조선왕조실록/영종지행순덕영모의열장의홍륜광인돈희체천건극성공신화대성광운개태기영요명순철건건곤녕익문선무희경현효대왕실록/15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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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 正月[편집]

1月 1日[편집]

○朔戊申/上在昌德宮, 下諭八道、兩都勸農。


○上召奉常提調朴師正敎曰: “歲首祈穀, 乃爲民之重禮, 粢盛庶品, 務致精潔。” 師正曰: “提調舊無監封之規, 然臣仰體聖意, 謹當躬視矣。” 師正仍言: “寧越戶長嚴興道後孫, 聞在嶺南, 宜訪問收用。” 蓋興道當莊陵昇遐時, 獨自斂襲, 具梓宮以葬者也。 顯宗時, 文正公宋時烈嘗以是爲請, 而不知所在, 遂寢不行。 至是師正以爲言, 上許之。


1月 2日[편집]

○己酉/領議政李光佐上辭疏, 上優批, 遣禮曹判書尹淳偕來。


1月 5日[편집]

○壬子/上御仁政門, 行朝參。 右議政宋寅明進曰: “殿下至誠, 常在於勤政、好學、恤民、破朋四事, 而近年規模, 不無頹惰之慮。 夫天下之事, 不進則退, 願殿下惕然反省, 益加奮勵。” 上曰: “四事中末段, 卽予苦心, 卿言切實, 可不留意?” 寅明又以慮盈盛、戒張大進戒, 嘉納之。 寅明又請: “男女婚嫁過時者, 或以官力顧助, 或令宗族主管, 俾無怨曠之歎, 卿宰年老及有老親者, 賜食物存問, 久遠重獄, 令刑官考文案, 就議廟堂, 登對稟處。” 上幷可之。 上謂寅明曰: “漢文帝規模氣像, 誠宏遠矣。 春和議賑, 德意謁然, 馴致民物富庶, 風流篤厚, 故至於蜀漢之末, 而民猶謳吟不忘者, 卽其效也。 我朝仁厚立國, 有似乎宋, 而近來文勝之弊, 轉至太察, 使民不得措手足, 予實悶之。 今上下所交勉者, 必擧大體略小節, 然後民可以安堵矣。” 寅明又請招徠山林之人, 仍言: “朴弼周、尹東洙貧甚, 請令所在周急。” 上曰: “昔程子以顔子之屢空, 爲時君之過, 此亦王者之所歉然者, 特令周恤。” 寅明又言: “前參判李縡官未高而勇退處野, 爲亞卿年最久, 公議皆言宜陞資。” 上曰: “知其必不來而加資, 是文具, 故不許矣。” 寅明力請乃許。 上方任用宋寅明、金在魯等, 爲蕩平之治, 以祛黨目, 而縡甚非之。 上知其然, 故不肯招徠, 爲亞卿累十年, 亦不遷秩。 寅明以其異己而甚惡之, 然迫於公議强請, 上亦勉從之。 上以元春大朝會, 命在庭皆陳所懷, 無一人進言者。 上曰: “執藝之諫, 自古有之, 而近來少有失措, 輒遭推考, 故莫肯出班敷奏, 此亦文具之弊。” 仍命判尹尹惠敎率五部官入侍, 令各陳弊瘼。 諸人莫肯對, 中部主簿南鶴聲以部屬吏隷料布薄仰奏, 上曰: “予欲聞者民瘼耳。 乃以吏屬事煩達耶?” 仍命承旨下諭諸道, 凡有民瘼, 令採訪以聞。


1月 6日[편집]

○癸丑/以朴師洙爲弘文提學, 南泰溫爲大司諫, 李縡陞資憲。


○命弘文提學朴師洙詣太學, 頒柑試士, 以耽羅去秋所貢始來故也。 居首進士吳命修賜第。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辭職, 上優批答之, 反復縷縷累百言, 命禮曹判書傳諭。


○夜召對。 儒臣檢討官吳遂采讀《大學衍義》。 上曰: “年前輔養官李眞望抄上《小學》聖賢徽言, 令元良讀之。 向日元良夕食時, 予適命呼元良, 吐哺以出, 在傍者問之, 答曰: ‘食在口則吐之。’ 能與《小學》, 語誠可奇也。” 遂采曰: “東宮年齡, 今纔五歲, 已有讀書體行之效, 可想睿知之出尋常也。” 遂采讀至父母有過句, 奏曰: “君臣猶父子, 而至於諫諍, 則君與父有異。 蓋君臣主義, 故以直爲主, 有犯無隱, 於敵以下, 不敢言者, 敢陳於君前者, 皆出於愛君之誠也。” 上曰: “然。 孝於親者, 必忠於君, 其心一也。” 遂采曰: “其心雖一, 其處義則不同。 臣之於君, 有不合則去, 數則斯辱之戒矣。” 上曰: “頃日豐原以營妓刷還事陳達, 其在勵廉恥之道, 不可不防閑, 而聞尙方、內局所屬, 亦有率畜者, 此其弊奚但營妓而已?” 參贊官李重庚曰: “官妓率畜, 誠非矣。 然年久之後, 男女嫁娶者, 亦不免刷還則可矜矣。” 上曰: “生産子女者, 已令勿論矣。 且侍從宣傳以上, 有賤産則許令代口免賤, 豈非法典乎?” 重庚仍奏高城、龍安、奉化三邑戶長言, 進上貿易及民少軍多之弊, 上曰: “戶長雖微, 旣詢民瘼, 何可置之? 令備局問于本道。” 臨罷, 上下柑橘一盤, 諸臣各納于袖。 遂采仍奏成廟朝成希顔賜橘故事, 上曰: “今聞儒臣言, 予亦興感。 筵臣誰有老親者乎? 明日更當頒賜, 其歸遺也。”


1月 8日[편집]

○乙卯/以吳彦冑爲承旨, 李縡爲判尹, 徐宗玉爲副提學, 宋徵啓爲副應敎, 邊聖佑爲全羅右水使。


1月 9日[편집]

○丙辰/上行召對。


1月 10日[편집]

○丁巳/上謁太廟。


○以朴弼琦爲執義, 李光湜爲獻納, 閔通洙爲副校理, 趙榮國爲應敎。


1月 11日[편집]

○戊午/上下備忘記于政院曰:

噫! 予之卽位, 十五年矣。 言小民則德不被民, 言時象則令不服臣, 言紀綱則可謂寒心, 言世道則囂囂日甚, 可謂爲君難矣。 噫! 九五之位, 何等位也, 而予則視若草芥矣。 宋之太宗是何心也, 至謂置朕何地乎? 噫! 予之素心, 卽英宗之心也。 使皇兄有嗣, 謹守吾舍, 卽予本心, 列祖默佑, 幸有元良, 今則洽滿五歲, 已有主鬯。 噫! 孝章在世, 何待今日乎? 追惟乙酉, 顧予今年, 又滿一年。 予雖釋負, 豈忽元元, 軍國緊務, 亦豈恝視? 自有舊典, 其令廟堂據例擧行。

時, 上行晝講, 命輪對官同入。 參贊官徐宗玉陳文義未畢, 承旨吳彦冑持備忘記趨入曰: “臣宜請對, 而事甚急, 故敢徑入矣。” 於是, 諸臣始見下敎, 皆驚惶請還收, 上曰: “予雖否德, 實無宋太宗之心矣。 人孰無兄弟, 豈有如予者乎? 臨御以來, 必欲正時象, 而大誥之後, 猶復舊樣, 點檢十五載, 所成何事? 予得聞太上二字, 而後可有歸拜之顔矣。” 宗玉等力請還收, 彦冑言: “臣當置之榻前, 而退去矣。” 上曰: “雖至十上, 予當十下矣。” 俄而大臣、卿宰及三司、蔭官、武弁、宗戚、儀賓凡六十餘人相率力請, 上曰: “今日此擧, 非一時猝發者也。 人孰無父子兄弟, 而豈有如予者乎? 戊申事若恬然, 前豈有羅弘彦, 後豈有楊就道乎? 辛壬之鍜鍊則非矣。 孝章若在, 予之爲太上久矣。 今日爲此, 然後建儲代理之言息矣。” 右議政宋寅明曰: “在廷之臣, 孰不知聖心之本如此乎? 辛壬甲乙事, 臣等皆忘之, 而殿下猶置淵衷, 有此罔極之擧耶?” 上曰: “人必謂予欲招元輔之故, 予豈爲一元輔, 而作此擧耶?” 寅明曰: “臣若不知殿下苦心, 則當先就戮。 若一國波蕩, 然後收還下敎, 何益之有?” 上曰: “旣不待予以君, 有何波蕩之事乎?” 領議政李光佐方在銅雀江上, 最後入來曰: “國將亡矣。” 仍與吏判趙顯命等數十人, 下殿免冠叩頭曰: “臣罪當死。” 諸臣又相繼迭奏, 至數千言。 於是上以上戚慈聖, 下憫元良, 寢其命。 光佐遂與禮判尹淳等請依先朝乙酉例, 稱慶陳賀, 上許之。 是日夜深, 闕門不閉, 軍號不下, 諸臣以爲言, 上始下之。 執義朴弼琦申前啓, 不允。 又啓: “前持平鄭廣運劫奪良女, 敦寧都正李箕翊結婚凶族事, 請罪罷。” 竝從之。 又啓請大臣下庭免冠時, 不隨下二品以下, 竝重推, 不允。 仍下敎曰: “下者下, 不下者不下, 何可周察? 纔以協心下敎, 何敢以此等査滓之說陳達乎?” 命遞弼琦職。

