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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96 정자지서2 程子之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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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九十六

  •   程子之書二
  •  96:1 遺書云, 不信其師, 乃知當時有不信者. 方(41때). 第三卷.
  •  96:2 “學原於思.” 思所以起發其聰明. 端蒙(50이후).
  •  96:3 “六經浩渺, 乍難盡曉. 且見得路逕後, 各自立得一箇門庭.” 問: “如何是門庭?” 曰: “是讀書之法. 如讀此一書, 須知此書當如何讀. 伊川敎人看易, 以王輔嗣胡翼之王介甫三人易解看, 此便是讀書之門庭. 緣當時諸經都未有成說, 學者乍難捉摸, 故敎人如此.” 或問: “如詩是吟詠性情, 讀詩者便當以此求之否?” 曰: “然.” 僩(69이후).
  •  96:4 “學者全體此心. 學雖未盡, 若事物之來, 不可不應.” 此亦只是言其大槪, 且存得此心在這裏. “若事物之來, 不可不應, 且隨自家力量應之, 雖不中不遠矣.” 更須下工夫, 方到得細密的當, 至於至善處, 此亦且是爲初學言. 如龜山卻是恁地, 初間只管道是且隨力量恁地, 更不理會細密處, 下梢都衰塌了. 賀孫(62이후).
  •  96:5 “學者全體此心”, 只是全得此心, 不爲私欲汩沒, 非是更有一心能體此心也. 此等當以意會. 端蒙(50이후).
  •  96:6 “只是心生”, 言只是敬心不熟也. “恭者私爲之恭”, 言恭只是人爲; “禮者非體之禮”, 言只是禮, 無可捉摸. 故人爲之恭, 必循自然底道理, 則自在也. 端蒙(50이후).
  •  96:7 明道曰: “雖則心‘操之則存, 舍之則亡’, 然而持之太甚, 便是必有事焉而正之也. 亦須且恁去.” 其說蓋曰, 雖是“必有事焉而勿正”, 亦須且恁地把捉操持, 不可便放下了. “敬而勿失”, 卽所以中也. “敬而無失”, 本不是中, 只是“敬而無失”, 便見得中底氣象. 此如公不是仁, 然公而無私則仁. 又曰: “中是本來底, 須是做工夫, 此理方著. 司馬子微坐亡論, 是所謂坐馳也.” 他只是要得恁地虛靜, 都無事. 但只管要得忘, 便不忘, 是馳也. 明道說: “張天祺不思量事後, 須强把他這心來制縛, 亦須寄寓在一箇形象, 皆非自然. 君實又只管念箇‘中’字, 此又爲‘中’所制縛. 且‘中’字亦何形象?” 他是不思量事, 又思量箇不思量底, 寄寓一箇形象在這裏. 如釋氏敎人, 便有些是這箇道理. 如曰“如何是佛”云云, 胡亂掉一語, 敎人只管去思量. 又不是道理, 又別無可思量, 心只管在這上行思坐想, 久後忽然有悟. “中”字亦有何形象? 又去那處討得箇“中”? 心本來是錯亂了, 又添這一箇物事在裏面, 這頭討“中”又不得, 那頭又討不得, 如何會討得? 天祺雖是硬捉, 又且把定得一箇物事在這裏. 溫公只管念箇“中”字, 又更生出頭緖多, 他所以說終夜睡不得. 又曰: “天祺是硬截, 溫公是死守, 旋旋去尋討箇‘中’. 伊川卽曰‘持其志’, 所以敎人且就裏面理會. 譬如人有箇家, 不自作主, 卻倩別人來作主?” 賀孫(62이후).
  •  96:8 伯豐說: “‘敬而無失’, 則不偏不倚, 斯能中矣.” 曰: “說得慢了. 只‘敬而無失’, 便不偏不倚, 只此便是中.” 㽦(59때).
  •  96:9 “敬而無失.” 問: “莫是心純於敬, 在思慮則無一毫之不敬, 在事爲則無一事之不敬?” 曰: “只是常敬. 敬卽所以中.” 端蒙(50이후).
  •  96:10 問: “‘聖人不記事, 所以常記得; 今人忘事, 以其記事’, 何也?” 曰: “聖人之心虛明, 便能如此. 常人記事忘事, 只是著意之故.” 淳(61·70때).
  •  96:11 李德之問: “明道因修橋尋長梁, 後每見林木之佳者, 必起計度之心, 因語學者: ‘心不可有一事.’ 某竊謂, 凡事須思而後通, 安可謂‘心不可有一事’?” 曰: “事如何不思? 但事過則不留於心可也. 明道肚裏有一條梁, 不知今人有幾條梁柱在肚裏. 佛家有‘流注想’. 水本流將去, 有些滲漏處便留滯.” 蓋卿(65때).
  •  96:12 “心要在腔殼子裏.” 心要有主宰. 繼自今, 便截胸中膠擾, 敬以窮理. 德明(44이후).
  •  96:13 問: “‘心要在腔子裏.’ 若慮事應物時, 心當如何?” 曰: “思慮應接, 亦不可廢. 但身在此, 則心合在此.” 曰: “然則方其應接時, 則心在事上; 事去, 則此心亦不管著.” 曰: “固是要如此.” 德明(44이후).
