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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55 맹자5 孟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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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五十五

  •   孟子五
  • ∞∞∞∞滕文公上
  • ∞∞∞∞ 滕文公爲世子章
  •  55:1 “孟子道性善, 言必稱堯舜”, 須看因何理會箇性善作甚底? 賜(66이후).
  •  55:2 性善, 故人皆可爲堯舜. “必稱堯舜”者, 所以驗性善之實. 德明(44이후).
  •  55:3 孔子罕言性. 孟子見滕文公便道性善, 必稱堯舜, 恰似孟子告人躐等相似. 然他亦欲人先知得一箇本原, 則爲善必力, 去惡必勇. 今於義理須是見得了, 自然循理, 有不得不然. 若說我要做好事, 所謂這些意, 能得幾時子! 端蒙(50이후).
  •  55:4 劉棟問: “人未能便至堯舜, 而孟子言必稱之, 何也?” 曰: “‘道性善’與‘稱堯舜’, 二句正相表裏. 蓋人之所以不至於堯舜者, 是他力量不至, 固無可奈何. 然人須當以堯舜爲法, 如射者之於的, 箭箭皆欲其中. 其不中者, 其技藝未精也. 人到得堯舜地位, 方做得一箇人, 無所欠闕, 然也只是本分事, 這便是‘止於至善’.” 道夫(60이후).
  •  55:5 問: “孟子言性, 何必於其已發處言之?” 曰: “未發是性, 已發是善.” 可學(62때).
  •  55:6 “孟子道性善”, 其發於外也, 必善無惡. 惡, 非性也; 性, 不惡矣. 節(64이후).
  •  55:7 問: “‘孟子道性善’, 不曾說氣稟.” 曰: “是孟子不曾思量到這裏, 但說本性善, 失卻這一節.” 問: “氣稟是偶然否?” 曰: “是偶然相値著, 非是有安排等待.” 問: “天生聰明, 又似不偶然.” 曰: “便是先來說主宰底一般. 忽生得箇人恁地, 便是要他出來作君·作師. 書中多說‘聰明’, 蓋一箇說白, 一箇說黑, 若不是聰明底, 如何遏伏得他衆人? 所以中庸亦云: ‘惟天下至聖, 爲能聰明睿知足以有臨. ’且莫說聖賢, 只如漢高祖光武唐憲宗武宗, 他更自了得. 某嘗說, 韓退之可憐. 憲宗也自知他, 只因佛骨一事忤意, 未一年而憲宗死, 亦便休了, 蓋只有憲宗會用得他.” <池錄作: “憲宗也會用人.”> 或曰: “用李絳亦如此.” 曰: “憲宗初年許多伎倆, 是李絳敎他, 絳本傳說得詳. 然絳自有一書, 名論事記, 記得更詳, 如李德裕獻替錄之類.” 蘷孫(68이후).
  •  55:8 李仲實問: “注云: ‘惟堯舜爲能無物欲之蔽, 而充其性. ’人蓋有恬於嗜欲而不能充其性者, 何故?” 曰: “不蔽於彼, 則蔽於此; 不蔽於此, 則蔽於彼, 畢竟須有蔽處. 物欲亦有多少般. 如白日, 須是雲遮, 方不見; 若無雲, 豈應不見耶! 此等處, 緊要在‘性’字上, 今且合思量如何是性? 在我爲何物? 反求吾心, 有蔽無蔽? 能充不能充? 不必論堯如何, 舜又如何, 如此方是讀書.” 閎祖(59이후).