【史臣曰: 上自戊申變亂後, 兼用老少兩邊人, 爲蕩平之治, 然深惡黨人之不革心, 往往因事激惱, 或閉閤不朝, 或却膳不食, 輒擧時象以爲言。 至是又下傳位之命, 諸臣不思匡救而創艾, 末乃以稱慶陳賀, 獻諂而彌縫之, 可勝痛哉。】


1月 12日[편집]

○己未/上御仁政殿, 受賀頒敎, 無赦。 領議政李光佐率百官, 致詞如儀, 館學儒生亦進箋, 命諸道則只進箋。

王若曰。 思釋大位, 始宣旨而敷腸; 勉循群情, 卒改圖而反汗, 仍御黼扆, 誕發綸音。 念予惟休惟恤之心, 恐負皇考皇兄之托, 身嘗艱險, 自慙十五年爲君。 治務淳厖, 終無一二事從欲, 生民之困悴益甚, 奈荐饑而莫蘇, 時象之寅協無期, 雖屢誥而罔效。 使世道一至於此, 宜國家日以益頹。 御位臨朝, 予獨靦面, 閉閤却膳, 人孰改心? 肆費積月之思, 遂下昨日之敎, 畀重托於纔五歲儲嗣, 豈所樂爲? 作此擧於過四旬春秋, 諒不得已, 相臣卿士之苦諫, 至於排闥而牽裾; 國舅宗賓之咸爭, 亦復叩席而造膝。 雖予志之已定, 奈輿情之難孤, 況慈聖憂戚之念, 敢不奉承? 抑元良幼沖之年, 終亦可憫。 玆不俟乎終夜, 乃遂決於轉圜, 大寶仍臨, 其敢忘列聖之重畀? 前旨旋寢, 是亦遵先朝之舊章。 至若新綸之改頒, 蓋望群工之協輔。 時維三元之首, 孰不圖新? 政屬一初之機, 予亦加勉。 於戲! 囿群品而咸亨, 滌瑕蕩垢, 自今日而更始, 勵精圖治。 故玆敎示, 想宜知悉。”【弘文提學朴師洙製進。】

禮畢, 上命文武宗臣二品以上入侍。 上曰: “親臨法殿, 復見卿等, 雖已勉從, 心則恧矣。 若欲與予, 更爲國事協心共濟可也。” 又曰: “今此陳賀, 雖不頒赦, 王春之月, 合有優老之典, 毋論士庶, 年滿百歲者竝加資。” 又命金吾、秋曹釋輕囚, 諸道軍餉還穀未捧者幷停捧。


1月 13日[편집]

○庚申/右議政宋寅明待命。 上遣史官, 使偕來。 寅明自以身爲輔相, 致上有非常之過擧, 引罪不出, 命承旨往諭偕入。


○奉朝賀李台佐、知中樞府事宋成明ㆍ金始煥以傳禪命下之時, 未及同請反汗, 上疏引咎, 仍陳戒, 上優批答之。


○上行晝講。 知經筵尹淳曰: “聖心近來甚弱矣。 往在戊申, 逆關凶檄, 上輒笑而焚之, 有赤舃几几之德矣。 今於時移事往之後, 尙此不忘, 而隨處觸發, 每以素心爲敎耶? 諸臣可罪者罪之, 可用者用之而已。” 上曰: “時象調然後君臣正。 今觀時象, 如有潰決之患, 國將何如? 精白一心四字, 是卿等對証之良劑, 卿等服此, 則予將自然忘素心矣。” 掌令金廷潤申前啓, 不允。


○行夕講。


1月 14日[편집]

○辛酉/正言洪正輔上疏, 略曰:

殿下之所痛惡者黨伐也, 所欲致者蕩平也。 百年之宿習已痼, 一朝之丕變難責, 則優游漸漬, 以期消融, 固無不可, 而苟其作爲家計, 終始不服者, 眞所謂强不友者也。 雖使聖人當之, 亦當作剛克, 而殿下則不然, 始則閉閤而欲其自服, 閉閤而不改則繼之以却膳, 却膳而不服, 則乃有此千萬意外之擧。 爲人臣子, 不服君令者, 固萬戮無惜, 而爲人君不能服其臣, 至爲昨日之擧, 亦未知其何如也。 十數年來, 士大夫風習益變, 心術益壞, 涇渭中盪, 蠻觸互爭。 皆曰無黨, 實則皆黨, 昔猶三四, 今爲五六, 形形色色, 百怪千態, 此輩以殿下朝廷, 作一戲劇之場。 殿下有過擧, 則稍自戢斂, 不過數日, 又循前套, 臣恐今日以後亦未必有一分效益, 而長殿下之過擧而已。 爲今日之計, 有不服令者, 明正其罪, 以礪其餘, 又不可以如疲軟趙泰彦者, 爲立法之芻靈也。

批曰: “其意則雖是, 初政之下, 敢以五六等說, 更陳於其君乎?”


○上行晝講。 先是上將行親耕禮, 使禮曹判書尹淳往問於領議政李光佐。 是日淳始奏光佐之議曰: “王者之政, 莫先保民; 保民之本, 專在勸農。 必須廣詢民瘼, 祛其疾苦, 諭諸道飭守令, 使盡心於勸農, 凡無土無牛者, 使富民相助; 無種無糧者, 自官資給, 頻遣使者, 考察勤慢, 使窮民遊戶, 皆緣於南畝, 俾有實效, 然後躬擧親耕之禮, 民有觀感之效矣。 顧今勸農之政, 未盡實事, 而先擧盛禮, 其於保民之政, 恐無實效矣。 不惟此也, 凡百政事, 專求務實然後, 庶爲一初立規模之道矣。” 上曰: “大臣之意, 非以親耕爲不可也。 予於每年, 輒下勸農之敎, 徒歸文具, 終無實效, 故欲躬秉耒耟, 以勸民爾。” 淳奏親耕儀節, 仍進奉常僉正申維翰所定《神農位次圖》, 上覽畢, 令問議在外儒臣。


1月 15日[편집]

○壬戌/敎曰: “國依於民, 民依於食, 可不重歟? 昔之神農, 始敎稼穡; 周之后稷。 本於稼穡, 我朝創業, 亦若周國。 孔子曰: ‘我愛其禮。’ 可見聖人之敎矣。 今則勸農, 便成文具, 若不躬往田畝, 何以興勸? 予時親執農器, 以勸衆民, 有司之臣, 其具親耕之具, 以初亥擧行。 豈特重農? 卽予初政, 上奉粢盛, 下勸生民之意也。”


○吏曹判書趙顯命上疏, 略曰:

