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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35 논어17 論語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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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三十五

  •   論語十七
  •    泰伯篇
  • ∞∞∞∞泰伯其可謂至德章
  •  35:1 泰伯得稱“至德”, 爲人所不能爲. 可學(62때).
  •  35:2 問“泰伯可謂至德”. 曰: “這是於‘民無得而稱焉’處見, 人都不去看這一句. 如此, 則夫子只說‘至德’一句便了, 何必更下此六箇字? 公更仔細去看這一句, 煞有意思.” 義剛言: “夫子稱泰伯以至德, 稱文王亦以至德, 稱武王則曰未盡善. 若以文王比武王, 則文王爲至德;若以泰伯比文王, 則泰伯爲至德. 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 比泰伯已是不得全這一心了.” 曰: “是如此.” 義剛又言: “泰伯若居武王時, 牧野之師也自不容已. 蓋天命人心, 到這裏無轉側處了.” 曰: “卻怕泰伯不肯恁地做. 聖人之制行不同: ‘或遠或近, 或去或不去.’ 雖是說他心只是一般, 然也有做得不同處.” 范益之問: “文王如何?” 曰: “似文王也自不肯恁地做了. 縱使文王做時, 也須做得較詳緩. 武王做得大故粗暴. 當時紂旣投火了, 武王又卻親自去斫他頭來梟起. 若文王, 恐不肯恁地. 這也難說. 武王當時做得也有未盡處, 所以東坡說他不是聖人, 雖說得太過, 然畢竟是有未盡處.” 義剛曰: “武王旣殺了紂, 有微子賢, 可立, 何不立之? 而必自立, 何也?” 先生不答, 但蹙眉, 再言: “這事也難說!” 義剛(64이후).
  •  35:3 陳仲亨說“至德”, 引義剛前所論者爲疑. 曰: “也不是不做這事, 但他做得較雍容和緩, 不似武王樣暴. 泰伯則是不做底, 若是泰伯當紂時, 他也只是爲諸侯. 太王翦商, 自是他周人恁地說. 若無此事, 他豈肯自誣其祖! 左氏分明說‘泰伯不從’, 不知不從甚麽事. 東坡言: ‘“三分天下有其二”, 文王只是不管他.’ 此說也好. 但文王不是無思量, 觀他戡黎·伐崇之類時, 也顯然是在經營.” 又曰: “公劉時得一上做得盛, 到太王被狄人苦楚時, 又衰了. 太王又旋來那岐山下做起家計. 但岐山下卻亦是商經理不到處, 亦是空地. 當時邠也只是一片荒涼之地, 所以他去那裏輯理起來.” 義剛(64이후).
  •  35:4 問: “泰伯之讓, 知文王將有天下而讓之乎, 抑知太王欲傳之季歷而讓之乎?” 曰: “泰伯之意, 卻不是如此. 只見太王有翦商之志, 自是不合他意;且度見自家做不得此事, 便掉了去. 左傳謂‘泰伯不從, 是以不嗣’, 不從, 卽是不從太王翦商事耳. 泰伯旣去, 其勢只傳之季歷, 而季歷傳之文王. 泰伯初來思量, 正是相反;至周得天下, 又都是相成就處. 看周內有泰伯虞仲, 外有伯夷叔齊, 皆是一般所見, 不欲去圖商.” 㝢(61이후).
  •  35:5 問: “泰伯知太王有取天下之志, 而王季又有聖子, 故讓去.” 曰: “泰伯惟是不要太王有天下.” 或問: “太王有翦商之志, 果如此否?” 曰: “詩裏分明說‘實始翦商’.” 又問: “恐詩是推本得天下之由如此.” 曰: “若推本說, 不應下‘實始翦商’. 看左氏云‘泰伯不從, 是以不嗣’, 這甚分明. 這事也難說. 他無所據, 只是將孔子稱‘泰伯可謂至德也已矣’, 是與稱文王一般. 泰伯文王伯夷叔齊是‘行一不義, 殺一不辜, 而得天下不爲’底道理. 太王湯武是弔民伐罪, 爲天下除殘賊底道理. 常也是道理合如此, 變也是道理合如此, 其實只是一般.” 又問: “堯之讓舜, 禹之傳子, 湯放桀, 武王伐紂, 周公誅管蔡, 何故聖人所遇都如此?” 先生笑曰: “後世將聖人做模範, 卻都如此差異, 信如公問. 然所遇之變如此, 到聖人處之皆恁地, 所以爲聖人, 故曰‘遭變事而不失其常’. 孔子曰: ‘可與適道, 未可與立;可與立, 未可與權.’ 公且就平平正正處看.” 賀孫(62이후).
  •  35:6 吳伯英問: “泰伯知太王欲傳位季歷, 故斷髮文身, 逃之荊蠻, 示不復用, 固足以遂其所志, 其如父子之情何?” 曰: “到此卻顧恤不得. 父子君臣, 一也. 太王見商政日衰, 知其不久, 是以有翦商之意, 亦至公之心也. 至於泰伯, 則惟知君臣之義, 截然不可犯也, 是以不從. 二者各行其心之所安, 聖人未常說一邊不是, 亦可見矣. 或曰: ‘斷髮文身, 乃仲雍也, 泰伯則端委以治吳.’ 然吳之子孫, 皆仲雍之後, 泰伯蓋無後也.” 壯祖(미상).
  •  35:7 問泰伯事. 曰: “這事便是難. 若論有德者興, 無德者亡, 則天命已去, 人心已離, 便當有革命之事. 畢竟人之大倫, 聖人且要守得這箇. 看聖人反覆歎詠泰伯及文王事, 而於武又曰‘未盡善’, 皆是微意.” 蘷孫(68이후).
  •  35:8 因說泰伯讓, 曰: “今人纔有些子讓, 便惟恐人之不知.”
  •  35:9 伯豐問: “集注云: ‘太王因有翦商之志.’ 恐魯頌之說, 只是推本之辭, 今遂據以爲說, 可否?” 曰: “詩中分明如此說.” 又問: “如此則太王爲有心於圖商也.” 曰: “此是難說. 書亦云: ‘太王肇基王跡.’” 又問: “太王方爲狄人所侵, 不得已而遷岐, 當時國勢甚弱, 如何便有意於取天下?” 曰: “觀其初遷底規模, 便自不同. 規模才立, 便張大. 如文王伐崇, 伐密, 氣象亦可見. 然文王猶服事商, 所以爲至德.” 㽦(59때). <集注.>
  •  35:10 “泰伯”章所引“其心卽夷齊之心, 而事之難處有甚焉者”, 不是說遜國事. 自是說夷齊諫武王, 不信便休, 無甚利害. 若泰伯不從翦商之志, 卻是一家內事, 與諫武王不同, 所以謂之難處, 非說遜國事也. 集注說亦未分曉耳. 明作(63이후).
  •  35:11 “泰伯之心, 卽伯夷叩馬之心;太王之心, 卽武王孟津之心, 二者‘道並行而不相悖’. 然聖人稱泰伯爲至德, 謂武爲未盡善, 亦自有抑揚. 蓋泰伯夷齊之事, 天地之常經, 而太王武王之事, 古今之通義, 但其間不無些子高下. 若如蘇氏用三五百字罵武王非聖人, 則非矣. 於此二者中, 須見得‘道並行而不悖’處, 乃善.” 因問: “泰伯與夷齊心同, 而謂‘事之難處有甚焉者’, 何也?” 曰: “夷齊處君臣間, 道不合則去. 泰伯處父子之際, 又不可露形跡, 只得不分不明且去. 某書謂太王有疾, 泰伯採藥不返, 疑此時去也.” 銖(67이후).
  •  35:12 問: “泰伯讓天下, 與伯夷叔齊讓國, 其事相類. 何故夫子一許其得仁, 一許其至德, 二者豈有優劣耶?” 曰: “亦不必如此. 泰伯初未嘗無仁, 夷齊初未嘗無德.” 壯祖(미상).
  •  35:13 問: “‘三以天下讓’, 程言: ‘不立, 一也;逃之, 二也;文身, 三也.’ 不知是否?” 曰: “據前輩說, 亦難考. 他當時或有此三節, 亦未可知. 但古人辭, 必至再三, 想此只是固讓.” 㝢(61이후). <集注.>
  • ∞∞∞∞恭而無禮章
  •  35:14 禮, 只是理, 只是看合當恁地. 若不合恭後, 卻必要去恭, 則必勞. 若合當謹後, 謹則不葸;若合當勇後, 勇則不亂. 若不當直後, 卻須要直, 如證羊之類, 便是絞. 義剛(64이후).
  •  35:15 問: “‘故舊不遺, 則民不偸’, 蓋人皆有此仁義之心. 篤於親, 是仁之所發, 故我篤於親, 則民興仁;篤故舊, 是義之發, 故不遺故舊, 則民興義. 是如此否?” 曰: “看‘不偸’字, 則又似仁, 大槪皆是厚底意思. 不遺故舊固是厚, 這不偸也是厚, 卻難把做義說.” 義剛(64이후).
  •  35:16 問: “‘君子篤於親’, 與恭·謹·勇·直處意自別. 橫渠說如何?” 曰: “橫渠這說, 且與存在, 某未敢決以爲定. 若做一章說, 就橫渠說得似好. 他就大處理會, 便知得品節如此.” 問: “橫渠說‘知所先後’, 先處是‘篤於親’與‘故舊不遺’.” 曰: “然.” 問: “他卻將恭愼等處, 入在後段說, 是如何?” 曰: “就他說, 人能篤於親與不遺故舊, 他大處自能篤厚如此, 節文處必不至大段有失. 他合當恭而恭, 必不至於勞;謹愼, 必不至於畏縮;勇直處, 亦不至於失節. 若不知先後, 要做便做, 更不問有六親眷屬, 便是證父攘羊之事.” 㝢(61이후). <集注.>
  •  35:17 鄭齊卿問集注擧橫渠說之意. 曰: “他要合下面意, 所以如此說. 蓋有禮與篤親·不遺故舊在先, 則不葸·不勞·不亂·不絞, 與興仁·不偸之效在後耳. 要之, 合分爲二章.” 又問: “直而無禮則絞.” 曰: “絞如繩兩頭絞得緊, 都不寬舒, 則有證父攘羊之事矣.” 木之(68때).
  •  35:18 張子之說, 謂先且篤於親, 不遺故舊, 此其大者, 則恭·愼·勇·直不至難用力. 此說固好, 但不若吳氏分作兩邊說爲是. 明作(63이후).
