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주자어류/권97 정자지서3 程子之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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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語類卷第九十七

  •   程子之書三<此卷係遺書中非入近思與四書等注者, 以類而從, 爲一卷. 文集附.>
  •  97:1 或問: “尹和靖言看語錄, 伊川云: ‘某在, 何必看此?’ 此語如何?” 曰: “伊川在, 便不必看; 伊川不在了, 如何不看?” <蓋卿錄云: “若伊川不在, 則何可不讀?”> 只是門人所編, 各隨所見淺深, 卻要自家分別它是非. 前輩有言不必觀語錄, 只看易傳等書自好. 天下亦無恁地道理, 如此, 則只當讀六經, 不當看論孟矣? 天下事無高無下, 無小無大, 若切己下工夫, 件件是自家底; 若不下工夫, 擇書來看亦無益.” 先生又言: “語錄是雜載. 只如閑說一件話, 偶然引上經史上, 便把來編了; 明日人又隨上面去看. 直是有學力, 方能分曉.” 謙(65때). <以下論語錄.>
  •  97:2 問: “遺書中有十餘段說佛處, 似皆云形上·直內與聖人同; 卻有一兩處云: ‘要之, 其直內者亦自不是.’ 此語見得甚分明. 不知其它所載, 莫是傳錄之差?” 曰: “固是. 纔經李端伯呂與叔劉質夫記, 便眞; 至游定夫, 便錯. 可惜端伯與叔質夫早喪? 使此三人者在, 於程門之道, 必有發明.” 可學謂: “此事所係非輕, 先生盍作一段文字爲辨明之?” 曰: “須待爲之.” 因說: “芮國器嘗云: ‘天下無二道, 聖人無兩心, 如何要排佛?’” 曰: “只爲無二道, 故著不得它. 佛法只是作一無頭話相欺誑, 故且恁地過; 若分明說出, 便窮.” 可學(62때).
  •  97:3 記錄言語難, 故程子謂: “若不得某之心, 則是記得它底意思. 今遺書, 某所以各存所記人之姓名者, 蓋欲人辨識得耳.” 今觀上蔡所記, 則十分中自有三分以上是上蔡意思了, 故其所記多有激揚發越之意; 游氏所說則有溫純不決之意; 李端伯所記則平正; 質夫所記雖簡約, 然甚明切. 看得來劉質夫那人煞高, 惜乎不壽? 廣(65이후).
  •  97:4 伊川語, 各隨學者意所錄. 不應一人之說其不同如此: 游錄語慢, 上蔡語險, 劉質夫語簡, 永嘉諸公語絮. 振(미상).
  •  97:5 李端伯語錄宏肆, 劉質夫語記其髓. 方子(59이후).
  •  97:6 坐客有問侯先生語錄異同者. 曰: “侯氏之說多未通. 胡先生嘗薦之羅. <他錄作“楊”.> 後延平先生與相會, 頗謂胡先生稱之過當. 因言其人輕躁不定, 羅先生雖以凜然嚴毅之容與相待, 度其頗難之. 但云, 其游程門之久, 甚能言程門之事. 然於道理未有所見, 故其說前後相反, 沒理會. 有與龜山一書.” 賀孫(62이후).
  •  97:7 張思叔語錄多作文, 故有失其本意處, 不若只錄語錄爲善. 方子(59이후).
  •  97:8 楊志仁問明道說話. 曰: “最難看. 須是輕輕地挨傍它, 描摸它意思, 方得. 若將來解, 解不得. 須是看得道理大段熟, 方可看.” 節(64이후).
  •  97:9 先生問: “近來全無所問, 是在此做甚工夫?” 義剛對: “數日偶看遺書數版入心, 遂乘興看數日.” 先生曰: “遺書錄明道語, 多有只載古人全句, 不添一字底. 如曰‘思無邪’, 如曰‘聖人以此齋戒, 以神明其德夫’? 皆是. 亦有重出者, 是當時擧此句敎人去思量.’ 先生語至此, 整容而誦“聖人以此齋戒, 以神明其德夫”? 曰: “便是聖人也要神明. 這箇本是一箇靈聖底物事, 自家齋戒, 便會靈聖; 不齋戒, 便不靈聖. 古人所以七日戒, 三日齋.” 胡叔器曰: “齋戒只是敬.” 曰: “固是敬, 但齋較謹於戒. 湛然純一之謂齋, 肅然警惕之謂戒. 到湛然純一時, 那肅然警惕也無了.” 義剛(64이후).
  •  97:10 胡明仲文伊川之語而成書, 凡五日而畢. 世傳河南夫子書, 乃其略也. 方(41때).
  •  97:11 問: “欲取程氏遺書中緊要言語, 分爲門類, 作一處看; 庶得前後言語互相發明, 易於融會. 如何?” 曰: “若編得也好. 只恐言仁處或說著義, 言性處或說著命, 難入類耳.” 浩(57때).
  •  97:12 學者宜先看遺書, 次看尹和靖文字, 後乃看上蔡文字, 以發光彩, 且已不述其說也. 季通語. 方(41때).
  •  97:13 伊川語尹曰: “夫子沒而微言絶, 異端起而大義乖. 不知數十年後, 人將謂我是何如人.” 作說怪異模樣. 又, 三錄中說, 且得它見得不錯, 已是好. 所以楊謝如此. 方(41때).
  •  97:14 “改文字自是難. 有時意思或不好, 便把來改; 待得再看, 又反不如前底. 是以此見皆在此心如何, 纔昏便不得. 或有所遷就, 或有所回避, 或先有所主張, 隨其意之所重, 義理便差了.” 器之問: “程子語有何疑處?” 曰: “此等恐錄得差, 或恐是一時有箇意思說出, 或是未定之論. 今且怕把人未定之論便喚做是, 也是切害. 如今言語最是難得一一恰好. 或有一時意思見得是如此, 它日所見或未必然. 惟聖人說出, 句句字字都恰好. 這只是這箇心, 只是聖人之心平一.” 賀孫(62이후).
  •  97:15 記錄言語有不同處. 如伊川江行事, 有二處載: 一本云: “伊川自涪陵舟行遇風, 舟人皆懼, 惟伊川不動. 岸上有負薪者, 遙謂之曰: ‘達後如此, 捨後如此.’ 伊川欲答之, 而舟去已遠矣.” 一本謂: “旣至岸, 或問其故. 伊川曰: ‘心存誠敬爾.’ 或曰: ‘心存誠敬, 曷若無心?’ 伊川欲與之言, 已忽不見矣.” 某嘗謂, 前說不然. 蓋風濤洶湧之際, 負薪者何以見其不懼? 而語言又何以相聞邪? “孰若無心”之說, 謂隱者旣言, 則趨而辟之, 可也. 謂其忽然不見, 則若鬼物然, 必不然矣. 又況達之與捨, 只是一事, 安得有分別邪? 人傑(51이후).
