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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49 논어31 論語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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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四十九

  •   論語三十一
  • ∞∞∞∞子張篇
  • ∞∞∞∞ 執德不弘章
  •  49:1 舜功問“執德不弘”. 曰: “言其不廣也. 纔狹隘, 則容受不得. 不特是不能容人, 自家亦自不能容. 故纔有片善, 必自矜; 見人之善, 必不喜; 人告之以過, 亦不受. 從狹隘上生萬般病痛.” 問: “子張以爲‘焉能爲有, 焉能爲亡’, 世間莫更有不好人?” 曰: “渠德亦自執, 道亦自信, 只是不弘不篤, 不足倚靠耳.” 通老云: “亦有人將此二句於道德上說.” 曰: “不然. 先儒說‘弘’字, 多只說一偏.” 可學(62때).
  •  49:2 執德須弘, 不可道已得此道理, 不信更有道理. 須是旣下工夫, 又下工夫; 已理會, 又理會. 若只理會得三二分, 便謂只消恁地也得; 如此者, 非是無, 只是不弘. 故子張云: “焉能爲有, 焉能爲亡?” 弘, 便知道理儘有, 自家心下儘有地步, 寬闊著得在! 㽦(59때).
  •  49:3 “執德不弘”, 弘是深潛玩味之意, 不弘是著不得. 明道云: “所貴者資. 便儇皎厲兮, 去道遠而!” 此說甚好. 可學(62때).
  •  49:4 亞夫問: “如何是‘執德不弘’底樣子?” 曰: “子貢若只執‘貧而無諂, 富而無驕’之德, 而不聞夫子樂與好禮之說; 子路若只執不恥縕袍之德, 而不聞夫子‘何足以臧’之說, 則其志皆未免止於此. 蓋義理無窮, 心體無限.” 賀孫(62이후).
  •  49:5 信道篤. 如何得他信得篤? 須是你自去理會始得. 而今人固有與他說, 他信不篤者. 須要你自信始得. 僩(69이후).
  •  49:6 魏才仲問“執德不弘, 信道不篤”. 曰: “此須著下兩句. 此兩句似若相反. 蓋弘是廣大之意, 若‘信道不篤’, 則容受太廣後, 隨人走作, 反不能守正理. 信道篤而不弘, 則是確信其一說, 而或至於不通, 故須著下兩句. 弘篤, 猶言弘毅相似.” 璘(62때).
  •  49:7 問: “‘執德不弘, 信道不篤’一章, 還合看得否?” 曰: “各自是一箇病. 世固有自執其小善者, 然不害其爲信道之篤; 亦有信道不篤, 然卻有兼取衆善之意者, 自不相害也.” 時擧(64이후).
  •  49:8 問: “焉能爲有, 焉能爲亡?” 曰: “有此人亦不當去聲. 得是有, 無此人亦不當得是無, 言皆不足爲輕重.” 淳(61·70때).
  • ∞∞∞∞ 子夏之門人問交於子張章
  •  49:9 汎交而不擇, 取禍之道. 故子張之言汎交, 亦未嘗不擇. 蓋初無拒人之心, 但其間自有親疏厚薄爾. 和靖非以子張爲不擇也. 鎬(46이후).
  • ∞∞∞∞ 雖小道必有可觀章
  •  49:10 小道不是異端, 小道亦是道理, 只是小. 如農圃·醫卜·百工之類, 卻有道理在. 只一向上面求道理, 便不通了. 若異端, 則是邪道, 雖至近亦行不得. 淳(61·70때).
  •  49:11 小道易行, 易見效. 漢文尙黃老. 本朝李文靖便是以釋氏之學致治. 孔孟之道規模大, 若有理會得者, 其致治又當如何! 廣(65이후).
  • ∞∞∞∞ 日知其所亡章
  •  49:12 “知其所亡, 無忘所能”, 檢校之意. 方(41때).
  •  49:13 問: “日知其所亡, 月無忘其所能.” 曰: “‘知其所亡’, 便是一日之間知得所未知; ‘月無忘其所能’, 便是長遠後也記得在這裏. 而今學者, 今日知得, 過幾日又忘了. 若不眞在此做工夫, 如何會到一月後記得!” 謙之(64때).
