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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31 논어13 論語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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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三十一

  •   論語十三
  •    雍也篇二
  • ∞∞∞∞子華使於齊章
  •  31:1 子升問: “冉子請粟, 聖人不與之辨, 而與之益之.” 曰: “聖人寬洪, ‘可以予, 可以無予’, 予之亦無害, 但不使傷惠耳.” 木之(68때).
  •  31:2 “冉子與之粟五秉”, 聖人亦不大段責他. 而原思辭祿, 又謂: “與爾鄰里鄕黨”, 看來聖人與處卻寬. 恪(64때).
  •  31:3 “張子曰: ‘於斯二者, 可見聖人之用財.’ 雖是小處, 也莫不恰好, 便是‘一以貫之’處.” 蘷孫(68이후). <義剛錄云: “聖人於小處也區處得恁地盡, 便是一以貫之處. 聖人做事著地頭.”>
  •  31:4 “范氏曰: ‘夫子之道, 循理而已, 故“周急, 不繼富”, 以爲天下之通義, 使人可繼也.’ 游氏曰: ‘“餼廩稱事”, 所以食功也. 今原思爲之宰, 而辭祿不受, 則食功之義廢矣. 蓋義所當得, 則雖萬鍾不害其爲廉. 借使有餘, 猶可以及鄰里鄕黨.’ <蓋鄰里鄕黨有相賙之義.> 尹氏曰: ‘“赤之適齊也, 乘肥馬, 衣輕裘”, 而冉求乃資之. “與之釜”者, 所以示不當與也. 求不達其意, 而請益, 與之五秉, 故夫子非之.’ 又曰: ‘原思之辭常祿, 使其苟有餘, 則分諸鄰里鄕黨者, 凡取予一適於義而已.’ 第四章凡七說, 今從范氏游氏尹氏之說. 伊川謂: ‘師使弟子, 不當有所請.’ 其說雖正, 然恐非本意. 據冉求乃爲其母請, 其意欲資之也. 使冉求爲子華請, 則猶可責之以弟子之禮;若爲其母請, 則止欲附益之, 故責之以繼富. 恐或外生一意, 非夫子責冉求之意. 范氏第二說與楊氏謝氏之說, 大率以辭受取舍順理合義爲文, 只說大綱. 其間曲折詳備, 則不如尹氏之深切. 呂氏曰: ‘富而與人分之, 則廉者無辭於富.’ 造語未盡, 不能無差. 向使不義之富可以分人, 廉者所必辭也. 富之可辭與不可辭, 在於義不義, 而不在於分人與不分人也. 謝氏曰: ‘“與之釜”, “與之庾”, 意其祿秩所當得者.’ 此說恐未穩. 使祿秩當得, 夫子不待冉子之請而與之. 祿有常數, 夫子何心輕重於其間哉! ‘爲其母請粟’, 觀其文勢, 非祿秩也明矣.” 曰: “爲其母請, 卽爲子華請也. 呂氏說, 只據原思辭祿而言, 非謂不義之富也.” 榦(미상).
  • ∞∞∞∞子謂仲弓章
  •  31:5 問: “子謂仲弓曰: ‘犂牛之子, 騂且角.’ 伊川謂多一‘曰’字, 意以仲弓爲犂牛子也. 考之家語, 仲弓生於不肖之父. 其說可信否?” 曰: “聖人必不肯對人子說人父不善.” 謨(50이후).
  •  31:6 “犂牛之子”, 范氏蘇氏得之. 榦(미상).
  •  31:7 問: “此章前後, 作用人不以世類. 南軒以仲弓言‘焉知賢才’之故, 故孔子敎之用人. 此說牽合, 然亦似有理脈.” 曰: “橫渠言: ‘大者苟立, 雖小未純, 人所不棄也.’ 今欽夫此說無他, 只是要回互, 不欲說仲弓之父不肖耳. 何不虛心平氣與他看, 古人賢底自賢, 不肖底自不肖. 稱其賢, 可以爲法;語其不肖, 可以爲戒.” 或曰: “恐是因仲弓之父不肖, 而微其辭.” 曰: “聖人已是說了, 此亦何害. 大抵人被人說惡不妨, 但要能改過. 過而能改, 則前愆頓釋. 昔日是箇不好底人, 今日有好事自不相干, 何必要回互. 然又要除卻‘曰’字. 此‘曰’字, 留亦何害. 如‘子謂顔淵曰: “吾見其進也.” ’不成是與顔淵說! 況此一篇, 大率是論他人, 不必是與仲弓說也. 只蘇氏卻說此乃論仲弓之德, 非是與仲弓言也.” 大雅(49이후).
  • ∞∞∞∞子曰回也章
  •  31:8 問“三月不違仁.” 曰: “仁與心本是一物. 被私欲一隔, 心便違仁去, 卻爲二物. 若私欲旣無, 則心與仁便不相違, 合成一物. 心猶鏡, 仁猶鏡之明. 鏡本來明, 被塵垢一蔽, 遂不明. 若塵垢一去, 則鏡明矣. 顔子三箇月之久無塵垢. 其餘人或日一次無塵垢, 少間又暗;或月一次無塵垢, 二十九日暗, 亦不可知.” 南升(64때).
  •  31:9 問“三月不違仁”. 曰: “三月, 只是言久爾, 非謂三月後必違也. 此言顔子能久於仁爾, 雖念慮之間間有不善處, 卻能‘知之而未嘗復行也’.” 去僞(46때).
  •  31:10 問: “‘三月不違仁’, 三月後亦有違否?” 曰: “畢竟久亦有間斷.” 曰: “這間斷亦甚微否?” 曰: “是. 如‘不貳過’, 過便是違仁. 非禮勿視聽言動四句, 照管不到便是過.” 淳(61·70때).
  •  31:11 問“日月至焉”. 曰: “日至, 是一日一次至此;月至, 是一月一次至此, 言其疏也. 閑時都思量別處.” 又問: “思量事不到不好, 然卻只是閑事, 如何?” 曰: “也不是. 視便要思明, 聽便思聰. 總思量便要在正理上, 如何可及閑事!” 銖(67이후).
