본문으로 이동

주자어류/권63 중용2 中庸二

위키문헌 ― 우리 모두의 도서관.

朱子語類卷第六十三

  •   中庸二
  • ∞∞∞∞第二章
  •  63:1 或問“君子之中庸也, 君子而時中”. 曰: “君子只是說箇好人, 時中只是說做得箇恰好底事.” 義剛(64이후).
  •  63:2 問“時中”. 曰: “自古來聖賢講學, 只是要尋討這箇物事.” 語訖, 若有所思然. 他日又問, 先生曰: “從來也只有六七箇聖人把得定.” 炎(60·65때).
  •  63:3 “君子而時中”, 與易傳中所謂“中重於正, 正者未必中”之意同. 正者且是分別箇善惡, 中則是恰好處. 蘷孫(68이후).
  •  63:4 問: “諸家所說‘時中’之義, 惟橫渠說所以能時中者, 其說得之. ‘時中’之義甚大, 須精義入神, 始得‘觀其會通, 以行其典禮’, 此方眞是義理也. 行其典禮而不達會通, 則有時而不中者矣. 君子要‘多識前言往行, 以蓄其德’者, 以其看前言往行熟, 則自能見得時中, 此是窮理致知功夫. 惟如此, 乃能‘擇乎中庸’否?” 曰: “此說亦是. 橫渠行狀述其言云: ‘吾學旣得於心, 則修其辭; 命辭無差, 然後斷事; 斷事無失, 吾乃沛然精義入神者, 豫而已矣. ’他意謂須先說得分明, 然後方行得分明. 今人見得不明, 故說得自儱侗, 如何到行處分明!” 銖(67이후).
  •  63:5 問: “‘有君子之德, 而又能隨時以處中’, 蓋君子而能擇善者.” 曰: “有君子之德, 而不能隨時以處中, 則不免爲賢知之過. 故有君子之德, 而又能隨時以處中, 方是到恰好處.” 又問: “然則小人而猶知忌憚, 還可似得愚不肖之不及否?” 曰: “小人固是愚, 所爲固是不肖, 然畢竟大抵是不好了. 其有忌憚·無忌憚, 只爭箇大膽小膽耳. 然他本領不好, 猶知忌憚, 則爲惡猶輕得些. 程先生曰: ‘語惡有淺深則可, 謂之中庸則不可也. ’以此知王肅本作‘小人反中庸’爲是, 所以程先生亦取其說.” 銖(67이후).
  •  63:6 問: “如何是‘君子之德’與‘小人之心’?” 曰: “爲善者君子之德, 爲惡者小人之心. 君子而處不得中者有之, 小人而不至於無忌憚者亦有之. 惟其反中庸, 則方是其無忌憚也.” 廣(65이후).
  •  63:7 至之疑先生所解“有君子之德, 又能隨時以得中”. 曰: “當看‘而’字, 旣是君子, 又要時中; 旣是小人, 又無忌憚.” 過(65이후).
  •  63:8 以性情言之, 謂之中和; 以禮義言之, 謂之中庸, 其實一也. 以中對和而言, 則中者體, 和者用, 此是指已發·未發而言. 以中對庸而言, 則又折轉來, 庸是體, 中是用. 如伊川云“中者天下之正道, 庸者天下之定理”是也. 此“中”卻是“時中”·“執中”之“中”. 以中和對中庸而言, 則中和又是體, 中庸又是用. 端蒙(50이후).
  •  63:9 或問子思稱夫子爲仲尼. 曰: “古人未嘗諱其字. 明道嘗云: ‘予年十四五, 從周茂叔. ’本朝先輩尙如此. 伊川亦嘗呼明道表德. 如唐人尙不諱其名, 杜甫詩云: ‘白也詩無敵. ’李白詩云: ‘飯顆山頭逢杜甫.’” 卓(미상).
  •  63:10 近看儀禮, 見古人祭祀, 皆稱其祖爲“伯某甫”, 可以釋所疑子思不字仲尼之說. 灝(미상).
  • ∞∞∞∞第四章
  •  63:11 問“道之不明·不行”. 曰: “今人都說得差了. 此正分明交互說, 知者恃其見之高, 而以道爲不足行, 此道所以不行; 賢者恃其行之過, 而以道爲不足知, 此道之所以不明. 如舜之大知, 則知之不過而道所以行; 如回之賢, 則行之不過而道所以明.” <舜聖矣而好問, 好察邇言, 則非知者之過; 執兩端, 用其中, 則非愚者之不及. 回賢矣而能擇乎中庸, 非賢者之過; 服膺勿失, 則非不肖者之不及.> 銖
  •  63:12 問: “知者如何卻說‘不行’? 賢者如何卻說‘不明’?” 曰: “知者緣他見得過高, 便不肯行, 故曰‘不行’; 賢者資質旣好, 便不去講學, 故云‘不明’. 知如佛老皆是, 賢如一種天資好人皆是.” 炎(60·65때).
  •  63:13 子武問: “‘道之不行也’一章, 這受病處只是知有不至, 所以後面說‘鮮能知味’.” 曰: “這箇各有一般受病處. 今若說‘道之不明也, 智者過之, 愚者不及也; 道之不行也, 賢者過之, 不肖者不及也’, 恁地便說得順. 今卻恁地蹺說時, 緣是智者過於明, 他只去窮高極遠後, 只要見得便了, 都不理會行. 如佛氏之屬, 他便只是要見得. 未見得時是恁地, 及見得後也只恁地, 都不去行. 又有一般人, 卻只要苦行, 後都不去明. 如老子之屬, 他便只是說不要明, 只要守得自家底便了, 此道之所以不明也.” 義剛(64이후).
  •  63:14 問: “楊氏以極高明而不道中庸, 爲賢知之過; 道中庸而不極高明, 爲愚不肖之不及.” 曰: “賢者過之與知者過之, 自是兩般. 愚者之不及與不肖者之不及, 又自是兩般. 且先理會此四項, 令有著落. 又與極高明·道中庸之義全不相關. 況道中庸最難, 若能道中庸, 卽非不及也.” 必大(59-60때).
  • ∞∞∞∞第六章
  •  63:15 舜固是聰明睿知, 然又能“好問而好察邇言, 樂取諸人以爲善”, 倂合將來, 所以謂之大知. 若只據一己所有, 便有窮盡. 廣(65이후). 賀孫同.
  •  63:16 問“隱惡而揚善”. 曰: “其言之善者播揚之, 不善者隱而不宣, 則善者愈樂告以善, 而不善者亦無所愧而不復言也. 若其言不善, 我又揚之於人, 說他底不是, 則其人愧恥, 不復敢以言來告矣. 此其求善之心廣大如此, 人安得不盡以其言來告? 而吾亦安有不盡聞之言乎? 蓋舜本自知, 能合天下之知爲一人之知, 而不自用其知, 此其知之所以愈大. 若愚者旣愚矣, 又不能求人之知而自任其愚, 此其所以愈愚. 惟其知也, 所以能因其知以求人之知而知愈大; 惟其愚也, 故自用其愚, 而不復求人之知而愈愚也.” 僩(69이후).
  •  63:17 “執其兩端”之“執”, 如俗語謂把其兩頭. 節(64이후).
  •  63:18 “執其兩端”, 是摺轉來取中. 節(64이후). <愚按: 定說在後.>
  •  63:19 或問“執其兩端而用其中”. 曰: “如天下事, 一箇人說東, 一箇說西. 自家便把東西來斟酌, 看中在那裏?” 燾(70때).
  •  63:20 兩端如厚薄輕重. “執其兩端, 用其中於民”, 非謂只於二者之間取中. 當厚而厚, 卽厚上是中; 當薄而薄, 卽薄上是中. 輕重亦然. 閎祖(59이후).
  •  63:21 兩端不專是中間. 如輕重, 或輕處是中, 或重處是中. 炎(60·65때).
  •  63:22 兩端未是不中. 且如賞一人, 或謂當重, 或謂當輕, 於此執此兩端, 而求其恰好道理而用之. 若以兩端爲不中, 則是無商量了, 何用更說“執兩端”! 義剛(64이후).
  •  63:23 問: “‘執兩端而量度以取中’, 當厚則厚, 當薄則薄, 爲中否?” 曰: “舊見欽夫亦要恁地說. 某謂此句只是將兩端來量度取一箇恰好處. 如此人合與之百錢, 若與之二百錢則過, 與之五十則少, 只是百錢便恰好. 若當厚則厚, 自有恰好處, 上面更過厚則不中. 而今這裏便說當厚則厚爲中, 卻是躐等之語.” 或問: “伊川曰: ‘執, 謂執持使不得行. ’如何? 某說此‘執’字, 只是把此兩端來量度取中.” 曰: “此‘執’字只是把來量度.” 至(64·65때).
  •  63:24 問: “注云: ‘兩端是衆論不同之極致.’” 曰: “兩端是兩端盡處. 如要賞一人, 或言萬金, 或言千金, 或言百金, 或言十金. 自家須從十金審量至萬金, 酌中看當賞他幾金.” 賜(66이후).
