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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57 맹자7 孟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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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五十七

  •   孟子七
  • ∞∞∞∞離婁下
  • ∞∞∞∞ 舜生於諸馮章
  •  57:1 “若合符節.” “以玉爲之, 篆刻文字而中分之, 彼此各藏其半. 有故, 則左右相合以爲信.” 先生曰: “古人符節, 多以玉爲之, 如‘牙璋以起軍旅’. 周禮中有以玉爲竹節. 又有竹符, 又有英蕩符. 蕩, 小節竹, 今使者謂之‘蕩節’也, 刻之爲符. 漢有銅虎符·竹使符. 銅虎以起兵, 竹使郡守用之. 凡符節, 右留君所, 左以與其人. 有故, 則君以其右合其左以爲信也. 曲禮曰: ‘獻田地者, 執右契. ’右者, 取物之券也. 如發兵取物徵召, 皆以右取之也.” 卓(미상). 僩同.
  • ∞∞∞∞ 子産聽鄭國之政章
  •  57:2 鄭之虎牢, 卽漢之成皐也. 虎牢之下, 卽溱洧之水, 後又名爲汜水關, 子産以乘輿濟人之所也. 聞人務德以爲孟子之言非是. 其說以爲, 溱洧之水, 其深不可以施梁柱, 其淺不可以涉, 豈可以濟乘輿! 蓋溱洧之水底皆是沙, 故不可以施梁柱, 但可用舟渡而已. 李先生以爲疑, 或是偶然橋梁壞, 故子産用其車以渡人. 然此類亦何必深考. 孟子之意, 但言爲政者當務民之宜, 而不徒以小惠耳. 僩(69이후). <卓錄云: “或問: ‘車輿豈可以涉水?’ 曰: ‘想有可涉處.’” 聞人, 秀州人.>
  •  57:3 問: “子産之事, 以左傳考之, 類非不知爲政者. 孟子之言, 姑以其乘輿濟人一事而議之耳. 而夫子亦止以‘惠人’目之, 又謂其‘猶衆人之母, 知食而不知敎’, 豈非子産所爲終以惠勝歟?” 曰: “致堂於‘惠人也’, 論此一段甚詳. 東坡云‘有及人之近利, 無經世之遠圖’, 亦說得盡. ‘都鄙有章’, 只是行惠人底規模. 若後世所謂政者, 便只是惠.” 必大(59-60때).
  • ∞∞∞∞ 中也養不中章
  •  57:4 “中也養不中, 才也養不才.” 養者, 非速使之中·使之才, “漸民以仁, 摩民以義”之謂也. 下“以善養人”同. 節(64이후).
  • ∞∞∞∞ 言人之不善章
  •  57:5 “言人之不善, 當如後患何?” 恐是孟子因事而言之. 人傑(51이후).
  • ∞∞∞∞ 仲尼不爲已甚章
  •  57:6 “仲尼不爲已甚”, 言聖人所爲, 本分之外不加毫末. 如人合喫八棒, 只打八棒; 不可說這人可惡, 更添一棒. 稱人之善, 不可有心於溢美; 稱人之惡, 不可溢惡, 皆不爲已甚之事也. 或上龜山書云: “徐行後長, 得堯舜之道; 不爲已甚, 知仲尼之心.” 龜山讀之甚喜, 蓋龜山平日喜說此兩句也. 僩(69이후).
  •  57:7 問: “‘仲尼不爲已甚’, 此言本分之外無所增加爾.” 曰“已訓太.” 又問: “‘非其君不仕, 非其民不使’; ‘治亦進, 亂亦進, 不羞汚君, 不辭小官’, 氣象可謂已甚矣, 而目之曰聖人之淸·和, 似頗難會.” 頃之, 乃曰: “雖是聖, 終有過當處.” 又問: “伯夷‘不念舊惡, 求仁得仁’, 似是淸中之和; 下惠‘不以三公易其介’, 似亦是和中之淸.” 曰: “然. 凡所謂聖者, 以其渾然天理, 無一毫私意. 若所謂‘得百里之地而君之, 皆能朝諸侯, 有天下; 行一不義, 殺一不辜, 而得天下者, 皆不爲也’, 這便是聖人同處, 便是無私意處. 但只是氣質有偏比之失, 故終有不中節處. 所以易說‘中正’, 伊川謂: ‘中重於正, 正不必中也. ’言中, 則正已在其中. 蓋無正, 則做中不出來; 而單言正, 則未必能中也. 夷惠諸子, 其正與夫子同, 而夫子之中, 則非諸子所及也.” 又問: “夷惠皆言‘風’, 而不以言伊尹, 何哉?” 曰: “或者以伊尹爲得行其道, 而夷惠不得施其志, 故有此論. 似不必然, 亦偶然爾.” 道夫曰: “以意揣之, 竊恐伊尹勝似夷惠得些.” 曰: “也是伊尹體用較全.” 頃之. 復曰: “夷惠高似伊尹, 伊尹大似夷惠.” 道夫(60이후).