  •  31:12 問: “如何是日至月至?” 曰: “某舊說, 其餘人有一日不違仁, 有一月不違仁者. 近思之, 一日不違仁, 固應有之;若一月不違, 似亦難得. 近得一說: 有一日一番見得到, 有一月一番見得到. 比之一日, 猶勝如一月之遠. 若顔子方能三月不違, 天理純然, 無一毫私僞間雜, 夫子所以獨稱之.” 㝢(61이후).
  •  31:13 義剛說: “‘回也, 其心三月不違仁.’ 集注云: ‘仁者, 心之德.’ 竊推此義, 以爲天生一人, 只有一心. 這腔子裏面更無些子其他物事, 只有一箇渾全底道理, 更無些子欠缺, 所謂仁也.” 曰: “莫只將渾全底道理說, 須看敎那仁親切始得.” 義剛(64이후).
  •  31:14 “顔子三月不違, 只是此心常存, 無少間斷. 自三月後, 卻未免有毫髮私意間斷在. 但顔子纔間斷便覺, 當下便能接續將去. 雖當下便能接續, 畢竟是曾間斷來. 若無這些子, 卻便是聖人也. ‘日月至焉’, 看得來卻是或一日一至, 或一月一至, 這亦難說. 今人若能自朝至暮, 此心洞然, 表裏如一, 直是無纖毫私意間斷, 這地位豈易及! 惟實曾去下工夫, 方自見得. 橫渠內外賓主之說極好. ‘三月不違’, 那箇是主人, 是常在家裏坐底, 三月後或有一番出去, 卻便會歸來. ‘日月至焉’, 那箇是客, 是從外面到底. 然亦是徹底曾到一番, 卻不是髣彿見得箇恁地. 或日一到這裏, 或月一到這裏, 便又出去. 以月較日, 又疏到了.”
  •  31:15 正卿問: “集注‘不知其仁也’云: ‘雖顔子之賢, 猶不能不違於三月之後.’ 如何?” 曰: “不是三月以後一向差去. 但於這道理久後, 略斷一斷, 便接續去. 只是有些子差, 便接了. 若無些子間斷, 便全是天理, 便是聖人. 所以與聖人一間者, 以此. 舊說只做有一月至者, 有一日至者, 與顔淵三月至者有次第. 看來道理不如此. 顔子地位比諸子煞有優劣, 如‘賜也聞一以知二, 回也聞一以知十’, 此事爭多少! 此是十分爭七八分. 張子云云, 這道理譬如一屋子, 是自家爲主, 朝朝夕夕時時只在裏面. 如顔子三月不能不違, 只是略暫出去, 便又歸在裏面, 是自家常做主. 若日至者, 一日一番至, 是常在外爲客, 一日一番暫入裏面來, 又便出去. 月至亦是常在外爲客, 一月一番入裏面來, 又便出去.” 又云: “‘三月不違’者, 如人通身都白, 只有一點子黑. ‘日月至焉’者, 如人通身都黑, 只有一點白.” 又云: “顔子一身, 已自不見其身;日用之間, 只見許多道理.” 賀孫(62이후). <今集注“不知其仁”章無此說.>
  •  31:16 問: “如今之學者, 一日是幾遍存省. 當時門人乃或日一至焉, 或月一至焉, 不應如是疏略. 恐仁是渾然天理, 無纖毫私欲處. 今日之學者雖曰存省, 亦未到這境界. 他孔門弟子至, 便是至境界否?” 曰: “今人能存得, 亦是這意思. 但觸動便不得, 被人叫一聲便走了. 他當那至時, 應事接物都不差. 又不知至時久近如何, 那裏煞有曲折. 日至者卻至得頻數, 恐不甚久. 月至者或旬日, 或一二日, 皆不可知.” 又問: “橫渠云云, 文蔚竊謂‘三月不違’者, 天理爲主, 人欲爲賓;‘日月至焉’者, 人欲爲主, 天理爲賓. 學者工夫只得勉勉循循, 以克人欲存天理爲事. 其成與不成, 至與不至, 則非我可必矣.” 曰: “是如此.” 文蔚(59이후).
  •  31:17 問: “伊川言不違是有纖毫私欲, 橫渠言要知內外賓主之辨.” 曰: “前後說是如此.” 劉仲升云: “與久而不息者, 氣象逈別.” 大雅云: “久而不息, 自是聖人事.” 曰: “‘三月不違’, 是自家已有之物, 三月之久, 忽被人借去, 自家旋卽取回了. ‘日月至焉’, 是本無此物, 暫時問人借得來, 便被人取去了.” 大雅(49이후).
  •  31:18 至之問: “橫渠言, 始學之要, 當知‘三月不違’止, 過此, 幾非在我者.” 曰: “且以屋喩之: ‘三月不違’者, 心常在內, 雖間或有出時, 然終是在外不穩便, 纔出卽便入. 蓋心安於內, 所以爲主. ‘日月至焉’者, 心常在外, 雖間或有入時, 然終是在內不安, 纔入卽便出. 蓋心安於外, 所以爲賓. 日至者, 一日一至此;月至者, 一月一至此, 自外而至也. 不違者, 心常存;日月至者, 有時而存. 此無他, 知有至未至, 意有誠未誠. 知至矣, 雖驅使爲不善, 亦不爲. 知未至, 雖軋勒使不爲, 此意終迸出來. 故貴於見得透, 則心意勉勉循循, 自不能已矣. ‘過此幾非在我者’, 猶言‘過此以往, 未之或知’. 言過此則自家著力不得, 待他自長進去.” 又曰: “‘三月不違’之‘違’, 猶白中之黑;‘日月至焉’之‘至’, 猶黑中之白. 今須且將此一段反覆思量, 渙然冰釋, 怡然理順, 使自會淪肌浹髓. 夫子謂‘君子上達, 小人下達’, 只在這些子. 若拗不轉, 便下達去了.” 又曰: “此正如‘誠意’章相似. 知善之可好而好之極其篤, 知不善之可惡而惡之極其深, 以至於慊快充足, 方始是好處.” 道夫(60이후).
