주자어류/권9 학3 學三

學三
　　　論知行
　9:1 知·行常相須, 如目無足不行, 足無目不見. 論先後, 知爲先; 論輕重, 行爲重. 閎祖(59이후).
　9:2 論知之與行, 曰: “方其知之而行未及之, 則知尙淺. 旣親歷其域, 則知之益明, 非前日之意味.” 公謹(미상).
　9:3 聖賢說知, 便說行. 大學說“如切如磋, 道學也”; 便說“如琢如磨, 自修也”. 中庸說“學·問·思·辨”, 便說“篤行”. 顔子說“博我以文”, 謂致知·格物; “約我以禮”, 謂“克己復禮”. 泳(66때).
　9:4 致知·力行, 用功不可偏. 偏過一邊, 則一邊受病. 如程子云: “涵養須用敬, 進學則在致知.” 分明自作兩脚說, 但只要分先後輕重. 論先後, 當以致知爲先; 論輕重, 當以力行爲重. 端蒙(50이후).
　9:5 問: “南軒云: ‘致知·力行互相發.’” 曰: “未須理會相發, 且各項做將去. 若知有未至, 則就知上理會, 行有未至, 則就行上理會, 少間自是互相發. 今人知不得, 便推說我行未到, 行得不是, 便說我知未至, 只管相推, 沒長進.” 因說一朋友有書來, 見人說他說得不是, 卻來說我只是踐履未至, 涵養未熟, 我而今且未須考究, 且理會涵養. “被他截斷, 敎人與他說不得, 都只是這箇病.” 胡泳(69때).
　9:6 汪德輔問: “須是先知, 然後行?” 曰: “不成未明理, 便都不持守了! 且如曾點與曾子, 便是兩箇樣子: 曾點便是理會得底, 而行有不揜; 曾子便是合下持守, 旋旋明理, 到一唯處.” 德明(44이후).
　9:7 聖賢千言萬語, 只是要知得, 守得. 節(64이후).
　9:8 只有兩件事: 理會, 踐行. 節(64이후).
　9:9 學者以玩索·踐履爲先. 道夫(60이후).
　9:10 某與一學者言, 操存與窮格, 不解一上做了. 如窮格工夫, 亦須銖積寸累, 工夫到後, 自然貫通. 若操存工夫, 豈便能常操. 其始也, 操得一霎, 旋旋到一食時; 或有走作, 亦無如之何. 能常常警覺, 久久自能常存, 自然光明矣. 人傑(51이후).
　9:11 操存涵養, 則不可不緊; 進學致知, 則不可不寬. 祖道(68때).
　9:12 所謂窮理, 大底也窮, 小底也窮, 少間都成一箇物事. 所謂持守者, 人不能不牽於物欲, 才覺得, 便收將來. 久之, 自然成熟. 非謂截然今日爲始也. 蘷孫(68이후).
　9:13 千言萬語, 說得只是許多事. 大槪在自家操守講究, 只是自家存得些在這裏, 便在這裏. 若放去, 便是自家放了. 道夫(60이후).
　9:14 思索義理, 涵養本原. 儒用(70때).
　9:15 涵養中自有窮理工夫, 窮其所養之理; 窮理中自有涵養工夫, 養其所窮之理, 兩項都不相離. 纔見成兩處, 便不得. 賀孫(62이후).
　9:16 擇之問: “且涵養去, 久之自明.” 曰: “亦須窮理. 涵養·窮索, 二者不可廢一, 如車兩輪, 如鳥兩翼. 如溫公, 只恁行將去, 無致知一段.” 德明(44이후).
