주자어류/권32 논어14 論語十四
보이기
< 주자어류
朱子語類卷第三十二
- 論語十四
- 雍也篇三
- ∞∞∞∞冉求曰非不說子之道章
- 32:1 問: “力不足者, 非干志否?” 曰: “雖非志, 而志亦在其中. 所見不明, 氣質昏弱, 皆力不足之故. 冉求乃自畫耳. 力不足者, 欲爲而不能爲;自畫者, 可爲而不肯爲.” 㝢(61이후).
- 32:2 “力不足者, 中道而廢”. 廢, 是好學而不能進之人, 或是不會做工夫, 或是材質不可勉者. “今女畫”. 畫, 是自畫, 乃自謂材質不敏而不肯爲學者. 必大(59-60때).
- 32:3 中道而廢, 與半途而廢不同. 半途是有那懶而不進之意;中道是那只管前去, 中道力不足而止. 他這中道說得好. 高(65때).
- 32:4 問冉求自畫. 曰: “如駑駘之馬, 固不可便及得騏驥, 然且行向前去, 行不得死了, 沒柰何. 卻不行, 便甘心說行不得, 如今如此者多.” 問: “自畫與自棄如何?” 曰: “也只是一般. 只自畫是就進上說, 到中間自住了;自棄是全不做.” 賀孫(62이후).
- 32:5 “伊川曰: ‘冉求言: “非不說子之道, 力不足也.” 夫子告以爲學爲己, 未有力不足者. 所謂力不足者, 乃中道而自廢耳. 今汝自止, 非力不足也.’ 自廢與自止, 兩“自”字意不同. 自廢則罪不在己, 自止乃己之罪. 謝氏曰: ‘欲爲而不能爲, 是之謂力不足;能爲而不欲爲, 是之謂畫. 以畫爲力不足, 其亦未知用力與! 使其知所以用力, 豈有力不足者. 其亦未知說夫子之道與! 使其知說夫子之道, 豈肯畫也.’ 第十一章凡六說. 伊川謝氏之說, 范氏楊氏之說, 亦正, 但無甚緊切處. 呂氏發明伊川之說, 以中道而廢作‘不幸’字, 甚親切;‘廢’字作‘足廢’, 大鑿. 不知伊川只上一‘自’字, 便可見. 尹氏用伊川之說, 但於‘廢’字上去一‘自’字, 便覺無力.” 曰: “伊川兩‘自’字恐無不同之意. 觀其上文云‘未有力不足者’, 則是所謂力不足者, 正謂其人自不肯進爾, 非眞力不足也. 此說自與本文不合, 而來說必令牽合爲一, 故失之耳. 謝氏與伊川不同, 卻得本文之意.” 榦(미상).
- ∞∞∞∞子謂子夏曰章
- 32:6 問: “‘女爲君子儒, 無爲小人儒’. 君子於學, 只欲得於己;小人於學, 只欲見知於人.” 曰: “今只就面前看, 便見. 君子儒小人儒, 同爲此學者也. 若不就己分上做工夫, 只要說得去, 以此欺人, 便是小人儒.” 南升(64때).
- 32:7 問: “孔子誨子夏, ‘勿爲小人儒’.” 曰: “子夏是箇細密謹嚴底人, 中間忒細密, 於小小事上不肯放過, 便有委曲周旋人情·投時好之弊, 所以或流入於小人之儒也. 子游與子夏絶不相似. 子游高爽疏暢, 意思闊大, 似箇蕭散底道人. 觀與子夏爭‘洒掃應對’一段可見. 如爲武城宰, 孔子問: ‘女得人焉爾乎? ’他卻說箇澹臺滅明. 及所以取之, 又卻只是‘行不由徑, 未嘗至於偃之室’兩句, 有甚干涉? 可見這箇意思好. 他對子夏說: ‘本之則無, 如之何? ’他資稟高明, 須是識得這些意思, 方如此說.” 又問: “子張與子夏亦不同.” 曰: “然. 子張又不及子游. 子游卻又實. 子張空說得箇頭勢太大了, 裏面工夫都空虛, 所以孔子誨之以‘居之無倦, 行之以忠’, 便是救其病. 子張較聒噪人, 愛說大話而無實.”
- 32:8 問: “謝氏說: ‘子夏文學雖有餘, 意其遠者大者或昧焉.’ 子張篇中載子夏言語如此, 豈得爲‘遠者大者或昧’?” 曰: “上蔡此說, 某所未安. 其說道子夏專意文學, 未見箇遠大處, 看只當如程子‘君子儒爲己, 小人儒爲人’之說.” 問: “或以夫子敎子夏爲大儒, 毋爲小儒, 如何?” 曰: “不須說子夏是大儒小儒, 且要求箇自家使處. 聖人爲萬世立言, 豈專爲子夏設. 今看此處, 正要見得箇義與利分明. 人多於此處含糊去了, 不分界限. 君子儒上達, 小人儒下達, 須是見得分曉始得, 人自是不覺察耳. 今自道己會讀書, 看義理, 做文章, 便道別人不會;自以爲說得行, 便謂强得人, 此便是小人儒. 毫釐間便分君子小人, 豈謂子夏! 決不如此.” 問: “五峰言: ‘天理人欲, 同體而異用, 同行而異情.’ 先生以爲‘同體而異用’說未穩, 是否?” 曰: “亦須是實見此句可疑, 始得.” 又曰: “今人於義利處皆無辨, 只恁鶻突去. 是, 須還他是;不是, 還他不是. 若都做得是, 猶自有深淺, 況於不是?” 㝢(61이후). <集義.>
- 32:9 “第十二章凡五說, 今從謝氏之說. 伊川尹氏以爲爲人爲己, 范氏以爲擧內徇外, 治本務末, 楊氏以義利爲君子小人之別, 其說皆通. 而於淺深之間, 似不可不別. 竊謂小人之得名有三, 而爲人, 爲利, 徇外務末, 其過亦有淺深. 蓋有直指其爲小人者, 此人也, 其陷溺必深. 有對大人君子而言者, 則特以其小於君子大人, 而得是名耳, 與陷溺者不同. 雖均於爲人爲利, 均於徇外務末, 而過則有淺深也. 夫子告子夏以‘毋爲小人儒’, 乃對君子大人而小者耳. 若只統說, 則與世俗之眞小人者無異, 而何以儒爲哉?” 曰: “伊川意可包衆說. 小人固有等第, 然此章之意卻無分別.” 榦(미상).