  •  49:14 周問: “‘月無忘其所能’, 還是溫故否?” 曰: “此章與‘溫故知新’意卻不同. ‘溫故知新’是溫故之中而得新底道理, 此卻是因新知而帶得溫故.” 雉(미상).
  •  49:15 問: “‘月無忘其所能’, 積累多, 則如何溫習?” 曰: “也須漸漸溫習. 如‘得一善則拳拳服膺, 而弗失之矣’; ‘子路有聞, 未之能行, 惟恐有聞’, 若是如此, 則子路只做得一件事, 顔子只著得一件事.” 節問: “旣恁地, 卻如何?” 曰: “且思量.” 節(64이후).
  •  49:16 子夏學煞高, 自曾子外說他. 看他答問處, 如“博學而篤志, 切問而近思”, 如“日知其所亡, 月無忘其所能”等處可見. 泳(66때).
  • ∞∞∞∞ 博學而篤志章
  •  49:17 問: “博學而篤志, 切問而近思, 仁在其中矣.” 曰: “此全未是說仁處, 方是尋討箇求仁門路. 當從此去, 漸見效在其中, 謂有此理耳.” 問: “明道言: ‘學者須先識仁. ’識得仁, 以敬養, 不須防檢.” 曰: “未要看此, 不如且就‘博學篤志, 切問近思’做去.” 㝢(61이후).
  •  49:18 問: “‘博學而篤志, 切問而近思’, 何以言‘仁在其中’?” 曰: “此四事只是爲學功夫, 未是爲仁. 必如夫子所以語顔冉者, 乃正言爲仁耳. 然人能‘博學而篤志, 切問而近思’, 則心不放逸, 天理可存, 故曰‘仁在其中’.” 必大(59-60때). <節錄云: “心存理得.”>
  •  49:19 元昭問: “‘博學而篤志, 切問而近思’, 何以言‘仁在其中’?” 曰: “只是爲學工夫, 反求之己. 必如‘克己復禮’, 乃正言爲仁. 論語言‘在其中’, 只是言其可至耳, 明道云: ‘學要鞭辟近裏.’” 可學(62때).
  •  49:20 楊至之問“博學篤志”章. 曰: “明道常說: ‘學只要鞭辟近裏著己而已. ’若能如此, 便是心在, 已有七八分仁了.” 南升(64때).
  •  49:21 問: “‘博學而篤志, 切問而近思’, 如何謂之仁?” 曰: “非是便爲仁. 大抵聖人說‘在其中矣’之辭, 如‘祿在其中’, ‘直在其中’意. 言行寡尤悔, 非所以干祿, 而祿在其中; 父子相爲隱, 非所以爲直, 而直在其中. ‘博學而篤志, 切問而近思’, 雖非所以爲仁, 然學者用力於此, 仁亦在其中矣.” 去僞(46때).
  •  49:22 問: “如何‘切問近思’, 則仁便在其中?” 曰: “這有四事: 博學, 篤志, 切問, 近思. 四者俱至; 本止是講學, 未是如‘克己復禮’, 然求仁而仁已在其中. 凡論語言‘在其中’, 皆是反說. 如‘耕也’, 則‘餒在其中’; 耕非能餒也, 然有旱乾水溢, 則餒在其中. ‘學也, 祿在其中’; 學非干祿也, 然學則祿在其中. ‘父爲子隱, 子爲父隱’, 本非直也, 而直已在其中. 若此類, 皆是反說.” 驤(60·65때).
  •  49:23 問: “明道謂: ‘學者須當思而得之, 了此便是徹上徹下底道理. ’莫便是先生所謂‘從事於此, 則心不外馳, 而所存自熟’之意?” 曰: “然. 於是四者中見得箇仁底道理, 便是徹上徹下道理也.”
  •  49:24 問: “‘“博學而篤志, 切問而近思, 仁在其中矣”. 了此便是徹上徹下道理’. 此是深說也恁地, 淺說也恁地否?” 先生首肯, 曰: “是. 徹上徹下, 只是這箇道理, 深說淺說都恁地.” 淳(61·70때).
