조선왕조실록/선조소경대왕수정실록/36년
三十六年 正月
[편집]1月 1日
[편집]○朔戊午/以奇自獻爲吏曹判書。 自獻賦性陰險, 行己叵測, 傷人害物乃其能事, 揣中上意, 驟占卿相。 及其修史, 以外多質而內如神, 洞察世情等語贊美之, 渠雖欲逃後世之公議, 其可得乎?
○設庭試, 取文科李命俊等十人, 取武科申景裕等一千六百餘人。 先是, 朝廷建議, 試取海防勤勞之人, 以爲慰悅激勸之地, 而及至設科, 內地之人混同赴擧, 人多笑之。
○前縣監全有亨連上三疏, 極言時事, 有曰:
朋黨之禍, 雖若不及於敵國, 而終必至於亡國。 方今殿下孤立, 群黨橫恣, 必先使至公之人, 執至公之論, 然後可行至公之政矣。 頃者, 邪佞不忠之輩, 或革職、或削奪, 而未幾, 皆置之於淸顯, 是自促其亡也。
疏中別陳十五條, 而多言難言之事, 其一, 請擇有大節不可奪之人, 羽翼東宮, 使欲爲富貴者, 無所逞其謀, 以固國本。 政院貼黃三處, 堅封着署而入之。 上示其疏領議政李德馨, 德馨曰: “持公論者, 孰不欲去朋黨之弊乎? 自上若鑑空衡平, 好惡當其可, 則朋黨自破。 且別錄貼黃, 皆是危言矣。” 是時, 群黨合勢, 斥逐一邊士類, 進用洪汝諄, 故有亨有此疏, 諫院指之爲兇慘。 按《實錄》, 不載全疏, 而只書此一節, 無乃忌之而刪沒耶。
○以申欽爲兵曹參判。 欽淸簡儒雅, 冠冕士類。 而修史者目之以回邪, 誠可駭矣。
三十六年 二月
[편집]2月 1日
[편집]○朔戊子/尹承勳復拜左議政。
○以朴東說爲議政府舍人。 爲人凝重醇厚, 未嘗有傾軋偏黨之心, 而《實錄》斥之以戕賢逞憾, 記事之不公甚矣。
○前領議政崔興源卒。 興源持身謹愼, 又未嘗臧否人物。 雖有糊塗之誚, 亦可謂良宰相矣。
三十六年 三月
[편집]3月 1日
[편집]○朔丁巳/前直長安重默上疏, 訟其師鄭介淸之冤死。 禁府回啓, 極陳其冤狀, 上不許。【介淸雖未必與知逆謀, 而背師反覆, 染迹逆黨之罪, 在所難逃, 而伸救者歸咎於鄭澈。 尹根壽爲判義禁, 不從時論, 竟至遞免, 修史者反以奸黨陷善斥之, 其言豈不謬哉?】
○始造順懷世子、恭懷尹嬪神主, 立祠。
三十六年 四月
[편집]4月 1日
[편집]○朔丁亥/以申欽爲副提學。 按, 奇自獻修史時以爲: “自獻惜申欽之沈屈, 要通淸顯, 言於柳成龍, 成龍答云: ‘欽於癸未, 搆捏外舅宋應漑, 助成其謫, 爲人無狀。’ 云。” 欽於其時, 年未弱冠, 且是布衣, 安能預知朝議, 有所搆捏? 應漑之謫, 亦出於特命。 若成龍實有此言, 則似非愛惜人才之意, 無乃自獻之杜撰耶?