  •  55:9 或問: “‘孟子道性善’章, 看來孟子言赤子將入井, 有怵惕惻隱之心, 此只就情上見, 亦只說得時暫發見處. 如言‘孩提之童, 無不親其親’, 亦只是就情上說得他人事, 初無預於己. 若要看得自己日用工夫, 惟程子所謂: ‘天下之理, 原其所自, 未有不善. 嘉怒哀樂未發, 何嘗不善. 發而中節, 卽無往而不善; 發不中節, 然後不善. ’此語最爲親切. 學者知此, 當於喜怒哀樂未發, 加持敬工夫; 於喜怒哀樂已發, 加省察工夫, 方爲切己.” 曰: “不消分這箇是親切, 那箇是不親切, 如此則成兩截了. 蓋是四者未發時, 那怵惕惻隱與孩提愛親之心, 皆在裏面了. 少間發出來, 卽是未發底物事. 靜也只是這物事, 動也只是這物事. 如孟子所說, 正要人於發動處見得是這物事. 蓋靜中有動者存, 動中有靜者存. 人但要動中見得靜, 靜中見得動. 若說動時見得是一般物事, 靜時又見得別是一般物事; 靜時見得是這般物事, 動時又見得不是這般物事, 沒這說話. 蓋動時見得是這物事, 卽是靜時所養底物事. 靜時若存守得這物事, 則日用流行卽是這物事. 而今學者且要識得動靜只是一箇物事.” 燾(70때).
  •  55:10 性圖.
  • 惡. <惡不可謂從善中直下來, 只是不能善, 則偏於一邊, 爲惡.>
  •   性善. <性無不善.> 善. <發而中節, 無往不善.>
  •  55:11 孟子初見滕世子, 想是見其資質好, 遂卽其本原一切爲他啓迪了. 世子若是負荷得時, 便只是如此了. 及其復見孟子, 孟子見其領略未得, 更不說了. 只是發他志, 但得於此勉之, 亦可以至彼. 若更說, 便漏逗了. 當時啓迪之言想見甚好, 惜其不全記, 不得一觀!” 揚(54-6때).
  •  55:12 問集注云云. 曰: “大槪是如此. 孟子七篇論性處, 只此一處, 已說得盡. 須是日日認一過, 只是要熟.” 又曰: “程子說才, 與孟子說才自不同, 然不相妨. 須是子細看, 始得.” 賀孫(62이후).
  •  55:13 問: “三子之事, 成覵則若參較彼己, 顔子則知聖人學之必可至, 公明儀則篤信好學者也. 三者雖有淺深, 要之皆是尙志.” 曰: “也略有箇淺深. 恁地看文字, 且須看他大意.” 又曰: “大抵看文字, 不恁地子細分別出來, 又卻鶻突; 到恁地細碎分別得出來, 不曾看得大節目處, 又只是在落草處尋.” 道夫曰: “這般緊要節目, 其初在‘道性善’, 其中在‘夫道一而已矣’, 其終在‘若藥不瞑眩, 厥疾弗瘳’.” 曰: “然.” 道夫(60이후).
  •  55:14 符舜功問: “滕世子從孟子言, 何故後來不濟事?” 曰: “亦是信不篤. 如自楚反, 復問孟子, 孟子已知之, 曰: ‘世子疑吾言乎?’ 則是知性不的. 他當時地步狹, 本難做; 又識見卑, 未嘗立定得志. 且如許行之術至淺下, 且延之, 擧此可見.” 可學(62때).
  •  55:15 或問: “孟子初敎滕文公如此, 似好. 後來只恁休了, 是如何?” 曰: “滕, 國小, 絶長補短, 止五十里, 不過如今一鄕. 然孟子與他說時, 也只說‘猶可以爲善國’而已. 終不成以所告齊梁之君者告之. 兼又不多時, 便爲宋所滅.” 因言: “程先生說: ‘孔子爲乘田則爲乘田, 爲委吏則爲委吏, 爲司寇則爲司寇, 無不可者. 至孟子, 則必得賓師之位, 方能行道, 此便是他能大而不能小處. 惟聖人則無不遍, 大小方圓, 無所不可.’” 又曰: “如孟子說: ‘諸侯之禮, 吾未之學也. ’此亦是講學之有闕. 蓋他心量不及聖人之大, 故於天下事有包括不盡處. 天下道理儘無窮, 人要去做, 又做不辦; 極力做得一兩件, 又困了. 唯是聖人, 便事事窮到徹底, 包括淨盡, 無有或遺.” 正淳曰: “如夏商之禮, 孔子皆能言之, 卻是當時杞宋之國文獻不足, 不足取以證聖人之言耳. 至孟子, 則曰‘吾未之學也’而已, ‘嘗聞其略也’而已.” 廣(65이후).