  •  49:25 蜚卿問: “伊川謂: ‘近思, 只是以類推去.’” 曰: “程子說得‘推’字極好.” 問: “比類, 莫是比這一箇意思推去否?” 曰: “固是. 如爲子則當止於孝, 爲臣當止於忠, 自此節節推去. 然只一‘愛’字雖出於孝, 畢竟千頭萬緖, 皆當推去須得.” 驤(60·65때).
  •  49:26 有問伊川曰: “如何是近思?” 曰: “以類而推.” 今人不曾以類而推, 蓋謂不曾先理會得一件, 卻理會一件. 若理會得一件, 逐件件推將去, 相次亦不難, 須是劈初頭要理會敎分曉透徹. 且如煮物事, 合下便用熳火養, 便似煮肉, 卻煮得頑了, 越不能得軟. 政如義理, 只理會得三二分, 便道只恁地得了, 卻不知前面撞頭搕腦. 人心裏若是思索得到時, 遇事自不難. 須是將心來一如鏖戰一番, 見行陳, 便自然向前得去, 如何不敎心經履這辛苦. 若是經一番, 便自知得許多路道, 方透徹. 㽦(59때).
  •  49:27 楊問: “程子曰: ‘近思, 以類而推. ’何謂類推?” 曰: “此語道得好. 不要跳越望遠, 亦不是縱橫陡頓, 只是就這裏近傍那曉得處挨將去. 如這一件事理會得透了, 又因這件事推去做那一件事, 知得亦是恁地. 如識得這燈有許多光, 便因這燈推將去, 識得那燭亦恁地光. 如升階, 升第一級了, 便因這一級進到第二級, 又因第三級進到四級. 只管恁地挨將去, 只管見易, 不見其難, 前面遠處只管會近. 若第一級便要跳到第三級, 擧步闊了便費力, 只管見難, 只管見遠. 如要去建寧, 須從第一鋪, 便去到柳營江, 柳營江便去到魚峬驛. 只管恁地去, 這處進得一程, 那處又減得一程. 如此, 雖長安亦可到矣. 不然, 只要一日便到, 如何得. 如讀書, 讀第一段了, 便到第二段, 第二段了, 便到第三段. 只管挨將去, 次第都能理會得. 若開卷便要獵一過, 如何得?” 直卿問: “是理會得孝, 便推去理會得弟否?” 曰: “只是傍易曉底挨將去. 如理會得親親, 便推類去仁民, 仁民是親親之類. 理會得仁民, 便推類去愛物, 愛物是仁民之類. 如‘刑于寡妻’, 便推類去‘至于兄弟’; ‘至于兄弟’, 便推類去‘御于家邦’. 如修身, 便推去齊家; 齊家, 便推去治國. 只是一步了, 又一步. 學記謂: ‘善問者, 如攻堅木, 先其易者, 後其節目. ’此說甚好. 且如中央一塊堅硬, 四邊軟, 不先就四邊攻其軟, 便要去中央攻那硬處, <㝢錄云: “其中堅硬, 被那軟處抨在這裏.”> 如何攻得. 枉費了氣力, 那堅硬底又只在. 須是先就四邊旋旋抉了軟處, 中央硬底自走不得. 兵書所謂‘攻瑕則堅者瑕, 攻堅則瑕者堅’, 亦是此意.” <㝢錄云: “不會問底人, 先去節目處理會. 枉費了工夫, 這箇堅又只在.”> 問: “博學與近思, 亦不相妨否?” 曰: “博學是都要理會過, 近思是注心著力處. 博學是箇大規模, 近思是漸進工夫. 如‘明明德於天下’是大規模, 其中‘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等便是次序. <㝢錄云: “格物·正心·修身·齊家等, 循次序都著學. 豈可道是理會得一件, 其他皆不去理會! 然亦須理會一件了, 又去理會一件. 博學亦豈是一旦硬要都學得了?”> 如博學, 亦豈一日便都學得了? 亦是漸漸學去.” 問: “篤志, 未說到行處否?” 曰: “篤志, 只是至誠懇切以求之, 不是理會不得又掉了. 若只管汎汎地外面去博學, 更無懇切之志, 反看這裏, 便成放不知求底心, 便成頑麻不仁底死漢了, 那得仁! 惟篤志, 又切問近思, 便有歸宿處, 這心便不汎濫走作, 只在這坎窠裏不放了, 仁便在其中. 橫渠云: ‘讀書以維持此心. 一時放下, 則一時德性有懈.’” 淳(61·70때). 㝢錄同. 道夫錄略.