  •  35:19 問: “橫渠‘知所先後’之說, 其有所節文之謂否?” 曰: “橫渠意是如此: ‘篤於親’, ‘不遺故舊’, 是當先者;恭愼之類卻是後.” 必大(59-60때).
  • ∞∞∞∞曾子有疾謂門弟子章
  •  35:20 正卿問“曾子啓手足”章. 曰: “曾子奉持遺體, 無時不戒愼恐懼, 直至啓手足之時, 方得自免. 這箇身己, 直是頃刻不可不戒愼恐懼. 如所謂孝, 非止是尋常奉事而已. 當念慮之微有毫髮差錯, 便是悖理傷道, 便是不孝. 只看一日之間, 內而思慮, 外而應接事物, 是多多少少! 這箇心略不點檢, 便差失了. 看世間是多少事, 至危者無如人之心. 所以曾子常常恁地‘戰戰兢兢, 如臨深淵, 如履薄氷’.” 賀孫(62이후).
  •  35:21 問曾子戰兢. 曰: “此只是戒愼恐懼, 常恐失之. 君子未死之前, 此心常恐保不得, 便見得人心至危. 且說世間甚物事似人心危! 且如一日之間, 內而思慮, 外而應接, 千變萬化, 箚眼中便走失了! 箚眼中便有千里萬里之遠! 所謂‘人心惟危, 道心惟微’. 只理會這箇道理分曉, 自不危. ‘惟精惟一’, 便是守在這裏;‘允執厥中’, 便是行將去.” 恪(64때).
  •  35:22 曾子曰: “戰戰兢兢, 如臨深淵, 如履薄冰.” 此乃敬之法. 此心不存, 則常昏矣. 今人有昏睡者, 遇身有痛癢, 則蹶然而醒. 蓋心所不能已, 則自不至於忘. 中庸戒愼恐懼, 皆敬之意. 洽(58·64때).
  •  35:23 時擧讀問目. 曰: “依舊有過高傷巧之病, 切須放令平實. 曾子啓手足是如此說, 固好. 但就他保身上面看, 自極有意思也.” 時擧(64이후).
  • ∞∞∞∞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章
  •  35:24 問: “‘正顔色, 斯近信矣.’ 此其形見於顔色者如此之正, 則其中之不妄可知, 亦可謂信實矣, 而只曰近信, 何故?” 曰: “聖賢說話也寬, 也怕有未便恁地底.” 義剛(64이후).
  •  35:25 問: “‘正顔色, 斯近信.’ 如何是近於信?” 曰: “近, 是其中有這信, 與行處不違背. 多有人見於顔色自恁地, 而中卻不恁地者. 如‘色厲而內荏’, ‘色取仁而行違’, 皆是外面有許多模樣, 所存卻不然, 便與信遠了. 只將不好底對看, 便見.” 㝢(61이후).
  •  35:26 “出辭氣, 斯遠鄙倍”, 是“修辭立其誠”意思. 賀孫(62이후).
  •  35:27 “出辭氣”, 人人如此, 工夫卻在下面. 如“非禮勿視, 非禮勿聽”, 人人皆然, 工夫卻在“勿”字上. 泳(66때).
  •  35:28 毅父問“遠暴慢”章. 曰: “此章‘暴慢·鄙倍’等字, 須要與他看. 暴, 是粗厲;慢, 是放肆. 蓋人之容貌少得和平, 不暴則慢. 暴是剛者之過, 慢是寬柔者之過. 鄙是凡淺, 倍是背理. 今人之議論有見得雖無甚差錯, 只是淺近者, 此是鄙. 又有說得甚高, 而實背於理者, 此是倍. 不可不辨也.” 時擧(64이후).
  •  35:29 仲蔚說“動容貌”章. 曰: “暴慢底是大故粗. ‘斯近信矣’, 這須是裏面正後, 顔色自恁地正, 方是近信. 若是‘色取仁而行違’, 則不是信了. 倍, 只是倍於理. 出辭氣時, 須要看得道理如何後方出, 則不倍於理.” 問: “三者也似只一般樣.” 曰: “是各就那事上說.” 又問: “要恁地, 不知如何做工夫?” 曰: “只是自去持守.” <池錄作“只是隨事去持守.”> 義剛(64이후).
  •  35:30 “君子所貴乎道者三”一章, 是成就處. 升卿(62때). <以下總論.>
  •  35:31 “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此三句說得太快, 大槪是養成意思較多. 賜(66이후).
  •  35:32 陳寅伯問“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曰: “且只看那‘所貴’二字. 莫非道也. 如籩豆之事, 亦是道, 但非所貴. 君子所貴, 只在此三者. ‘動容貌, 斯遠暴慢矣’, ‘斯’字來得甚緊. 動容貌, 便須遠暴慢;正顔色, 便須近信;出辭氣, 便須遠鄙倍. 人之容貌, 只有一箇暴慢, 雖淺深不同, 暴慢則一. 如人很戾, 固是暴;稍不溫恭, 亦是暴. 如人倨肆, 固是慢;稍或怠緩, 亦是慢. 正顔色而不近信, 卻是色莊. 信, 實也. 正顔色, 便須近實. 鄙, 便是說一樣卑底說話. 倍, 是逆理. 辭氣只有此二病.” 因曰: “不易. 孟敬子當時焉得如此好!” 或云: “想曾子病亟, 門人多在傍者.” 曰: “恐是如此.” 因說: “看文字, 須是熟後, 到自然脫落處方是. 某初看此, 都安排不成. 按得東頭西頭起, 按得前面後面起. 到熟後, 全不費力. 要緊處卻在那‘斯’字·‘矣’字這般閑字上. 此一段, 程門只有尹和靖看得出. 孔子曰: ‘學而時習之, 不亦說乎! ’若熟後, 眞箇使人說! 今之學者, 只是不深好後不得其味, 只是不得其味後不深好.” 文蔚(59이후).
  •  35:33 敬之問此章. 曰: “‘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是題目一句. 下面要得動容貌, 便能遠暴慢;要得正顔色, 便近信;出辭氣, 便遠鄙倍. 要此, 須是從前做工夫.” 植(64때).
  •  35:34 問“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曰: “此言君子存養之至, 然後能如此. 一出辭氣, 便自能遠鄙倍;一動容貌, 便自能遠暴慢;正顔色, 便自能近信, 所以爲貴. 若學者, 則雖未能如此, 當思所以如此. 然此亦只是說效驗. 若作工夫, 則在此句之外.” 雉(미상).
  •  35:35 楊問: “‘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若未至此, 如何用工?” 曰: “只是就容貌辭色之間用工, 更無別法. 但上面臨時可做, 下面臨時做不得, 須是熟後能如此. 初間未熟時, 雖蜀本淳錄作“須”字. 是動容貌, 到熟後自然遠暴慢;雖是正顔色, 到熟後自然近信;雖是出辭氣, 到熟後自然遠鄙倍.” 㝢(61이후). <淳錄此下云: “辭是言語, 氣是聲音, 出是從這裏出去, 三者是我身上事要得如此. 籩豆雖是末, 亦道之所在, 不可不謹. 然此則有司之事, 我亦只理會身上事.”>
  •  35:36 “‘動容貌, 斯遠暴慢;正顔色, 斯近信;出辭氣, 斯遠鄙倍.’ 須要會理如何得動容貌, 便會遠暴慢;正顔色, 便會近信;出辭氣, 便會遠鄙倍. 須知得曾子如此說, 不是到動容貌, 正顔色, 出辭氣時, 方自會恁地. 須知得工夫在未動容貌, 未正顔色, 未出辭氣之前.” 又云: “正顔色, 若要相似說, 合當著得箇遠虛僞矣. 動·出都說自然, 惟正字, 卻似方整頓底意思. 蓋緣是正顔色亦有假做恁地, 內實不然者. 若容貌之動, 辭氣之出, 卻容僞不得.” 賀孫(62이후).
  •  35:37 問“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曰: “看來三者只有‘非禮勿視, 非禮勿聽, 非禮勿言, 非禮勿動’.” 又問: “要之, 三者以涵養爲主.” 曰: “涵養便是. 只這三者, 便是涵養地頭. 但動容貌·遠暴慢便是, 不遠暴慢, 便不是;顔色近信便是, 不近信, 便不是.” 燾(70때).
  •  35:38 “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或云: “須是工夫持久, 方能得如此否?” 曰: “不得. 人之資稟各不同, 資質好者, 纔知得便把得定, 不改變;資質遲慢者, 須大段著力做工夫, 方得.” 因擧徐仲車從胡安定學. 一日, 頭容少偏, 安定忽厲聲云: “頭容直!” 徐因思, 不獨頭容直, 心亦要直, 自此不敢有邪心. 又擧小南和尙偶靠倚而坐, 其師見之, 厲聲叱之曰: “恁地無脊梁骨!” 小南聞之聳然, 自此終身不靠倚坐. “這樣人, 都是資質美, 所以一撥便轉, 終身不爲.” 僩(69이후).
  •  35:39 問: “所謂暴慢·鄙倍, 皆是指在我者言否?” 曰: “然.” 曰: “所以動容貌而暴慢自遠者, 工夫皆在先歟?” 曰: “此只大綱言人合如此. 固是要平日曾下工夫, 然卽今亦須隨事省察, 不令間斷.” 廣(65이후).
  •  35:40 叔京來問“所貴乎道者三”. 因云: “正·動·出時, 也要整齊, 平時也要整齊.” 方云: “乃是敬貫動靜.” 曰: “恁頭底人, 言語無不貫動靜者.” 方(41때).
  •  35:41 或問: “遠與近意義如何?” 曰: “曾子臨終, 何嘗又安排下這字如此? 但聖賢言語自如此耳. 不須推尋不要緊處.”
  •  35:42 “動容貌, 斯遠暴慢”, 是爲得人好;“正顔色, 斯近信”, 是顔色實;“出辭氣, 斯遠鄙倍”, 是出得言語是. 動·正·出三字, 皆是輕說過. 君子所貴於此者, 皆平日功夫所至, 非臨事所能捏合. 籩豆之事, 雖亦莫非道之所在, 然須先擇切己者爲之. 如有關雎麟趾之意, 便可行周官法度;又如盡得“皇極”之五事, 便有庶徵之應. 以“籩豆之事”告孟敬子, 必其所爲有以煩碎爲務者. 謨(50이후).
  •  35:43 “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言道之所貴者, 有此三事, 便對了. 道之所賤者, 籩豆之事, 非不是道, 乃道之末耳. 如“動容貌, 正顔色, 出辭氣”, 須是平日先有此等工夫, 方如此效驗. “動容貌, 斯遠暴慢矣”, 須只做一句讀. “斯”字, 只是自然意思. 楊龜山解此一句, 引曾子修容閽人避之事, 卻是他人恭慢, 全說不著. 人傑(51이후).