- ∞∞∞∞子游爲武城宰章
- 32:10 聖人之言寬緩, 不急迫. 如“焉爾乎”三箇字, 是助語. 節(64이후).
- 32:11 問“子游爲武城宰”章. 曰: “公事不可知. 但不以私事見邑宰, 意其鄕飮·讀法之類也.” 南升(64때).
- 32:12 問: “楊氏曰: ‘爲政以人才爲先. 如子游爲武城宰, 縱得人, 將焉用之! ’似說不通.” 曰: “古者士人爲吏, 恁地說, 也說得通. 更爲政而得人講論, 此亦爲政之助. 恁地說, 也說得通.” 節(64이후).
- 32:13 問: “集注取楊氏說云: ‘觀其二事之小, 而正大之情可見矣.’” 曰: “看這氣象, 便不恁地猥碎.” 問: “非獨見滅明如此, 亦見得子游胸懷也恁地開廣, 故取得這般人.” 曰: “子游意思高遠, 識得大體.” 問: “與琴張曾皙牧皮相類否?” 曰: “也有曾皙氣象. 如與子夏言: ‘抑末也, 本之則無, 如之何! ’此一著固是失了, 只也見得這人是曠闊底. 又如問孝, 則答以‘今之孝者, 是謂能養;不敬, 何以別’. 見得他於事親愛有餘而敬不足. 又如說‘事君數, 斯辱矣;朋友數, 斯疏矣’;與‘喪致乎哀而止’, 亦見得他不要如此苦切. 子之武城聞絃歌, 子游擧‘君子學道愛人’等語, 君子是大人, 小人是小民. 昨日丘子服出作論題, 皆曉不得子游意. 謂君子學道, 及其臨民則愛民;小民學道, 則知分知禮, 而服事其上. 所以絃歌敎武城, 孔子便說他說得是. 這也見子游高處.” 賀孫問: “檀弓載子游曾子語, 多是曾子不及子游.” 曰: “人說是子游弟子記, 故子游事詳.” 問: “子游初間甚高, 如何後來卻不如曾子之守約?” 曰: “守約底工夫實. 如子游這般人, 卻怕於中間欠工夫.” 問: “子謂子夏曰: ‘女爲君子儒, 無爲小人儒.’ 看子夏煞緊小, 故夫子恐其不見大道, 於義利之辨有未甚明.” 曰: “子游與子夏全相反. 只子夏洒掃應對事, 卻自是切己工夫. 如子夏促狹. 如子游說: ‘抑末也, 本之則無, 如之何! ’是他見得大源頭, 故不屑屑於此. 如孔子答問孝於子夏曰: ‘色難.’ 與子游全是兩樣. 子夏能勤奉養, 而未知愉色婉容之爲美.” 賀孫(62이후).
- 32:14 問: “謝氏曰云云. 右第十三章, 凡五說. <伊川兩說.> 伊川尹氏解‘行不由徑’作‘動必從正道’, 楊氏謂‘直道而行’, 皆是疑‘行不由徑’爲非中理. 竊意滅明之爲人未至成德, 但有一節一行可取. 如非公事不至偃室, 自成德者觀之, 此特其一行爾, 而子游尙稱之, 則‘行不由徑’, 亦但以其不欲速而遵大路可知也. 伊川兩說, 蓋權時者之事也. 范氏乃就推人君說.” 曰: “來說得之.” 榦(미상).
- ∞∞∞∞孟之反不伐章
- 32:15 問“孟之反不伐”. 曰: “孟之反資稟也高, 未必是學. 只世上自有這般人, 不要爭功. 胡先生說: ‘莊子所載三子云: 孟子反子桑戶子琴張. 子反便是孟之反. 子桑戶便是子桑伯子, ‘可也簡’底. 子琴張便是琴張, 孔子所謂‘狂者’也. 但莊子說得怪誕.’ 但他是與這般人相投, 都自恁地沒檢束.” 賀孫(62이후).
- 32:16 立之問此章. 曰: “人之矜伐, 都從私意上來. 才有私意, 便有甚好事, 也做不得. 孟之反不伐, 便是克·伐不行, 與顔子無伐善施勞底意思相似. 雖孟之反別事未知如何, 只此一節, 便可爲法. 人之私意多端. 聖人所以言此者, 正提起與人看, 使人知所自克也.” 時擧(64이후).
- 32:17 問: “凡人所以矜伐者, 其病根在甚處? 只爲有欲上人之心. 才有欲上人之心, 則人欲日長, 天理日消, 凡可以矜己誇人者, 無所不至. 故學者當去其欲上人之心, 則天理自明矣.” 曰: “欲上人之心, 便是私欲. 聖人四方八面提起向人說, 只要人去得私欲. 孟之反其他事不可知, 只此一事, 便可爲法也.” 南升(64때).
- 32:18 問: “孟之反不伐. 人之伐心固難克, 然若非先知得是合當做底事, 則臨事時必消磨不去. 諸葛孔明所謂‘此臣所以報先帝而忠陛下之職分也’. 若知凡事皆其職分之所當爲, 只看做得甚麽樣大功業, 亦自然無伐心矣.” 曰: “也不是恁地. 只得箇心地平底人, 故能如此. 若使其心地不平, 有矜伐之心, 則雖十分知是職分之所當爲, 少間自是走從那一邊去, 遏捺不下. 少間便說, 我卻盡職分, 你卻如何不盡職分! 便自有這般心. 孟之反只是箇心地平, 所以消磨容得去.” 僩(69이후).
- 32:19 讀“孟之反不伐”章, 曰: “此與馮異之事不同. 蓋軍敗以殿爲功, 殿於後, 則人皆屬目其歸地. 若不恁地說, 便是自承當這箇殿後之功. 若馮異乃是戰時有功, 到後來事定, 諸將皆論功, 它卻不自言也.” 時擧(64이후).
- 32:20 問: “呂氏謂人之不伐, 能不自言而已. 孟之反不伐, 則以言以事自揜其功, 加於人一等矣. 第十四章凡六說, 今從呂說. 范楊侯尹論其謙讓不伐, 只統說大綱, 於聖人所稱孟之反之意有未盡, 不如呂氏說得‘馬不進也’之意出. 謝氏說學者事甚緊切, 於本文未密.” 曰: “若不自揜, 卽是自居其功矣. 恐不必如呂氏說.” 榦(미상).
- ∞∞∞∞不有祝鮀之佞章
- 32:21 問此章. 曰: “此孔子歎辭也. 言衰世好諛悅色, 非此不能免, 蓋深傷之. 當只從程先生之說.” 謨(50이후).