  • ∞∞∞∞ 滕定公薨章
  •  55:16 今欲處世事於陵夷之後, 乃一向討論典故, 亦果何益! 孟子於滕文公乃云: “諸侯之禮, 吾未之學.” 便說與“齊疏之服, 飦粥之食”, 哭泣盡哀, 大綱先正了. 可學(62때).
  •  55:17 古宗法, 如周公兄弟之爲諸侯者, 則皆以魯國爲宗. 至戰國時, 滕猶稱魯爲“宗國”也. 廣(65이후).
  • ∞∞∞∞ 滕文公問爲國章
  •  55:18 因說今日田賦利害, 曰: “某嘗疑孟子所謂‘夏后氏五十而貢, 殷人七十而助, 周人百畝而徹’, 恐不解如此. 先王疆理天下之初, 做許多畎溝澮洫之類, 大段費人力了. 若自五十而增爲七十, 自七十而增爲百畝, 則田間許多疆理, 都合更改, 恐無是理. 孟子當時未必親見, 只是傳聞如此, 恐亦難盡信也.” 廣(65이후).
  •  55:19 孟子說“夏后氏五十而貢, 商人七十而助, 周人百畝而徹”, 恐亦難如此移改. 禮記正義引劉氏皇氏之說, 正是獃人說話. 蓋田地一方, 溝洫廬舍, 成之亦難. 自五十里而改爲七十里, 旣是七十里, 卻改爲百里, 便都著那趲動, 此擾亂之道. 如此則非三代田制, 乃王莽之制矣! 必大(59-60때).
  •  55:20 孟子說貢·助·徹, 亦有可疑者. 若夏后氏旣定“五十而貢”之制, 不成商周再分其田, 遞相增補, 豈不大擾! 聖人擧事, 恐不如此. 如王莽之封國, 割某地屬某國, 至於淮陽太守無民可治, 來歸京師, 此尤可笑! 正義引劉氏皇氏熊氏說, 皆是臆度, 迂僻之甚! 人傑(51이후).
  •  55:21 孟子說制度, 皆擧其綱而已. 如田之十一, 喪之“自天子達”之類. 方(41때).
  •  55:22 “世祿, 是食公田之人.” 問: “鄰長·比長之屬有祿否?” 曰: “恐未必有.” 問: “士者之學如何?” 曰: “亦農隙而學.” “孰與敎之?” 曰: “鄕<池錄作“卿”.> 大夫有德行而致其仕者, 俾敎之.” 德明(44이후).
  •  55:23 “孟子只把‘雨我公田’證周亦有公田, 讀書亦不須究盡細微.” 因論“永嘉之學, 於制度名物上致詳.” 方子(59이후).
  •  55:24 問: “滕文公爲善, 如何行王道不得, 只可爲後法?” 曰: “他當時大故展拓不去, 只有五十里, 如何做得事? 看得來渠國亦不甚久便亡.” 問: “所謂‘小國七年’者, 非是封建小國, 恐是燕韓之類.” 曰: “然.” 可學(62때).
  •  55:25 “‘請野九一而助, 國中什一使自賦’, 如古注之說如何?” 曰: “若將周禮一一求合其說, 亦難. 此二句, 大率有周禮制度. 野, 謂甸·稍·縣·都, 行九一法. 國中什一, 以在王城, 豐凶易察.” 去僞(46때).