  • ∞∞∞∞ 大人者章
  •  57:8 問“大人不失赤子之心”. “大人事事理會得, 只是無許多巧僞曲折, 便是赤子之心.” <時擧加或錄云: “只恁地白直做將去, 無許曲折.” 又云: “坦然明白, 事事理會得, 都無許多奸巧.”>
  •  57:9 敬之問“大人不失赤子之心”. 曰: “這須著兩頭看, 大人無不知, 無不能; 赤子無所知, 無所能. 大人者, 是不失其無所知·無所能之心. 若失了此心, 使些子機關, 計些子利害, 便成箇小底人, 不成箇大底人了. 大人心下沒許多事.” 時擧(64이후).
  •  57:10 大人無所不知, 無所不能, 赤子無所知, 無所能. 此兩句相拗, 如何無所不知, 無所不能, 卻是不失其無所知·無所能做出? 蓋赤子之心, 純一無僞, 而大人之心, 亦純一無僞. 但赤子是無知覺底純一無僞, 大人是有知覺底純一無僞. 賀孫(62이후). <蘷孫錄云: “大人之所以爲大人者, 卻緣是它存得那赤子之心. 而今不可將大人之心只作通達萬變, 赤子只作純一無僞說. 蓋大人之心, 通達萬變而純一無僞; 赤子之心, 未有所知而純一無僞.”>
  •  57:11 厚之問“赤子之心”. 曰: “止取純一無僞, 未發時雖與聖人同, 然亦無知. 但衆人旣發時多邪僻, 而赤子尙未然耳.” 可學(62때).
  •  57:12 問: “赤子之心, 指已發而言, 然亦有未發時.” 曰: “亦有本發時, 但孟子所論, 乃指其已發者耳.” 良久, 笑曰: “今之大人, 也無那赤子時心.” 義剛(64이후).
  •  57:13 問: “赤子之心, 莫是發而未遠乎中, 不可作未發時看否?” 曰: “赤子之心, 也有未發時, 也有已發時. 今欲將赤子之心專作已發看, 也不得. 赤子之心, 方其未發時, 亦與老稚賢愚一同, 但其已發未有私欲, 故未遠乎中耳.” 銖(67이후).
  •  57:14 施問“赤子之心”. 曰: “程子道是‘已發而未遠’. 如赤子饑則啼, 渴則飮, 便是已發.” 㝢(61이후).
  • ∞∞∞∞ 養生者章
  •  57:15 王德修云: “親聞和靖說‘惟送死可以當大事’, 曰: ‘親之生也, 好惡取舍得以言焉. 及其死也, 好惡取舍無得而言. 當是時, 親之心卽子之心, 子之心卽親之心, 故曰“惟送死可以當大事”.’” 先生曰: “亦說得好.” 閎祖(59이후).
  • ∞∞∞∞ 君子深造之以道章
  •  57:16 “君子深造之以道”, 語勢稍倒, “道”字合在“深造”之前. 趙岐云“道者, 進爲之方”, 亦不甚親切. 道只是進學之具, 深造者, 從此挨向前去. 如“之以”二字, 尋常這般去處, 多將作助語打過了. 要之, 卻緊切. 如“夜氣不足以存”, 與“三代所以直道而行”, “以”字皆不虛設. “旣醉以酒, 旣飽以德”, 皆是也. 謨(50이후).
  •  57:17 問: “‘道者, 進爲之方’, 如何?” 曰: “此句未甚安, 卻只是循道以進耳. ‘道’字在上.” 可學(62때).
  •  57:18 敬之問“道者, 進爲之方”. 曰: “是事事皆要得合道理. ‘取之左右逢其原’, 到得熟了, 自然日用之間只見許多道理在眼前. 東邊去也是道理, 西邊去也是道理, 都自湊合得著, 故曰‘逢其原’. 如水之源. 流出來, 這邊也撞著水, 那邊也撞著水.” 賀孫(62이후).
  •  57:19 “深造之以道, 欲其自得之.” 曰: “只深造以道, 便是要自得之, 此政與淺迫相對. 所謂‘深造’者, 當知非淺迫所可致. 若欲淺迫求之, 便是强探力取. 只是旣下功夫, 又下工夫, 直是深造, 便有自得處在其中.” 又曰: “優游饜飫, 都只是深造後自如此, 非是深造之外又別欲自得也. 與下章‘博學而詳說之, 將以反說約’之意同.” 㽦(59때).