- 32:22 “第十五章凡七說. 伊川三說. 今從伊川此說. 伊川第二第三說, 呂范尹之說, 皆一意, 與伊川第一說同. 范氏曰: ‘有朝之令色, 無鮀之巧言, 猶難免於當世.’ 據范氏主意, 乃在疾時之好佞, 故曰‘猶難免於當世’. 非加一‘猶’字, 則其說不通, 文意恐不如此. 謝氏曰: ‘善觀世之治亂者如此.’ 乃推說. 侯氏曰: ‘“而”字, 疑爲“不”字說.’ 恐未必是文錯, 或文勢如此.” 曰: “當從伊川說.” 榦(미상).
- ∞∞∞∞誰能出不由戶章
- 32:23 “誰能出不由戶!” 何故人皆莫由此道也? 振(미상).
- 32:24 問: “何莫由斯道也”? 曰: “但才不合理處, 便是不由道.”
- 32:25 問: “呂氏曰: ‘出而不能不由戶, 則何行而非達道也哉! ’楊氏曰: ‘道無適而非也, 孰不由斯乎? 猶之出必由戶也, 百姓日用而不知耳.’ 尹氏曰: ‘道不可離, 可離非道, 猶出入必由戶也.’ 第十六章凡六說, 今從呂楊尹之說. 伊川范氏謝氏皆正. 但伊川‘事必由其道’一句未粹, 范謝說稍寬.” 曰: “此言人不能出不由戶, 何故卻行不由道? 怪而歎之之辭也. 伊川雖不如此說, 然‘事必由其道’一句, 不見其失, 不可輕議, 更宜思之.” 榦(미상).
- ∞∞∞∞質勝文則野章
- 32:26 史, 掌文籍之官. 如‘二公及王乃問諸史’, 幷周禮諸屬, 各有史幾人. 如內史·御史, 皆掌文籍之官. 秦有御史大夫, 亦掌制度文物者也. 僩(69이후).
- 32:27 “質勝文則野, 文勝質則史”, 是不可以相勝. 纔勝, 便不好. 龜山云: “則可以相勝.” “則”字怕誤, 當作“不”字. 賀孫(62이후).
- 32:28 夫子言“文質彬彬”, 自然停當恰好, 不少了些子意思. 若子貢“文猶質, 質猶文”, 便說得偏了! 端蒙(50이후).
- 32:29 問: “伊川曰: ‘君子之道, 文質得其宜也.’ 范氏曰‘凡史之事’云云. 第十七章凡七說, 今從伊川范氏之說. 伊川第二說, 呂氏說論‘史’字, 皆通. 謝氏專指儀容說, 恐未當. 大綱且論文質, 故有野與史之別. 若專以爲儀容, 則說‘史’字不通, 史無與儀容事. 楊氏自‘質之勝文’以下, 皆推說, 與本文不類. 尹氏曰: ‘史文勝而理不足.’ ‘理’字未安. 如此, 則野可謂之理勝也. 旣謂之勝, 則理必不足. 野與史, 皆可謂之理不足也.” 曰: “史旣給事官府, 則亦習於容止矣. 謝說之失不在此. 卻是所說全以觀人爲言, 無矯揉著力處, 失卻聖人本旨. 楊說推得卻有功. ‘文勝則理不足’, 亦未有病. 野, 固理勝而文不足也.” 榦(미상).
- ∞∞∞∞人之生也直章
- 32:30 生理本直. 人不爲直, 便有死之道, 而卻生者, 是幸而免也. 蘷孫(68이후).
- 32:31 “罔之生也”之“生”, 與上面“生”字微有不同. 此“生”字是生存之“生”. 人之絶滅天理, 便是合死之人. 今而不死, 蓋幸免也. 人傑(51이후).
- 32:32 或問“人之生也直”. 曰: “人之生, 元來都是直理. 罔, 便是都背了直理, 當仁而不仁, 當義而不義, 皆是背了直理. 旣如此, 合是死. 若不死時, 便是幸而免.” 燾(70때).
- 32:33 天地生生之理, 只是直. 纔直, 便是有生生之理. 不直, 則是枉天理, 宜自屈折也, 而亦得生, 是幸而免耳. 如木方生, 須被折了, 便不直, 多應是死. 到得不死, 幸然如此. 賀孫(62이후).
- 32:34 問“人之生也直”. 曰: “‘生理本直.’ 順理而行, 便是合得生;若不直, 便是不合得生, 特幸而免於死耳.” 亞夫問: “如何是‘生理本直’?” 曰: “如父子, 便本有親;君臣, 便本有義.” 南升(64때).
- 32:35 “‘人之生也直’, 如飢食渴飮, 是是非非, 本是曰直, 自無許多周遮. 如‘敬以直內’, 只是要直.” 又曰: “只看‘生理本直’四字. <時擧錄云: “只玩味此四字, 便自有味.”> 如見孺子入井, 便自有怵惕之心. <時擧錄云: “卽便是直.”> 見不義底事, 便自有羞惡之心. 是本有那箇當爲之理. 若是內交要譽, 便是不直.” <時擧錄云: “才有內交要譽之意, 便是曲了.”>
- 32:36 林恭甫說“生理本直”未透. 曰: “如水有源便流, 這只是流出來, 無阻滯處. 如見孺子將入井, 便有箇惻隱之心. 見一件可羞惡底事, 便有箇羞惡之心. 這都是本心自然恁地發出來, 都遏不住. 而今若順這箇行, 便是. 若是見入井後不惻隱, 見可羞惡而不羞惡, 便是拗了這箇道理, 這便是罔.” 義剛(64이후).
- 32:37 罔, 只是脫空作僞, 做人不誠實, 以非爲是, 以黑爲白. 如不孝於父, 卻與人說我孝;不弟於兄, 卻與人說我弟, 此便是罔. 據此等人, 合當用死, 卻生於世, 是幸而免耳. 生理本直, 如耳之聽, 目之視, 鼻之臭, 口之言, 心之思, 是自然用如此. 若纔去這裏著些屈曲支離, 便是不直矣.” 又云: “凡人解書, 只是這一箇粗近底道理, 不須別爲高遠之說. 如云不直, 只是這箇不直. 卻云不是這箇不直, 別有箇不直, 此卻不得. 所謂淺深者, 是人就這明白道理中, 見得自有粗細. 不可說這說是淺底, 別求一箇深底. 若論不直, 其粗至於以鹿爲馬, 也是不直;其細推至一念之不實, 惡惡不‘如惡惡臭’, 好善不‘如好好色’, 也是不直. 只是要人自就這箇粗說底道理中, 看得越向裏來敎細耳, 不是別求一樣深遠之說也.” 僩(69이후).