  •  55:26 或問“請野九一而助, 國中什一使自賦”. 曰: “國中行鄕·遂之法, 如‘五家爲比, 五比爲閭, 四閭爲族, 五族爲黨, 五黨爲州’. 又如‘五人爲伍, 五伍爲兩, 四兩爲卒, 五卒爲旅, 五旅爲師, 五師爲軍’. 皆是五五相連屬, 所以行不得那九一之法, 故只得什一使自賦. 如鄕·遂卻行井牧之法, 次第是一家出一人兵. 且如‘五家爲比’, 比便有一箇長了. 井牧之法, 次第是三十家方出得士十人, 徒十人. 井田之法, 孟子說‘夏五十而貢, 殷七十而助, 周百畝而徹’, 此都是孟子拗處. 先是五十, 後是七十, 又是一百, 便是一番打碎一番, 想聖人處事必不如是勞擾. 又如先儒說封建, 古者‘公侯百里, 伯七十里, 子男五十里’. 至周公則斥大疆界, 始大封侯國: 公五百里, 侯四百里, 伯三百里, 子男百里. 如此, 則是將那小底移動, 添封爲大國, 豈有此理! 禹塗山之會, ‘執玉帛者萬國’. 當時所謂國者, 如今溪·洞之類. 如五六十家, 或百十家, 各立箇長, 自爲一處, 都來朝王, 想得禮數大段藞苴. 後來到夏商衰時, 皆相呑倂, 漸漸大了. 至周時只有千八百國, 便是萬國呑倂爲千八百國, 不及五分之一矣, 可見其又大了. 周畢竟是因而封之, 豈有移去許多小國, 卻封爲大國! 然聖人立法, 亦自有低昂, 不如此截然. 謂如封五百里國, 這一段四面大山, 如太行, 卻有六百里, 不成是又挑出那百里外, 加封四百里. 這一段卻有三百五十里, 不成又去別處討一段子五十里來添, 都不如此殺定. 蓋孟子時去周已七八百年, 如今去隋時, 旣無人記得, 又無載籍可考, 所以難見得端的. 又周封齊魯之地, 是‘誅紂伐奄, 滅國者五十’, 所以封齊魯之地極廣. 如魯地方千里, 如齊東至海, 西至河, 南至穆陵, 北至無棣, 是多少廣闊!” 燾(70때).
  •  55:27 問: “圭田, 餘夫之田, 是在公田私田之外否?” 曰: “卿受田六十邑, 乃當二百四十井, 此外又有‘圭田五十畝’也. ‘餘夫二十五畝’, 乃十六歲以前所受, 在一夫百畝之外也. 孟子亦只是言大槪耳, 未必曾見周禮也.” 時擧(64이후).
  • ∞∞∞∞ 有爲神農之言章
  •  55:28 德修解君民並耕, 以爲“有體無用”. 曰: “如何是有體無用? 這箇連體都不是.” 德修曰: “食豈可無? 但以君民並耕而食, 則不可. 不成因君民不可並耕卻不耕, 耕食自不可無, 此是體. 以君民並耕則無用.” 曰: “‘有大人之事, 有小人之事’, 若是以君民並耕, 畢竟體已不是.” 文蔚(59이후).
  •  55:29 “排淮泗而注之江”. 淮自不與江通, 大綱如此說去. 謨(50이후).
  •  55:30 問: “‘振德’是施惠之意否?” 曰: “是. 然不是財惠之惠, 只是施之以敎化, 上文匡·直·輔·翼等事是也. 彼旣自得之, 復從而敎之. ‘放勛曰’, ‘曰’字不當音驛.” 㽦(59때).
  • ∞∞∞∞ 墨者夷之章
  •  55:31 “夷子以謂‘愛無差等, 施由親始’, 似知所先後者, 其說如何?” 曰: “人多疑其知所先後, 而不知此正是夷子錯處. 人之有愛, 本由親立; 推而及物, 自有等級. 今夷子先以爲‘愛無差等’, 而施之則由親始, 此夷子所以二本矣. 夷子但以此解厚葬其親之言, 而不知‘愛無差等’之爲二本也.” 去僞(46때).
  •  55:32 亞夫問: “‘愛無差等, 施由親始’, 與‘親親而仁民, 仁民而愛物’相類否?” 曰: “旣是‘愛無差等’, 何故又‘施由親始’? 這便是有差等. 又如‘施由親始’一句, 乃是夷之臨時譔出來湊孟子意, 卻不知‘愛無差等’一句, 已不是了. 他所謂‘施由親始’, 便是把‘愛無差等’之心施之. 然把愛人之心推來愛親, 是甚道理!” 時擧(64이후).