  •  97:16 “論日之行, ‘到寅, 寅上光; 到卯, 卯上光’. ‘電是陰陽相軋, 如以石相磨而火生.’ ‘長安西風而雨.’ ‘因食韭, 言天地間寒煖有先後.’ ‘或傳京師少雷, 恐是地有高下.’ ‘霹靂震死, 是惡氣相擊搏.’ 凡此數條者, 果皆有此理否?” 曰: “此皆一時談論所及, 學者記錄如此. 要之, 天地陰陽變化之機, 日月星辰運行之度, 各有成說, 而未可以立談判也. 明道詩有‘思入風雲變態中’之語. 前輩窮理, 何事不極其至? 今所疑數條, 其間必自有說. 且‘洊雷震, 君子以恐懼修省’. 聖人垂訓如此, 則霹靂震死等事, 理之所有, 不可以爲無也.” 謨(50이후). <以下天地性理.>
  •  97:17 “伊川云: ‘測景以三萬里爲準, 若有窮然. 有至一邊已及一萬五千里者, 而天地之運蓋如初也.’ 此言蓋誤. 所謂‘升降一萬五千里中’者, 謂冬夏日行南陸北陸之間, 相去一萬五千里耳, 非謂周天只三萬里.” 閎祖(59이후).
  •  97:18 程氏遺書一段說日月處, 諸本皆云: “不如三焦說周回而行.” 不曉其義. 後見一本云: “不如舊說周回而行.” 乃傳寫之誤. 雉(미상).
  •  97:19 “十五卷: ‘必有無種之人, 生於海島.’ 十八卷: ‘太古之時, 人有牛首蛇身.’ ‘金山得龍卵, 龍湧水入寺, 取卵而去.’ ‘涪州見村民化虎.’ 此數條, 皆記錄者之誕.” 曰: “以太極之旨而論氣化之事, 則厥初生民, 何種之有? 此言海島無人之處, 必有無種之人, 不足多怪也. 龍亦是天地間所有之物, 有此物則有此理, 取卵而去, 容或有之. 村民化虎, 其說可疑. 或恐此人氣惡如虎, 它有所感召, 未足深較也.” 謨(50이후).
  •  97:20 問: “遺書中有數段, 皆云人與物共有此理, 只是氣昏推不得, 此莫只是大綱言其本同出? 若論其得此理, 莫已不同?” 曰: “同.” 曰: “旣同, 則所以分人物之性者, 卻是於通塞上別. 如人雖氣稟異而終可同, 物則終不可同. 然則謂之理同則可, 謂之性同則不可.” 曰: “固然. 但隨其光明發見處可見, 如螻蟻君臣之類. 但其稟形旣別, 則無復與人通之理. 如獮猴形與人略似, 則便有能解; 野狐能人立, 故能爲怪; 如豬則極昏. 如草木之類, 荔枝牡丹乃發出許多精英, 此最難曉.” 可學(62때).
  •  97:21 伊川說海漚一段, 與橫渠水冰說不爭多. 可學(62때).
  •  97:22 問: “程子說性一條云: ‘學者須要識得仁體. 若知見得, 便須立誠敬以存之.’ 是如何?” 曰: “公看此段要緊是那句?” 曰: “是‘誠敬’二字上.” 曰: “便是公不會看文字. 它說要識仁, 要知見得, 方說到誠敬. 末云: ‘吾之心, 卽天地之心; 吾之理, 卽萬物之理; 一日之運, 卽一歲之運.’ 這幾句說得甚好. 人也會解得, 只是未必實見得. 向編近思錄, 欲收此段, 伯恭以爲怕人曉不得, 錯認了. 程先生又說: ‘性卽理也’, 更說得親切.” 曰: “佛氏所以得罪於聖人, 止緣它只知有一身, 而不知有天地萬物.” 曰: “如今人又忒煞不就自身己理會.” 又問: “‘性卽理’, 何如?” 曰: “物物皆有性, 便皆有其理.” 曰: “枯槁之物, 亦有理乎?” 曰: “不論枯槁, 它本來都有道理.” 因指案上花甁云: “花甁便有花甁底道理, 書燈便有書燈底道理. 水之潤下, 火之炎上, 金之從革, 木之曲直, 土之稼穡, 一一都有性, 都有理. 人若用之, 又著順它理, 始得. 若把金來削做木用, 把木來鎔做金用, 便無此理.” 曰: “‘西銘之意, 與物同體’, 體莫是仁否?” 曰: “固是如此. 然怎生見得意思是如此? 與物同體固是仁, 只便把與物同體做仁不得. 恁地, 只說得箇仁之軀殼. 須實見得, 方說得親切. 如一碗燈, 初不識之; 只見人說如何是燈光, 只恁地摶摸, 只是不親切. 只是便把光做燈, 不得.” 賀孫(62이후).
  •  97:23 明道言“學者須先識仁”一段, 說話極好. 只是說得太廣, 學者難入. 人傑(51이후).
  •  97:24 問: “一段說性命, 下卻云‘見於事業之謂理’. ‘理’字不甚切.” 曰: “意謂理有善有惡, 但不甚安.” 良久, 又曰: “上兩句正是‘天命之謂性’, 下一句是‘率性之謂道’. 中庸是就天性上言, 此是就事物上言, 亦無害.” 可學(62때).
  •  97:25 呂與叔謂養氣可以爲養心之助. 程先生以爲不然, 養心只是養心, 又何必助? 如爲孝只是爲孝, 又何必以一事助之? 某看得來, 又不止此. 蓋才養氣, 則其心便在氣上了, 此所以爲不可也. 廣(65이후).
  •  97:26 呂與叔言養氣可以爲養心之助, 程先生大以爲不然. 某初亦疑之, 近春來方信. 心死在養氣上, 氣雖得其養, 卻不是養心了. 方子(59이후).
  •  97:27 問: “呂與叔有養氣之說, 伊川有數處皆不予之. 養氣莫亦不妨? 只是認此爲道, 卻不是.” 曰: “然.” 又問: “一處說及平日思慮, 如何?” 曰: “此處正是微涉於道, 故正之.” 可學(62때).
  •  97:28 “遺書論命處, 注云: ‘聖人非不知命, 然於人事不得不盡.’ 如何?” 曰: “人固有命, 可是不可不‘順受其正’, 如‘知命者不立乎巖牆之下’是. 若謂其有命, 卻去巖牆之下立, 萬一倒覆壓處, 卻是專言命不得. 人事盡處便是命.” 去僞(46때).
  •  97:29 問: “‘觀雞雛, 此可觀仁’, 何也?” 曰: “凡物皆可觀, 此偶見雞雛而言耳.” 小小之物, 生理悉具. 必大(59-60때).
  •  97:30 仲思問: “遺書云, 看雞雛可以觀仁, 如何?” 曰: “旣通道理後, 這般箇久久自知之. 記曰: ‘善問者如攻堅木, 先其易者, 後其難者.’ 所以游先生問‘陰陽不測之謂神’, 而程子問之曰: ‘公是揀難底問? 是疑後問?’ 故昨日與公說, 讀書, 須看一句後, 又看一句; 讀一章後, 又讀一章. 格物, 須格一物後, 又格一物. 見這箇物事道理旣多, 則難者道理自然識得.” 驤(60·65때).
  •  97:31 問: “遺書謂切脈可以體仁, 莫是心誠求之之意否?” 曰: “還是切脈底是仁? 那脈是仁?” 曰: “切脈是仁.” 曰: “若如此, 則當切脈時, 又用著箇意思去體仁.” 復問蜚卿曰: “仲思所說如何?” 曰: “以伯羽觀之, 恐是觀雞雛之意.” 曰: “如何?” 曰: “雞雛便是仁也.” 曰: “切脈體仁又如何?” 曰: “脈是那血氣周流, 切脈則便可以見仁.” 曰: “然. 恐只是恁地. 脈理貫通乎一身, 仁之理亦是恁地.” 又問: “雞雛如何是仁?” 道夫曰: “先生嘗謂初與嫩底便是.” 曰: “如此看, 較分明. 蓋當是時飮啄自如, 未有所謂爭鬥侵陵之患者, 只此便是仁也.” 道夫(60이후).