  •  31:19 問“三月不違仁”. 先生曰: “如何是心? 如何是仁?” 曰: “心是知覺底, 仁是理.” 曰: “耳無有不聰, 目無有不明, 心無有不仁. 然耳有時不聰, 目有時不明, 心有時不仁.” 問: “莫是心與理合而爲一?” 曰: “不是合, 心自是仁. 然私欲一動, 便不仁了. 所以‘仁, 人心也’. 學, 理會甚麽事? 只是理會這些子.” 又問: “張子之說, 莫是‘三月不違’者, 是仁常在內, 常爲主;‘日月至焉’者, 是仁常在外, 常爲賓?” 曰: “此倒說了. 心常在內, 常爲主;心常在外, 常爲客. 如這一間屋, 主常在此居, 客雖在此, 不久著去.” 問: “如此則心不違仁者, 是心在仁內?” 曰: “不可言心在仁內, 略略地是恁地意思.” 又曰: “便是難說.” 問: “‘過此幾非在我者’, 如何?” 曰: “不用著力, 如決江河, 水至而舟自浮. 如說學, 只說到說處住, 以上不用說. 至說處, 則自能尋將上去. 不到說處, 是不曾時習. 時習, 則相將自然說.” 又曰: “人只是一箇不肯學. 須是如喫酒, 自家不愛喫, 硬將酒來喫, 相將自然要喫, 不待强他. 如喫藥: 人不愛喫, 硬强他喫.” 節(64이후).
  •  31:20 問: “橫渠說內外賓主之辨. 若以顔子爲內與主, 不成其他門人之所學便都只在外.” 曰: “他身己是都在道外, 恰似客一般. 譬之一箇屋, 聖人便常在屋裏坐. 顔子也在屋裏, 只有時誤行出門外, 然便覺不是他住處, 便回來. 其他卻常在外面, 有時入來, 不是他活處, 少間又自出去了. 而今人硬把心制在這裏, 恰似人在路上做活計, 百事都安在外, 雖是他自屋舍, 時暫入來, 見不得他活處, 亦自不安, 又自走出了. 雖然, 也須漸漸把捉, 終不成任他如何.” 又曰: “‘日月至焉’者, 是有一日得一番至, 有一月得一番至.” 賀孫(62이후).
  •  31:21 問“日月至焉”一句. 曰: “看得來, 日卻是久底, 月卻是暫時底.” 因說橫渠內外賓主之辨, 曰: “顔子一似主人, 長在家裏, 三月以後或有出去時節, 便會向歸. 其餘是賓, 或一日一至, 或一月一至. 以日較月, 月又卻疏.” 又曰: “不違者, 是在內;至焉者, 是在外來.” 又問“幾非在我者”. 曰: “舍三月不違去做工夫, 都是在我外, 不在我這裏了.” 謙之(64때).
  •  31:22 問橫渠內外賓主之說. 曰: “主是仁, 賓卻是己身. 不違仁者, 己住在此屋子內了. ‘日月至焉’者, 時暫到此又出去, 是乃賓也.” 後數日, 又因一學者擧此段爲問, 而曰: “仁, 譬如此屋子. 顔子在此裏面住, 但未免間有出去時. 他人則或入來住得一日, 或入來住得一月, 不能久處此, 此卽內外賓主之辨. ‘過此幾非在我者’, 謂學者但當勉勉循循做工夫而已, 舍是則他無所事也.” 必大(59-60때).
  •  31:23 或問: “橫渠‘內外賓主之辨’一段云: ‘仁在內而我爲主, 仁在外而我爲客.’ 如何?” 曰: “此兩句又是後人解橫渠之語. 蓋‘三月不違’底是仁爲主, 私欲爲客. 諸子‘日月至焉’者, 是私欲爲主, 仁只爲客. 譬如人家主人常在屋中, 出外時少, 便出去, 也不久須歸來. ‘日月至焉’者, 則常常在外做客, 暫時入屋來, 又出去. 出去之時多, 在屋之時少, 或一月一番至, 或一日一番至, 終是不是主人, 故常在外. 然那客亦是主人, 只是以其多在外, 故謂之客. 敬則常在屋中住得, 不要出外, 久之亦是主人. 旣是主人, 自是出去時少也. 佛經中貧子寶珠之喩亦當.”
  •  31:24 “‘三月不違’者, 我爲主而常在內也;‘日月至焉’者, 我爲客而常在外也. 仁猶屋, 心猶我. 常在屋中則爲主, 出入不常爲主, 則客也. ‘過此幾非在我者’, 如水漲船行, 更無著力處.” 銖(67이후).
  •  31:25 問橫渠內外之說. 曰: “譬如一家有二人, 一人常在家, 一人常在外. 在家者出外常少;在外者常不在家, 間有歸家時, 只是在外多.” 謨(50이후).
  •  31:26 “三月不違仁”, 是在屋底下做得主人多時. “日月至焉”, 是有時從外面入來屋子底下. 橫渠所謂內外賓主之辨者是也. 又曰: “學者須是識得屋子是我底, 始得.” 儒用(70때).
  •  31:27 問“內外賓主之辨”. 曰: “‘不違仁’者, 仁在內而爲主, 然其未熟, 亦有時而出於外. ‘日月至焉’者, 仁在外而爲賓, 雖有時入於內, 而不能久也.” 廣(65이후).
  •  31:28 “三月不違”, 主有時而出;“日月至焉”, 賓有時而入. 人固有終身爲善而自欺者. 不特外面, 蓋有心中欲爲善, 而常有一箇不肯底意, 便是自欺. 從周(57이후).
  •  31:29 叔器未達“內外賓主之辨”一句. 曰: “‘日月至焉’底, 便是我被那私欲挨出在外面, 是我勝那私欲不得.” 又問“使心意勉勉循循不能已”. 曰: “不能已, 是爲了又爲, 爲得好後, 只管爲, 如‘欲罷不能’相似.” 蔡仲黙云: “如‘生則惡可已也’之類.” 曰: “是.” 義剛(64이후).
  •  31:30 問“三月不違仁”. 曰: “仁卽是心. 心如鏡相似, 仁便是箇鏡之明. 鏡從來自明, 只爲有少間隔, 便不明. 顔子之心已純明了, 所謂‘三月不違’, 只緣也曾有間隔處.” 又問: “張子謂‘使心意勉勉循循而不能已, 過此幾非在我者’, 是如何?” 曰: “學者只要勉勉循循而不能已. 才能如此, 便後面雖不用大段著力, 也自做去. 如推箇輪車相似, 才推得轉了, 他便滔滔自去. 所謂‘學而時習之, 不亦說乎’者, 正謂說後不待著力, 而自不能已也.” 時擧(64이후).