- 32:38 問: “或問云: ‘上“生”字爲始生之生, 下“生”字爲生存之生. 雖若不同, 而義實相足.’ 何也?” 曰: “後日生活之生, 亦是保前日之生. 所以人死時, 此生便絶.” 節(64이후).
- 32:39 問: “明道云: ‘“民受天地之中以生”, “天命之謂性”也. “人之生也直”, 亦是此意.’ 莫微有差別否?” 曰: “如何有差別! 便是這道理本直. 孔子卻是爲欲說‘罔之生也’, 所以說箇‘直’字, 與‘民受天地之中’, 義理一般.” 僩(69이후). <集義.>
- 32:40 問: “伊川曰: ‘人類之生, 以直道也;欺罔而免者, 幸耳.’ 謝氏曰云云. 第十八章凡九說, 楊氏兩說. 今從伊川謝氏之說. 明道曰: ‘生理本直.’ 范氏曰: ‘人之性善, 故其生直.’ 尹氏曰: ‘直, 性也.’ 此三說者, 皆以生字作始生之生, 未安. 據此章, 正如禮所謂‘失之者死, 得之者生’, 乃生存之生. 若以爲生本直, 性本直, 則是指人之始生言之. 人之始生, 固可謂之直, 下文又不當有始生而罔者. 下句若作生存之生, 則上句不應作始生之生. 橫渠解‘幸而免’, 似鑿. 本文上句卻無吉凶莫非正之意. 呂氏曰: ‘罔, 如網, 無常者也.’ ‘罔’字, 只對‘直’字看, 便可見, 似不必深說. 游氏雖說有未盡, 大綱亦正. 楊氏曰: ‘人者, 盡人道者.’ 其意以‘人’字作一重字解, 似對‘罔’字言之, 未當. ‘人’字只大綱說. 第二說大略.” 曰: “此兩‘生’字, 上一字是始生之‘生’, 下一字是生存之‘生’. 當以明道之說求之, 則得之矣.” 榦(미상).
-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章
- 32:41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 人之生, 便有此理. 然被物欲昏蔽, 故知此理者已少. 好之者是知之已至, 分明見得此理可愛可求, 故心誠好之. 樂之者是好之已至, 而此理已得之於己. 凡天地萬物之理皆具足於吾身, 則樂莫大焉. 知之者, 如五穀之可食;好之者, 是食而知其味;樂之者, 是食而飽. 南升(64때).
- 32:42 問: “若是眞知, 安得不如好之? 若是眞好, 安得不如樂之?” 曰: “不說不是眞知與眞好, 只是知得未極至, 好得未極至. 如數到九數, 便自會數過十與十一去;數到十九數, 便自會數過二十與二十一去. 不著得氣力, 自然如此. 若方數得六七, 自是未易過十;數得十五, 自是未易過二十數, 這都是未極至處. 如行到福州, 須行到福州境界極了, 方到興化界;這邊來, 也行盡福州界了, 方行到南劍界. 若行未盡福州界, 自是未到得別州境界. ‘樂則生矣, 生則惡可已’也.” 賀孫(62이후).
- 32:43 問: “明道曰: ‘篤信好學, 未如自得之樂. 好之者, 如游他人園圃;樂之者, 則己物耳. 然只能信道, 亦是人之難能也.’ 伊川曰: ‘非有所得, 安能樂之? ’又曰: ‘知之者, 在彼, 而我知之也. 好之者, 雖篤, 而未能有之. 至於樂之, 則爲己之所有.’ 第十九章凡七說, 伊川三說. 今從明道伊川之說. 伊川第二說, 推說敎人事, 曰: ‘知之必好之, 好之必求之, 求之必得之. 古人此箇學, 是終身底事. 果能造次顚沛必於是, 豈有不得之理? ’范氏曰‘樂則生矣’, 呂氏亦曰‘樂則不可已’, 皆推說樂以後事. 若原其所以樂, 則須如伊川之說. 呂氏曰: ‘知之則不惑.’ 據此章‘知’字, 只謂好學者耳, 未到不惑地位, 其說稍深. 楊氏曰: ‘“夫婦之愚, 可以與知焉”, 則知之非艱矣.’ 此說‘知’字又太淺. 人而知學者亦不易得. 夫婦之知, 習之而不察者耳, 未足以爲知. 二說正相反, 呂氏過, 楊氏不及. 謝氏曰: ‘樂則無欣厭取舍.’ 謂之無厭無舍則可, 若謂之無所欣, 無所取, 則何以謂之樂? 尹氏大綱與伊川同意, 但以‘安’字訓‘樂’字, 未緊.” 曰: “所論‘知’字, 甚善. 但此亦謂知義理之大端者耳. 謝說大抵太過.” 榦(미상).
- ∞∞∞∞中人以上章
- 32:44 叔器問: “中人上下是資質否?” 曰: “且不粧定恁地. 或是他工夫如此, 或是他資質如此. 聖人只說‘中人以上·中人以下’時, 便都包得在裏面了. 聖人說中人以下, 不可將那高遠底說與他, 怕他時下無討頭處. 若是就他地位說時, 理會得一件, 便是一件, 庶幾漸漸長進, 一日强似一日, 一年强似一年. 不知不覺, 便也解到高遠處.” 義剛(64이후).
- 32:45 問: “聖人敎人, 不問智愚高下, 未有不先之淺近, 而後及其高深. 今中人以上之資, 遽以上焉者語之, 何也?” 曰: “他本有這資質, 又須有這工夫, 故聖人方以上者語之. 今人旣無這資質, 又無這工夫, 所以日趨於下流.” 㝢(61이후).
- 32:46 正淳問: “‘中人以下, 不可以語上’, 是使之下學而未可語以上達否?” 曰: “如此, 則下學·上達分而爲二事矣. 況上達亦如何說得與他! 須是待他自達. 此章只是說智識未理會得此義理者, 語之無益爾.” 必大(59-60때).
- 32:47 行夫問此章. 曰: “理只是一致. 譬之水, 也有把與人少者, 有把與人多者. 隨其質之高下而告之, 非謂理有二致也.” 時擧(64이후).
- 32:48 或問此一段. 曰: “正如告顔淵以‘克己復禮’, 告仲弓以‘持敬行恕’, 告司馬牛以言之訒. 蓋淸明剛健者自是一樣, 恭黙和順者自是一樣, 有病痛者自是一樣, 皆因其所及而語之也.” 僩(69이후).