  •  97:32 致道問: “‘仁則一, 不仁則二’, 如何?” 曰: “仁則公, 公則通, 天下只是一箇道理. 不仁則是私意, 故變詐百出而不一也.” 時擧(64이후).
  •  97:33 問: “和靖語錄中有兩段言仁: 一云: ‘某謂仁者公而已. 伊川曰: “何謂也?” 曰: “能好人, 能惡人.” 伊川曰: “善涵養.” ’又云: ‘某以仁, 惟公可盡之.’ 伊川曰: ‘思而至此, 學者所難及也. 天心所以至仁者, 惟公耳. 人能至公, 便是仁.’” 先生曰: “‘人能至公, 便是仁’, 此句未安. 然和靖言仁, 所見如此.” 問: “伊川何不以一二語告之?” 曰: “未知其如何.” 可學(62때).
  •  97:34 伊川言: “一心之謂誠, 盡心之謂忠.” 某看忠有些子是誠之用. “如惡惡臭, 如好好色.” 十分眞實, 恁地便是誠; 若有八九分恁地, 有一分不恁地, 便是夾雜些虛僞在內, 便是不誠. 忠, 便是盡心, 盡心亦是恁地, 便有些子是誠之用. 賀孫(62이후).
  •  97:35 “一心之謂誠, 盡己之謂忠.” 誠是實理自然如此, 此處卻不曾帶那動, 只恁地平放在這裏. 忠卻是處事待物見得, 卻是向外說來. 端蒙(50이후).
  •  97:36 “盡心之謂忠, 一心之謂誠, 存於中之謂孚, 見諸事之謂信.” 問“中孚”之義, 先生引伊川. 蓋“孚”字從“爪”, 從“子”, 取鳥抱卵之義. 言人心之所存者, 實有是物也. 僩(69이후).
  •  97:37 問: “誠然後能敬. 未知誠, 須敬然後誠. ‘敬小誠大’, 如何說?” 曰: “必存此實理方能敬. 只是此一‘敬’字, 聖人與學者深淺自異.” 可學(62때).
  •  97:38 問: “程子曰‘天下善惡皆天理’, 何也?” 曰: “惻隱是善, 於不當惻隱處惻隱卽是惡; 剛斷是善, 於不當剛斷處剛斷卽是惡. 雖是惡, 然原頭若無這物事, 卻如何做得? 本皆天理, 只是被人欲反了, 故用之不善而爲惡耳.” 必大(59-60때).
  •  97:39 問: “‘善惡皆天理’, 如何?” 曰: “此只是指其過處言. 如‘惻隱之心, 仁之端’, 本是善, 纔過, 便至於姑息; ‘羞惡之心, 義之端’, 本是善, 纔過, 便至於殘忍. 故它下面亦自云: ‘謂之惡者, 本非惡, 但或過或不及, 便如此.’” 文蔚(59이후).
  •  97:40 問: “‘天下善惡皆天理.’ 楊墨之類, 只是過不及, 皆出於仁義, 謂之天理, 則可. 如世之大惡, 謂之天理, 可乎?” 曰: “本是天理, 只是翻了, 便如此. 如人之殘忍, 便是翻了惻隱. 如放火殺人, 可謂至惡; 若把那去炊飯, 殺其人之所當殺, 豈不是天理, 只緣翻了. 道理有背有面, 順之則是, 背之則非. 緣有此理, 方有此惡. 如溝渠至濁, 當初若無淸冷底水, 緣何有此?”
  •  97:41 或問: “‘善惡皆天理也.’ 若是過與不及, 些小惡事, 固可說天理. 如世間大罪惡, 如何亦是天理?” 曰: “初來本心都自好, 少間多被利害遮蔽. 如殘賊之事, 自反了惻隱之心, 是自反其天理.” 賀孫問: “旣是反了天理, 如何又說‘皆天理也’? 莫是殘賊底惡, 初從羞惡上發; 淫溺貪欲底惡, 初從惻隱上發; 後來都過差了, 原其初發都是天理?” 曰: “如此說, 亦好. 但所謂反者, 亦是四端中自有相反處. 如羞惡, 自與惻隱相反; 是非, 自與辭遜相反. 如公說, 也是好意思, 因而看得舊一句不通處出. 如‘用人之智去其詐, 用人之勇去其暴’, 這兩句意分曉. 惟是‘用人之仁去其貪’一句沒分曉. 今公說貪是愛上發來, 也是. 思之, 是淳善底人易得含胡苟且, 姑息貪戀.” 賀孫(62이후).
  •  97:42 善, 只是當恁地底; 惡, 只是不當恁地底. 善惡皆是理, 但善是那順底, 惡是反轉來底. 然以其反而不善, 則知那善底自在, 故“善惡皆理”也, 然卻不可道有惡底理. 端蒙(50이후).
  •  97:43 問: “‘天只是以生爲道, 繼此生理便是善.’ 善便有一箇元底意思, 生便是繼, 如何分作兩截?” 曰: “此亦先言其理之統如此, 然亦未甚安. 有一人云: ‘“元”, 當作“無”.’ 尤好笑?” 可學(62때).
  •  97:44 孟子說“性善”, 是就用處發明人性之善; 程子謂“乃極本窮原之性”, 卻就用處發明本理. 人傑(51이후).
  •  97:45 季容甫問: “‘中理在事, 義在心’, 如何?” 曰: “中理, 只是做得事來中理; 義, 則所以能中理者也. 義便有揀擇取舍, 易傳曰: ‘在物爲理, 處物爲義.’” 㽦(59때).
  •  97:46 問: “‘天地設位’一段, 明道云見劉質夫錄論人神處. ‘天地設位’, 合道‘易’字, 道它字不得. 不知此說如何?” 曰: “明道說話, 自有不論文義處.” 可學(62때).
  •  97:47 問: “遺書有‘古言乾坤不用六子’一段, 如何?” 曰: “此一段, 卻主張是自然之理. 又有一段, 卻不取.” 可學(62때).
  •  97:48 問遺書首卷“體道”之說. 曰: “‘體’, 猶體當·體究之‘體’, 言以自家身己去體那道. 蓋聖賢所說無非道者, 只要自家以此身去體它, 令此道爲我之有也. 如克己, 便是體道工夫.” 僩(69이후). <以下爲學工夫.>
  •  97:49 “謝氏記明道語: ‘旣得後, 須放開.’ 此處恐不然. 當初必是說旣得後, 自然從容不迫, 它記得意錯了. 謝氏後來便是放開. 周恭叔又是放倒.” 因擧伊川謂“持之太甚, 便是助長”. “亦須且恁去. 助長固是不好, 然合下未能到從容處, 亦須且恁去, 猶愈於不能執捉者.” 淳(61·70때).
  •  97:50 “旣得後, 須放開.” 此亦非謂須要放開, 但謂旣有所得, 自然意思廣大, 規模開擴. 若未能如此, 便是未有得, 只是守耳. 蓋以放開與否爲得與未得之驗. 若謂有意放開, 則大害事矣? 上蔡謂周恭叔放開太早, 此語亦有病也.