日昨非常之命, 雖幸卽賜反汗, 未審殿下始何爲, 而有此擧耶? 殿下臨御以後, 十五年間, 似此擧措, 凡幾遭矣。 閉閤之不足, 至於却膳; 却膳之不足, 至於辭位矣。 一節加於一節, 而其爲安危興亡之決, 乃至今日而極矣。 於戲! 惟我太祖康獻大王百戰驅馳, 艱難創業, 三百年來列聖相授, 遂及於殿下之身, 其任之重, 而責之大如何, 而殿下欲一朝談笑, 付之於五歲之元良。 夫莫艱者天位也, 此豈殿下玩戲之具, 而輕遽乃爾耶? 上而使宗廟震驚, 慈聖憂慮, 下而使百官軍民遑遑號泣, 可謂仁乎? 東宮今適幼沖耳, 後若聞知, 必以爲大慼, 而今日何日之說, 聞者流涕, 可謂慈乎? 命令顚倒, 擧措蒼黃, 可謂重乎? 明知其必不可成, 而聊且爲之, 可謂誠乎? 文武百僚, 奔遑失措, 半夜禁門, 出入如市, 咫尺前席, 坐立如麻, 可謂禮乎? 慢藏所以誨盜也。 殿下以聖人之大寶, 視之若弊履, 殿下之慢藏亦甚矣。 將使草昧奸賊, 闖然生心, 如向來凶逆之爲, 亦可謂智乎? 一念之差, 而六失附焉, 曾謂殿下之聖, 乃爲是耶? 臣實痛心也。 臣竊以備忘辭旨及筵席下敎揆之, 殿下之爲此擧也, 其說有二, 曰時象也, 曰素心也, 是皆有不然者。 時象之不協, 誠臣下之罪, 而亦在殿下明照而誠感之, 威董以刑齊之耳, 何必作此非常之擧而後可也? 臣聞堯、舜之臣有四凶者, 其惡滔天矣, 而堯、舜所以處此者, 不過恭己南面, 四罪而天下服, 曷嘗以其臣之故, 而過自菲薄耶? 不但堯、舜, 雖漢、唐凡辟, 必不肯如此, 而殿下方且樂之, 臣恐草野有識之論, 千古良史之筆, 不但歸罪於今日群下而已矣。 至於素心之敎, 臣不敢知, 臣尙記辛丑辭位之夜, 殿下有泰伯、仲雍之敎, 殿下素心, 無乃慕悅泰伯之心歟? 殿下試思之。 若使太王無王季、文王, 則泰伯終能自遂其逃荊之志乎? 旣不能逃, 而受之於太王, 則當素位而安, 孜孜圖理之不足, 豈可投艱於乳臭之小子, 而脫然自逸於方盛之年乎? 執跡而觀之, 則泰伯誠若芥視千乘, 飄然有物外之想者然, 其心則乃所以眷眷於宗社, 欲傳國於文王之聖, 而新舊邦之命也。 今殿下誠能奠安宗社, 鞏固國勢, 以基岐豐八百之業, 則是亦泰伯而已矣, 而殿下切切然惟粗跡是慕, 不亦左乎? 然殿下今已悔改之矣。 已往之事, 如雲過空, 方萠之善, 如泉始達。 於是天命之眷顧方新, 人心之蘄向益切, 此正傾否回泰轉危爲安之一大機會也。 第臣區區過計之憂, 則又有之。 所貴乎改過者, 一改而不復爲之謂也。 此顔氏之不貳過, 見稱於夫子者也。 今殿下之改過則不然, 改之於閉閤, 而復貳之於却膳, 改之於却膳, 而復貳之於辭位, 不惟貳之, 乃或甚焉。 此政《復》卦所謂頻復之厲, 而頻復不已, 勢必至於迷復。 臣誠死罪, 以爲自今以後, 殿下又將有幾番過擧。 藉令旋悔旋改, 所以累聖德而傷國脈, 固已多矣。 況天心之默啓, 聖度之轉圜, 亦安能每每蘄幸乎? 如是而國不亡者, 未之有也, 可不懼哉? 伏願殿下, 深懲前事之失, 務爲善後之圖, 常以皇天祖宗付畀之重爲念, 戰戰兢兢, 如恐失墜, 改過則斬伐根株, 無令復萠; 遷善則迅如風雷, 無或遷延。 宅心則務爲誠實, 明理則必期踐履, 命令焉必審, 擧措焉必愼, 以凝定安重, 敦大剛肅爲規模; 以建極破黨, 仁民澤物爲條目, 以貽厥孫謨, 開太平於萬世, 則殿下今日之過擧, 安知不爲德彗之疢疾, 攻玉之他石也?

批曰: “已諭於耆耉大臣矣。”


○上引見禮曹判書尹淳。 淳言: “親耕例於驚蟄後初亥, 而驚蟄在正月二十七日, 厥明卽亥也。 地脈堅凍, 不利耒耟, 待二月亥日, 擧盛禮爲便。” 上曰: “禮用孟春之月, 況節候適在是月乎?” 淳曰: “以今月令觀之, 則二月桃始華, 未知三王之時, 春令尙早而然歟, 古今異宜, 不可遵此。 後梁天鑑年間, 以二月行事, 祖宗朝或行於正月, 或行於二月, 宜隨時變通矣。” 上曰: “二月之初, 何異於正月之晦? 今番上從三代, 次遵我朝, 何必用後梁之禮乎? 以今月二十八日行焉。” 淳仍稟節目, 命先遣大臣, 看籍田親耕處。 遂造御齋室二間, 用土築墻, 以戶曹判書爲耕籍使, 穀種盛用靑箱, 牛用黃牛, 覆以靑色, 頒敎試士, 竝依舊例。


1月 16日[편집]

○癸亥/藥房入診。 都提調金興慶言日寒不可親耕, 上責以非禮。 仍下敎以親耕勸農之意, 預飭諸道方伯守令。


1月 17日[편집]

○甲子/以申思喆爲工曹判書, 尹惠敎爲藝文提學。


○前判書金始煥卒。 始煥起自寒素, 致位隆顯, 與其弟始㷜、始炯, 俱入耆社。 一門十第, 袍笏盈床, 而持身忠謹, 在家友睦, 世稱有萬石君之風焉。 卒謚孝憲。


1月 18日[편집]

○乙丑/領議政李光佐請對, 以日寒親耕, 恐傷聖體, 縷縷陳白, 上不從。


○禮曹判書尹淳請對奏曰: “親耕儀註, 《五禮儀》只載大綱, 無他可據之典故, 問議太常, 僅成兩圖, 仰稟裁矣。” 上取圖覽之。 淳曰: “親耕五推後, 大臣、宗臣左右耦耕, 而一畝之間, 難容兩牛。 故摸寫兩本, 一則雙立耦耕, 一則先後成行矣。” 上曰: “雙立而後, 可成耦耕, 以此定儀可也。” 淳曰: “勞酒禮有不賀不上壽之文矣。 稽諸宋之《政和禮》、《大明集禮》, 俱不賀赦, 而我朝則蓋以擧曠典, 稱賀試士, 敢請上裁。” 上曰: “祀先農親耕之後, 豈無展禮於先師乎? 試士事, 先已頒布, 不可欺多士, 況當謁聖年次? 名之曰親耕後謁聖, 以三月行焉。” 親耕, 舊例有大護軍侍衛之節。 上問服色, 淳對以無可據。 上曰: “曾見摠府, 有傳來甲冑而今則變爲貼裏。 旣稱將軍, 何可着貼裏乎? 左右衛將軍則具甲冑夾侍, 上護軍依雲劍例, 帽帶佩劍扶策, 大護軍不可佩弓矢, 而執鞭矣。” 淳曰: “親耕田畔, 不可無環衛矣。” 上曰: “設布帳可也。” 淳曰: “承旨所宣, 爲外宣醞; 中官所宣, 爲內宣醞, 而饌品各異, 何以擧行乎?” 上曰: “外宣醞太略, 以內宣醞行焉, 而令廚院依茶禮例, 除油蜜果。 宣醞時, 大臣則錄事進饌, 卿宰以下, 書吏權行之, 耆民則衛卒以紫衣巾行之可也。” 又敎曰: “勞酒當槌牛設饋, 然親耕勸農, 不可殺農牛, 以猪代之。”


1月 19日[편집]

○丙寅/以徐宗玉爲大司憲, 李光溥爲執義, 尹得敬、鄭俊一爲持平, 沈爲校理, 徐命臣爲副修撰。


○刑曹判書朴師洙上疏辭職。 時梁次萬者, 賣綿布亂市利, 刑曹禁吏欲捕之, 次萬躱於中樞府, 府吏群歐禁吏, 反以作挐訴之, 大臣杖禁吏。 師洙發怒上疏曰:

大臣之衙, 爲次萬城社, 窩藏益深, 氣勢益張, 臣則愧董宣格殺湖陽主驂乘也。

判府事徐命均、金興慶、李宜顯亦上辭箚, 上俱賜例批。


1月 20日[편집]

○丁卯/上召對。 檢討官吳遂采言: “良役之弊, 請定行一疋之制。” 上曰: “二疋之役, 本非重也。 今雖減爲一疋, 不知又生何弊, 而漸至於半疋, 必至於全無, 則將奈何? 堯、舜病博施, 豈能遍布德意乎? 予則以得人爲先務矣。”