- 32:49 問: “謝氏旣以分言, 又以操術言, 豈非謂貴賤異等, 執業不同, 故居下者不可語之以向上者之事否?” 曰: “也只是論學術所至之淺深而已.” 必大(59-60때). <集義.>
- 32:50 問: “明道曰: ‘上智高遠之事, 非中人以下所可告, 蓋踰涯分也.’ 橫渠曰云云. <此說得之呂監廟所編, 其說似正, 不知載在何集錄.> 第二十章凡六說. 伊川兩說. 橫渠說在外. 伊川第二說曰: ‘“中人以上, 中人以下”, 皆謂才也.’ 第一說與尹氏之說同此意. 謂之才者, 以爲稟受然爾. 楊氏亦曰: ‘有中人上下者, 氣稟異也.’ 此三說皆以其上中下爲係所稟受. 范氏則曰: ‘由學與不學故也.’ 謝氏亦曰: ‘特語其操術淺深, 非不移之品.’ 此二說, 又以其上·中·下爲係於學術. 五說正相反. 據本文, 只大綱論上中下, 初未嘗推原其所以然也. 若推原其所以然, 則二者皆有之. 或以其稟受不同, 或以其學術有異, 不可偏擧.” 曰: “伊川第二說, 已具二者之意矣.” 榦(미상).
- ∞∞∞∞樊遲問知章
- 32:51 問: “‘務民之義, 敬鬼神而遠之’, 諸家皆作兩事說.” 曰: “此兩句恐是一意. 民者, 人也;義者, 宜也. 如詩所謂‘民之秉彝’, 卽人之義也. 此則人之所宜爲者, 不可不務也. 此而不務, 而反求之幽冥不可測識之間, 而欲避禍以求福, 此豈謂之智者哉! ‘先難後獲’, 卽仲舒所謂‘仁人明道不計功’之意. 呂氏說最好, 辭約而義甚精.” 去僞(46때).
- 32:52 問: “樊遲問知, 當專用力於人道之所宜, 而不惑於鬼神之不可知, 此知者之事也. 若不務人道之所宜爲, 而褻近鬼神, 乃惑也. 須是敬而遠之, 乃爲知. ‘先難而後獲’, 謂先其事之所難, 而後其效之所得, 此仁者之心也. 若方從事於克己, 而便欲天下之歸仁, 則是有爲而爲之, 乃先獲也. 若有先獲之心, 便不可以爲仁矣.” 曰: “何故有先獲之心, 便不可以爲仁?” 曰: “方從事於仁, 便計較其效之所得, 此便是私心.” 曰: “此一句說得是. 克己, 正是要克去私心, 又卻計其效之所得, 乃是私心也. 只是私心, 便不是仁.” 又曰: “‘務民之義’, 只是就分明處用力, 則一日便有一日之效. 不知‘務民之義’, 褻近鬼神, 只是枉費心力. 今人褻近鬼神, 只是惑於鬼神, 此之謂不知, 如臧文仲居蔡. 古人非不用卜筮, 今乃褻瀆如此, 便是不知. 呂氏‘當務之爲急’, 說得好;‘不求於所難知’一句, 說得鶻突.” 南升(64때).
- 32:53 問: “‘敬鬼神而遠之’, 莫是知有其理, 故能敬;不爲他所惑, 故能遠?” 曰: “人之於鬼神, 自當敬而遠之. 若見得那道理分明, 則須著如此. 如今人信事浮屠以求福利, 便是不能遠也. 又如卜筮, 自伏羲堯舜以來皆用之, 是有此理矣. 今人若於事有疑, 敬以卜筮決之, 有何不可? 如義理合當做底事, 卻又疑惑, 只管去問於卜筮, 亦不能遠也. 蓋人自有人道所當爲之事. 今若不肯自盡, 只管去諂事鬼神, 便是不智.” 因言, 夫子所答樊遲問仁智一段, 正是指中間一條正當路與人. 人所當做者, 卻不肯去做;才去做時, 又便生箇計獲之心, 皆是墮於一偏. 人能常以此提撕, 則心常得其正矣.” 廣(65이후).
- 32:54 問“敬鬼神而遠之”. 曰: “此鬼神是指正當合祭祀者. 且如宗廟山川, 是合當祭祀底, 亦當敬而不可褻近泥著. 才泥著, 便不是. 且如卜筮用龜, 所不能免. 臧文仲卻爲山節藻梲之室以藏之, 便是不智也.” 銖(67이후).
- 32:55 問: “‘敬鬼神而遠之’, 如天地山川之神與夫祖先, 此固當敬. 至如世間一種泛然之鬼神, 果當敬否?” 曰: “他所謂‘敬鬼神’, 是敬正當底鬼神. ‘敬而遠之’, 是不可褻瀆, 不可媚. 如卜筮用龜, 此亦不免. 如臧文仲山節藻梲以藏之, 便是媚, 便是不知.” 節(64이후).
- 32:56 問: “程子說鬼神, 如孔子告樊遲, 乃是正鬼神. 如說今人信不信, 又別是一項, 如何滾同說?” 曰: “雖是有異, 然皆不可不敬遠.” 可學(62때).
- 32:57 “先難後獲”, 只是無期必之心. 時擧(64이후).
- 32:58 問“仁者先難而後獲”. 曰: “獲, 有期望之意, 學者之於仁, 工夫最難. 但先爲人所難爲, 不必有期望之心, 可也.” 去僞(46때).
- 32:59 只是我合做底事, 便自做將去, 更無下面一截. 才有計獲之心, 便不是了. 恪(64때).
- 32:60 “先難後獲”, 仁者之心如是, 故求仁者之心亦當如是.
- 32:61 須“先難而後獲”. 不探虎穴, 安得虎子! 須是捨身入裏面去, 如搏寇讎, 方得之. 若輕輕地說得, 不濟事. 方子(59이후).
- 32:62 問: “‘仁者先難而後獲’. 難者, 莫難於去私欲. 私欲旣去, 則惻然動於中者, 不期見而自見.” 曰: “仁畢竟是箇甚形狀?” 曰: “仁者與天地萬物爲一體.” 曰: “此只是旣仁之後, 見得箇體段如此. 方其初時, 仁之體畢竟是如何? 要直截見得箇仁底表裏. 若不見他表裏, 譬猶此屋子, 只就外面貌得箇模樣, 縱說得著, 亦只是籠罩得大綱, 不見屋子裏面實是如何. 須就中實見得仔細, 方好.” 又問: “就中間看, 只是惻然動於中者, 無所係累昏塞, 便是否?” 曰: “此是已動者. 若未動時, 仁在何處?” 曰: “未動時流行不息, 所謂那活潑潑底便是.” 曰: “諸友所說仁, 皆是貌模. 今且爲老兄立箇標準, 要得就這上硏磨, 將來須自有箇實見得處. 譬之食糖, 據別人說甛, 不濟事. 須是自食, 見得甛時, 方是眞味.” 大雅(49이후).