  •  31:31 張子言“勉勉循循而不能已”, 須是見得此心自不能已, 方有進處. “過此幾非在我”, 謂過“三月不違”, 非工夫所能及. 如“末由也已”, 眞是著力不得. 又云: “勉勉循循之說, 須是眞箇到那田地, 實知得那滋味, 方自不能已, 要住不得, 自然要去. ‘過此, 幾非在我’, 言不由我了. 如推車子相似, 才著手推動輪子了, 自然運轉不停. 如人喫物, 旣得滋味, 自然愛喫. ‘日月至焉’者, 畢竟也是曾到來, 但不久耳.” 明作(63이후).
  •  31:32 或問張子“幾非在我者”. 曰: “旣有循循勉勉底工夫, 自然住不得. ‘幾非在我者’, 言不待用力也. 如易傳中說‘過此以往, 未之或知也’之意. 爲學正如推車子相似, 才用力推得動了, 便自轉將去, 更不費力. 故論語首章只說箇‘學而時習之, 不亦說乎’! 便言其效驗者, 蓋學至說處, 則自不容已矣.” 廣(65이후). <南升錄別出.>
  •  31:33 問“幾非在我”之義. 曰: “非在我, 言更不著得人力也. 人之爲學, 不能得心意勉勉循循而不已. 若能如是了, 如車子一般, 初間著力推得行了, 後來只是滾將去. 所謂‘學而時習之, 不亦說乎’! 若得說了, 自然不能休得. 如種樹一般, 初間栽培灌漑, 及旣成樹了, 自然抽枝長葉, 何用人力.” 南升(64때).
  •  31:34 味道問: “‘過此, 幾非在我者’, 疑橫渠止謂始學之要, 唯當知內外賓主之辨, 此外非所當知.” 曰: “不然. 學者只要撥得這車輪轉, 到循循勉勉處, 便無著力處, 自會長進去. 如論語首章言學, 只到‘不亦說乎’處住, 下面便不說學了. 蓋到說時, 此心便活.” 因言: “韓退之蘇明允作文, 只是學古人聲響, 盡一生死力爲之, 必成而後止. 今之學者爲學, 曾有似他下工夫到豁然貫通處否?” 可學(62때).
  •  31:35 周貴卿問“幾非在我者”. 曰: “如推車子樣, 初推時須要我著力. 及推發了後, 卻是被他車子移將去, 也不由在我了. 某嘗說‘學而時習之, 不亦說乎’, 若是做到這裏後, 自不肯住了, 而今人只是不能得到說處.” 義剛(64이후).
  •  31:36 問“過此幾非在我者”. 曰: “過此, 卽是‘過此以往, 未之或知’底意思. 若工夫到此, 蓋有用力之所不能及, 自有不可已處. 雖要用力, 亦不能得.” 又問“內外賓主之辨”. 曰: “‘三月不違’爲主, ‘日月至焉’爲賓. 主則常在其中, 賓則往來無常, 蓋存主之時少, 在外之時多. ‘日月至焉’, 爲其時暫而不能久. 若能致其賓主之辨而用其力, 則工夫到處自有不可息者.” 㝢(61이후).
  •  31:37 問: “何謂‘幾非在我者’?” 曰: “此卽‘過此以往, 未之或知’之意. 蓋前頭事皆不由我, 我不知前面之分寸, 也不知前面之淺深. 只理會這裏工夫, 便內外賓主之辨常要分曉, 使心意勉勉循循不已. 只如此而已, 便到顔子‘旣竭吾才, 如有所立卓爾’之地. ‘雖欲從之, 末由也已’, 也只恁地.” 淳(61·70때).
  •  31:38 “過此幾非在我者”, 到此則進進不能已, 亦無著力處. 拱壽(65때).
  •  31:39 子升問: “‘過此幾非在我’, 莫是過此到聖人之意否?” 曰: “不然. 蓋謂工夫到此, 則非我所能用其力, 而自然不能已. 如車已推而勢自去, 如船已發而纜自行. 若不能辨內外賓主, 不能循循不已, 則有時而間斷矣. 孟子所謂‘夫仁, 亦在乎熟之而已矣’, 此語說得盡了.” 木之(68때).
  •  31:40 問: “‘過此幾非在我者’, 莫只見許多道理, 不見自身己, 如何?” 曰: “這只是說循循勉勉, 便自住不得, 便自不由自身己. 只是這箇關難過, 纔過得, 自要住不得, 如顔子所謂‘欲罷不能’. 這箇工夫入頭都只在窮理, 只這道理難得便會分明.” 又云: “今學者多端: 固有說得道理是, 卻自不著身, 只把做言語用了. 固有要去切己做工夫, 卻硬理會不甚進者.” 又云: “看得道理透, 少間見聖賢言語, 句句是爲自家身己設.” 又云: “內外賓主, 只是如今人多是不能守得這心. 譬如一間屋, 日月至焉者, 是一日一番入裏面來, 或有一月一番入裏面來, 他心自不著這裏, 便又出去了. 若說在內, 譬如自家自在自屋裏作主, 心心念念只在這裏, 行也在這裏, 坐也在這裏, 睡臥也在這裏. ‘三月不違’, 是時復又暫出外去, 便覺不是自家屋, 便歸來. 今擧世日夜營營於外, 直是無人守得這心. 若能收這心常在這裏, 便與一世都背馳了. 某嘗說, 今學者別無他, 只是要理會這道理. 此心元初自具萬物萬事之理, 須是理會得分明.” 賀孫(62이후).
  •  31:41 問: “‘三月不違仁’, 伊川擧‘得一善則拳拳服膺’. 仁乃全體, 何故以善稱?” 曰: “仁是合衆善. 一善尙不棄, 況萬善乎!” 可學(62때). <集義.>
  •  31:42 問: “‘不違仁’, 是此心純然天理, 其所得在內. ‘得一善則服膺而弗失’, 恐是所得在外?” 曰: “‘得一善則服膺弗失’, 便是‘三月不違仁’處.” 又問: “是如何?” 曰: “所謂善者, 卽是收拾此心之理. 顔子‘三月不違仁’, 豈直恁虛空湛然, 常閉門合眼靜坐, 不應事, 不接物, 然後爲不違仁也! 顔子有事亦須應, 須飮食, 須接賓客, 但只是無一毫私欲耳.” 道夫(60이후).
