” 曰: “處事有文理, 是處是文.” 節(64이후).
  •  29:9 因論孔文子, 曰: “聖人寬腸大度, 所以責人也寬.” 燾(70때).
  •  29:10 問: “‘孔文子敏而好學’, 與顔子之好學, 如何?” 曰: “文子與顔子所以不同者, 自是顔子所好之學不同, 不干‘以能問於不能’事. 使文子‘以能問於不能’, 亦只是文子之學.” 伯羽(61때).
  • ∞∞∞∞子謂子産章
  •  29:11 問: “子産溫良慈愷, 莫短於才否?” 曰: “孔子稱子産‘有君子之道四’, 安得謂短於才? 子産政事盡做得好, 不專愛人. 做得不是, 他須以法治之. 孟子所言‘惠而不知爲政’者, 偶一事如此耳.” 僩(69이후).
  •  29:12 問: “‘使民也義’, 是敎民以義?” 先生應. 節(64이후).
  •  29:13 問: “‘其使民也義’, 如‘都鄙有章, 上下有服, 田有溝洫, 廬井有伍’之類. 謂爲之裁處得是當, 使之得其定分也.” 曰: “‘義’字說得未是. ‘義’字有剛斷之意. 其養民則惠, 使民則義. ‘惠’字與‘義’字相反, 便見得子産之政不專在於寬. 就‘都鄙有章’處, 看得見‘義’字在子産上, 不在民上.” 南升(64때).
  •  29:14 吉甫問“都鄙有章, 上下有服”. 曰: “有章, 是有章程條法;有服, 是貴賤衣冠各有制度. 鄭國人謂‘取我田疇而伍之, 取我衣冠而褚之’, 是子産爲國時, 衣服有定制, 不敢著底, 皆收之囊中, 故曰‘取而褚之’.” 至(64·65때). <蓋卿錄云: “有章, 是都鄙各有規矩;有服, 是衣冠服用皆有等級高卑.”>
  • ∞∞∞∞臧文仲居蔡章
  •  29:15 “山節藻梲”, 爲藏龜之室, 以瀆鬼神, 便是不知. 古人卜筮之事固有之, 但一向靠那上去, 便是無意智了. 如祀爰居, 是見一鳥飛來, 便去祀他, 豈是有意智! 看他三不知, 皆是瀆鬼神之事. 山節藻梲不是僭, 若是僭時, 孔子當謂之不仁. 臧文仲在當時旣沒, 其言立, 人皆說是非常底人, 孔子直是見他不是處. 此篇最好看, 便見得聖人“微顯闡幽”處. 南升(64때). <時擧錄見下.>
  •  29:16 文振問“臧文仲”“季文子”“令尹子文”“陳文子”數段. 曰: “此數段是聖人‘微顯闡幽’處. 惟其似是而非, 故聖人便分明說出來, 要人理會得. 如臧文仲, 人皆以爲知, 聖人便說道它旣惑於鬼神, 安得爲知! 蓋卜筮之事, 聖人固欲使民信之. 然藏蓍龜之地, 須自有箇合當底去處. 今文仲乃爲山節藻梲以藏之, 須是它心一向倒在卜筮上了, 如何得爲知! 古說多道它僭. 某以爲若是僭, 則不止謂之不知, 便是不仁了. 聖人今只說他不知, 便是只主不知而言也.” 時擧(64이후).
  •  29:17 問: “居蔡之說, 如集注之云, 則是藏龜初未爲失, 而山節藻梲亦未爲僭. 臧文仲所以不得爲知者, 特以其惑於鬼神, 而作此室以藏龜爾.” 曰: “山節藻梲, 恐只是華飾, 不見得其制度如何. 如夫子只譏其不知, 便未是僭, 所謂‘作虛器’而已. ‘大夫不藏龜’, 禮家乃因此立說.” 必大(59-60때).
  •  29:18 臧文仲無大段善可稱. 但他不好處, 如論語中言居蔡之事;左氏言“不仁不知者三”, 卻占頭項多了. 然他是箇會說道理底人, 如敎行父事君之禮;如宋大水, 魯遣使歸言宋君之意, 臧曰: “宋其興乎! 禹湯罪己, 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 其亡也忽焉.” 皆是他會說. 燾(70때).
  • ∞∞∞∞子張問曰令尹子文章
  •  29:19 或問: “令尹子文之忠, 若其果無私意, 出於至誠惻怛, 便可謂之仁否?” 曰: “固是. 然不消泥他事上說, 須看他三仕三已, 還是當否. 以舊政告新令尹, 又須看他告得是否. 只緣他大體旣不是了, 故其小節有不足取. 如管仲之三歸·反玷, 聖人卻與其仁之功者, 以其立義正也. 故管仲是天下之大義, 子文是一人之私行耳. 譬如仗節死義之人, 視坐亡而立化者雖未必如他之脩然, 然大義卻是. 彼雖去得好, 卻不足取也.” 時擧(64이후).
  •  29:20 三仕三已所以不得爲仁, 蓋不知其事是如何: 三仕之中, 是有無合當仕否? 三已之中, 又不知有無合當已否? 明作(63이후).
  •  29:21 黃先之問“子文”“文子”二節. 曰: “今人有些小利害, 便至於頭紅面赤;子文卻三仕三已, 略無喜慍. 有些小所長, 便不肯輕以告人, 而子文乃盡以舊政告之新尹. 此豈是容易底事! 其地位亦甚高矣. 今人有一毫係累, 便脫洒不得, 而文子有馬十乘, 乃棄之如敝屣然. 此亦豈是易事! 常人豈能做得. 後人因孔子不許他以仁, 便以二子之事爲未足道, 此卻不可. 須當思二子所爲如此高絶, 而聖人不許之以仁者, 因如何未足以盡仁. 就此處子細看, 便見得二子不可易及, 而仁之體段實是如何, 切不可容易看也.” 時擧(64이후).
  •  29:22 履之說子文文子. 曰: “公推求得二子太苛刻, 不消如此. 某注中亦說得甚平, 不曾如公之說. 聖人之語本自渾然, 不當如此搜索他後手. 今若有箇人能三仕三已無喜慍, 也是箇甚麽樣人! 這箇强不得, 若强得一番無喜慍, 第二番定是動了. 又如有馬十乘, 也自是箇巨室有力量人家, 誰肯棄而違之! 文子卻脫然掉了去, 也自是箇好人, 更有多少人𢬵捨去不得底, 所以聖人亦許其忠與淸, 只說‘未知, 焉得仁’! 聖人之語, 本自渾然, 不當如此苛刻搜人過惡, 兼也未消論到他後來在.” 僩(69이후). 燾錄別出.
  •  29:23 或問“令尹子文”一章. 曰: “如子文之三仕三已而無喜慍, 已是難了, 不可說他只無喜慍之色, 有喜慍之心. 若有喜慍之心, 只做得一番過, 如何故得兩三番過. 舊令尹之政必告新令尹, 亦不可說他所告是私意, 只說未知所告者何事. 陳文子有馬十乘, 亦是大家, 他能棄而去之, 亦是大段放得下了. 亦不可說他是避利害, 如此割舍. 且當時有萬千𢬵捨不得不去底, 如公之論, 都侵過說, 太苛刻了. 聖人是平說, 本自渾然, 不當如此搜索他後手.” 燾(70때).
  •  29:24 問: “令尹子文之事, 集注言: ‘未知皆出於天理而無人欲之私, 故聖人但以忠許之.’ 竊詳子文告新令尹一節, 若言徒知有君而不知有天子, 徒知有國而不知有天下, 推之固見其不皆出於天理也. 至於三仕無喜, 三已無慍, 分明全無私欲. 先生何以識破他有私處?” 曰: “也不曾便識破. 但是夫子旣不許之以仁, 必是三仕三已之間, 猶或有未善也.” 壯祖(미상). <集注.>
  •  29:25 問: “先生謂‘當理而無私心則仁矣’, 先言當理而後言無私心者, 莫只是指其事而言之歟?” 曰: “然.” 廣(65이후).