三十六年 五月
[편집]5月 1日
[편집]○朔丙辰/行判中樞府事鄭琢上疏, 乞致仕, 上, 下其議。 禮曹啓曰: “大夫七十而致仕者, 乃是《禮經》, 而有德則君不許, 亦是《禮經》。 蓋人臣筋力已衰之後, 不可强縻職事, 而人君之不忍遽從其請, 亦終始優老之盛意。 我國古例, 雖未詳知, 參以見聞, 亦有所傳。 文武官致仕者, 有陞秩、給俸、賜勑之典, 又有給驛還鄕、月給食米之敎。 前者, 古相沈守慶致仕, 而加致仕二字於本銜上。 引年請老, 是雖古禮, 今無可據之例。” 云, 上答曰: “禮經有致仕之文, 國典有致仕之法, 前代有致仕之制, 唯我國獨不行之, 似乖優老之意。 老者安之, 大夫懸車, 古之道也。 今琢退去其鄕, 仍乞致仕, 從其願恐無不可。” 遂議于大臣, 至六月竟從其請。
○時, 累朝《實錄》只餘一件, 自湖南移置關西, 久未修正。 春秋館請謄書四件, 分藏各處, 上從之。
○以鄭協爲司諫。 協之父彦信被禍於己丑, 而李恒福其時按獄之官也。 協與恒福, 終始不廢往還, 則其獄事之無鍛鍊可知。 記史者以協逐利忘讐, 目爲㲰狗, 其無據甚矣。
○前義禁府都事梁弘澍上疏, 列數鄭仁弘立朝、居鄕、在家奸慝十二罪目, 其略曰:
仁弘論篤色莊, 專事粉飾, 外善內賊, 專務巧詐。 訐人陰私而爲直; 徑情直行而爲勇, 人見其矜愎, 疑其峭直; 見其陰邪, 疑其操守, 此所以竊取虛名, 以致至尊之傾嚮者也。 今雖處散, 奬召屢降, 益長其驕, 適足以栽培後日之勢, 增崇其威焰而已。 仁弘入侍經幄之際, 殿下見其山野庸陋之態, 必笑其乖劣局促, 而至於張皇勢焰, 擅作威福, 殿下必不信也。 後日竊弄太阿, 貽虞宗社, 殿下必不信也。 自古人主之於小人, 倘覺其奸邪, 爲他日莫大之虞, 則豈復有覆亡之禍哉? 由其外爲荒拙朴野, 而人主不察大奸慝故也。 仁弘, 臣之姊夫也。 同在一家四十餘年, 熟觀其處心行事, 眞所謂奸邪陰慝小人也。 爲他日國家無窮之禍必矣, 此臣之所以刳腸瀝血, 決一死以聞, 而不容但已者也, 請以殿下洞燭者明之。 殿下雖曰天縱之聖, 豈可謂全無袞職之闕乎? 仁弘爲大司憲, 數月之間, 聖躬闕失、諸宮過誤, 終始噤默, 而區區所事者, 惟務報復讐怨, 以快私憤, 不遺餘力。 又陰嗾門客, 而使之上章, 稱道己事, 則其不有聖明, 而愚弄君父甚矣。 上年夏秋間, 仁弘方在京城時, 仁弘門客承望仁弘風旨, 以李貴疏列其罪, 乃通文一道士子, 使之刻日齊會于草溪郡, 欲以發明, 而多士無一人至者, 惟曾受獄訟, 請簡於仁弘者, 被仁弘之逼迫, 千里長程, 不得已龍鍾困頓, 投進飾詐之書, 使若爲一道公議者。 此則國人之於仁弘, 必見其肺肝, 而近來被彈, 如尹承勳、鄭經世則仁弘之手自爲之者也; 柳成龍、韓浚謙則仁弘徒黨承望風旨而劾之者也。 蓋仁弘之於柳成龍有隙者, 其來久矣。 昔年, 逆賊鄭汝立盜名一時, 濫被天官郞薦, 而李敬中先在銓部, 知其凶惡, 必貽禍後日, 乃擯斥之。 仁弘以言官, 黨於汝立, 反攻敬中, 其啓辭曰: “佳士之有淸名者, 敬中每防塞。” 所謂佳士者, 指汝立而言也。 