  •  57:20 “君子深造之以道.” 道, 只是道理恁地做, 恁地做. 深造, 是日日恁地做. 而今人造之不以其道, 無緣得自得. “深造之以道”, 方始欲其自得. 看那“欲”字, 不是深造以道, 便解自得. 而今說得多, 又剩了; 說得少, 又說不出, 皆是不自得. 蘷孫(68이후).
  •  57:21 “‘君子深造之以道, 欲其自得之也’, 如何?” 曰: “‘深造’云者, 非是急迫遽至, 要舒徐涵養, 期於自得而已. ‘自得之’, 則自信不疑, 而‘居之安’; ‘居之安’, 則資之於道也深; ‘資之深’, 則凡動靜語黙, 一事一物, 無非是理, 所謂‘取之左右逢其原’也.” 又問: “‘資’字如何說?” 曰: “取也. 資, 有資藉之意. ‘資之深’, 謂其所資藉者深, 言深得其力也.” 謨(50이후). 去僞略.
  •  57:22 或問“君子深造之以道”一章. 曰: “‘深造之以道’, 語似倒了. ‘以道’字在‘深造’字上, 方是. 蓋道是造道之方法, 循此進進不已, 便是深造之, 猶言以這方法去深造之也. 今曰‘深造之以道’, 是深造之以其方法也. ‘以道’是工夫, ‘深造’是做工夫. 如‘博學·審問·愼思·明辨·力行’之次序, 卽是造道之方法. 若人爲學依次序, 便是以道; 不依次序, 便是不以道. 如爲仁而‘克己復禮’, 便是以道; 若不‘克己復禮’, 別做一般樣, 便是不以道. 能以道而爲之不已, 造之愈深, 則自然而得之. 旣自得之而爲我有, ‘則居之安; 居之安, 則資之深’. ‘資之深’這一句, 又要人看. 蓋是自家旣自得之, 則所以資藉之者深, 取之無窮, 用之不竭, 只管取, 只管有, 滾滾地出來無窮. 自家資他, 他又資給自家. 如掘地在下, 藉上面源頭水來注滿. 若源頭深, 則源源來不竭; 若淺時, 則易竭矣. 又如富人大寶藏, 裏面只管取, 只管有. ‘取之左右逢其原’, 蓋這件事也撞著這本來底道理, 那件事也撞著這本來底道理, 事事物物, 頭頭件件, 皆撞著這道理. 如‘資之深’, 那源頭水只是一路來, 到得左右逢原, 四方八面都來. 然這箇只在自得上, 才自得, 則下面節次自是如此.” 又云: “‘資’字如‘萬物之資始’, ‘資於事父以事君’之‘資’, 皆訓‘取’字.” 燾(70때).
  •  57:23 子善問“君子深造之以道, 欲其自得之也”一節. 曰: “大要在‘深造之以道’, 此是做工夫處. 資, 是他資助我, 資給我, 不是我資他. 他那箇都是資助我底物事, 頭頭撞著, 左邊也是, 右邊也是, 都湊著他道理源頭處. 源頭便是那天之明命, 滔滔汨汨底, 似那一池有源底水. 他那源頭只管來得不絶, 取之不盡, 用之不竭, 來供自家用. 似那魚湊活水相似, 卻似都湊著他源頭. 且如爲人君, 便有那仁從那邊來; 爲人臣, 便有那箇敬從那邊來; 子之孝, 有那孝從那邊來; 父之慈, 有那慈從那邊來, 只是那道理源頭處. 莊子說‘將原而往’, 便是說這箇. 自家靠著他原頭底這箇道理, 左右前後都見是這道理. 莊子說‘在谷滿谷, 在坑滿坑’, 他那資給我底物事深遠, 自家這裏頭頭湊著他原頭.” 植(64때). 賀孫錄疑同, 見下.
  •  57:24 子善問: “‘君子深造之以道’, 造是造道, 欲造道, 又著‘以道’, 語意似‘以道深造’.” 曰: “此只是進爲不已, 亦無可疑. 公將兩箇‘道’字來說, 卻不分曉.” 賀孫問: “‘深造’之‘造’字, 不可便做已到說. 但言進進做將去, 又必以其方.” 曰: “然.” 又問: “‘取之左右逢其原’, 是旣資之深, 則道理充足, 取之至近之處, 莫非道理.” 曰: “‘資’字恰似資給·資助一般. 資助旣深, 看是甚事來, 無不湊著這道理. 不待自家將道理去應他, 只取之左右, 便撞著這道理. 如有源之水滾滾流出, 只管撞著他. 若是所資者淺, 略用出便枯竭了. 莊子說‘庖丁手之所觸, 肩之所倚, 足之所履, 膝之所踦, 砉然嚮然, 奏刀騞然, 莫不中音’, 正是此意. 爲人君, 便是撞著箇仁道理; 爲人臣, 便自撞著箇敬道理; 爲人子, 便自撞著箇孝道理; 爲人父, 便自撞著箇慈道理; 與國人交, 便自撞著箇信道理, 無適而不然.” 賀孫(62이후).