  •  31:43 問: “伊川謂: ‘“日月至焉”, 與久而不息者, 所見規模雖略相似, 其意味逈別.’ 看來日月至與不息者全然別, 伊川言‘略相似’, 何也?” 曰: “若論到至處, 卻是與久而不息底一般. 只是日月至者, 至得不長久;不息者, 純然無間斷.” 㝢(61이후).
  •  31:44 問: “伊川曰: ‘三月言其久, 天道小變之節.’ 蓋言顔子經天道之變, 而爲仁如此, 其終久於仁也. 又曰: ‘“三月不違仁”, 蓋言其久, 然非成德事.’ 范氏曰: ‘回之於仁, 一時而不變, 則其久可知. 其餘則有時而至焉, 不若回愈久而弗失也. 夫子之於仁, 愼其所以取與人者至矣. “有能一日用其力於仁矣乎”, 猶不得見焉. 惟獨稱顔子三月不違, 其可謂仁也已.’ 謝氏曰: ‘回之爲人, 語其所知, 雖出於學, 然鄰於生知矣. 語其成功, 雖未至於從容, 亦不可謂勉强矣. “三月不違仁”, 仁矣, 特未可以語聖也, 亦未達一間之稱耳. 三月, 特以其久故也. 古人“三月無君則弔”, 去國三月則復, 詩人以“一日不見, 如三月兮”, 夫子聞韶, “三月不知肉味”, 皆久之意.’ 右第六章, 凡九說, 今從伊川范氏謝氏之說. 伊川第一說以‘得一善則服膺弗失’, 作‘三月不違仁’, 未甚切. 第二說曰: ‘三月言其久, 過此則聖人也.’ 呂氏亦曰: ‘以身之, 而未能信性, 久則不能不懈.’ 又曰: ‘至於三月之久, 猶不能無違.’ 又曰: ‘至於三月之久, 其氣不能無衰, 雖欲勉而不違仁, 不可得也.’ 楊氏曰: ‘“三月不違仁”, 未能無違也.’ 侯氏亦曰: ‘“三月不違仁”, 便是不遠而復也. 過此則通天通地, 無有間斷.’ 尹氏亦曰: ‘三月言其久, 若聖人, 則渾然無間矣.’ 此五說皆同, 而有未安, 惟呂氏爲甚. 竊謂此章論顔子‘三月不違仁’, 其立言若曰, 能久不違仁而已. 其餘‘日月至焉’者, 亦若曰, 至於仁而不久而已. 若以爲顔子‘三月不違’, 旣過三月則違之, 何以爲顔子? 此呂氏之說爲未安. 楊氏亦此意. 伊川侯氏尹氏之說, 亦與呂氏楊氏相類, 特不顯言之耳. 故愚以三月特以其久, 不必泥‘三月’字. 顔子視孔子爲未至者, 聖人則不思不勉, 顔子則思勉也. 諸子視顔子爲未至者, 則以久近不同耳. 若謂顔子三月則違, 恐未安. 伊川第三說與橫渠同, 皆說學者事. 但橫渠‘內外賓主’四字, 不知如何說. 恐只是以‘三月不違’者爲有諸己, 故曰內, 曰主;‘日月至焉’者若存若亡, 故曰外, 曰賓否? 游氏說‘仁’字甚切, 恐於本文不甚密.” 先生曰: “能久不違仁, 不知能終不違耶, 亦有時而違耶? 顔子若能終不違仁, 則又何思勉之有! 易傳復之初九爻下有論此處, 可更思之. 游氏引‘仁, 人心也’, 則仁與心一物矣, 而曰‘心不違仁’, 何也?” 榦(미상).
  • ∞∞∞∞季康子問仲由章
  •  31:45 問: “求之藝可得而聞否?” 曰: “看他旣爲季氏聚斂, 想見是有藝.” 問: “龜山解, 以爲‘知禮樂射御書數, 然後謂之藝’.” 曰: “不止是禮樂射御書數.” 㝢(61이후).
  •  31:46 “求也藝”, 於細微上事都理會得. 緣其材如此, 故用之於聚斂, 必有非他人所及者. 惜乎, 其有才而不善用之也! 㽦(59때).
  •  31:47 問: “集注以從政例爲大夫, 果何所據? 然則子游爲武城宰, 仲弓爲季氏宰之類, 皆不可言政歟?” 曰: “冉子退於季氏之朝, 夫子曰: ‘其事也. 如有政, 雖不吾以, 吾其與聞之.’ 亦自可見.” 壯祖(미상).
  •  31:48 “呂氏曰: ‘果則有斷, 達則不滯, 藝則善裁, 皆可使從政也.’ 右第七章, 凡六說, 今從呂說. 伊川曰: ‘人各有所長, 能取其長, 皆可用也.’ 尹氏亦用此意. 若謂從政, 則恐非人人可能. 范氏惟說三子之失, 恐就本文解, 則未須說失處. 謝氏論季氏之意, 以謂‘陋儒所短正在此’, 亦恐季氏未必有此意. 其問至於再三, 乃是有求人才之意. 使季氏尙疑其短, 則其問不必至反覆再三也. 楊氏論果·藝·達三德, 不如呂氏謹嚴.” 曰: “此段所說得之. 但破范說非是.” 榦(미상).
  •  31:49 正淳問范氏解“季康子問三子可使從政”章, 曰: “人固有病, 然不害其爲可用;其材固可用, 然不掩其爲有病.” 必大曰: “范氏之說, 但擧三子具臣貨殖之病, 卻不言其材之爲可用者.” 曰: “范氏議論多如此, 說得這一邊, 便忘卻那一邊. 唐鑑如此處甚多. 以此見得世間非特十分好人難得, 只好書亦自難得.” 必大(59-60때).
  •  31:50 問謝氏“三子於克己獨善, 雖季氏亦知其有餘”之說. 曰: “世間固有一種號爲好人, 然不能從政者. 但謝氏言‘克己獨善’, 說得太重. 當云‘修己自好’, 可也.” 必大(59-60때).
  • ∞∞∞∞季氏使閔子騫爲費宰章
  •  31:51 或問: “閔子不仕季氏, 而由·求仕之.” 曰: “仕於大夫家爲僕. 家臣不與大夫齒, 那上等人自是不肯做. 若論當時侯國皆用世臣, 自是無官可做. 不仕於大夫, 除是終身不出, 如曾閔, 方得.” 燾(70때).