- 32:63 或問此章. 曰: “常人之所謂知, 多求知人所不知. 聖人之所謂知, 只知其所當知而已. 自常人觀之, 此兩事若不足以爲知. 然果能專用力於人道之宜, 而不惑於鬼神之不可知, 卻眞箇是知.” 燾(70때). <集注.>
- 32:64 問集注“仁之心, 知之事”. 曰: “‘務民之義, 敬鬼神’, 是就事上說. ‘先難後獲’, 是就處心積慮處說. ‘仁’字說較近裏, ‘知’字說較近外.” 蘷孫(68이후).
- 32:65 叔器問集注心與事之分. 曰: “這箇有甚難曉處? 事, 便是就事上說;心, 便是就裏面說. ‘務民之義, 敬鬼神而遠之’, 這是事. ‘先難後獲’, 這是仁者處心如此. 事也是心裏做出來, 但心是較近裏說. 如一間屋相似, 說心底是那房裏, 說事底是那廳.”
- 32:66 問: “‘仁者先難而後獲’, ‘後’字, 如‘未有義而後其君’之‘後’否?” 曰: “是.” 又問: “此只是敎樊遲且做工夫, 而程子以爲仁, 如何?” 曰: “便是仁. 這一般, 外面恁地, 然裏面通透, 也無界限. 聖人說話, 有一句高, 一句低底, 便有界限. 若是隴侗說底, 才做得透, 便是. 如‘克己復禮’, 便不必說只是爲仁之事, 做得透便是. 又如‘我欲仁, 斯仁至矣’, 才欲仁, 便是仁.” 因言: “先儒多只是言‘後有所得’, 說得都輕. <淳錄云: “‘後’字說得輕了.”> 唯程先生說得恁地重, 這便是事事說得有力. 如‘事君敬其事而後其食’, ‘先事後得’之類, 皆是此例.” 義剛言: “若有一毫計功之心, 便是私欲.” 曰: “是.” 義剛(64이후). 淳同.
- 32:67 問: “明道曰: ‘“先難”, 克己也.’ 伊川曰: ‘以所難爲先, 而不計所獲, 仁也.’ 又曰: ‘民, 亦人也. 務人之義, 知也. 鬼神不敬, 則是不知;不遠, 則至於瀆. 敬而遠之, 所以爲知.’ 又曰: ‘有爲而作, 皆先獲也, 如利仁是也. 古人惟知爲仁而已, 今人皆先獲也.’ 右第二十一章, 凡七說, 明道三說. 伊川四說. 今從明道·伊川之說. 明道第一說曰: ‘民之所宜者, 務之. 所欲, 與之聚之.’ 第三說亦曰: ‘“務民之義”, 如項梁立義帝, 謂從民望者, 是也.’ 伊川第一說亦曰: ‘能從百姓之所宜者, 知也.’ 尹氏用伊川說. 此三說, 皆以‘務民之義’, 作從百姓之所宜, 恐解‘知’字太寬. 問知, 而告以從百姓之所宜, 恐聖人告樊遲者, 亦不至如是之緩. 竊意‘民’字不當作‘百姓’字解. 只伊川第二說曰‘民, 亦人也’, 似穩. 所謂‘知’者, 見義而爲之者也. 不見義, 則爲不知. ‘務’, 如‘齊不務德’之‘務’. 然必曰‘民之義’者, 己亦民也. 通天下只一義耳, 何人我之別! 所謂‘務民之義’者, 與務己之義無異. 孟子曰‘居天下之廣居’, 則亦與己之廣居無異. 故伊川謂‘民亦人也’, 恐有此意. 若以‘民’字作‘百姓’字解, 復以‘義’字作‘宜’字, 恐說‘知’字太緩. 伊川第三說鬼神事. 范作‘振民育德’, 其說寬. 振民之意, 亦與明道·伊川從百姓之所宜之意同, 皆恐未穩否? 呂氏曰: ‘當務爲急, 不求所難知.’ 似將‘務民之義, 敬鬼神而遠之’作一句解. 看此兩句, 正與‘非其鬼而祭之, 諂也. 見義不爲, 無勇也’相類. 兩句雖連說, 而文意則異. 謝氏曰: ‘“敬鬼神而遠之”, 知鬼神之情狀也.’ 伊川第三說似未須說到如此深遠, 正以其推言之耳. 楊氏曰: ‘樊遲學稼, 固務民之事而已, 非義也.’ 莫非事也, 而曰事而非義, 則不可. 但有義·不義之異, 事與義本無異.” 曰: “民之義, 謂人道之所宜也, 來說得之. 但所謂‘“居天下之廣居”, 與己之廣居無異’, 則天下只有此一廣居, 何必更說無人我之異乎? 呂氏說, 詞約而義甚精. 但伊川說‘非其鬼而祭之’, 兩說相連, 卻費力. 若如范氏說, 則可以相因矣. 楊氏所引, 本無意義, 然謂事卽是義, 則不可. 且如物, 還可便謂之理否?” 榦(미상).
- ∞∞∞∞知者樂水章
- 32:68 胡問此章. 曰: “聖人之言, 有淺說底, 有深說底, 這處只是淺說. 仁只似而今重厚底人, 知似而今伶利底人, 然亦在人看.” 淳(61·70때). <義剛錄云: “胡問: ‘仁是指全體而言否? ’曰‘聖人說仁, 固有淺深, 這箇是大槪說’云云.”>
- 32:69 正卿問: “‘知者樂水, 仁者樂山’, 是以氣質言之, 不知與‘仁者安仁, 知者利仁’, 有高下否?” 曰: “此‘仁知’二字, 亦說得淺, 不可與‘安仁利仁’較優劣. 如中庸說‘知仁勇’, 這箇‘仁知’字, 說得煞大.” 賀孫(62이후).
- 32:70 問: “‘知者樂水, 仁者樂山’, 是就資質上說, 就學上說?” 曰: “也是資質恁地. 但資質不恁地底, 做得到也是如此. 這只說箇仁知地位, 不消得恁地分. 資質好底固是合下便恁地, 若是資質不好, 後做得到時, 也只一般.” 義剛(64이후).