  •  57:25 “居之安”, 只是如人之居住得那裏安穩. 只是從初本原如此, 到熟處, 左右皆逢之. 謙(65때).
  •  57:26 或問: “‘自得’章, 文義莫有節次否?” 曰: “此章重處只在自得後, 其勢自然順下來, 才恁地, 便恁地, 但其間自不無節次. 若是全無節次, 孟子何不說‘自得之, 則取之左右逢其原’?” 曰: “尹先生卻正如此說.” 曰: “看他說意思自別. 孟子之意, 是欲見其曲折而詳言之; 尹先生之言, 是姑擧其首尾而略言之. 自孟子後, 更無人會下這般言語.”
  •  57:27 或問: “程子之說如何?” 曰: “必須以道, 方可‘潛心積慮, 優游厭飫’. 若不以道, 則‘潛心積慮, 優游厭飫’做甚底!” 燾(70때).
  • ∞∞∞∞ 博學而詳說之章
  •  57:28 “博學而詳說之, 將以反說約也.” 惟先難而後易, 凡事皆然. 道夫(60이후).
  •  57:29 問: “‘博學而詳說之, 將以反說約也’, 如何?” 曰: “約自博中來. 旣博學, 又詳說, 講貫得直是精確, 將來臨事自有箇頭緖. 才有頭緖, 便見簡約. 若是平日講貫得不詳悉, 及至臨事只覺得千頭萬緖, 更理會不下, 如此則豈得爲約?” 去僞(46때).
  •  57:30 問“博學詳說, 將以反說約也”. 曰: “貫通處便是約, 不是貫通了, 又去裏面尋討箇約. 公說約處, 卻是通貫了, 又別去尋討箇約, 豈有此理! 伊川說格物處云: ‘但積累多後, 自然脫然有貫通處. ’‘積累多後’, 便是學之博; ‘脫然有貫通處’, 便是約.” 楊楫通老問: “世間博學之人非不博, 卻又不知箇約處者, 何故?” 曰: “他合下博得來便不是了, 如何會約. 他便不窮究這道理是如何, 都見不透徹, 只是搜求隱僻之事, 鉤摘奇異之說, 以爲博, 如此豈能得約! 今世博學之士大率類此. 不讀正當底書, 不看正當注疏, 偏揀人所不讀底去讀, 欲乘人之所不知以誇人. 不問義理如何, 只認前人所未說, 今人所未道者, 則取之以爲博. 如此, 如何望到約處!” 又曰: “某嘗不喜揚子雲‘多聞則守之以約, 多見則守之以卓’. 多聞, 欲其約也; 多見, 欲其卓也. 說多聞了, 又更要一箇約去守他, 正如公說. 這箇是所守者約, 不是守之以約也.” 僩(69이후).
  • ∞∞∞∞ 徐子曰章
  •  57:31 所謂“聲聞過情”, 這箇大段務外郎當. 且更就此中間言之, 如爲善無眞實懇惻之意, 爲學而勉强苟且徇人, 皆是不實. 須就此反躬思量, 方得. 僩(69이후).
  • ∞∞∞∞ 人之所以異於禽獸章
  •  57:32 敬之問“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 曰: “人與萬物都一般者, 理也; 所以不同者, 心也. 人心虛靈, 包得許多道理過, 無有不通. 雖間有氣稟昏底, 亦可克治使之明. 萬物之心, 便包許多道理不過, 雖其間有稟得氣稍正者, 亦止有一兩路明. 如禽獸中有父子相愛, 雌雄有別之類, 只有一兩路明, 其他道理便都不通, 便推不去. 人之心便虛明, 便推得去. 就大本論之, 其理則一; 纔稟於氣, 便有不同.” 賀孫問: “‘幾希’二字, 不是說善惡之間, 乃是指這些好底說, 故下云‘庶民去之, 君不存之’.” 曰: “人之所以異於物者, 只爭這些子.” 賀孫(62이후). <時擧錄云: “人物之所同者, 理也; 所不同者, 心也. 人心虛靈, 無所不明; 禽獸便昏了, 只有一兩路子明. 人之虛靈皆推得去, 禽獸便推不去. 人若以私慾蔽了這箇虛靈, 便是禽獸. 人與禽獸只爭這些子, 所以謂之‘幾希’.”>
  •  57:33 徐元昭問: “‘庶民去之, 君子存之’, 如何是存之?” 曰: “存, 是存所以異於禽獸者. 何故至‘存之’方問?” 因問元昭: “存何物?” 元昭云: “有所見.” 曰: “不離日用之間.” 曰: “何謂日用之間?” 曰: “凡周旋運用.” 曰: “此乃禽獸所以與人同, 須求其所以與人異者. 僧問佛: ‘如何是性?’ 曰: ‘耳能聞, 目能見. ’他便把這箇作性, 不知這箇禽獸皆知. 人所以異者, 以其有仁義禮智, 若爲子而孝, 爲弟而悌, 禽獸豈能之哉!” 元昭又云: “‘萬物皆備於我’, 此言人能備禽獸之不備.” 曰: “觀賢此言, 元未嘗究竟.” 可學(62때). 璘錄別出.