  •  29:26 或問: “子文文子未得爲仁, 如何?” 曰: “仁者‘當理而無私心’, 二子各得其一. 蓋子文之無喜慍, 是其心固無私, 而於事則未盡善;文子潔身去亂, 其事善矣, 然未能保其心之無私也. 仁須表裏心事一一中理, 乃可言. 聖人辭不迫切, 只言未知如何而得仁, 則二子之未仁自可見.” 銖(67이후). <此說可疑.>
  •  29:27 問: “集注論忠·淸, 與本文意似不同.” 曰: “二子忠·淸而未盡當理, 故止可謂之忠·淸, 而未得爲仁, 此是就其事上著實硏究出來. 若不如此, 卽不知忠·淸與仁有何分別. 此須做箇題目入思議始得, 未易如此草草說過.” 賜(66이후).
  •  29:28 問: “子文之忠, 文子之淸, 聖人只是就其一節可取. 如仁, 卻是全體, 所以不許他.” 曰: “也恁地說不得. 如‘三仁’, 聖人也只是就他一節上說. 畢竟一事做得是時, 自可以見其全體. 古人謂觀鳳一羽, 足以知其五色之備. 如三子之事皆不可見, 聖人當時許之, 必是有以見得他透徹. 若二子之事, 今皆可考, 其病敗亦可見. 以表證裏, 則其裏也可知矣.” 燾(70때).
  •  29:29 問: “子文之忠, 文子之淸, ‘未知, 焉得仁’?” 曰: “此只就二子事上說. 若比干伯夷之忠·淸, 是就心上說. 若論心時, 比干伯夷已是仁人, 若無讓國·諫紂之事, 亦只是仁人, 蓋二子忠·淸元自仁中出. 若子文文子, 夫子當時只見此兩件事是淸與忠, 不知其如何得仁也.” 又曰: “夫欲論仁, 如何只將一兩件事便識得此人破! 須是盡見得他表裏, 方識得破.” 去僞(46때).
  •  29:30 夷齊之忠·淸, 是本有底, 故依舊是仁. 子文文子之忠·淸, 只得喚做忠·淸. 賜(66이후).
  •  29:31 問: “子文若能止僭王猾夏, 文子去就若明, 是仁否?” 曰: “若此卻是以事上論.” 曰: “注中何故引此?” 曰: “但見其病耳.” 可學(62때).
  •  29:32 師䢼問云云. 曰: “大槪看得也是. 若就二子言之, 則文子資稟甚高. 只緣他不講學, 故失處亦大.”
  •  29:33 “子文文子”一章, 事上跡上是忠·淸, 上蔡解. 見處是仁. 子文只是忠, 不可謂之仁. 若比干之忠, 見得時便是仁. 也容有質厚者能之. 若便以爲仁, 恐子張識忠·淸, 而不識仁也. 方(41때). <集義.>
  •  29:34 五峰說令尹子文陳子文處, 以知爲重. 說“未知, 焉得仁”, 知字絶句. 今知言中有兩章說令尹處, 云: “楚乃古之建國, 令尹爲相, 不知首出庶物之道.” 若如此, 則是謂令尹爲相, 徒使其君守僭竊之位, 不能使其君王天下耳. 南軒謂恐意不如此. 然南軒當時與五峰相與往復, 亦只是講得箇大體. 南軒只做識仁體認, 恐不盡領會五峰意耳. 五峰疑孟之說, 周遮全不分曉. 若是恁地分疏孟子, 剗地沉淪, 不能得出! 㽦(59때).
  •  29:35 問: “五峰問南軒: ‘陳文子之淸, 令尹子文之忠, 初無私意. 如何聖人不以仁許之? ’枅嘗思之, 而得其說曰, 仁之體大, 不可以一善名. 須是事事盡合於理, 方謂之仁. 若子文之忠, 雖不加喜慍於三仕三已之時, 然其君僭王竊號, 而不能正救. 文子之淸, 雖棄十乘而不顧, 然崔氏無君, 其惡已著, 而略不能遏止之. 是盡於此, 而不盡於彼;能於其小, 而不能於其大者, 安足以語仁之體乎?” 曰: “讀書不可不子細. 如公之說, 只是一說, 非聖人當日本意. 夫仁者, 心之德. 使二子而果無私心, 則其仕已而無喜慍, 當不特謂之忠而謂之仁;棄十乘而不居, 當不特謂之淸而謂之仁. 聖人所以不許二子者, 正以其事雖可觀, 而其本心或有不然也.” 枅(미상).
  •  29:36 “令尹子文陳文子等, 是就人身上說仁. 若識得仁之統體, 卽此等不難曉矣”. 或曰: “南軒解此, 謂‘有一毫私意皆非仁. 如令尹子文陳文子以終身之事求之, 未能無私, 所以不得爲仁’.” 曰: “孔子一時答他, 亦未理會到他終身事. 只據子張所問底事, 未知是出於至誠惻怛, 未知是未能無私. 孔子皆不得而知, 故曰: ‘未知, 焉得仁! ’非是以仕已無喜慍, 與棄而違之爲非仁也. 這要在心上求. 然以心論之, 子文之心勝文子之心. 只是心中有些小不慊快處, 便是不仁.” 文蔚曰: “所以孔子稱夷齊曰: ‘求仁而得仁, 又何怨!’”曰: “便是要見得到此.” 文蔚(59이후).
  • ∞∞∞∞季文子三思而後行章
  •  29:37 問“季文子三思而後行”章. 曰: “思之有未得者, 須著子細去思. 到思而得之, 這方是一思. 雖見得已是, 又須平心更著思一遍. 如此, 則無不當者矣. 若更過思, 則如稱子稱物相似, 推來推去, 輕重卻到不定了.” 時擧(64이후).
  •  29:38 “季文子三思而後行. 子曰: ‘再, 斯可矣.’” 曰: “聖人也只是大槪如此說. 謂如明理底人, 便思三兩番, 亦不到得私意起. 又如魯鈍底人, 思一兩番不得, 第三四番思得之, 無定. 然而多思, 大率流而入私意底多. 雖此是聖人就季文子身上說, 然而聖人之言自是渾厚, 占得地位闊. ‘再, 斯可矣’, 是常法大槪當如此.” 燾(70때).
  •  29:39 “‘季文子三思而後行’, 程子所謂‘三則私意起而反惑’, 如何?” 曰: “這是某當問公底.” 某云: “若是思之未透, 雖再三思之何害?” 先生曰: “不然. 且如凡事, 初一番商量, 已得成箇體段了;再思一番, 與之審處當行不當行, 便自可決斷了. 若於其中又要思量那箇是利, 那箇是害, 則避害就利之心便起, 如何不是私?” 炎(60·65때).
  •  29:40 問: “看雍也, 更有何商量處?” 賀孫曰: “向看公冶長一篇, 如‘微生高’‘季文子三思’二章, 覺得於人情未甚安.” 曰: “是如何未安? 如今看得如何?” 曰: “向看得如乞醯事, 也道是著如此委曲. 三思事, 也道是著如此審細. 如今看來, 乃天理·人欲相勝之機.” 曰: “便是這般所在, 本是平直易看. 只緣被人說得支蔓, 故學者多看不見這般所在. 如一件物事相似, 自恁地平平正正, 更不著得些子蹺欹. 是公鄕里人去說這般所在, 卻都勞攘了. 凡事固是著審細, 才審一番, 又審一番, 這道理是非, 已自分曉. 少間纔去計較利害, 千思百算, 不能得了, 少間都滾得一齊沒理會了.” 問: “這差處是初間略有些意差, 後來意上生意, 不能得了.” 曰: “天下事那裏被你算得盡! 才計較利害, 莫道三思, 雖百思也只不濟事. 如今人須要計較到有利無害處, 所以人欲只管熾, 義理只管滅. 橫渠說: ‘聖人不敎人避凶而趨吉, 只敎人以正信勝之.’ 此可破世俗之論. 這不是他看這道理洞徹, 如何說得到這裏. 若不是他堅勁峭絶, 如何說得到這裏.” 又云: “聖人於微處一一指點出來敎人. 他人看此二章, 也只道疋似閑.” 賀孫(62이후).