  •  49:28 問: “‘以類而推’, 是如何?” 曰: “只是就近推將去.” 曰: “如何是‘就近推去’?” 曰: “且如十五志學, 至四十不惑, 學者尙可以意會. 若自知命以上, 則雖苦思力索, 終摸索不著. 縱然說得, 亦只是臆度. 除是自近而推, 漸漸看將去, 則自然見得矣.” 廣(65이후).
  • ∞∞∞∞ 百工居肆章
  •  49:29 問: “集注所引二說, 云: ‘二說相須, 其義始備.’” 曰: “前說蓋謂居肆, 方能做得事成; 不居肆, 則做事不成. 君子學, 便可以致其道; 不學, 則不能致其道. 然而居肆亦有不能成其事, 如閑坐打鬨過日底. 學亦有不能致其道, 如學小道, 與夫‘中道而廢’之類. 故後說云, 居肆必須務成其事, 學必須務致其道. 是皆各說得一邊, 故必相須而其義始備也.” 燾(70때).
  •  49:30 問: “‘百工居肆’, 二說合如何看?” 曰: “君子不學, 固不足以致道, 然亦有學而不知道者多矣. 此二說要合爲一, 又不欲揜先輩之名, 故姑載尹氏之本文.” 雉(미상).
  • ∞∞∞∞ 大德不踰閑章
  •  49:31 “大德不踰閑, 小德出入可也”. 大節是當, 小節無不可者. 若大節未是, 小節何緣都是! 謨(50이후).
  •  49:32 “小德出入可也”, 此自是“可與權”之事. 謂之出入, 則似有不得已之意, 非德盛者不能. 如“嫂溺不援, 是豺狼也”! 嫂溺, 是所當援也, 更著“可也”字不得, 所以吳氏謂此章有弊. 道夫(60이후).
  •  49:33 問“大德·小德”. 曰: “大德·小德, 猶言‘大節·小節’. 大節旣定, 小節有差, 亦所不免. 然吳氏謂此章不能無弊, 學者正不可以此自恕. 一以小差爲無害, 則於大節必將有枉尋而直尺者矣!” 謨(50이후).
  •  49:34 問: “伊川謂小德如援溺之事, 更推廣之. 吳氏謂此章不能無弊, 如何?” 曰: “恁地推廣, 援溺事卻是大處. ‘嫂溺不援是豺狼’, 這處是當做, 更有甚麽出入! 隨他們說, 如湯武征伐, ‘三分天下有其二’, 都將做可以出入. 恁地卻是大處, 非聖人不能爲, 豈得謂之小德? 乃是道之權也. 子夏之意, 只爲大節旣是了, 小小處雖未盡善, 亦不妨. 然小處放過, 只是力做不徹, 不當道是‘可也’.” 㝢(61이후).
  •  49:35 “大德不踰閑, 小德出入可也”. 如橫渠之說“時中”, 卻是一串說. 如“小德出入”, 亦把做好了. 若是“時中”, 卻是合當如此, 如何卻只云“可也”? 只是且恁地也得之意. 且如“嫂溺援之以手”, 亦是合當如此, 卻說道“可也”不得. 大抵子夏之說自有病, 只是他力量有行不及處. 然旣是有力不及處, 不免有些小事放過者, 已是不是, 豈可謂之“可也”! 卻是垂訓於人, 敎人如此則甚不可耳. 蓋子夏爲人不及, 其質亦弱, 夫子亦每捉他, 如“汝爲君子儒, 無爲小人儒”; “無欲速, 無見小利”之類. 子夏亦自知之, 故每亦要做夾細工夫. 只這子細, 便是他病處. 徐彦章以子夏爲狷介, 只是把論交處說. 子夏豈是狷介? 只是弱耳. 㽦(59때).