  •  31:52 “第八章五說, 今取謝氏之說. 伊川范楊尹氏四說大率皆同, 只略說大綱.” 曰: “謝氏固好, 然辭氣亦有不平和處.” 榦(미상).
  •  31:53 謝氏說得也粗. 某所以寫放這裏, 也是可以警那懦底人. 若是常常記得這樣在心下, 則可以廉頑立懦不至倒了. 今倒了底也多. 義剛(64이후).
  • ∞∞∞∞伯牛有疾章
  •  31:54 “侯氏曰: ‘夫子嘗以“德行”稱伯牛矣. 於其將亡也, 宜其重惜之, 故再歎曰: “亡之, 命矣夫! 斯人也, 而有斯疾也! 斯人也, 而有斯疾也!” 言非可愈之疾, 亦不幸短命之意.’ 尹氏曰: ‘牖, 牖下也. 包氏謂有惡疾, 不欲人知, 恐其不然也.’ 右第九章, 五說, 今從尹氏侯氏之說. 范氏曰: ‘冉伯牛盡其道而死, 故曰命.’ 楊氏亦曰: ‘不知謹疾, 則其疾有以致之而至者, 伯牛無是也, 故曰: “命矣夫”! ’此說於義理正當. 但就本文看, 說‘命矣夫’較深. 聖人本意只是惜其死, 歎之曰命也, 若曰無可柰何而安之命爾. 方將問人之疾, 情意悽愴, 何暇問其盡道與否也? 況下文以爲‘斯人有斯疾’, 則以爲不當有此疾也. 豈有上文稱其盡道而死, 下文復歎其不當疾而疾? 文勢亦不相聯屬. 謝氏同. 尹氏謹嚴.” 先生曰: “此說非是, 更思之.” 榦(미상).
  • ∞∞∞∞賢哉回也章
  •  31:55 問: “顔子‘不改其樂’, 莫是樂箇貧否?” 曰: “顔子私欲克盡, 故樂, 卻不是專樂箇貧. 須知他不干貧事, 元自有箇樂, 始得.” 時擧(64이후).
  •  31:56 伯豐問: “顔子之樂, 不是外面別有甚事可樂, 只顔子平日所學之事是矣. 見得旣分明, 又無私意於其間, 自然而樂, 是否?” 曰: “顔子見得旣盡, 行之又順, 便有樂底滋味.” 㽦(59때).
  •  31:57 問: “顔子樂處, 恐是工夫做到這地位, 則私意脫落, 天理洞然, 有箇樂處否?” 曰: “未到他地位, 則如何便能知得他樂處! 且要得就他實下工夫處做, 下梢亦須會到他樂時節.” 㝢(61이후).
  •  31:58 叔器問: “顔子樂處, 莫是樂天知命, 而不以貧窶累其心否?” 曰: “也不干那樂天知命事, 這四字也拈不上.” <淳錄云: “又加卻‘樂天知命’四字, 加此四字又壞了這樂. 顔子胸中自有樂地, 雖在貧窶之中而不以累其心, 不是將那不以貧窶累其心底做樂.”> 義剛問: “這樂, 正如‘不如樂之者’之‘樂’.” 曰: “那說從樂天知命上去底固不是了, 這說從‘不如樂之’上來底也不知那樂是樂箇甚麽物事. ‘樂’字只一般, 但要人識得, 這須是去做工夫, 涵養得久, 自然見得.” 因言: “通書數句論樂處也好. 明道曰: ‘百官萬務, 金革百萬之衆, 曲肱飮水, 樂亦在其中.’ 觀它有扈游山詩, 是甚麽次第!” 陳安卿云: “它那日也未甚有年.” 曰: “也是有箇見成底樂.” 義剛(64이후). <淳錄此下云: “‘樂只是恁地樂, 更不用解. 只去做工夫, 到那田地自知道.’ 讀一小集, 見李偲祭明道文, 謂明道當初欲著樂書而不及. 因笑曰: ‘旣是樂, 何用書說甚!’” >
  •  31:59 問: “顔子之樂, 只是天地間至富至貴底道理, 樂去求之否?” 曰: “非也. 此以下未可便知, 須是窮究萬理要極徹.” 已而曰: “程子謂: ‘將這身來放在萬物中一例看, 大小大快活! ’又謂: ‘人於天地間並無窒礙, 大小大快活! ’此便是顔子樂處. 這道理在天地間, 須是直窮到底, 至纖至悉, 十分透徹, 無有不盡, 則於萬物爲一無所窒礙, 胸中泰然, 豈有不樂!” 淳(61·70때).
  •  31:60 問: “顔子‘不改其樂’, 是私欲旣去, 一心之中渾是天理流行, 無有止息. 此乃至富至貴之理, 擧天下之物無以尙之, 豈不大有可樂!” 曰: “周子所謂至富至貴, 乃是對貧賤而言. 今引此說, 恐淺. 只是私欲未去, 如口之於味, 耳之於聲, 皆是欲. 得其欲, 卽是私欲, 反爲所累, 何足樂! 若不得其欲, 只管求之, 於心亦不樂. 惟是私欲旣去, 天理流行, 動靜語黙日用之間無非天理, 胸中廓然, 豈不可樂! 此與貧窶自不相干, 故不以此而害其樂.” 直卿云: “與浩然之氣如何?” 曰: “也是此意. 但浩然之氣說得較粗.” 又問: “‘說樂道, 便不是’, 是如何?” 曰: “才說樂道, 只是冒罩說, 不曾說得親切.” 又云: “伊川所謂‘“其”字當玩味’, 是如何?” 曰: “是元有此樂.” 又云: “‘見其大, 則心泰’, 周子何故就見上說?” 曰: “見便是識此味.” 南升(64때).
  •  31:61 問: “‘不改其樂’與‘樂在其中矣’, 二者輕重如何?” 曰: “不要去孔顔身上問, 只去自家身上討.” 敬仲(62때). 以下論孔顔之樂.
  •  31:62 恭父問: “孔顔之分固不同. 其所樂處莫只一般否?” 曰: “聖人都忘了身, 只有箇道理. 若顔子, 猶照管在.” 恪(64때).