  •  35:44 問“君子所貴乎道者三”至“籩豆之事則有司存”. 曰: “以道言之, 則不可謂此爲道, 彼爲非道. 然而所貴在此, 則所賤在彼矣;其本在此, 則其末在彼矣.” 人傑(51이후).
  •  35:45 “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乃是切於身者. 若籩豆之事, 特有司所職掌耳. 今人於制度文爲一一致察, 未爲不是;然卻於大體上欠闕, 則是棄本而求末也. 人傑(51이후).
  •  35:46 問“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曰: “學者觀此一段, 須看他兩節, 先看所貴乎道者是如何, 這箇是所貴所重者;至於一籩一豆, 皆是理, 但這箇事自有人管, 我且理會箇大者. 且如今人講明制度名器, 皆是當然, 非不是學, 但是於自己身上大處卻不曾理會, 何貴於學!” 先生因言: “近來學者多務高遠, 不自近處著工夫.” 有對者曰: “近來學者誠有好高之弊. 有問伊川: ‘如何是道? ’伊川曰: ‘行處是.’ 又問明道: ‘如何是道? ’明道令於父子君臣兄弟上求. 諸先生言如此, 初不曾有高遠之說.” 曰: “明道之說固如此. 然父子兄弟君臣之間, 各有一箇當然之理, 是道也.” 謙之(64때).
  •  35:47 義剛說“君子所貴乎道者三”一章畢, 因曰: “道雖無所不在, 而君子所重則止此三事而已. 這也見得窮理則不當有小大之分, 行己則不能無緩急先後之序.” 先生曰: “這樣處也難說. 聖賢也只大槪說在這裏. 而今說不可無先後之序, 固是;但只揀得幾件去做, 那小底都不照管, 也不得.” 義剛因言: “義剛便是也疑, 以爲古人事事致謹, 如所謂‘克勤小物’, 豈是盡視爲小而不管?” 曰: “這但是說此三事爲最重耳. 若是其他, 也不是不管. 只是說人於身己上事都不照管, 卻只去理會那籩豆等小事, 便不得. 言這箇有有司在, 但責之有司便得. 若全不理會, 將見以籩爲豆, 以豆爲籩, 都無理會了. 田子方謂魏文侯曰: ‘君明樂官, 不明樂音.’ 此說固好. 但某思之, 人君若不曉得那樂, 卻如何知得那人可任不可任! 這也須曉得, 方解去任那人, 方不被他謾. 如籩豆之類, 若不曉, 如何解任那有司! 若籩裏盛有汁底物事, 豆裏盛乾底物事, 自是不得, 也須著曉始得, 但所重者是上面三事耳.” 義剛(64이후).
  •  35:48 舜功問“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曰: “動容貌, 則能遠暴慢;正顔色, 則能近信;出辭氣, 則能遠鄙倍. 所貴者在此. 至於籩豆之事, 雖亦道之所寓, 然自有人管了, 君子只修身而已. 蓋常人容貌不暴則多慢, 顔色易得近色莊, 言語易得鄙而倍理. 前人愛說動字·出字·正字上有工夫, 看得來不消如此.” 璘(62때).
  •  35:49 正卿問: “正顔色之正字, 獨重於動與出字, 何如?” 曰: “前輩多就動·正·出三字上說, 一向都將三字重了. 若從今說, 便三字都輕, 卻不可於中自分兩樣. 某所以不以彼說爲然者, 緣看文勢不恁地. ‘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是指夫道之所以可貴者爲說, 故云道之所以可貴者有三事焉, 故下數其所以可貴之實如此. 若禮文器數, 自有官守, 非在所當先而可貴者. 舊說所以未安者, 且看世上人雖有動容貌者, 而便辟足恭, 不能遠暴慢;雖有正顔色者, 而‘色取仁而行違’, 多是虛僞不能近信;雖有出辭氣者, 而巧言飾辭, 不能遠鄙倍, 這便未見得道之所以可貴矣. 道之所以可貴者, 惟是動容貌, 自然便會遠暴慢;正顔色, 自然便會近信;出辭氣, 自然便會遠鄙倍, 此所以貴乎道者此也.” 又云: “三句最是‘正顔色, 斯近信’見得分明.” 賀孫(62이후).
  •  35:50 或問: “‘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如何?” 曰: “‘動容貌, 正顔色, 出辭氣’, 前輩不合將做用工處, 此只是涵養已成效驗處. ‘暴慢·鄙倍·近信’, 皆是自己分內事. 惟近信不好理會. 蓋君子才正顔色, 自有箇誠實底道理, 異乎‘色取仁而行違’者也. 所謂‘君子所貴乎道者三’, 道雖無乎不在, 然此三者乃修身之效, 爲政之本, 故可貴. 容貌, 是擧一身而言;顔色, 乃見於面顔者而言.” 又問: “三者固是效驗處, 然不知於何處用工?” 曰: “只平日涵養便是.” 去僞(46때).
  •  35:51 某病中思量, 曾子當初告孟敬子“人之將死, 其言也善”, 只說出三事. 曾子當時有多少好話, 到急處都說不辦, 只撮出三項如此. 這三項是最緊要底. 若說這三事上更做得工夫, 上面又大段長進. 便不長進, 也做得箇聖賢坯模, 雖不中不遠矣. 恪(64때).
  •  35:52 “所貴乎道者三”. <禮亦是道. 但道中所貴此三者在身上.> 李先生云: “曾子臨死, 空洞中只餘此念.” 方(41때).
  •  35:53 或講“所貴乎道者三”. 曰: “不必如此說得巧. 曾子臨死時話說, 必不暇如此委曲安排.” 必大(59-60때).
  •  35:54 “注云: ‘暴, 粗厲也.’ 何謂粗厲?” 曰: “粗, 不精細也.” 節(64이후). <集注.>
  •  35:55 問: “先生舊解, 以三者爲‘修身之驗, 爲政之本, 非其平日莊敬誠實存省之功積之有素, 則不能也’, 專是做效驗說. 如此, 則‘動·正·出’三字, 只是閑字. 後來改本以‘驗’爲‘要’, ‘非其’以下, 改爲‘學者所當操存省察, 而不可有造次頃刻之違者也’. 如此, 則工夫卻在‘動·正·出’三字上, 如上蔡之說, 而不可以效驗言矣. 某疑‘動·正·出’三字, 不可以爲做工夫字. ‘正’字尙可說. ‘動’字·‘出’字, 豈可以爲工夫耶?” 曰: “這三字雖不是做工夫底字, 然便是做工夫處. 正如著衣喫飯, 其著其喫, 雖不是做工夫, 然便是做工夫處. 此意所爭, 只是絲髮之間, 要人自認得. 舊來解以爲效驗, 語似有病, 故改從今說. 蓋若專以爲平日莊敬持養, 方能如此, 則不成未莊敬持養底人, 便不要‘遠暴慢, 近信, 遠鄙倍’! 便是舊說‘效驗’字太深, 有病.” 僩(69이후).
  •  35:56 “‘君子所貴乎道者三’以下三節, 是要得恁地, 須是平日莊敬工夫到此, 方能恁地. 若臨時做工夫, 也不解恁地.” 植因問: “明道‘動容周旋中禮, 正顔色則不妄, 出辭氣, 正由中出’, 又仍是以三句上半截是工夫, 下半截是功效.” 曰: “不是. 所以恁地, 也是平日莊敬工夫.” 植(64때).
  •  35:57 問: “動也, 正也, 出也, 不知是心要得如此? 還是自然發見氣象?” 曰: “上蔡諸人皆道此是做工夫處. 看來只當作成效說, 涵養莊敬得如此. 工夫已在前了, 此是效驗. 動容貌, 若非涵養有素, 安能便免暴慢! 正顔色, 非莊敬有素, 安能便近信! 信是信實, 表裏如一. 色, 有‘色厲而內荏’者, 色莊也;‘色取仁而行違者’. 苟不近實, 安能表裏如一乎!” 問: “正者, 是著力之辭否?” 曰: “亦著力不得. 若不到近實處, 正其顔色, 但見作僞而已.” 問: “‘遠’之字義如何?” 曰: “遠, 便是無復有這氣象.” 問: “正顔色旣是功效到此, 則宜自然而信, 卻言‘近信’, 何也?” 曰: “這也是對上‘遠’字說.” 㝢(61이후). <集義.>
  •  35:58 問: “‘君子道者三’章, 謝氏就‘正·動·出’上用工. 竊謂此三句, 其要緊處皆是‘斯’字上. 蓋斯者, 便自然如此也. 才動容貌, 便自然遠暴慢;非平昔涵養之熟, 何以至此! 此三句乃以效言, 非指用功地步也.” 曰: “是如此.” 柄(54이후).
  •  35:59 舜功問: “‘動容貌’, 如何‘遠暴慢’?” 曰: “人之容貌, 非暴則慢, 得中者極難, 須是遠此, 方可. 此一段, 上蔡說亦多有未是處.” 問: “‘其言也善’, 何必曾子? 天下自有一等人臨死言善. 通老云: ‘聖賢臨死不亂.’” 曰: “聖賢豈可以不亂言? 曾子到此愈極分明, 易簀事可見. 然此三句, 亦是由中以出, 不是向外鬥撰成得.” 可學(62때).
  •  35:60 “動容貌, 出辭氣.” 先生云: “只伊川語解平平說, 未有如此張筋弩力意思.” 謂上蔡語. 方(41때).
  • ∞∞∞∞曾子以能問於不能章
  •  35:61 陳仲亨說“以能問於不能”章. 曰: “想是顔子自覺得有未能處, 但不比常人十事曉得九事, 那一事便不肯問人. 觀顔子‘無伐善, 無施勞’, 看他也是把此一件做工夫.” 又問: “‘君子人與’, 是才德出衆之君子?” 曰: “‘託六尺之孤, 寄百里之命’, 才者能之;‘臨大節而不可奪’, 則非有德者不能也.” 義剛(64이후).
  •  35:62 擧問“犯而不校”. 曰: “不是著意去容他, 亦不是因他犯而遂去自反. 蓋其所存者廣大, 故人有小小觸犯處, 自不覺得, 何暇與之校耶!” 時擧(64이후).
  •  35:63 “不校”, 是不與人比校强弱勝負, 道我勝你負, 我强你弱. 如上言“以能問於不能”之類, 皆是不與人校也. 燾(70때).