  •  96:14 或問“心要在腔子裏”. 曰: “人一箇心, 終日放在那裏去, 得幾時在這裏? 孟子所以只管敎人‘求放心’. 今人終日放去, 一箇身恰似箇無梢工底船, 流東流西, 船上人皆不知. 某嘗謂, 人未讀書, 且先收斂得身心在這裏, 然後可以讀書求得義理. 而今硬捉在這裏讀書, 心飛揚那裏去, 如何得會長進?” 賀孫(62이후).
  •  96:15 或問: “‘心要在腔子裏’, 如何得在腔子裏?” 曰: “敬, 便在腔子裏.” 又問: “如何得會敬?” 曰: “只管恁地滾做甚麽? 才說到敬, 便是更無可說.” 賀孫(62이후).
  •  96:16 問: “‘人心要活, 則周流無窮而不滯於一隅.’ 如何是活?” 曰: “心無私, 便可推行. 活者, 不死之謂.” 可學(62때).
  •  96:17 李丈問: “‘“天地設位, 而易行乎其中”, 只是敬’, 如何?” 曰: “易是自然造化. 聖人本意只說自然造化流行, 程子是將來就人身上說. 敬則這道理流行, <㽦錄云: “敬便易行也.”> 不敬便間斷了. 前輩引經文, 多是借來說己意. 如‘必有事焉, 而勿正, 必勿忘, 勿助長’, 孟子意是說做工夫處, 程子卻引來‘鳶飛魚躍’處, 說自然道理. 若知得‘鳶飛魚躍’, 便了此一語. 又如‘必有事焉’, 程子謂有事於敬, 此處那有敬意? 亦是借來做自己說. 孟子所謂有事, 只是集義; 勿正, 是勿望氣之生. 義集, 則氣自然生. 我只集義, 不要等待氣之生. 若等待, 便辛苦, 便去助氣使他長了. 氣不至於浩然, 便作起令張旺, 謂己剛毅, 無所屈撓, 便要發揮去做事, 便是助長.” 淳(61·70때).
  •  96:18 問: “‘“天地設位, 而易行乎其中”, 只是敬, 敬則無間斷’. 不知易何以言敬?” 曰: “伊川們說得闊, 使人難曉.” 曰: “下面云: ‘誠, 敬而已矣.’ 恐是說天地間一箇實理如此.” 曰: “就天地之間言之, 是實理; 就人身上言之, 惟敬, 然後見得心之實處流行不息. 敬才間斷, 便不誠; 不誠便無物, 是息也.” 德明(44이후).
  •  96:19 問: “‘“天地設位, 而易行乎其中”, 只是敬也. 敬則無間斷.’ 天地人只是一箇道理. 天地設位, 而變易之理不窮, 所以天地生生不息. 人亦全得此理, 只是氣稟物欲所昏, 故須持敬治之, 則本然之理, 自無間斷.” 曰: “也是如此. 天地也似有箇主宰, 方始恁地變易, 便是天地底敬. 天理只是直上去, 更無四邊滲漏, 更無走作.” 賀孫(62이후).
  •  96:20 問: “程子曰: ‘“敬以直內, 義以方外”, 仁也.’ 如何以此便謂之仁?” 曰: “亦是仁也. 若能到私欲淨盡, 天理流行處, 皆可謂之仁. 如‘博學篤志, 切問近思’, 能如是, 則仁亦在其中. <㝢錄作: “便可爲仁.”> 如‘克己復禮’亦是仁; ‘出門如見大賓, 使民如承大祭’, 亦是仁; ‘居處恭, 執事敬, 與人忠’, 亦是仁. 看從那路入. 但從一路入, 做到極處皆是仁.” 淳(61·70때). 㝢同.
  •  96:21 問“‘不有躬, 無攸利.’ 不立己後, 雖向好事, 猶爲化物. 不得以天下萬物撓己. 己立後, 自能了當得天下萬物.” 曰: “下面是伊川解易上句; 後二句又是覆解此意, 在乎以立己爲先, 應事爲後. 今人平日講究所以治國·平天下之道, 而自家身己全未曾理會得. 若能理會自家身己, 雖與外事若茫然不相接, 然明德在這裏了, 新民只見成推將去.” 賀孫(62이후).
  •  96:22 問: “‘不立己後, 雖向好事, 猶爲化物’, 何也?” 曰: “己不立, 則在我無主宰矣. 雖向好事, 亦只是見那事物好, 隨那事物去, 便是爲物所化.” 淳(61·70때).
  •  96:23 問“主一”. 曰: “做這一事, 且做一事; 做了這一事, 卻做那一事. 今人做這一事未了, 又要做那一事, 心下千頭萬緖.” 節(64이후).
  •  96:24 蜚卿問: “‘主一’, 如何用工?” 曰: “不當恁地問. 主一只是主一, 不必更於主一上問道理. 如人喫飯, 喫了便飽, 卻問人: ‘如何是喫飯?’ 先賢說得甚分明, 也只得恁地說, 在人自體認取. 主一只是專一.” 驤(60·65때).