  •  63:25 才卿問: “‘兩端, 謂衆論不同之極致. ’且如衆論有十分厚者, 有一分薄者, 取極厚極薄之二說而中折之, 則此爲中矣.” 曰: “不然, 此乃‘子莫執中’也, 安得謂之中? 兩端只是箇‘起止’二字, 猶云起這頭至那頭也. 自極厚以至極薄, 自極大以至極小, 自極重以至極輕, 於此厚薄·大小·輕重之中, 擇其說之是者而用之, 是乃所謂中也. 若但以極厚極薄爲兩端, 而中折其中間以爲中, 則其中間如何見得便是中? 蓋或極厚者說得是, 則用極厚之說; 極薄之說是, 則用極薄之說; 厚薄之中者說得是, 則用厚薄之中者之說. 至於輕重大小, 莫不皆然. 蓋惟其說之是者用之, 不是棄其兩頭不用, 而但取兩頭之中者以用之也. 且如人有功當賞, 或說合賞萬金, 或說合賞千金, 或有說當賞百金, 或又有說合賞十金. 萬金者, 其至厚也; 十金, 其至薄也. 則把其兩頭自至厚以至至薄, 而精權其輕重之中. 若合賞萬金便賞萬金, 合賞十金也只得賞十金, 合賞千金便賞千金, 合賞百金便賞百金. 不是棄萬金十金至厚至薄之說, 而折取其中以賞之也. 若但欲去其兩頭, 而只取中間, 則或這頭重, 那頭輕, 這頭偏多, 那頭偏少, 是乃所謂不中矣, 安得謂之中!” 才卿云: “或問中卻說‘當衆論不同之際, 未知其孰爲過孰爲不及而孰爲中也. 故必兼總衆說, 以執其不同之極處而半折之, 然後可以見夫上一端之爲過, 下一端之爲不及, 而兩者之間之爲中’. 如先生今說, 則或問‘半折’之說亦當改.” 曰: “便是某之說未精, 以此見作文字難. 意中見得了了, 及至筆下依舊不分明. 只差些子, 便意思都錯了. 合改云‘故必兼總衆說, 以執其不同之極處而審度之, 然後可以識夫中之所在, 而上一端之爲過, 下一端之爲不及’云云. 如此, 語方無病.” 或曰: “孔子所謂‘我叩其兩端’, 與此同否?” 曰: “然. 竭其兩端, 是自精至粗, 自大至小, 自上至下, 都與他說, 無一毫之不盡. 舜之‘執兩端’, 是取之於人者, 自精至粗, 自大至小, 總括包盡, 無一善之或遺.” 僩(69이후). <一作: “才卿問: ‘或問以程子執把兩端, 使民不行爲非. 而先生所謂“半折之”, 上一端爲過, 下一端爲不及, 而兩者之間爲中, 悉無以異於程說. ’曰: ‘非是如此. 隱惡揚善, 惡底固不問了, 就衆說善者之中, 執其不同之極處以量度之. 如一人云長八尺, 一人云長九尺, 又一人云長十尺, 皆長也, 又皆不同也. 不可便以八尺爲不及, 十尺爲過, 而以九尺爲中也. 蓋中處或在十尺上, 或在八尺上, 不可知. 必就三者之說子細量度, 看那說是. 或三者之說皆不是, 中自在七尺上, 亦未可知. 然後有以見夫上一端之爲過, 下一端之爲不及, 而三者之間爲中也. “半折”之說, 誠爲有病, 合改’云云.”>
  •  63:26 “舜其大知”, 知而不過, 兼行說, “仁在其中矣”. 回“擇乎中庸”, 兼知說. “索隱行怪”不能擇, 不知. “半塗而廢”不能執. 不仁. “依乎中庸”, 擇. “不見知而不悔”. 執.
  •  63:27 問: “舜是生知, 如何謂之‘擇善’?” 曰: “聖人也須擇, 豈是全無所作爲! 他做得更密. 生知·安行者, 只是不似他人勉强耳. 堯稽于衆, 舜取諸人, 豈是信采行將去? 某嘗見朋友好論聖賢等級, 看來都不消得如此, 聖賢依舊是這道理. 如千里馬也須使四脚行, 駑駘也是使四脚行, 不成說千里馬都不用動脚便到千里! 只是他行得較快爾.” 又曰: “聖人說話, 都只就學知利行上說.” 賜(66이후). <蘷孫錄云: “問: ‘“舜大知”章是行底意多, “回擇中”章是知底意多?’ 曰: ‘是. ’又問: ‘“擇”字, 舜分上莫使不得否?’ 曰: ‘好問好察, 執其兩端, 豈不得擇? 嘗見諸友好論聖賢等級, 這都不消得, 他依舊是這道理. 且如說聖人生知·安行, 只是行得較容易, 如千里馬云, 只是他行得較快爾, 而今且學他如何動脚.’”>
  • ∞∞∞∞第八章
  •  63:28 問: “顔子擇中與舜用中如何?” 曰: “舜本領大, 不大故著力.” 蘷孫(68이후).
  •  63:29 正淳問: “呂氏云: ‘顔子求見聖人之止. ’或問以爲文義未安.” <人傑錄云: “若曰‘求得聖人之中道’, 如何?”> 曰: “此語亦無大利害. 但橫渠錯認‘未見其止’爲聖人極至之地位耳. 作‘中道’亦得, 或只作‘極’字亦佳.” 僩(69이후).
  •  63:30 呂氏說顔子云: “隨其所至, 盡其所得, 據而守之, 則拳拳服膺而不敢失; 勉而進之, 則旣竭吾才而不敢緩. 此所以恍惚前後而不可爲像, 求見聖人之止, 欲罷而不能也.” 此處甚縝密, 無些滲漏. 淳(61·70때).
  • ∞∞∞∞第九章
  •  63:31 “中庸不可能”章是“賢者過之”之事, 但只就其氣稟所長處著力做去, 而不知擇乎中庸也. 銖(67이후).
  •  63:32 問: “‘天下國家可均’, 此三者莫是智仁勇之事否?” 曰: “他雖不曾分, 看來也是智仁勇之事, 只是不合中庸. 若合中庸, 便盡得智仁勇. 且如顔子瞻前忽後, 亦是未到中庸處.” 問: “卓立處是中庸否?” 曰: “此方是見, 到從之處方是行. 又如‘知命·耳順’, 方是見得盡; ‘從心所欲’, 方是行得盡.” 賜(66이후).
  •  63:33 公晦問: “‘天下國家可均也, 爵祿可辭也, 白刃可蹈也’, 謂資質之近於智而力能勉者, 皆足以能之. 若中庸, 則四邊都無所倚著, 淨淨潔潔, 不容分毫力.” 曰: “中庸便是三者之間, 非是別有箇道理. 只於三者做得那恰好處, 便是中庸. 不然, 只可謂之三事.” 賀孫(62이후).
  •  63:34 徐孟寶問: “中庸如何是不可能?” 曰: “只是說中庸之難行也. 急些子便是過, 慢些子便不及. 且如天下國家雖難均, 捨得便均得; 今按: “捨”字恐誤. 爵祿雖難辭, 捨得便辭得; 蹈白刃亦然. 只有中庸卻便如此不得, 所以難也.” 徐曰: “如此也無難. 只心無一點私, 則事事物物上各有箇自然道理, 便是中庸. 以此公心應之, 合道理順人情處便是, 恐亦無難.” 曰: “若如此時, 聖人卻不必言致知·格物. 格物者, 便是要窮盡物理到箇是處, 此箇道理至難. 揚子雲說得是: ‘窮之益遠, 測之益深. ’分明是.” 徐又曰: “只以至公之心爲大本, 卻將平日學問積累, 便是格物. 如此不輟, 終須自有到處.” 曰: “這箇如何當得大本! 若使如此容易, 天下聖賢煞多. 只公心不爲不善, 此只做得箇稍稍賢於人之人而已. 聖賢事業, 大有事在. 須是要得此至公之心有歸宿之地, 事至物來, 應之不錯方是.” 徐又曰: “‘爲人君, 止於仁; 爲人臣, 止於敬; 爲人子, 止於孝’, 至如‘止於慈, 止於信’. 但只言‘止’, 便是心止宿之地, 此又皆是人當爲之事, 又如何會錯?” 曰: “此處便是錯. 要知所以仁, 所以敬, 所以孝, 所以慈, 所以信. 仁少差, 便失於姑息; 敬少差, 便失於沽激. 毫釐之失, 謬以千里, 如何不是錯!” 大雅(49이후).
  • ∞∞∞∞第十章
  •  63:35 忍耐得, 便是“南方之强”. 僩(69이후).
  •  63:36 問: “‘南方之强, 君子居之’, 此‘君子’字稍稍輕否?” 曰: “然.” 僩(69이후).
  •  63:37 問: “‘南·北方之强’, 是以風土言; ‘君子·强者居之’, 是以氣質言; ‘和而不流’以下, 是學問做出來?” 曰: “是.” 蘷孫(68이후).
  •  63:38 風俗易變, 惟是通衢所在. 蓋有四方人雜往來於中, 自然易得變遷. 若僻在一隅, 則只見得這一窟風俗如此, 最難變. 如西北之强勁正如此. <時因論“南方之强”而言此.> 義剛(64이후).
  •  63:39 問: “‘寬柔以敎, 不報無道’, 恐是風氣資稟所致. 以比‘北方之强’, 是所謂不及乎强者, 未得爲理義之强, 何爲‘君子居之’?” 曰: “雖未是理義之强, 然近理也. 人能‘寬柔以敎, 不報無道’, 亦是箇好人, 故爲君子之事.” 又問: “‘和而不流’, ‘中立而不倚’, ‘國有道, 不變未達之所守’, ‘國無道, 至死不變’: 此四者勇之事. 必如此, 乃能擇中庸而守之否?” 曰: “非也. 此乃能擇後工夫. 大知之人無俟乎守, 只是安行; 賢者能擇能守, 無俟乎强勇. 至此樣資質人, 則能擇能守後, 須用如此自勝, 方能徹頭徹尾不失.” 又問: “以舜聰明睿智, 由仁義行, 何待‘好問, 好察邇言, 隱惡揚善’, 又須執兩端而量度以取中?” 曰: “此所以爲舜之大知也. 以舜之聰明睿智如此, 似不用著力, 乃能下問, 至察邇言, 又必執兩端以用中, 非大知而何! 蓋雖聖人亦合用如此也.” 銖(67이후).
  •  63:40 “和而不流, 中立而不倚.” 如和, 便有流. 若是中, 便自不倚, 何必更說不倚? 後思之, 中而不硬健, 便難獨立, 解倒了. 若中而獨立, 不有所倚, 尤見硬健處! <本錄云: “柔弱底中立, 則必欹倚. 若能中立而不倚, 方見硬健處.”> 義剛(64이후).
  •  63:41 中立久而終不倚, 所以爲强. 閎祖(59이후).
  •  63:42 “中立而不倚”, 凡或勇或辨, 或聲色貨利, 執著一邊, 便是倚著. 立到中間, 久久而不偏倚, 非强者不能. 震(65때).
  •  63:43 或問“中立而不倚”. 曰: “當中而立, 自是不倚. 然人多有所倚靠, 如倚於勇, 倚於智, 皆是偏倚處. 若中道而立, 無所偏倚, 把捉不住, 久後畢竟又靠取一偏處. 此所以要强矯工夫, 硬在中立無所倚也.” 謙(65때).
  •  63:44 問“中立而不倚”. 曰: “凡人中立而無所依, 則必至於倚著, 不東則西. 惟强壯有力者, 乃能中立, 不待所依, 而自無所倚. 如有病底人, 氣弱不能自持. 它若中立, 必有一物憑依, 乃能不倚; 不然, 則傾倒而偃仆矣. 此正說强處. 强之爲言, 力有以勝人之謂也.” 銖(67이후).