及汝立伏誅之後, 成龍上箚言: “逆賊汝立, 欺世盜名, 朝臣莫不受其詿誤, 而當日言其終必禍者, 獨李敬中一人而已。” 敬中之疏, 因以搜進於細氈之上, 則仁弘黨逆之實著矣。 仁弘以此得罪, 削奪官爵。 夫成龍之箚, 未必有陷仁弘之意也, 而仁弘以爲, 成龍故欲陷己, 大懷憾恨, 必欲報復。 上年, 仁弘赴召之日, 乃上疏曰: “臣不快於柳成龍。” 云則前日臺諫文弘道, 卽仁弘之鄕里也。 以田園遍中外, 劾成龍, 其指嗾, 果不出於仁弘乎? 尹承勳、鄭經世、韓浚謙則皆嘗爲嶺南方伯者也。 大抵變亂以後, 嶺南方伯、閫帥以下, 必造謁仁弘以爲常, 而終始不肯者, 獨此三人而已。 仁弘深憾於斯, 而必欲中傷。 又仁弘於彼時, 非有朝廷命令, 而自稱大將, 橫持一方兵柄。 醜賊方屯住海上時, 旣不赴邊城禦賊, 丁酉歲, 海寇再犯畿甸時, 又不急君父之播越, 而擁兵自衛其家本郡及旁近十餘邑。 部將、哨官非關白仁弘則邊將、守令不敢私署。 於是, 承勳、經世、浚謙等, 見其威權太盛, 而心加疑訝, 凡稱爲鄭大將之號令者, 則一切沮抑。 加之經世則在本道之日, 憤其强梁, 而斥其豪橫之罪; 承勳則入相之初, 榻前啓嶺南江右一方人心士習之不佳者, 專指仁弘而發也, 仁弘必欲中毒。 後拜都憲, 謝恩纔畢, 卽攻承勳, 是不過憑公論而報私讐也。 又仁弘在臺中, 與同僚論李貴疏己之罪, 謂其疏意, 實出於經世, 而磨牙皷吻, 擊節痛恨。 未久, 經世不孝之論, 仁弘手自發之。 仁弘以區區一己之私怨, 不獨身肆虺蛇之毒於當日, 至今退在其家, 指揮臺諫、銓曹, 賞罰其用命、不用命, 榮枯褒剝, 無不如意, 此則仁弘立朝陰邪之實, 爲擧世所共知者也。 仁弘處心行事, 則平日與人交際之間, 適其意而順其旨, 則嬉怡撫摩, 不啻婦人之仁。 酒饌往來者, 則以爲殷勤而親厚於己也, 握手相歡, 吐出肝膽, 凡其所願, 莫不承施, 以示繾綣。 不肯阿附者, 則物色指目, 不啻楚、越, 內懷深刻, 遂爲仇敵, 織成疑似, 以脅持之。 若洞見其心術陰慝, 挺立不屈者, 則或做出不測之言以逼之, 或惹起意外之禍以危之, 則凡南中多士及奉使之人, 孰不畏其鋒而墮其籠絡哉? 至於擇其同黨, 名之曰風憲有司, 大小州郡, 無不布置, 以伺察官吏長短, 糾劾鄕黨是非, 收攬一方權綱, 威制千里藩閫, 隱然別有南中一朝廷也。 仁弘自壬辰以後, 爲義兵大將, 統列邑義兵, 而節制江外數萬之衆, 其生人、殺人, 輒隨其恩怨, 而勢焰益加燻灼矣。 賊退後, 擁兵在家, 無所統屬, 體察使、都元帥, 若過其轅門, 則分庭抗揖, 傲然以賓主相接, 至如監、兵、水、列閫以下, 則往往坐受其拜。 其所居鄕郡大小吏民, 衙仕於其家, 又托士論, 以其好惡, 題品臧否, 而名之曰山林淸議。 不獨閭里人人之所憚, 目今南中大小之官, 畏其詆訾, 甚於臺評。 於是, 麤鄙無行者, 倚重仁弘以爲, 救己之外援, 監司以下造其門, 必滿載酒肉, 而殿最若不順其旨, 則三司之重駁隨之。 今監司李時發自星牧、慶尹, 以至方伯, 未嘗載酒, 一造仁弘之門, 仁弘遂大憾, 而或於手疏微及之; 或使門生顯斥之, 終至兩司俱發。 