  •  96:25 厚之問: “或人專守主一.” 曰: “主一亦是. 然程子論主一, 卻不然, 又要有用, 豈是守塊然之主一? 呂與叔問主一, 程子云: ‘只是專一.’ 今欲主一, 而於事乃處置不下, 則與程子所言自不同.” 可學(62때).
  •  96:26 或謂: “主一, 不是主一事. 如一日萬幾, 須要並應.” 曰: “一日萬幾, 也無並應底道理, 須還他逐一件理會, 但只是聰明底人卻見得快.” 端蒙(50이후).
  •  96:27 主一兼動靜而言.
  •  96:28 問“閑邪則固一矣, 主一則更不消言閑邪”. 曰: “只是覺見邪在這裏, 要去閑他, 則這心便一了. 所以說道閑邪, 則固一矣; 旣一則邪便自不能入, 更不消說又去閑邪. 恰如知得外面有賊, 今夜用須防他, 則便惺了; 旣惺了, 不須更說防賊.” 賀孫(62이후).
  •  96:29 或問“‘閑邪’·‘主一’, 如何?” 曰: “主一似‘持其志’, 閑邪似‘無暴其氣’. 閑邪只是要邪氣不得入, 主一則守之於內. 二者不可有偏, 此內外交相養之道也.” 去僞(46때).
  •  96:30 用之問“有言: ‘未感時, 知何所寓?’ 曰: ‘操則存, 舍則亡, 出入無時, 莫知其鄕.’ 更怎生尋所寓? 只是有操而已.’” 曰: “這處難說, 只爭一毫子. 只是看來看去, 待自見得. 若未感時, 又更操這所寓, 便是有兩箇物事. 所以道‘只有操而已’. 只操, 便是主宰在這裏. 如‘克己復禮’, 不是‘克己復禮’三四箇字排在這裏. ‘克復’二字, 只是拖帶下面二字, 要挑撥出天理人欲. 非禮勿視聽言動, 不是非禮是一箇物事, 禮又是一箇物事, 勿又是一箇物事. 只是勿, 便是箇主宰. 若恁地持守勿令走作, 也由他; 若不收斂, 一向放倒去, 也由他. 釋氏這處便說得驚天動地; 聖人只渾淪說在這裏, 敎人自去看.” 賀孫(62이후).
  •  96:31 問: “程子謂‘有主則虛’, 又謂‘有主則實’.” 曰: “有主於中, 外邪不能入, 便是虛; 有主於中, 理義甚實, 便是實.” 淳(61·70때).
  •  96:32 外患不能入, 是“有主則實”也; 外邪不能入, 是“有主則虛”也. 自家心裏, 只有這箇爲主, 別無物事, 外邪從何處入? 豈不謂之虛乎? 然他說“有主則虛”者, “實”字便已在“有主”上了. 又曰: “‘有主則實’者, 自家心裏有主, 外患所不能入, 此非實而何? ‘無主則實’者, 自家心裏旣無以爲之主, 則外邪卻入來實其中, 此又安得不謂之實乎?” 道夫(60이후).
  •  96:33 “中有主則實, 實則外患不能入”, 此重在“主”字上; “有主則虛, 虛則邪不能入”, 重在“敬”字上. 言敬則自虛靜, 故邪不得而奸之也. 端蒙(50이후).
  •  96:34 問: “‘有主則實’, 又曰‘有主則虛’, 如何分別?” 曰: “只是有主於中, 外邪不能入. 自其有主於中言之, 則謂之‘實’; 自其外邪不入言之, 則謂之‘虛’.” 又曰: “若無主於中, 則目之欲, 也從這裏入; 耳之欲, 也從這裏入; 鼻之欲, 也從這裏入. 大凡有所欲, 皆入這裏, 便滿了, 如何得虛?” <淳錄云: “‘皆入這裏來, 這裏面便滿了.’ 以手指心曰: ‘如何得虛?’”> 因擧林擇之作主一銘云: “‘有主則虛’, 神守其都; ‘無主則實’, 鬼闞其室?” 又曰: “‘有主則實’, 旣言‘有主’, 便已是實了, 卻似多了一‘實’字. 看來這箇‘實’字, 謂中有主則外物不能入矣.” 又曰: “程子旣言‘有主則實’, 又言‘有主則虛’, 此不可泥看. 須看大意各有不同, 始得. 凡讀書, 則看他上下意是如何, 不可泥著一字. 如揚子言‘於仁也柔, 於義也剛’; 到易中言, 剛卻是仁, 柔卻是義. 又論語‘學不厭, 知也; 敎不倦, 仁也’; 到中庸又謂‘成己, 仁也; 成物, 知也’. 各隨本文意看, 自不相礙.” 㝢(61이후).
  •  96:35 “主一之謂敬, 無適之謂一.” 敬主於一, 做這件事更不做別事. 無適, 是不走作. 泳(66때).
  •  96:36 問: “何謂‘主一’?” 曰: “無適之謂一. 一, 只是不走作.” 又問: “思其所當思, 如何?” 曰: “卻不妨, 但不可胡思, 且只得思一件事. 如思此一事, 又別思一件事, 便不可.” 銖(67이후).