  •  35:64 子善問: “‘犯而不校’, 恐是且點檢自家, 不暇問他人.” 曰: “不是如此. 是他力量大, 見有犯者, 如蚊蟲·蝨子一般, 何足與校! 如‘汪汪萬頃之波, 澄之不淸, 撓之不濁’.” 亞夫問: “黃叔度是何樣底人?” 曰: “當時亦是衆人扛得如此, 看來也只是篤厚深遠底人. 若是有所見, 亦須說出來. 且如顔子是一箇不說話底人, 有箇孔子說他好. 若孟子, 無人印證他, 他自發出許多言語. 豈有自孔孟之後至東漢黃叔度時, 已是五六百年, 若是有所見, 亦須發明出來, 安得言論風旨全無聞!” 亞夫云: “郭林宗亦主張他.” 曰: “林宗何足憑! 且如元德秀在唐時也非細. 及就文粹上看, 他文章乃是說佛.” 南升(64때).
  •  35:65 “顔子犯而不校”, 是成德事. 孟子“三自反”, 卻有著力處. 學者莫若且理會自反, 卻見得自家長短. 若遽學不校, 卻恐儱侗, 都無是非曲直, 下梢於自己分卻恐無益. 端蒙(50이후).
  •  35:66 或問: “‘犯而不校.’ 若常持不校之心, 如何?” 曰: “此只看一箇公私大小, 故伊川云: ‘有當校者, 順理而已.’” 方子(59이후).
  •  35:67 大丈夫當容人, 勿爲人所容. <“顔子犯而不校”.> 子蒙(미상).
  •  35:68 問: “如此, 已是無我了. 集注曰‘非幾於無我者不能’, 何也?” 曰: “聖人則全是無我;顔子卻但是不以我去壓人, 卻尙有箇人與我相對在. 聖人和人我都無.” 義剛(64이후).
  •  35:69 問: “‘幾於無我’, ‘幾’字, 莫只是就‘從事’一句可見耶? 抑倂前五句皆可見耶? ‘犯而不校’, 則亦未能無校, 此可見非聖人事矣.” 曰: “顔子正在著力·未著力之間, 非但此處可見, 只就‘從事’上看, 便分明, 不須更說無校也.”
  • ∞∞∞∞曾子曰可以託六尺之孤章
  •  35:70 聖人言語自渾全溫厚. 曾子便恁地剛, 有孟子氣象. 如“可以託六尺之孤, 可以寄百里之命, 臨大節而不可奪”等語, 見得曾子直是峻厲! 淳(61·70때).
  •  35:71 問: “‘可以託六尺之孤’云云, 不知可見得伊周事否?” 曰: “伊周亦未足道此. 只說有才志氣節如此, 亦可爲君子之事.” 又問: “下此一等, 如平勃之入北軍, 迎代王, 霍將軍之擁昭, 立宣, 可當此否?” 曰: “這也隨人做. 聖人做出, 是聖人事業;賢人做出, 是賢人事業;中人以上, 是中人以上事業. 這通上下而言. ‘君子人與? 君子人也.’ 上是疑詞. 如平勃當時, 這處也未見得. 若誅諸呂不成, 不知果能死節否? 古人這處怕亦是幸然如此. 如藥殺許后事, 光後來知, 卻含胡過. 似這般所在, 解‘臨大節而不奪’否, 恐未必然.” 因言: “今世人多道東漢名節無補於事. 某謂三代而下, 惟東漢人才, 大義根於其心, 不顧利害, 生死不變其節, 自是可保. 未說公卿大臣, 且如當時郡守懲治宦官之親黨, 雖前者旣爲所治, 而來者復蹈其跡, 誅殛竄戮, 項背相望, 略無所創. 今士大夫顧惜畏懼, 何望其如此! 平居暇日琢磨淬厲, 緩急之際, 尙不免於退縮. 況遊談聚議, 習爲軟熟, 卒然有警, 何以得其仗節死義乎! 大抵不顧義理, 只計較利害, 皆奴婢之態, 殊可鄙厭!” 又曰: “東坡議論雖不能無偏頗, 其氣節直是有高人處. 如說孔北海曹操, 使人凜凜有生氣!” 又曰: “如前代多有幸而不敗者. 如謝安, 桓溫入朝, 已自無策, 從其廢立, 九錫已成, 但故爲延遷以俟其死. 不幸而病小甦, 則將何以處之! 擁重兵上流而下, 何以當之! 於此看, 謝安果可當仗節死義之資乎?” 㝢曰: “坦之倒持手板, 而安從容閑雅, 似亦有執者.” 曰: “世間自有一般心膽大底人. 如廢海西公時, 他又不能拒, 廢也得, 不廢也得, 大節在那裏!” 㝢(61이후). 砥錄略.
  •  35:72 正卿問: “‘可以託六尺之孤’, 至‘君子人也’, 此本是兼才節說, 然緊要處卻在節操上.” 曰: “不然. 三句都是一般說. 須是才節兼全, 方謂之君子. 若無其才而徒有其節, 雖死何益. 如受人託孤之責, 自家雖無欺之之心, 卻被別人欺了, 也是自家不了事, 不能受人之託矣. 如受人百里之寄, 自家雖無竊之之心, 卻被別人竊了, 也是自家不了事, 不能受人之寄矣. 自家徒能‘臨大節而不可奪’, 卻不能了得他事, 雖能死, 也只是箇枉死漢! 濟得甚事! 如晉之荀息是也. 所謂君子者, 豈是斂手束脚底村人耶! 故伊川說: ‘君子者, 才德出衆之名.’ 孔子曰: ‘君子不器.’ 旣曰君子, 須是事事理會得方可. 若但有節而無才, 也喚做好人, 只是不濟得事.” 僩(69이후).
  •  35:73 正卿問“託六尺之孤”一章. 曰: “‘百里之命’, 只是命令之‘命’. ‘託六尺之孤’, 謂輔幼主;‘寄百里之命’, 謂攝國政.” 曰: “如霍光當得此三句否?” 曰: “霍光亦當得上面兩句, 至如許后之事, 則大節已奪了.” 曰: “託孤寄命, 雖資質高者亦可及;‘臨大節而不可奪’, 非學問至者恐不能.” 曰: “資質高底, 也都做得;學問到底, 也都做得. 大抵是上兩句易, 下一句難. 譬如說‘有猷, 有爲, 有守’, 託孤寄命是有猷·有爲, ‘臨大節而不可奪’, 卻是有守. 霍光雖有爲, 有猷矣, 只是無所守.” 恪(64때).
  •  35:74 “託六尺之孤, 寄百里之命”, 是才;“臨大節不可奪”, 是德. 如霍光可謂有才, 然其毒許后事, 便以愛奪了. 燕慕容恪是慕容暐之霍光, 其輔幼主也好. 然知慕容評當去而不去之, 遂以亂國, 此也未是. 惟孔明能之. 賜(66이후). 蘷孫同.
  •  35:75 問“君子人與? 君子人也”. 曰: “所謂君子, 這三句都是不可少底. 若論文勢, 卻似‘臨大節不可奪’一句爲重. 然而須是有上面‘託六尺之孤, 寄百里之命’, 卻‘臨大節而不可奪’, 方足以爲君子. 此所以有結語也.” 燾(70때).
  •  35:76 問: “‘可以託六尺之孤, 可以寄百里之命’, 又能‘臨大節而不可奪’, 方可謂之君子. 是如此看否?” 曰: “固是.” 又問: “若徒能‘臨大節不可奪’, 而才力短淺, 做事不得, 如荀息之徒, 僅能死節而不能止難, 要亦不可謂之君子.” 曰: “也是不可謂之君子.” 義剛(64이후).
  •  35:77 問: “胡文定以荀息爲‘可以託六尺之孤, 寄百里之命, 臨大節而不可奪’, 如何?” 曰: “荀息便是不可以託孤寄命了.” 問: “聖人書荀息, 與孔父仇牧同辭, 何也?” 曰: “聖人也且是要存得箇君臣大義.” 蘷孫(68이후).
  •  35:78 問“君子才德出衆之名”. 曰: “有德而有才, 方見於用. 如有德而無才, 則不能爲用, 亦何足爲君子.” “君子人與”章伊川說. 燾(70때).
  •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章
  •  35:79 “‘弘毅’二字, ‘弘’雖是寬廣, 卻被人只把做度量寬容看了, 便不得. 且如‘執德不弘’之‘弘’, 便見此‘弘’字, 謂爲人有許多道理. 及至學來, 下梢卻做得狹窄了, 便是不弘. 蓋緣只以己爲是, 凡他人之言, 便做說得天花亂墜, 我亦不信, 依舊只執己是, 可見其狹小, 何緣得弘? 須是不可先以別人爲不是, 凡他人之善, 皆有以受之. 集衆善之謂弘.” 伯豐問: “是‘寬以居之’否?” 曰: “然. 如‘人能弘道’, 卻是以弘爲開廓, ‘弘’字卻是作用.” 㽦(59때). <專論“弘”.>
  •  35:80 問“‘弘毅’之‘弘’”. 曰: “弘是寬廣, 事事著得: 道理也著得: 事物也著得;事物逆來也著得, 順來也著得;富貴也著得, 貧賤也著得. 看甚麽物事來, 掉在裏面, 都不見形影了.” 僩(69이후).
  •  35:81 “弘”字, 只將“隘”字看, 便見得. 如看文字相似, 只執一說, 見衆說皆不復取, 便是不弘. 若是弘底人, 便包容衆說, 又非是於中無所可否. 包容之中, 又爲判別, 此便是弘. 植(64때).
  •  35:82 弘, 有耐意. 如有一行之善, 便道我善了, 更不要進;能些小好事, 便以爲只如此足矣, 更不向前去, 皆是不弘之故. 如此其小, 安能擔當得重任! 淳(61·70때).
  •  35:83 所謂“弘”者, 不但是放令公平寬大, 容受得人, 須是容受得許多衆理. 若執著一見, 便自以爲是, 他說更入不得, 便是滯於一隅, 如何得弘. 須是容受軋捺得衆理, 方得.” 謙之(64때).
  •  35:84 恭甫問: “弘是心之體? 毅是心之力?” 曰: “心體是多少大! 大而天地之理, 纔要思量, 便都在這裏. 若是世上淺心弘己底人, 有一兩件事, 便著不得.” 賀孫(62이후).
  •  35:85 問: “如何是弘?” 曰: “計較小小利害, 小小得失, 褊隘, 如公欲執兩事終身行之, 皆是不弘. 說道自家不敢承當, 說道且據自己所見, 皆是不弘.” 節(64이후).
  •  35:86 “士不可以不弘毅”. 這曾子一箇人, 只恁地, 他肚裏卻著得無限. 今人微有所得, 欣然自以爲得. 祖道(68때).