【史臣曰: 良役之弊, 乃生民之巨瘼也。 遂采之請減布, 固是矣。 然若不講矯捄之良策, 猝行蠲減之政, 則其流之弊, 又將有倍於前。 上之不輕許, 而難於得人者, 誠當矣。 是後趙顯命、洪啓禧建議減良役爲一疋, 別創魚鹽船稅及結錢、選武名色, 以充不足之代, 於是擧國騷然。】


1月 22日[편집]

○己巳/禮曹判書尹淳請對言: “親耕田畝, 尙今堅凍, 量其深, 幾至尺餘, 必用利斧斫土, 始可入耒。 當役數三邑民丁矣。” 承旨梁廷虎曰: “我朝親耕之禮, 曾行於仲春者再矣。 今若退行二月, 則民無赴役之勞矣。” 上曰: “行此禮後, 八道始可耕作, 役民雖難, 益當遵禮。” 仍下諭京畿監司, 宣布於赴役民人。


1月 24日[편집]

○辛未/持平尹得敬上疏, 略曰:

夫傳禪之擧, 雖在儲君長大之後, 本非常行應有之事。 況東宮邸下方纔五歲, 未離阿保, 雖聖如堯、舜, 何以傳國乎? 以殿下之明知, 其必不可爲, 而忽下萬萬意外之敎何也? 幸賴宗社之默佑, 旋卽反汗, 此豈可以一初言之, 而每有節拍, 輒稱此目, 或曰初政, 或曰新化, 見之觸眼, 聞之聽瑩, 臣誠愚暗, 不識其所以然也。 今此親耕之擧, 實爲累世曠典, 凡在臣民, 孰不爭先快覩, 而第天下萬事, 只在於實心。 殿下愛民之心, 果無不實, 則雖不親耕, 而宇內億兆, 罔不囿於聖澤, 此等盛禮, 亦徒爲觀美之歸。 伏願殿下務盡其實焉。

批曰: “今者之擧, 意在爲民, 豈有毫分文具之心?”


○命禮曹判書尹淳入侍, 問親耕處力役難易, 淳對曰: “天之造化, 誠不可測, 一夜之間, 南風連吹, 地氣上升, 堅凝之土, 自起自破, 消融解釋, 用力極易, 今日役垂畢, 而宣布上敎, 分給糧米, 役民皆攅手頌祝矣。”


1月 25日[편집]

○壬申/以柳復明爲大司諫, 宋徵啓爲司諫, 閔堦爲正言, 吳瑗爲副提學, 趙榮國爲副校理。


1月 26日[편집]

○癸酉/禮曹以親耕時, 禮有御前隨牛二人, 而近侍中官皆力弱, 踈於驅牛。 請於庶人中, 加定絳衣、介幘二人, 以便扶助, 許之。


1月 27日[편집]

○甲戌/上具法駕, 詣先農壇, 將以明日親祭先農, 行親耕禮也。


1月 28日[편집]

○乙亥/曉上親祭先農壇, 軒架樂作, 而無送神禮, 只撤籩豆而已。 行初獻畢, 禮儀使尹淳請入小次, 上曰: “爲民祈年, 何可憚勞?” 不從, 行籍田親耕如儀。 前一日, 設殿下耕籍位於南壝門外, 東南十步南向, 隨地宜。【奉常寺。】設幄座於觀耕臺上, 小次於西階下,【稍北。】皆南向。【典設司。】又設版位於耕籍所南向, 侍耕位於東西階下北上。【奉常寺。】從耕宗親、宰臣【大臣。】位於東南, 六卿、兩司位在其南, 皆西向, 【北上。】庶人位又在其南, 少東,【十步外。】耆民位在其南, 皆西向。 設親耕耒席於宗親之北, 稍西南向。【奉常寺。】立親耕牛於親耕位之西, 稍北。【司僕寺。】設登歌樂於觀耕臺上, 軒架於庶人耕位西南, 俱北向。 【掌樂院。】設耕籍使位於親耕位之東, 南向。【奉常寺。】奉常正及籍田令位於其南, 西向北上。 奉靑箱官及執畚官位於其後, 京畿觀察使、邑令及諸縣令位於庶人之東, 西向西上。 【邑令管籍田邑。】從耕官位於親耕位東, 又設從耕耒耟及牛於其後, 百官位於諸執事後, 稍南。 是日, 殿下御大次, 將耕籍, 奉常正具朝服, 帥諸執耒耟者先就位, 侍耕、從耕諸執事及文武百官皆朝服, 觀察使、邑令及諸縣令各就位。【五品以下及縣令, 或黑團領。】中嚴, 殿下具遠遊冠, 外辨。【中嚴外辨以下, 通禮啓請如常儀。】殿下出次乘輿, 軒架樂作。 至觀耕臺南階下降輿, 執圭, 禮儀使尹淳前導, 至耕籍位南向立。【樂止。】 淳啓請行耕禮, 籍田令進耒耟, 北向跪, 解鞱出耒, 東向立, 授奉常正, 以授承旨進耒, 司僕正進牛。【隨牛二人。】殿下搢圭, 受耒耟, 樂作。【承旨一人與中官二人助執耒, 中官黑團領。】司僕正執轡,【隨牛共一轡, 從後稍左執之。】五推。 禮畢釋耒, 樂止。 承旨受耒耟, 轉授如受時, 籍田令復鞱。 殿下執圭, 淳導殿下, 陞觀耕臺, 軒架樂作, 樂止, 登歌樂作, 殿下卽座, 樂止。 從耕宰臣領議政李光佐以下, 就親耕之東畝, 宗臣就西畝,【皆稍北。】諸執耒耟者各授耒耟。【助耕隨牛人從。】軒架樂作, 行七推之禮, 退復位。【樂止。】從耕官吏曹判書趙顯命、大司憲徐宗玉以次就領相畝之東畝, 兵曹判書趙尙絅、大司諫柳復明就宗臣畝之西畝, 授耒助耕如右, 樂作, 行九推之禮。【樂止。】侍從從耕官及文武百官俱就觀耕臺下, 如初序立, 奉常判官率庶人, 耕百畝畢。 耕籍使兪拓基陞東階, 進幄座前稍東, 西向立, 陪耕耆民進臺下, 北向四拜跪。 都承旨趙錫命承敎, 之南階東, 西向立, 宣敎【左通禮承而宣之。】曰敬勞耆民。 耆民四拜, 皆復位。 淳啓禮畢, 殿下降自南階, 登歌樂作, 至臺下, 樂止。 殿下釋圭乘輿, 軒架樂作, 至大次前, 樂止, 殿下降輿, 入大次。 奉靑箱官以穜稑之種, 傳授奉常正之耕所播之, 判官帥主簿, 視終百畝。 奉常正省功畢, 至大次, 北面跪, 啓功畢, 上命藏耒耟牛衣於太常, 又命御耕牛喂養於太僕, 限其沒齒。 先是, 淳奏若還牛於民, 恐有宰殺之慮, 上以見其生, 不忍見其死之意, 有是命。 禮畢, 上御觀耕臺, 引見諸大臣及京畿監司、守令, 錫監司虎皮, 楊州牧使弓矢。 上見廷臣咸造歎曰: “若如今日, 則國事庶可爲矣。” 諸大臣進前賀禮成, 上曰: “唐玄宗亦行親耕, 而終致天寶之亂, 予心亦安保其終始不怠耶? 從今以往, 望卿等於民事, 常如手操耒耟時可也。” 又謂領議政李光佐曰: “卿於昔年致仕時, 寧知復與予從耕乎? 此殆天也。” 日午駕回, 歷省孝廟潛邸, 召見寧陵外裔鄭志翼、洪益宗等, 竝賜陞敍。


1月 29日[편집]