  •  96:37 “無適之謂一.” 無適, 是箇不走作. 且如在這裏坐, 只在這裏坐, 莫思量出門前去; 在門前立, 莫思量別處去. 聖人說: “不有博奕者乎? 爲之猶賢乎已.” 博奕豈是好事? 與其營營膠擾, 不若但將此心殺在博奕上. 驤(60·65때).
  •  96:38 問“主一無適”. “只是莫走作. 且如讀書時只讀書, 著衣時只著衣. 理會一事時, 只理會一事, 了此一件, 又作一件, 此‘主一無適’之義.” 蜚卿曰: “某作事時, 多不能主一.” 曰: “只是心不定. 人亦須是定其心.” 曰: “非不欲主一, 然竟不能.” 曰: “這箇須是習. 程子也敎人習.” 曰: “莫是氣質薄否?” 曰: “然. 亦須涵養本原, 則自然別.” 道夫(60이후).
  •  96:39 “伊川云: ‘主一之謂敬, 無適之謂一.’ 又曰: ‘人心常要活, 則周流無窮而不滯於一隅.’ 或者疑主一則滯, 滯則不能周流無窮矣. 道夫竊謂, 主一則此心便存, 心存則物來順應, 何有乎滯?” 曰: “固是. 然所謂主一者, 何嘗滯於一事? 不主一, 則方理會此事, 而心留於彼, 這卻是滯於一隅.” 又問: “以大綱言之, 有一人焉, 方應此事未畢, 而復有一事至, 則當何如?” 曰: “也須是做一件了, 又理會一件, 亦無雜然而應之理. 但甚不得已, 則權其輕重可也.” 道夫(60이후).
  •  96:40 問: “伊川答蘇季明云: ‘求中於喜怒哀樂, 卻是已發.’ 某觀延平亦謂‘驗喜怒哀樂未發之前爲如何’, 此說又似與季明同.” 曰: “但欲見其如此耳. 然亦有病, 若不得其道, 則流於空. 故程子云: ‘今只道敬.’” 又問: “旣發·未發, 不合分作兩處, 故不許. 如中庸說, 固無害.” 曰: “然.” 可學(62때).
  •  96:41 問: “舊看程先生所答蘇季明喜怒哀樂未發, 耳無聞·目無見之說, 亦不甚曉. 昨見先生答呂子約書, 以爲目之有見, 耳之有聞, 心之有知未發與目之有視, 耳之有聽, 心之有思已發不同, 方曉然無疑. 不知足之履, 手之持, 亦可分未發已發否?” 曰: “便是書不如此讀. 聖人只敎你去喜怒哀樂上討未發已發, 卻何嘗敎你去手持足履上分未發已發? 都不干事. 且如眼見一箇物事, 心裏愛, 便是已發, 便屬喜; 見箇物事惡之, 便屬怒. 若見箇物事心裏不喜不怒, 有何干涉?” 或作: “一似閑, 如何謂之已發?” 僩(69이후).
  •  96:42 問: “蘇季明問, 靜坐時乃說未發之前, 伊川以祭祀‘前旒·黈纊’答之. 據祭祀時, 恭敬之心, 向於神明, 此是已略發? 還只是未發?” 曰: “只是如此恭敬, 未有喜怒哀樂, 亦未有思, 喚做已發, 不得. 然前旒黈纊, 非謂全不見聞. 若全不見聞, 則薦奠有時而不知, 拜伏有時而不能起也.” 淳(61·70때). 義剛同.
  •  96:43 用之問“蘇季明問喜怒哀樂未發之前求中”一條. 曰: “此條記得極好, 只中間說‘謂之無物則不可, 然靜中須有箇覺處’, 此二句似反說. ‘無物’字, 恐當作‘有物’字. 涵養於喜怒哀樂未發之前, 只是‘戒愼乎其所不睹, 恐懼乎其所不聞’, 全未有一箇動綻. 大綱且約住執持在這裏, 到愼獨處, 便是發了. ‘莫見乎隱, 莫顯乎微’, 雖未大投發出, 便已有一毫一分見了, 便就這處分別從善去惡. ‘雖耳無聞, 目無見, 然見聞之理在始得.’ 雖是耳無聞, 目無見, 然須是常有箇主宰執持底在這裏, 始得. 不是一向放倒, 又不是一向空寂了.” 問: “非禮勿視聽言動, 是此意否?” 曰: “此亦是有意了, 便是已發. 只是‘敬而無失’, 所以爲中. 大綱且執持在這裏. 下面說復卦, 便是說靜中有動, 不是如瞌睡底靜, 中間常自有箇主宰執持. 後又說艮卦, 又是說動中要靜. 復卦便是一箇大翻轉底艮卦, 艮卦便是兩箇翻轉底復卦. 復是五陰下一陽, 艮是二陰上一陽. 陽是動底物事, 陰是靜底物事. 凡陽在下, 便是震動意思; 在中, 便是陷在二陰之中, 如人陷在窟裏相似; 在上, 則沒去處了, 只得止, 故曰‘艮其止’. 陰是柔媚底物事, 在下則巽順陰柔, 不能自立, 須附於陽; 在中, 則是附麗之象; 在上, 則說, 蓋柔媚之物, 在上則歡悅.” 賀孫(62이후).