  •  63:45 “强哉矯!” 贊歎之辭. 古注: “矯, 强貌.” 人傑(51이후).
  •  63:46 “强哉矯!” 矯, 强貌, 非矯揉之‘矯’. 詞不如此.
  •  63:47 問“國有道, 不變塞焉; 國無道, 至死不變”. 曰: “國有道, 則有達之理, 故不變其未達之所守. 若國無道, 則有不幸而死之理, 故不變其平生之所守. 不變其未達之所守易, 不變其平生之所守難.” 僩(69이후).
  •  63:48 塞, 未達. 未達時要行其所學, 旣達了卻變其所學! 當不變未達之所守可也. 泳(66때).
  • ∞∞∞∞第十一章
  •  63:49 問: “漢藝文志引中庸云: ‘素隱行怪, 後世有述焉. ’‘素隱’作‘索隱’, 似亦有理, 鉤索隱僻之義. ‘素索’二字相近, 恐誤作‘素’, 不可知.” 曰: “‘素隱’, 從來解不分曉. 作‘索隱’讀, 亦有理. 索隱是‘知者過之’, 行怪是‘賢者過之’.” 德明(44이후).
  •  63:50 問: “‘索隱’, 集注云: ‘深求隱僻之理. ’如漢儒災異之類, 是否?” 曰: “漢儒災異猶自有說得是處. 如戰國鄒衍推五德之事, 後漢讖緯之書, 便是隱僻.” 賜(66이후).
  •  63:51 “‘素隱行怪’不能擇, ‘半塗而廢’不能執. ‘依乎中庸’, 能擇也; ‘不見知而不悔’, 能執也.” 閎祖(59이후).
  •  63:52 問: “‘遵道而行, 半塗而廢’, 何以爲‘知及之而仁不能守’?” 曰: “只爲他知處不曾親切, 故守得不曾安穩, 所以半塗而廢. 若大知之人, 一下知了, 千了萬當. 所謂‘吾弗能已’者, 只是見到了自住不得耳.” 又曰: “‘依乎中庸, 遯世不見知而不悔. ’此兩句結上文兩節意. ‘依乎中庸’, 便是吾弗爲之意; ‘遯世不見知而不悔’, 便是‘吾弗能已’之意.” 銖(67이후).
  • ∞∞∞∞第十二章
  •  63:53 費, 道之用也; 隱, 道之體也. 用則理之見於日用, 無不可見也. 體則理之隱於其內, 形而上者之事, 固有非視聽之所及者.
  •  63:54 問: “或說形而下者爲費, 形而上者爲隱, 如何?” 曰: “形而下者甚廣, 其形而上者實行乎其間, 而無物不具, 無處不有, 故曰費. 費, 言其用之廣也. 就其中其形而上者有非視聽所及, 故曰隱. 隱, 言其體微妙也.” 銖(67이후).
  •  63:55 “費是形而下者, 隱是形而上者.” 或曰: “季丈謂, 費是事物之所以然. 某以爲費指物而言, 隱指物之理而言.” 曰: “這箇也硬殺裝定說不得, 須是意會可矣. 以物與理對言之, 是如此. 只以理言之, 是如此, 看來費是道之用, 隱是道之所以然而不可見處.” 燾(70때).
  •  63:56 問: “形而上下與‘費而隱’, 如何?” 曰: “形而上下者, 就物上說; ‘費而隱’者, 就道上說.” 人傑(51이후).
  •  63:57 “君子之道費而隱.” 和亦有費有隱, 不當以中爲隱, 以和爲費. “得其名”處, 雖是效, 亦是費. “君子之道四”, 亦是費. 節(64이후).
  •  63:58 “費而隱”, 只費之中理便是隱. 費有極意, 至意. 自夫婦之愚不肖有所能知能行, 以至於極處. 聖人亦必有一兩事不能知不能行, 如夫子問官名·學禮之類是也. 若曰理有已上難曉者, 則是聖人亦只曉得中間一截道理, 此不然也. 端蒙(50이후).
  •  63:59 問: “至極之地, 聖人終於不知, 終於不能, 何也? 不知是‘過此以往未之或知’之理否?” 曰: “至, 盡也. 論道而至於盡處, 若有小小閑慢, 亦不必知, 不必能, 亦可也.” 㝢(61이후).
  •  63:60 或問“聖人不知不能”. 曰: “至者, 非極至之‘至’. 蓋道無不包, 若盡論之, 聖人豈能纖悉盡知! 伊川之說是.” 去僞(46때).
  •  63:61 聖人不能知不能行者, 非至妙處聖人不能知不能行. 天地間固有不緊要底事, 聖人不能盡知. 緊要底, 則聖人能知之, 能行之. 若至妙處, 聖人不能知, 不能行, 粗處卻能之, 非聖人, 乃凡人也. 故曰: “天地之大也, 人猶有所憾.” 節(64이후).
  •  63:62 “及其至也”, 程門諸公都愛說玄妙, 游氏便有“七聖皆迷”之說. 設如把“至”作精妙說, 則下文“語大語小”, 便如何分? 諸公親得程子而師之, 都差了! 淳(61·70때).
  •  63:63 問: “以孔子不得位, 爲聖人所不能. 竊謂祿位名壽, 此在天者, 聖人如何能必得?” 曰: “中庸明說‘大德必得其位’. 孔子有大德而不得其位, 如何不是不能?” 又問: “‘君子之道四, 丘未能一. ’此是大倫大法所在, 何故亦作聖人不能?” 先生曰: “道無所不在, 無窮無盡, 聖人亦做不盡, 天地亦做不盡. 此是此章緊要意思. 侯氏所引孔子之類, 乃是且將孔子裝影出來, 不必一一較量.” 銖(67이후).
  •  63:64 問: “‘語小天下莫能破’, 是極其小而言之. 今以一髮之微, 尙有可破而爲二者. 所謂‘莫能破’, 則足見其小. 注中謂‘其小無內’, 亦是說其至小無去處了.” 曰: “然.” 至(64·65때).
  •  63:65 “莫能破”, 只是至小無可下手處, 破他不得. 賜(66이후).
  •  63:66 問“至大無外, 至小無內”. 曰: “如云‘天下莫能載’, 是無外; ‘天下莫能破’, 是無內. 謂如物有至小, 而尙可破作兩邊者, 是中著得一物在. 若云無內, 則是至小, 更不容破了.” 燾(70때).
  •  63:67 問: “‘其大無外, 其小無內’二句, 是古語, 是自做?” 曰: “楚詞云: ‘其小無內, 其大無垠.’” 至(64·65때).
  •  63:68 “鳶飛魚躍”, 胡亂提起這兩件來說. 人傑(51이후).
  •  63:69 問: “鳶有鳶之性, 魚有魚之性, 其飛其躍, 天機自完, 便是天理流行發見之妙處. 故子思姑擧此一二, 以明道之無所不在否?” 曰: “是.” 淳(61·70때).
  •  63:70 問“鳶飛魚躍”之說. 曰: “蓋是分明見得道體隨時發見處. 察者, 著也, 非‘察察’之‘察’. <去僞錄作: “非審察之‘察’.”> 詩中之意, 本不爲此. 中庸只是借此兩句形容道體. 詩云: ‘遐不作人! ’古注幷諸家皆作‘遠’字, 甚無道理. 記注訓‘胡’字, 最妙.” 謨(50이후).
  •  63:71 鳶飛魚躍, 道體隨處發見. 謂道體發見者, 猶是人見得如此, 若鳶魚初不自知. 察, 只是著. 天地明察, 亦是著也. 君子之道, 造端乎夫婦之細微, 及其至也, 著乎天地. 至, 謂量之極至. 去僞(46때).
  •  63:72 “鳶飛魚躍”兩句. 問曰: “莫只是鳶飛魚躍, 無非道體之所在? 猶言動容周旋, 無非至理; 出入語黙, 無非妙道. ‘言其上下察也’, 此一句只是解上面, 如何?” 曰: “固是.” 又曰: “恰似禪家云‘靑靑綠竹, 莫匪眞如; 粲粲黃花, 無非般若’之語.” 端蒙(50이후).
  •  63:73 皆是費, 如鳶飛亦是費, 魚躍亦是費. 而所以爲費者, 試討箇費來看. 又曰: “鳶飛可見, 魚躍可見, 而所以飛, 所以躍, 果何物也? 中庸言許多費而不言隱者, 隱在費之中.” 節(64이후).
  •  63:74 問“鳶飛魚躍”集注一段. 曰: “鳶飛魚躍, 費也. 必有一箇甚麽物使得它如此, 此便是隱. 在人則動靜語黙, 無非此理, 只從這裏收一收, 謂心. 這箇便在.” 賜(66이후).
  •  63:75 問: “‘鳶飛魚躍’如何與它‘勿忘·勿助長’之意同?” 曰: “孟子言‘勿忘·勿助長’本言得粗. 程子卻說得細, 恐只是用其語句耳. 如明道之說, 卻不曾下‘勿’字, 蓋謂都沒耳. 其曰‘正當處’者, 謂天理流行處, 故謝氏亦以此論曾點事. 其所謂‘勿忘·勿助長’者, 亦非立此在四邊做防檢, 不得犯著. 蓋謂俱無此, 而皆天理之流行耳. 欽夫論語中誤認其意, 遂曰: ‘不當忘也, 不當助長也. ’如此, 則拘束得曾點更不得自在, 卻不快活也.” 必大(59-60때).
  •  63:76 “活潑潑地.” 所謂活者, 只是不滯於一隅. 德明(44이후).
  •  63:77 邠老問: “‘鳶飛戾天, 魚躍于淵’, 詩中與子思之言如何?” 曰: “詩中只是興‘周王壽考, 遐不作人’! 子思之意卻是言這道理昭著, 無乎不在, 上面也是恁地, 下面也是恁地.” 曰: “程子卻於‘勿忘·勿助長’處引此, 何也?” 曰: “此又是見得一箇意思活潑潑地.” 曰: “程子又謂‘會不得時, 只是弄精神’, 何也?” 曰: “言實未會得, 而揚眉瞬目, 自以爲會也. ‘弄精神’, 亦本是禪語.” 端蒙(50이후).
  •  63:78 子合以書問: “中庸‘鳶飛魚躍’處, 明道云: ‘會得時活潑潑地, 不會得只是弄精神. ’惟上蔡看破. 先生引君臣父子爲言此吾儒之所以異於佛者, 如何?” 曰: “鳶飛魚躍, 只是言其發見耳. 釋氏亦言發見, 但渠言發見, 卻一切混亂. 至吾儒須辨其定分, 君臣父子皆定分也. 鳶必戾於天, 魚必躍於淵.” 可學(62때).