近境十餘邑守令, 往往朝至夕遞, 如知禮縣監禹興龍、安陰縣監延忠秀, 皆以不爲賂遺, 遭劾而去。 又嶺南民間有因亂致富榜, 蓋在平昔貧窶, 而因亂假義兵, 以致富者, 多是仁弘門生, 而仁弘爲榜頭。 今日臺閣之上, 亦有其人, 文勵是也; 以白衣擢授百里之任者, 金應是也。 又如河渾之奪取國家奴婢, 而濫殺無辜, 文景虎之橫占人口庄園, 而刼取妻家臧獲, 皆以仁弘門生, 因亂致富, 爲南中之猰㺄者也。 況仁弘則自提義兵, 公私良賤, 爲逋逃大淵藪, 則家業之富饒, 果如何哉? 目今新作甲第, 顯敞宏達, 壓覆原野。 兵戈之後十年, 太廟不復, 宮室未作, 而仁弘之僭擬至此, 亦臣子之所不忍也。 試遣人驗之, 則時月之間, 渠豈能容易撤毁哉? 又陜川郡有張涵者, 故知中樞府事姜顯之姨子也。 其妻雖被擄於賊, 而其女則以年幼, 幸而得免, 仁弘交結善風水唐兵施文用, 刼嫁涵女。 假令其母汚賊而來, 尙且不可, 況其無故女子乎? 仁弘之不有國法, 汚亂士族甚矣。 又星州有士人李淳者, 年踰七十, 嘗以淑行, 被公薦爲齋郞矣。 憤仁弘以私怨, 嚙人害物, 乃作長書, 貽其門客, 使傳于仁弘, 仁弘得此書於七十老人, 無以施罪, 乃使人奪其妾, 以洩其憤, 俄又還之, 欲其來謝, 李淳辭而不受, 其妾乃星州品官之婢, 而仁弘予奪, 不啻如己物, 則其威制鄕人, 莫敢誰何之狀, 於此亦足觀矣。 此則仁弘處鄕恣縱之實, 爲南鄕所共知者也。
三十六年 六月
[편집]6月 1日
[편집]○朔丙戌/以尹昉爲兵曹參知, 尹暘爲相禮, 尹暄爲直講。 按《實錄》, 小註曰: “弘老在義州時上疏, 以國賊指斗壽, 昉等視弘老若仇讐, 而自壬寅秋以後, 與弘老相親密, 頻數往來, 人皆疑之。” 云。 弘老義州之疏, 顯欲離間兩宮, 網打士類而發, 故朝臣視之如蛇蝎。 況斗壽洪原之謫、國賊之斥, 皆出於弘老, 則昉之兄弟, 豈有親密往來之理乎? 蓋自獻本與弘老交惡, 又素媢嫉斗壽之父子, 做此無據之說, 以爲兩陷之計, 其亦兇矣。
○忠淸監司柳根請修建百濟始祖溫祚墓於稷山地, 上從之。
○以用錢事, 命二品以上, 會議於闕內。 領議政李德馨等十四人議曰: “我國無泉貨, 只用米布, 故農病而國貧。 當此經亂之後, 不可不創用錢貨, 以裕公家之用。” 左議政尹承勳等十七人以爲: “用錢一事, 試之無妨, 而但錢文之重, 若以八分爲準, 則一萬斤銅鐵, 當鑄二千貫, 得錢則些少, 而銅鐵辦出甚難。 宜博采群議, 折衷可否。” 右議政柳永慶以爲: “銅鐵非我國所産, 此大段難行之事也。 新行錢法, 若不嚴重科條, 則難防奸騙之患。 若慮此, 而繩以峻法, 則民必不悅, 恐難設行。” 上從永慶議。
○前直長金錫光上疏, 言梁弘澍與李貴誣毁鄭仁弘之狀。 貴時爲安山郡守, 亦上疏自辨, 仍極言仁弘罪惡, 上不答, 仍敎曰: “貴愚妄險誕, 爲一世笑。 錫光疏辭, 設或過情, 自有公議, 今乃陳疏, 辨明己事, 其無忌憚甚矣。 其令革職。”
三十六年 七月
[편집]7月 1日