  •  97:51 論遺書中說“放開”二字. 先生曰: “且理會收斂.” 問: “昨日論橫渠言‘得尺守尺, 得寸守寸’, 先生卻云‘須放寬地步’, 如何?” 曰: “只是且放寬看將去, 不要守殺了. 橫渠說自好. 但如今日所論, 卻是太局促了.” 德明(44이후).
  •  97:52 先生問: “遺書中‘欲夾持這天理, 則在德’一段, 看得如何?” 必大對曰: “中庸所謂‘苟不至德, 至道不凝焉’.” 先生黙然久之. 必大問如何. 曰: “此亦說得, 然只是引證. 畢竟如何是德?” 曰: “只是此道理, 因講習躬行後, 見得是我之所固有, 故守而勿失耳.” 曰: “尋常看‘據於德’, 如何說?” 必大以橫渠“得寸守寸, 得尺守尺”對. 曰: “須先得了, 方可守. 如此說上, 依舊認‘德’字未著. 今且說只是這道理, 然須長長提撕, 令在己者決定是做得如此. 如方獨處黙坐, 未曾事君親, 接朋友, 然在我者已渾全是一箇孝弟忠信底人. 以此做出事來, 事親則必孝, 事君則必忠, 與朋友交則必信, 不待旋安排. 蓋存於中之謂德, 見於事之謂行. 易曰‘君子以成德爲行’, 正謂以此德而見諸事耳. 德成於我者, 若有一箇人在內, 必定孝弟忠信, 斷不肯爲不孝不弟不忠不信底事, 與道家所謂‘養成箇嬰兒在內’相似. 凡人欲邊事, 這箇人斷定不肯敎自家做. 故曰‘黙而成之, 不言而信, 存乎德行’. 謂雖未曾說出來時, 存於心中者, 已斷是如此了, 然後用得戒愼恐懼存養工夫. 所以必用如此存養者, 猶恐其或有時間斷故耳. 程子所謂‘須有不言而信者’, 謂未言動時, 已渾全是箇如此人, 然卻未有跡之可言, 故曰‘言難爲形狀.’ 又言: ‘學者須學文, 知道者進德而已. 有德, 則“不習無不利”.’ 自初學者言之, 它旣未知此道理, 則敎它認何爲德? 故必先令其學文. 旣學文後, 知得此道理了, 方可敎其進德. 聖人敎人, 旣不令其躐等級做進德工夫, 不令其止於學文而已. 德旣在己, 則以此行之耳, 不待外面勉强旋做, 故曰‘有德, 則“不習無不利”’. 凡此工夫, 全在收斂近裏而已. 中庸末章發明此意, 至爲深切. 自‘衣錦尙絅’以下皆是, 只暗暗地做工夫去. 然此理自掩蔽不得, 故曰‘闇然而日章’. 小人不曾做時, 已報得滿地人知, 然實不曾做得, 故曰‘的然而日亡’. ‘淡而不厭, 簡而文, 溫而理’, 皆是收斂近裏. ‘知遠之近, 知風之自, 知微之顯’, 一句緊一句.” 先生再三誦此六言, 曰: “此工夫似淡而無味, 然做時卻自有可樂, 故不厭; 似乎簡略, 然大小精粗秩然有序, 則又不止於簡而已. ‘溫而理’, 溫厚似不可曉, 而條目不可亂, 是於有序中更有分別. 如此入細做工夫, 故能‘知遠之近, 知風之自, 知微之顯’. 夫見於遠者皆本於吾心, 可謂至近矣, 然猶以己對物言之. ‘知風之自’, 則知凡見於視聽擧動者, 其是非得失, 必有所從來, 此則皆本於一身而言矣. 至於‘知微之顯’, 則又說得愈密. 夫一心至微也, 然知其極, 分明顯著. 學者工夫能如此收斂來, 方可言德, 然亦未可便謂之德, 但如此則可以入德矣. 其下方言‘尙不愧於屋漏’, 蓋已能如此做入細工夫, 知得分明了, 方能愼獨涵養. 其曰‘不動而敬, 不言而信’, 蓋不動不言時, 已是箇敬信底人了. 又引詩‘不顯維德’, ‘予懷明德’, ‘德輶如毛’言之, 一章之中皆是發明箇‘德’字. 然所謂德者, 實無形狀, 故以‘無聲臭’終之.” 必大(59-60때).
  •  97:53 伊川云: “敬則無己可克.” 其說高矣. 然夫子當時只告顔子以“克己復禮”而已. 蓋敬是常常存養底道理, 克己是私欲發時便與克除去, 兩不相妨. 孔子告顔子克己之論, 下面又有“爲仁由己而由人乎哉”之語在. 璘(62때).
  •  97:54 問: “主敬不接視聽, 須得如此否?” 曰: “蓋有此樣人, 如許渤之類.”
  •  97:55 “心要活.” 活, 是生活之“活”, 對著死說. 活是天理, 死是人欲. <必大錄云: “天理存則活, 人欲用則死.”> 周流無窮, 活便能如此. 㽦(59때).
  •  97:56 伯豐問: “程子曰‘覺悟便是信’, 如何?” 曰: “未覺悟時, 不能無疑, 便半信半不信. 已覺悟了, 別無所疑, 卽是信.” 㽦(59때).
  •  97:57 “何以窒慾? 伊川曰: ‘思.’ 此莫是言慾心一萌, 當思禮義以勝之否?” 曰: “然.” 又問: “思與敬如何?” 曰: “人於敬上未有用力處, 且自思入, 庶幾有箇巴攬處. ‘思’之一字, 於學者最有力.” 去僞(46때).
  •  97:58 “惟思爲能窒慾, 如何?” 曰: “思與觀同. 如言‘第能於怒時遽忘其怒而觀理之是非’. 蓋是非旣見, 自然欲不能行.” 升卿(62때).
  •  97:59 “思可以勝慾, 亦是.” 曰: “莫是要喚醒否?” 曰: “然.”
  •  97:60 蔡問: “程子曰: ‘要息思慮, 便是不息思慮.’” 曰: “思慮息不得, 只敬便都沒了.” 淳(61·70때).
  •  97:61 上床斷不可思慮事爲, 思慮了, 沒頓放處. 如思慮處事, 思慮了, 又便做未得; 如思量作文, 思量了, 又寫未得, 遂只管展轉思量起來. 便儘思量, 不過如此. 某舊來緣此不能寐, 寧可呼燈來隨手寫了, 方睡得著. 程子贈溫公數珠, 只是令它數數而已, 如道家數息是也. 㽦(59때).
  •  97:62 問: “‘事上之道莫若忠, 待下之道莫若恕.’ 莫是因事言之?” 曰: “此說不知如何, 郭子和亦如此說. 如絜矩, 豈無事上之恕?” 可學(62때).
  •  97:63 程子曰: “積習儘有功.” 禮在何處積習? 在學者事到積習熟時, 卽和禮亦不見矣. 必大(59-60때).
  •  97:64 問: “‘從善如登’, 是進向上底意? 抑難底意?” 曰: “從善積累之難, 從惡淪胥之易. 從善卻好, 然卻難; 從惡, 便陷得易了.” 淳(61·70때).
