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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53 맹자3 孟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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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五十三

  •   孟子三
  • ∞∞∞∞公孫丑上之下
  • ∞∞∞∞ 以力假仁章
  •  53:1 彝叟問: “‘行仁’與‘假仁’如何?” 曰: “公且道如何是‘行仁·假仁’?” 曰: “莫是誠與不誠否?” 曰: “這箇自分曉, 不須問得. 如‘由仁義行, 非行仁義’處卻好問. 如行仁, 便自仁中行出, 皆仁之德. 若假仁, 便是恃其甲兵之强, 財賦之多, 足以欺人, 是假仁之名以欺其衆, 非有仁之實也. 故下文言‘伯必有大國’, 其言可見.” 又曰: “成湯東征西怨, 南征北怨, 皆是拯民於水火之中, 此是行仁也. 齊桓公時, 周室微弱, 夷狄强大, 桓公攘夷狄, 尊王室, ‘九合諸侯, 不以兵車’. 這只是仁之功, 終無拯民塗炭之心, 謂之‘行仁’則不可.” 卓(미상).
  •  53:2 問“以力假仁”, “以德行仁”. 曰: “‘以力假仁’, 仁與力是兩箇; ‘以德行仁’, 仁便是德, 德便是仁.” 問“霸”字之義. 曰: “霸卽伯也, 漢書引‘哉生魄’作‘哉生霸’, 古者‘霸·伯·魄’三字通用.” 蘷孫(68이후).
  •  53:3 “以德行仁者王”. 所謂德者, 非止謂有救民於水火之誠心. 這“德”字又說得闊, 是自己身上事都做得是, 無一不備了, 所以行出去便是仁. 僩(69이후).
  •  53:4 問“以德行仁者王”. 曰: “且如成湯‘不邇聲色, 不殖貨利; 德懋懋官, 功懋懋賞; 用人惟己, 改過不吝; 克寬克仁, 彰信兆民’. 是先有前面底, 方能‘彰信兆民’, ‘救民於水火之中’. 若無前面底, 雖欲‘救民於水火之中’, 不可得也. 武王‘亶聰明, 作元后’, 是亶聰明, 方能作元后, ‘救民於水火之中’. 若無這亶聰明, 雖欲救民, 其道何由?” 燾(70때).
  • ∞∞∞∞ 仁則榮章
  •  53:5 “仁則榮, 不仁則辱”. 此亦只是爲下等人言. 若是上等人, 他豈以榮辱之故而後行仁哉? 伊川易傳比彖辭有云: “以聖人之心言之, 固至誠求天下之比, 以安民也. 以後王之私言之, 不求下民之附, 則危亡至矣.” 蓋且得他畏危亡之禍, 而求所以比附其民, 猶勝於全不顧者, 政此謂也. 僩(69이후).
  • ∞∞∞∞ 尊賢使能章
  •  53:6 “市廛而不征”. 問: “此市在何處?” 曰: “此都邑之市. 人君國都如井田樣, 畫爲九區: 面朝背市, 左祖右社, 中間一區, 則君之宮室. 宮室前一區爲外朝, 凡朝會藏庫之屬皆在焉. 後一區爲市, 市四面有門, 每日市門開, 則商賈百物皆入焉. 賦其廛者, 謂收其市地錢, 如今民間之舖面錢. 蓋逐末者多, 則賦其廛以抑之; 少則不廛, 而但治以市官之法, 所以招徠之也. 市官之法, 如周禮司市平物價, 治爭訟, 譏察異服異言之類. 市中惟民乃得入, 凡公卿大夫有爵位及士者皆不得入, 入則有罰. 如‘國君過市, 則刑人赦; 夫人過市, 則罰一幕; 世子過市, 則罰一欒; 命夫·命婦過市, 則罰一蓋·帷’之類. 左右各三區, 皆民所居. 而外朝一區, 左則宗廟, 右則社稷在焉. 此國君都邑規模之大槪也.” 僩(69이후).
  •  53:7 或問: “‘法而不廛’, 謂治以市官之法, 如何是市官之法?” 曰: “周禮自有, 如司市之屬平價, 治爭訟, 謹權量等事, 皆其法也.” 又問: “市, 廛而不征, 法而不廛.” 曰: “‘市, 廛而不征’, 謂使居市之廛者, 各出廛賦若干, 如今人賃舖面相似, 更不征稅其所貨之物. ‘法而不廛’, 則但治之以市官之法而已, 雖廛賦亦不取之也.” 又問: “‘古之爲市者, 以其所有, 易其所無者, 有司者治之耳. ’此便是市官之法否?” 曰: “然. 如漢之獄市·軍市之類, 皆是古之遺制. 蓋自有一箇所在以爲市, 其中自有許多事.” 廣(65이후).
  •  53:8 “‘市, 廛而不征, 法而不廛’, 伊川之說如何?” 曰: “伊川之說不可曉. 橫渠作二法, 其說卻似分明.” 謨(50이후).
  •  53:9 問: “‘廛無夫里之布’. 周禮: ‘宅不毛者有里布, 民無職事, 出夫家之征. ’鄭氏謂宅不種桑麻者, 罰之, 使出一里二十五家之布. 不知一里二十五家之布是如何?” 曰: “亦不可考.” 又問: “鄭氏謂民無常業者, 罰之, 使出一夫百畝之稅, 一家力役之征. 如何罰得恁地重?” 曰: “後世之法與此正相反, 農民賦稅丁錢卻重, 而遊手浮浪之民, 泰然都不管他.” 因說: “浙間農民丁錢之重, 民之彫困, 不可開眼!” 至(64·65때).
  • ∞∞∞∞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章
  •  53:10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 是得天地生物之心爲心也. 蓋無天地生物之心, 則沒這身. 才有這血氣之身, 便具天地生物之心矣. 燾(70때).
  •  53:11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 人皆自和氣中生. 天地生人物, 須是和氣方生. 要生這人, 便是氣和, 然後能生. 人自和氣中生, 所以有不忍人之心.
  •  53:12 “天地以生物爲心”. 天包著地, 別無所作爲, 只是生物而已. 亘古亘今, 生生不窮. 人物則得此生物之心以爲心, 所以箇箇肖他, 本不須說以生物爲心. 緣做箇語句難做, 著箇以生物爲心. 僩(69이후).