  • ∞∞∞∞ 子夏之門人小子章
  •  49:36 孔門除曾子外, 只有子夏守得規矩定, 故敎門人皆先“洒掃應對進退”, 所以孟子說: “孟施舍似曾子, 北宮黝似子夏.” 文蔚(59이후).
  •  49:37 君子之道, 孰以末爲先而可傳? 孰以本爲後而倦敎? 蓋學者之質不同, 如草木之區別耳. 德明(44이후).
  •  49:38 問“子夏門人洒掃應對進退”一段. 曰: “人只是將上達意思壓在頭上, 故不明子夏之意. 但云君子之道孰爲當先而可傳? 孰爲可後而倦不傳? ‘譬諸草木, 區以別矣’, 只是分別其小大耳. 小子之學但當如此, 非無本末之辨.” 祖道(68때).
  •  49:39 古人初學, 只是敎他“洒掃應對進退”而已, 未便說到天理處. 子夏之敎門人, 專以此, 子游便要揷一本在裏面. “民可使由之, 不可使知之”, 只是要他行矣而著, 習矣而察, 自理會得. 須是“匡之, 直之, 輔之, 翼之, 使自得之, 然後從而振德之”. 今敎小兒, 若不匡, 不直, 不輔, 不翼, 便要振德, 只是撮那尖利底敎人, 非敎人之法. 淳(61·70때).
  •  49:40 問: “‘有始有卒’, 乃竭兩端之敎否?” 曰: “此不是說聖人敎人事, 乃是聖人分上事. 惟聖人道頭便知尾, 下學便上達. 若敎學者, 則須循其序也.” 必大(59-60때).
  •  49:41 “子夏門人小子”一章, 明道說是. 集注第一條. 區是分限, 自然有大小. 自有分限, 也不必言人去畦分之. 方(41때). <集注.>
  •  49:42 問: “子夏之門人小子洒掃應對進退”章. 曰: “某少時都看不出, 將謂無本末, 無大小. 雖如此看, 又自疑文義不是如此. 後來在同安作簿時, 因睡不著, 忽然思得, 乃知卻是有本末小大. 然不得明道說‘君子敎人有序’四五句, 也無緣看得出. 聖人‘有始有卒’者, 不是自始做到終, 乃是合下便始終皆備. ‘洒掃應對’, ‘精義入神’便都在這裏了. 若學者便須從始做去方得, 聖人則不待如此做也.” 時擧(64이후).
  •  49:43 問“洒掃應對”章程子四條. 曰: “此最難看. 少年只管不理會得‘理無大小’是如何. 此句與上條敎人有序, 都相反了. 多問之前輩, 亦只似謝氏說得高妙, 更無捉摸處. 因在同安時, 一日差入山中檢視, 夜間忽思量得不如此. 其曰‘理無小大’, 無乎不在, 本末精粗, 皆要從頭做去, 不可揀擇, 此所以爲敎人有序也. 非是謂‘洒掃應對’便是‘精義入神’, 更不用做其他事也.” 雉(미상).
  •  49:44 亞夫問: “伊川云: ‘“洒掃應對”, 便是形而上者, 理無大小故也. 故君子只在愼獨. ’又曰: ‘聖人之道, 更無精粗. 從“洒掃應對”與“精義入神”, 貫通只一理. 雖“洒掃應對”, 只看所以然如何.’” 曰: “某向來費無限思量, 理會此段不得. 如伊川門人, 都說差了. 且是不敢把他底做不是, 只管就他底解說; 解來解去, 只見與子夏之說相反, 常以爲疑. 子夏正說有本有末, 如何諸公都說成末卽是本? 後在同安, 出往外邑定驗公事, 路上只管思量, 方思量得透. 當時說與同官某人, 某人亦正思量此話起, 頗同所疑. 今看伊川許多說話時, 復又說錯了. 所謂‘“洒掃應對”與“精義入神”, 貫通只一理. 雖“洒掃應對”, 只看所以然如何’. 此言‘洒掃應對’與‘精義入神’是一樣道理. ‘洒掃應對’必有所以然, ‘精義入神’亦必有所以然. 其曰‘通貫只一理’, 言二者之理只一般, 非謂‘洒掃應對’便是‘精義入神’. 固是‘精義入神’有形而上之理, 卽‘洒掃應對’亦有形而上之理.” 亞夫問: “集注云: ‘始終本末, 一以貫之, 惟聖人爲然. ’此解得已分明. 但聖人事是甚麽樣子?” 曰: “如云‘下學而上達’, 當其下學時, 便上達天理, 是也.” 賀孫(62이후).