○丙子/上御仁政殿, 頒敎宣醞。

王若曰, 順天時而行令, 田事爲先, 卽王籍而訓農, 耕禮載擧。 肆返飮於太寢, 用播告于多方。 念玆稼穡之維艱, 實爲帝王之攸務。 奉宗祀而供粢盛之備, 厥德維馨; 制民産而給事育之資, 庶食斯奏, 百禮之用是賴, 一歲之功乃成。 蓋裕國足民之在玆, 必待勤勞而獲, 而服田力穡之甚苦, 詎緩勸課之方? 爰稽禮經親耕之儀, 寔本人君躬率之化。 夫以夏、殷、周盛世, 咸先率天下而明農, 乃若漢、唐、宋中治, 亦能知大本而修籍, 斯皆有國之重, 莫不以時而行。 於赫我家, 尤崇斯典, 列朝務躬稼之德, 蓋嘗倣古而累修, 寧考酌禮經之文, 幾歎具儀而未擧。 逮予任付荷之責, 靡懈肯播穫之心, 欲一夫之無飢, 常懷襏襫之勤動。 憂百畝之不易, 誰知錦玉之靡安? 首歲課農之音, 豈予文具? 上辛祁年之禮, 以我齊明, 奈何災沴之荐臻, 而致年穀之屢歉? 耕稼旣失, 久絶載芟之歌; 捐瘠莫蘇, 每多苦飢之歎。 是予勤民之念, 不足以迓天休; 是予重農之方, 不足以盡地利。 永念民憂維棘, 莫如躬服其勞。 方春之布陽和, 政急南畝之俶載。 是月也親耒耟, 況有東甸之舊儀? 爰格宗伯之臣, 分命司農之屬, 獻穜稑而簡時器, 吉卜元辰; 躋壇壝而祀先農, 樂叶太簇。 靑紘星駕, 禮罔愆於稅田; 黛耟洪縻, 勞不憚於染屨。 其耦則爾公爾卿之相亞, 其推則或七或九之有倫。 臨玉扆而軫播植之艱, 昔靡遑廈氈之上, 儼玄冕而執錢鎛之具, 今乃親溝塍之間。 維春何求? 只爲勉人工而勤樹藝, 乃秋有穫, 將見充神廩而供蒸嘗。 傍靑壇而鶬鶊鳴, 瞻紺轅而田畯喜。 修百年之曠典, 豈出豫大之圖, 聳八域之群聽, 實寓課率之意。 一墢之耕纔訖, 十行之綸誕敷。 於戲! 予旣躬先勞, 罔或昏不作。 勤儉率國, 勵新化於一初; 孝悌力田, 期爾俗之丕變。 故玆敎示, 想宜知悉。【藝文提學尹惠敎製進。】

宣敎官李德重讀訖, 上命侍衛諸臣皆坐宣醞。 親耕時執事諸臣引籍田耕民、耆老于殿庭, 行勞酒禮。 登歌樂作, 耆民、庶人各服親耕時服, 以次入就拜位, 無唱四拜訖, 各就坐東西位, 執事者【衛軍。】各排饌器於耆民、庶人之前。 內資寺官酌酒【醴酒。】以授執事者, 執事者行爵, 耆民、庶人皆離位俯伏跪, 受爵訖, 還復位, 行二爵至三酌, 如上儀。 少頃, 執事者撤饌器, 耆民、庶人還就拜位, 無唱四拜訖, 左通禮陞自東階, 進當座前俯伏跪, 啓禮畢,【贊儀亦唱禮畢。】登歌樂止。 上命取耕民饋饌, 親覽曰: “殊不薄矣。” 大妃殿特下餠六架、酒二十甁, 上命分賜民人曰: “今日是盛擧, 若等須盡醉飽。” 又敎曰: “王者所依者民, 民所依者食, 若等毋忘今日醉飽, 勤力農作。” 又命入侍諸臣, 盡醉極歡而罷。 右相宋寅明引罪不出, 至是以上親耕, 出而從駕, 仍參宣醞。 寅明主蕩平之論, 與李光佐意不合, 竝相未幾, 光佐遭彈逬出, 寅明獨專廟謨。 及傳位敎下, 光佐造朝, 寅明托辭引入也。 宗臣密昌君樴等進言: “殿下擧累朝未遑之典, 而尙未上壽於東朝, 臣民誠抑鬱, 請陳稟東朝, 少伸情禮。” 大臣、禮官又相繼言之, 上曰: “東朝謙抑, 恐難得力矣。”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言:

元輔半年遜荒之餘, 新有同朝之喜, 而日來周旋, 竊瞷辭氣, 終無久於朝之意。 更望別爲敦勉, 俾回遐心, 以致共天職之效焉。

仍乞免, 上優答之。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 略曰:

王者之治, 保民爲首, 保民之術, 專在勸農。 是以聖王定制, 載耒耟躬耕于籍, 爲天下先。 肅考臨御, 將修曠典, 有故而止, 似若有待於今日也。 聖上赫然命之, 先王之志, 我惟行之, 始則群下然疑, 畢竟天氣淸暖, 土脈融解, 克擧盛禮如月令, 聖心出於至誠, 則天意享之如桴皷之應。 嗚呼! 天下萬事, 何嘗不在殿下一心? 殿下一以誠實, 則萬事皆理; 一心不誠實, 則萬事皆誤, 而國之興廢隨之, 深可懼也。 殿下以開元、天寶爲深戒, 一言興邦, 實在於是。 藉令拂士獻戒, 何以加此? 然心之能操而勿失難矣。 一爲事物所移奪, 則俛仰之間, 不知向之所憂勤警惕者, 忽焉撒在千萬里外, 彼天寶之君, 亦不過坐此耳。 竊瞷殿下聖質, 剛柔兼備, 若無所大偏, 然臣敢以爲仁慈惻怛有餘, 而剛大弘毅, 若或小遜然。 居天下之正, 操可爲之勢, 不先廓然建極, 使群情折伏, 而常使在下之人, 得容其私意, 及其流弊漸滋, 至不能勝, 則乃爲非常之擧措, 至使宗社幾墜地而僅全。 苟究其本, 實自剛大弘毅少遜中出來, 深察乎此, 精思聖質之所未足, 十分用工, 期有實效。 伏念自頃以來, 以一初爲敎者屢矣。 不過歲月之間, 朝象之厭厭依前, 而殿下所以飭勵者, 亦隨而弛解, 冀幸深留聖意, 毋使今之一初, 復如前日焉。

上優批答之。


○掌令金廷潤論內官洪夏采乘馬突過於御幕至近之地, 敦寧都正李亨宗發怒於跟隨之見阻, 詬辱禁喧郞, 請內官拿處, 亨宗罷職, 依施。


○漢城判尹李縡上疏, 以在外不仕, 無功陞秩, 引義乞免, 上例批。


十五年 二月[편집]

2月 1日[편집]

○朔戊寅/禮曹稟春謁陵, 例也。 敎曰: “當使農民專意東作, 待明春以稟。”


○上命承旨釋輕囚, 蓋親耕後不頒赦, 故施特恩也。


2月 2日[편집]

○己卯/執義尹鳳九上疏乞免, 仍陳前日傳位過擧之失, 請嚴心法、大規模、講聖學、明事理, 又以誠信爲貽燕謨。 疏入, 上以勿辭例批。


○奏請使金在魯等至自燕, 以刊改《明史》《朝鮮列傳》來, 上命具龍亭、皷吹。 使臣陪進敦禮門, 上御宣政殿, 在魯奉史冊跪進, 上跪受。


○上復御熙政堂, 引見三使臣勞之。 謂在魯等曰: “史事順成可幸, 然恨未得全帙來也。” 初康熙時, 有買來《皇明十六朝記》者, 其中載仁祖癸亥事多訛謬, 而淸方新修《明史》, 故累遣使請改, 彼輒以俟史成刻完爲言。 及是在魯等始得來, 然在魯又有持來冊子, 而所書我朝事, 又多訛誤。 上痛之問諸臣, 對以正史今已印刊, 野史、小說有難一一請改, 且是潛買來者, 則又不可奏辨也。 上以史冊受來, 欲告廟稱慶, 右議政宋寅明曰: “謄本得來時, 旣上告矣。 今雖得印本, 其文一也。 一事疊告, 近於瀆矣。” 上曰: “草本、印本豈不有間乎?” 寅明曰: “然則草本時, 只告仁廟, 而肅廟曾以此事陳奏, 今當告仁廟以下, 不必遍告也。” 上從之。 命陳賀、頒敎、頒赦。 寅明以史冊頒賜, 請送謝恩使, 上命以陳慰使兼之。 時方以皇太子喪, 當送使陳慰故也。 寅明又言: “謝恩使例以一品差遣, 而陳慰使梡資級不及, 請變品以送。” 上從之。 寅明又言: “黃海監司李益炡以臺彈求解職, 不封殿最, 請罷職。” 命改差。


○以徐命珩爲司諫, 宋徵啓爲執義, 柳謇爲掌令, 兪彦協、朴致文爲持平, 李命坤、李思觀爲正言, 李亮臣爲副應敎, 趙榮國爲校理, 宋敎明、金尙重爲修撰, 鄭益河爲副修撰, 密陽君梡爲陳慰兼謝恩使, 徐宗玉爲副使, 李德重爲書狀官。