  •  53:13 問: “天地以生物爲心, 而所生之物, 因各得夫天地之心以爲心, 所以‘人皆有不忍人之心’.” 曰: “天地生物, 自是溫暖和煦, 這箇便是仁. 所以人物得之, 無不有慈愛惻怛之心.” 又曰: “人物皆得此理, 只緣他上面一箇母子如此, 所以生物無不肖他.” 又曰: “心如界方, 一面靑, 一面赤, 一面白, 一面黑. 靑屬東方, 仁也; 赤屬南方, 禮也; 白屬西方, 義也; 黑屬北方, 智也. 又如寅卯辰屬東方, 爲春; 巳午未屬南方, 爲夏; 申酉戌屬西方, 爲秋; 亥子丑屬北方, 爲冬. 寅卯辰是萬物初生時, 是那生氣方發, 這便是仁. 至巳午未, 則萬物長茂, 只是那生氣發得來盛. 及至申酉戌, 則那生氣到此生得來充足無餘, 那物事只有許多限量, 生滿了更生去不得, 須用收斂. 所以秋訓揫. 揫, 斂也, 揫斂箇什麽? 只是生氣到這裏都揫斂耳. 若更生去, 則無合殺矣. 及至亥子丑屬冬. 冬, 終也; 終, 藏也. 生氣到此都終藏了, 然那生底氣早是在裏面發動了, 可以見生氣之不息也, 所以說‘復, 見天地之心’也.” 胡泳(69때).
  •  53:14 “‘天地以生物爲心’. 譬如甄蒸飯, 氣從下面滾到上面, 又滾下, 只管在裏面滾, 便蒸得熟. 天地只是包許多氣在這裏無出處, 滾一番, 便生一番物. 他別無勾當, 只是生物, 不似人便有許多應接. 所謂爲心者, 豈是切切然去做, 如云‘天命之, 豈諄諄然命之’也? 但如磨子相似, 只管磨出這物事. 人便是小胞, 天地是大胞. 人首圓象天, 足方象地, 中間虛包許多生氣, 自是惻隱; 不是爲見人我一理後, 方有此惻隱. 而今便敎單獨只有一箇人, 也自有這惻隱. 若謂見人我一理而後有之, 便是兩人相夾在這裏, 方有惻隱, 則是仁在外, 非由內也. 且如乍見孺子入井時有惻隱, 若見他人入井時, 也須自有惻隱在.” <池錄作: “若未見孺子入井, 亦自是惻隱.”> 問: “怵惕, 莫是動處? 因怵惕而後惻隱否?” 曰: “不知孟子怎生尋得這四箇字恁地好!” 蘷孫(68이후).
  •  53:15 孟子“赤子入井”章, 間架闊, 須恁地看. 蘷孫(68이후).
  •  53:16 說仁, 只看孺子將入井時, 尤好體認. 季札(47·66때).
  •  53:17 問: “如何是‘發之人心而不可已’?” 曰: “見孺子將入井, 惻隱之心便發出來, 如何已得! 此樣說話, 孟子說得極分明. 世間事若出於人力安排底, 便已得; 若已不得底, 便是自然底.” 祖道(68때).
  •  53:18 方其乍見孺子入井時, 也著脚手不得. 縱有許多私意, 要譽鄕黨之類, 也未暇思量到. 但更遲霎時, 則了不得也. 是非·辭遜·羞惡, 雖是與惻隱並說, 但此三者皆自惻隱中發出來. 因有惻隱後, 方有此三者. 惻隱比三者又較大得些子. 義剛(64이후).
  •  53:19 “非惡其聲”, 非惡其有不救孺子之惡聲也. 升卿(62때).
  •  53:20 問: “惡其聲而然, 何爲不可?” 曰: “惡其聲, 已是有些計較. 乍見而惻隱, 天理之所發見, 而無所計較也. 惡其聲之念一形, 則出於人欲矣. 人欲隱於天理之中, 其幾甚微, 學者所宜體察.” 燾(70때).
  •  53:21 或問: “非內交·要譽·惡其聲, 而怵惕惻隱形焉, 是其中心不忍之實也. 若內交·要譽·惡其聲之類一毫萌焉, 則爲私欲蔽其本心矣. 據南軒如此說, 集注卻不如此說.” 曰: “這當作兩截看. 初且將大界限看, 且分別一箇義利了, 卻細看. 初看, 惻隱便是仁, 若恁地殘賊, 便是不仁; 羞惡是義, 若無廉恥便是不義; 辭遜是禮, 若恁地爭奪, 便是無禮; 是非是知, 若恁地顚顚倒倒, 便是不知. 且恁地看了, 又卻於惻隱·羞惡上面看. 有是出於至誠如此底, 有不是出於本來善心底.” 賀孫(62이후).
  •  53:22 先生問節曰: “孺子入井, 如何不推得羞惡之類出來, 只推得惻隱出來?” 節應曰: “節以爲當他出來.” 曰: “是從這一路子去感得他出來.” 節(64이후).
  •  53:23 如孺子入井, 如何不推得其他底出來, 只推得惻隱之心出來? 蓋理各有路. 如做得穿窬底事, 如何令人不羞惡! 偶遇一人衣冠而揖我, 我便亦揖他, 如何不恭敬! 事有是非, 必辨別其是非. 試看是甚麽去感得他何處, 一般出來. 節(64이후).
  •  53:24 孟子論“乍見孺子將入於井, 怵惕惻隱”一段, 如何說得如此好? 只是平平地說去, 自是好. 而今人做作說一片, 只是不如他. 又曰: “怵惕·惻隱·羞惡, 都是道理自然如此, 不是安排. 合下制這‘仁’字, 纔是那傷害底事, 便自然惻隱. 合下制這‘義’字, 纔見那不好底事, 便自然羞惡. 這仁與義, 都在那惻隱·羞惡之先. 未有那惻隱底事時, 已先有那愛底心了; 未有那羞惡底事時, 已先有那斷制裁割底心了.” 又曰: “日用應接動靜之間, 這箇道理從這裏迸將出去. 如箇寶塔, 那毫光都從四面迸出去.” 僩(69이후).
  •  53:25 或問“滿腔子是惻隱之心”. 曰: “此身軀殼謂之腔子. 而今人滿身知痛處可見.” 銖(67이후). <池錄作: “疾痛痾癢, 擧切吾身, 何處不有!”>
  •  53:26 問“滿腔子是惻隱之心”. 曰: “此身軀殼謂之腔子. 能於此身知有痛, 便見於應接, 方知有箇是與不是.” 季札(47·66때).