  •  96:44 問: “未發之前, 當戒愼恐懼, 提撕警覺, 則亦是知覺. 而伊川謂‘旣有知覺, 卻是動’, 何也?” 曰: “未發之前, 須常恁地醒, 不是瞑然不省. 若瞑然不省, 則道理何在? 成甚麽‘大本’?” 曰: “常醒, 便是知覺否?” 曰: “固是知覺.” 曰: “知覺便是動否?” 曰: “固是動.” 曰: “何以謂之未發?” 曰: “未發之前, 不是瞑然不省, 怎生說做靜得? 然知覺雖是動, 不害其爲未動. 若喜怒哀樂, 則又別也.” 曰: “恐此處知覺雖是動, 而喜怒哀樂卻未發否?” 先生首肯曰: “是. 下面說‘復見天地之心’, 說得好. 復一陽生, 豈不是動?” 曰: “一陽雖動, 然未發生萬物, 便是喜怒哀樂未發否?” 曰: “是.” 淳(61·70때).
  •  96:45 問: “前日論‘旣有知覺, 卻是動也’, 某彼時一□□言句了. 及退而思, 大抵心本是箇活物, 無間於已發未發, 常恁地活. 伊川所謂‘動’字, 只似‘活’字. 其曰‘怎生言靜’, 而以復說證之, 只是明靜中不是寂然不省故爾. 不審是否?” 曰: “說得已是了. 但‘寂’字未是. 寂, 含活意, 感則便動, 不只是昏然不省也.” 淳(61·70때).
  •  96:46 正淳問靜中有知覺. 曰: “此是坤中不能無陽, 到動處卻是復. 只將十二卦排, 便見.” 方子(59이후).
  •  96:47 問: “蘇季明問喜怒哀樂未發之前, 下‘動’字? 下‘靜’字? 伊川曰: ‘謂之靜則可, 靜中須有物始得.’ 所謂‘靜中有物’者, 莫是喜怒哀樂雖未形, 而含喜怒哀樂之理否?” 曰: “喜怒哀樂乃是感物而有, 猶鏡中之影. 鏡未照物, 安得有影?” 曰: “然則‘靜中有物’, 乃鏡中之光明?” 曰: “此卻說得近似. 但只是此類. 所謂‘靜中有物’者, 只是知覺便是.” 曰: “伊川卻云: ‘纔說知覺, 便是動.’” 曰: “此恐伊川說得太過. 若云知箇甚底, 覺箇甚底, 如知得寒, 覺得煖, 便是知覺一箇物事. 今未曾知覺甚事, 但有知覺在, 何妨其爲靜? 不成靜坐便只是瞌睡?” 文蔚(59이후).
  •  96:48 問: “程子云: ‘須是靜中有物, 始得.’ 此莫是先生所謂‘知覺不昧’之意否?” 曰: “此只是言靜時那道理自在, 卻不是塊然如死底物也.” 端蒙(50이후).
  •  96:49 “‘靜中有物’如何?” 曰: “有聞見之理在, 卽是‘靜中有物’.” 問: “敬莫是靜否?” 曰: “敬則自然靜, 不可將靜來喚做敬.” 去僞(46때).
  •  96:50 問: “伊川言: ‘靜中須有物, 始得.’ 此物云何?” 曰: “只太極也.” 洽(58·64때).
  •  96:51 “蘇季明嘗患思慮不定, 或思一事未了, 他事如麻又生. 伊川曰: ‘不可. 此不誠之本也. 須是事事能專一時, 便好. 不拘思慮與應事, 皆要專一.’ 而今學問, 只是要一箇專一. 若參禪修養, 亦皆是專一, 方有功. 修養家無底事, 他硬想成有; 釋氏有底, 硬想成無, 只是專一. 然他底卻難; 自家道理本來卻是有, 只要人去理會得, 卻甚順, 卻甚易.” 或問: “專一可以至誠敬否?” 曰: “誠與敬不同: 誠是實理, 是人前輩後都恁地, 做一件事直是做到十分, 便是誠. 若只做得兩三分, 說道今且謾恁地做, 恁地也得, 不恁地也得, 便是不誠. 敬是戒愼恐懼意.” 又問: “恭與敬, 如何?” 曰: “恭是主容貌而言, “貌曰恭”. “手容恭”. 敬是主事而言.” “執事敬”. “事思敬”. 問: “敬如何是主事而言?” 曰: “而今做一件事, 須是專心在上面, 方得. 不道是不好事. 而今若讀論語, 心又在孟子上, 如何理會得? 若做這一件事, 心又在那事, 永做不得.” 又曰: “敬是畏底意思.” 又曰: “敬是就心上說, 恭是對人而言.” 又曰: “若有事時, 則此心便卽專在這一事上; 無事, 則此心湛然.” 又曰: “恭是謹, 敬是畏, 莊是嚴. ‘嚴威儼恪, 非所以事親’, 是莊於這處使不得. 若以臨下, 則須是莊. ‘臨之以莊, 則敬.’ ‘不莊以涖之, 則民不敬.’” 賀孫(62이후).