  •  57:34 元昭問“君子存之”. 曰: “存是存其所以異於禽獸之道理, 今自謂能存, 只是存其與禽獸同者耳. 饑食渴飮之類, 皆其與禽獸同者也. 釋氏云: ‘作用是性. ’或問: ‘如何是作用?’ 云: ‘在眼曰見, 在耳曰聞, 在鼻辨香, 在口談論, 在手執捉, 在足運奔, 遍現俱該沙界, 收攝在一微塵. ’此是說其與禽獸同者耳. 人之異於禽獸, 是‘父子有親, 君臣有義, 夫婦有別, 長幼有序, 朋友有信’. 釋氏元不曾存得.” 璘(62때).
  •  57:35 知而不存者有矣, 未有不知而能存者也. “君子存之.” 僩(69이후).
  •  57:36 “明於庶物”, 如物格. 閎祖(59이후).
  •  57:37 或問: “‘明於庶物, 察於人倫’, 明·察之義有淺深否?” 曰: “察深於明. 明只是大槪明得這箇道理爾.” 又問: “與孝經‘事天明, 事地察’之義如何?” 曰: “這箇‘明·察’又別. 此‘察’字, 卻訓‘著’字; ‘明’字訓‘昭’字. 事父孝, 則事天之道昭明; 事母孝, 則事地之道察著. 孟子所謂‘明·察’, 與易繫‘明於天之道, 察於人之故’同.” 去僞(46때).
  •  57:38 子善問: “舜‘明庶物, 察人倫’. 文勢自上看來, 此‘物’字, 恐合作禽獸說.” 曰: “不然. ‘明於庶物’, 豈止是說禽獸? 禽獸乃一物. 凡天地之間眼前所接之事, 皆是物. 然有多少不甚要緊底事, 舜看來, 惟是於人倫最緊要.” 賀孫(62이후).
  •  57:39 “明於庶物, 察於人倫.” 明·察是見得事事物物之理, 無一毫之未盡. 所謂仁義者, 皆不待求之於外, 此身此心, 渾然都是仁義. 賀孫(62이후).
  •  57:40 守約問: “孟子何以只說‘舜明於庶物, 察於人倫, 由仁義行, 非行仁義也’?” 曰: “堯自是渾然. 舜卻是就事物上經歷, 一一理會過.” 賀孫(62이후).
  •  57:41 問: “‘舜由仁義行, 非行仁義也. ’若學者, 須是行仁義方得.” 曰: “這便如適來說‘三月不違’意. 他是平日身常在仁義內, 卽恁地行出. 學者身在外了, 且須去求仁義就上行; 然又須以‘由仁義行’爲準的, 方得.” 賀孫(62이후).
  •  57:42 符舜功言: “只是‘由仁義行’, 好行仁義, 便有善利之分.” 曰: “此是江西之學. 豈不見上面分明有箇‘舜’字? 惟舜便由仁義行, 他人須窮理, 知其爲仁爲義, 從而行之. 且如‘仁者安仁, 智者利仁’, 旣未能安仁, 亦須是利仁. 利仁豈是不好底! 知仁之爲利而行之. 不然, 則以人欲爲利矣!” 德明(44이후).
  • ∞∞∞∞ 禹惡旨酒章
  •  57:43 問: “‘禹惡旨酒, 好善言; 湯執中; 文王望道未之見; 武王不泄邇, 不忘遠; 周公坐以待旦. ’此等氣象, 在聖人則謂之‘兢兢業業, 純亦不已’; 在學者則是‘任重道遠, 死而後已’之意否?” 曰: “他本是說聖人.” 又曰: “讀此一篇, 使人心惕然而常存也!” 道夫(60이후).
  •  57:44 問: “‘湯執中, 立賢無方’, 莫是執中道以立賢否?” 曰“不然. 執中自是執中, 立賢自是立賢. 只這‘執中’, 卻與子莫之‘執中’不同. 故集注下謂: ‘執, 謂守而不失. ’湯只是要事事恰好, 無過不及而已.” 時擧(64이후).
  •  57:45 問: “‘周公思兼三王, 以施四事. ’上文旣是各擧一事言, 四聖人之事亦多, 周公如何施之?” 曰: “此必是周公曾如此說. 大抵所擧四事極好, 此一處自舜推之至於孔子.” 可學(62때).