2月 3日[편집]

○庚辰/憲府【持平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又啓言: “公州判官朴弼重虐民肥己, 闔境嗷嗷。 官用柴炭, 以價徵之, 又發民打柴遠輸, 濫殺人命, 至於六七, 請先罷後拿。” 上從之。


○賞賜正使金在魯鞍具馬一, 副使金始㷜加資賜豹皮一, 書狀官李亮臣加資賜虎皮一, 譯官四人加資, 餘賞賚有差。


2月 4日[편집]

○辛巳/京畿還穀耗四千一百石, 劃給本道, 添補賑資, 以備局所請也。


○禮曹判書尹淳上疏, 請親耕賞典, 更加裁量。 初上以親耕賞典, 不欲張大爲敎, 而繼有三曹看役堂郞員役書啓之命, 又有軍校試射, 罪囚疏決之擧, 故淳言之。 上以意在慰悅, 不從。


2月 5日[편집]

○壬午/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請東朝進宴, 上曰: “親耕事載於禮者, 猶多裁削, 而卿等或有豫大之慮。 夫事親之禮, 莫過於奉巵, 而眞誠祈懇, 則或可感回, 然卿等若如禮判之言, 以爲張大, 則萬無得請之望矣。” 時上以親耕爲曠世盛典, 而諸臣外雖贊揚, 心實不然。 尹淳之疏語, 頗規切, 故上敎如此。 寅明仍言: “親耕所費, 已至萬餘兩, 若爲軍兵試射, 則又費萬餘匹布、數百斛米矣。 聖上意雖在於慰悅, 而經費亦不可不念矣。” 命停諸道今春水陸操, 以寅明言去年災傷也。 上以朴師洙累疏事, 問寅明, 寅明曰: “師洙規模隘甚, 故如此矣。” 上曰: “大臣初雖過矣, 師洙之疏, 實關體統。” 命遞之。 大司諫柳復明申前啓, 至安東建院事, 復明固請, 上曰: “在上者豈爲鄕儒之領袖耶?” 持平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命放金致垕、李聖海、韓億增等。 初, 三人俱以論李光佐被竄。 至是上以親耕禮成, 有疏決之命, 光佐上箚請放, 上從之。


○時前正郞林德升上疏, 請上尊號, 政院退却。 吏曹判書趙顯命上疏, 略曰:

臣於戊申冬間, 以此事論罪疏儒, 殿下旣賜嘉納謙光之盛, 十年如一日, 不意今又生出德升也。 殿下所以致德升者, 誠有其故。 向日非常之擧, 不過聖人千慮之失, 而群下妄相測度, 聚首竊議, 欲有以嘗試之。 宣醞時大臣之言蓋指此, 而德升之疏果至矣。 宜黜德升, 以杜微漸, 而益審愼於言動, 使承望希冀之輩, 無敢生心焉。 且伏聞有御史抄啓之命。 繡衣異於臺閣之風聞, 必令搜得可據文書, 然後仍封庫啓罷, 又令還朝後封進文書, 故被罪者無枉罹者矣。 近來則只憑風傳毁譽, 擬人於贓汚必死之科, 而畢竟行査, 多歸白脫, 御史亦未有罹不職之罪者。 故深僻之地, 足未一到, 借耳傭目, 風剽塗拾, 以爲草率塞責者滔滔, 而是宜加申飭也。

批曰: “此等嘗試, 何敢售焉? 今卿露陳, 不若令自起自消也。 雖然, 旣登章奏, 不可不嚴防, 德升削職。 末段所陳是矣。”


○敎曰: “噫! 往日之敎, 雖曰遽矣, 素心之敎, 可質蒼蒼, 將違素心, 亦不諭乎? 爲今日臣者, 若曰過矣, 其當輔之, 事過之後, 豈可齗齗? 益之戒舜, 毋若丹朱, 不自滿暇, 聖人垂訓。 噫! 往者却膳, 其亦自滿乎? 使君至此, 是誰之過, 而不知自反, 不顧苦心? 其所聚首者何, 嘗試者何? 惜乎! 冡宰位至崇品, 不能自下鎭之, 亦不能使其自消, 至登章奏乎? 故示微意於批旨, 而不可泯默, 諭予之志, 兼示慨世之意。” 顯命又上疏言:

臣之事殿下二十年矣。 雖甚愚昧, 何敢妄有疑於天地之大、日月之明也? 只以近來風習澆訛, 雖雨露風霜, 出於造化之無心者, 輒敢妄爲窺測, 臣非不知自起自滅之爲無跡, 而誠恐起滅之際, 難保其不爲朝著不靖之端, 臣之迷見, 適如此耳。 臣賦性褊急, 氣質未矯, 於粗厲言辭, 常欠於婉遜, 只知有懷無隱之爲忠, 而殊失重臣老成之體, 此誠臣之罪也。

賜例批。


○以尹惠敎爲大司憲, 金始炯爲刑曹判書, 洪昌漢爲獻納, 徐命臣爲副修撰, 南泰溫爲承旨, 柳儼爲黃海道觀察使。


2月 7日[편집]

○甲申/以宋成明爲左參贊, 李錫杓爲副應敎, 李喜夏爲南兵使。


2月 8日[편집]

○乙酉/淸人一百五十七漂到濟州, 船破不可歸。 備邊司請給本州及右水營兵船二隻, 使依願從水路遣還, 且給水營布三同、米一百石, 以示德意。 仍具咨文, 付使行爲便, 上從之。


○副應敎李錫杓以北評事遞歸上疏, 略曰:

聖上向日之敎, 何爲而發也? 十年蕩平, 朝著愈渙, 以殿下之所處, 念殿下之國事, 無怪乎聖心之倦退消沮, 遂至於南面之無樂也, 殿下之志亦悲矣。 雖然, 臣愚死罪, 敢以爲殿下之事, 太欠誠實。 何者? 噫! 殿下豈不知祖宗付托之重, 位不可以輕釋也, 亦豈不知五歲幼沖之元良, 不可以代勞也。 特以積頹之臣綱, 將以稍振已渙之廷心, 無以少警, 故姑借數日驚動之資, 要爲懲勵之地, 而不自覺其輕屑王言, 顚倒君擧之歸。 苟令因此而時象可平, 民困可蘇, 則一時之過擧, 顧何損於旣更之德, 而惟其反常之敎, 每近不誠。 所以狃見之心, 愈益不服, 殿下胡不於已事而驗之耶? 殿下旣閉閤矣, 又却膳矣。 閉閤之後, 何事勝前; 却膳之後, 何人改心? 閉閤却膳, 都無其效, 則今日之敎, 亦安知不爲前日之歸也? 與其每作無益之擧, 徒爲一場紛鬧而止, 毋寧穆穆高拱, 凝然下臨, 養威尊而自重, 簡絲綸而毋輕, 使群下無敢窺吾之淺深, 而自然有畏服孚感之意也。 雖然, 使聖上而至此者, 又誰之罪也? 今日廷臣平居則以黨論爲心, 上殿則以諂說爲辭, 猝然遇事會, 則又必以涕泣爲事, 外若感動, 內實欺慢, 徒使上心獨勞, 臣風益諂, 而君體之日卑, 朝象之日乖, 未必不由於此。 正與事急則相對而泣, 事已則酌酒而慶者, 不幸近之。 況今聖明在上, 邦內乂安, 而每一擧措, 君臣上下, 先以悽悲爲容者, 此豈國家和平之象也? 臣實憫之。 臣自聞曩敎, 長夜旅店, 終宵無寐, 呼燈草疏, 衷情自激。 惟聖明恕其僭而察其愚焉。

批曰: “業諭於耆耉大臣之批矣。”


○大司諫柳復明上疏, 略曰:

親耕盛擧, 實是曠世稀有之慶, 而第聞比來疏決, 或仍或放, 只不過輕囚薄竄而已, 至若抱冤泉壤, 幽鬱莫伸者, 則初不擧論云。 噫! 殿下此擧, 蓋出於哀憐冤枉, 導揚和氣之盛意, 豈直爲小人之幸也哉? 顧今日月之明, 無幽不燭, 而獨使覆盆之下, 未見回照之光, 則其飮恨冥冥, 感傷天和, 爲如何哉? 伏願聖上就其冤鬱所共哀愍者, 特賜詢訪, 裁擇而處分。