[편집]○朔乙卯/以朴東亮爲都承旨。 東亮才華英發, 器宇坦易, 未嘗有戕人害物之心, 而按《實錄》, 斥之以奸慝輕妄, 推尊毒澈, 欲殺非澈之人, 其論人失實甚矣。
○前佐郞鄭碏卒。 碏字君敬, 號古玉, 順朋之子, 而𥖝之弟也。 風韻淸曠, 才識儁逸。 詩尙盛唐, 又工草、隷。 旁通醫藥、賞鑑之技。 自以家世之累, 遺棄功名, 托以麴糵, 浮遊於遐外, 人稱酒仙。 至是卒, 年七十一, 有遺稿行於世。
三十六年 八月
[편집]8月 1日
[편집]○朔甲申/海城君崔滉卒。 滉居官任事, 素稱捷敏。 但性苛量狹, 人無好之者。 至於己丑之變, 實無擠陷之事, 金德齡之獄, 亦無構陷之言。 記事者以此論貶, 蓋挾憾而陰斥之耳。
○咸陽儒生姜璘等數十人上疏, 斥梁弘澍, 仍訟鄭仁弘之冤。
○時御所有投石踰墻之變, 命退築宮墻。 備邊司啓曰: “時御所權設於閭閻, 今已十年, 其間虧損苟且, 難以盡言。 在聖上之心, 臥薪嘗膽之不暇, 而群下之情, 夫豈一刻自安乎? 但今日退築宮墻之役, 移之於修葺景福宮舊城, 則彼有舊功, 而用力不多, 此爲無益, 而其役浩大。 不特事勢爲然, 修葺舊闕, 亦是不可已之事。 略設房屋, 如衛文公之苃舍于漕, 則孰不爲宜乎? 曾聞天朝人論說, 則亦多以速擇地而定處爲言矣。” 上命停退築宮墻之役。
○京畿監司馳啓: “儒城君柳熙緖以掃墳, 受由在抱川, 火賊三十餘騎, 突入刺胸殺之。” 上傳于政院曰: “熙緖爲賊所殺, 雖無停朝市之擧, 今日開筵姑停。”
○北兵使李用淳馳啓曰: “自鍾城烏碣嶺至金京淪灘之地, 本月十四日, 賊騎亘滿於二十餘里, 馳突而來, 戈甲眩曜, 直抵城下。 府使鄭曄閉門登城, 選砲射二十餘名, 出城逆戰, 連續放砲, 則賊騎漸退。 藩胡來告曰: ‘此賊是忽刺溫, 而其將萬都里, 向年見殺於我國, 故欲爲報仇, 或侵軼府城, 或殺掠村野。’ 云, 遂詗探賊勢, 則焚蕩藩胡, 烟火漲天。 又設艾幕, 始似久留, 至十六日已皆發還。 本府將士皆曰: ‘馳騁戰鬪之狀, 頗有紀律, 有非昔年之比。’ 且其領兵二將, 各建紅旗, 甲冑、戰馬極其精健, 後日之憂, 不可勝言, 而府使鄭曄身有重病, 整頓軍務, 亦甚可慮。” 云。 上, 下敎曰: “鍾城之賊, 不過自中之鬪, 急遣宣傳官, 審問曲折。” 北兵使又馳啓曰: 鍾城接戰將士皆言: ‘曾與忽刺溫相戰已熟矣。 今見此賊, 長甲大劍, 奔馳鐵騎, 進退旗麾之狀, 似非忽溫, 疑是兀胡兵相雜而來。’ 蓋忽刺溫之酋阿叱耳乃浮者他子也, 而小羅赤, 乃其女壻也。 阿叱耳之於兀胡, 有姻婭之親, 其兵必有相連之理。 其鐵甲至踝, 定是兀胡之兵。 老土亦與兀胡結婚, 則未必非助惡而有此擧也。 兀胡素欲報怨藩胡, 老土亦欲襲攻藩胡, 我國防備, 不可不審。” 云。 備邊司啓曰: “此賊雖已退去, 不無再犯之患。 先幾預防, 不容少緩, 宜令監司, 進住六鎭近地, 隨機責應, 而會寧府使今以文官差出, 不若以武臣代之。” 上答曰: “此不過藩胡等乘府官不職, 知防備墜廢, 出不意爲狗鼠計耳, 不必因此輕爲搖動。 古之文臣, 自能禦賊, 我國文臣, 則動引古今, 吐辭爲經, 小遇警急, 縮頸而避, 藩胡之煽亂, 職由於此。 若使良吏, 撫摩以恩, 則自可底定, 不足憂也。 今差會寧府使安宗祿到處善治, 如此之人未易多得。 況鄭曄已遞, 六鎭無一文官, 不須以武臣代之。”