  •  49:45 齊卿問: “程子云云‘故君子只在愼獨’, 何也?” 曰: “事有小大, 理卻無小大. 合當理會處, 便用與他理會, 故君子只在愼獨. 不問大事小事, 精粗巨細, 盡用照管, 盡用理會. 不可說箇是粗底事不理會, 只理會那精底. 旣是合用做底事, 便用做去. 又不可說‘洒掃應對’便是‘精義入神’. ‘洒掃應對’只是粗底, ‘精義入神’自是精底. 然道理都一般, 須是從粗底小底理會起, 方漸而至於精者大者. 所以明道曰: ‘君子敎人有序, 先傳以近者小者, 而後敎以大者遠者. 非先傳以近小, 而後不敎以遠大也.’” 或云: “‘洒掃應對’非道之全體, 只是道中之一節.” 曰: “合起來便是道之全體, 非大底是全體, 小底不是全體也.” 問: “伊川言: ‘凡物有本末, 不可分作兩段.’” 曰: “須是就事上理會道理, 非事何以識理? ‘洒掃應對’, 末也; ‘精義入神’, 本也. 不可說這箇是末, 不足理會, 只理會那本, 這便不得. 又不可說這末便是本, 但學其末, 則本便在此也.” 僩(69이후).
  •  49:46 “洒掃應對”, “精義入神”, 事有大小, 而理無大小. <池錄作“精粗”, 下同.> 事有大小, 故其敎有等而不可躐; 理無大小, 故隨所處而皆不可不盡. <池錄作: “故唯其所在, 而皆不可不用其極.”> 謝氏所謂“不著此心如何做得”者, 失之矣. 道夫(60이후).
  •  49:47 問: “程子曰: ‘“洒掃應對”, 便是形而上者. 理無大小, 故君子只在愼獨. ’此只是獨處少有不愼, 則形而上下便相間斷否?” 曰: “亦是. 蓋不能愼獨, 只管理會大處, 小小底事便照管不到. 理無小大, 大處小處都是理. 小處不到, 理便不周匝.” 淳(61·70때).
  •  49:48 問: “‘“洒掃應對”卽是“精義入神”之理’, 此句如何?” 曰: “皆是此理, 其爲上下大小不同, 而其理則一也.” 問: “莫只是盡此心而推之, 自小以至大否?” 曰: “謝顯道卻說要著心. 此自是說理之大小不同, 未可以心言也. ‘洒掃應對’是此理, 而其‘精義入神’亦是此理. ‘洒掃應對’是小學事, ‘精義入神’是大學事. 精究其義以入神, 正大學用功以至于極致處也. 若子夏之門人, 止當爲‘洒掃應對’而已, 以上又未暇也.” 因問: “‘“洒掃應對”是其然, 必有所以然者’, 如何?” 曰: “所以然者, 亦只是理也. 惟窮理, 則自知其皆一致. 此理惟延平之說在或問“格物”中. 與伊川差合, 雖不顯言其窮理, 而皆體此意.” 後先生一番說伊川“是其然”, 爲伊川只擧得一邊在此, “是其然”. “洒掃應對”與“精義入神”, 皆是“是其然, 必有所以然”. “洒掃應對”與“精義入神”, 皆有所以然之理. 㝢(61이후).
  •  49:49 問: “‘“洒掃應對”是其然, 必有所以然’. 所以然者是如何?” 曰: “若無誠意, 如何‘洒掃應對’!” 節(64이후).