  •  29:41 又問“乞醯”及“三思”章. 曰: “三思是亂了是非. 天下事固有難易. 易底, 是非自易見. 若難事, 初間審一審, 未便決得是非;更審一審, 這是非便自會分明. 若只管思量利害, 便紛紛雜雜, 不能得了. 且如只是思量好事, 若思得紛雜, 雖未必皆邪, 已自不正大, 漸漸便入於邪僻. 況初來原頭自有些子私意了, 如乞醯, 若無, 便說無. 若恁地曲意周旋, 這不過要人道好, 不過要得人情. 本是要周旋, 不知這心下都曲小了. 若無便說無, 是多少正大! 至若有大急難, 非己可成, 明告於衆, 以共濟其急難, 這又自不同. 若如乞醯, 務要得人情, 這便與孟子所謂‘士未可以言而言, 可以言而不言, 是皆穿窬之類也’同意. 易比之九五云: ‘顯比. 王用三驅, 失前禽. 邑人不誡, 吉.’ 聖人之於人, 來者不拒, 去者不追, 如何一一要曲意周旋! 纔恁地, 便滯於一偏, 況天理自不如此.” 賀孫(62이후).
  • ∞∞∞∞甯武子邦有道則知章
  •  29:42 問“甯武子”章. 曰: “武子不可不謂知. 但其知, 時人可得而及.” 南升(64때).
  •  29:43 問甯武子. 曰: “此無甚可疑. 邦有道, 安分做去, 故無事可稱. 邦無道, 則全身退聽非難, 人皆能如此. 惟其不全身退聽, 卻似愚. 然又事事處置得去, 且不自表著其能, 此所以謂‘其愚不可及也’.” 賜(66이후).
  •  29:44 甯兪“邦有道則智, 邦無道則愚”. 邦雖無道, 是他只管向前做那事去;又卻能沉晦不露, 是非避事以免禍也. 言“不可及”, 亦猶莊子之“難能”, 深予之之辭. 端蒙(50이후).
  •  29:45 通老問甯武子之愚. 曰: “愚, 非愚魯之謂, 但是有才不自暴露. 觀衛侯爲晉文公所執, 他委曲調護, 此豈愚者所能爲! 故文公以爲忠而免之. 忠豈愚之謂! 當亂世而能如此, 此其所以免禍也.” 可學(62때).
  •  29:46 甯武子當衛成公出奔時, 煞曾經營著力來. 愚, 只是沉晦不認爲己功, 故不可及. 若都不管國家事, 以是爲愚, 豈可以爲不可及也! 去僞(46때).
  •  29:47 問“甯武子其愚不可及”. 曰: “他人於邦無道之時, 要正救者不能免患, 要避患者又卻偸安. 若甯武子之愚, 旣能韜晦以免患, 又自處不失其正, 此所以爲不可及.” 因擧晉人有送酒者云: “‘可力飮此, 勿預時事.’ 如此之愚, 則人皆能之也.” 人傑(51이후).
  •  29:48 甯武子“邦無道則愚”. 曰: “愚有兩節, 有一般愚而冒昧向前底, 少間都做壞了事. 如甯武子雖冒昧向前, 不露圭角, 只猝猝做將去;然少間事又都做得了, 此其愚不可及也.” 燾(70때).
  •  29:49 器之問: “當衛之無道, 武子卻不明進退之義, 而乃周旋其間, 不避艱險, 是如何?” 曰: “武子九世公族, 與國同休戚, 要與尋常無干涉人不同. 若無干涉人, 要去也得, 住也得. 若要去時, 須早去始得. 到那艱險時節卻要去, 是甚道理!” 㝢.
  •  29:50 問: “甯武子世臣, 他人不必如此.” 曰: “然. 又看事如何. 若羇旅之臣, 見幾先去則可. 若事已爾, 又豈可去! 此事最難, 當權其輕重.” 可學(62때).
  •  29:51 問甯武子愚處. 曰: “蓋不自表暴, 而能周旋成事, 伊川所謂‘沈晦以免患’是也.” 木之(68때). <集注.>
  •  29:52 問: “先生謂武子仕成公無道之君云云, ‘此其愚之不可及也’. 後面又取程子之說曰: ‘邦無道, 能沈晦以免患, 故曰“不可及也”. 亦有不當愚者, 比干是也.’ 若所謂‘亦有不當愚者’, 固與先生之意合. 若所謂‘沈晦以免患’者, 卻似與先生意異.” 曰: “武子不避艱險以濟其君, 愚也. 然卒能全其身者, 智也. 若當時不能沈晦以自處, 則爲人所害矣, 尙何君之能濟哉! 故當時稱知, 又稱其愚也.” 廣(65이후).
  •  29:53 周元興問甯武子. 曰: “武子當文公有道之時, 不得作爲, 然它亦無事可見, 此‘其知可及也’. 至成公無道失國, 若智巧之士, 必且去深僻處隱避不肯出來. 武子竭力其間, 至誠懇惻, 不避艱險, 卻能擺脫禍患, 卒得兩全. 非它能沈晦, 何以致此. 若比以智自免之士, 武子卻似箇愚底人, 但其愚得來好. 若使別人處之, 縱免禍患, 不失於此, 則失於彼, 此武子之愚所以不可及. 若‘比干諫而死’, 看來似不會愚底人. 然它於義卻不當愚, 只得如此處, 又與武子不同, 故伊川說: ‘亦有不當愚者, 比干是也.’” 銖(67이후).
  •  29:54 問: “比干何以不當愚?” 曰: “世間事做一律看不得. 聖人不是要人人學甯武子, 但如武子, 亦自可爲法. 比干卻是父族, 微子旣去之後, 比干不容於不諫. 諫而死, 乃正也. 人當武子之時, 則爲武子;當比干之時, 則爲比干, 執一不得也.” 時擧(64이후).
  • ∞∞∞∞子在陳章
  •  29:55 “斐然成章”, 也是自成一家了, 做得一章有頭有尾. 且如狂簡, 眞箇了得狂簡底事, 不是半上落下. 雖與聖賢中道不同, 然畢竟是他做得一項事完全, 與今學者有頭無尾底不同. 聖人不得中道者與之, 故不得已取此等狂狷之人, 尙有可裁節, 使過不及歸于中道. 不似如今人不曾成得一事, 無下手脚裁節處. 且如眞箇了得一箇狂簡地位, 也自早不易得. 釋老雖非聖人之道, 卻被他做得成一家. 明作(63이후).
  •  29:56 成章, 是做得成片段, 有文理可觀. 蓋他狂也是做得箇狂底人成, 不是做得一上, 又放掉了. 狷也是他做得狷底成, 不是今日狷, 明日又不狷也. 如孝眞箇是做得孝成, 忠眞箇是做得忠成. 子貢之辯, 子路之勇, 都是眞箇做得成了. 不是半上落下, 今日做得, 明日又休也. 僩(69이후).
  •  29:57 “斐然成章”. 狂簡進取, 是做得透徹, 有成就了. 成章, 謂如樂章, 五聲變成文之謂, 如五采成文之謂章. 言其做得成就, 只恐過了, 所以欲裁之. 若是半靑半黃, 不至成就, 卻如何裁得!
  •  29:58 子在陳, 曰: “歸歟! 歸歟! 吾黨之小子狂簡, 斐然成章.” 當時從行者朝夕有商量, 無可憂者. 但留在魯國之人, 惟其狂簡, 故各自成章, 有頭有尾, 不知裁度. 若異端邪說, 釋老之學, 莫不自成一家, 此最害義. 如坐井觀天, 彼自以爲所見之盡. 蓋窟在井裏, 所見自以爲足;及到井上, 又卻尋頭不著. 寧可理會不得, 卻自無病. 人傑(51이후).