三十六年 九月
[편집]9月 1日
[편집]○朔甲寅/二品以上會賓廳, 抄故宰臣廉謹者, 領議政李浚慶、右議政沈守慶、領議政崔興源、右參贊白仁傑、判書李友直ㆍ李曁、兵使張弼武等七人。
○對馬島倭請開市, 命二品以上會議朝堂。 皆以爲: “我國與倭國, 義不共一天, 而經亂十年, 尙且玩愒, 兵力、人心無一可恃, 姑試羈縻, 徐圖長策, 似合權時之宜。” 尹根壽以爲: “此賊之退, 專仗天朝兵力, 今日通市一事, 如不獲已, 則宜具陳可虞之情形, 奏聞天朝, 似爲合宜。” 備局回啓: “請權宜處置, 姑緩凶鋒事, 明白咨奏, 聽其裁處。” 上從之。
三十六年 十月
[편집]10月 1日
[편집]○朔(乙卯)〔癸未〕/復柳成龍爵, 爲豐原府院君。 成龍憂國如家, 知無不爲。 當壬辰之亂, 多所設施, 而修史者不惟毁斥, 至引金宇顒之言以證之, 宇顒素許成龍, 交義亦密, 其言豈信哉?
○刑曹啓曰: “廣州囚賊人雪守, 殺害柳熙緖, 端緖已出, 而未及鞫問, 徑先自斃。 本曹囚黃福者, 亦是雪守之黨, 欲爲盤問, 而獄官又報物故。 此必獄卒與賊相通, 欲爲減口之計, 獄官不能無撿飭之失, 請推考獄官。” 其後, 熙緖子喪人前監察𦨙呈狀于憲府曰: “雪守明言殺害之由, 援引甚多, 捕盜大將不爲登時跟捕。 且頃日賊魁金德允所引開城府賊人三名, 捕至京中, 不卽囚禁, 淹置四五日, 亦不究問。 數日之內, 相繼致斃, 將何以鉤得端緖?” 憲府遂啓請典獄官先罷後推, 吏卒竝窮問得情, 上從之。 仍敎曰: “雪守、德允等招辭, 令該曹謄書以入。”【德允卽臨海君應門之奴也。】
○始設大比科, 取李彦英等三十三人。
三十六年 十二月
[편집]12月 1日
[편집]○朔(癸丑)〔壬午〕/公州人崔禮源潛通其庶兄善源之妻貞叔, 毒殺善源, 投屍于江。 禮源反呈狀, 善源潛奸己妻金氏, 恐事覺逃走。 遂命三省鞫問。 善源妻金氏供稱: “禮源潛通善源之妻。” 毒殺事狀甚悉, 委官不能辨, 俱各受刑。 禮源未及輸情, 徑斃杖下, 而干證及同參者竝承服, 應被當坐之律, 而正犯旣未承服, 而加律於同參之人, 有違常規, 議于大臣。 領議政李德馨、鰲城府院君李恒福、左議政尹承勳議以爲: “正犯不服, 則事干之加律, 似未妥當。” 上從其議。 是獄也, 人以金氏之死爲冤。
○忽溫賊又犯柔遠鎭, 移屯於穩城江邊。
○時, 朝家行量田之法, 久未完畢, 將分遣御史, 遍行覆審, 或以爲, 宜待明年秋成。 遂議于大臣, 左議政尹承勳以爲: “人心玩愒, 若待明年, 又如今年, 則民將每年奔走於阡陌之間, 今日御史之行, 恐不可停。 但嶺南荒政方急, 西北兩道, 道路懸遠, 往來之際, 必犯農月。 此三道則請姑待明年。” 上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