　9:17 人之爲學, 如今雨下相似: 雨旣下後, 到處濕潤, 其氣易得蒸鬱. 才略晴, 被日頭略照, 又蒸得雨來. 前日亢旱時, 只緣久無雨下, 四面乾枯; 縱有些少, 都滋潤不得, 故更不能蒸鬱得成. 人之於義理, 若見得後, 又有涵養底工夫, 日日在這裏面, 便意思自好, 理義也容易得見, 正如雨蒸鬱得成後底意思. 若是都不去用力者, 日間只恁悠悠, 都不曾有涵養工夫. 設或理會得些小道理, 也滋潤他不得, 少間私欲起來, 又間斷去, 正如亢旱不能得雨相似也. 時擧(64이후).
　9:18 學者工夫, 唯在居敬·窮理二事. 此二事互相發. 能窮理, 則居敬工夫日益進; 能居敬, 則窮理工夫日益密. 譬如人之兩足, 左足行, 則右足止; 右足行, 則左足止. 又如一物懸空中, 右抑則左昂, 左抑則右昂, 其實只是一事. 廣(65이후).
　9:19 人須做工夫, 方有疑. 初做工夫時, 欲做此一事, 又礙彼一事, 便沒理會處. 只如居敬·窮理兩事便相礙. 居敬是箇收斂執持底道理, 窮理是箇推尋究竟底道理. 只此二者, 便是相妨. 若是熟時, 則自不相礙矣. 廣(65이후).
　9:20 主敬·窮理雖二端, 其實一本.
　9:21 持敬是窮理之本; 窮得理明, 又是養心之助. 蘷孫(68이후).
　9:22 學者若不窮理, 又見不得道理. 然去窮理, 不持敬, 又不得. 不持敬, 看道理便都散, 不聚在這裏. 淳(61·70때).
　9:23 持敬觀理, 如病人相似. 自將息, 固是好, 也要討些藥來服. 泳(66때).
　9:24 文字講說得行, 而意味未深者, 正要本原上加功, 須是持敬. 持敬以靜爲主. 此意須要於不做工夫時頻頻體察, 久而自熟. 但是著實自做工夫, 不干別人事. “爲仁由己, 而由人乎哉!” 此語的當, 更看有何病痛. 知有此病, 必去其病, 此便是療之之藥. 如覺言語多, 便用簡黙; 意思疏闊, 便加細密; 覺得輕浮淺易, 便須深沉重厚. 張先生所謂“矯輕警惰”, 蓋如此. 謨(50이후).
　9:25 或問: “致知必須窮理, 持敬則須主一. 然遇事則敬不能持, 持敬則又爲事所惑, 如何”? 曰: “孟子云: ‘操則存, 舍則亡.’ 人才一把捉, 心便在這裏. 孟子云‘求放心’, 已是說得緩了. 心不待求, 只警省處便見. ‘我欲仁, 斯仁至矣.’ ‘爲仁由己, 而由人乎哉?’ 其快如此. 蓋人能知其心不在, 則其心已在了, 更不待尋.” 祖道(68때).
　9:26 致知·敬·克己, 此三事, 以一家譬之: 敬是守門戶之人, 克己則是拒盜, 致知卻是去推察自家與外來底事. 伊川言: “涵養須用敬, 進學則在致知.” 不言克己. 蓋敬勝百邪, 便自有克, 如誠則便不消言閑邪之意. 猶善守門戶, 則與拒盜便是一等事, 不消更言別有拒盜底. 若以涵養對克己言之, 則各作一事亦可. 涵養, 則譬如將息; 克己, 則譬如服藥去病. 蓋將息不到, 然後服藥. 將息則自無病, 何消服藥. 能純於敬, 則自無邪僻, 何用克己. 若有邪僻, 只是敬心不純, 只可責敬. 故敬則無己可克, 乃敬之效. 若初學, 則須是功夫都到, 無所不用其極. 端蒙(50이후).
　9:27 學者喫緊是要理會這一箇心, 那紙上說底, 全然靠不得. 或問: “心之體與天地同其大, 而其用與天地流通”云云. 先生曰: “又不可一向去無形跡處尋, 更宜於日用事物·經書指意, 史傳得失上做工夫. 卽精粗表裏, 融會貫通, 而無一理之不盡矣.”