  •  63:79 “鳶飛魚躍”, 某云: “其飛其躍, 必是氣使之然.” 曰: “所以飛·所以躍者, 理也. 氣便載得許多理出來. 若不就鳶飛魚躍上看, 如何見得此理?” 問: “程子云‘若說鳶上面更有天在, 說魚下面更有地在’, 是如何?” 先生黙然微誦曰: “‘天有四時, 春秋冬夏, 風雨霜露, 無非敎也. 地載神氣, 神氣風霆, 風霆流形, 庶物露生, 無非敎也. ’便覺有悚動人處!” 炎(60·65때).
  •  63:80 “鳶飛魚躍.” 上文說天地萬物處, 皆是. <“洋洋乎發育萬物, 峻極于天”也, 道體無所不在也.> 又有無窮意思, 又有道理平放在彼意思. 上鳶下魚, 見者皆道, 應之者便是. 明道答橫渠書意是“勿忘·勿助長”, 卽是私意, 著分毫之力是也. ○“弄精神”, 是操切做作也, 所以說: “知此, 則入堯舜氣象.” ○“不與天下事”, “對時育物”意思也. ○理會“鳶飛魚躍”, 只上蔡語二段·明道語二段看. ○上蔡言“與點”意, 只是不矜負作爲也. 五峰說妙處, 只是弄精神意思. ○“察”字亦作“明”字說. <欽夫卻只說飛躍意, 與上文不貫.> 方(41때).
  •  63:81 問: “先生舊說程先生論‘子思喫緊爲人處, 與“必有事焉, 而勿正心”之意同, 活潑潑地’, 只是程先生借孟子此兩句形容天理流行之妙, 初無凝滯倚著之意. 今說卻是將‘必有事焉’作用功處說, 如何?” 曰: “必是如此, 方能見得這道理流行無礙也.” 銖(67이후).
  •  63:82 問“中庸言‘費而隱’”. 文蔚謂: “中庸散於萬事, 卽所謂費; 惟‘誠’之一字足以貫之, 卽所謂隱.” 曰: “不是如此, 費中有隱, 隱中有費. 凡事皆然, 非是指誠而言.” 文蔚曰: “如天道流行, 化育萬物, 其中無非實理. 洒埽應對, 酬酢萬變, 莫非誠意寓於其間, 是所謂‘費而隱’也.” 曰: “不然也. 鳶飛魚躍, 上下昭著, 莫非至理. 但人視之不見, 聽之不聞, 分將出來不得, 須是於此自有所見.” 因謂: “明道言此, 引孟子‘必有事焉而勿正心, 勿忘勿助長’爲證. 謝上蔡又添入夫子‘與點’一事.” 且謂: “二人之言, 各有著落.” 文蔚曰: “明道之意, 只說天理自然流行; 上蔡則形容曾點見道而樂底意思.” 先生黙然. 又曰: “今且要理會‘必有事焉’, 將自見得.” 又曰: “非是有事於此, 卻見得一箇物事在彼. 只是‘必有事焉’, 便是本色.” 文蔚曰: “於有事之際, 其中有不能自已者, 卽此便是.” 曰: “今且虛放在此, 未須强說. 如虛著一箇紅心時, 復射一射, 久後自中. 子思說鳶飛魚躍, 今人一等忘卻, 乃是不知它那飛與躍; 有事而正焉, 又是迭敎它飛, 捉敎它躍, 皆不可.” 又曰: “如今人所言, 皆是說費; 隱元說不得. 所謂‘天有四時, 春秋冬夏, 風雨霜露, 無非敎也. 地載神氣, 神氣風霆, 風霆流行, 庶物露生, 無非敎也’. 孔子謂‘天何言哉? 四時行焉, 百物生焉’, ‘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是也.” 文蔚(59이후).
  •  63:83 問: “‘必有事焉’, 在孟子論養氣, 只是謂‘集義’也. 至程子以之說鳶飛魚躍之妙, 乃是言此心之存耳.” 曰: “孟子所謂‘必有事焉’者, 言養氣當用工夫, 而所謂工夫, 則集義是也, 非便以此句爲集義之訓之. 至程子則借以言是心之存, 而天理流行之妙自見耳, 只此一句已足. 然又恐人大以爲事得重, 則天理反塞而不得行, 故又以‘勿正心’言之, 然此等事易說得近禪去.” 廣云: “所謂‘易說得近禪’者, 莫是如程子所謂‘事則不無, 擬心則差’之說否?” 曰: “也是如此.” 廣云: “若只以此一句說, 則易得近禪, 若以全章觀之, 如‘費而隱’與‘造端乎夫婦’兩句, 便自與禪不同矣.” 曰: “須是事事物物上皆見得此道理, 方是. 他釋氏也說‘佛事門中, 不遺一法’, 然又卻只如此說, 看他做事, 卻全不如此.” 廣云: “舊來說, 多以聖人天地之所不知不能及鳶飛魚躍爲道之隱, 所以易入於禪. 唯謝氏引夫子‘與點’之事以明之, 實爲精切. 故程子謂: ‘“浴乎沂, 風乎舞雩, 詠而歸”, 言樂而得其所也. 蓋孔子之志在於“老者安之, 朋友信之, 少者懷之”, 要使萬物各得其性. 曾點知之, 故孔子喟然歎曰: “吾與點也!” 曰: “曾點他於事事物物上眞箇見得此道理, 故隨所在而樂.” 廣云: “若釋氏之說, 鳶可以躍淵, 魚可以戾天, 則反更逆理矣!” 曰: “是. 他須要把道理來倒說, 方是玄妙.” 廣云: “到此已兩月, 蒙先生敎誨, 不一而足. 近來靜坐時, 收斂得心意稍定, 讀書時亦覺頗有意味. 但廣老矣, 望先生痛加敎誨!” 先生笑曰: “某亦不敢不盡誠. 如今許多道理, 也只得恁地說. 然所以不如古人者, 只欠箇古人眞見爾. 且如曾子說忠恕, 是他開眼便見得眞箇可以一貫. 忠爲體, 恕爲用, 萬事皆可以一貫. 如今人須是對冊子上安排對副, 方始說得近似. 少間不說, 又都不見了, 所以不濟事.” 正淳云: “某雖不曾理會禪, 然看得來, 聖人之說皆是實理. 故君君臣臣, 父父子子, 夫夫婦婦, 皆是實理流行. 釋氏則所見偏, 只管向上去, 只是空理流行爾.” 曰: “他雖是說空理, 然眞箇見得那空理流行. 自家雖是說實理, 然卻只是說耳, 初不曾眞箇見得那實理流行也. 釋氏空底, 卻做得實; 自家實底, 卻做得空, 緊要處只爭這些子. 如今伶利者雖理會得文義, 又卻不曾眞見; 質朴者又和文義都理會不得. 譬如撑船, 著淺者旣已著淺了, 看如何撑, 無緣撐得動. 此須是去源頭決開, 放得那水來, 則船無大小, 無不浮矣. 韓退之說文章, 亦說到此, 故曰: ‘氣, 水也; 言, 浮物也. 水大, 則物之小大皆浮. 氣盛, 則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皆宜.’” 廣云: “所謂‘源頭工夫’, 莫只是存養修治底工夫否?” 曰: “存養與窮理工夫皆要到. 然存養中便有窮理工夫, 窮理中便有存養工夫. 窮理便是窮那存得底, 存養便是養那窮得底.” 廣(65이후).
  •  63:84 問: “語錄云: ‘“鳶飛戾天, 魚躍于淵”, 此與“必有事焉而勿正心”之意同. ’或問中論此云: ‘程子離人而言, 直以此形容天理自然流行之妙. 上蔡所謂“察見天理, 不用私意”, 蓋小失程子之本意. ’據上蔡是言學者用功處. ‘必有事焉而勿正心’之時, 平舖放著, 無少私意, 氣象正如此, 所謂‘魚川泳而鳥雲飛’也, 不審是如此否?” 曰: “此意固是, 但他說‘察’字不是也.” 德明(44이후).
  •  63:85 楊氏解“鳶飛魚躍”處云: “非體物者, 孰能識之?” 此是見處不透. 如上蔡卽云: “天下之至顯也.” 而楊氏反微之矣! 方(41때).
  •  63:86 問: “或問中謂: ‘循其說而體驗之, 若有以使人神識飛揚, 眩瞀迷惑, 無所底止. ’所謂‘其說’者, 莫是指楊先生‘非體物不遺者, 其孰能察之’之說否?” 曰: “然. 不知前輩讀書, 如何也恁鹵莽? 據‘體物而不遺’一句, 乃是論鬼神之德爲萬物之體幹耳. 今乃以爲體察之‘體’, 其可耶?” 廣(65이후).
  •  63:87 問: “‘上下察’, 是此理流行, 上下昭著. 下面‘察乎天地’, 是察見天地之理, 或是與上句‘察’字同意?” 曰: “與上句‘察’字同意, 言其昭著遍滿於天地之間.” 至(64·65때).
  •  63:88 問: “‘上下察’與‘察乎天地’, 兩箇‘察’字同異?” 曰: “只一般. 此非觀察之‘察’, 乃昭著之意, 如‘文理密察’, ‘天地明察’之‘察’. 經中‘察’字, 義多如此.” 廣(65이후). <閎祖錄云: “‘事地察’, ‘天地明察’, ‘上下察’, ‘察乎天地’, ‘文理密察’, 皆明著之意.”>
  •  63:89 亞夫問: “中庸言‘造端乎夫婦’, 何也?” 曰: “夫婦者, 人倫中之至親且密者. 夫人所爲, 蓋有不可告其父兄, 而悉以告其妻子者. 昔宇文泰遺蘇綽書曰: ‘吾平生所爲, 蓋有妻子所不能知者, 公盡知之. ’然則男女居室, 豈非人之至親且密者歟? 苟於是而不能行道, 則面前如有物蔽焉, 旣不能見, 且不能行也. 所以孔子有言: ‘人而不爲周南·召南, 其猶正牆面而立也歟!’” 壯祖(미상).
  •  63:90 “造端乎夫婦”, 言至微至近處; “及其至也”, 言極盡其量. 端蒙(50이후).