  •  57:46 “周公思兼三王, 以施四事”, 此不可考, 恐是周公自有此語. 如“文王我師也, 周公豈欺我哉”? 此直是周公曾如此語, 公明儀但擧之耳. 四事極說得好. “泄”字有狎底意思. 謨(50이후).
  •  57:47 因論“泄邇·忘遠”, 老蘇說乖, 曰: “聖人心如潮水上來, 灣坳浦漵, 一時皆得, 無有遠邇.” 方(41때).
  • ∞∞∞∞ 王者之跡熄章
  •  57:48 問“王者之跡熄而詩亡, 詩亡然後春秋作”. 曰: “這道理緊要在‘王者之跡熄’一句上. 蓋王者之政存, 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 故雅之詩自作於上, 以敎天下. 王跡滅熄, 則禮樂征伐不自天子出, 故雅之詩不復作於上, 而詩降而爲國風. 是以孔子作春秋, 定天下之邪正, 爲百王之大法也.” 燾(70때).
  •  57:49 莊仲問: “王者之跡熄而詩亡, 詩亡然後春秋作. 先儒謂自東遷之後, 黍離降爲國風而雅亡矣. 恐是孔子刪詩之時降之.” 曰: “亦是他當時自如此. 要識此詩, 便如周南召南當初在鎬豐之時, 其詩爲二南; 後來在洛邑之時, 其詩爲黍離. 只是自二南進而爲二雅, 自二雅退而爲王風. 二南之於二雅, 便如登山; 到得黍離時節, 便是下坡了.” 文蔚(59이후).
  • ∞∞∞∞ 可以取章
  •  57:50 “可以取, 可以無取”, 是先見得可以取, 後來卻見得可以無取, 如此而取之, 則傷廉矣. 蓋後來見者較是故也. “與·死”, 亦然. 閎祖(59이후).
  •  57:51 正卿問: “‘可以取, 可以無取, 取傷廉’, 亦是二聯之義?” 曰: “看來‘可以取’, 是其初略見得如此; ‘可以無取’, 是子細審察見得如此, 如夫子言‘再思’一般. 下二聯放此, 庶幾不礙. 不然, 則不取卻是過厚, 而不與·不死, 卻是過薄也.” 壯祖(미상).
  •  57:52 “可以取, 可以無取”, 此段正與孔子曰“再斯可矣”相似. 凡事初看尙未定, 再察則已審矣, 便用決斷始得. 若更加之思焉, 則私意起, 而非義理之本然. 僩(69이후).
  •  57:53 “可以取, 可以無取”云云. 夫取爲傷廉, 固也. 若與者本惠, 死者本勇, 而乃云“傷惠·傷勇”者, 謂其過予與無益之死耳. 且學者知所當予而不至於吝嗇, 知所當死而不至於偸生, 則幾矣. 人傑(51이후).
  •  57:54 孟子言: “可以取, 可以無取, 取傷廉. 可以與, 可以無與, 與傷惠.” 他主意只在“取傷廉”上, 且將那“與傷惠”來相對說. 其實與之過厚些子, 不害其爲厚; 若纔過取, 便傷廉, 便是不好. 過與, 畢竟當時是好意思; 與了再看之. 方見得傷惠, 與傷廉不同. 所以子華使於齊, “冉子與之粟五秉”, 聖人雖說他不是, 然亦不大故責他. 只是纔過取, 便深惡之, 如冉求爲之聚歛而欲攻之, 是也. 僩(69이후).
  • ∞∞∞∞ 天下之言性也章
  •  57:55 問: “‘則故而已矣’, 故是如何?” 曰: “故, 是箇已發見了底物事, 便分明易見. 如公都子問性, 孟子卻云: ‘乃若其情, 則可以爲善矣. ’蓋性自是箇難言底物事, 惟惻隱·羞惡之類卻是已發見者, 乃可得而言. 只看這箇, 便見得性. 集注謂‘故’者是已然之跡也. 是無箇字得下, 故下箇‘跡’字.” 時擧(64이후).
  •  57:56 問“則故而已矣”. 曰: “性是箇糊塗不分明底物事, 且只就那故上說, 故卻是實有痕跡底. 故有兩件, 如水之有順利者, 又有逆行者. 畢竟順利底是善, 逆行底是惡, 所以說‘行其所無事’, 又說‘惡於鑿’, 鑿則是那逆行底. 又說‘乃若其情, 則可以爲善’. 性是糊塗底物事, 情卻便似實也. 如惻隱·羞惡·辭遜·是非, 這便是情.” 相.
  •  57:57 敬之問: “故, 是已然之跡, 如水之潤下, 火之炎上. ‘以利爲本’, 是順而不拂之意.” 曰: “利是不假人爲而自然者. 如水之就下, 是其性本就下, 只得順他. 若激之在山, 是不順其性, 而以人爲之也. 如‘無惻隱之心非人, 無羞惡之心非人’, 皆是自然而然. 惟智者知得此理, 不假人爲, 順之而行.” 南升(64때). 時擧錄別出.