  •  55:33 問: “愛有差等, 此所謂一本, 蓋親親·仁民·愛物具有本末也. 所謂‘二本’是如何?” 曰: “‘愛無差等’, 何止二本? 蓋千萬本也.” 退與彦忠論此. 彦忠云: “愛吾親, 又兼愛他人之親, 是二愛並立, 故曰‘二本’.” 德明(44이후).
  •  55:34 或問“一本”. 曰: “事他人之親, 如己之親, 則是兩箇一樣重了, 如一本有兩根也.” 燾(70때).
  •  55:35 問: “人只是一父母所生, 如木只是一根株. 夷子卻視他人之親猶己之親, 如牽彼樹根, 强合此樹根.” 曰: “‘愛無差等’, 便是二本.” 至曰: “‘命之矣’, ‘之’字作夷子名看, 方成句法. 若作虛字看, 則不成句法.” 曰: “是.” 至(64·65때).
  •  55:36 尹氏曰: “何以有是差等, 一本故也, 無僞也.” 旣是一本, 其中便自然有許多差等. 二本, 則二者並立, 無差等矣. 墨子是也. 僩(69이후).
  • ∞∞∞∞滕文公下
  • ∞∞∞∞ 陳代曰不見諸侯章
  •  55:37 問“枉尺直尋”. 曰: “援天下以道. 若枉己, 便已枉道, 則是已失援天下之具矣, 更說甚事! 自家身旣已壞了, 如何直人!” 恪(64때).
  •  55:38 “招虞人以旌, 不至將殺之.” 刀鋸在前而不避, 非其氣不餒, 如何强得! 閎祖(59이후).
  •  55:39 “詭遇”, 是做人不當做底; “行險”, 是做人不敢做底. 方子(59이후).
  •  55:40 子路, 則“範我馳驅”而不獲者也. 管仲之功, 詭遇而獲禽耳. 燾(70때).
  •  55:41 射者御者都合法度, 方中. 嬖奚不能正射, 王良以詭御就之, 故良不貴之. 御法而今尙可尋, 但是今人尋得, 亦無用處, 故不肯. 侯景反時, 士大夫無人會騎, 此時御法尙存. 今射亦有法, 一學時, 便要合其法度. 若只是胡亂射將來, 又學其法不得. 某舊學琴, 且亂彈, 謂待會了, 卻依法. 原來不然, 其後遂學不得, 知學問安可不謹厥始! 揚(54-6때).
  • ∞∞∞∞ 景春曰公孫衍張儀章
  •  55:42 敬之問“居天下之廣居, 立天下之正位, 行天下之大道”. 曰: “大槪只是無些子偏曲. 且如此心廓然, 無一毫私意, 直與天地同量, 這便是‘居天下之廣居’, 便是‘居仁’. 到得自家立身更無些子不當於理, 這便是‘立天下之正位’, 便是‘守禮’. 及推而見於事, 更無些子不合於義, 這便是行天下之大道, 便是‘由義’. 論上兩句, 則居廣居是體, 立正位是用; 論下兩句, 則立正位是體, 行大道是用. 要知能‘居天下之廣居’, 自然能‘立天下之正位, 行天下之大道’.” 恪(64때).
  •  55:43 居之問“廣居·正位·大道”. 曰: “廣居, 是廓然大公, 無私欲之蔽; 正位, 是所立處都無差過; 大道, 是事事做得合宜. ‘居’字是就心上說, 擇之云: “廣居就存心上說.” 先生曰: “是.” ‘立’字是就身上說, ‘行’字是就施爲上說. 賀孫(62이후).
  •  55:44 居之問“廣居·正位·大道”. 曰: “廣居是不狹隘, 以天下爲一家, 中國爲一人, 何廣如之! 正位·大道, 只是不僻曲. 正位就處身上說, 大道就處事上說.” 植(64때).