  •  53:27 問: “‘滿腔子是惻隱之心. ’只是此心常存, 纔有一分私意, 便闕了他一分.” 曰: “只是滿這箇軀殼, 都是惻隱之心. 纔築著, 便是這箇物事出來, 大感則大應, 小感則小應. 恰似大段痛傷固是痛, 只如針子略挑些血出, 也便痛. 故日用所當應接, 更無些子間隔. 癢痾疾痛, 莫不相關. 纔是有些子不通, 便是被些私意隔了.” 賀孫(62이후).
  •  53:28 問: “‘滿腔子是惻隱之心’, 或以爲京師市語: ‘食飽時心動.’” 呂子約云. 曰: “不然, 此是爲‘動’字所拘. 腔子, 身裏也, 言滿身裏皆惻隱之心. 心在腔子裏, 亦如云心只是在身裏.” 問: “心所發處不一, 便說惻隱, 如何?” 曰: “惻隱之心, 渾身皆是, 無處不發. 如見赤子有惻隱之心, 見一蟻子亦豈無此心!” 可學(62때).
  •  53:29 問: “如何是‘滿腔子皆惻隱之心’?” 曰: “腔, 只是此身裏虛處.” 問: “莫是人生來惻隱之心具足否?” 曰: “如今也恁地看. 事有箇不穩處, 便自覺不穩, 這便是惻隱之心. 林擇之嘗說: ‘人七尺之軀, 一箇針箚著便痛.’” 問: “吾身固如此, 處事物亦然否?” 曰: “此心應物不窮. 若事事物物常是這箇心, 便是仁. 若有一事不如此, 便是這一處不仁了.” 問: “本心依舊在否?” 曰: “如今未要理會在不在. 論著理來, 他自是在那裏. 只是這一處不恁地, 便是這一處不在了. 如‘率土之濱, 莫非王臣’. 忽然有一鄕人自不服化, 稱王稱伯, 便是這一處無君, 君也只在那裏, 然而他靠不得. 不可道是天理只在那裏, 自家這私欲放行不妨. 王信伯在館中, 范伯達問: ‘人須是天下物物皆歸吾仁?’ 王指牕櫺問范曰: ‘此牕還歸仁否?’ 范黙然. 某見之, 當答曰: ‘此牕不歸仁, 何故不打壞了?’ 如人處事, 但箇箇處得是, 便是事事歸仁. 且如牕也要糊得在那裏敎好, 不成沒巴鼻打壞了!” 問: “‘仁者以萬物爲一體’, 如事至物來, 皆有以處之. 如事物未至, 不可得而體者, 如何?” 曰: “只是不在這裏. 然此理也在這裏, 若來時, 便以此處之.” 榦(미상).
  •  53:30 問: “‘滿腔子是惻隱之心’, 如何是滿腔子?” 曰: “滿腔子, 是只在這軀殼裏, ‘腔子’乃洛中俗語.” 又問: “惻隱之心, 固是人心之懿, 因物感而發見處. 前輩令以此操而存之, 充而達之. 不知如何要常存得此心?” 曰: “此心因物方感得出來, 如何强要尋討出? 此心常存在這裏, 只是因感時識得此體. 平時敬以存之, 久久會熟. 善端發處, 益見得分曉, 則存養之功益有所施矣.” 又問: “要惻隱之心常存, 莫只是要得此心常有發生意否?” 曰: “四端中, 羞惡·辭讓·是非亦因事而發爾. 此心未當起羞惡之時, 而强要憎惡那人, 便不可. 如惻隱, 亦因有感而始見, 欲强安排敎如此, 也不得. 如天之四時, 亦因發見處見得. 欲於冬時要尋討箇春出來, 不知如何尋. 到那陽氣發生萬物處, 方見得是春耳. 學者但要識得此心, 存主在敬, 四端漸會擴充矣.” 㝢(61이후).
  •  53:31 “滿腔子是惻隱之心”. 不特是惻隱之心, 滿腔子是羞惡之心, 滿腔子是辭遜之心, 滿腔子是是非之心. 彌滿充實, 都無空闕處. “滿腔子是惻隱之心”, 如將刀割著固是痛, 若將針箚著也痛, 如爛打一頓, 固是痛, 便輕掐一下, 也痛, 此類可見. 僩(69이후).
  •  53:32 “‘滿腔子是惻隱之心’, 腔子, 猶言邼郭, 此是方言, 指盈於人身而言.” 因論“方言難曉, 如橫渠語錄是呂與叔諸公隨日編者, 多陝西方言, 全有不可曉者.” 㽦(59때).
  •  53:33 惻隱之心, 頭尾都是惻隱. 三者則頭是惻隱, 尾是羞惡·辭遜·是非. 若不是惻隱, 則三者都是死物. 蓋惻隱是箇頭子, 羞惡·辭遜·是非便從這裏發來. 蘷孫(68이후).
  •  53:34 旣仁矣, 合惻隱則惻隱, 合羞惡則羞惡. 節(64이후).
  •  53:35 不成只管惻隱, 須有斷制. 德明(44이후).
  •  53:36 惻隱羞惡, 也有中節·不中節. 若不當惻隱而惻隱, 不當羞惡而羞惡, 便是不中節. 淳(61·70때).
  •  53:37 仁義禮智, 性也, 且言有此理. 至惻隱·羞惡·辭遜·是非, 始謂之心. 德明(44이후).
  •  53:38 惻隱·羞惡·辭讓·是非, 情也. 仁義禮智, 性也. 心, 統情性者也. 端, 緖也. 因情之發露, 而後性之本然者可得而見. 季札(47·66때).
  •  53:39 四端本諸人心, 皆因所寓而後發見. 季札(47·66때).
  •  53:40 王丈說: “孟子‘惻隱之心’一段, 論心不論性.” 曰: “心性只是一箇物事, 離不得. 孟子說四端處最好看. 惻隱是情, 惻隱之心是心, 仁是性, 三者相因. 橫渠云‘心統性情’, 此說極好.” 閎祖(59이후).
  •  53:41 王德修解四端, 謂和靖言: “此只言心, 不言性. 如‘操則存, 舍則亡, 出入無時, 莫知其鄕’, 亦只是言心.” 曰: “固是言心. 畢竟那仁義禮智是甚物? 仁義禮智是性, 端便是情. 纔說一箇‘心’字, 便是著性情. 果判然是二截如何?” <此處疑有闕誤.> 德修曰: “固是‘心統性情’, 孟子於此只是說心.” 文蔚(59이후).