  •  29:59 先之問: “孔子在陳, 小子狂簡, 欲歸而裁之. 然至後來曾皙之徒弔喪而歌, 全似老莊. 不知聖人旣裁之後, 何故如此?” 曰: “裁之在聖人, 而聽不聽在他也.” 時擧(64이후).
  •  29:60 問: “孔子在陳曰: ‘歸歟! 歸歟! ’此蓋夫子歷聘諸國, 見當時不能行其道也, 故欲歸而傳之門人. 狂簡者立高遠之志, 但過高而忽略, 恐流於異端. 故孔子思歸, 將以裁正之也.” 曰: “孟子謂‘不忘其初’, 便是只管一向過高了.” 又曰: “文振說文字, 大故細.” 南升(64때).
  •  29:61 或問: “‘子在陳’一章, 看得夫子行道之心, 切於傳道之心.” 曰: “也不消如此說. 且如人而今做事, 還是做目前事, 還是做後面事? 蓋道行於時, 自然傳於後. 然行之於時, 而傳之於後, 則傳之尤廣也.” 或曰: “如今日無非堯舜禹湯之道.” 曰: “正此謂也.” 又問: “裁之爲義, 如物之不正, 須裁割令正也.” 曰: “自是如此. 且如狂簡底人, 不裁之則無所收檢, 而流入於異端. 蓋這般人, 只管是要他身高, 都不理會事, 所以易入於異端. 大率異端皆是遯世高尙底人, 素隱行怪之人, 其流爲佛老. 又曰: “遯世高尙, 皆是苦行底人.” 而今所以無異端, 緣那樣人都便入佛老去了. 且如孟之反不伐, 是他自占便宜處, 便如老氏所謂‘不爲天下先’底意思. 子桑子死, 琴張弔其喪而歌, 是不以生死芥帶, 便如釋氏. 子桑戶不衣冠而處, 夫子譏其“同人道於牛馬”. 或問又云: “皆老氏之流也.” 如此等人, 雖是志意高遠, 然非聖人有以裁正之, 則一向狂去, 更無收殺, 便全不濟事了.” 又云: “仁民愛物, 固是好事. 若流入於墨氏‘摩頂放踵而利天下爲之’, 則全不好了. 此所以貴裁之也.” 燾(70때).
  •  29:62 蜚卿問: “孔子在陳, 何故只思狂士, 不說狷者?” 曰: “狷底已自不濟事. 狂底卻有箇軀殼, 可以鞭策. 斐, 只是自有文采. 詩云‘有斐君子’, ‘萋兮斐兮’. 成章, 是自有箇次第, 自成箇模樣.” 賀孫問: “集注謂‘文理成就而著見’, 是只就他意趨自成箇模樣處說?” 又云: “‘志大而略於細’, 是就他志高遠而欠實做工夫說否?” 曰: “然. 狷者只是自守得些, 便道是了, 所謂‘言必信, 行必果’者是也.” 賀孫(62이후). <集注.>
  •  29:63 問: “先生解云: ‘斐, 文貌. 成章, 言其文理成就, 有可觀者.’ 不知所謂文, 是文辭邪? 亦指事理言之邪?” 曰: “非謂文辭也, 言其所爲皆有文理可觀也.” 又問: “狂簡旣是‘志大而略於事’, 又卻如何得所爲成章?” 曰: “隨他所見所習, 有倫有序, 有首有尾也. 便是異端, 雖與聖人之道不同, 然做得成就底, 亦皆隨他所爲, 有倫序, 有首尾可觀也.” 廣(65이후).
  •  29:64 問: “集注謂‘文理成就’, 如何?” 曰: “雖是狂簡非中, 然卻做得這箇道理成箇物事, 自有可觀, 不是半上落下. 故聖人雖謂其狂簡而不知所裁, 然亦取其成一箇道理. 大率孔門弟子, 隨其資質, 各能成就. 如子路之勇, 眞箇成一箇勇;冉求之藝, 眞箇成一箇藝. 言語·德行之科皆然, 一齊被他做得成就了.” 銖(67이후).
  •  29:65 符舜功問: “集注釋‘狂簡’之‘狂’, 皆作高遠之意, 不知‘罔念作狂’之‘狂’, 與此‘狂’字如何?” 曰: “也不干事.” 又問: “‘狂而不直’如何?” 曰: “此卻略相近. ‘狂而不直’, 已自是不好了, 但尙不爲惡在. 若‘罔念作狂’, 則是如桀紂樣迷惑了.” 義剛(64이후).
  •  29:66 問: “‘恐其過中失正而或流於異端’. 如莊列之徒, 莫是不得聖人爲之依歸而無所取裁者否?” 曰: “也是恁地.” 又問: “子夏敎門人就洒掃應對上用工, 亦可謂實. 然不一再傳, 而便流爲莊周, 何故?” 曰: “也只是韓退之恁地說, 漢書也說得不甚詳. 人所見各不同, 只是這一箇道理, 才看得別, 便從那別處去.” 義剛(64이후).
  •  29:67 問狂簡處. 先生云: “古來異端, 只是遁世高尙之士, 其流遂至於釋老. 如子桑戶死, 琴張臨其喪而歌, 是不以死生芥蔕胸次. 孟之反不伐, 便如道家所謂三寶, ‘一曰不敢爲天下先’是也. 似此等人, 雖則志意高遠, 若不得聖人裁定, 亦不濟事.” 節(64이후).
  • ∞∞∞∞伯夷叔齊章
  •  29:68 “伯夷叔齊不念舊惡”, 要見得他胸中都是義理. 拱燾.
  •  29:69 文振問“不念舊惡, 怨是用希”. 曰: “此與顔子‘不遷怒’意思相似. 蓋人之有惡, 我不是惡其人, 但是惡其惡耳. 到他旣改其惡, 便自無可惡者. 今人見人有惡便惡之, 固是. 然那人旣改其惡, 又從而追惡之, 此便是因人一事之惡而遂惡其人, 卻不是惡其惡也.” 時擧(64이후). <南升錄云: “此與‘不遷怒’一般. 其所惡者, 因其人之可惡而惡之, 而所惡不在我. 及其能改, 又只見他善處, 不見他惡處. 聖賢之心皆是如此.”>
  •  29:70 “不念舊惡”, 非惡其人也, 惡其人之無狀處. 昨日爲善, 今日爲惡, 則惡之而不好矣;昨日爲惡, 今日爲善, 則好之而不惡矣, 皆非爲其人也. 聖人大率如此, 但伯夷平日以隘聞, 故特明之. 方子(59이후).
  •  29:71 問“伯夷不念舊惡”. 曰: “這箇也只是恰好, 只是當然. 且如人之有惡, 自家合當怒之. 人旣改了, 便不當更怒之. 然伯夷之淸, 也卻是箇介僻底人, 宜其惡惡直是惡之. 然能‘不念舊惡’, 卻是他淸之好處.” 燾(70때).
  •  29:72 問: “蘇氏言: ‘二子之出, 意其父子之間有違言焉, 若申生之事歟! ’‘不念舊惡’, 莫是父子之間有違言處否?” 曰: “然.” 問: “孟子所言伯夷事自是如此孤潔. 諫武王伐商, 又都是伯夷, 而叔齊之事不可得見. 未知其平時行事如何, 卻並以‘不念舊惡’稱之.” 曰: “讓國二子同心, 度其當時, 必是有怨惡處.” 問: “父欲立叔齊, 不立伯夷, 在叔齊何有怨惡?” 曰: “孤竹君不立伯夷而立叔齊, 想伯夷當時之意亦道: ‘我不當立, 我弟卻當立.’ 叔齊須云: ‘兄當立不立, 卻立我! ’兄弟之間, 自不能無此意.” 問: “兄弟旣遜讓, 安得有怨?” 曰: “只見得他後來事. 當其初豈無怨惡之心? 夫子所以兩處皆說二子無怨.” 問: “某看‘怨是用希’之語, 不但是兄弟間怨希. 這人孤立, 易得與世不合, 至此無怨人之心, 此其所以爲伯夷叔齊歟?” 曰: “是如此.” 㝢(61이후). <或問.>
  •  29:73 問: “蘇氏‘父子違言’之說, 恐未穩否?” 曰: “蘇氏之說, 以爲己怨, 而‘希’字猶有些怨在. 然所謂‘又何怨’, 則絶無怨矣, 又不相合. 恐只得從伊川說, 怨是人怨. 舊惡, 如‘衣冠不正, 望望然去’之類. 蓋那人有過, 自家責他, 他便生怨. 然他過能改卽止, 不復責他, 便不怨矣. 其所怨者, 只是至愚無識, 不能改過者耳.” 淳(61·70때).