  •  57:58 敬之問: “‘故者, 以利爲本. ’如火之炎上, 水之潤下, 此是故; 人不拂他潤下炎上之性, 是利.” 曰: “故是本然底, 利是他自然底. 如水之潤下, 火之炎上, 固是他本然之性如此. 然水自然潤下, 火自然炎上, 便是利. 到智者行其所無事, 方是人之得自然底, 從而順他.” 時擧(64이후). 倪同.
  •  57:59 “故, 是已然之跡, 如水之下, 火之上, 父子之必有親, 孟子說‘四端’, 皆是. 然雖有惻隱, 亦有殘忍, 故當以順爲本. 如星辰亦有逆行, 大要循躔度者是順.” 問: “南軒說故作‘本然’.” 曰: “如此則善外別有本然. 孟子說性, 乃是於發處見其善, 荀揚亦於發處說, 只是道不著.” 問: “旣云‘於發處見’, 伊川云‘孟子說性, 乃極本窮原之理’, 莫因發以見其原?” 曰: “然.” 可學(62때).
  •  57:60 器之說: “‘故者以利爲本’, 如流水相似, 有向下, 無向上, 是順他去.” 曰: “故是本來底, 以順爲本. 許多惻隱·羞惡, 自是順出來, 其理自是如此. 孟子怕人將不好底做出去, 故說此. 若將惡者爲利之本, 如水, ‘搏而躍之, 可使過顙’, 這便是將不利者爲本. 如伊川說, 楚子越椒之生, 必滅若敖氏, 自是出來便惡了. 荀子因此便道人性本惡. 據他說, ‘塗之人皆可爲禹’, 便是性善了. 他只說得氣質之性, 自是不覺.” 㝢(61이후).
  •  57:61 故, 只是已然之跡, 如水之潤下, 火之炎上. 潤下炎上便是故也. 父子之所以親, 君臣之所以義, 夫婦之別, 長幼之序, 然皆有箇已然之跡. 但只順利處, 便是故之本. 如水之性固下也, 然搏之過顙, 激之在山, 亦豈不是水哉! 但非其性爾. 仁義禮智, 是爲性也. 仁之惻隱, 義之羞惡, 禮之辭遜, 智之是非, 此卽性之故也. 若四端, 則無不順利. 然四端皆有相反者, 如殘忍<饒錄作“忮害”.> 之非仁, 不恥之非義, 不遜之非禮, 昏惑之非智, 卽故之不利者也. 伊川發明此意最親切, 謂此一章專主“智”言. 鑿於智者, 非所謂以利爲本也. 其初只是性上泛說起, 不是專說性. 但謂天下之說性者, 只說得故而已. 後世如荀卿言“性惡”, 揚雄言“善惡混”, 但皆說得下面一截, 皆不知其所以謂之故者如何, 遂不能“以利爲本”而然也. 荀卿之言, 只是橫說如此, 到底滅這道理不得. 只就性惡篇謂“塗之人皆可如禹”, 只此自可見. “故”字, 若不將已然之跡言之, 則下文“苟求其故”之言, 如何可推? 曆家自今日推算而上, 極於太古開闢之時, 更無差錯, 只爲有此已然之跡可以推測耳. 天與星辰間, 或躔度有少差錯, 久之自復其常. “以利爲本”, 亦猶天與星辰循常度而行. 苟不如此, 皆鑿之謂也. 謨(50이후).
  •  57:62 “‘天下之言性, 則故而已矣. ’故, 猶云所爲也. 言凡人說性, 只說到性之故, 蓋故卻‘以利爲本’. 利順者, 從道理上順發出來是也, 是所謂善也. 若不利順, 則是鑿, 故下面以禹行水言之. ‘苟求其故’, 此‘故’與‘則故’卻同, 故, 猶所以然之意.” 直卿云: “先生言, 劉公度說此段意云, 孟子專爲智而言, 甚好.” 端蒙(50이후).
  •  57:63 問“天下之言性, 則故而已”. 先生引程子之言曰: “此章意在‘知’字. 此章言性, 只是從頭說下. 性者, 渾然不可言也, 惟順之則是, 逆之則非. 天下之事, 逆理者如何行得! 便是鑿也. 鑿則非其本然之理. 禹之行水, 亦只端的見得須是如此, 順而行之而已. 鯀績之不成, 正爲不順耳.” 力行(62때).