  •  53:42 問: “‘四端’之‘端’, 集解以爲端緖. 向見季通說‘端乃尾’, 如何?” 曰: “以體·用言之, 有體而後有用, 故端亦可謂之尾. 若以始終言之, 則四端是始發處, 故亦可以端緖言之. 二說各有所指, 自不相礙也.” 廣(65이후).
  •  53:43 “四端未是盡, 所以只謂之端. 然四端八箇字, 每字是一意: 惻, 是惻然有此念起; 隱, 是惻然之後隱痛, 比惻是深; 羞者, 羞己之非; 惡者, 惡人之惡; 辭者, 辭己之物; 讓者, 讓與他人; 是·非自是兩樣分明. 但仁是總名. 若說仁義, 便如陰陽; 若說四端, 便如四時; 若分四端八字, 便如八節.” 又曰: “天地只是一氣, 便自分陰陽, 緣有陰陽二氣相感, 化生萬物, 故事物未嘗無對. 天便對地, 生便對死, 語黙動靜皆然, 以其種如此故也. 所以四端只擧仁義言, 亦如陰陽. 故曰: ‘立天之道, 曰陰與陽; 立人之道, 曰仁與義.’” 明作(63이후).
  •  53:44 四端皆是自人心發出. 惻隱本是說愛, 愛則是說仁. 如見孺子將入井而救之, 此心只是愛這孺子. 惻隱元在這心裏面, 被外面事觸起. 羞惡·辭遜·是非亦然. 格物便是從此四者推將去, 要見裏面是甚底物事. 賜(66이후).
  •  53:45 仁言惻隱之端, 如水之動處. 蓋水平靜而流, 則不見其動. 流到灘石之地, 有以觸之, 則其勢必動, 動則有可見之端. 如仁之體存之於心, 若愛親敬兄, 皆是此心本然, 初無可見. 及其發而接物, 有所感動, 此心惻然, 所以可見, 如怵惕於孺子入井之類是也. 卓(미상).
  •  53:46 或問“四端”. 曰: “看道理也有兩般, 看得細時, 卻見得義理精處; 看得粗時, 卻且見得大槪處. 四端未見精細時, 且見得惻隱便是仁, 不惻隱而殘忍便是不仁; 羞惡便是義, 貪利無廉恥便是不義; 辭遜便是禮, 攘奪便是非禮; 是非便是智, 大段無知顚倒錯謬, 便是不智. 若見得細時, 雖有惻隱之心, 而意在於內交·要譽, 亦是不仁了. 然孟子之意, 本初不如此, 只是言此四端皆是心中本有之物, 隨觸而發. 方孺子將入於井之時, 而怵惕惻隱之心便形於外, 初無許多涯涘.” 卓(미상).
  •  53:47 “惻隱·羞惡, 是仁義之端. 惻隱自是情, 仁自是性, 性卽是這道理. 仁本難說, 中間卻是愛之理, 發出來方有惻隱; 義卻是羞惡之理, 發出來方有羞惡; 禮卻是辭遜之理, 發出來方有辭遜; 智卻是是非之理, 發出來方有是非. 仁義禮智, 是未發底道理, 惻隱·羞惡·辭遜·是非, 是已發底端倪. 如桃仁·杏仁是仁, 到得萌芽, 卻是惻隱.” 又曰: “分別得界限了, 更須日用常自體認, 看仁義禮智意思是如何.” 又曰: “如今因孟子所說惻隱之端, 可以識得仁意思; 因說羞惡之端, 可以識得義意思; 因說恭敬之端, 可以識得禮意思; 因說是非之端, 可以識得智意思. 緣是仁義禮智本體自無形影, 要捉模不著, 一作“得”. 只得將他發動處看, 卻自見得. 恰如有這般兒子, 便知得是這樣母. 程子云‘以其惻隱, 知其有仁’, 此八字說得最親切分明. 也不道惻隱便是仁, 又不道掉了惻隱, 別取一箇物事說仁. 譬如草木之萌芽, 可以因萌芽知得他下面有根. 也不道萌芽便是根, 又不道掉了萌芽別取一箇根.” 又曰: “孟子說性, 不曾說著性, 只說‘乃若其情, 則可以爲善’. 看得情善, 則性之善可知.” 又曰: “惻隱羞惡, 多是因逆其理而見. 惟有所可傷, 這裏惻隱之端便動; 惟有所可惡, 這裏羞惡之端便動. 若是事親從兄, 又是自然順處見之.” 又曰: “人須擴而充之. 人誰無惻隱, 只是不能常如此. 能常如此, 便似孟子說‘火之始然, 泉之始達, 苟能充之, 足以保四海’. 若不能常如此, 恰似火相似, 自去打滅了; 水相似, 自去淤塞了; 如草木之萌芽相似, 自去踏折了, 便死了, 更無生意.” 又曰: “孟子云: ‘仁義禮智根於心. ’‘心統性情’, 故說心亦得.” 賀孫(62이후).
  •  53:48 問喜怒哀樂未發·已發之別. 曰: “未發時無形影可見, 但於已發時照見. 謂如見孺子入井, 而有怵惕惻隱之心, 便照見得有仁在裏面; 見穿窬之類, 而有羞惡之心, 便照見得有義在裏面. 蓋這惻隱之心屬仁, 必有這仁在裏面, 故發出來做惻隱之心; 羞惡之心屬義, 必有這義在裏面, 故發出來做羞惡之心. 譬如目屬肝, 耳屬腎. 若視不明, 聽不聰, 必是肝腎有病; 若視之明, 聽之聰, 必是肝腎之氣無虧, 方能如此. 然而仁未有惻隱之心, 只是箇愛底心; 義未有羞惡之心, 只是箇斷制底心. 惟是先有這物事在裏面, 但隨所感觸, 便自是發出來. 故見孺子入井, 便是惻隱之心; 見穿窬之類, 便有羞惡之心; 見尊長之屬, 便有恭敬之心; 見得是, 便有是之之心; 見得非, 便有非之之心, 從那縫罅裏迸將出來, 恰似寶塔裏面四面毫光放出來.” 又云: “孟子此一章, 其初只是匹自閒容易說出來. 然說得來連那本末內外, 體用精粗, 都包在裏面, 無些欠闕處. 如孔子許多門弟, 都不曾恁地說得分曉. 想是曾子子思後來講來講去講得精, 所以孟子說得來恁地. 若子思亦只說得箇大體分曉而已.” 燾(70때).