  •  35:87 毅, 是立脚處堅忍强厲, 擔負得去底意. 升卿(62때). <以下兼論“毅”.>
  •  35:88 敬之問: “弘, 是容受得衆理;毅, 是勝得箇重任.” 曰: “弘乃能勝得重任, 毅便是能擔得遠去. 弘而不毅, 雖勝得任, 卻恐去前面倒了.” 時擧(64이후).
  •  35:89 問: “弘是寬容之義否?” 曰: “固是. 但不是寬容人, 乃寬容得義理耳. 弘字, 曾子以任重言之. 人之狹隘者, 只守得一義一理, 便自足. 旣滯一隅, 卻如何能任重. 必能容納呑受得衆理, 方是弘也.” 必大(59-60때).
  •  35:90 仲蔚問“弘毅”. 曰: “弘, 不只是有度量·能容物之謂, 正是‘執德不弘’之‘弘’. 是無所不容, 心裏無足時, 不說我德已如此便住. 如無底之谷, 擲一物於中, 無有窮盡. 若有滿足之心, 便不是弘. 毅, 是忍耐持守, 著力去做.” 義剛(64이후).
  •  35:91 問“弘毅”. 曰: “弘是寬廣耐事, 事事都著得: 道理也著得多, 人物也著得多. 若著得這一箇, 著不得那一箇, 便不是弘. 且如有兩人相爭, 須是寬著心都容得, 始得. 若便分別一人是, 一人非, 便不得. 或兩人都是, 或兩人都非, 或是者非, 非者是, 皆不可知. 道理自是箇大底物事, 無所不備, 無所不包. 若小著心, 如何承載得起. 弘了卻要毅. 弘則都包得在裏面了, 不成只恁地寬廣. 裏面又要分別是非, 有規矩, 始得. 若只恁地弘, 便沒倒斷了. ‘任重’, 是擔子重, 非如任天下之‘任’.” 又曰: “若纔小著這心, 便容兩箇不得. 心裏只著得一箇, 這兩箇便相挂礙在這裏, 道理也只著得一說, 事事都只著得一邊.” 僩(69이후).
  •  35:92 問: “曾子弘毅處, 不知爲學工夫久, 方會恁地, 或合下工夫便著恁地?” 曰: “便要恁地. 若不弘不毅, 難爲立脚.” 問: “人之資稟偏駁, 如何便要得恁地?” 曰: “旣知不弘不毅, 便警醒令弘毅, 如何討道理敎他莫恁地! 弘毅處固未見得, 若不弘不毅處, 亦易見. 不弘, 便急迫狹隘, 不容物, 只安於卑陋. 不毅, 便傾東倒西, 旣知此道理當恁地, 旣不能行, 又不能守;知得道理不當恁地, 卻又不能割捨. 除卻不弘, 便是弘;除了不毅, 便是毅. 這處亦須是見得道理分曉, 磊磊落落. 這箇都由我處置, 要弘便弘, 要毅便毅. 如多財善賈, 須多蓄得在這裏, 看我要買也得, 要賣也得. 若只有十文錢在這裏, 如何處置得去!” 又曰: “聖人言語自渾全溫厚, 曾子便有圭角. 如‘士不可以不弘毅’, 如‘可以託六尺之孤’云云, 見得曾子直是恁地剛硬! 孟子氣象大抵如此.” 㝢(61이후). <淳錄云: “徐問: ‘弘毅是爲學工夫久方能如此? 抑合下便當如此? ’曰: ‘便要弘毅, 皆不可一日無.’ 曰: ‘人之資稟有偏, 何以便能如此? ’曰: ‘只知得如此, 便警覺那不如此, 更那裏別尋討方法去醫治他! 弘毅處亦難見, 不弘不毅卻易見. 不弘, 便淺迫, 便窄狹, 不容物, 便安於卑陋. 不毅, 便倒東墜西, 見道理合當如此, 又不能行, 不能守;見道理不當如此, 又不能捨, 不能去. 只除了不弘, 便是弘;除了不毅, 便是毅. 非別討一弘毅來. 然亦須是見道理極分曉, 磊磊落落在這裏, 無遁惰病痛來;便都由自家處置, 要弘便弘, 要毅便毅. 如多財善賈, 都蓄在這裏, 要買便買, 要賣便賣. 若止有十文錢在此, 則如何處置得!” 砥錄云: “居父問: ‘士不可不弘毅. 學者合下當便弘毅, 將德盛業成而後至此? ’曰: ‘合下便當弘毅, 不可一日無也.’ 又問: ‘如何得弘毅? ’曰: ‘但只去其不弘不毅, 便自然弘毅. 弘毅雖難見, 自家不弘不毅處卻易見, 常要檢點. 若卑狹淺隘, 不能容物, 安於固陋, 便是不弘. 不毅處病痛更多. 知理所當爲而不爲, 知不善之不可爲而不去, 便是不毅.’ 又曰: ‘孔子所言, 自渾全溫厚, 如曾子所言, 便有孟子氣象.’” >
  •  35:93 問“士不可以不弘毅”. 曰: “弘是事事著得, 如進學者要弘, 接物也要弘, 事事要弘. 若不弘, 只是見得這一邊, 不見那一邊, 便是不弘. 只得些了便自足, 便不弘. 毅卻是發處勇猛, 行得來强忍, 是他發用處.” 問: “後面只說‘仁以爲己任’, 是只成就這箇仁否?” 曰: “然. 許多道理也只是這箇仁, 人也只要成就這箇仁, 須是擔當得去.” 又問: “‘死而後已’, 是不休歇否?” 曰: “然. 若不毅, 則未死已前, 便有時倒了. 直到死方住.” 又曰: “古人下字各不同. 如‘剛·毅·勇·猛’等字, 雖是相似, 其義訓各微不同, 如適間說‘推’與‘充’相似.” 僩(69이후).
  •  35:94 “仁以爲己任, 不亦重乎! 死而後已, 不亦遠乎!” 須是認得箇仁, 又將身體驗之, 方眞箇知得這擔子重, 眞箇是難. 世間有兩種: 有一種全不知者, 固全無摸索處;又有一種知得仁之道如此大, 而不肯以身任之者. 今自家全不曾擔著, 如何知得他重與不重. 所以學不貴徒說, 須要實去驗而行之, 方知. 僩(69이후).
  •  35:95 “士不可以不弘毅”, 毅者, 有守之意. 又云: “曾子之學, 大抵如孟子之勇. 觀此弘毅之說, 與夫‘臨大節不可奪’, 與孟子‘彼以其富, 我以吾仁’之說, 則其勇可知. 若不勇, 如何主張得聖道住! 如論語載曾子之言先一章云, ‘以能問於不能’, 則見曾子弘處;又言‘臨大節不可奪’, 則見他毅處. 若孟子只得他剛處, 卻少弘大底氣象.” 謨(50이후).
  •  35:96 弘而不毅, 如近世龜山之學者, 其流與世之常人無以異. 毅而不弘, 如胡氏門人, 都恁地撑腸拄肚, 少間都沒頓著處. 賀孫(62이후).
  •  35:97 弘, 寬廣也, 是事要得寬闊. 毅, 强忍也, 如云“擾而毅”, 是馴擾而卻毅, 强而有守底意思. “弘”字, 如今講學, 須大著箇心, 是者從之, 不是者也且寬心去究. 而今人才得一善, 便說道自家底是了, 別人底都不是, 便是以先入爲主了;雖有至善, 無由見得. 如“執德不弘”, 須是自家要弘, 始得. 若容民蓄衆底事, 也是弘, 但是外面事. 而今人說“弘”字, 多做容字說了, 則這“弘”字裏面無用工處. 可以此意推之. 又云: “弘下開闊周遍.” 蘷孫(68이후). <集注.>
  •  35:98 程子說“弘”字曰“寬廣”, 最說得好. 毅是儘耐得, 工夫不急迫. 如做一件, 今日做未得, 又且耐明日做. 蘷孫(68이후).
  •  35:99 問: “毅訓‘强忍’. 粗而言之, 是硬擔當著做將去否? 楊氏作力行說, 正此意, 但說得不猛厲明白, 若不足以形容‘毅’字氣象. 至程子所謂‘弘而無毅, 則無規矩而難立’, 其說固不可易. 第恐‘毅’字訓義, 非可以有規矩言之, 如何?” 曰: “毅有忍耐意思. 程子所云無規矩, 是說目今;難立, 是說後來.” 必大(59-60때).
  •  35:100 “士不可以不弘毅”. 先生擧程先生語曰: “重擔子, 須是硬著脊梁骨, 方擔荷得去!” 燾(70때).
  • ∞∞∞∞興於詩章
  •  35:101 或問“興於詩, 立於禮, 成於樂”. 曰: “‘興於詩’, 便是箇小底;‘立於禮, 成於樂’, 便是箇大底. ‘興於詩’, 初間只是因他感發興起得來, 到成處, 卻是自然後恁地.” 又曰: “古人自小時習樂, 誦詩, 學舞, 不是到後來方始學詩, 學禮, 學樂. 如云: ‘興於詩, 立於禮, 成於樂’, 非是初學有許多次第, 乃是到後來方能如此;不是說用工夫次第, 乃是得效次第如此.” 又曰: “到得‘成於樂’, 是甚次第, 幾與理爲一. 看有甚放僻邪侈, 一齊都滌盪得盡, 不留些子. ‘興於詩’, 是初感發這些善端起來;到‘成於樂’, 是刮來刮去, 凡有毫髮不善, 都盪滌得盡了, 這是甚氣象!” 又曰: “後世去古旣遠, 禮樂蕩然, 所謂‘成於樂’者, 固不可得. 然看得來只是讀書理會道理, 只管將來涵泳, 到浹洽貫通熟處, 亦有此意思.” 致道云: “讀孟子熟, 儘有此意.” 曰: “也是. 只是孟子較感發得粗, 其他書都是如此.” 賀孫因云: “如大學傳‘知止’章及‘齊家’章引許多詩語, 涵泳得熟, 誠有不自已處.” 賀孫(62이후).
  •  35:102 亞夫問此章. 曰: “詩·禮·樂, 初學時都已學了. 至得力時, 卻有次第. 樂者, 能動盪人之血氣, 使人有些小不善之意都著不得, 便純是天理, 此所謂‘成於樂’. 譬如人之服藥, 初時一向服了, 服之旣久, 則耳聰目明, 各自得力. 此興詩·立禮·成樂所以有先後也.” 時擧(64이후).