  •  57:64 問: “伊川謂: ‘則, 語助也; 故者, 本如是者也. 今言天下萬物之性必求其故者, 只是欲順而不害之也. ’伊川之說如何?” 曰: “‘則’字不可做助語看了, 則有不足之意. 性最難名狀. 天下之言性者, 止說得故而已矣. ‘故’字外, 難爲別下字. 如故, 有所以然之意. 利, 順也; 順其所以然, 則不失其本性矣. 水性就下, 順而導之, 水之性也. ‘搏而躍之’, 固可使之在山矣, 然非水之本性.” 或問: “天下之言性, 伊川以爲言天下萬物之性, 是否?” 曰: “此倒了. 他文勢只是云‘天下之言性者, 止可說故而已矣’. 如此, 則天下萬物之性在其間矣.” 又問: “後面‘苟求其故’, 此‘故’字與前面‘故’字一般否?” 曰: “然.” 去僞(46때).
  • ∞∞∞∞ 君子所以異於人者章
  •  57:65 問: “‘君子以仁存心, 以禮存心’, 是我本有此仁此禮, 只要常存而不忘否?” 曰: “非也. 便這箇在存心上說下來, 言君子所以異於小人者, 以其存心不同耳. 君子則以仁以禮而存之於心, 小人則以不仁不禮而存之於心. 須看他上下文主甚麽說, 始得.” 僩(69이후).
  •  57:66 問: “先生注下文, 言‘存仁·存禮’, 何也?” 曰: “這箇‘存心’, 與‘存其心, 養其性’底‘存心’不同, 只是處心.” 又問: “如此, 則是君子之所以異於人者, 以其處心也.” 曰: “以其處心與人不同.” 又問: “何謂處心?” 曰: “以仁處於心, 以禮處於心.” <集注非定本.> 節(64이후).
  •  57:67 蔡問: “‘以仁存心’, 如何下‘以’字?” 曰: “不下‘以’字也不得. 呂氏云‘以此心應萬事之變’, 亦下一‘以’字. 不是以此心, 是如何?” 問: “程子謂‘以敬直內, 則不直矣’, 何也?” 曰: “此處又是解‘直方’二字. 從上說下來, ‘敬以直內’, 方順; 以敬, 則不順矣.” 淳(61·70때).
  •  57:68 “我必不忠”, 恐所以愛敬人者, 或有不出於誠實也. 人傑(51이후).
  •  57:69 問“自反而忠”之“忠”. 曰: “忠者, 盡己也. 盡己者, 仁禮無一毫不盡.” 節(64이후).
  •  57:70 “舜, 人也, 我亦人也. 舜爲法於天下, 可傳於後世, 我猶未免爲鄕人也, 是則可憂也.” 此便是知恥. 知恥, 則進學安得不勇! 閎祖(59이후).
  • ∞∞∞∞ 禹稷當平世章
  •  57:71 問: “‘禹稷當平世, 三過其門而不入’, 似天下之事重乎私家也. 若家有父母, 豈可不入?” 曰: “固是. 然事亦須量緩急.” 問: “何謂緩急?” 曰: “若洪水之患不甚爲害, 只是那九年泛泛底水, 未便會傾國覆都, 過家見父母, 亦不妨. 若洪水之患, 其急有傾國溺都·君父危亡之梨, 也只得且奔君父之急. 雖不過見父母, 亦不妨也.” 又問: “‘鄕鄰有鬥者, 雖閉戶可也’, 此便是用權. 若鄕鄰之鬥有親戚兄弟在其中, 豈可一例不救?” 曰: “有兄弟固當救, 然事也須量大小. 若只是小小鬥毆, 救之亦無妨. 若是有兵戈殺人之事, 也只得閉門不管而已.” 僩(69이후).
  • ∞∞∞∞ 公都子問匡章章
  •  57:72 “孟子之於匡章, 蓋怜之耳, 非取其孝也. 故楊氏以爲匡章不孝, ‘孟子非取之也, 特哀其志而不與之絶耳’. 據章之所爲, 因責善於父母而不相遇, 雖是父不是, 己是, 然便至如此蕩業, ‘出妻屛子, 終身不養’, 則豈得爲孝! 故孟子言‘父子責善, 賊恩之大者’, 此便是責之以不孝也. 但其不孝之罪, 未至於可絶之地爾. 然當時人則遂以爲不孝而絶之, 故孟子擧世之不孝者五以曉人. 若如此五者, 則誠在所絶爾. 後世因孟子不絶之, 則又欲盡雪匡子之不孝而以爲孝, 此皆不公不正, 倚於一偏也. 必若孟子之所處, 然後可以見聖賢至公至仁之心矣.” 或云: “看得匡章想是箇拗强底人, 觀其意屬於陳仲子, 則可見其爲人耳.” 先生甚然之, 曰: “兩箇都是此樣人, 故說得合.” 味道云: “‘舜不告而娶’, 蓋不欲‘廢人之大倫, 以懟父母’耳, 如匡章, 則其懟也甚矣!” 廣(65이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