  •  53:49 問: “前面專說不忍之心, 後面兼說四端, 亦是仁包四者否?” 曰: “然.” 道夫(60이후).
  •  53:50 問: “惻隱之心, 如何包得四端?” 曰: “惻隱便是初動時, 羞惡·是非·恭敬, 亦須是這箇先動一動了, 方會恁地只於動處便見. 譬如四時, 若不是有春生之氣, 夏來長箇甚麽? 秋時又把甚收? 冬時又把甚藏?” 時擧(64이후).
  •  53:51 惻隱是箇腦子, 羞惡·辭遜·是非須從這裏發來. 若非惻隱, 三者俱是死物了. 惻隱之心, 通貫此三者. 賜(66이후).
  •  53:52 因說仁義禮智之別, 曰: “譬如一箇物, 自然有四界, 而仁則又周貫其中. 以四端言之, 其間又自有小界限, 各各是兩件事. 惻是惻然發動處, 隱是漸漸及著隱痛處, 羞是羞己之非, 惡是惡人之惡, 辭是辭之於己, 遜是遜之於人, 是·非固是兩端.” 雉(미상).
  •  53:53 問: “四端之根於心, 覺得一者纔動, 三者亦自次第而見.” 曰: “這四箇界限自分明, 然亦有隨事相連而見者: 如事親孝是愛之理; 才孝, 便能敬兄, 便是義.” 問: “有節文便是禮, 知其所以然便是智.” 曰: “然.” 問: “據看來多是相連而至者: 如惻隱於所傷, 便惡於其所以傷, 這是仁帶義意思; 惡於其所以傷, 便須惜其本來之未嘗傷, 這是義帶仁意思.” 曰: “也是如此. 嘗思之: 孟子發明四端, 乃孔子所未發. 人只道孟子有闢楊墨之功, 殊不知他就人心上發明大功如此. 看來此說那時若行, 楊墨亦不攻而自退. 闢楊墨, 是扞邊境之功; 發明四端, 是安社稷之功. 若常體認得來, 所謂活潑潑地, 眞箇是活潑潑地!” 賀孫(62이후).
  •  53:54 “伊川常說: ‘如今人說, 力行是淺近事, 惟知爲上, 知最爲要緊. ’中庸說‘知仁勇’, 把知做擗初頭說, 可見知是要緊.” 賀孫問: “孟子四端, 何爲以知爲後?” 曰: “孟子只循環說. 智本來是藏仁義禮, 惟是知恁地了, 方恁地, 是仁禮義都藏在智裏面. 如元亨利貞, 貞是智, 貞卻藏元亨利意思在裏面. 如春夏秋冬, 冬是智, 冬卻藏春生·夏長·秋成意思在裏面. 且如冬伏藏, 都似不見, 到一陽初動, 這生意方從中出, 也未發露, 十二月也未盡發露. 只管養在這裏, 到春方發生, 到夏一齊都長, 秋漸成, 漸藏, 冬依舊都收藏了. 只是‘大明終始’亦見得, 無終安得有始! 所以易言‘先生以至日閉關, 商旅不行, 后不省方.’” 賀孫(62이후).
  •  53:55 孟子四端處極好思索玩味, 只反身而自驗其明昧深淺如何. 升卿(62때).
  •  53:56 著意讀孟子四端之類切要處, 其他論事處, 且緩不妨.
  •  53:57 仔細看孟子說四端處兩段, 未發明一段處, 意思便與發明底同. 又不是安排, 須是本源有, 方發得出來, 著實見得皆是當爲底道理. 又不是外面事如此. 知得果性善, 便有賓有主, 有輕有重. 又要心爲主, 心把得定, 人慾自然沒安頓處. 孟子言“仁人心也”一段, 兩句下只說心. 祖道(68때).
  •  53:58 至問: “‘凡有四端於我者, 知皆擴而充之矣. ’莫是知得了, 方能擴而充之否?” 曰: “‘知皆擴而充之’, 卽是苟能知去擴充, 則此道漸漸生長, ‘如火之始然, 泉之始達’. 中間‘矣’字, 文意不斷. 充, 是滿其本然之量, 卻就上有‘擴’字, 則是方知去推擴, 要充滿他, 所以‘如火之始然, 泉之始達’.”
  •  53:59 問: “‘知皆擴而充之矣’, ‘知’字是重字? 還是輕字?” 曰: “不能擴充者, 正爲不知, 都只是冷過了. 若能知而擴充, 其勢甚順, 如乘快馬·放下水船相似.” 文蔚(59이후).
  •  53:60 劉居之問: “‘知皆擴而充之’章兩說‘充’字, 寬夫未曉.” 曰: “上只說‘知皆擴而充之’, 只說知得了, 要推廣以充滿此心之量; 下云‘苟能充之, 足以保四海’, 是能充滿此心之量. 上帶‘知皆擴’字說, 下就能充滿說. 推擴而後能充, 能充則不必說擴也.” 賀孫(62이후).
  •  53:61 劉居之問“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一節. 曰: “‘隱之心, 仁之端也. ’乍見孺子入井, 此只是一件事. 仁之端, 只是仁萌芽處. 如羞惡·辭遜·是非, 方是義·禮·智之萌芽處. 要推廣充滿得自家本然之量, 不特是孺子入井便恁地, 其他事皆恁地. 如羞惡·辭遜·是非, 不特於一件事上恁地, 要事事皆然, 方是充滿慊足, 無少欠闕也. ‘知皆擴而充之矣. ’知, 方且是知得如此. 至說到‘苟能充之, 足以保四海’, 卽掉了‘擴’字, 只說‘充’字. 蓋‘知’字與‘始然·始達’字相應; ‘充’字與‘保四海’相應. 才知得, 便自不能已. 若火始然, 便不可遏; 泉才達, 便涓涓流而不絶.” 時擧(64이후).
  •  53:62 問“知皆擴而充之”. 曰: “上面言‘擴而充之’, 是方知要擴充. 到下面‘苟能充之’, 便掉了箇‘擴’字. 蓋‘充’字是充滿得了, 知已到地頭相似; ‘擴’字是方在箇路裏相似.” 時擧(64이후).
  •  53:63 “知皆擴而充之”, 南軒把知做重, 文勢未有此意. “知”字只帶“擴充”說. “知皆擴而充之”, 與“苟能充之”句相應. 上句是方知去充, 下句是眞能恁地充. 淳(61·70때).