  •  55:45 居者, 心之所存; 廣居, 無私意也. 才有私意, 則一分爲二, 二分爲四, 四分爲八, 只見分小著. 立者, 身之所處. 正位者, 當爲此官, 則爲此官, 當在此, 則在此. 行者, 事之所由; 大道者, 非偏旁之徑, 荊棘之場. 人生只是此三事. 節(64이후).
  •  55:46 “居天下之廣居, 立天下之正位, 行天下之大道”, 唯集義·養氣, 方到此地位. “富貴不能淫, 貧賤不能移, 威武不能屈”, 以浩然之氣對著他, 便能如此. “彼以其富, 我以吾仁; 彼以其爵, 我以吾義.” “在彼者, 皆我之所不爲也; 在我者, 皆古之制也. 吾何畏彼哉!” 閎祖(59이후).
  •  55:47 問: “‘居廣居, 立正位, 行大道’, 是浩然之氣否?” 曰: “然. 浩然之氣須是養, 有下工夫處. ‘居廣居’以下, 是旣有浩然之氣, 方能如此.” 大雅(49이후).
  •  55:48 問: “‘居天下之廣居’云云, 如欲‘授孟子室, 養弟子以萬鍾’, 孟子若去那裏立, 便不是正位.” 林擇之云: “如‘不與驩言’之事, 亦是正位.” 曰: “然.”
  • ∞∞∞∞ 公孫丑問不見諸侯章
  •  55:49 問: “公孫丑言孟子不見諸侯, 何故千里來見梁惠王?” 曰: “以史記考之, 此是梁惠王招之而至. 其曰‘千里而來’者, 亦是勞慰之辭爾. 孟子出處, 必不錯了. 如平日在諸侯國內, 雖不爲臣, 亦有時去見他. 若諸侯來召. 則便不去. 蓋孟子以賓師自處, 諸侯有謀則就之. 如孟子一日將見王, 王不合使人來道: ‘我本就見, 緣有疾, 不可以風, 不知可以來見否?’ 孟子才聞此語, 便不肯去.” 時坐間有楊方縣丞者, 云: “弟子稱其師不見諸侯, 必是其師尋常如此. 其見梁惠王, 亦須有說. 但今人不肯便信他說話, 只管信後人言語, 所以疑得孟子如此.” 謨(50이후).
  •  55:50 孟子之時, 時君重士, 爲士者不得不自重, 故必待時君致敬盡禮而後見. 自是當時做得箇規模如此定了, 如史記中列國之君擁篲先迎之類. 卻非是當世輕士, 而孟子有意於矯之以自高也. 因說孟子不見諸侯及此. 僩(69이후).
  •  55:51 至云: “看得孟子於辭受取舍進退去就, 莫非天理時中之妙, 無一毫人欲之私, 無一毫過不及之病. 如謂‘段干木踰垣而避之, 泄柳閉門而不納, 是皆已甚, 迫斯可以見矣’. ‘充仲子之操, 則蚓而後可’. ‘謂非其有而取之者盜也, 充類至義之盡’. 辭曰‘聞戒’, ‘餽贐’, 可受則受之, 皆無一毫過不及, 無一毫私意.” 曰: “道理固是恁地. 而今有此事到面前, 這道理又卻那裏安頓?” 至(64·65때).
  • ∞∞∞∞ 公都子問好辯章
  •  55:52 居之問孟子“豈好辯”章. 先生令看大意, 曰: “此段最好看. 看見諸聖賢遭時之變, 各行其道, 是這般時節; 其所以正救之者, 是這般樣子, 這見得聖賢是甚麽樣大力量! 恰似天地有闕齾處, 得聖賢出來補得敎周全. 補得周全後, 過得稍久, 又不免有闕, 又得聖賢出來補, 這見聖賢是甚力量! 直有闔闢乾坤之功!” 賀孫(62이후).
  •  55:53 堯晩年方遭水. 堯之水最可疑, 禹治之, 尤不可曉. 胡安定說不可信. 掘地注海之事, 亦不知如何掘. 蓋堯甚以爲儆, 必不是未有江河而然. 滔天之水, 如何掘以注海? 只是不曾見中原如何, 此中江河皆有路通, 常疑恐只是治黃河費許多力. 黃河今由梁山泊入淸河楚州. 振(미상).