  •  63:91 或問: “中庸說道之費隱, 如是其大且妙, 後面卻只歸在‘造端乎夫婦’上, 此中庸之道所以異於佛老之謂道也.” 曰: “須更看所謂‘優優大哉! 禮儀三百, 威儀三千’處. 聖人之道, 彌滿充塞, 無少空闕處. 若於此有一毫之差, 便於道體有虧欠也. 若佛則只說道無不在, 無適而非道; 政使於禮儀有差錯處, 亦不妨, 故它於此都理會不得. 莊子卻理會得, 又不肯去做. 如天下篇首一段皆是說孔子, 恰似快刀利劍斫將去, 更無些子窒礙, 又且句句有著落. 如所謂‘易以道陰陽, 春秋以道名分’, 可煞說得好! 雖然如此, 又卻不肯去做. 然其才亦儘高, 正所謂‘知者過之’.” 曰: “看得莊子比老子, 倒無老子許多機械.” 曰: “亦有之. 但老子則猶自守箇規模子去做, 到得莊子出來, 將他那窠窟盡底掀番了, 故他自以爲一家. 老子極勞攘, 莊子較平易.” 廣(65이후).
  •  63:92 公晦問“君子之道費而隱”, 云: “許多章都是說費處, 卻不說隱處. 莫所謂隱者, 只在費中否?” 曰: “惟是不說, 乃所以見得隱在其中. 舊人多分畫將聖人不知不能處做隱, 覺得下面都說不去. 且如‘鳶飛戾天, 魚躍于淵’, 亦何嘗隱來?” 又問: “此章前說得恁地廣大, 末梢卻說‘造端乎夫婦’, 乃是指其切實做去, 此吾道所以異於禪·佛?” 曰: “又須看‘經禮三百, 威儀三千’. 聖人說許多廣大處, 都收拾做實處來. 佛老之學說向高處, 便無工夫. 聖人說箇本體如此, 待做處事事著實, 如禮樂刑政, 文爲制度, 觸處都是. 緣他本體充滿周足, 有些子不是, 便虧了它底. 佛是說做去便是道, 道無不存, 無適非道, 有一二事錯也不妨.” 賀孫(62이후).
  • ∞∞∞∞第十三章
  •  63:93 問: “‘道不遠人, 人之爲道而遠人, 不可以爲道’, 莫是一章之綱目否?” 曰: “是如此. 所以下面三節, 又只是解此三句.” 義剛(64이후).
  •  63:94 “人之爲道而遠人”, 如“爲仁由己”之“爲”; “不可以爲道”, 如“克己復禮爲仁”之“爲”. 閎祖(59이후).
  •  63:95 “君子以人治人, 改而止.” 未改以前, 卻是失人道; 旣改, 則便是復得人道了, 更何用治它. 如水本東流, 失其道而西流; 從西邊遮障得, 歸來東邊便了. 蘷孫(68이후).
  •  63:96 問: “‘君子以人治人, 改而止. ’其人有過, 旣改之後, 或爲善不已, 或止而不進, 皆在其人, 非君子之所能預否?” 曰: “非然也. 能改卽是善矣, 更何待別求善也? 天下只是一箇善惡, 不善卽惡, 不惡卽善. 如何說旣能改其惡, 更用別討箇善? 只改底便是善了. 這須看他上文, 它緊要處全在‘道不遠人’一句. 言人人有此道, 只是人自遠其道, 非道遠人也. 人人本自有許多道理, 只是不曾依得這道理, 卻做從不是道理處去. 今欲治之, 不是別討箇道理治他, 只是將他元自有底道理, 還以治其人. 如人之孝, 他本有此孝, 它卻不曾行得這孝, 卻亂行從不孝處去. 君子治之, 非是別討箇孝去治它, 只是與他說: ‘你這箇不是. 你本有此孝, 卻如何錯行從不孝處去?’ 其人能改, 卽是孝矣. 不是將他人底道理去治他, 又不是分我底道理與他. 他本有此道理, 我但因其自有者還以治之而已. 及我自治其身, 亦不是將它人底道理來治我, 亦只是將我自思量得底道理, 自治我之身而已, 所以說‘執柯伐柯, 其則不遠’. ‘執柯以伐柯’, 不用更別去討法則, 只那手中所執者便是則. 然‘執柯以伐柯, 睨而視之, 猶以爲遠’. 若此箇道理, 人人具有, 纔要做底便是, 初無彼此之別. 放去收回, 只在這些子, 何用別處討? 故中庸一書初間便說‘天命之謂性, 率性之謂道’. 此是如何? 只是說人人各具此箇道理, 無有不足故耳. 它從上頭說下來, 只是此意.” 又曰: “‘所求乎子, 以事父未能也. ’每常人責子, 必欲其孝於我, 然不知我之所以事父者果孝否? 以我責子之心, 而反推己之所以事父, 此便是則也. ‘所求乎臣, 以事君未能也. ’常人責臣, 必欲其忠於我, 然不知我之事君者盡忠否? 以我責臣之心, 而反求之於我, 則其則在此矣.” 又曰: “‘所求乎子, 以事父未能也. ’須要如舜之事父, 方盡得子之道. 若有一毫不盡, 便是道理有所欠闕, 便非子之道矣. ‘所求乎臣, 以事君未能也. ’須要如舜周公之事君. 若有一毫不盡, 便非臣之道矣. 無不是如此, 只緣道理當然, 自是住不得.” 僩(69이후).
  •  63:97 問“以衆人望人則易從”. 曰: “道者, 衆人之道, 衆人所能知能行者. 今人自做未得衆人耳.” 此衆人, 不是說不好底人. 銖(67이후).
  •  63:98 問: “‘以衆人望人則易從’, 此語如何?” 曰: “此語似亦未穩.” 時擧(64이후).
  •  63:99 蜚卿問: “忠恕卽道也, 而曰‘違道不遠’, 何耶?” 曰: “道是自然底. 人能忠恕, 則去道不遠.” 道夫(60이후).
  •  63:100 “施諸己而不願, 亦勿施於人”, 此與“己所不欲, 勿施於人”一般, 未是自然, 所以“違道不遠”, 正是學者事. “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 吾亦欲無加諸人”, 此是成德事.
  •  63:101 “凡人責人處急, 責己處緩; 愛己則急, 愛人則緩. 若拽轉頭來, 便自道理流行.” 因問: “‘施諸己而不願, 亦勿施諸人’, 此只是恕, 何故子思將作忠恕說?” 曰: “忠恕兩箇離不得. 方忠時, 未見得恕; 及至恕時, 忠行乎其間. ‘施諸己而不願, 亦勿施諸人’, 非忠者不能也. 故曰: ‘無忠, 做恕不出來.’” 銖(67이후).
  • ∞∞∞∞第十四章
  •  63:102 “行險僥倖”, 本是連上文“不願乎其外”說. 言强生意智, 取所不當得. 僩(69이후).
  • ∞∞∞∞第十六章
  •  63:103 問: “鬼神之德如何?” 曰: “自是如此. 此言鬼神實然之理, 猶言人之德. 不可道人自爲一物, 其德自爲德.” 力行(62때).
  •  63:104 有是實理, 而後有是物, 鬼神之德所以爲物之體而不可遺也. 升卿(62때).
  •  63:105 問: “‘體物而不可遺’, 是有此物便有鬼神, 凡天下萬物萬事皆不能外夫鬼神否?” 曰: “不是有此物時便有此鬼神, 說倒了. 乃是有這鬼神了, 方有此物; 及至有此物了, 又不能違夫鬼神也. ‘體物而不可遺’, 用拽轉看. 將鬼神做主, 將物做賓, 方看得出是鬼神去體那物, 鬼神卻是主也.” 僩(69이후).
  •  63:106 誠者, 實有之理. “體物”, 言以物爲體. 有是物, 則有是誠. 端蒙(50이후).
  •  63:107 鬼神主乎氣而言, 只是形而下者. 但對物而言, 則鬼神主乎氣, 爲物之體; 物主乎形, 待氣而生. 蓋鬼神是氣之精英, 所謂‘誠之不可掩’者. 誠, 實也. 言鬼神是實有者, 屈是實屈, 伸是實伸. 屈伸合散, 無非實者, 故其發見昭昭不可掩如此. 銖(67이후).
  •  63:108 問: “鬼神, 上言二氣, 下言祭祀, 是如何?” 曰: “此‘體物不可遺’也. ‘體物’, 是與物爲體.” 炎(60·65때).
  •  63:109 林一之問: “萬物皆有鬼神, 何故只於祭祀言之?” 曰: “以人具是理, 故於人言.” 又問: “體物何以引‘幹事’?” 曰: “體幹是主宰.” <按: “體物”是與物爲體, “幹事”是與事爲幹, 皆倒文.> 可學(62때).
  •  63:110 精氣就物而言, 魂魄就人而言, 鬼神離乎人而言. 不曰屈伸往來, 陰陽合散, 而曰鬼神, 則鬼神蓋與天地通, 所以爲萬物之體, 而物之終始不能遺也. 銖(67이후).
  •  63:111 或問: “鬼神‘體物而不可遺’, 只是就陰陽上說. 末後又卻以祭祀言之, 是如何?” 曰: “此是就其親切著見者言之也. 若不如此說, 則人必將風雷山澤做一般鬼神看, 將廟中祭享者又做一般鬼神看. 故卽其親切著見者言之, 欲人會之爲一也.” 廣(65이후).