　9:28 爲學先要知得分曉. 泳(66때). <以下論知爲先.>
　9:29 問致知涵養先後. 曰: “須先致知而後涵養.” 問: “伊川言: ‘未有致知而不在敬.’ 如何?” 曰: “此是大綱說. 要窮理, 須是著意. 不著意, 如何會理會得分曉.” 文蔚(59이후).
　9:30 堯卿問: “窮理·集義孰先?” 曰: “窮理爲先. 然亦不是截然有先後.” 曰: “窮是窮在物之理, 集是集處物之義否?” 曰: “是.” 淳(61·70때).
　9:31 萬事皆在窮理後. 經不正, 理不明, 看如何地持守, 也只是空. 道夫(60이후).
　9:32 痛理會一番, 如血戰相似, 然後涵養將去. 因自云: “某如今雖便靜坐, 道理自見得. 未能識得, 涵養箇甚!” 德明(44이후).
　9:33 有人專要理會躬行, 此亦是孤. 去僞(46때).
　9:34 王子充問: “某在湖南, 見一先生只敎人踐履.” 曰: “義理不明, 如何踐履?” 曰: “他說: ‘行得便見得.’” 曰: “如人行路, 不見, 便如何行. 今人多敎人踐履, 皆是自立標致去敎人. 自有一般資質好底人, 便不須窮理·格物·致知. 聖人作箇大學, 便使人齊入於聖賢之域. 若講得道理明時, 自是事親不得不孝, 事兄不得不弟, 交朋友不得不信.” 榦(미상).
　9:35 而今人只管說治心·修身. 若不見這箇理, 心是如何地治? 身是如何地修? 若如此說, 資質好底便養得成, 只是箇無能底人; 資質不好, 便都執縛不住了. 傅說云: “學於古訓乃有獲. 事不師古, 以克永世, 匪說攸聞.” 古訓何消讀他做甚? 蓋聖賢說出, 道理都在裏, 必學乎此, 而後可以有得. 又云: “惟學遜志, 務時敏, 厥修乃來. 允懷於茲, 道積於厥躬. 惟斅學半. 念終始典於學, 厥德修罔覺.” 自古未有人說“學”字, 自傅說說起. 他這幾句, 水潑不入, 便是說得密. 若終始典於學, 則其德不知不覺自進也. 蘷孫(68이후). <義剛錄云: “人如何不博學得! 若不博學, 說道修身行己, 也猛撞做不得. 大學‘誠意’, 只是說‘如好好色, 如惡惡臭’. 及到說修身處時, 己自寬了. 到後面也自無甚事. 其大本只是理會致知·格物. 若是不致知·格物, 便要誠意·正心·修身; 氣質純底, 將來只便成一箇無見識底獃人. 若是意思高廣底, 將來遏不下, 便都顚了, 如劉淳叟之徒. 六經說‘學’字, 自傅說方說起來: ‘王, 人求多聞, 時惟建事. 學于古訓, 乃有獲.’ 先生至此, 諷誦‘念終始典于學, 厥德修罔覺’, 曰: ‘這數句, 只恁地說, 而其曲折意思甚密. 便是學時自不知不覺, 其德自修. 而今不去講學, 要修身, 身如何地修!’”>
　9:36 見, 不可謂之虛見. 見無虛實, 行有虛實. 見只是見, 見了後卻有行, 有不行. 若不見後, 只要硬做, 便所成者窄狹. 㽦(59때).
　9:37 學者須常存此心, 漸將義理只管去灌漑. 若卒乍未有進, 卽且把見成在底道理將去看認. 認來認去, 更莫放著, 便只是自家底. 緣這道理, 不是外來物事, 只是自家本來合有底, 只是常常要點檢. 如人一家中, 合有許多家計, 也須常點認過. 若不如此, 被外人驀然捉將去, 也不知. 又曰: “‘溫故而知新’, 不是離了故底別有一箇新, 須是常常將故底只管溫習, 自有新意: 一則向時看與如今看, 明晦便不同; 一則上面自有好意思; 一則因這上面卻別生得意思. 伊川云: ‘某二十以前讀論語, 已自解得文義. 到今來讀, 文義只一般, 只是意思別.’” 賀孫(62이후).