  •  31:63 行夫問“不改其樂”. 曰: “顔子先自有此樂, 到貧處亦不足以改之.” 曰: “夫子自言疏食飮水, 樂在其中, 其樂只一般否?” 曰: “雖同此樂, 然顔子未免有意, 到聖人則自然.” 賀孫(62이후).
  •  31:64 子善謂: “夫子之樂, 雖在飯疏食飮水之中, 而忘其樂. 顔子不以簞瓢陋巷改其樂, 是外其簞瓢陋巷.” 曰: “孔顔之樂, 大綱相似, 難就此分淺深. 唯是顔子止說‘不改其樂’, 聖人卻云‘樂亦在其中’. ‘不改’字上, 恐與聖人略不相似, 亦只爭些子. 聖人自然是樂, 顔子僅能不改. 如云得與不失, 得是得了, 若說不失, 亦只是得. 但說不失, 則僅能不失耳, 終不似‘得’字是得得隱. 此亦有內外賓主之意.” 或問: “與‘不違仁’如何?” 曰: “僅能不違.” 賀孫(62이후).
  •  31:65 呈“回也不改其樂”與“樂在其中矣”一段問目. 先生曰: “說得雖巧, 然子細看來, 不須如此分亦得. 向見張欽夫亦要如此說, 某謂不必如此. 所謂樂之深淺, 乃在不改上面. 所謂不改, 便是方能免得改, 未如聖人從來安然. 譬之病人方得無病, 比之從來安樂者, 便自不同. 如此看其深淺, 乃好.” 時擧(64이후).
  •  31:66 叔器問: “‘不改其樂’與‘不能改其樂’如何分?” 曰: “‘不改其樂’者, 僅能不改其樂而已. ‘不能改其樂’者, 是自家有此樂, 它無柰自家何. 以此見得聖賢地位. 某嘗謂: ‘明道之言, 初見便好, 轉看轉好;伊川之言, 初看似未甚好, 久看方好.’ 某作六先生贊, 伯恭云: ‘伊川贊尤好.’ 蓋某是當初見得箇意思恁地, 所謂‘布帛之文, 菽粟之味, 知德者希, 孰識其貴’也. 被伯恭看得好.” 又云: “伯恭欽夫二人使至今不死, 大段光明!” 義剛(64이후).
  •  31:67 聖人之樂, 且粗言之, 人之生, 各具此理. 但是人不見此理, 這裏都黑窣窣地. 如貓子狗兒相似, 飢便求食, 困便思睡. 一得富貴, 便極聲色之娛, 窮四體之奉;一遇貧賤, 則憂戚無聊. 所謂樂者, 非其所可樂;所謂憂者, 非其所可憂也. 聖人之心, 直是表裏精粗, 無不昭徹, 方其有所思, 都是這裏流出, 所謂德盛仁熟, ‘從心所欲, 不踰矩’, 莊子所謂‘人貌而天’. 蓋形骸雖是人, 其實是一塊天理, 又焉得而不樂! 又曰: “聖人便是一片赤骨立底天理. 顔子早是有箇物包裹了, 但其皮薄, 剝去容易. 聖人一爲指出這是天理, 這是人欲, 他便洞然都得了.” 蘷孫(68이후).
  •  31:68 問顔子樂處. 曰: “顔子之樂, 亦如曾點之樂. 但孔子只說顔子是恁地樂, 曾點卻說許多樂底事來. 點之樂, 淺近而易見;顔子之樂, 深微而難知. 點只是見得如此, 顔子是工夫到那裏了. 從本原上看, 方得.” 賜(66이후).
  •  31:69 “顔子之樂平淡, 曾點之樂已勞攘了. 至邵康節云‘眞樂攻心不柰何’, 樂得大段顚蹶.” 或曰: “顔子之樂, 只是心有這道理便樂否?” 曰: “不須如此說, 且就實處做工夫.” 學蒙(65이후).
  •  31:70 問“自有其樂”之“自”字. 曰: “‘自’字對‘簞瓢陋巷’言. 言簞瓢陋巷非可樂, 蓋自有其樂耳.” 節(64이후). <集注.>
  •  31:71 問: “周子令程子尋顔子所樂何事, 而周子程子終不言. 不審先生以爲所樂何事.” 曰: “人之所以不樂者, 有私意耳. 克己之私, 則樂矣.” 節(64이후).
  •  31:72 問: “程子云: ‘周茂叔令尋顔子仲尼樂處, 所樂何事.’ 竊意孔顔之學, 固非若世俗之著於物者. 但以爲孔顔之樂在於樂道, 則是孔顔與道終爲二物. 要之孔顔之樂, 只是私意淨盡, 天理照融, 自然無一毫繫累耳.” 曰: “然. 但今人說樂道, 說得來淺了. 要之說樂道, 亦無害.” 道夫曰: “觀周子之問, 其爲學者甚切.” 曰: “然.” 頃之, 復曰: “程子云: ‘人能克己, 則心廣體胖, 仰不愧, 俯不怍, 其樂可知;有息則餒矣.’” 道夫(60이후).
  •  31:73 問: “濂溪敎程子尋孔顔樂處, 蓋自有其樂, 然求之亦甚難.” 曰: “先賢到樂處, 已自成就向上去了, 非初學所能求. 況今之師, 非濂溪之師, 所謂友者, 非二程之友, 所以說此事卻似莽廣, 不如且就聖賢著實用工處求之. 如‘克己復禮’, 致謹於視聽言動之間, 久久自當純熟, 充達向上去.” 㝢(61이후).
  •  31:74 義剛說: “程子曰: ‘周子每令求顔子樂處, 所樂何事.’ 夫天理之流行, 無一毫間斷, 無一息停止, 大而天地之變化, 小而品彙之消息, 微而一心之運用, 廣而六合之彌綸, 渾融通貫, 只是這一箇物事. 顔子博文約禮, 工夫縝密, 從此做去, 便能尋得箇意脈. 至於竭盡其才, 一旦豁然貫通, 見得這箇物事分明, 只在面前, 其樂自有不能已者.” 曰: “也不要說得似有一箇物事樣. 道是箇公共底道理, 不成眞箇有一箇物事在那裏, 被我見得! 只是這箇道理, 萬事萬物皆是理, 但是安頓不能得恰好. 而今顔子便是向前見不得底, 今見得;向前做不得底, 今做得, 所以樂. 不是說把這一箇物事來恁地快活.” 義剛(64이후).