  •  97:65 問蘇季明“治經·傳道”一段. 曰: “明道只在居業上說. 忠信便是誠.” 曰: ‘誠’字說來大, 如何執捉以進德?” 曰: “由致知格物以至誠意處, 則誠矣.” 曰: “此是聖人事, 學者如何用功?” 曰: “此非說聖人, 乃是言聖人之學如此. 若學者則又有說話. 乾言聖人之學, 故曰‘忠信所以進德, 修辭立其誠所以居業’. 坤言賢人之學, 故曰‘敬以直內, 義以方外’. 忠信便是在內, 修辭是在外.” 問: “何不說事? 卻說辭?” 曰: “事尙可欺人, 辭不可揜, 故曰‘言顧行, 行顧言’.” 曰: “旣分聖賢之學, 其歸如何?” 曰: “歸無異. 但著乾所言, 便有自然底意思; 坤所言, 只是作得持守, 終無自然底氣象. 正如孔子告顔淵以克己, 而告仲弓以敬恕.” 曰: “伊川云: ‘敬則無己可克, 則又與顔淵無異矣.’” 曰: “不必如此看, 且各就門戶做. 若到彼處自入得, 尤好. 只是其分界自如此.” 可學(62때).
  •  97:66 問: “伊川語龜山: ‘勿好著書, 著書則多言, 多言則害道.’ 如何?” 曰: “怕分卻心, 自是於道有害.” 大雅(49이후).
  •  97:67 居甫問: “伊川云: ‘隨時變易, 乃能常久.’ 不知旣變易, 何以反能久?” 曰: “一出一入乃能常, 如春夏秋冬, 乃天地之常久. 使寒而不暑, 暑而不寒, 安能常久?” 可學(62때).
  •  97:68 呂舍人記伊川說“人有三不幸”, 以爲有高才能文章, 亦謂之不幸. 便是這事乖, 少間盡被這些子能解擔閣了一生, 便無暇子細理會義理. 只從外面見得些皮膚, 便說我已會得, 筆下便寫得去, 自然無暇去講究那精微. 被人扛得來大, 又被人以先生長者目我, 更不去下問. 少間傳得滿鄕滿保, 都是這般種子. 橫渠有一段說: “人多爲人以前輩見處, 每事不肯下問, 壞了一生. 我寧終是不知.” 此段最好看. 僩(69이후).
  •  97:69 “自家旣有此身, 必有主宰. 理會得主宰, 然後隨自家力量窮理格物; 而合做底事, 不可放過些子.” 因引程子言: “如行兵, 當先做活計.” 節(64이후).
  •  97:70 問: “‘以物待物’一段, 上文云: ‘安可使小者亦大?’ 下又云: ‘用一心而處之.’ 意似相背.” 曰: “‘一心而處之’, 只是言盡吾心耳.” 可學(62때).
  •  97:71 “樂意相關禽對語, 生香不斷樹交花.” 程子云: “可以見得浩然之氣.” 先生云: “此只是無間斷之意, 看‘相關對語’, ‘不斷交花’, 便見得.” 端蒙(50이후).
  •  97:72 問: “遺書云: ‘堯舜幾千年, 其心至今在.’ 何謂也?” 曰: “此是心之理, 今則分明昭昭, 具在面前.” 淳(61·70때). <以下聖賢及先儒.>
  •  97:73 問: “伊川言: ‘“象憂亦憂, 象喜亦喜”, 與孔子“微服而過宋”相類.’” 曰: “舜知象之將殺己, 而象憂則亦憂, 象喜則亦喜. 孔子知恒魋必不能害, 而又微服過宋. 此兩事若相拗, 然皆是‘道並行而不相悖’, 故云相類. 非謂舜與孔子事一一相類也.” 銖(67이후). <節錄云: “舜知象欲殺己而不防, 夫子知桓魋不能殺己而微服, 此兩事甚相拗. 故伊川曰‘相類’.”>
  •  97:74 問: “伊川曰: ‘聖人與理爲一, 無過不及, 中而已.’ 敢問: 顔子擇乎中庸, 未見其止, 歎夫子瞻前忽後; 則過不及雖不見於言行, 而亦嘗動於心矣. 此亦是失否?” 曰: “此一段說得好. 聖人只是一箇中底道理.” 去僞(46때).
  •  97:75 問: “‘有顔子之德, 則孟子之事功自有’, 與說才·誠處一段不同. 恐彼是說天資之才, 與此才別. 到得理明, 無不可用, 是理明則天資之才不用?” 曰: “然.” 可學(62때).
  •  97:76 周茂叔納拜已受去, 如何還? 可學(62때).
  •  97:77 問: “遺書中說孔孟一段, 看見不甚有異, 南軒好提出.” 曰: “明道云‘我自做天裏’, 此句只是帶過. 後來卻說是以天自處, 便錯了. 要之, 此句亦是明道一時之意思如此. 今必欲執以爲定說, 卻向空去了?” 可學(62때).
  •  97:78 問: “明道行狀謂未及著書, 而今有了翁所跋中庸, 何如?” 曰: “了翁初得此書, 亦疑行狀所未嘗載, 後乃謂非明道不能爲此. 了翁之姪幾叟, 龜山之婿也. 翁移書曰: ‘近得一異書, 吾姪不可不見.’ 幾叟至, 次日, 翁冠帶出此書. 幾叟心知其書非是, 未敢言. 翁問曰: ‘何疑?’ 曰: ‘以某聞之龜山, 乃與叔初年本也.’ 翁始覺, 遂不復出. 近日陸子靜力主以爲眞明道之書. 某云: ‘卻不要與某爭. 某所聞甚的, 自有源流, 非强說也.’ 兼了翁所擧知仁勇之類, 卻是道得著; 至子靜所擧, 沒意味也.” 道夫(60이후).
  •  97:79 “伊川前後進講, 未嘗不齋戒, 潛思存誠. 如此, 則未進講已前還有間斷否?” 曰: “不然. 尋常未嘗不誠, 只是臨見君時, 又加意爾, 如孔子沐浴而告哀公是也.” 去僞(46때).
  •  97:80 問: “伊川臨終時, 或曰: ‘平生學底, 正要今日用.’ 伊川開目曰: ‘說要用, 便不是.’ 此是如何?” 曰: “說要用, 便是兩心.” 僩(69이후).
  •  97:81 魏問: “橫渠言: ‘十五年學“恭而安”, 不成.’ 明道曰: ‘可知是學不成, 有多少病在.’ 莫是如伊川說: ‘若不知得, 只是 卻堯學它行事, 無堯許多聰明睿知, 怎生得似它動容周旋中禮?’” 曰: “也是如此. 更有多少病.” 良久曰: “人便是被一箇氣質局定, 變得些子了, 又更有些子; 變得些子, 又更有些子.” 又云: “聖人‘發憤忘食, 樂以忘憂’, 發憤便忘食, 樂便忘憂, 直是一刀兩段, 千了萬當? 聖人固不在說, 但顔子得聖人說一句, 直是傾腸倒肚, 便都了; 更無許多廉纖纏繞, 絲來線去.” 問: “橫渠只是硬把捉, 故不安否?” 曰: “它只是學箇恭, 自驗見不曾熟; 不是學箇恭, 又學箇安.”
  •  97:82 程先生幼年屢說須要井田封建, 到晩年又說難行, 見於暢潛道錄. 想是它經歷世故之多, 見得事勢不可行. 淳(61·70때).