　9:38 學聚·問辨, 明善·擇善, 盡心·知性, 此皆是知, 皆始學之功也. 道夫(60이후). <以下專論知.>
　9:39 人爲學, 須是要知箇是處, 千定萬定. 知得這箇徹底是, 那箇徹底不是, 方是見得徹·見得是, 則這心裏方有所主. 且如人學射: 若志在紅心上, 少間有時只射得那帖上; 志在帖上, 少間有時只射得那垜上; 志在垜上, 少間都射在別處去了! 卓(미상).
　9:40 只爭箇知與不知, 爭箇知得切與不切. 且如人要做好事, 到得見不好事, 也似乎可做. 方要做好事, 又似乎有箇做不好事底心從後面牽轉去, 這只是知不切. 賀孫(62이후).
　9:41 許多道理, 皆是人身自有底. 雖說道昏, 然又那曾頑然恁地暗! 地都知是善好做, 惡不好做. 只是見得不完全, 見得不的確. 所以說窮理, 便只要理會這些子. 賀孫(62이후). <以下窮理.>
　9:42 這箇道理, 與生俱生. 今人只安頓放那空處, 都不理會, 浮生浪老, 也甚可惜! 要之, 理會出來, 亦不是差異底事. 不知如何理會箇得恁少, 看他自是甘於無知了. 今旣要理會, 也須理會取透; 莫要半靑半黃, 下梢都不濟事. 道夫(60이후).
　9:43 人生天地間, 都有許多道理. 不是自家硬把與他, 又不是自家鑿開他肚腸, 白放在裏面. 賀孫(62이후).
　9:44 一心具萬理. 能存心, 而後可以窮理. 季札(47·66때).
　9:45 心包萬理, 萬理具於一心. 不能存得心, 不能窮得理; 不能窮得理, 不能盡得心. 陽.
　9:46 窮理以虛心靜慮爲本. 淳(61·70때).
　9:47 虛心觀理. 方子(59이후).
　9:48 或問: “而今看道理不出, 只是心不虛靜否?” 曰: “也是不曾去看. 會看底, 就看處自虛靜, 這箇互相發.” 義剛(64이후).
　9:49 而今看道理不見, 不是不知, 只是爲物塞了. 而今粗法, 須是打疊了胸中許多惡雜, 方可. 張子云: “義理有疑, 則濯去舊見, 以來新意.” 人多是被那舊見戀不肯舍. 除是大故聰明, 見得不是, 便翻了. 蘷孫(68이후).
　9:50 理不是在面前別爲一物, 卽在吾心. 人須是體察得此物誠實在我, 方可. 譬如修養家所謂鉛汞·龍虎, 皆是我身內之物, 非在外也. 廣(65이후).
　9:51 “窮理, 如性中有箇仁義禮智, 其發則爲惻隱·羞惡·辭遜·是非. 只是這四者, 任是世間萬事萬物, 皆不出此四者之內.” 曹問: “有可一底道理否?” 曰: “見多後, 自然貫.” 又曰: “會之於心, 可以一得, 心便能齊. 但心安後, 便是義理.” 卓(미상).
　9:52 器遠問: “窮事物之理, 還當窮究箇總會處, 如何?” 曰: “不消說總會. 凡是眼前底, 都是事物. 只管恁地逐項窮敎到極至處, 漸漸多, 自貫通. 然爲之總會者, 心也.” 賀孫(62이후).