  •  31:75 堯卿問: “‘不改其樂’注, ‘克己復禮’, 改作‘博文約禮’, 如何?” 曰: “說博文時, 和前一段都包得. ‘克己復禮’, 便只是約禮事. 今若是不博文時便要去約, 也如何約得住!” 義剛(64이후).
  •  31:76 問: “叔器看文字如何?” 曰: “兩日方思量顔子樂處.” 先生疾言曰: “不用思量他! 只是‘博我以文, 約我以禮’後, 見得那天理分明, 日用間義理純熟後, 不被那人欲來苦楚, 自恁地快活. 你而今只去博文約禮, 便自見得. 今卻去索之於杳冥無朕之際, 你去何處討! 將次思量得人成病. 而今一部論語說得恁分明, 自不用思量, 只要著實去用工. 如前日所說人心道心, 便只是這兩事. 只去臨時思量那箇是人心, 那箇是道心. 便顔子也只是使得人心聽命於道心後, 不被人心勝了道心. 你而今便須是常揀擇敎精, 使道心常常在裏面, 如箇主人, 人心如客樣. 常常如此無間斷, 則便能‘允執厥中’.” 義剛(64이후).
  •  31:77 鮮于侁言, 顔子以道爲樂. 想侁必未識道是箇何物, 且如此莽莽對, 故伊川答之如此. 必大(59-60때). <集義.>
  •  31:78 問: “昔鄒道卿論伊川所見極高處, 以爲鮮于侁問於伊川曰: ‘顔子“不改其樂”, 不知所樂者何事.’ 伊川曰: ‘尋常道顔子所樂者何事? ’曰: ‘不過說顔子所樂者道.’ 伊川曰: ‘若有道可樂, 便不是顔子.’ 豈非顔子工夫至到, 道體渾然, 與之爲一;顔子之至樂自黙存於心, 人見顔子之不改其樂, 而顔子不自知也?” 曰: “正謂世之談經者, 往往有前所說之病: 本卑, 而抗之使高;本淺, 而鑿之使深;本近, 而推之使遠;本明, 而必使之至於晦. 且如‘伊尹耕於有莘之野, 由是以樂堯舜之道’, 未嘗以樂道爲淺也. 直謂顔子爲樂道, 有何不可.” 蓋卿(65때).
  •  31:79 或問: “程先生不取樂道之說, 恐是以道爲樂, 猶與道爲二物否?” 曰: “不消如此說. 且說不是樂道, 是樂箇甚底? 說他不是, 又未可爲十分不是. 但只是他語拙, 說得來頭撞. 公更添說與道爲二物, 愈不好了. 而今且只存得這意思, 須是更子細看, 自理會得, 方得.” 燾(70때). <去僞錄云: “謂非以道爲樂, 到底所樂只是道. 非道與我爲二物, 但熟後便樂也.”>
  •  31:80 問: “伊川謂‘使顔子而樂道, 不足爲顔子’, 如何?” 曰: “樂道之言不失, 只是說得不精切, 故如此告之. 今便以爲無道可樂, 走作了.” 問: “鄒侍郎聞此, 謂‘吾今始識伊川面’, 已入禪去.” 曰: “大抵多被如此看.” 因擧張思叔問“子在川上”, 曰: “便是無窮?” 伊川曰: “如何一箇‘無窮’便了得他?” 曰: “‘無窮’之言固是. 但爲渠道出不親切, 故以爲不可.” 可學(62때).
  •  31:81 劉黻問: “伊川以爲‘若以道爲樂, 不足爲顔子’. 又卻云: ‘顔子所樂者仁而已.’ 不知道與仁何辨?” 曰: “非是樂仁, 唯仁故能樂爾. 是他有這仁, 日用間無些私意, 故能樂也. 而今卻不要如此論, 須求他所以能不改其樂者是如何. 緣能‘非禮勿視, 非禮勿聽, 非禮勿言, 非禮勿動’, 這四事做得實頭工夫透, 自然至此.”
  •  31:82 問: “程子謂: ‘使顔子以道爲樂, 則非顔子.’ 通書‘顔子’章又卻似言以道爲樂.” 曰: “顔子之樂, 非是自家有箇道, 至富至貴, 只管把來弄後樂. 見得這道理後, 自然樂. 故曰‘見其大, 則心泰;心泰, 則無不足;無不足, 則富貴貧賤處之一也.’” 節(64이후).
  •  31:83 問: “明道曰: ‘簞瓢陋巷非可樂, 蓋自有其樂耳. “其”字當玩味, 自有深意.’ 伊川曰: ‘顔子之樂, 非樂簞瓢陋巷也. 不以貧窶累其心而改其所樂也, 故夫子稱其賢.’ 又曰: ‘天下有至樂, 惟反身者得之, 而極天下之欲不與存焉.’ 又曰: ‘顔子簞瓢非樂也, 忘也.’ 呂氏曰: ‘禮樂悅心之至, 不知貧賤富貴可爲吾之憂樂.’ 右第十章, 八說, 今從明道伊川呂氏之說. 明道第二說, 伊川第二·第三·第七說, 范氏說, 皆是推說, 於本文未甚密. 伊川第四說答鮮于侁曰: ‘使顔子以道爲樂而樂之, 則非顔子矣.’ 竊意伊川之說, 謂顔子與道爲一矣. 若以道爲可樂, 則二矣. 不知然否? 謝氏曰: ‘回也心不與物交, 故無所欲.’ 不與物交, 恐說太深. 游氏用伊川說. 楊氏之說亦穩, 但無甚緊要發明處. 尹氏謂‘不以衆人之所憂改其樂’, 不如伊川作‘不以貧窶累其心而改其所樂’. 蓋聖人本意, 在簞瓢陋巷上見得顔子賢處. ‘人不堪其憂’, 特輔一句. 伊川之說, 乃其本意. 而尹氏乃取其輔句, 說顔子賢處未甚緊.” 曰: “所論答鮮于侁語, 大槪得之, 而未子細. 更就實事上看, ‘心不與物交’, 非謂太深, 蓋無此理, 雖大聖人之心, 亦不能不交物也.” 榦(미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