  •  35:103 古人學樂, 只是收斂身心, 令入規矩, 使心細而不粗, 久久自然養得和樂出來. 又曰: “詩·禮·樂, 古人學時, 本一齊去學了;到成就得力處, 卻有先後. 然‘成於樂’, 又見無所用其力.” 升卿(62때).
  •  35:104 “興於詩, 立於禮, 成於樂.” 聖人做出這一件物事來, 使學者聞之, 自然懽喜, 情願上這一條路去, 四方八面攛掇他去這路上行. 廣(65이후).
  •  35:105 敬之問: “‘興於詩, 立於禮, 成於樂’, 覺得和悅之意多.” 曰: “先王敎人之法, 以樂官爲學校之長, 便是敎人之本末都在這裏.” 時擧(64이후).
  •  35:106 正卿說“興於詩, 立於禮, 成於樂”. 曰: “到得‘成於樂’, 自不消恁地淺說. ‘成於樂’是大段極至.” 賀孫(62이후).
  •  35:107 只是這一心, 更無他說. “興於詩”, 興此心也;“立於禮”, 立此心也;“成於樂”, 成此心也. 今公讀詩, 是興起得箇甚麽? 僩(69이후).
  •  35:108 或問“成於樂”. 曰: “樂有五音六律, 能通暢人心. 今之樂雖與古異, 若無此音律, 則不得以爲樂矣.” 力行因擧樂記云: “耳目聰明, 血氣和平.” 曰: “須看所以聰明·和平如何, 不可只如此說過.” 力行(62때).
  •  35:109 “成於樂”. 曰: “而今作俗樂聒人, 也聒得人動. 況先王之樂, 中正平和, 想得足以感動人!” 燾(70때).
  •  35:110 問: “‘立於禮’, 禮尙可依禮經服行. 詩·樂皆廢, 不知興詩成樂, 何以致之.” 曰: “豈特詩·樂無! 禮也無. 今只有義理在, 且就義理上講究. 如分別得那是非邪正, 到感慨處, 必能興起其善心, 懲創其惡志, 便是‘興於詩’之功. 涵養德性, 無斯須不和不樂, 直恁地和平, 便是‘成於樂’之功. 如禮, 古人這身都只在禮之中, 都不由得自家. 今旣無之, 只得硬做些規矩, 自恁地收拾. 如詩, 須待人去歌誦. 至禮與樂, 自稱定在那裏, 只得自去做. 荀子言: ‘禮樂法而不說.’ 更無可說, 只得就他法之而已. 荀子此語甚好.” 又問: “‘志於道, 據於德, 依於仁’, 與此相表裏否?” 曰: “也不爭多, 此卻有游藝一脚子.” 㝢(61이후). <淳錄云: “徐問: ‘“立於禮”, 猶可用力. 詩今難曉, 樂又無, 何以興成乎? ’曰: ‘今旣無此家具, 只有理義在, 只得就理義上講究. 如分別是非到感慨處, 有以興起其善心, 懲創其惡志, 便是“興於詩”之功也. 涵養和順, 無斯須不和不樂, 恁地和平, 便是“成於樂”之功也. 如禮, 今亦無, 只是便做些規矩, 自恁地收斂. 古人此身終日都在禮之中, 不由自家. 古人“興於詩”, 猶有言語以諷誦. 禮, 全無說話, 只是恁地做去. 樂, 更無說話, 只是聲音節奏, 使人聞之自然和平. 故荀子曰: “禮樂法而不說.” ’曰: ‘此章與“志於道”相表裏否? ’曰: ‘彼是言德性道理, 此是言事業功夫. 此卻是“游於藝”脚子.’” 道夫錄云: “居父問: ‘“立於禮”猶可用力. 詩·樂旣廢, 不知今何由興成之? ’曰: ‘旣無此家具, 也只得以義理養其心. 若精別義理, 使有以感發其善心, 懲創其惡志, 便是“興於詩”. 涵養從容, 無斯須不和不樂, 便是“成於樂”. 今禮亦不似古人完具, 且只得自存箇規矩, 收斂身心. 古人終日只在禮中, 欲少自由, 亦不可得.’ 又曰: ‘詩猶有言語可諷誦. 至於禮, 只得夾定做去. 樂, 只是使他聲音節奏自然和平, 更無說話. 荀子又云: “禮樂法而不說.” 只有法, 更無說也.’ 或問: ‘此章與“志道·據德·依仁·游藝”如何? ’曰: ‘不然. 彼就德性上說, 此就工夫上說, 只是游藝一脚意思.’” >
  •  35:111 “興於詩”, 此三句上一字, 謂成功而言也, 非如‘志於道’四句上一字, 以用功而言也. 椿(59때).
  •  35:112 仲蔚問: “‘興於詩’與‘游於藝’, 先後不同, 如何?” 曰: “‘興·立·成’, 是言其成;‘志·據·依·游’, 是言其用功處. <蘷孫錄云: “‘志·據·依’, 是用力處;‘興·立·成’, 是成效處.”> 但詩較感發人, 故在先. 禮則難執守, 這須常常執守始得. 樂則如太史公所謂‘動盪血氣, 流通精神’者, 所以涵養前所得也.” 問: “‘消融渣滓’如何?” 曰: “渣滓是他勉强用力, 不出於自然, 而不安於爲之之意, 聞樂則可以融化了. 然樂, 今卻不可得而聞矣.” 義剛(64이후).
  •  35:113 子壽言: “論語所謂‘興於詩’. 又云: ‘詩, 可以興.’ 蓋詩者, 古人所以詠歌情性, 當時人一歌詠其言, 便能了其義, 故善心可以興起. 今人須加訓詁, 方理會得, 又失其歌詠之律, 如何一去看著, 便能興起善意? 以今觀之, 不若熟理會論語, 方能興起善意也.” 大雅(49이후).
  •  35:114 問: “注言‘樂有五聲十二律’云云, ‘以至於義精仁熟, 而自和順於道德’, 不知聲音節奏之末, 如何便能使‘義精仁熟, 和順於道德’?” 曰: “人以五聲十二律爲樂之末, <淳錄云: “不可謂樂之末.”> 若不是五聲十二律, 如何見得這樂? 便是無樂了. 淳錄云: “周旋揖遜, 不可謂禮之末. 若不是周旋揖遜, 則爲無禮矣, 何以見得禮?” 五聲十二律, 皆有自然之和氣. 古樂不可見, 要之聲律今亦難見. 然今之歌曲, 亦有所謂五聲十二律, 方做得曲, 亦似古樂一般. 如彈琴亦然. 只他底是邪, 古樂是正, 所以不同.” 又問: “五聲十二律, 作者非一人, 不知如何能和順道德?” 曰: “如金石絲竹, 匏土革木, 雖是有許多, 卻打成一片. 淸濁高下, 長短大小, 更唱迭和, 皆相應, 渾成一片, 有自然底和氣, <淳錄云: “所以聽之自能‘義精仁熟, 和順於道德’. 樂於歌舞, 不是各自爲節奏. 樂只是此一節奏, 歌亦是此一節奏, 舞亦是此一節奏.”> 不是各自爲節奏. 歌者, 歌此而已;舞者, 舞此而已. 所以聽之可以和順道德者, 須是先有興詩·立禮工夫, 然後用樂以成之.” 問: “古者‘十有三年學樂誦詩, 二十而冠, 始學禮’, 與這處不同, 如何?” 曰: “這處是大學終身之所得. 如十歲學幼儀, 十三學樂·誦詩, 從小時皆學一番了, 做箇骨子在這裏. 到後來方得他力. 禮, 小時所學, 只是學事親事長之節, 乃禮之小者. 年到二十, 所學乃是朝廷·宗廟之禮, 乃禮之大者. 到‘立於禮’, 始得禮之力. 樂, 小時亦學了. 到‘成於樂’時, 始得樂之力. 不是大時方去學. 詩, 卻是初間便得力, 說善說惡卻易曉, 可以勸, 可以戒. 禮只捉住在這裏, 樂便難精. <淳錄云: “直是工夫至到, 方能有成.”> 詩有言語可讀, 禮有節文可守. 樂是他人作, 與我有甚相關? 如人唱曲好底, 凡有聞者, 人人皆道好. 樂雖作於彼, 而聽者自然竦動感發, 故能義精仁熟, 而和順道德. 舜命蘷曲樂, ‘敎冑子: 直而溫, 寬而栗, 剛而無虐, 簡而無傲’, 定要敎他恁地. 至其敎之之具, 又卻在於‘詩言志, 歌永言, 聲依永, 律和聲’處. 五聲十二律不可謂樂之末, 猶揖遜周旋, 不可謂禮之末. 若不揖遜周旋, 又如何見得禮在那裏!” 又問: “成於樂處, 古人之學有可證者否?” 曰: “不必恁地支離. 這處只理會如何是‘興於詩’, 如何是‘立於禮’, 如何是‘成於樂’. 律呂雖有十二, 用時只用七箇, 自黃鍾下生至姑洗, 便住了. 若更要揷一箇, 便拗了. 如今之作樂, 亦只用七箇. 如邊頭寫不成字者, 卽是古之聲律. 若更添一聲, 便不成樂.” 㝢(61이후). <集注.>
  •  35:115 問: “注云‘樂有五聲十二律, 更唱迭和’, 恐是迭爲賓主否?” 曰: “書所謂‘聲依永, 律和聲’, 蓋人聲自有高下, 聖人制五聲以括之. 宮聲洪濁, 其次爲商;羽聲輕淸, 其次爲徵;淸濁洪纖之中爲角, 此五聲之別, 以括人聲之高下. 聖人又制十二律以節五聲, 故五聲中又各有高下, 每聲又分十二等. 謂如以黃鍾爲宮, 則是太簇爲商, 姑洗爲角, 林鍾爲徵, 南呂爲羽. 還至無射爲宮, 便是黃鍾爲商, 太簇爲角, 中呂爲徵, 林鍾爲羽. 然而無射之律只長四寸六七分, 而黃鍾長九寸, 太簇長八寸, 林鍾長六寸, 則宮聲槪下面商角羽三聲不過. 故有所謂四淸聲, 夾鍾·大呂·黃鍾·太簇是也. 蓋用其半數, 謂如黃鍾九寸只用四寸半, 餘三律亦然. 如此, 則宮聲可以槪之, 其聲和矣. 不然, 則其聲不得其和. 看來十二律皆有淸聲, 只說四者, 意其取數之甚多者言之, 餘少者尙庶幾焉. 某人取其半數爲子聲, 謂宮律之短, 餘則用子聲. 某人又破其說曰: ‘子聲非古有也.’ 然而不用子聲, 則如何得其和? 畢竟須著用子聲. 想古人亦然, 但無可考耳. 而今俗樂多用夾鍾爲黃鍾之宮, 蓋向上去聲愈淸故也.” 又云: “今之琴, 第六七弦是淸聲. 如第一二弦以黃鍾爲宮, 太簇爲商, 則第六七弦卽是黃鍾·太簇之淸, 蓋只用兩淸聲故也.” 燾(70때).