　9:53 凡看道理, 要見得大頭腦處分明. 下面節節, 只是此理散爲萬殊. 如孔子敎人, 只是逐件逐事說箇道理, 未嘗說出大頭腦處. 然四面八方合聚湊來, 也自見得箇大頭腦. 若孟子, 便已指出敎人. 周子說出太極, 已是太煞分明矣. 且如惻隱之端, 從此推上, 則是此心之仁; 仁卽所謂天德之元; 元卽太極之陽動. 如此節節推上, 亦自見得大總腦處. 若今看得太極處分明, 則必能見得天下許多道理條件皆自此出, 事事物物上皆有箇道理, 元無虧欠也. 銖(67이후).
　9:54 今之學者自是不知爲學之要. 只要窮得這道理, 便是天理. 雖聖人不作, 這天理自在天地間. “天高地下, 萬物散殊; 流而不息, 合同而化”, 天地間只是這箇道理流行周遍. 不應說道聖人不言, 這道理便不在. 這道理自是長在天地間, 只借聖人來說一遍過. 且如易, 只是一箇陰陽之理而已. 伏羲始畫, 只是畫此理; 文王孔子皆是發明此理. 吉凶悔吝, 亦是從此推出. 及孔子言之, 則曰: “君子居其室, 出其言善, 則千里之外應之; 出其言不善, 則千里之外違之. 言行, 君子之樞機; 樞機之發, 榮辱之主也. 言行, 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 可不謹乎!” 聖人只要人如此. 且如書載堯舜禹許多事業, 與夫都兪吁咈之言, 無非是至理. 恪(64때).
　9:55 這道理, 若見得到, 只是合當如此. 如竹椅相似: 須著有四隻脚, 平平正正, 方可坐; 若少一隻脚, 決定是坐不得. 若不識得時, 只約摸恁地說, 兩隻脚也得, 三隻脚也得; 到坐時, 只是坐不得. 如穿牛鼻, 絡馬首, 這也是天理合當如此. 若絡牛首, 穿馬鼻, 定是不得. 如適來說克己, 伊川只說箇敬. 今人也知道敬, 只是不常如此. 常常如此, 少間自見得是非道理分明. 若心下有些子不安穩, 便不做. 到得更有一項心下習熟底事, 卻自以爲安; 外來卒未相入底, 卻又不安. 這便著將前聖所說道理, 所做樣子, 看敎心下是非分明. 賀孫(62이후).
　9:56 人見得義理熟時, 自然好. 振(미상).
　9:57 心熟後, 自然有見理處. 熟則心精微. 不見理, 只緣是心粗. 辭達而已矣. 去僞(46때).
　9:58 今人口略依稀說過, 不曾心曉. 淳(61·70때).
　9:59 學者理會道理, 當深沉潛思. 從周(57이후).
　9:60 義理儘無窮, 前人恁地說, 亦未必盡. 須是自把來橫看豎看, 儘入深, 儘有在. 士毅(미상).
　9:61 道理旣知縫罅, 但當窮而又窮, 不可安於小成而遽止也. 燾(70때).
　9:62 今只是要理會道理. 若理會得一分, 便有一分受用; 理會得二分, 便有二分受用. 理會得一寸, 便是一寸; 一尺, 便是一尺. 漸漸理會去, 便多. 賀孫(62이후).
　9:63 看得一件是, 未可便以爲是, 且頓放一所, 又窮他語. 相次看得多, 相比並, 自然透得. 德明(44이후).
　9:64 道理無窮. 你要去做, 又做不辦; 極力做得三五件, 又倦了. 蓋是不能包括得許多事. 人傑(51이후).
　9:65 太凡義理積得多後, 貫通了, 自然見效. 不是今日理會得一件, 便要做一件用. 譬如富人積財, 積得多了, 自無不如意. 又如人學作文, 亦須廣看多後, 自然成文可觀. 不然, 讀得這一件, 卻將來排湊做, 韓昌黎論爲文, 便也要讀書涵味多後, 自然好. 柳子厚云, 本之於六經云云之意, 便是要將這一件做那一件, 便不及韓. 端蒙(50이후).