  •  63:112 問: “‘鬼神之德其盛矣乎! ’此止說噓吸聰明之鬼神. 末後卻歸向‘齊明盛服以承祭祀, 洋洋乎如在其上’, 是如何?” 曰: “惟是齊戒祭祀之時, 鬼神之理著. 若是他人, 亦是未曉得, 它須道風雷山澤之鬼神是一般鬼神, 廟中泥塑底又是一般鬼神, 只道有兩樣鬼神. 所以如此說起, 又歸向親切明著處去, 庶幾人知得不是二事也.” 漢卿問: “鬼神之德, 如何是良能·功用處?” 曰: “論來只是陰陽屈伸之氣, 只謂之陰陽亦可也. 然必謂之鬼神者, 以其良能功用而言也. 今又須從良能功用上求見鬼神之德, 始得. 前夜因漢卿說箇修養, 人死時氣衝突, 知得焄蒿之意親切, 謂其氣襲人, 知得悽愴之意分明. 漢武李夫人祠云: ‘其風肅然. ’今鄕村有衆戶還賽祭享時, 或有肅然如陣風, 俗呼爲‘旋風’者, 卽此意也.” 因及修養, 且言: “萇宏死, 藏其血於地, 三年化爲碧, 此亦是漢卿所說‘虎威’之類.” 賀孫云: “應人物之死, 其魄降於地, 皆如此. 但或散或微, 不似此等之精悍, 所謂‘伯有用物精多, 則魂魄强’, 是也.” 曰: “亦是此物稟得魄最盛. 又如今醫者定魄藥多用虎睛, 助魂藥多用龍骨. 魄屬金, 金西方, 主肺與魄. 虎是陰屬之最强者, 故其魄最盛. 魂屬木, 木東方, 主肝與魂. 龍是陽屬之最盛者, 故其魂最强. 龍能駕雲飛騰, 便是與氣合; 虎嘯則風生, 便是與魄合. 雖是物之最强盛, 然皆墮於一偏. 惟人獨得其全, 便無這般磊磈.” 因言: “古時所傳安期生之徒, 皆是有之. 也是被他煉得氣淸, 皮膚之內, 肉骨皆已融化爲氣, 其氣又極其輕淸, 所以有‘飛昇脫化’之說. 然久之漸漸消磨, 亦澌盡了. 渡江以前, 說甚呂洞賓鍾離權, 如今亦不見了.” 因言: “鬼火皆是未散之物, 如馬血, 人戰鬥而死, 被兵之地皆有之. 某人夜行淮甸間, 忽見明滅之火橫過來當路頭. 其人頗勇, 直衝過去, 見其皆似人形, 髣彿如廟社泥塑未裝飾者. 亦未散之氣, 不足畏. ‘宰我問鬼神’一章最精密, 包括得盡, 亦是當時弟子記錄得好.” 賀孫(62이후).
  •  63:113 問: “中庸‘鬼神’章首尾皆主二氣屈伸往來而言, 而中間‘洋洋如在其上’, 乃引‘其氣發揚于上, 爲昭明·焄蒿·悽愴’, 此乃人物之死氣, 似與前後意不合, 何也?” 曰: “死便是屈, 感召得來, 便是伸.” 問: “‘昭明·焄蒿·悽愴’, 是人之死氣, 此氣會消了?” 曰: “是.” 問: “伸底只是這旣死之氣復來伸否?” 曰: “這裏便難恁地說. 這伸底又是別新生了.” 問: “如何會別生?” 曰: “祖宗氣只存在子孫身上, 祭祀時只是這氣, 便自然又伸. 自家極其誠敬, 肅然如在其上, 是甚物? 那得不是伸? 此便是神之著也. 所以古人燎以求諸陽, 灌以求諸陰. 謝氏謂‘祖考精神, 便是自家精神’, 已說得是.” 淳(61·70때).
  •  63:114 問: “‘洋洋如在其上, 如在其左右’, 似亦是感格意思, 是自然如此.” 曰: “固是. 然亦須自家有以感之, 始得. 上下章自恁地說, 忽然中間揷入一段鬼神在這裏, 也是鳶飛魚躍底意思. 所以末梢只說‘微之顯, 誠之不可揜也如此’.” 蘷孫(68이후).
  •  63:115 “微之顯, 誠之不可揜如此夫!” 皆實理也. 僩(69이후).
  •  63:116 問: “鬼神是‘功用’·‘良能’?” 曰: “但以一屈一伸看, 一伸去便生許多物事, 一屈來更無一物了, 便是‘良能’·‘功用’.” 問: “便是陰陽去來?” 曰: “固是.” 問: “在天地爲鬼神, 在人爲魂魄否?” 曰: “死則謂之‘魂魄’, 生則謂之‘精氣’, 天地公共底謂之‘鬼神’, 是恁地模樣.” 又問: “體物而不可遺.” 曰: “只是這一箇氣. 入毫釐絲忽裏去, 也是這陰陽; 包羅天地, 也是這陰陽.” 問: “是在虛實之間否?” 曰: “都是實, 無箇虛底. 有是理, 便有是氣; 有是氣, 便有是形, 無非實者.” 又云: “如夏月噓出固不見, 冬月噓出則可見矣.” 問: “何故如此?” 曰: “春夏陽, 秋冬陰. 以陽氣散在陽氣之中, 如以熱湯入放熱湯裏去, 都不覺見. 秋冬, 則這氣如以熱湯攙放水裏去, 便可見.” 又問: “‘使天下之人, 齊明盛服以承祭祀’, 若有以使之.” 曰: “只是這箇氣. 所謂‘昭明·焄蒿·悽愴’者, 便只是這氣. 昭明是光景, 焄蒿是蒸羇, 悽愴是有一般感人, 使人慘慄, 如所謂‘其風肅然’者.” 問: “此章以太極圖言, 是所謂‘妙合而凝’也.” 曰: “‘立天之道, 曰陰與陽; 立地之道, 曰柔與剛; 立人之道, 曰仁與義’, 便是‘體物而不可遺’.” 蘷孫(68이후). 章句.
  •  63:117 或問“鬼神者, 造化之跡”. 曰: “風雨霜露, 四時代謝.” 又問: “此是跡, 可得而見. 又曰‘視之不可得見, 聽之不可得聞’, 何也?” 曰: “說道無, 又有; 說道有, 又無. 物之生成, 非鬼神而何? 然又去那裏見得鬼神? 至於‘洋洋乎如在其上’, 是又有也. ‘其氣發揚于上, 爲昭明·焄蒿·悽愴’, 猶今時惡氣中人, 使得人恐懼悽愴, 此百物之精爽也.” 賀孫(62이후).
  •  63:118 蕭增光問“鬼神造化之跡”. 曰: “如日月星辰風雷, 皆造化之跡. 天地之間, 只是此一氣耳. 來者爲神, 往者爲鬼. 譬如一身, 生者爲神, 死者爲鬼, 皆一氣耳.” 雉(미상).
  •  63:119 “鬼神者, 造化之跡.” 造化之妙不可得而見, 於其氣之往來屈伸者足以見之. 微鬼神, 則造化無跡矣. 橫渠“物之始生”一章尤說得分曉. 端蒙(50이후).
  •  63:120 “鬼神者, 二氣之良能”, 是說往來屈伸乃理之自然, 非有安排布置, 故曰“良能”也. 端蒙(50이후).
  •  63:121 “伊川謂‘鬼神者, 造化之跡’, 卻不如橫渠所謂‘二氣之良能’.” 直卿問: “如何?” 曰: “程子之說固好, 但在渾淪在這裏. 張子之說分明, 便見有箇陰陽在.” 曰: “如所謂‘功用則謂之鬼神’, 也與張子意同.” 曰: “只爲他渾淪在那裏.” 閭丘曰: “明則有禮樂, 幽則有鬼神.” 曰: “只這數句, 便要理會. 明, 便如何說禮樂? 幽, 便如此說鬼神? 須知樂便屬神, 禮便屬鬼. 它此語落著, 主在鬼神.” 直卿曰: “向讀中庸所謂‘誠之不可揜’處, 竊疑謂鬼神爲陰陽屈伸, 則是形而下者; 若中庸之言, 則是形而上者矣.” 曰: “今且只就形而下者說來, 但只是他皆是實理處發見. 故未有此氣, 便有此理; 旣有此理, 必有此氣.” 道夫(60이후).
  •  63:122 問: “‘鬼神者, 造化之跡也. ’此莫是造化不可見, 唯於其氣之屈伸往來而見之, 故曰跡? ‘鬼神者, 二氣之良能. ’此莫是言理之自然, 不待安排?” 曰: “只是如此.” 端蒙(50이후).
  •  63:123 “鬼神者, 造化之跡.” 神者, 伸也, 以其伸也; 鬼者, 歸也, 以其歸也. 人自方生, 而天地之氣只管增添在身上, 漸漸大, 漸漸長成. 極至了, 便漸漸衰耗, 漸漸散. 言鬼神, 自有跡者而言之; 言神, 只言其妙而不可測識. 賀孫(62이후).
  •  63:124 以二氣言, 則鬼者, 陰之靈也; 神者, 陽之靈也. 以一氣言, 則至而伸者爲神, 反而歸者爲鬼. 一氣卽陰陽運行之氣, 至則皆至, 去則皆去之謂也. 二氣謂陰陽對峙, 各有所屬. 如氣之呼吸者有魂, 魂卽神也, 而屬乎陽; 耳目鼻口之類爲魄, 魄卽鬼也, 而屬乎陰. “精氣爲物”, 精與氣合而生者也; “遊魂爲變”, 則氣散而死, 其魄降矣. 謨(50이후).
  •  63:125 “‘陽魂爲神, 陰魄爲鬼. ’‘鬼, 陰之靈; 神, 陽之靈. ’此以二氣言也. 然二氣之分, 實一氣之運. 故凡氣之來而方伸者爲神, 氣之往而旣屈者爲鬼; 陽主伸, 陰主屈, 此以一氣言也. 故以二氣言, 則陰爲鬼, 陽爲神; 以一氣言, 則方伸之氣, 亦有伸有屈. 其方伸者, 神之神; 其旣屈者, 神之鬼. 旣屈之氣, 亦有屈有伸. 其旣屈者, 鬼之鬼; 其來格者, 鬼之神. 天地人物皆然, 不離此氣之往來屈伸合散而已, 此所謂‘可錯綜言’者也.” 因問: “‘精氣爲物’, 陰精陽氣聚而成物, 此總言神; ‘遊魂爲變’, 魂遊魄降, 散而成變, 此總言鬼, 疑亦錯綜而言?” 曰: “然. 此所謂‘人者, 鬼神之會也’.” 銖(67이후).
  •  63:126 問: “性情功效, 固是有性情便有功效, 有功效便有性情. 然所謂性情者, 莫便是張子所謂‘二氣之良能’否? 所謂功效者, 莫便是程子所謂‘天地之功用’否?” 曰: “鬼神視之而不見, 聽之而不聞, 人須是於那良能與功用上認取其德.” 廣(65이후).
  •  63:127 “視之而不見, 聽之而不聞”是性情, “體物而不可遺”是功效. 燾(70때).
  •  63:128 問: “性情功效, 性情乃鬼神之情狀; 不審所謂功效者何謂?” 曰: “能‘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便是功效.” 問: “魄守體, 有所知否?” 曰: “耳目聰明爲魄, 安得謂無知?” 問: “然則人之死也, 魂升魄降, 是兩處有知覺也.” 曰: “孔子分明言: ‘合鬼與神, 敎之至也. ’當祭之時, 求諸陽, 又求諸陰, 正爲此, 況祭亦有報魄之說.” 德明(44이후).