- 32:71 “‘知者樂水, 仁者樂山’, 不是兼仁知而言, 是各就其一體而言. 如‘仁者見之謂之仁, 知者見之謂之知’”. 人傑問: “‘樂’字之義, 釋曰‘喜好’. 是知者之所喜好在水, 仁者之所喜好在山否?” 曰: “且看水之爲體, 運用不窮, 或淺或深, 或流或激;山之安靜篤實, 觀之儘有餘味.” 某謂: “如仲尼之稱水曰: ‘水哉! 水哉! ’子在川上曰: ‘逝者如斯夫! ’皆是此意否? 舊看伊川說‘非體仁知之深者, 不能如此形容之’, 理會未透. 自今觀之, 眞是如此.” 曰: “不必如此汎濫. 且理會樂水樂山, 直看得意思窮盡, 然後四旁莫不貫通. 苟先及四旁, 卻終至於與本說都理會不得也.” 人傑(51이후).
- 32:72 子善問“知者樂水, 仁者樂山”. 曰: “看聖人言, 須知其味. 如今只看定‘樂山樂水’字, 將仁知來比類, 湊合聖言而不知味也. 譬如喫饅頭, 只喫些皮, 元不曾喫餡, 謂之知饅頭之味, 可乎? 今且以知者樂水言之, 須要仔細看這水到隈深處時如何, 到峻處時如何, 到淺處時如何, 到曲折處時如何. 地有不同, 而水隨之以爲態度, 必至於達而後已, 此可見知者處事處. ‘仁者樂山’, 亦以此推之.” 洽(58·64때).
- 32:73 惟聖人兼仁知, 故樂山樂水皆兼之. 自聖人而下, 成就各有偏處.
- 32:74 魏問此章. 曰: “此一章, 只要理會得如何是仁, 如何是知. 若理會這兩箇字通透, 如動·靜等語自分曉.” 賀孫(62이후).
- 32:75 問: “‘知者動, 仁者靜’, 動是運動周流, 靜是安靜不遷, 此以成德之體而言也. 若論仁知之本體, 知則淵深不測, 衆理於是而歛藏, 所謂‘誠之復’, 則未嘗不靜;仁者包藏發育, 一心之中生理流行而不息, 所謂‘誠之通’, 則未嘗不動.” 曰: “知者動意思常多, 故以動爲主;仁者靜意思常多, 故以靜爲主. 今夫水淵深不測, 是靜也;及滔滔而流, 日夜不息, 故主於動. 山包藏發育之意, 是動也;而安重不遷, 故主於靜. 今以碗盛水在此, 是靜也, 畢竟他是動物. 故知動仁靜, 是體段模樣意思如此也, 常以心體之便見.” 南升(64때).
- 32:76 問: “仁知動靜之說, 與陰陽動靜之說同否?” 曰: “莫管他陽動陰靜, 公看得理又過了. 大抵看理只到這處便休, 又須得走過那邊看, 便不是了. 然仁主於發生, 其用未嘗不動, 而其體卻靜. 知周流於事物, 其體雖動, 然其用深潛縝密, 則其用未嘗不靜. 其體用動靜雖如此, 卻不須執一而論, 須循環觀之. 蓋仁者一身混然全是天理, 故靜而樂山, 且壽, 壽是悠久之意;知者周流事物之間, 故動而樂水, 且樂, 樂是處得當理而不擾之意. 若必欲以配陰陽, 則仁配春, 主發生, 故配陽動;知配冬, 主伏藏, 故配陰靜. 然陰陽動靜, 又各互爲其根, 不可一定求之也. 此亦在學者黙而識之.” 祖道(68때).
- 32:77 或問: “‘知者動, 仁者靜’. 如太極圖說, 則知爲靜而仁爲動, 如何?” 曰: “且自體當到不相礙處, 方是.” <儒用錄云: “觀書且就當下玩索文意, 不須如此牽引, 反生枝蔓.”> 良久, 曰: “這物事直看一樣, 橫看一樣. <儒用錄云: “道理不可執著, 且逐件理會.”> 子貢說學不厭爲知, 敎不倦爲仁. 子思卻言成己爲仁, 成物爲知. 仁固有安靜意思, 然施行卻有運用之意.” 又云: “知是伏藏·祖錄作“潛伏”. 淵深底道理, 至發出則有運用. 然至於運用各當其理而不可易處, 又不專於動.” 人傑(51이후).
- 32:78 仁靜知動. 易中說“仁者見之”, 陽也;“知者見之”, 陰也. 這樣物事大抵有兩樣. 仁配春, 知配冬. 中庸說: “成己, 仁也;成物, 知也.” 仁在我, 知在物. 孟子說: “學不厭, 知也;敎不倦, 仁也.” 又卻知在我, 仁在物. 見得這樣物事皆有動靜. 泳(66때).
- 32:79 仁知動靜. 自仁之靜, 知之動而言, 則是“成己, 仁也;成物, 知也”. 自仁之動, 知之靜而言, 則是“學不厭, 知也;敎不倦, 仁也”. 恪(64때).
- 32:80 “仁者靜”, 或謂寂然不動爲靜, 非也. 此言仁者之人, 雖動亦靜也. 喜怒哀樂, 皆動也, 仁者之人豈無是數者哉! 蓋於動之中未嘗不靜也. 靜, 謂無人慾之紛擾, 而安於天理之當然耳. 若謂仁有靜而不動, 則知亦常動而不靜乎! 謨(50이후).
- 32:81 通老問: “仁知動靜, 合二者如何?” 曰: “何必合? 此亦言其多耳. 不成仁者便愚, 知者便一向流蕩! 要之, 安靜中自有一箇運動之理, 運動中自有一箇安靜之理, 方是.” 可學(62때).
- 32:82 知便有箇快活底意思, 仁便有箇長遠底意思. 故曰: “知者樂, 仁者壽.”