  •  55:54 問: “孔子作春秋, 空言無補, 亂臣賊子何緣便懼? 且何足爲春秋之一治?” 曰: “非說當時便一治, 只是存得箇治法, 使這道理光明燦爛, 有能擧而行之, 爲治不難. 當時史書掌於史官, 想人不得見, 及孔子取而筆削之, 而其義大明. 孔子亦何嘗有意說用某字, 使人知勸; 用某字, 使人知懼; 用某字, 有甚微詞奧義, 使人曉不得, 足以褒貶榮辱人來? 不過如今之史書直書其事, 善者惡者了然在目, 觀之者知所懲勸, 故亂臣賊子有所畏懼而不犯耳. 近世說春秋者太巧, 皆失聖人之意. 又立爲凡例, 加某字, 其例爲如何; 去某字, 其例爲如何, 盡是胡說!” 問: “孔子所書辭嚴義簡, 若非三傳詳著事跡, 也曉得筆削不得.” 曰: “想得孔子作書時, 事跡皆在, 門人弟子皆曉他聖人筆削之意. 三家懼其久而泯沒也, 始皆筆之於書. 流傳旣久, 是以不無訛謬. 然孔子已自直書在其中. 如云: ‘夫人姜氏會齊侯于某’, ‘公與夫人姜氏會齊侯于某’, ‘公薨于齊’, ‘公之喪至自齊’, ‘夫人孫于齊’, 此等顯然在目, 雖無傳亦可曉. 且如楚子侵中國, 得齊桓公與之做頭抵攔, 遏住他, 使之不得侵. 齊桓公死, 又得晉文公攔遏住, 如橫流泛濫, 硬做隄防. 不然, 中國爲渰浸必矣. 此等義, 何難曉?” 問讀春秋之法. 曰: “無它法, 只是據經所書之事跡, 準折之以先王之道, 某是某非, 某人是底猶有未是處, 不是底又有彼善於此處, 自將道理折衷便見. 如看史記, 秦之所以失如何? 漢之所以得如何? 楚漢交爭, 楚何以亡? 漢何以興? 其所以爲是非得失成敗盛衰者何故? 只將自家平日講明底道理去折衷看, 便見. 看春秋亦如此. 只是聖人言語細密, 要人子細斟量考索耳.” 問: “胡文定春秋解如何?” 曰: “說得太深. 蘇子由敎人看左傳, 不過只是看他事之本末, 而以義理折衷去取之耳.” 僩(69이후).
  •  55:55 孟子苦死要與楊墨辯, 是如何? 與他有甚冤惡, 所以闢之如不共戴天之讎? “能言距楊墨者, 聖人之徒也.” 才說道要距楊墨, 便是聖人之徒. 如人逐賊, 有人見了自不與捉, 這便喚做是賊之黨. 賊是人情之所當惡. 若說道賊當捉, 當誅, 這便是主人邊人. 若說道賊也可捉, 可恕, 這只喚做賊邊人! 賀孫(62이후).
  •  55:56 問孟子“好辯”一節. 曰: “當時如縱橫刑名之徒, 孟子卻不管他, 蓋他只壞得箇粗底. 若楊墨則害了人心, 須著與之辯.” 時擧謂: “當時人心不正, 趨向不一, 非孟子力起而闢之, 則聖人之道無自而明. 是時眞箇少孟子不得!” 曰: “孟子於當時只在私下恁地說, 所謂楊墨之徒也未怕他. 到後世卻因其言而知聖人之道爲是, 知異端之學爲非, 乃是孟子有功於後世耳.” 時擧(64이후).