  •  49:50 “是其然, 必有所以然”. 治心修身是本, “洒掃應對”是末, 皆其然之事也. 至於所以然, 則理也. 理無精粗本末, 皆是一貫. 升卿(62때).
  •  49:51 義剛呈問目云: “子游知有本, 而欲棄其末. 子夏則以本末有先後之序. 程子則合本末以爲一而言之. 詳味先生之說, 則所謂‘洒掃應對’, 固便是‘精義入神’事. 只知於‘洒掃應對’上做工夫, 而不復深究‘精義入神’底事, 則亦不能通貫而至於渾融也. 惟是下學之旣至, 而上達益加審焉, 則本末透徹而無遺矣.” 曰: “這是說洒掃應對, 也是這道理; 若要精義入神, 須是從這裏理會將去. 如公說, 則似理會了‘洒掃應對’了, 又須是去理會‘精義入神’, 卻不得. 程子說又便是子夏之說.” 義剛(64이후).
  •  49:52 “先傳後倦”, 明道說最好, 伊川與上蔡說, 須先理會得子夏意, 方看得. 閎祖(59이후). <集義.>
  •  49:53 伯豐問: “程子曰‘“洒掃應對”與佛家黙然處合’, 何也?” 曰: “黙然處只是都無作用. 非是取其說, 但借彼明此. ‘洒掃應對’卽‘無聲無臭’之理也.” 㽦(59때).
  •  49:54 問: “‘洒掃應對’與‘盡性至命’, 是一統底事, 無有本末精粗. 在理固無本末精粗, 而事須有本末精粗否?” 曰: “是.” 淳(61·70때).
  •  49:55 一日夜坐, 聞子規聲. 先生曰: “舊爲同安簿時, 下鄕宿僧寺中, 衾薄不能寐. 是時正思量‘子夏之門人小子’章, 聞子規聲甚切. <文蔚錄云: “思量此章, 理會不得. 橫解豎解, 更解不行, 又被杜鵑叫不住聲.”> 今纔聞子規啼, 便記得是時.” <當時亦不能問. 泳續檢尋集注此章, 乃是程子諸說, 多是明精粗本末, 分雖殊而理則一; 似若無本末, 無小大. 獨明道說“君子敎人有序”等句分曉. 乃是有本末小大, 在學者則須由下學乃能上達, 惟聖人合下始終皆備耳. 此是一大統會, 當時必大有所省, 所恨愚闇不足以發師誨耳.> 胡泳(69때).
  • ∞∞∞∞ 仕而優則學章
  •  49:56 問“仕而優則學”. 曰: “某嘗見一親戚說得好, 謂子夏此語, 蓋爲仕而不問學者設爾. ‘優’, 當作‘暇’字解.” 去僞(46때).
  •  49:57 問“仕而優則學”. 曰: “此爲世族子弟而設. 有少年而仕者, 元不曾大, 故學, 故職事之暇可以學. <時擧錄云: “到職事了辦後, 也著去學.” ‘學而優則仕’, 無可說者.”> 謙之(64때).
  •  49:58 問“仕而優則學”. 曰: “有一鄕人作縣尉, 請敎於太守沈公云: ‘某欲修學, 先讀何書?’ 沈答云: ‘公且去做了縣尉, 歸家去款款讀書. ’此說亂道! 居官豈無閒暇時可讀書? 且如轎中亦可看冊子, 但不可以讀書而廢居官之事耳.” 雉(미상).
  • ∞∞∞∞ 孟莊子之孝章
  •  49:59 “孟莊子之孝, 其他可能”, 言其他只尋常. “是難能也”, 這箇則不可及. 蓋莊子父獻子自賢, 渠卻能用父之人, 守父之政而不變, 夫子所以稱之. 端蒙(50이후).
  •  49:60 問: “孟莊子之孝, 當然事, 何以爲難能?” 曰: “爲是人多不能, 所以爲難. 然若用人立政未是, 又不可以不改.” 銖(67이후).