  • ∞∞∞∞孰謂微生高直章
  •  29:74 醯, 至易得之物, 尙委曲如此, 若臨大事, 如何? 當有便道有, 無便道無. 才枉其小, 便害其大, 此皆不可謂誠實也. 去僞(46때).
  •  29:75 “只‘乞諸其鄰而與之’, 便是屈曲處”. 又問: “或朋友間急來覓一物, 自家若無, 與他去鄰家覓之, 卻分明說與, 可否?” 曰: “這箇便是自家要做一面人情, 蓋謂是我爲你乞得.” 燾(70때).
  •  29:76 問: “看孔子說微生高一章, 雖一事之微, 亦可見王霸心術之異處: 一便見得皞皞氣象, 一便見得驩虞氣象.” 曰: “然. 伊川解‘顯比’一段, 說最詳.” 賀孫(62이후).
  •  29:77 問: “微生高不過是‘曲意徇物, 掠美市恩’而已. 所枉雖小, 害直甚大. 聖人觀人, 每於微處, 便察見心術不是.” 曰: “所謂‘曲意徇物, 掠美市恩’, 其用心要作甚?” 南升(64때). <集注.>
  •  29:78 問: “范氏言‘千駟萬鍾, 從可知焉’, 莫是說以非義而予, 必有非義而取否?” 曰: “不是說如此予, 必如此取. 只看他小事尙如此, 到處千駟萬鍾, 亦只是這模樣. 微生高用心也是怪, 醯有甚難得之物! 我無了, 那人有, 敎他自去求, 可矣. 今卻轉乞與之, 要得恩歸於己. 若敎他自就那人乞, 恩便歸那人了, 此是甚心術! <淳錄云: “若是緊要底物, 我無, 則求與之猶自可.”> 若曰宛轉濟人急難, 則猶有說. 今人危病, 轉求丹藥之類, 則有之.” 問: “‘取予’二字有輕重否? 寓以爲寧過於予, 必嚴於取, 如何?” 曰: “如此卻好. 然看‘一介不以與人, 一介不以取人’, 本不分輕重. 今看予, 自是予他人, 不是入己, 寧過些不妨, 卻不干我事. 取, 則在己取之, 必當嚴.” 楊問: “文中子言: ‘輕施者必好奪.’ 如何?” 曰: “此說得亦近人情.” 㝢(61이후).
  •  29:79 問: “張子韶有一片論乞醯不是不直. 上蔡之說亦然.” 曰: “此無他, 此乃要使人回互委曲以爲直爾. 噫! 此鄕原之漸, 不可不謹. 推此以往, 而不爲‘枉尺直尋’者幾希!”大雅.
  •  29:80 行夫問此一章. 曰: “人煞有將此一段做好說, 謂其不如此抗直, 猶有委曲之意. 自張子韶爲此說, 今煞有此說. 昨見戴少望論語講義, 亦如此說. 這一段下連‘巧言·令色·足恭’, 都是一意. 當初孔門編排此書, 已從其類. 只自看如今有人來乞些醯, 亦是閑底事, 只是與他說自家無, 鄰人有之, 這是多少正大, 有何不可. 須要自家取來, 卻做自底與之, 是甚氣象! 這本心是如何? 凡人欲恩由己出, 皆是偏曲之私. 恩由己出, 則怨將誰歸!”賀孫.
  • ∞∞∞∞巧言令色足恭章
  •  29:81 義剛說“足恭”, 云: “只是過於恭.” 曰: “所謂足者, 謂本當只如此, 我卻以爲未足, 而添足之, 故謂之足. 若本當如此, 而但如此, 則自是足了, 乃不是足. 凡制字如此類者, 皆有兩義.” 義剛(64이후).
  •  29:82 問“足恭”. 曰: “‘足’之爲義, 湊足之謂也. 謂如合當九分, 卻要湊作十分, 意謂其少而又添之也. 才有此意, 便不好.” 燾(70때).
  •  29:83 “足”, 去聲讀, 求足乎恭也, 是加添之意. 蓋能恭, 則禮已止矣. 若又去上面加添些子, 求足乎恭, 便是私欲也. 僩(69이후).
  •  29:84 巧言·令色·足恭, 與匿怨, 皆不誠實者也. 人而不誠實, 何所不至! 所以可恥, 與上文乞醯之義相似. 去僞(46때). <燾錄云: “這便是乞醯意思一般, 所以記者類於此.”>
  •  29:85 問: “‘巧言·令色·足恭’, 是旣失本心, 而外爲諂媚底人. ‘匿怨而友其人’, 是內懷險詖, 而外與人相善底人.” 曰: “門人記此二事相連. 若是微生高之心, 弄來弄去, 便做得這般可恥事出來.” 南升(64때).
  •  29:86 問: “左丘明, 謝氏以爲‘古之聞人’, 則左傳非丘明所作.” 曰: “左丘是古有此姓, 名明, 自是一人. 作傳者乃左氏, 別自是一人. 是撫州鄧大著名世, 字元亞. 如此說, 他自作一書辯此.” 義剛(64이후).
  •  29:87 丘明所恥如此, 左傳必非其所作.
  • ∞∞∞∞顔淵季路侍章
  •  29:88 問: “‘無伐善, 無施勞’, 善與勞如何分別?” 曰: “善是自家所有之善, 勞是自家做出來底.” 燾(70때).
  •  29:89 問: “‘施勞’之‘施’, 是張大示誇意否?” 曰: “然.” 淳(61·70때).
  •  29:90 問: “‘老者安之, 朋友信之, 少者懷之’. 孔子只擧此三者, 莫是朋友則是其等輩, 老者則是上一等人, 少者則是下一等, 此三者足以該盡天下之人否?” 曰: “然.” 廣(65이후).
  •  29:91 問: “安老懷少, 恐其間多有節目. 今只統而言之, 恐流兼愛.” 曰: “此是大槪規模, 未說到節目也.” 人傑(51이후).
  •  29:92 “顔淵·季路侍”一段, 子路所以小如顔淵者, 只是工夫粗, 不及顔淵細密. 工夫粗, 便有不周遍隔礙處.” 又曰: “子路只是願車馬·衣服與人共, 未有善可及人也.” 僩(69이후).
  •  29:93 問“願車馬, 衣輕裘, 與朋友共”. 曰: “這只是他心裏願得如此. 他做工夫只在這上, 豈不大段粗.” 又曰: “子路所願者粗, 顔子較細向裏來, 且看他氣象是如何.” 僩(69이후).
  •  29:94 或問子路顔淵言志. 曰: “子路只是說得粗, 若無車馬輕裘, 便無工夫可做. 顔子‘無伐善, 無施勞’, 便細膩有工夫. 然子路亦是無私而與物共者.” 銖(67이후).
  •  29:95 子路如此做工夫, 畢竟是疏. 是有這箇車馬輕裘, 方做得工夫;無這車馬輕裘, 不見他做工夫處. 若顔子, 則心常在這裏做工夫, 然終是有些安排在. 恪(64때).