  •  35:116 正淳問: “謝氏謂‘樂則存養其善心, 使義精仁熟, 自和順於道德, 遺其音而專論其意’, 如何?” 曰: “‘樂’字內自括五音六律了. 若無五音六律, 以何爲樂?” 必大(59-60때). <集義.>
  • ∞∞∞∞民可使由之章
  •  35:117 問“民可使由之”. 曰: “所謂‘雖是他自有底, 卻是聖人使之由’. 如‘道之以德, 齊之以禮’, ‘敎以人倫: 父子有親, 君臣有義, 夫婦有別, 長幼有序, 朋友有信’, 豈不是‘使之由’.” 問: “不可使知之”. 曰: “不是愚黔首, 是不可得而使之知也. 呂氏謂‘知之未至, 適所以啓機心而生惑志’, 說得是.” 問: “此不知與‘百姓日用不知’同否?” 曰: “彼是自不知, 此是不能使之知.” 淳(61·70때).
  •  35:118 植云: “民可使之仰事俯育, 而不可使之知其父子之道爲天性;可使之奔走服役, 而不可使之知其君臣之義爲當然.” 及諸友擧畢, 先生云: “今晩五人看得都無甚走作.” 植(64때).
  •  35:119 或問“民可使由之, 不可使知之”. 曰: “聖人只使得人孝, 足矣, 使得人弟, 足矣, 卻無緣又上門逐箇與他解說所以當孝者是如何, 所以當弟者是如何, 自是無緣得如此. 頃年張子韶之論, 以爲: ‘當事親, 便當體認取那事親者是何物, 方識所謂仁;當事兄, 便當體認取那事兄者是何物, 方識所謂義.’ 某說, 若如此, 則前面方推這心去事親, 隨手又便去背後尋摸取這箇仁;前面方推此心去事兄, 隨手又便著一心去尋摸取這箇義, 是二心矣. 禪家便是如此, 其爲說曰: ‘立地便要你究得, 恁地便要你究得.’ 他所以撑眉弩眼, 使棒使喝, 都是立地便拶敎你承當識認取, 所以謂之禪機. 若必欲使民知之, 少間便有這般病. 某嘗擧子韶之說以問李先生曰: ‘當事親, 便要體認取箇仁;當事兄, 便要體認取箇義. 如此, 則事親事兄卻是沒緊要底事, 且姑借此來體認取箇仁義耳.’ 李先生笑曰: ‘不易, 公看得好.’” 或問: “上蔡愛說箇‘覺’字, 便是有此病了.” 曰: “
  • 然. 張子韶初間便是上蔡之說, 只是後來又展上蔡之說, 說得來放肆無收殺了.” 或曰: “南軒初間也有以覺訓仁之病.” 曰: “大槪都是自上蔡處來.” 又曰: “呂氏解‘民可使由之, 不可使知之’, 云: ‘“不可使知”, 非以愚民, 蓋知之不至, 適以起機心而生惑志也.’ 此說亦自好. 所謂機心, 便是張子韶與禪機之說. 方纔做這事, 便又使此心去體認, 少間便啓人機心. 只是聖人說此語時, 卻未有此意在. 向姑擧之或問, 不欲附集注.” 或曰: “王介甫以爲‘不可使知’, 盡聖人愚民之意.” 曰: “申韓莊老之說, 便是此意, 以爲聖人置這許多仁義禮樂, 都是殃考人. 淮南子有一段說, 武王問太公曰: ‘寡人伐紂, 天下謂臣殺主, 下伐上. 吾恐用兵不休, 爭鬥不已, 爲之奈何? ’太公善王之問, 敎之以繁文滋禮, 以持天下, 如爲三年之喪, 令類不蓄, 厚葬久喪, 以亶音丹. 其家. 其意大槪說, 使人行三年之喪, 庶幾生子少, 免得人多爲亂之意;厚葬久喪, 可以破産, 免得人富以啓亂之意. 都是這般無稽之語!” 僩(69이후).
  •  35:120 “民可使由之”一章, 舊取楊氏說, 亦未精審. 此章之義, 自與盤·誥之意不同. 商盤只說遷都, 周誥只言代商, 此不可不與百姓說令分曉. 況只是就事上說, 聞者亦易曉解. 若義理之精微, 則如何說得他曉! 必大(59-60때).
  • ∞∞∞∞好勇疾貧章
  •  35:121 “好勇疾貧”, 固是作亂. 不仁之人, 不能容之, 亦必致亂, 如東漢之黨錮. 泳(66때).
  • ∞∞∞∞如有周公之才之美章
  •  35:122 “周公之才之美”, 此是爲有才而無德者言. 但此一段曲折, 自有數般意思, 驕者必有吝, 吝者必有驕. 非只是吝於財, 凡吝於事, 吝於爲善, 皆是. 且以吝財言之, 人之所以要吝者, 只緣我散與人, 使他人富與我一般, 則無可矜誇於人, 所以吝. 某嘗見兩人, 只是無緊要閑事, 也抵死不肯說與人. 只緣他要說自會, 以是驕誇人, 故如此. 因曾親見人如此, 遂曉得這“驕吝”兩字, 只是相匹配得在, 故相靠得在. 池錄作: “相比配, 相靠在這裏.” 義剛(64이후).
  •  35:123 驕吝, 是挾其所有, 以誇其所無. 挾其所有, 是吝;誇其所無, 是驕. 而今有一樣人, 會得底不肯與人說, 又卻將來驕人. 僩(69이후).
  •  35:124 正卿問: “驕如何生於吝?” 曰: “驕卻是枝葉發露處, 吝卻是根本藏蓄處. 且以淺近易見者言之: 如說道理, 這自是世上公共底物事, 合當大家說出來. 世上自有一般人, 自恁地吝惜, 不肯說與人. 這意思是如何? 他只怕人都識了, 卻沒詫異, 所以吝惜在此. 獨有自家會, 別人都不會, 自家便驕得他, 便欺得他. 如貨財也是公共底物事, 合使便著使. 若只恁地吝惜, 合使不使, 只怕自家無了, 別人卻有, 無可强得人, 所以吝惜在此. 獨是自家有, 別人無, 自家便做大, 便欺得他.” 又云: “爲是要驕人, 所以吝.” 賀孫(62이후).
  •  35:125 或問“驕吝”. 曰: “驕是傲於外, 吝是靳惜於中. 驕者, 吝之所發;吝者, 驕之所藏.” 祖道(68때).
  •  35:126 某昨見一箇人, 學得些子道理, 便都不肯向人說. 其初只是吝, 積蓄得這箇物事在肚裏無柰何, 只見我做大, 便要陵人, 只此是驕. 恪(64때).
  •  35:127 聖人只是平說云, 如有周公之才美而有驕吝, 也連得才美功業壞了, 況無周公之才美而驕吝者乎! 甚言驕吝之不可也. 至於程子云: “有周公之德, 則自無驕吝”, 與某所說驕吝相爲根本枝葉, 此又是發餘意. 解者先說得正意分曉, 然後卻說此, 方得. 賀孫(62이후).
  •  35:128 先生云: “一學者來問: ‘伊川云: “驕是氣盈, 吝是氣歉.” 歉則不盈, 盈則不歉, 如何卻云“使驕且吝”? ’試商量看.” 伯豐對曰: “盈是加於人處, 歉是存於己者. 粗而喩之, 如勇於爲非, 則怯所遷善;明於責人, 則暗於恕己, 同是一箇病根.” 先生曰: “如人曉些文義, 吝惜不肯與人說, 便是要去驕人. 非驕, 無所用其吝;非吝, 則無以爲驕.” 㽦(59때).
  •  35:129 問: “‘驕氣盈, 吝氣歉.’ 氣之盈歉如何?” 曰: “驕與吝是一般病, 只隔一膜. 驕是放出底吝, 吝是不放出底驕. 正如人病寒熱, 攻注上則頭目痛, 攻注下則腰腹痛. 熱發出外似驕, 寒包縮在內似吝.” 因擧顯道克己詩: “試於淸夜深思省, 剖破藩籬卽大家!” 問: “當如何去此病?” 曰: “此有甚法? 只莫驕莫吝, 便是剖破藩籬也. 覺其爲非, 從源頭處正. 我要不行, 便不行;要坐, 便還我坐, 莫非由我, 更求甚方法!” 㝢(61이후).
  •  35:130 集注云: “驕吝雖不同, 而其勢常相因.” 先生云: “孔子之意未必如此. 某見近來有一種人如此, 其說又有所爲也.” 炎(60·65때).
  •  35:131 “驕者, 吝之枝葉;吝者, 驕之根本.” 某嘗見人吝一件物, 便有驕意, 見得這兩字如此.
  •  35:132 “吝者, 驕之根本;驕者, 吝之枝葉”, 是吝爲主. 蓋吝其在我, 則謂我有你無, 便是驕人也. 燾(70때).
  •  35:133 讀“驕吝”一段, 云: “亦是相爲先後.” 時擧(64이후).
  • ∞∞∞∞三年學章
  •  35:134 問: “‘不至於穀’, 欲以‘至’爲‘及’字說, 謂不暇及於祿, 免改爲‘志’, 得否?” 曰: “某亦只是疑作‘志’, 不敢必其然. 蓋此處解不行, 作‘志’則略通. 不可又就上面撰, 便越不好了.” 或又引程子說. 曰: “說不行, 不如莫解;解便不好, 如解白爲黑一般.”
  •  35:135 問: “三年學而不至於穀, 是無所爲而爲學否?” 曰: “然.” 燾(70때).
  • ∞∞∞∞篤信好學章
  •  35:136 學者須以篤信爲先. <劉子澄說.> 端蒙(50이후).
  •  35:137 篤信, 故能好學;守死, 故能善道. 惟善道, 故能守死;惟好學, 故能篤信. 每推夫子之言, 多如此. 德明(44이후).
  •  35:138 惟篤信, 故能好學;惟守死, 故能善道. 善, 如“善吾生, 善吾死”之“善”, 不壞了道也. 然守死生於篤信, 善道由於好學. 徒篤信而不好學, 則所信者或非所信;徒守死而不能推以善其道, 則雖死無補. 升卿(62때).