  •  49:61 問: “孟莊子, 何以謂之‘難能’?” 曰: “這箇便是難能處. 人固有用父之臣者, 然稍拂他私意, 便自容不得. 亦有行父之政者, 於私欲稍有不便處, 自行不得. 古今似此者甚多: 如唐太宗爲高宗擇許多人, 如長孫無忌·褚遂良之徒, 高宗因立武昭儀事, 便不能用. 又, 季文子相三君, 無衣帛之妾, 無食粟之馬, 到季武子便不如此, 便是不能行父之政. 以此知孟莊子豈不爲難能!” 和之因問: “唐太宗當初若立魏王泰時如何? 魏王泰當時也自英武.” 曰: “他當初卻有心傾太子承乾, 只此心便不好, 然亦未知果是賢與不賢. 且看隋煬帝劈初如何? 下梢又如何?” 問: “‘爲天下得人謂之仁’, 又有嫡長之說, 此事不知如何處.” 曰: “所謂‘可與立, 未可與權’, 此事最要權輕重, 若是聖賢便處得. 須是見他嫡長眞是不賢, 庶眞賢, 方得. 大賢以上, 方了得此事, 如太王立王季之事是也. 如他人見不到, 不如且守嫡長之說. 如晉獻公溺於驪姬, 要去申生, 漢高祖溺於戚姬, 要立趙王如意, 豈是眞見得他賢否!” <倪錄云: “倪曰: ‘若嫡長不賢, 便只得付之命. ’先生曰: ‘是.’”> 先生又云: “兩漢而下, 多有英武之資, 爲用事者所忌, 如淸河王是也.” 時擧(64이후). 倪同.
  • ∞∞∞∞ 衛公孫朝問於子貢章
  •  49:62 或問: “‘文武之道未墜於地’, 是掃地否?” 曰: “未墜地, 非掃地, 掃地則無餘矣. 此只是說未墜落於地, 而猶在人. 且賢者則能記其道之大者, 不賢者則能記其道之小者, 皆有文武之道, 夫子皆師之也.” 大雅(49이후).
  •  49:63 “賢者識其大者, 不賢者識其小者”. 大者如周禮所載, 皆禮之大綱領是也. 小者如國語所載, 則只是零碎條目是也. 燾(70때).
  • ∞∞∞∞ 叔孫武叔語大夫章
  •  49:64 “子貢賢於仲尼”. 聖人固自難知. 如子貢在當時, 想是大段明辨果斷, 通曉事務, 歆動得人. 孔子自言: “達不如賜, 勇不如由.” 賀孫(62이후).
  •  49:65 或問: “‘夫子之牆數仞, 不得其門而入’, 夫子之道高遠, 故不得其門而入也.” 曰: “不然. 顔子得入, 故能‘仰之彌高, 鑽之彌堅’, 至于‘在前在後, 如有所立, 卓爾’. 曾子得入, 故能言‘
  • 夫子之道忠恕’. 子貢得入, 故能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聞, 文章可得而聞’. 他人自不能入耳, 非高遠也. 七十子之徒, 幾人入得? 譬如與兩人說話, 一人理會得, 一人理會不得; 會得者便是入得, 會不得者便是入不得. 且孔子之敎衆人, 與敎顔子何異? 顔子自入得, 衆人自入不得, 多少分明!” 大雅(49이후).
  • ∞∞∞∞ 陳子禽謂子貢章
  •  49:66 “‘立之斯立’, 如‘五畝之宅, 樹之以桑’之類. 蓋此有以立之, 便自立得住也. ‘動之斯和’, 如‘又從而振德之’. 振德, 有鼓舞之意. <㝢錄云: “使之歡喜踴躍, 遷義遠罪而不自知.”> 如舜之從欲以治, ‘惟動丕應徯志’, 便是動而和處.” 問: “伊川云: ‘“夫子之言性與天道, 不可得而聞”, 是就聖人聰明上說; “立斯立, 綏斯來”, 是就德性上說. ’如何?” 曰: “聰明是言聖人見處高, 常人所不能測識. 德性是言其精粹純一, 本領深厚. 其間自如此.” 道夫(60이후). <㝢錄云: “‘言性與天道’, 是所見直恁地高, 人自描摸他不著, 差見得是聰明. 言德性, 是就本原處說. 根基深厚, 德盛仁熟, 便能如此, 便是‘所過者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