  •  53:64 問“知皆擴而充之”. 曰: “這處與‘於止, 知其所止’語意略同. 上面在‘知’字上, 下在‘能’字上. 旣知得, 則皆當擴而充之. 如惻隱之心是仁, 則每事皆當擴而爲仁; 羞惡之心是義, 則每事皆當擴而爲義. 爲禮爲知, 亦各如此. 今有一種人, 雖然知得, 又道是這箇也無妨. 而今未能理會得, 又且恁地. 如知這事做得不是, 到人憎, 面前也自皇恐, 識得可羞, 又卻不能改. 如今人受人之物, 旣知是不當受, 便不受可也; 心裏又要, 卻說是我且受去莫管, 這便是不能充. 但當於知之之初, 便一向從這裏充將去, 便廣大‘如火之始然, 泉之始達’. 始然始達, 能有幾多. 於這裏便當擴開放出, 使四散流出去, 便是能擴. 如怵惕孺子入井之心, 這一些子能做得甚事. 若不能充, 今日這些子發了, 又過卻, 明日這些子發了, 又過卻, 都只是閒. 若能擴充, 於這一事發見, 知得這是惻隱之心, 是仁; 於別底事便當將此心充去, 使事事是仁. 如不欲害人, 這是本心, 這是不忍處. 若能充之於每事上, 有害人之處便不可做, 這也是充其惻隱. 如齊宣王有愛牛之心, 孟子謂‘是乃仁術也’. 若宣王能充著這心, 看甚事不可做! 只是面前見這一牛, 這心便動, 那不曾見底, 便不如此了. 至於‘興甲兵, 危士臣, 構怨於諸侯’, 這是多少傷害! 只爲利心一蔽, 見得土地之美, 卻忘了這心. 故孟子曰: ‘不仁哉, 梁惠王也! 仁者以其所愛及其所不愛; 不仁者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 ’且如土地無情之物, 自是不當愛, 自家不必愛之, 愛他作甚. 梁惠王其始者愛心一萌, 縻爛其民以戰, 已自不是了; 又恐不勝, 盡驅所愛子弟以徇之. 這是由其不愛之心, 反之以至害其所愛處, 這又是反著那心處.” 子蒙(미상).
  •  53:65 “凡有四端於我者, 知皆擴而充之”, 只是要擴而充之. 而今四端之發, 甚有不整齊處. 有惻隱處, 有合惻隱而不惻隱處; 有羞惡處, 又有合羞惡而不羞惡處. 且如齊宣不忍於一牛, 而卻不愛百姓. 呼爾之食, 則知惡而弗受; 至於萬鍾之祿, 則不辨禮義而受之. 而今則要就這處理會. 蘷孫(68이후).
  •  53:66 人於仁義禮智, 惻隱·羞惡·辭遜·是非此四者, 須當日夕體究, 令分曉精確. 此四者皆我所固有, 其初發時毫毛如也. 及推廣將去, 充滿其量, 則廣大無窮, 故孟子曰: “知皆擴而充之.” 且如人有當惻隱而不惻隱, 當羞而不羞, 當惡而不惡, 當辭而不辭, 當遜而不遜, 是其所非, 非其所是者, 皆是失其本心. 此處皆當體察, 必有所以然也. 只此便是日用間做工夫處. 廣(65이후).
  •  53:67 人只有箇仁義禮智四者, 是此身綱紐, 其他更無當. 於其發處, 體驗擴充將去. 惻隱·羞惡·是非·辭遜, 日間時時發動, 特人自不能擴充耳. 又言, 四者時時發動, 特有正不正耳. 如暴戾愚狠, 便是發錯了羞惡之心; 含糊不分曉, 便是發錯了是非之心; 如一種不遜; 便是發錯了辭遜之心. 日間一正一反, 無往而非四端之發. 方子(59이후).
  •  53:68 子武問: “四端須著逐處擴充之?” 曰: “固是. 纔常常如此推廣, 少間便自會密, 自會闊. 到得無間斷, 少問卻自打合作一片去.” 木之(68때).
  •  53:69 問: “如何擴而充之?” 曰: “這事恭敬, 那事也恭敬, 事事恭敬, 方是.” 節(64이후).
  •  53:70 問: “推四端而行, 亦無欠闕.” 曰: “無欠闕, 只恐交加了: 合惻隱底不惻隱, 合羞惡底不羞惡, 是是非非交加了. 四端本是對著, 他後流出來, 恐不對窠臼子.” 問: “不對窠臼子, 莫是爲私意隔了?” 曰: “也是私意, 也是不曉.” 節又問: “恭敬卻無當不當?” 曰: “此人不當拜他, 自家也去拜他, 便不是.” 節(64이후).
  •  53:71 問“推”字與“充”字. 曰: “推, 是從這裏推將去, 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到得此, 充則塡得來滿了. 注水相似, 推是注下水去, 充則注得這一器滿了. 蓋仁義之性, 本自充塞天地. 若自家不能擴充, 則無緣得這箇殼子滿, 只是箇空殼子.” 又曰: “充是占得這地位滿, 推是推吐雷反. 向前去.” 僩(69이후).
  •  53:72 問: “推四端, 無出乎守.” 曰: “學者須見得守底是甚底物事. 人只是一箇心, 識得箇心, 卓然在這裏無走作, 雖不守, 亦自在, 學者且恁守將去.” 賜(66이후).
  •  53:73 問“知皆擴而充之, 若火之始然”, 至“以事父母”. 曰: “此心之量, 本足以包括天地, 兼利萬物. 只是人自不能充滿其量, 所以推不去. 或能推之於一家, 而不能推之於一國; 或能推之于一國, 而不足以及天下, 此皆是未盡其本然之量. 須是充滿其量, 自然足以保四海.” 僩(69이후).
  •  53:74 胡問擴充之義. 曰: “擴是張開, 充是放滿. 惻隱之心, 不是只見孺子時有, 事事都如此. 今日就第一件事上推將去, 明日又就第二件事上推將去, 漸漸放開, 自家及國, 自國及天下, 至足以保四海處, 便是充得盡.” 問: “擴充亦是盡己·推己否?” 曰: “只是擴而充之, 那曾有界限處! 如手把筆落紙, 便自成字, 不可道手是一樣, 字又是一樣. 孺子入井在彼, 惻隱之心在我, 只是一箇物事, 不可道孺子入井是他底, 惻隱之心是我底.” 義剛(64이후).