  •  63:129 問: “‘鬼神之爲德’, 只是言氣與理否?” 曰: “猶言性情也.” 問: “章句說‘功效’, 如何?” 曰: “鬼神會做得這般事.” 因言: “鬼神有無, 聖人未嘗決言之. 如言‘之死而致死之, 不仁; 之死而致生之, 不知’, ‘於彼乎? 於此乎’之類, 與明道語上蔡‘恐賢問某尋’之意同.” 問: “五廟·七廟遞遷之制, 恐是世代浸遠, 精爽消亡, 故廟有遷毁.” 曰: “雖是如此, 然祭者求諸陰, 求諸陽, 此氣依舊在; 如噓吸之, 則又來. 若不如此, 則是‘之死而致死之’也. 蓋其子孫未絶, 此氣接續亦未絶.” 又曰: “天神·地祇·山川之神, 有此物在, 其氣自在此, 故不難曉. 惟人已死, 其事杳茫, 所以難說.” 德明(44이후).
  •  63:130 問: “南軒: ‘鬼神, 一言以蔽之曰, “誠”而已. ’此語如何?” 曰: “誠是實然之理, 鬼神亦只是實理. 若無這理, 則便無鬼神, 無萬物, 都無所該載了. ‘鬼神之爲德’者, 誠也. 德只是就鬼神言, 其情狀皆是實理而已. 侯氏以德別爲一物, 便不是.” 問: “章句謂‘性情功效’, 何也?” 曰: “此與‘情狀’字只一般.” 曰: “橫渠謂‘二氣之良能’, 何謂‘良能’?” 曰: “屈伸往來, 是二氣自然能如此.” 曰: “伸是神, 屈是鬼否?” 先生以手圈卓上而直指其中, 曰: “這道理圓, 只就中分別恁地. 氣之方來皆屬陽, 是神; 氣之反皆屬陰, 是鬼. 日自午以前是神, 午以後是鬼. 月自初三以後是神, 十六以後是鬼.” 童伯羽問: “日月對言之, 日是神, 月是鬼否?” 曰: “亦是. 草木方發生來是神, 彫殘衰落是鬼. 人自少至壯是神, 衰老是鬼. 鼻息呼是神, 吸是鬼.” 淳擧程子所謂“天尊地卑, 乾坤定矣. 鼓之以雷霆, 潤之以風雨”. 曰: “天地造化, 皆是鬼神, 古人所以祭風伯雨師.” 問: “風雷鼓動是神, 收斂處是鬼否?” 曰: “是. 魄屬鬼, 氣屬神. 如析木煙出, 是神; 滋潤底性是魄. 人之語言動作是氣, 屬神; 精血是魄, 屬鬼. 發用處皆屬陽, 是神; 氣定處皆屬陰, 是魄. 知識處是神, 記事處是魄. 人初生時氣多魄少, 後來魄漸盛; 到老, 魄又少, 所以耳聾目昏, 精力不强, 記事不足. 某今覺陽有餘而陰不足, 事多記不得. 小兒無記性, 亦是魄不足. 好戱不定疊, 亦是魄不足.” 淳(61·70때).
  •  63:131 侯師聖解中庸“鬼神之爲德”, 謂“鬼神爲形而下者, 鬼神之德爲形而上者”. 且如“中庸之爲德”, 不成說中庸爲形而下者, 中庸之德爲形而上者! 文蔚(59이후).
  •  63:132 問: “侯氏中庸曰: ‘總攝天地, 斡旋造化, 闔闢乾坤, 動役鬼神, 日月由之而晦明, 萬物由之而死生者, 誠也. ’此語何謂?” 曰: “這箇亦是實有這理, 便如此. 若無這理, 便都無天地, 無萬物, 無鬼神了. 不是實理, 如何‘微之顯, 誠之不可揜’?” 問: “‘鬼神造化之跡’, 何謂跡?” 曰: “鬼神是天地間造化, 只是二氣屈伸往來. 神是陽, 鬼是陰. 往者屈, 來者伸, 便有箇跡恁地.” 淳因擧謝氏“歸根”之說. 先生曰: “‘歸根’本老氏語, 畢竟無歸, 這箇何曾動?” 問: “性只是天地之性. 當初亦不是自彼來入此, 亦不是自此往歸彼, 只是因氣之聚散, 見其如此耳.” 曰: “畢竟是無歸. 如月影映在這盆水裏, 除了這盆水, 這影便無了, 豈是這影飛上天去歸那月裏去! 又如這花落, 便無了, 豈是歸去那裏, 明年復來生這枝上?” 問: “人死時, 這知覺便散否?” 曰: “不是散, 是盡了, 氣盡則知覺亦盡.” 問: “世俗所謂物怪神姦之說, 則如何斷?” 曰: “世俗大抵十分有八分是胡說, 二分亦有此理. 多有是非命死者, 或溺死, 或殺死, 或暴病卒死, 是他氣未盡, 故憑依如此. 又有是乍死後氣未消盡, 是他當初稟得氣盛, 故如此, 然終久亦消了. 蓋精與氣合, 便生人物, ‘游魂爲變’, 便無了. 如人說神仙, 古來神仙皆不見, 只是說後來神仙. 如左傳伯有爲厲, 此鬼今亦不見.” 問: “自家道理正, 則自不能相干.” 曰: “亦須是氣能配義, 始得. 若氣不能配義, 便餒了.” 問: “謝氏謂‘祖考精神, 便是自家精神’, 如何?” 曰: “此句已是說得好. 祖孫只一氣, 極其誠敬, 自然相感. 如這大樹, 有種子下地, 生出又成樹, 便卽是那大樹也.” 淳(61·70때).
  •  63:133 或問: “‘顔子死而不亡’之說, 先生旣非之矣. 然聖人制祭祀之禮, 所以事鬼神者, 恐不止謂但有此理, 須有實事?” 曰: “若是見理明者, 自能知之. 明道所謂: ‘若以爲無, 古人因甚如此說? 若以爲有, 又恐賢問某尋. ’其說甚當.” 人傑(51이후).
  •  63:134 問: “中庸十二章, 子思論道之體用, 十三章言人之爲道不在乎遠, 當卽夫衆人之所能知能行, 極乎聖人之所不能知不能行. 第十四章又言人之行道, 當隨其所居之分, 而取足於其身.” 曰: “此兩章大綱相似.” 曰: “第十五章又言進道當有序, 第十六章方言鬼神之道‘費而隱’. 蓋論君子之道, 則卽人之所行言之, 故但及其費, 而隱自存. 論鬼神之道, 則本人之所不見不聞而言, 故先及其隱, 而後及於費.” 曰: “鬼神之道, 便是君子之道, 非有二也.” 廣(65이후).
  • ∞∞∞∞第十七章
  •  63:135 問“因其材而篤焉”. 曰: “是因材而加厚些子.” 節(64이후).
  •  63:136 問“氣至而滋息爲培, 氣反而流散曰覆”. 曰: “物若扶植, 種在土中, 自然生氣湊泊他. 若已傾倒, 則生氣無所附著, 從何處來相接? 如人疾病, 此自有生氣, 則藥力之氣依之而生意滋長. 若已危殆, 則生氣流散, 而不復相湊矣.” 銖(67이후).
  •  63:137 問: “舜之大德受命, 止是爲善得福而已. 中庸卻言天之生物栽培傾覆, 何也?” <賀孫錄云: “漢卿問: ‘栽培傾覆, 以氣至·氣反說. 上言德而受福, 而以氣爲言, 何也?”> 曰: “只是一理. 此亦非是有物使之然. 但物之生時自節節長將去, 恰似有物扶持也, 及其衰也, 則自節節消磨將去, 恰似箇物推倒它. 理自如此. 唯我有受福之理, 故天旣佑之, 又申之. 董仲舒曰: ‘爲政而宜于民, 固當受祿于天. ’雖只是疊將來說, 然玩味之, 覺他說得自有意思.” <賀孫錄云: “上面雖是疊將來, 此數語卻轉得意思好.”> 又曰: “嘉樂詩下章又卻不說其他, 但願其子孫之多且賢耳. 此意甚好, 然此亦其理之常. 若堯舜之子不肖, 則又非常理也.” 廣(65이후). 賀孫錄同.
  • ∞∞∞∞第十八章
  •  63:138 問: “舜‘德爲聖人, 尊爲天子’, 固見得天道人道之極致. 至文王‘以王季爲父, 武王爲子’, 此殆非人力可致, 而以爲無憂, 何也?” 曰: “文王自公劉太王積功累仁, 至文王適當天運恰好處, 此文王所以言無憂. 如舜大德, 而祿位名壽之必得, 亦是天道流行, 正得恰好處耳.” 又曰: “追王之事, 今無可證, 姑闕之可也. 如三年之喪, 諸家說亦有少不同, 然亦不必如呂氏說得太密. 大槪只是說‘三年之喪通乎天子’云云, 本無別意.” 銖(67이후).
  •  63:139 問: “‘身不失天下之顯名’與‘必得其名’, 須有些等級不同?” 曰: “游楊是如此說, 尹氏又破其說, 然看來也是有此意. 如堯舜與湯武眞箇爭分數, 有等級. 只看聖人說‘謂韶盡美矣, 又盡善也; 謂武盡美矣, 未盡善也’處, 便見.” 燾(70때).
  •  63:140 問: “‘周公成文武之德, 追王太王王季’, 考之武成金縢禮記大傳, <武成言: “太王肇基王跡, 王季其勤王家, 我文考文王.” 金縢冊“乃告太王王季”. 大傳言牧野之奠, “追王太王王季歷文王昌”.> 疑武王時已追王.” 曰: “武王時恐且是呼喚作王, 至周公制禮樂, 方行其事, 如今奉上冊寶之類. 然無可證, 姑闕之可也.” 又問: “‘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 是周公制禮時方行, 無疑.” 曰: “禮家載祀先王服羇冕, 祀先公服鷩冕, 鷩冕諸侯之服. 蓋雖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 然不敢以天子之服臨其先公, 但鷩冕·旒玉與諸侯不同. 天子之旒十二玉, 蓋雖與諸侯同是七旒, 但天子七旒十二玉, 諸侯七旒七玉耳.” 銖(67이후).