  •  55:57 因居之看“好辯”一章, 曰: “墨氏‘愛無差等’, 故視其父如路人. 楊氏只理會自己, 所謂‘修其身而外天下國家’者, 故至於無君. 要之, 楊墨卽是逆理, 不循理耳. 如一株木, 順生向上去, 是順理. 今一枝乃逆下生來, 是逆理也. 如水本潤下, 今洪水乃橫流, 是逆理也. 禹掘地而注之海, 乃順水之性, 使之潤下而已. 暴君‘壞宮室以爲汚池, 棄田以爲園囿’, 民有屋可居, 有地可種桑麻, 今乃壞而棄之, 是逆理也. 湯武之擧, 乃是順理. 如楊墨逆理, 無父無君, 邪說誣民, 仁義充塞, 便至於‘率獸食人, 人相食’. 此孟子極力闢之, 亦只是順理而已.” <此一段多推本先生意, 非全語.> 植(64때).
  •  55:58 敬之問楊墨. 曰: “楊墨只是差了些子, 其末流遂至於無父無君. 蓋楊氏見世間人營營於名利, 埋沒其身而不自知, 故獨潔其身以自高, 如荷蕢接輿之徒是也. 然使人皆如此潔身而自爲, 則天下事敎誰理會? 此便是無君也. 墨氏見世間人自私自利, 不能及人, 故欲兼天下之人人而盡愛之. 然不知或有一患難, 在君親則當先救, 在他人則後救之. 若君親與他人不分先後, 則是待君親猶他人也, 便是無父. 此二者之所以爲禽獸也. 孟子之辯, 只緣是放過不得. 今人見佛老家之說者, 或以爲其說似勝吾儒之說; 或又以爲彼雖說得不是, 不用管他. 此皆是看他不破, 故不能與之辯. 若眞箇見得是害人心, 亂吾道, 豈容不與之辯! 所謂孟子好辯者, 非好辯也, 自是住不得也.” 南升(64때).
  •  55:59 問: “墨氏兼愛, 何遽至於無父?” 曰: “人也只孝得一箇父母, 那有七手八脚, 愛得許多! 能養其父無闕, 則已難矣. 想得他之所以養父母者, 粗衣糲食, 必不能堪. 蓋他旣欲兼愛, 則其愛父母也必疏, 其孝也不周至, 非無父而何. 墨子尙儉惡樂, 所以說‘里號朝歌, 墨子回車’. 想得是箇淡泊枯槁底人, 其事父母也可想見.” 又問: “‘率獸食人’, 亦深其弊而極言之, 非眞有此事也.” 曰: “不然. 卽它之道, 便能如此. 楊氏自是箇退步愛身, 不理會事底人. 墨氏兼愛, 又弄得沒合殺. 使天下倀倀然, 必至於大亂而後已, 非‘率獸食人’而何? 如東晉之尙淸談, 此便是楊氏之學. 楊氏卽老莊之道, 少間百事廢弛, 遂啓夷狄亂華, 其禍豈不慘於洪水猛獸之害! 又如梁武帝事佛, 至於社稷丘墟, 亦其驗也. 如近世王介甫, 其學問高妙, 出入於老佛之間, 其政事欲與堯舜三代爭衡. 然所用者盡是小人, 聚天下輕薄無賴小人作一處, 以至遺禍至今. 他初間也何嘗有啓狄亂華, ‘率獸食人’之意? 只是本原不正, 義理不明, 其終必至於是耳.” 或云: “若論其修身行己, 人所不及.” 曰: “此亦是他一節好. 其他狠厲偏僻, 招合小人, 皆其資質學問之差. 亦安得以一節之好, 而蓋其大節之惡哉! 吁, 可畏! 可畏!” 僩(69이후).
  •  55:60 問: “墨氏兼愛, 疑於仁, 此易見. 楊氏爲我, 何以疑於義?” 曰: “楊朱看來不似義, 他全是老子之學. 只是箇逍遙物外, 僅足其身, 不屑世務之人. 只是他自要其身界限齊整, 不相侵越, 微似義耳, 然終不似也.” 僩(69이후). <論楊墨及異端類, 餘見盡心上.>
  •  55:61 孟子言: “我欲正人心.” 蓋人心正, 然後可以有所爲. 今人心都不正了, 如何可以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