  •  96:52 問: “‘以心使心’, 此句有病否?” 曰: “無病. 其意只要此心有所主宰.” 燾(70때).
  •  96:53 問: “‘以心使心’, 如何?” 曰: “平使之. 今人都由心, 則是妄使矣.” 恐有誤字. 可學(62때).
  •  96:54 “大率把捉不定, 皆是不仁.” 問曰: “心之本體, 湛然虛明, 無一毫私欲之累, 則心德未嘗不存矣. 把捉不定, 則爲私欲所亂, 是心外馳, 而其德亡矣.” 曰: “如公所言, 則是把捉不定, 故謂之不仁. 今此但曰‘皆是不仁’, 乃是言惟其不仁, 所以致把捉不定也.” 端蒙(50이후).
  •  96:55 “心定者, 其言重以舒”兩句. 言發於心, 心定則言必審, 故的確而舒遲; 不定則內必紛擾, 有不待思而發, 故淺易而急迫. 此亦志動氣之驗也. 直卿. 端蒙(50이후).
  •  96:56 明道在扶溝時, 謝游諸公皆在彼問學. 明道一日曰: “諸公在此, 只是學某說話, 何不去力行?” 二公云: “某等無可行者.” 明道曰: “無可行時, 且去靜坐.” 蓋靜坐時, 便涵養得本原稍定, 雖是不免逐物, 及自覺而收歛歸來, 也有箇著落. 譬如人出外去, 才歸家時, 便自有箇著身處. 若是不曾存養得箇本原, 茫茫然逐物在外, 便要收斂歸來, 也無箇著身處也. 廣(65이후).
  •  96:57 “伊川見人靜坐, 如何便歎其善學?” 曰: “這卻是一箇總要處.”
  •  96:58 安卿問: “伊川言: ‘目畏尖物, 此理須克去. 室中率置尖物, 必不刺人.’ 此是如何?” 曰: “疑病每如此. 尖物元不曾刺人, 他眼病只管見尖物來刺人耳. 伊川又一處說此稍詳. 有人眼病, 嘗見獅子. 伊川敎他見獅子則捉來. 其人一面去捉, 捉來捉去, 捉不著, 遂不見獅子了.” 㝢(61이후). 第五卷.
  •  96:59 問: “前輩說治懼, 室中率置尖物.” 曰: “那箇本不能害人, 心下要恁地懼, 且習敎不如此妄怕.” 問: “習在危階上行底, 亦此意否?” 曰: “那箇卻分明是危, 只敎習敎不怕著.” 問: “習得不怕, 少間到危疑之際, 心亦不動否?” 曰: “是如此.” 胡泳(69때).
  •  96:60 或問: “程子有言: ‘“舍己從人”, 最爲難事. 己者, 我之所有, 雖痛舍之, 猶懼守己者固, 而從人者輕也.’ 此說發明得好.” 曰: “此程子爲學者言之. 若聖人分上, 則不如此也. ‘無適也, 無莫也, 義之與比.’ 曰‘痛舍’, 則大段費力矣.” 廣(65이후).
  •  96:61 問: “‘飢食渴飮, 冬裘夏葛’, 何以謂之‘天職’?” 曰: “這是天敎我如此. 飢便食, 渴便飮, 只得順他. 窮口腹之欲, 便不是. 蓋天只敎我飢則食, 渴則飮, 何曾敎我窮口腹之欲?” 淳(61·70때).
  •  96:62 問: “取甥女歸嫁一段, 與前孤孀不可再嫁相反, 何也?” 曰: “大綱恁地, 但人亦有不能盡者.” 淳(61·70때). 第六卷.
  •  96:63 問: “程子曰‘義安處便爲利’, 只是當然而然, 便安否?” 曰: “是. 也只萬物各得其分, 便是利. 君得其爲君, 臣得其爲臣, 父得其爲父, 子得其爲子, 何利如之? 此‘利’字, 卽易所謂‘利者義之和’, 利便是義之和處. 然那句解得不似此語卻親切, 正好去解那句. 義初似不和而卻和. 截然不可犯, 似不和; 分別後, 萬物各得其所, 便是和. 不和生於不義, 義則和而無不利矣.” 淳(61·70때). <㝢錄云: “義則無不和, 和則無不利矣.”> 第七卷.
  •  96:64 程子曰: “爲政須要有綱紀文章, 謹權審量, 讀法平價, 皆不可闕.” 所謂文章者, 便是文飾那謹權審量·讀法平價之類耳. 僩(69이후). 第八卷.
  •  96:65 問: “‘必有關雎麟趾之意, 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 只是要得誠意素孚否?” 曰: “須是自閨門衽席之微, 積累到薰蒸洋溢, 天下無一民一物不被其化, 然後可以行周官之法度. 不然, 則爲王莽矣? 揚雄不曾說到此. 後世論治, 皆欠此一意.” 淳(61·70때).