  •  97:83 問“古不必驗”一段. 曰: “此是說井田. 伊川高明, 必見得是無不可行. 然不如橫渠更驗過, 則行出去無窒礙.” 必大(59-60때).
  •  97:84 “古不必驗”, 因橫渠欲置田驗井田, 故云爾. 伊川說話, 多有如此處. 可學(62때).
  •  97:85 范純父言: “今人陳乞恩例, 義當然否, 人皆以爲本分, 不爲害.” 伊川曰: “只爲而今士大夫道得箇‘乞’字慣, 卻動不動又是乞也.” 因問: “陳乞封父祖如何?” 伊川云: “此事體又別.” 再三請益, 但云: “其說甚長, 待別時說.” 先生云: “某因說‘甚長’之意思之, 後來人只是投家狀, 便是陳乞了. 以至入仕, 事事皆然. 古者人有才德, 卽擧用. 當時這般封贈, 朝廷自行之, 何待陳乞? 程先生之意恐然也. 觀後來郊恩都不曾爲太中陳請, 則乞封贈, 程先生亦不爲之矣.” 揚(54-6때).
  •  97:86 問: “伊川於陳乞封父母之問云: ‘待別時說.’ 過謂此自出朝廷合行之禮, 當今有司檢擧行下, 亦不必俟陳乞也.” 答云: “如此, 名義卻正.” 過(65이후).
  •  97:87 問: “謝顯道初見明道, 自負該博, 史書盡卷不遺一字. 明道曰: “賢卻記得許多, 可謂玩物喪志?’ 謝聞此言, 汗流浹背, 面發赤. 明道曰: ‘卽此是“惻隱之心”.’ 夫爲師問所折難, 而愧形於顔色, 與惻隱之心似不相屬. 明道乃云爾者, 何也?” 曰: “此問卻要商量, 且何不曰‘羞惡之心’, 而謂之‘惻隱之心’? 諸公試各以己意言之.” 黎季成對曰: “此恐是識痛癢底道理.” 先生未以爲然. 次日, 復以此請問. 先生曰: “只是謝顯道聞明道之言, 動一動. 爲它聞言而動, 便是好處, 卻不可言學者必欲其動. 且如惻隱·羞惡·辭遜·是非, 不是四件物, 合下都有. ‘偏言則一事, 總言則包四者’, 觸其一則心皆隨之. 言‘惻隱之心’, 則羞惡·辭遜·是非在其中矣.” 又曰: “此心之初發處乃是惻隱, 如有春方有夏, 有惻隱方有羞惡也, 如根蔕相連.” 蓋卿(65때).
  •  97:88 伊川問和靖: “近日看大學功夫如何?” 和靖曰: “只看得‘心廣體胖’處意思好.” 伊川曰: “如何見得好?” 尹但長吟“心廣體胖”一句而已. 看它一似瞞人, 然和靖不是瞞人底人. 公等讀書, 都不見這般意思. 僩(69이후).
  •  97:89 又擧程子之言, 謂陳平“知宰相之體”. 先生問: “如何是‘理陰陽’?” 過未對. 曰: “下面三語, 便是‘理陰陽’.” 過(65이후). <以下雜類.>
  •  97:90 問: “程先生云: ‘自漢以來, 儒者皆不識此.’” 曰: “如仲舒語, 只約度有這物事. 韓退之雖知有這物事, 又說得太闊疏了.” 燾(70때).
  •  97:91 魯叔問: “溫公薨背, 程子以郊禮成, 賀而不弔, 如何?” 曰: “這也可疑.” 或問: “賀則不弔, 而國家事體又重, 則不弔似無可疑.” 曰: “便是不恁地. 所以東坡謂‘子於是日哭則不歌’, 卽不聞歌則不哭. 蓋由哀而樂則難, 由樂而哀則甚易. 且如早作樂而暮聞親屬緦麻之戚, 不成道旣歌則不哭? 這箇是一脚長, 一脚短, 不解得平. 如所謂‘三揖而進, 一辭而退’, 不成道辭亦當三? 這所在以某觀之, 也是伊川有些過處.” 道夫問: “這事, 且看溫公諱日與禮成日同, 則弔之可也. 或已在先, 則更差一日, 亦莫未有害否?” 曰: “似乎在先. 但勢不恁地, 自是合如此. 只如‘進以禮, 退以義’, ‘罪疑惟輕, 功疑惟重’, 天下事自是恁地稱停不得.” 道夫(60이후).
  •  97:92 問: “王祥孝感事, 伊川說如何?” 曰: “程先生多有此處, 是要說物我一同. 然孝是王祥, 魚是水中物, 不可不別. 如說感應, 亦只言己感, 不須言物.” 可學(62때).
  •  97:93 問: “伊川‘奪嫡’之說, 不合禮經, 是當時有遺命? 抑後人爲之邪?” 先生曰: “亦不見得如何, 只侯師聖如此說.” 問: “此說是否?” 曰: “亦不見得是如何.” 淳(61·70때).
  •  97:94 “世間有鬼神馮依言語者, 蓋屢見之, 未可全不信. 本卷何以曰‘師巫降言無此理’? 又好談鬼神者, 假使實有聞見, 亦未足信. 或是心病, 或是目病, 外書卻言‘不信神怪不可, 被猛撞出來後, 如何處置’?” 先生曰: “神怪之說, 若猶未能自明, 鮮有不惑者. 學者惟當以正自守, 而窮理之有無, 久久當自見得. 讀書講明義理, 到此等處雖有不同, 姑闕其疑, 以俟它日, 未晩也.” 謨(50이후).
  •  97:95 “程先生謂: ‘莊生形容道體之語, 儘有好處. 老氏“谷神不死”一章最佳.’ ‘莊子云: “嗜慾深者, 天機淺.” 此言最善’. 又曰: ‘謹禮不透者, 深看莊子.’ 然則莊老之學, 未可以爲異端而不講之耶?” 曰: “‘君子不以人廢言’, 言有可取, 安得而不取之? 如所謂‘嗜慾深者, 天機淺’, 此語甚的當, 不可盡以爲虛無之論而妄訾之也.” 謨曰: “平時慮爲異敎所汨, 未嘗讀莊老等書, 今欲讀之, 如何?” 曰: “自有所主, 則讀之何害? 要在識其意所以異於聖人者如何爾.” 謨(50이후). <以下異端.>
  •  97:96 遺書說: “老子言雜, 陰符經卻不雜, 然皆窺測天道而未盡者也.” 程先生可謂言約而理盡, 括盡二書曲折. 友仁(69때).
  •  97:97 “持國曰: ‘道家有三住: 心住則氣住, 氣住則神住. 此所謂“存存守一”.’ 伯淳曰: “‘此三住者, 人終食之頃未有不離者, 其要只在收放心.’ 此則明道以持國之言爲然, 而道家‘三住’之說爲可取也. 至第二卷, 何以有曰: ‘若言神住氣住, 則是浮屠入定之法. 雖言養氣, 亦是第二節事?’ 若是, 則持國當日之論, 容有未盡者, 或所記未詳, 如何?” 曰: “二程夫子之爲敎, 各因其人而隨事發明之, 故言之抑揚亦或不同. 學者於此等處, 必求其所以爲立言之意. 倘自爲窒塞, 則觸處有礙矣. 與持國所言, 自是于持國分上當如此說, 然猶卒歸於收放心. 至闢之以爲浮屠入定之說者, 是必嚴其辭以啓迪後進, 使先人之初不惑乎異端之說云爾.” 謨(50이후).