  •  29:96 子路須是有箇車馬輕裘, 方把與朋友共. 如顔子, 不要車馬輕裘, 只就性分上理會. “無伐善, 無施勞”, 車馬輕裘則不足言矣. 然以顔子比之孔子, 則顔子猶是有箇善, 有箇勞在. 若孔子, 便不見有痕跡了. 夫子“不厭不倦”, 便是“純亦不已”. 植(64때).
  •  29:97 問顔子子路優劣. 曰: “子路柤, 用心常在外. 願車馬之類, 亦無意思. 若無此, 不成不下工夫! 然卻不私己. 顔子念念在此間. 顔季皆是願, 夫子則無‘願’字.” 曰: “夫子也是願.” 又曰: “子路底收歛, 也可以到顔子;顔子底純熟, 可以到夫子.” 節(64이후).
  •  29:98 子路顔淵夫子都是不私己, 但有小大之異耳. 子路只車馬衣裘之間, 所志已狹. 顔子將善與衆人公共, 何伐之有. “施諸己而不願, 亦勿施於人”, 何施勞之有? 卻已是煞展拓. 然不若聖人, 分明是天地氣象! 端蒙(50이후).
  •  29:99 問“顔淵季路侍”一章. 曰: “子路與顔淵固均於無我. 然子路做底都向外, 不知就身己上自有這工夫. 如顔子‘無伐善, 無施勞’, 只是就自家這裏做.” 恭甫問: “子路後來工夫進, 如‘衣敝縕袍, 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 這卻見於裏面有工夫.” 曰: “他也只把這箇做了. 自著破敝底, 卻把好底與朋友共, 固是人所難能, 然亦只是就外做. 較之世上一等切切於近利者大不同.” 賀孫(62이후).
  •  29:100 問顔淵季路夫子言志. 曰: “今學者只從子路比上去, 不見子路地位煞高. 是上面有顔子底一層, 見子路低了;更有夫子一層, 又見顔子低了. 學者望子路地位, 如何會做得他底. 他這氣象煞大. 不如是, 何以爲聖門高弟!”植.
  •  29:101 叔器曰: “子路但及朋友, 不及他人, 所以較小. 曰: ‘願車馬, 衣輕裘, 與朋友共.’ 以朋友有通財之義, 故如此說. 那行道之人, 不成無故解衣衣之. 但所以較淺小者, 他能舍得車馬輕裘, 未必能舍得勞善. 有善未必不伐, 有勞未必不施. 若能退後省察, 則亦深密;向前推廣, 則亦闊大. 范益之云: ‘顔子是就義理上做工夫, 子路是就事上做工夫.’” 曰: “子路是就意氣上做工夫. 顔子自是深潛淳粹, 淳錄作“縝密”. 較別. 子路是有些戰國俠士氣象, 學者亦須如子路恁地割捨得. ‘士而懷居, 不足以爲士矣’. 若今人恁地畏首畏尾, 瞻前顧後, 粘手惹脚, 如何做得事成! 恁地莫道做好人不成, 便做惡人也不成!”先生至此, 聲極洪. 叔器再反覆說前章. 先生曰: “且粗說, 人之生, 各具此理. 但是人不見此理, 這裏都黑卒卒地. 如貓兒狗子, 飢便待物事喫, 困便睡. 到富貴, 便極聲色之奉. 一貧賤, 便憂愁無聊. 聖人則表裏精粗無不昭徹, 其形骸雖是人, 其實只是一團天理, 所謂‘從心所欲, 不踰矩’. 左來右去, 盡是天理, 如何不快活!”義剛.
  •  29:102 或問: “子路‘願車馬, 衣輕裘, 與朋友共’, 是他做功夫處否?” 曰: “這也不是他做工夫. 亦是他心裏自見得, 故願欲如此. 然必有別做工夫處. 若依如此做工夫, 大段粗了.” 又問: “此卻見他心.” 曰: “固是. 此見得他心之恢廣, 磨去得那私意. 然也只去得那粗底私意. 如顔子, 卻是磨去那近裏底了, 然皆是對物我而言.” 又云: “狂簡底人, 做來做去沒收殺, 便流入異端. 如子路底人, 做來做去沒收殺, 便成任俠去.” 又問: “學者做工夫, 須自子路工夫做起.” 曰: “亦不可如此說. 且如有顔子資質底, 不成交他做子路也!”燾.
  •  29:103 亞夫問子路言志處. 曰: “就聖人上看, 便如日出而爝火息, 雖無伐善無施勞之事, 皆不必言矣. 就顔子上看, 便見得雖有車馬衣裘共敝之善, 旣不伐不施, 卻不當事了, 不用如子路樣著力去做. 然子路雖不以車馬輕裘爲事, 然畢竟以此爲一件功能. 此聖人·大賢氣象所以不同也.” 時擧(64이후).
  •  29:104 子路有濟人利物之心, 顔子有平物我之心, 夫子有萬物得其所之心. 道夫(60이후).
  •  29:105 吳伯英講子路顔淵夫子言志. 先生問衆人曰: “顔子季路所以未及聖人者何?” 衆人未對. 先生曰: “子路所言, 只爲對著一箇不與朋友共敝之而有憾在. 顔子所言, 只爲對著一箇伐善施勞在. 非如孔子之言, 皆是循其理之當然, 初無待乎有所懲創也. 子路之志, 譬如一病人之最重者, 當其旣甦, 則曰: ‘吾當謹其飮食起居也.’ 顔子之志, 亦如病之差輕者, 及其旣甦, 則曰: ‘吾當謹其動靜語黙也.’ 夫出處起居動靜語黙之知所謹, 蓋由不知謹者爲之對也. 曾不若一人素能謹護調攝, 渾然無病, 問其所爲, 則不過曰飢則食而渴則飮也. 此二子之所以異於聖人也. 至就二子而觀之, 則又不容無優劣. 季路之所志者, 不過朋友而已, 顔子之志則又廣矣. 季路之所言者粗, 顔子之所言者細也.” 壯祖(미상). <閎祖錄云: “子路顔淵夫子言志, 伊川諸說固皆至當. 然二子之所以異於夫子者, 更有一意: 無憾, 對憾而言也;無伐無施, 對伐施而言也. 二子日前想亦未免此病, 今方不然. 如人病後, 始願不病, 故有此言. 如夫子, 則更無懲創, 不假修爲, 此其所以異也.”>
  •  29:106 顔淵子路只是要克去“驕吝”二字. 如謝氏對伊川云, 知矜之爲害而改之, 然謝氏終有矜底意. 如解“孟之反不伐”, 便著意去解. 人傑(51이후).
  •  29:107 舊或說“老者安之”一段, 謂老者安於我, 朋友信於我, 少者懷於我. 此說較好. 蓋老者安於我, 則我之安之必盡其至;朋友信於我, 則我之爲信必無不盡;少者懷於我, 則我之所以懷之必極其撫愛之道. 卻是見得聖人說得自然處. 義剛(64이후). <集注.>
  •  29:108 或問: “集注云‘安於我, 懷於我, 信於我’, 何也?” 曰: “如大學‘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 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一般, 蓋無一物不得其所也. 老者, 我去安他, 他便安於我;少者, 我去懷他, 他便懷於我;朋友, 我去信他, 他便信於我.” 又問顔子子路所答. 曰: “此只是各說身己上病痛處. 子路想平日不能與朋友共裘馬, 顔子平日未能忘伐善施勞, 故各如此言之. 如新病安來說方病時事, 如說我今日病較輕得些, 便是病未曾盡去, 猶有些根脚, 更服藥始得. 彼云願, 則猶有未盡脫然底意思. 又如病起時說願得不病, 便是曾病來. 然二子如此說時, 便是去得此病了, 但尙未能如天子自然而已. 如夫子則無此等了, 曠然如太空, 更無些滯礙. 其所志但如此耳, 更不消著力.” 又曰: “古人揀己偏重處去克治. 子路是去得箇‘吝’字, 顔子是去得箇‘驕’字.” 祖道(68때). <蘷孫錄云: “‘二子言志, 恰似新病起人, 雖去得此病了, 但著服藥隄防, 願得不再發作. 若聖人之志, 則曠然太虛, 了無一物.’ 又曰: ‘古人爲學, 大率體察病痛, 就上面克治將去.’”>
  •  29:109 問: “‘老者安之’云云, 一說: ‘安者, 安我也.’ 恭父謂兩說只一意.” 先生曰: “語意向背自不同.” 賀孫云: “若作安老者說, 方是做去. 老者安我說, 則是自然如此了.” 曰: “然.” 因擧史記魯世家及漢書地理志云: “‘魯道之衰, 洙泗之間齗齗如也.’ 謂先魯盛時, 少者代老者負荷, 老者卽安之. 到後來少者亦知代老者之勞, 但老者自不安於役少者, 故道路之間只見遜讓, 故曰‘齗齗如也’. 注云: ‘分辯之意也.’” 賀孫(62이후).