- 32:83 問: “‘知者樂水’一章, 看這三截, 卻倒. 似動靜是本體, 山水是說其已發, 樂壽是指其效.” 曰: “然. 倒因上二句說到他本體上. ‘知者動’, 然他自見得許多道理分明, 只是行其所無事, 其理甚簡;以此見得雖曰動, 而實未嘗不靜也. ‘仁者靜’, 然其見得天下萬事萬理皆在吾心, 無不相關, 雖曰靜, 而未嘗不動也. 動, 不是恁地勞攘紛擾;靜, 不是恁地塊然死守. 這與‘樊遲問仁知’章相連, 自有互相發明處.” 朱蜚卿問是如何. 曰: “專去理會人道之所當行, 而不惑於鬼神之不可知, 便是見得日用之間流行運轉, 不容止息, 胸中曉然無疑, 這便是知者動處. 心下專在此事, 都無別念慮繫絆, 見得那是合當做底事, 只恁地做將去, 是‘先難後獲’, 便是仁者靜. 如今人不靜時, 只爲一事至, 便牽惹得千方百種思慮. 這事過了, 許多夾雜底卻又在這裏不能得了. 頭底已自是過去了, 後面帶許多尾不能得了. 若是仁者, 逐一應去, 便沒事. 一事至, 便只都在此事上.” 蜚卿問: “先生初說‘仁者樂山’, 仁者是就成德上說;那‘仁者先難後獲’, 仁者是就初學上說.” 曰: “也只一般, 只有箇生熟. 聖賢是已熟底學者, 學者是未熟底聖賢.” 蜚卿問: “‘先難後獲’, 意如何?” 曰: “後, 如‘後其君, 後其親’之意. ‘哭死而哀, 非爲生者;經德不回, 非以干祿;言語必信, 非以正行’, 這是熟底‘先難後獲’, 是得仁底人. ‘君子行法以俟命’, 是生底‘先難後獲’, 是求仁底人.” 賀孫問: “上蔡所說‘先難, 謂如射之有志, 若跣之視地, 若臨深, 若履薄’, 皆其心不易之謂.” 曰: “說得是. 先難是心只在這裏, 更不做別處去. 如上嶺, 高峻處不能得上, 心心念念只在要過這處, 更不思量別處去. 過這難處未得, 便又思量到某處, 這便是求獲.” 賀孫(62이후).
- 32:84 問: “仁知動靜, 集注說頗重疊.” 曰: “只欠轉換了一箇‘體’字. 若論來, 仁者雖有動時, 其體只自靜;知者雖有靜時, 其體只自動.” 賀孫(62이후). 集註.
- 32:85 或問: “‘動靜以體言’, 如何?” 曰: “‘以體言’, 是就那人身上說.” 燾(70때).
- 32:86 問: “‘知者動’, 集注以動爲知之體;‘知者樂水’, 又曰: ‘其用周流而不窮’;言體·用相類, 如何?” 曰: “看文字須活著意思, 不可局定. 知對仁言, 則仁是體, 知是用. 只就知言, 則知又自有體·用. 如‘乾道成男, 坤道成女’, 豈得男便都無陰? 女便都無陽? 這般須相錯看. 然大抵仁都是箇體, 知只是箇用.” 淳(61·70때).
- 32:87 知者動而不靜, 又如何處動? 仁者靜而不動, 又死殺了. 是則有交互之理. 但學者且只得據見在看, 便自見得不要如此紛紛也. 所擧程子曰“非禮仁知之深者, 不能如此形容”, 此語極好看. 儘用玩味, 不是常說. 如“子語魯太師樂處”, 亦云“非知樂之深者不能言”, 皆此類也. 極用仔細玩味看! 明作(63이후).
- 32:88 伊川“樂山樂水”處, 言“動靜皆其體也”. 此只言體段, 非對用而言. 端蒙(50이후). <集義.>
- 32:89 “仁者壽”, 是有壽之理, 不可以顔子來揷看. 如“罔之生也幸而免”, 罔亦是有死之理. 淳(61·70때).
- 32:90 問謝氏仁知之說. 曰: “世間自有一般渾厚底人, 一般通曉底人, 其終亦各隨其材有所成就. 夫子以仁者·知者對而言之, 誠是各有所偏. 如曰‘仁者安仁, 知者利仁’, 及所謂‘好仁者, 惡不仁者’, 皆是指言兩人. 如孔門, 則曾子之徒是仁者, 子貢之徒是知者. 如此章, 亦是泛說天下有此兩般人爾.” 必大(59-60때).
- 32:91 問: “伊川曰: ‘樂, 喜好也. 知者樂於運動, 若水之流通;仁者樂於安靜, 如山之定止. 知者得其樂, 仁者安其常也.’ <“樂喜”·“樂於”, 恐皆去聲.> 又曰: ‘“知者樂”, 凡運用處皆樂;“仁者壽”, 以靜而壽.’ 又曰: ‘樂山樂水, 氣類相合.’ 范氏曰: ‘知者運而不息, 故樂水;仁者安於山, 故樂山. 動則能和, 故樂;<動則自樂, 恐不必將“和”作“樂”字.> 靜則能久, 故壽. 非深於仁知者, 不能形容其德.’ 右第二十二章凡七說, 伊川四說. 今從伊川范氏之說. 伊川第二說曰: ‘樂水樂山, 與夫動靜, 皆言其體也.’ 第三說亦曰: ‘動靜, 仁知之體也.’ ‘體’字只作形容仁知之體段則可, 若作體用之體則不可. 仁之體可謂之靜, 則知之體亦可謂之靜. 所謂體者, 但形容其德耳. 呂氏乃以爲‘山水言其體, 動靜言其用’, 此說則顯然以爲體用之體. 旣謂之樂山樂水, 則不專指體, 用亦在其中. 動可謂之用, 靜不可謂之用. 仁之用, 豈宜以靜名之! 謝氏曰: ‘自非聖人, 仁知必有所偏, 故其趨向各異, 則其成功亦不同也.’ 據此章, 乃聖人形容仁知以敎人, 使人由是而觀, 亦可以知其所以爲仁知也. 謝氏以爲指知仁之偏, 恐非聖人之意. 謝氏又曰: ‘以其成物, 是以動;以其成己, 是以靜.’ 楊氏曰: ‘利之, 故樂水;安之, 故樂山. 利, 故動;安, 故靜.’ 竊謂聖人論德, 互有不同. 譬如論日, 或曰如燭, 或曰如銅盤. 說雖不同, 由其一而觀之, 皆可以知其爲日. 然指銅盤而謂之燭, 指燭而謂之銅盤, 則不可. 聖人論仁知, 或以爲‘成己·成物’, 或以爲‘安仁·利仁’, 或以爲‘樂山·樂水’, 各有攸主, 合而一之, 恐不可也. 游氏推說仁壽, 尹氏同伊川, 故不錄.” 曰: “所論體·用甚善. 謝氏說未有病, 但末後句過高不實耳. ‘成己·成物’, ‘安仁·利仁’, ‘樂山·樂水’, 意亦相通. 如‘學不厭, 敎不倦’之類, 則不可强通耳.” 榦(미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