  •  97:98 “外書錄伊川語: ‘今僧家讀一卷經, 便要一卷經中道理受用. 儒者讀書, 卻只閑了, 都無用處?’ 又, 明道嘗至禪房, 方飯, 見其趨進揖遜之盛, 歎曰: ‘三代威儀, 盡在是矣?’ 二說如何?” 曰: “此皆歎辭也. 前說歎後之學者不能著實做工夫, 所以都無用處; 後說歎吾儒禮儀反爲異端所竊取. 但其間記錄未精, 故語意不圓, 所以爲可疑耳.” 謨(50이후).
  •  97:99 “李端伯所記第一條, 力闢釋氏說出山河大地等語, 歷擧而言之. 至論聖人之道, 則以爲明如日星. 及其終也, 以爲會得此‘便是會禪’. 至與侯世興講孟子‘浩然之氣’, 則擧禪語爲況云: ‘事則不無, 擬心則差.’ 十五卷論中庸言‘無聲無臭’, 勝如釋氏言‘非黃非白’; 似又以中庸之言, 下與釋氏較勝負. 至如所謂洒掃應對, 與佛家黙然處合; 與陳瑩中論‘天在山中, 大畜’, 是‘芥子納須彌’, 所引釋氏語不一而足. 如其闢異端之嚴, 而記者多錄此, 何耶?” 曰: “韓持國本好佛學, 明道與語, 而有‘便是會禪’之說者, 蓋就其素所講明者因以入之. 今人多說闢異端, 往往於其敎中茫然不知其說, 馮虛妄語, 宜不足以服之. 如明道諸先生實嘗深究其說, 盡得其所以爲虛誕怪僻之要領; 故因言所及, 各有其旨, 未可以爲苟徇其說也.” 謨(50이후).
  •  97:100 問: “遺書首篇, 明道與韓持國論禪一段, 看來韓持國只是曉得那低底禪. 嘗見范蜀公與溫公書, 說韓持國爲禪作祟, 要想得山河大地無寸土, 不知還能無寸土否? 可將大樂與喚醒歸這邊來. 今觀明道答它: ‘至如山河大地之說, 是它山河大地, 又干你何事?’ 想是持國曾發此問來, 故明道如此說. 不知當初韓持國合下被甚人敎得箇矮底禪如此? 然范蜀公欲以大樂喚醒, 不知怎生喚得它醒? 它方欲盡掃世間之物歸于至靜, 而彼欲以鬧底物引之, 亦拙矣. 況范蜀公之樂, 也可可地.” 用之問: “此等說, 如何是矮底禪? 豈解更有一般高底禪?” 曰: “不然. 它說世間萬法皆是虛妄, 然又都是眞實. 你攻得它前面一項破, 它又有後面一項, 攻它不破. 如明道云: ‘若說幻爲不好底性, 則請別尋一箇好底性來, 換了此不好底性.’ 此語也攻它不破. 它元不曾說這箇不是性, 它也說‘直指人心, 見性成佛’, 何嘗說這箇不是性? 你說‘性外無道, 道外無性’, 它又何嘗說‘性外有道, 道外有性’來? 它之說, 有十分與吾儒相似處, 只終不是. 若見得吾儒之說, 則它之說不攻自破, 所以孟子說‘遁辭知其所窮’. 它到說窮處, 便又有一樣說話, 如云世間萬法都是虛妄, 然又都是眞實. 此又是如何? 今不須窮它, 窮得它一邊, 它又有一邊, 都莫問它. 只看得自家‘天命之謂性, 率性之謂道’分曉了, 卻略將它說看過, 便見它底不是. 所以明道引孔子‘“予欲無言”, 子貢曰: “子如不言, 則小子何述焉?” 子曰: “天何言哉? 四時行焉, 百物生焉, 天何言哉?” ’只看這數句, 幾多分曉? 也不待解說. 只是玩味久之, 便見. ‘天高地下, 萬物散殊, 而禮制行矣; 流而不息, 合同而化, 而樂興焉.’ ‘天有四時, 春夏秋冬, 風雨霜露, 無非敎也; 地載神氣, 神氣風霆, 風霆流形, 庶物露生, 無非敎也.’ 多少分曉? 只是人自昏了, 所以道理也要箇聰明底人看, 一看便見, 也是快活人. 而今如此費人口頰, 猶自不曉.” 又曰: “釋迦佛初間入山修行, 它也只是厭惡世諦, 爲一身之計. 觀它修行大故用功, 未有後來許多禪底說話. 後來相傳, 一向說開了.” 僩(69이후).
  •  97:101 伊川謂: “釋氏之見, 如管中窺天, 只見直上, 不見四旁.” 某以爲不然. 釋氏之見, 蓋是瞥見水中天影耳. 方子(59이후).
  •  97:102 “禪家言性, 猶日下置器”, 謂輪迴也, 如以蟻性與牛, 是傾此於彼. 方子(59이후).
  •  97:103 問: “昨日先生說佛氏‘但願空諸所有’, 此固不是. 然明道嘗說胸中不可有一事, 如在試院推算康節數, 明日問之, 便已忘了. 此意恐亦是‘空諸所有’底意.” 曰: “此出上蔡語錄中, 只是錄得它自意, 無這般條貫. 顔子‘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不失’, 孟子‘必有事焉而勿忘’, 何嘗要人如此? 若是箇道理, 須著存取. 只如易繫說‘過此以往, 未之或知’, 亦只是‘雖欲從之, 末由也已’之意. 在它們說, 便如鬼神變怪, 有許多不可知底事.” 德明(44이후). <以下論記錄之疑.>
  •  97:104 伊川曰: “實理者, 實見得是, 實見得非.” 實理與實見不同. 今合說, 必記錄有誤. 蓋有那實理, 人須是實見得. 見得恁地確定, 便有實見得, 又都閑了. 淳(61·70때).
  •  97:105 先生顧陳安卿曰: “伊川說實理, 有不可曉處. 云: ‘實見得是, 實見得非.’ 恐是記者之誤, ‘見’字上必有漏落. 理自是理, 見自是見. 蓋物物有那實理, 人須是實見得.” 義剛曰: “理在物, 見在我.” 曰: “是如此.” 義剛(64이후).
  •  97:106 問: “‘不當以體會爲非心’, 是如何?” 曰: “此句曉未得. 它本是闢橫渠‘心小性大’之說. 心性則一, 豈有小大? 橫渠卻自說‘心統性情’, 不知怎生卻恁地說?”
  •  97:107 問: “‘不當以體會爲非心, 故有“心小性大”之說’, 如何是體會?” 曰: “此必是橫渠有此語, 今其書中失之矣. 橫渠云‘心禦見聞, 不弘於性’, 卻做兩般說. 渠說‘人能弘道, 非道弘人’處云: ‘心能檢其性, 人能弘道也; 性不知檢其心, 非道弘人也.’ 此意卻好. 又不知它當初把此心·性作如何分? 橫渠說話有差處, 多如此.” 可學(62때).
  •  97:108 問: “游定夫所記, 如云: ‘一息不存, 非中也.’ 又曰: ‘君子之道, 無適不中, 故其心與中庸合.’ 此處必是記錄時失正意.” 曰: “不知所記如何, 其語極難曉.” 可學(62때).