  •  53:75 問: “前日承敎, 令於日用間體認仁義禮知意思. 且如朋友皆異鄕人, 一日會聚, 思意便自相親, 這可見得愛之理形見處. 同門中或有做不好底事, 或有不好底人, 便使人惡之, 這可見得羞惡之理形見處. 每時升堂, 尊卑序齒, 秩然有序而不亂, 這可見得恭敬之理形見處. 聽先生敎誨而能辨別得眞是眞非, 這可見得是非之理形見處. 凡此四端, 時時體認, 不使少有間斷, 便是所謂擴充之意否?” 曰: “
  • 如此看得好, 這便是尋得路, 踏著了.” 賀孫(62이후).
  •  53:76 問: “體認四端擴充之意, 如朋友相親, 充之而無間斷, 則貧病必相卹, 患難必相死, 至於仁民愛物莫不皆然, 則仁之理得矣. 如朋友責善, 充之而無間斷, 則見惡必如惡惡臭, 以至於除殘去穢, 戢暴禁亂, 莫不皆然, 則義之理得矣. 如尊卑秩序, 充之而無間斷, 則不肯一時安於不正, 以至於正天下之大倫, 定天下之大分, 莫不皆然, 則禮之理得矣. 如是是非非充之而無間斷, 則善惡義利公私之別, 截然而不可亂, 以至於分別忠佞, 親君子, 遠小人, 莫不皆然, 則智之理得矣.” 曰: “只要常常恁地體認. 若常常恁地體認, 則日用之間, 匝匝都滿, 密拶拶地.” 問: “人心陷溺之久, 四端蔽於利欲之私, 初用工亦未免間斷.” 曰: “固是. 然義理之心纔勝, 則利欲之念便消. 且如惻隱之心勝, 則殘虐之意自消; 羞惡之心勝, 則貪冒無恥之意自消; 恭敬之心勝, 則驕惰之意自消; 是非之心勝, 則含糊苟且頑冥昏謬之意自消.” 賀孫(62이후).
  •  53:77 楊至之云: “看孟子, 見得一箇大意, 是性之本體, 仁義之良心, 到戰國時, 君臣上下都一齊埋沒了. 孟子所以推明發見之端緖, 敎人去體認擴充.” 曰: “孟子高, 他都未有許多意思. 今說得一‘體認’字, 蚤是遲鈍了孟子. 孟子大段見得敏, 見到快, 他說話, 恰似箇獅子跳躍相似. 且如他說箇惻隱之心, 便是仁之端; 羞惡之心, 便是義之端; 只他說在那裏底便是. 似他說時, 見得聖賢大段易做, 全無許多等級, 所以程子云: ‘孟子才高, 學之無可依據.’” 道夫(60이후).
  •  53:78 周季儼云: “在興化攝學事, 因與諸生說得一部孟子.” 先生因問: “孟子裏面大綱目是如何?” 答云: “要得人充擴. 惻隱·羞惡·許多固要充擴, 如說無欲害人, 無穿窬之心, 亦要充擴.” 先生曰: “人生本來合有許多好底, 到得被物遮蔽了, 卻把不好處做合著做底事.” 周云: “看孟子說性, 只是道順底是, 纔逆便不是.” 曰: “止緣今人做不好事卻順.” 因問: “孟子以下諸人言性, 誰說得庶幾?” 周云: “似乎荀子以爲惡, 卻索性. 只荀子有意於救世, 故爲此說.” 先生久之曰: “韓公之意, 人多看不出. 他初便說: ‘所以爲性者五, 曰仁義禮智信; 所以爲情者七, 曰喜怒哀懼愛惡欲. ’下方說‘三品’. 看其初語, 豈不知得性善? 他只欠數字, 便說得出.” 黃嵩老云: “韓子欠說一箇氣稟不同.” 曰: “然. 他道仁義禮知信, 自是了. 只說到‘三品’, 不知是氣稟使然, 所以說得不盡.” 賀孫因云: “自孟子說, 已是欠了下意, 所以費無限言語.” 先生卽擧程子之言: “論性不論氣, 不備; 論氣不論性, 不明.” “若如說‘性惡’, ‘性善惡混’, 都只說得氣. 如孟子韓子之言, 便是不論氣, 所以不全.” 賀孫(62이후).
  •  53:79 或問: “性中只有四端, 信是如何?” 曰: “且如惻隱羞惡, 實是惻隱羞惡, 便信在其中.” 祖道(68때).
  •  53:80 問: “四端不言信, 周子謂‘五性動而善惡分’. 如信之未發時如何, 已發時如何?” 曰: “如惻隱眞箇惻隱, 羞惡眞箇羞惡, 此便是信.” 曰: “此卻是已發時, 方有這信.” 曰: “其中眞箇有此理.” 賜(66이후).
  •  53:81 問: “四端不言信, 如何?” 曰: “公潑了碗中飯, 卻去碗背拾!” 振(미상).
  •  53:82 問: “四端便是明德?” 曰: “此是大者.” 節問: “‘明明德’, 只是擴充得他去?” 曰: “不昏著他.” 節(64이후).
  •  53:83 “四端是理之發, 七情是氣之發.” 問: “看得來如喜怒愛惡欲, 卻似近仁義.” 曰: “固有相似處.” 廣(65이후).
  •  53:84 或問: “孟子言四端處有二, 大抵皆以心爲言. 明道卻云: ‘惻隱之類, 皆情也. ’伊川亦云: ‘人性所以善者, 於四端之情可見. ’一以四端屬諸心, 一以四端屬諸情, 何也?” 曰: “心, 包情性者也, 自其動者言之, 雖謂之情亦可也.” 去僞(46때). <集義.>
  •  53:85 黃景申嵩老問: “仁兼四端意思, 理會不透.” 曰: “謝上蔡見明道先生, 擧史文成誦, 明道謂其‘玩物喪志’. 上蔡汗流浹背, 面發赤色, 明道云: ‘此便見得惻隱之心. ’公且道上蔡聞得過失, 恁地慚皇, 自是羞惡之心, 如何卻說道‘見得惻隱之心’? 公試思.” 久之, 先生曰: “惟是有惻隱之心, 方會動; 若無惻隱之心, 卻不會動. 惟是先動了, 方始有羞惡, 方始有恭敬, 方始有是非. 動處便是惻隱. 若不會動, 卻不成人. 若不從動處發出, 所謂羞惡者非羞惡, 所謂恭敬者非恭敬, 所謂是非者非是非. 天地生生之理, 這些動意未嘗止息, 看如何梏亡, 亦未嘗盡消滅, 自是有時而動, 學者只怕間斷了.” 賀孫(62이후).