批曰: “所陳是何意? 此等挾雜敢陳之乎?” 時辛丑建儲大臣金昌集、李頣命等猶置誣案未伸雪, 故復明之言如此。


○陳慰兼謝恩使密陽君梡、副使徐宗玉、書狀官李德重請對。 時正使書狀以陳慰使差除日久, 已治行, 而宗玉則以謝恩副使新差, 拜表期迫, 無以治發, 故求對而白之, 上命以晦前退期。 梡等又言: “史冊完役, 則周旋購來, 亦不可不預思, 請貸官銀。” 上命備局稟處。


○遣承旨, 致祭故忠臣金應河廟。 應河以崇禎己未三月四日戰亡, 廟在平安道昌城府, 上興感於是年, 命以其日行祭。


2月 9日[편집]

○丙戌/月入東井星。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辭職, 仍出銅雀江上, 遣史官傳諭。 時光佐雖因上過擧而入, 然旣與右相宋寅明不協, 上外雖假借恩禮, 而實無意固留, 故光佐內不自安, 卽稱病篤, 陳疏而去。


○上御春塘臺試射, 別遣重臣於慕華館分試。 蓋爲親耕後, 慰悅武士、軍兵也。


2月 10日[편집]

○丁亥/上又御春塘臺試射, 命庶孽武人, 許通守門將。 先是右議政宋寅明言: “庶孽之出身者, 宜疏通區處。” 上有詢問量處之敎。 是日寅明又奏: “事係變通, 不可不熟講。 今兵判及諸武將竝入侍, 宜下詢處之。” 上歷問之, 皆對以許通守門將爲宜, 命先差參下一窠。 持平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上方試射, 命吏曹判書趙顯命、兵曹判書趙尙絅放鳥嘴銃, 以顯命方兼將任故也。 顯命言: “冡宰國之重任, 躬執武藝, 恐傷事體。” 尙絅曰: “臣曾不閑習, 恐反致傷。” 寅明亦以爲言, 上竝不聽。 承旨朴聖輅曰: “射爲六藝之一, 而銃則異於射, 不必强也。” 上曰: “大臣言之猶可也, 承旨何可煩陳?” 命遞差。 於是顯命、尙絅等皆放一丸。


2月 12日[편집]

○己丑/上又御春塘臺試射, 竝試馬上才及劍手。


○命吏、兵判入侍帳殿, 親臨開政, 將以慰悅武士也。 兵判趙尙絅言: “武士有二人無履歷而階一品者, 以只得除萬戶之命, 稱屈矣。” 上問右相宋寅明, 寅明曰: “苟其人可用, 則除守令何害也?” 上命除守令。 吏判趙顯命言: “無履歷者, 不得直拜守令。 政格一撓, 大關後弊。” 上命只除一人。 顯命不敢違, 乃請後勿爲例, 上許之。 命內遷豐德府使朴文秀。 文秀旣補外, 寅明、顯命等言: “豐德水土甚惡, 不宜令文秀久居。” 上從之。


○試射武士, 親臨頒賞。


○以沈星鎭爲大司諫, 朴纉新爲判尹, 申思建爲正言, 李鼎輔爲應敎, 李德重爲副應敎, 朴弼載爲修撰, 李性孝爲副修撰。 是時以試射, 承傳單付守令者五人, 單付邊將者二十人, 加資遷轉者十餘人。 以帳殿親政, 陞尙瑞院官六品。


○副提學吳瑗上疏, 略曰:

今以史冊事, 告廟稱慶之禮, 已卜日矣。 惟我聖朝撥亂反正, 昭揭彝倫之功之德, 卓冠百王, 而野史記載之謬, 乃有不忍聞者, 凡爲先王遺黎者, 孰不痛心? 此所以經閱三朝, 累遣使价, 必期於刊正昭洗而後已者也。 顧今日冠屨倒置, 諸夏無君, 赫赫皇明, 我先王所以父母事之者, 今旣淪喪, 藩屛之國, 因極無所, 舊編之刊正, 乃不免祈求於殊庭, 豈不哀痛哉? 由是之故, 當此議之始發, 文忠公臣金萬基諸人, 輒以道理時勢, 眷眷爲言, 而到今皇朝十六帝玉版、金櫃之籍, 其筆削與奪, 乃成於彼人之手, 此誠忠臣、義士飮泣哀痛處也。 弱國無藉, 欣戚繫人, 我使之冠蓋相屬, 冀其刊雪者, 豈欲以是而爲榮哉? 此誠朱子所謂忍痛含冤, 迫不得已者也。 第今不稱賀不頒敎, 未嘗有損於已竣之本事, 而我之忍痛含冤之意, 尙可因此而少伸焉, 則此豈不增光於聖祖, 而有耀於聖德也?

疏入, 上謂右議政宋寅明等曰: “卿見吳瑗疏乎? 中州陸沈, 朝宗無所率士, 含生孰不思皇朝乎? 使渠眞有運籌帷幄, 長驅沙漠之心則可也, 不然, 特腐儒之筆耳。 《宋史》成於金人之手, 而後世未嘗或廢, 今此史冊, 是皇朝記事, 故予乃親受矣。 瑗欲陳所見, 則方帶經筵, 何不入告, 而如是露章耶?” 上慮其宣洩, 留中不下。


2月 13日[편집]

○庚寅/命右議政宋寅明, 會禁府刑曹堂上於賓廳, 疏決罪囚。 寅明以兩司不備稟之, 命仍爲之。


○以吳瑗爲承旨。


○正言申思建上疏, 略曰:

戎垣主將, 責任自別, 射不穿札, 不害爲名將, 則今此文宰之命試銃砲, 誠有乖於敦詩書之義。 冡宰之臣、本兵之長, 未能力辭, 亦爲之, 慨然也。 在近密, 隨事獻規, 固其責也, 而一言不摡, 遽命特遞。 竊瞷殿下凡於施措之際, 惟以力行己意爲主, 使群下莫敢違拂, 此豈聖王舍己從人之道哉?

批曰: “臨城對敵, 亦用筆乎? 此非賤藝, 深哂書生之護類。”


2月 14日[편집]

○辛卯/憲府【掌令柳謇。】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臣於月前, 見城西路傍僵屍, 過一望不收, 傷痕狼藉, 明是被殺於人, 而部官京兆, 久不檢驗, 請漢城府堂上推考, 郞廳及部官汰去。 高陽郡守柳泓給災簽丁, 專委下吏, 廢衙養病, 抛棄荒政, 請罷職。 京兆長席, 地望自別, 至於武臣, 尤不得妄擬, 而朴纉新本以常調武夫, 濫叨勳爵, 節次推調, 至躋正卿。 銓曹輕擬, 已乖常格, 天點誤加, 亦出意外, 請改正。” 答曰: “推考事、汰去事、柳泓事, 竝依啓。 末段事, 被堅執銳, 爲公樹功, 今者此任, 其亦晩矣。 所謂常調者, 極涉過矣。”


○以申晩爲大司諫, 李錫杓爲校理, 趙遠命爲副提學, 南泰良爲副修撰, 李鼎輔爲執義。


○吏、兵曹稟入別歲抄, 從之, 以有赦典故也。


2月 15日[편집]

○壬辰/命承旨吳彦冑, 傳諭領議政李光佐, 使偕來。 光佐稱病篤不起。


○憲府【持平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又啓: “前原州牧使洪重寅之見罷也, 其子正輔蓄憾於道臣, 移怒於營屬, 憑藉臺銜, 濫施刑杖, 擧措悖妄。 且諫臣用刑, 尤是法外, 請前正言洪正輔罷職不敍。 端川府使柳徵龜以思孝之卵育, 爲一世之所棄, 及授本府, 專事貪虐, 運穀元山, 出賣作錢, 請罷職不敍。 前冬湖西水閫拿來時, 金吾郞不往交龜所, 取捷路到空營, 爲吏隷捧賂物, 酷施刑杖。 及聞新水使將到, 始乃追往, 宣布拿命於交龜離發之後。 標信使命, 尤爲嚴重, 而隨往宣傳官之由曲路, 不卽奪符, 亦甚可駭。 請都事及宣傳官竝査出罷職。” 答曰: “洪正輔事, 不亦過乎?” 其餘竝從之。


○以徐命臣爲校理。


○司諫徐命珩上疏言: “抱川李姓人偸斫光陵一木, 其大連抱, 請拿致京獄, 依律勘處。” 上允之。


○上御仁政殿, 受賀頒赦。 以奏請使買來改刊《明史》中, 昭洗邦誣也。 禮曹請依例設慶科, 命置之。


2月 16日[편집]