  •  96:66 問: “‘介甫言律’一條, 何意也?” 曰: “伯恭以凡事皆具, 惟律不說, 偶有此條, 遂謾載之.” 淳(61·70때). 第九卷.
  •  96:67 “律是八分書”, 言八分方是. 方子(59이후).
  •  96:68 “律是八分書”, 是欠些敎化處. 必大(59-60때).
  •  96:69 “不安今之法令”, 謂在下位者. 閎祖(59이후). 第十卷.
  •  96:70 厚之問: “‘感慨殺身者易, 從容就義爲難’, 如何是從容就義?” 曰: “從容, 謂徐徐. 但義理不精, 則思之再三; 或汩於利害, 卻悔了, 此所以爲難.” 曰: “管仲如何?” 曰: “管仲自是不死, 不問子糾正不正.” 可學(62때).
  •  96:71 厚之問: “伊川不答溫公給事中事, 如何?” 曰: “自是不容預. 如兩人有公事在官, 爲守令者來問, 自不當答. 問者已是失.” 曰: “此莫是避嫌否?” 曰: “不然. 本原已不是, 與避嫌異.” 可學(62때).
  •  96:72 遊定夫編明道語, 言釋氏“有‘敬以直內’, 無‘義以方外’”. 呂與叔編則曰: “有‘敬以直內’, 無‘義以方外’, 則與直內底也不是.” 又曰: “‘敬以直內’, 所以‘義以方外’也.” 又曰: “遊定夫晩年亦學禪.” 節(64이후). 第十三卷.
  •  96:73 問: “佛家如何有‘敬以直內’?” 曰: “他有箇覺察, 可以‘敬以直內’, 然與吾儒亦不同. 他本是箇不耐煩底人, 故盡欲掃去. 吾儒便有是有, 無是無, 於應事接物只要處得是.” 榦(미상).
  •  96:74 問“顔子春生, 孟子幷秋殺盡見.” 曰: “仲尼無不包, 顔子方露出春生之意, 如‘無伐善, 無施勞’是也. 使此更不露, 便是孔子. 孟子便如秋殺, 都發出來, 露其才. 如所謂英氣, 是發用處都見也.” 又曰: “明道下二句便是解上三句, 獨‘時焉而已’, 難曉.” 伯羽(61때). 第十四卷.
  •  96:75 問“孟子則露其才, 蓋以時焉而已”. 直卿云: “或曰, 非當如此, 蓋時出之耳. 或曰, 戰國之習俗如此. 或曰, 世衰道微, 孟子不得已焉耳. 三者孰是?” 曰: “恐只是習俗之說較穩. 大抵自堯舜以來至於本朝, 一代各自是一樣, 氣象不同.” 伯羽(61때).
  •  96:76 問: “‘孟子露其才, 蓋亦時然而已.’ 豈孟子亦有戰國之習否?” 曰: “亦是戰國之習. 如三代人物, 自是一般氣象; 左傳所載春秋人物, 又是一般氣象; 戰國人物, 又是一般氣象.” 淳(61·70때).
  •  96:77 論大成從祀, 因問: “伊川於毛公, 不知何所主而取之?” 曰: “程子不知何所見而然. 嘗考之詩傳, 其緊要處有數處. 如關雎所謂‘夫婦有別, 則父子親; 父子有親, 則君臣敬; 君臣敬, 則朝廷正; 朝廷正, 則王化成’. 要之, 亦不多見. 只是其氣象大槪好.” 問: “退之一文士耳, 何以從祀?” 曰: “有闢佛老之功.” 曰: “如程子取其原道一篇, 蓋嘗讀之, 只打頭三句便也未穩.” 曰: “且言其大槪耳. 便如董仲舒, 也則有疏處.” 蜚卿曰: “伊川謂西銘乃原道之祖, 如何?” 曰: “西銘更從上面說來. 原道言‘率性之謂道’, 西銘連‘天命之謂性’說了.” 道夫問: “如他說‘定名’·‘虛位’如何?” 曰: “後人多譏議之. 但某嘗謂, 便如此說也無害. 蓋此仁也, 此義也, 便是定名; 此仁之道, 仁之德, 此義之道, 義之德, 則道德是總名, 乃虛位也. 且須知他此語爲老子設, 方得. 蓋老子謂‘失道而後德, 失德而後仁, 失仁而後義, 失義而後禮, 失禮而後智’, 所以原道後面又云: ‘吾之所謂道德, 合仁與義言之也.’ 須先知得他爲老子設, 方看得.” 曰: “如他謂‘軻之死, 不得其傳’, 程子以爲非見得眞實, 不能出此語, 而屛山以爲‘孤聖道, 絶後學’, 如何?” 先生笑曰: “屛山只要說釋子道流皆得其傳耳.” 又問: “如十論之作, 於夫子全以死生爲言, 似以此爲大事了.” 久之, 乃曰: “他本是釋學, 但只是翻謄出來, 說許多話耳.” 道夫(60이후).