  •  29:110 問: “仲由何以見其求仁?” 曰: “他人於微小物事, 尙戀戀不肯捨. 仲由能如此, 其心廣大而不私己矣, 非其意在於求仁乎?” 升卿(62때).
  •  29:111 叔蒙問“夫子安仁, 顔子不違仁, 子路求仁”. 曰: “就子路顔子聖人, 只是見處有淺深大小耳, 皆只是盡我這裏底. 子路常要得車馬輕裘與朋友共, 據他煞是有工夫了. 輕財重義, 有得些小潑物事, 與朋友共, 多少是好! 今人計較財物, 這箇是我底, 那箇是你底, 如此見得子路是高了. 顔子常要得無伐善施勞, 顔子工夫是大段縝密. 就顔子分上, 正恰好了, 也只得如此. 到聖人是安仁地位. 大抵顔子‘無伐善, 無施勞’, 也只與願車馬輕裘與朋友共敝相似;夫子安老·懷少·信朋友, 也與‘無伐善, 無施勞’相似, 但有淺深大小不同. 就子路地位更收斂近裏, 便會到‘無伐善, 無施勞’處;就顔子地位更極其精微廣大, 便到安老·懷少·信朋友爾.” 㝢(61이후).
  •  29:112 問“夫子安仁, 顔淵不違仁, 子路求仁”. 曰: “伊川云: ‘孔子二子之志, 皆與物共者也, 有淺深小大之間耳.’ 子路底淺, 顔子底深;二子底小, 聖人底大. 子路底較粗, 顔子底較細膩. 子路必待有車馬輕裘, 方與物共, 若無此物, 又作麽生. 顔子便將那好底物事與人共之, 見得那子路底又低了, 不足爲, 只就日用間無非是與人共之事. 顔子底儘細膩, 子路底只是較粗. 然都是去得箇私意了, 只是有粗細. 子路譬如脫得上面兩件鏖糟底衣服了, 顔子又脫得那近裏面底衣服了, 聖人則和那裏面貼肉底汗衫都脫得赤骨立了.” 僩(69이후).
  •  29:113 問: “觀子路顔子孔子之志, 皆是與物共者也. 纔與物共, 便是仁. 然有小大之別: 子路, 求仁者也;顔子, 不違仁者也;孔子, 安仁者也. 求仁者是有志於此理, 故其氣象高遠, 可以入道, 然猶自車馬輕裘上做工夫. 顔子則就性分上做工夫, 能不私其己, 可謂仁矣. 然未免於有意, 只是不違仁氣象. 若孔子, 則不言而行, 不爲而成, 渾然天理流行而不見其跡, 此安仁者也.” 曰: “說得也穩. 大凡人有己則有私. 子路‘願車馬, 衣輕裘, 與朋友共’, 其志可謂高遠, 然猶未離這軀殼裏. 顔子不伐其善, 不張大其功, 則高於子路. 然‘願無伐善, 無施勞’, 便是猶有此心, 但願無之而已, 是一半出於軀殼裏. 孔子則離了軀殼, 不知那箇是己, 那箇是物. 凡學, 學此而已.” 南升(64때). <時擧錄云: “文振問此章. 先生曰: ‘子路是不以外物累其心, 方剝得外面一重粗皮子去. 顔淵卻又高一等, 便是又剝得一重細底皮去, 猶在軀殼子裏. 若聖人, 則超然與天地同體矣!’”>
  •  29:114 問: “孔子安仁, 固無可言. 顔子不違仁, 乃是已得之, 故不違, 便是‘克己復禮’底事. 子路方有與物共之志, 故曰求仁.” 曰: “然.” 又曰: “這般事, 如今都難說. 他當時只因子路說出那一段, 故顔子就子路所說上說, 便見得顔子是箇已得底意思. 孔子又就顔子所說上說, 皆是將己與物對說. 子路便是箇舍己忘私底意思. 今若守定他這說, 曰此便是求仁, 不成子路每日都無事, 只是如此! 當時只因子路偶然如此說出, 故顔子孔子各就上面說去, 其意思各自不同. 使子路若別說出一般事, 則顔子孔子又自就他那一般事上說, 然意思卻只如此.” 文蔚(59이후).
  •  29:115 子路顔淵孔子言志, 須要知他未言時如何. 讀書須迎前看, 不得隨後看. 所謂“考跡以觀其用, 察言以求其心”. 且如公說從仁心上發出, 所以忘物我, 言語也無病, 也說得去, 只是尙在外邊. 程先生言“不私己而與物共”, 是三段骨體. 須知義理不能已之處, 方是用得. 大抵道理都是合當恁地, 不是過當. 若到是處, 只得箇恰好. “事親若曾子可也.” 從周(57이후).
  •  29:116 顔子之志, 不以己之長方人之短, 不以己之能愧人之不能, 是與物共. 道夫(60이후).
  •  29:117 問: “伊川言: ‘子路勇於義者, 觀其志, 豈可以勢利拘之哉!’”曰: “能輕己之所有以與人共, 勢利之人豈肯如此! 子路志願, 正學者事.” 㝢(61이후).
  •  29:118 問: “車馬輕裘與朋友共, 亦常人所能爲之事. 子路擧此而言, 卻似有車馬衣裘爲重之意, 莫與氣象煞遼絶否?” 曰: “固則是. 只是如今人自有一等鄙吝者, 直是計較及於父子骨肉之間, 或有外面勉强而中心不然者, 豈可與子路同日而語! 子路氣象, 非富貴所能動矣. 程子謂: ‘豈可以勢利拘之哉!’”木之.
  •  29:119 問: “浴沂地位恁高. 程子稱‘子路言志, 亞於浴沂’, 何也?” 曰: “子路學雖粗, 然他資質也高. 如‘人告以有過則喜’, ‘有聞未之能行, 惟恐有聞’, 見善必遷, 聞義必徙, 皆是資質高;車馬輕裘都不做事看, 所以亞於浴沂. 故程子曰: ‘子路只爲不達“爲國以禮”道理;若達, 便是這氣象也.’” 淳(61·70때).
  •  29:120 問: “‘亞於浴沂者也’, 浴沂是自得於中, 而外物不能以累之. 子路雖未至自得, 然亦不爲外物所動矣.” 曰: “是.” 義剛(64이후).
  •  29:121 問: “車馬輕裘與朋友共, 此是子路有志求仁, 能與物共底意思, 但其心不爲車馬衣裘所累耳, 而程子謂其‘亞於浴沂’. 據先生解, 曾點事煞高, 子路只此一事, 如何便亞得他?” 曰: “子路是箇資質高底人, 要不做底事, 便不做. 雖是做工夫處粗, 不如顔子之細密, 然其資質卻自甚高. 若見得透, 便不干事.” 廣(65이후).