  •  53:86 問: “何謂惻隱?” 曰: “惻, 惻然也; 隱, 痛也.” 又問: “明道先生以上蔡面赤爲惻隱之心, 何也?” 曰: “指其動處而言之, 只是羞惡之心. 然惻隱之心必須動, 則方有羞惡之心. 如肅然恭敬, 其中必動. 羞惡·恭敬·是非之心, 皆自仁中出. 故仁, 專言則包四者, 是箇帶子. 無仁則麻痺死了, 安有羞惡恭敬是非之心! 仁則有知覺, 癢則覺得癢, 痛則覺得痛, 癢痛雖不同, 其覺則一也.” 又問: “若指動言仁, 則近禪.” 曰: “這箇如何占得斷! 是天下公共底. 釋氏也窺見些子, 只是他只知得這箇, 合惻隱底不惻隱, 合羞惡底不羞惡, 合恭敬底不恭敬.” 又問: “他卻無惻隱·羞惡·恭敬·是非?” 曰: “然.” 節(64이후).
  •  53:87 仁言惻隱之端, 程云: “端如水之動處.” 蓋水平靜則不見其動流. 愛親敬兄, 皆是此心本然, 初無可見. 及其發而接物, 有所感動, 此心惻然, 所以可見, 如怵惕於孺子入井之類是也. 卓(미상). 按集義不見程說.
  •  53:88 四端, 伊川云: “聖人無端, 故不見其心.” <今按: 遺書中止云: “復非天地心, 復則見天地心. 聖人無復, 故未嘗見其心. 今云‘無端’, 義亦不通, 恐誤.”> 閎祖(59이후).
  •  53:89 龜山答人問赤子入井, 令求所以然一段, 好. 方(41때).
  • ∞∞∞∞ 矢人豈不仁於函人章
  •  53:90 問: “‘仁, 天之尊爵. ’先生解曰: ‘仁者, 天地生物之心, 得之最先. ’如何是得之最先?” 曰: “人得那生底道理, 所謂‘心, 生道’也. 有是心, 斯具是形以生也.” 廣(65이후).
  •  53:91 “仁者如射”, 但那發時毫釐不可差! ∞∞∞∞ 子路人告以有過則喜章
  •  53:92 “禹聞善言則拜”, 猶著意做. 舜與人同, 是自然氣象. 聖人之拜, 固出於誠意. 然拜是容貌間, 未見得行不行. 若舜, 則眞見於行事處, 己未善, 則舍己之未善而從人之善; 人有善, 則取人之善而爲己之善. 人樂於見取, 便是許助他爲善也. 淳(61·70때).
  •  53:93 問: “‘是與人爲善’, 當其取人之際, 莫未有助之之意否?” 曰: “然.” 曰: “三者本意, 似只是取人, 但有淺深. 而‘與人爲善’, 乃是孟子再疊一意以發明之否?” 曰: “然.” 道夫(60이후).
  •  53:94 大舜“樂取諸人以爲善”, 是成己之善, 是與人爲善, 也是著人之善. 端蒙(50이후).
  •  53:95 “與人爲善”, 蓋舜不私己, 如爲人爲此善一般. 升卿(62때).
  • ∞∞∞∞ 伯夷非其君不事章
  •  53:96 問“進不隱賢, 必以其道”. 曰: “‘不隱賢’, 謂不隱避其賢, 如己當廉, 卻以利自汙; 己當勇, 卻以怯自處之類, 乃是隱賢, 是枉道也.” 又問: “所以不解作蔽賢, 謂其下文云‘必以其道’. 若作不蔽賢說, 則下文不同矣.” 曰: “然.” 人傑(51이후).
  •  53:97 至問: “集注云: ‘“進不隱賢”, 不枉道也. ’似少字.” 曰: “‘進不隱賢’, 便是‘必以其道’. 人有所見, 不肯盡發出, 尙有所藏, 便是枉道.” 至云: “尋常看此二句, 只云進雖不敢自隱其賢, 凡有所蘊, 皆樂於發用, 然而卻不妄進, 二句做兩意看.” 曰: “恁地看也得.”
  •  53:98 伯夷“不屑就已”, 注云: “屑, 潔也. 潔, 猶美也. 苟以其辭命禮意之美而就之, 是切切於是也.” 然伯夷“雖有善其辭命而至者”, 亦不肯就, 而況不道而無禮者, 固速去之矣. 世之所謂淸者, 不就惡人耳; 若善辭令而來者, 固有時而就之. 惟伯夷不然, 此其所以爲聖之淸也. 柳下惠不屑之意亦然. 夷隘, 惠不恭, 不必言效之而不至者, 其弊乃如此. 只二子所爲, 已有此弊矣. 僩(69이후).
  •  53:99 “不屑去”, 說文說“屑”字云: “動作切切也.” 只是不汲汲於就, 不汲汲於去. “屑”字卻是重. <必大錄云: “不以就爲重, 而切切急於就; 不以去爲重, 而切切急於去.”> 㽦(59때).
  •  53:100 問: “‘伯夷隘, 柳下惠不恭’, 莫是後來之弊至此否?” 曰: “伯夷自是有隘處, 柳下惠自是有不恭處. 且如‘雖袒裼裸裎於我側’, 分明是不將人做人看了!” 去僞(46때).
  •  53:101 問: “‘柳下惠不恭’, 是待人不恭否?” 曰: “是他玩世, 不把人做人看, 如‘袒裼裸裎於我側’, 是已. 邵堯夫正是這意思, 如皇極經世書成, 封做一卷, 題云: ‘文字上呈堯夫.’” 㽦(59때).
  •  53:102 或問: “明道云: ‘此非瑕疵夷惠之語, 言其弊必至於此. ’今觀伯夷與惡人處, ‘如以朝衣朝冠坐於塗炭’, 則伯夷果似隘者. 柳下惠‘雖袒裼裸裎於我側, 爾焉能浼我哉’! 柳下惠果似不恭者, 豈得謂其弊必至於此哉?” 曰: “伯夷旣淸, 必有隘處; 柳下惠旣和, 必有不恭處. 道理自是如此. 孟子恐後人以隘爲淸, 以不恭爲和, 故曰: ‘隘與不恭, 君子不由也.’” 去僞(46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