  •  35:139 篤信, 須是好學;但要好學, 也須是篤信. 善道, 須是守死, 而今若是不能守死, 臨利害又變了, 則亦不能善道. 但守死須是善道, 若不善道, 便知守死也無益, 所以人貴乎有學. 篤信, 方能守死;好學, 方能善道. 義剛(64이후). <恪錄云: “此兩句相關, 自是四事. 惟篤信, 故能守死;惟好學, 故能善道.”>
  •  35:140 “危邦不入”, 是未仕在外, 則不入;“亂邦不居”, 是已仕在內, 見其紀綱亂, 不能從吾之諫, 則當去之. 淳(61·70때).
  •  35:141 “危邦不入”, 舊說謂已在官者, 便無可去之義. 若是小官, 恐亦可去;當責任者, 則不容去也. 必大(59-60때).
  •  35:142 或問: “危邦固是不可入, 但或有見居其國, 則當與之同患難, 豈復可去?” 曰: “然. 到此, 無可去之理矣. 然其失, 則在於不能早去. 當及其方亂未危之時去之, 可也.” 僩(69이후).
  •  35:143 天下無道, 譬如天之將夜, 雖未甚暗, 然此自只向暗去. 知其後來必不可支持, 故亦須見幾而作, 可也. 時擧(64이후).
  • ∞∞∞∞不在其位章
  •  35:144 馬莊甫問“不在其位, 不謀其政”. 曰: “此各有分限. 田野之人, 不得謀朝廷之政. 身在此間, 只得守此. 如縣尉, 豈可謀他主薄事! 纔不守分限, 便是犯他疆界.” 馬曰: “如縣尉, 可與他縣中事否?” 曰: “尉, 佐官也. 旣以佐名官, 有繁難, 只得伴他謀, 但不可侵他事權.” 大雅(49이후).
  • ∞∞∞∞師摯之始章
  •  35:145 徐問: “‘關雎之亂’, 何謂‘樂之卒章’?” 曰: “自‘關關雎鳩’至‘鍾鼓樂之’, 皆是亂. 想其初必是已作樂, 只無此詞. 到此處便是亂.” 淳(61·70때).
  •  35:146 或問: “‘關雎之亂’, 亂何以訓終?” 曰: “旣‘奏以文’, 又‘亂以武’.” 節(64이후).
  •  35:147 “亂曰”者, 亂乃樂終之雜聲也. 亂出國語史記. 又曰: “關雎恐是亂聲, 前面者恐有聲而無辭.” 揚(54-6때).
  • ∞∞∞∞狂而不直章
  •  35:148 狂, 是好高大, 便要做聖賢, 宜直;侗, 是愚模樣, 不解一事底人, 宜謹愿;悾悾, 是拙模樣, 無能爲底人, 宜信. 有是德, 則有是病;有是病, 必有是德. 有是病而無是德, 則天下之棄才也! 泳(66때).
  •  35:149 問: “‘狂而不直’之‘狂’, 恐不可以進取之‘狂’當之. 欲目之以輕率, 可否?” 曰: “此‘狂’字固卑下, 然亦有進取意思. 敢爲大言, 下梢卻無收拾, 是也.” 必大(59-60때).
  •  35:150 問: “侗者, 同也, 於物同然一律, 無所識別之謂. 悾者, 空也, 空而又空, 無一長之實之謂.” 先生以爲, 此亦因舊說, 而以字義音訓推之, 恐或然爾. 此類只合大槪看, 不須苦推究也.
  • ∞∞∞∞學如不及章
  •  35:151 “學如不及, 猶恐失之”, 如今學者卻恁地慢了. 譬如捉賊相似, 須是著起氣力精神, 千方百計去趕捉他, 如此猶恐不獲. 今卻只在此安坐熟視他, 不管他, 如何柰得他何! 只忺時起來行得三兩步, 懶時又坐, 恁地如何做得事成! ∞∞∞∞巍巍乎章
  •  35:152 看“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至“禹, 吾無間然”四章. 先生云: “舜禹與天下不相關, 如不曾有這天下相似, 都不曾把一毫來奉己. 如今人纔富貴, 便被他勾惹. 此乃爲物所役, 是自卑了. 若舜禹, 直是高! 首出庶物, 高出萬物之表, 故夫子稱其‘巍巍’.” 又曰: “堯與天爲一處, 民無能名. 所能名者, 事業禮樂法度而已.”
  •  35:153 正卿問: “舜禹有天下而不與, 莫是物各付物, 順天之道否?” 曰: “據本文說, 只是崇高富貴不入其心, 雖有天下而不與耳. 巍巍, 是至高底意思. 大凡人有得些小物事, 便覺累其心. 今富有天下, 一似不曾有相似, 豈不是高!” 恪(64때).
  •  35:154 不與, 只是不相干之義. 言天下自是天下, 我事自是我事, 不被那天下來移著. 義剛(64이후).
  •  35:155 正淳論: “‘不以位爲樂’, 恐不特舜禹爲然.” 曰: “不必如此說. 如孟子論禹湯一段, 不成武王不執中, 湯卻泄邇·忘遠! 此章之旨, 與後章禹無間然之意同, 是各擧他身上一件切底事言之.” 必大(59-60때).
  •  35:156 因論“舜禹有天下而不與”之義, 曰: “此等處, 且玩味本文, 看他語意所重落向何處. 明道說得義理甚閎闊, 集注卻說得小. 然觀經文語意落處, 卻恐集注得之.” 必大(59-60때).
  • ∞∞∞∞大哉堯之爲君章
  •  35:157 “惟天爲大, 惟堯則之”, 只是尊堯之詞. 不必謂獨堯能如此, 而他聖人不與也. 淳(61·70때).
  •  35:158 “惟堯則之”一章. 曰: “雖蕩蕩無能名, 也亦有巍巍之成功可見, 又有煥乎之文章可睹.” 謨(50이후).
  •  35:159 “大哉堯之爲君!” 炎謂: “吳才老書解說驩兜共工輩在堯朝, 堯卻能容得他, 舜便容他不得, 可見堯之大處, 舜終是不若堯之大.” 曰: “吳解亦自有說得好處. 舜自側微而興, 以至卽帝位, 此三四人終是有不服底意, 舜只得行遣. 故曰: ‘四罪而天下咸服.’” 炎(60·65때).
  • ∞∞∞∞舜有臣五人章
  •  35:160 魏問: “集注云‘惟唐虞之際乃盈於此’, 此恐將‘舜有臣五人’一句閑了.” 曰: “寧可將上一句存在這裏. 若從元注說, 則是‘亂臣十人’, 卻多於前, 於今爲盛. 卻是舜臣五人, 不得如後來盛!” 賀孫(62이후).
  •  35:161 李問“至德”. 曰: “‘三分天下有其二’, 天命人心歸之, 自可見其德之盛了. 然如此而猶且不取, 乃見其至處.” 雉(미상).
  •  35:162 問: “‘三分天下有其二, 以服事商’, 使文王更在十三四年, 將終事紂乎, 抑爲武王牧野之擧乎?” 曰: “看文王亦不是安坐不做事底人. 如詩中言: ‘文王受命, 有此武功. 旣伐于崇, 作邑于豐, 文王烝哉! ’武功皆是文王做來. 詩載武王武功卻少, 但卒其伐功耳. 觀文王一時氣勢如此, 度必不終竟休了. 一似果實, 文王待他十分黃熟自落下來, 武王卻是生拍破一般.” 㝢(61이후).
  •  35:163 或問以爲: “文王之時, 天下已二分服其化. 使文王不死, 數年天下必盡服. 不俟武王征伐, 而天下自歸之矣.” 曰: “自家心如何測度得聖人心! 孟子曰: ‘取之而燕民不悅, 則勿取, 古之人有行之者, 文王是也.’ 聖人已說底話尙未理會得, 何況聖人未做底事, 如何測度得!” 後再有問者, 先生乃曰: “若紂之惡極, 文王未死, 也只得征伐救民.” 僩(69이후).
  •  35:164 問: “文王受命是如何?” 曰: “只是天下歸之.” 問: “太王翦商, 是有此事否?” : “此不可考矣. 但據詩云: ‘至于太王, 實始翦商.’ 左傳云: “泰伯不從, 是以不嗣.’ 要之, 周自日前積累以來, 其勢日大;又當商家無道之時, 天下趨周, 其勢自爾. 至文王三分有二, 以服事殷, 孔子乃稱其‘至德’. 若非文王, 亦須取了. 孔子稱‘至德’只二人, 皆可爲而不爲者也. 周子曰: ‘天下, 勢而已矣. 勢, 輕重也.’ 周家基業日大, 其勢已重, 民又日趨之, 其勢愈重. 此重則彼自輕, 勢也.” 璘(62때).
  •  35:165 因說文王事商, 曰: “文王但是做得從容不迫, 不便去伐商太猛耳. 東坡說, 文王只是依本分做, 諸侯自歸之.” 或問: “此有所據否?” 曰: “這也見未得在. 但是文王伐崇·戡黎等事, 又自顯然. 書說‘王季勤勞王家’, 詩云太王翦商, 都是他子孫自說, 不成他子孫誣其父祖! 春秋分明說‘泰伯不從’, 是不從甚底事? 若泰伯居武王之世, 也只是爲諸侯. 但時措之宜, 聖人又有不得已處. 橫渠云: ‘商之中世, 都棄了西方之地, 不管他, 所以戎狄復進入中國, 太王所以遷於岐.’ 然岐下也只是箇荒涼之地, 太王自去立箇家計如此.” 蘷孫(68이후).
  •  35:166 問: “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一段, 據本意, 只是說文王. 或問中載胡氏說, 又兼武王而言, 以爲武王之間以服事商, 如何?” 曰: “也不消如此說, 某也謾載放那裏, 這箇難說. 而今都回互箇聖人, 說得忒好, 也不得. 如東坡罵武王不是聖人, 又也無禮. 只是孔子便說得來平, 如‘武未盡善’. 此等處未消理會, 且存放那裏.” 僩(69이후).
  • ∞∞∞∞禹吾無間然章
  •  35:167 范益之問: “五峰說‘禹無間然矣’章, 云是‘禹以鯀遭殛死, 而不忍享天下之奉’, 此說如何?” 曰: “聖人自是薄於奉己, 而重於宗廟朝廷之事. 若只恁地說, 則較狹了. 後來著知言, 也不曾如此說.” 義剛(64이후).
  •  35:168 黻, 蔽膝也, 以韋爲之. 韋, 熟皮也. 有虞氏以革, 夏后氏以山, “殷火, 周龍章”. 祭服謂之黻, 朝服謂之韠. 左氏: “帶裳韠舃.” 泳(66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