  •  29:122 問: “‘願聞子之志’, 雖曰比子路顔子分明氣象不同, 然觀曾點言志一段, 集注盛贊其雖答言志之問, 而初實未嘗言其志之所欲爲. 以爲曾點但知樂所樂, 而無一毫好慕之心, 作爲之想. 然則聖人殆不及曾點邪?” 曰: “聖人所言, 雖有及物之意, 然亦莫非循其理之自然, 使物各得其所, 而己不勞焉, 又何害於天理之流行哉! 蓋曾點所言, 卻是意思;聖人所言, 盡是事實.”
  •  29:123 問: “‘不自私己, 故無伐善;知同於人, 故無施勞’, 恐是互擧.” 曰: “他先是作勞事之‘勞’說. 所以有那‘知同於人’一句. 某後來作功勞之‘勞’, 皆只是不自矜之意. ‘無伐善’. 是不矜己能;‘無施勞’, 是不矜己功.” 至之云: “‘無施勞’, 但作‘己所不欲, 勿施於人’意思解, 也好.” 曰: “易有‘勞而不伐’, 與‘勞謙, 君子有終’, 皆是以勞爲功.” 義剛(64이후).
  •  29:124 問: “施勞與伐善, 意思相類.” 曰: “是相類.” 問: “看來善自其平生之所能言, 勞以其一時之功勞言.” 曰: “亦是. 勞是就事業上說.” 問: “程子言: ‘不自私己, 故無伐善;知同於人, 故無施勞.’ 看來‘不自私己’與‘知同於人’, 亦有些相似.” 曰: “不要如此疑. 以善者己之所有, 不自有於己, 故無伐善;以勞事人之所憚, 知同於人, 故無施勞.” 㝢(61이후).
  •  29:125 問: “集注云: ‘羈靮以御馬, 而不以制牛.’ 這箇只是天理, 聖人順之而已.” 曰: “這只是天理自合如此. 炎錄云: “天下事合恁地處, 便是自然之理.” 如‘老者安之’, 是他自帶得安之理來;‘朋友信之’, 是他自帶得信之理來;‘少者懷之’, 是他自帶得懷之理來. 聖人爲之, 初無形跡. 季路顔淵便先有自身了, 方做去. 如穿牛鼻, 絡馬首, 都是天理如此, 恰似他生下便自帶得此理來. 又如放龍蛇, 驅虎豹, 也是他自帶得驅除之理來. 如剪滅蝮虺, 也是他自帶得剪滅之理來. 若不驅除剪滅, 便不是天理. 所以說道‘有物必有則’. 不問好惡底物事, 都自有箇則子.” 又云: “子路更修敎細密, 便是顔子地位;顔子若展拓敎開, 便是孔子地位. 子路只緣粗了.” 又問: “集注云: ‘皆與物共者也, 但有小大之差耳.’” 曰: “這道理只爲人不見得全體, 所以都自狹小了. 最患如此. 聖人如何得恁地大! 人都不見道理, 形骸之隔, 而物我判爲二.” 又云: “‘强恕而行, 求仁莫近焉’. 若見得‘萬物皆備於我’, 如何不會開展.” 又問: “顔子恐不是强恕意思. 子路卻是强恕否?” 曰: “顔子固不是强恕, 然學者須是强恕始得. 且如今人有些小物事, 有箇好惡, 自定去把了好底, 卻把不好底與人. 這般意思如何得開闊? 這般在學者, 正宜用工. 漸漸克去, 便是求仁工夫.” 賀孫(62이후).
  •  29:126 “伊川令學者看聖賢氣象”. 曰: “要看聖賢氣象則甚? 且如看子路氣象, 見其輕財重義如此, 則其胸中鄙吝消了幾多. 看顔子氣象, 見其‘無伐善, 無施勞’如此, 則其胸中好施之心消了幾多. 此二事, 誰人胸中無. 雖顔子亦只願無, 則其胸中亦尙有之. 聖人氣象雖非常人之所可能, 然其如天底氣象, 亦須知常以是涵養於胸中.” 又云: “亦須看子路所以不及顔子處, 顔子所以不及聖人處, 吾所以不及賢者處, 卻好做工夫.”
  •  29:127 叔器問: “先識聖人氣象, 如何?” 曰: “也不要如此理會. 聖賢等級自分明了, 如子路定不如顔子, 顔子定不如夫子. 只要看如何做得到這裏. 且如‘願車馬, 衣輕裘, 敝之無憾’, 自家眞能如此否? 有善眞能無伐否? 有勞眞能無施否? 今不理會聖賢做起處, <義剛錄作: “今不將他做處去切己理會, 體認分明著.”> 卻只去想他氣象, 則精神卻只在外, 自家不曾做得著實工夫. 須是‘切問而近思’. 向時朋友只管愛說曾點漆雕開優劣, 亦何必如此. 但當思量我何緣得到漆雕開田地, 何緣得到曾點田地. 若不去學他做, 只管較他優劣, <義剛錄作: “如此去做, 將久便解似他. 他那優劣自是不同, 何必計較.”> 便較得分明, 亦不干自己事. 如祖公年紀自是大如爺, 爺年紀自是大如我, 只計較得來也無益.” 叔器云: “希顔錄曾子書, 莫亦要如此下工夫否?” 曰: “曾子事雜見他書, 他只是要聚做一處看. 顔子事亦只要在眼前, 也不須恁地起模畫樣. 而今緊要且看聖人是如何, 常人是如何, 自家因甚便不似聖人, 因甚便只似常人. 就此理會得, 自是超凡入聖!”淳. 義剛同.
  •  29:128 或問: “有人於此, 與朋友共, 實無所憾. 但貧乏不能復有所置, 則於所敝未能恝然忘情, 則如之何?” 曰: “雖無憾於朋友, 而眷眷不能忘情於己敝之物, 亦非賢達之心也.” 道夫(60이후). 附.
  •  29:129 問: “謝氏解‘顔淵季路侍’章, 或問謂其以有志爲至道之病, 因及其所論浴沂御風, 何思何慮之屬, 每每如此. 竊謂謝氏論學, 每有不屑卑近之意, 其聖門狂簡之徒歟? 集注云: ‘狂簡, 志大而略於事也.’” 曰: “上蔡有此等病, 不是小, 分明是釋老意思. 向見其雜文一編, 皆不帖帖地. 如觀復堂記, 如謝人啓事數篇, 皆然. 其啓內有云: ‘志在天下, 豈若陳孺子之云乎? 身寄人間, 得如馬少游而足矣.’” 必大(59-60때). 或問.
  • ∞∞∞∞已矣乎章
  •  29:130 問: “程子曰: ‘自訟不置, 能無改乎! ’又曰: ‘罪己責躬不可無, 然亦不當長留在心胸爲悔.’ 今有學者幸知自訟矣, 心胸之悔, 又若何而能不留耶?” 曰: “改了便無悔.” 又問: “已往之失卻如何?” 曰: “自是無可救了.” 必大(59-60때).
  •  29:131 時可問: “伊川云: ‘自訟不置, 能無改乎! ’譬如人爭訟, 一訟未決, 必至於再, 必至於三, 必至於勝而後已. 有過, 則亦必當攻責不已, 必至於改而後已.” 曰: “伊川怕人有過只恁地訟了便休, 故說敎著力. 看來世上也自有人徒恁地訟, 訟了便休. 只看有多少事來, 今日又恁地自訟, 明日又恁地自訟, 今年又恁地自訟, 明年又恁地自訟. 看來依舊不曾改變, 只是舊時人. 他也只知箇自訟是好事, 只是不誠於自訟.” 賀孫(62이후).
  • ∞∞∞∞十室之邑章
  •  29:132 或問: “美底資質固多, 但以聖人爲生知不可學, 而不知好學.” 曰: “亦有不知所謂學底. 如三家村裏有好資質底人, 他又那知所謂學, 又那知聖人如何是聖人, 又如何是生知, 堯如何是堯, 舜如何是舜. 若如此, 則亦是理會不得底了.” 燾(70때).
  •  29:133 義剛說: “‘忠信如聖人生質之美者也’. 此是表裏粹然好底資質.” 曰: “是.” 義剛(64이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