　9:66 只守著一些地, 做得甚事! 須用開闊看去. 天下萬事都無阻礙, 方可. 從周(57이후).
　9:67 大著心胸, 不可因一說相礙. 看敎平闊, 四方八面都見. 方子(59이후).
　9:68 理會道理, 到衆說紛然處, 卻好定著精神看一看. 驤(60·65때).
　9:69 看理到快活田地, 則前頭自磊落地去. 淳(61·70때).
　9:70 道理有面前底道理. 平易自在說出來底, 便說; 說得出來崎嶇底, 便不好. 節(64이후).
　9:71 今日且將自家寫得出·說得出底去窮究. 士毅(미상).
　9:72 今人凡事所以說得恁地支離, 只是見得不透.
　9:73 看道理, 須是見得實, 方是有功效處. 若於上面添些玄妙奇特, 便是見他實理未透. 道夫(60이후).
　9:74 理只要理會透徹, 更不理會文辭, 恐未達而便欲已也. 去僞(46때).
　9:75 或問: “如何是反身窮理?” 曰: “反身是著實之謂, 向自家體分上求.” 廣(65이후).
　9:76 今之學者不曾親切見得, 而臆度揣摸爲說, 皆助長之病也. 道理只平看, 意思自見, 不須先立說. 僩(69이후).
　9:77 便是看義理難, 又要寬著心, 又要緊著心. 這心不寬, 則不足以見其規模之大; 不緊, 則不足以察其文理一作“義”. 之細密. 若拘滯於文義, 少間又不見他大規模處.
　9:78 以聖賢之意觀聖賢之書, 以天下之理觀天下之事. 人多以私見自去窮理, 只是你自家所見, 去聖賢之心尙遠在! 祖道(68때).
　9:79 自家旣有此身, 必有主宰. 理會得主宰, 然後隨自家力量窮理格物, 而合做底事不可放過些子. 因引程子言: “如行兵, 當先做活計.” 銖(67이후).
　9:80 萬理洞開. ○衆理參會. 如說“思事親”至“不可不知天”, 又事親乃能事天之類, 無不互備. 方(41때).
　9:81 不可去名上理會. 須求其所以然. 方子(59이후).
　9:82 “事要知其所以然.” 指花斛曰: “此兩箇花斛, 打破一箇, 一箇在. 若只恁地, 是人知得, 說得. 須知所以破, 所以不破者如何.” 從周(57이후).
　9:83 思索譬如穿井, 不解便得淸水. 先亦須是濁, 漸漸刮將去, 卻自會淸. 賀孫(62이후).
　9:84 這箇物事<廣錄作“道理”>. 密, 分毫間便相爭. 如不曾下工夫, 一時去旋揣摸他, 只是疏闊. 眞箇下工夫見得底人, 說出來自是膠粘. 旋揣摸得, 是亦何補! 士毅(미상). 廣同.
　9:85 只是見不透, 所以千言萬語, 費盡心力, 終不得聖人之意. 大學說格物, 都只是要人見得透. 且如“楊氏爲我, 墨氏兼愛”, 他欲以此敎人, 他豈知道是不是, 只是見不透. 如釋氏亦設敎授徒, 他豈道自不是, 只是不曾見得到, 但知虛, 而不知虛中有理存焉. 此大學所以貴窮理也. 賀孫(62이후).
　9:86 知, 只有箇眞與不眞分別. 如說有一項不可言底知, 便是釋氏之誤. 士毅(미상).
　9:87 若曰, 須待見得箇道理然後做去, 則“利而行之, 勉强而行之”, 工夫皆爲無用矣! 頓悟之說, 非學者所宜盡心也, 聖人所不道. 人傑(51이후).
　9:88 務反求者, 以博觀爲外馳; 務博觀者, 以內省爲狹隘, 墮於一偏. 此皆學者之大病也! 道夫(60이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