  •  97:109 問: “游定夫記程先生語, 所謂: ‘一物不該, 非中也; 一事不爲, 非中也; 一息不存, 非中也. 何哉? 爲其偏而已矣.’ 觀其意, 蓋以中爲理, 偏爲不周遍之意. ‘一物不該, 一事不爲’, 是說無物不有之意; ‘一息不存’, 是說無時不然之意. 是否?” 曰: “便是它說‘中’字不著. 中之名義不如此. 它說‘偏’字卻是一偏, 一偏便不周遍, 卻不妨. 但定夫記此語不親切, 不似程先生每常說話, 緣它夾雜王氏學. 當時王氏學盛行, 薰炙得甚廣. 一時名流如江民表彭器資鄒道卿陳了翁, 皆被薰染, 大片說去.” 銖(67이후).
  •  97:110 問: “‘自性而行, 皆善也’以下, 當初必是以同此性, 而於其上如此分別, 記錄不眞了.” 曰: “然.” 可學(62때).
  •  97:111 問稱性之善一段. 曰: “不是.” 又問: “心如何有形?” 曰: “張敬夫極善此二字.” 曰: “當初意思必是以心比性, 有少模倣, 故記如此.” 曰: “然.” 可學(62때).
  •  97:112 “學者不可以不誠”一段, 不是. 可學(62때).
  •  97:113 問: “‘內外得’一段, 亦大寬.” 曰: “然.” 可學(62때).
  •  97:114 “物各付物, 不役其知, 便是致知, 然最難.” 此語未敢信, 恐記者之誤. 人傑(51이후).
  •  97:115 問: “遺書有一段云: ‘“致知在格物”, 物來則知起. 物各付物, 不役其知, 則意自誠.’ 比其它說不同, 卻不曾下格物工夫.” 曰: “不知此一段如何.” 又問: “‘物來則知起’, 似無害. 但以下不是.” 曰: “亦須格, 方得.” 可學(62때).
  •  97:116 問“用方知, 不用則不知”. 曰: “這說也是理會不得, 怕只是如道家通得未來底事. 某向與一術者對坐, 忽然云: ‘當有某姓人送簡至矣.’ 久之, 果然. 扣之, 則云: ‘某心先動了, 故知.’ 所謂用與不用, 怕如此. 恐伊川那時自因問答去, 今不可曉. 要附在‘至誠之道可以前知’解中, 只攪得鶻突, 沒理會.” 賀孫(62이후).
  •  97:117 問: “遺書中云: ‘聖人於易言“無思無爲”, 此戒夫作爲.’ 此句須有錯.” 曰: “疑當作‘此非戒夫作爲’.” 可學(62때).
  •  97:118 問“思入風雲變態中”. 曰: “言窮理精深, 雖風雲變態之理, 思亦到.” 節(64이후). <以下文集.>
  •  97:119 明道詩: “不須愁日暮, 天際是輕陰.” 龜山語錄說是時事. 梅臺詩亦說時事. 璘(62때).
  •  97:120 明道詩云: “旁人不識予心樂, 將謂偸閑學少年.” 此是後生時, 氣象眩露, 無含蓄.
  •  97:121 “有鍾粹美兮, 會元之期.” 元氣會則生聖賢. 歷家謂十一月朔夜半甲子冬至, 自是難得遇也. 砥(61때).
  •  97:122 問: “呂與叔問中處, ‘中者道之所從出’, 某看呂氏意如何?” 曰: “性者, 道之所從出云爾. ‘中, 卽性也’, 亦是此意. 只是名義未善, 大意卻不在此. 如程先生云‘中, 卽道也’, 若不論其意, 亦未安.” 曰: “‘中卽道也’, 未安. 謂道所從出, 卻是就人爲上說, 已陷了.” 又云: “‘中卽道也’, 卻亦不妨.” 又問: “‘若謂性與道, 大本與達道, 可混爲一, 卽未安’以下云云, 至‘安得不爲二乎’, 程先生語似相矛盾.” 曰: “大本達道, 性道雖同出, 要須於中識所以異.” 又問: “‘中之爲義, 自過不及而立名.’ 此段說中, 與平日異. 只爲呂氏形容中太過, 故就其旣發告之.” 曰: “然.” 又問“若只以中爲性”以下云云, 至“卻爲近之”. 曰: “此語不可曉. 當時問時, 辭意亦自窘束.” 又問: “‘不倚之謂中, 不雜之謂和’, 如何?” 曰: “有物方倚得. 中未有物, 如何倚?” 曰: “若是, 當倒說, 中則不倚.” 曰: “亦未是. 不如不偏好.” 又問: “中發出則自不雜, 是要見工夫處, 故以爲未安.” 曰: “不雜訓和不得, 可以訓不純. 游定夫云‘不乖之謂和’, 卻好.” 又問: “‘赤子之心’處, 此是一篇大節目. 程先生云: ‘毫釐有異, 得爲大本乎?’ 看呂氏此處不特毫釐差, 乃大段差. 然毫釐差亦不得. 聖人之心如明鏡止水, 赤子之心如何比得?” 曰: “未論聖人, 與叔之失, 卻是認赤子之已發者皆爲未發.” 曰: “固是如此. 然若論未發時, 衆人心亦不可與聖人同.” 曰: “如何不同? 若如此說, 卻是天理別在一處去了.” 曰: “如此說, 卽中庸所謂未發之中, 如何?” 曰: “此卻是要存其心, 又是一段事. 今人未發時心多擾擾, 然亦有不擾擾時. 當於此看. 大抵此書答辭, 亦有反爲所窘處. 當初不若只與論聖人之心如此, 赤子之心如彼, 則自分明.” 又問: “引孟子‘心爲甚’, 如何?” 曰: “孟子乃是論心自度, 非是心度物.” 又問: “引‘允執厥中’, 如何?” 曰: “它把做已發言, 故如此說.” 曰: “‘聖人智周’以下, 終未深達. 又云‘言未有異’, 又終未覺. 又云: ‘固未嘗以已發不同處指爲大本.’ 雖如此說, 然所指又別.” 曰: “然.” 曰: “南軒云: “‘心體昭昭’處, 分作兩段.” 曰: “不是如此, 此說極好. 敬夫初唱道時, 好如此說話.” 又問: “此一篇前項, 只是名義失, 最失處在赤子之心.” 曰: “然.” 可學(62때).
  •  97:123 鄭問呂氏與伊川論中書. 曰: “呂說大槪亦是, 只不合將‘赤子之心’一句揷在那裏, 便做病. 赤子飢便啼, 寒便哭, 把做未發不得. 如大人心千重萬折, 赤子之心無恁勞攘, 只不過飢便啼·寒便哭而已. 未有所謂喜, 所謂怒, 所謂哀, 所謂樂, 其與聖人不同者只些子.” 問: “南軒辨心體昭昭爲已發, 如何?” 曰: “不消如此. 伊川只是改它赤子未發, 南軒又要去討它病.” 淳(61·70때).
  •  97:124 施問“赤子之心”. 曰: “程子道是已發而未遠, 如赤子飢則啼, 渴則飮, 便是已發.” 㝢(61이후).
  •  97:125 今人呼墓地前爲“明堂”. 嘗見伊川集中書爲“券臺”, 不曉所以. 南軒欲改之, 某云不可, 且留著. 後見唐人文字中, 言某朝詔改爲“券臺”. 僩(69이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