  •  96:78 問: “‘諸葛亮有儒者氣象’, 如何?” 曰: “孔明學不甚正, 但資質好, 有正大氣象.” 問: “取劉璋一事如何?” 曰: “此卻不是.” 又問: “孔明何故不能一天下?” 曰: “人謂曹操父子爲漢賊, 以某觀之, 孫權眞漢賊耳. 先主孔明正做得好時, 被孫權來戰兩陣, 到這裏便難向前了. 權又結托曹氏父子. 權之爲人, 正如偸去劉氏一物, 知劉氏之興, 必來取此物, 不若結托曹氏, 以賊托賊. 使曹氏勝, 我不害守得一隅; 曹氏亡, 則吾亦初無利害.” 煇(미상).
  •  96:79 “遺書第一卷言韓愈近世豪傑, 揚子雲豈得如愈? 第六卷則曰: ‘揚子之學實, 韓子之學華, 華則涉道淺.’ 二說取予, 似相牴牾.” 曰: “只以言性論之, 則揚子‘善惡混’之說, 所見僅足以比告子. 若退之見得到處, 卻甚峻絶. 性分三品, 正是說氣質之性. 至程門說破‘氣’字, 方有去著. 此退之所以不易及, 而第二說未得其實也.” 謨(50이후).
  •  96:80 自古罕有人說得端的, 惟退之原道庶幾近之, 卻說見大體. 程子謂“能作許大識見尋求”, 眞箇如此. 他資才甚高, 然那時更無人制服他, 便做大了, 謂“世無孔子, 不當在弟子之列”. 文中子不曾有說見道體處, 只就外面硬生許多話, 硬將古今事變來厭捺說或笑, 似太公家敎. 淳(61·70때).
  •  96:81 明道行狀說孝弟禮樂處, 上兩句說心, 下兩句說用. 可學(62때).
  •  96:82 問: “‘盡性至命, 必本於孝弟.’ 盡性至命是聖人事, 然必從孝弟做起否?” 曰: “固是.” 又問: “伊川說: ‘就孝弟中, 便可盡性至命. 今時非無孝弟人, 而不能盡性至命者, 由之而不知也.’ 謂卽孝弟便可至命, 看來孝弟上面更有幾多事, 如何只是孝弟便至命?” 曰: “知得這孝弟之理, 便是盡性至命, 也只如此. 若是做時, 須是從孝弟上推將去, 方始知得性命. 如‘孝弟爲仁之本’, 不成孝弟便是仁了? 但是爲仁自孝弟始. 若是聖人, 如舜之孝, 王季之友, 便是盡性至命事.” 又問: “程子以窮理·盡性·至命爲一事, 橫渠以爲不然.” 曰: “若是學者, 便須節節做去; 若是聖人, 便只是一事. 二先生說, 須逐箇看.” 問: “‘季路問鬼神’章, 先生意亦如此. 蓋幽明始終, 固無二理. 然旣是人, 便與神自是各一箇道理, 旣是生, 便與死各自一箇道理, 所以程先生云‘一而二, 二而一也’.” 曰: “他已說出, 但人不去看. 有王某者, 便罵‘學不躐等’之說, 說只是一箇道理. 看來他卻只見箇‘一’字, 不見箇‘二’字. 又有說判然是兩物底, 似又見箇‘二’字, 不見箇‘一’字. 且看孔子以‘未能’對‘焉能’說, 便是有次第了.” 蘷孫(68이후).
  •  96:83 問: “周子窗前草不除去, 云: ‘與自家意思一般.’ 此是取其生生自得之意邪? 抑於生物中欲觀天理流行處邪?” 曰: “此不要解. 得那田地, 自理會得. 須看自家意思與那草底意思如何是一般?” 淳(61·70때). <道夫錄云: “難言. 須是自家到那地位, 方看得. 要須見得那草與自家意思一般處.”>
  •  96:84 問: “周子窗前草不除去, 卽是謂生意與自家一般.” 曰: “他也只是偶然見與自家意思相契.” 又問: “橫渠驢鳴, 是天機自動意思?” 曰: “固是. 但也是偶然見他如此. 如謂草與自家意一般, 木葉便不與自家意思一般乎? 如驢鳴與自家呼喚一般, 馬鳴卻便不與自家一般乎?” 問: “程子‘觀天地生物氣象’, 也是如此?” 曰: “他也只是偶然見如此, 便說出來示人. 而今不成只管去守看生物氣象?” 問: “‘觀雞雛可以觀仁’, 此則須有意, 謂是生意初發見處?” 曰: “只是爲他皮殼尙薄, 可觀. 大雞非不可以觀仁, 但爲他皮殼粗了.” 蘷孫(68이후).
  •  96:85 必大曰: “‘子厚聞皇子生, 喜甚; 見飢殍, 食便不美’者, 正淳嘗云: ‘與人同休戚.’ 陸子壽曰: ‘此主張題目耳.’” 先生問: “曾致思否?” 對曰: “皆是均氣同體, 惟在我者至公無私, 故能無間斷而與之同休戚也.” 曰: “固是如此, 然亦只說得一截. 如此說時, 眞是主張題目, 實不曾識得. 今土木何嘗有私? 然與他物不相管. 人則元有此心, 故至公無私, 便都管攝之無間斷也.” 必大(59-60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