  •  63:141 問: “古無追王之禮, 至周之武王周公, 以王業肇於太王王季文王, 故追王三王. 至於組紺以上, 則止祀以天子之禮, 所謂‘葬以士, 祭以大夫’之義也.” 曰: “然. 周禮, 祀先王以羇冕, 祀先公以鷩冕, 則祀先公依舊止用諸侯之禮, 但乃是天子祭先公之禮耳.” 問: “諸儒之說, 以爲武王未誅紂, 則稱文王爲‘文考’, 以明文王在位未嘗稱王之證. 及至誅紂, 乃稱文考爲‘文王’. 然旣曰‘文考’, 則其謚定矣. 若如其言, 將稱爲‘文公’耶?” 曰: “此等事無證佐, 皆不可曉, 闕之可也.” 僩(69이후).
  •  63:142 問: “喪祭之禮, 至周公然後備. 夏商而上, 想甚簡略.” 曰: “然. ‘親親長長’, ‘貴貴尊賢’. 夏商而上, 大槪只是親親長長之意. 到得周來則又添得許多貴貴底禮數. 如‘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 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 期之喪, 天子諸侯絶, 大夫降. 然諸侯大夫尊同, 則亦不絶不降. 姊妹嫁諸侯者, 則亦不絶不降. 此皆貴貴之義. 上世想皆簡略, 未有許多降殺貴貴底禮數. 凡此皆天下之大經, 前世所未備. 到得周公搜剔出來, 立爲定制, 更不可易.” 僩(69이후).
  •  63:143 “‘三年之喪, 達於天子’, 中庸之意, 只是主爲父母而言, 未必及其它者. 所以下句云: ‘父母之喪, 無貴賤一也.’” 因言: “大凡禮制欲行於今, 須有一箇簡易底道理. 若欲盡拘古禮, 則繁碎不便於人, 自是不可行, 不曉他周公當時之意是如何. 孔子嘗曰: ‘如用之, 則吾從先進. ’想亦是厭其繁.” 文蔚問: “伯叔父母, 古人皆是期喪. 今禮又有所謂‘百日制, 周期服’. 然則期年之內, 當服其服. 往往今人於此多簡略.” 曰: “居家則可, 居官便不可行. 所以當時橫渠爲見天祺居官, 凡祭祀之類, 盡令天祺代之, 他居家服喪服. 當時幸而有一天祺居官, 故可爲之. 萬一無天祺, 則又當如何? 便是動輒窒礙難行.” 文蔚曰: “今不居官之人, 欲於百日之內, 略如居父母之喪, 期年之內, 則服其服, 如何?” 曰: “私居亦可行之.” 文蔚(59이후).
  •  63:144 正淳問: “三年之喪, 父母之喪, 呂氏卻作兩般.” 曰: “呂氏所以如此說者, 蓋見左氏載周穆后薨, 太子壽卒, 謂周‘一歲而有三年之喪二焉’. 左氏說禮, 皆是周末衰亂不經之禮, <方子錄云: “左氏定禮皆當時鄙野之談, 據不得.”> 無足取者. 君擧所以說禮多錯者, 緣其多本左氏也.” 賀孫云: “如陳鍼子送女, 先配後祖一段, 更是沒分曉, 古者那曾有這般禮數?” 曰: “便是他記禮皆差. 某嘗言左氏不是儒者, 只是箇曉事該博·會做文章之人. 若公穀二子卻是箇不曉事底儒者, 故其說道理及禮制處不甚差, 下得語恁地鄭重.” <廣錄云: “只是說得忒煞鄭重滯泥, 正如世俗所謂山東學究是也.”> 賀孫因擧公羊所斷謂孔父“義形於色”, 仇牧“不畏强禦”, 荀息“不食言”, 最是斷得好. 曰: “然.” 賀孫又云: “其間有全亂道處, 恐是其徒揷入, 如何?” 曰: “是他那不曉事底見識, 便寫出來, 亦不道是不好. 若左氏便巧, 便文飾回互了.” 或云: “以蔡仲廢君爲行權, 衛輒拒父爲尊祖, 都不是.” 曰: “是他不曉事底見識, 只知道有所謂‘嫡孫承重’之義, 便道孫可以代祖, 而不知子不可以不父其父. 嘗謂學記云‘多其訊’, 注云: ‘訊, 猶問也. ’公穀便是‘多其訊’. 沒緊要處, 也便說道某言者何? 某事者何?” 賀孫(62이후). 廣錄同. 方子錄略.
  •  63:145 問: “中庸解載游氏辨文王不稱王之說, 正矣. 先生卻曰: ‘此事更當考. ’是如何?” 曰: “說文王不稱王, 固好, 但書中不合有‘惟九年大統未集’一句. 不知所謂九年, 自甚時數起? 若謂文王固守臣節不稱王, 則‘三分天下有其二’, 亦爲不可. 又書言‘太王肇基王跡’, 則到太王時, 周家已自强盛矣. 今史記於梁惠王三十七年書‘襄王元年’, 而竹書紀年以爲後元年, 想得當時文王之事亦類此. 故先儒皆以爲自虞芮質成之後, 爲受命之元年.” 廣(65이후).
  • ∞∞∞∞第十九章
  •  63:146 “旅酬”者, 以其家臣或鄕吏之屬<大夫則有鄕吏.> 一人先擧觶獻賓. 賓飮畢, 卽以觶授于執事者, 則以獻於其長, 遞遞相承, 獻及於沃盥者而止焉. 沃盥, 謂執盥洗之事, 至賤者也. 故曰: “旅酬下爲上, 所以逮賤也.” 廣(65이후).
  •  63:147 “旅酬”, 是客先勸主人, 主人復勸客, 客又勸次客, 次客又勸第三客, 以次傳去. 如客多, 則兩頭勸起. 義剛(64이후).
  •  63:148 問“酬, 導飮也”. 曰: “儀禮: 主人酌賓曰獻, 賓飮主人, 主人又自酌而復飮賓, 曰酬. 賓受之, 奠於席前, 至旅而後擧.” <主人飮二杯, 賓只飮一杯. 疑後世所謂“倍食於賓”者, 此也.> 銖(67이후).
  •  63:149 問: “如何是‘導飮’?” 曰: “主人酌以獻賓, 賓酬主人曰酢. 主人又自飮, 而復飮賓曰酬. 其主人又自飮者, 是導賓使飮也. <諺云“主人倍食于賓”, 疑卽此意.> 但賓受之, 卻不飮, 奠於席前, 至旅時亦不擧, 又自別擧爵, 不知如何.” 又問: “行旅酬時, 祭事已畢否?” 曰: “其大節目則已了, 亦尙有零碎禮數未竟.” 又問: “想必須在飮福受胙之後.” 曰: “固是. 古人酢賓, 便是受胙. ‘胙’與‘酢’‘昨’字, 古人皆通用.” 廣(65이후).
  •  63:150 漢卿問: “‘導飮’是如何?” 先生歷擧儀禮獻酬之禮. 旅酬禮, 下爲上交勸. 先一人如鄕吏之屬升觶, 或二人擧觶獻賓. 賓不飮, 卻以獻執事. 執事一人受之, 以獻于長, 以次獻, 至於沃盥, 所謂“逮賤”者也. 旅酬後, 樂作, 獻酬之俎未徹, 賓不敢旅酬. 酬酒, 賓奠不擧, 至旅酬亦不擧. 更自有一盞在右, 爲旅盞也. 受胙者, 古者“胙”字與“酢”字通. 受胙者, 猶神之酢己也. 周禮中“胙席”, 又作昨昔之“昨”. 謂初未設, 只跪拜, 徹後方設席. 周禮王享先公亦如之. 又擧尸飮酢之禮. 其特祭, 每獻酬酢甚詳, 不知合享如何. 周禮旅酬六尸. 古者男女皆有尸, 女尸不知廢於何代. 杜佑乃謂古無女尸, 女尸乃本夷虜之屬, 後來聖人革之. 賀孫因擧儀禮士虞禮云: “男, 男尸; 女, 女尸. 是古男女皆有尸也.” 先生因擧陶侃廟南昌南康. 每年祭祀, 堂上設神位, 兩廂設生人位. 凡爲勸首者, 至祭時具公服, 設馬乘儀狀甚盛, 至于廟, 各就兩廂之位. 其奉祭者獻飮食, 一同神位之禮. 又某處擇一鄕長狀貌甚魁偉者爲之. 至諸處祭, 皆請與同享. 此人遇冬春祭多時節, 每日大醉也. 厭祭, 是不用尸者. 古者必有爲而不用, 如祭殤, 陰厭·陽厭, 是也. 賀孫(62이후).
  •  63:151 問“燕毛所以序齒也”. 曰: “燕時擇一人爲上賓, 不與衆賓齒, 餘者皆序齒.” 燾(70때).
  •  63:152 問: “呂氏分‘修其祖廟’以下一節作‘繼志’, ‘序昭穆’以下一節作‘述事’, 恐不必如此分?” 曰: “看得追王與所制祭祀之禮, 兩節皆通上下而言. 呂氏考訂甚詳, 卻似不曾言得此意.” 又問: “呂氏又分郊社之禮, 作立天下之大本處; 宗廟之禮, 言正天下之大經處. 亦不消分.” 曰: “此不若游氏說郊社之禮, 所謂‘惟聖人爲能享帝’; 禘嘗之義, 謂‘惟孝子爲能享親’, 意思甚周密.” 銖(67이후).
  •  63:153 問: “楊氏曰: ‘玉幣以交神明, 祼鬯以求神於幽. ’豈以天神無聲臭氣類之可感, 止用玉幣表自家之誠意, 人鬼有氣類之可感, 故用芬香之酒耶?” 曰: “不然. 自是天神高而在上, 鬱鬯之酒感它不著. 蓋灌鬯之酒卻瀉入地下去了, 所以只可感人鬼, 而不可以交天神也.” 僩(69이후).
  •  63:154 “或問中說廟制處, 所謂‘高祖’者何也?” 曰: “四世祖也. ‘世’與‘太’字, 古多互用, 如太子爲世子, 太室爲世室之類.” 廣(65이후).
  •  63:155 林安卿問: “中庸二昭二穆以次向南, 如何?” 曰: “太祖居中, 坐北而向南. 昭穆以次而出向南. 某人之說如此乃是. 如疏中謂太祖居中, 昭穆左右分去列作一排. 若天子七廟, 恐太長闊.” 又曰: “大率論廟制, 劉歆之說頗是.” 義剛(64이후).
  •  63:156 孫毓云: “外爲都宮. 太祖在北, 二昭二穆, 以次而南, 出江都集禮.” 向作或問時, 未見此書, 只以意料. 後來始見, 乃知學不可以不博也. 銖(67이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