○癸巳/領議政李光佐上疏乞免, 命都承旨敦諭。


○以趙榮國爲應敎, 洪鳳祚爲副應敎, 兪最基爲校理, 洪啓裕爲副校理, 李性孝爲修撰, 宋守謙爲掌令。


○遣禮曹參判朴師正奉審康陵, 以鋪石縫拆, 溜雨故也。


2月 18日[편집]

○乙未/【掌令宋守謙。】申前啓, 不允。 又以朴致文啓語避辭, 俱涉苟艱, 請遞差, 依啓。 洪正輔、朴纉新事停。


2月 19日[편집]

○丙申/二品以上問安于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 以岑城府夫人葬日也。


2月 20日[편집]

○丁酉/行大政。 去十二月都政, 退行於是日。 以沈聖希爲江原道觀察使, 宋瓆爲執義, 宋敎明爲吏曹正郞, 洪昌漢爲副修撰, 權一衡爲獻納, 金始煒爲正言, 金䆃爲持平, 趙重晦爲說書, 鄭益河爲廣州試才御史, 趙明履爲江華試才御史, 曺允成爲承旨。 吏曹判書趙顯命、兵曹判書趙尙絅政也。


○持平兪彦協上疏, 論崔成大私騎驛馬, 崔守約濫乘雙轎, 請加責罰, 從之。


2月 21日[편집]

○戊戌/以權賢爲獻納, 趙翼命爲大司諫, 李壽海、韓光會爲正言, 大政兩日始畢。


○憲府【持平兪彦協。】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肅川府使李馨遠貪虐不法, 請削職。 慶尙兵使禹夏亨陰鷙濫刑, 請罷職不敍。 年久陳田, 一切蠲免, 逆家田庄, 詳査籍沒, 西北妓案, 詳査刷還。 率眷郵官李德寅、趙綸請罷職。 朴纉新驟躋判尹, 官方漸壞, 請改正。 宋守謙冒當朴致文處置, 迫逐言事之人, 擅停守法之論, 請罷職。” 上竝不允, 只允陳田事及李德寅、趙綸、宋守謙事。


2月 22日[편집]

○己亥/以徐命彬爲大司憲, 尹惠敎爲左參贊, 金始煐爲左尹, 金廷潤爲執義, 宋敎明爲司諫, 閔瑗爲掌令, 李宗城爲右尹, 鄭羽良爲開城留守。


○副司直閔亨洙、校理閔通洙兄弟新除喪, 上疏論李光佐事, 上不答, 命給之。 其疏略曰:

先臣非喜黨論也, 亦非有私怨於光佐也, 實出於斷斷爲國之忠。 先臣乙巳初, 起自謫中, 膺受大拜, 時當誣獄鍜鍊, 奸凶濁亂之餘, 抱冤者不得不伸, 有罪者不得不討, 而所請伸者, 皆平日同類之人; 所請討者, 又皆異己之徒, 則此於淵衷, 已不無偏黨報復之疑, 及其去位之後, 眷係國事, 無不竭言, 殿下之所不欲聞, 則殿下之疑以黨論, 由是益深矣。 先臣非不知雍容廊廟, 隱默承順, 則可保祿位, 永無後災, 而誠以關係於義理之源、逆順之分, 故身任其責, 九死靡悔者也。 雖以徐德修事言之, 先臣亦嘗請伸甚力, 今殿下特命伸雪, 而其時用事者之陰蓄凶心, 誣成大獄之狀, 因又痛察而明敎之。 先臣前後所言之出於苦心, 非爲黨論者, 因此益明矣。 先臣素不喜深中多數者, 故自初於光佐, 已疑其非吉祥善人。 辛丑庭請時, 先臣語臣等曰: “李令台佐來見我於備局, 吾以大臣聯箚示之, 李令曰: ‘箚辭誠然。 今日上躬之有疾, 代理之不可已, 吾輩亦無不知, 而特以未免急遽, 故爭之。’ 云, 此人本來良善, 其言亦出衷曲, 而李光佐則肆其忿戾之氣, 濟其角勝之心, 咆哮朝堂, 頭勢凶悍, 卽其面目知其有禍心者也。” 及乙巳秉軸之後, 群議皆曰: “向來誣獄之鍜鍊, 專欲上及於不敢言之地, 而光佐終始按此獄, 其罪豈下於鳳輝乎? 宜一體請討。” 云, 而先臣獨難之曰: “鳳輝肆然投疏於名號旣定之後, 有若駁正者然, 實爲鏡、虎之宗主, 而若光佐以下則不無差別, 姑付三司可也。” 群議堅不聽, 故先臣不得已從之。 時又言鳳輝、光佐竝請一律者, 而先臣竝不從, 此可見其本無黨心也。 戊申先臣謫原州, 監司李衡佐頻頻來見, 一日忽曰: “大監非久還朝, 若與領相蕩滌前事, 同做國事, 則必樂而從之。 如四大臣伸冤, 必大監之所欲爲, 齋洞之冤死, 尤是國人之所憐, 豈有異議乎?” 所謂齋洞, 指故相臣李健命也。 先臣答曰: “吾見藥院甲辰《日記》, 則其時上疾, 累朔沈綿, 而領相以都提調, 終始秘諱, 以致維賢輩做出凶言, 誑惑人心。 今於逆變旣發之後, 領相又無一言以明之, 此吾之所深疑也。 領相今若上章自訟曰: ‘甲辰大喪時, 聖疾之深重已久, 而慮致人心之疑危, 秘諱不敢言, 而卒至大漸。 賊徒之轉相訛誤, 蓋出於中外之未詳, 臣之當日諱疾, 雖出鎭安, 今安可逃罪。’ 云爾則其心之無他可知, 而吾之疑可解矣。 與之交歡, 亦何不可乎?” 後數日, 衡佐又來曰: “吾書報于領相, 則答以不可, 爲領相之言, 誠亦有理也。” 書中辭意, 仍不肯明言而去。 先臣顧謂臣等曰: “光佐之與聞賊謀, 雖不可知, 其心則終是逆賊矣。 古人有自剚其腹, 以明太子之無罪者, 況今凶徒之詬天罵日, 誣悖至此? 光佐若以盈尺之紙, 備言先王大漸本末, 使人曉然, 則傳之四方, 書之後史, 自當昭晣無餘, 而不肯出一言, 以雪罔極之誣, 其爲不忠於國, 而陰助於賊明甚矣。” 先臣急於明君父之誣, 尙冀其一朝, 大覺懷我好音, 而彼乃聽之邈邈, 則先臣亦復如之何哉? 及至庚戌帳殿入侍時, 殿下左右握手, 使之快釋疑阻, 先臣以逆變之由於諱疾, 不可共立朝爲對。 其後筵中, 又將細陳疑阻委折, 而殿下揮手止之, 故先臣泯默而退。 今判府事金在魯嘗來見先臣曰: “大監之疑光佐何事耶?” 先臣以衡佐之酬酢語之。 在魯後又來見曰: “以前日言, 偶傳於徐相命均, 徐相往問於光佐, 則其族兄果傳其意, 欲以吾前日請罪閔相之事, 一一降服, 吾何可爲此耶?” 云, 故先臣又深疾其變幻辭說, 回譎不直矣。 及至丁未, 殿下以先臣乙巳後所爲, 謂黨論而悉反之, 壬寅冤死之人, 率皆還入於逆案, 而鍜鍊羅織之輩, 莫不登揚於膴仕, 此先臣所以低徊掩抑, 直欲籲天而不得者也。


○右議政宋寅明率卿宰求對, 請進宴東朝, 上曰: “予以率百官庭請, 白于慈聖, 幸承勉許。” 命禮官涓吉擧行。 上命入閔亨洙疏, 令諸臣退閤門外。 俄而更命大臣卿宰入侍, 上曰: “向日處分後, 意謂諸臣之心, 有改於前矣。 今有此疏, 亦國之變亂也。” 寅明先言亨洙等欲明其先父心事, 微示伸救之意, 繼言閔鎭遠、李光佐事曰: “領相之以甲辰諱疾, 見疑於奉朝賀者, 不過以其時驚遑急遽之故, 而其心則斷斷無他也。 殿下當以此知領相之心矣。 奉朝賀則被竄在外之時, 得聞流播凶言, 故戊申後, 遂疑其處事, 不能盡善於是, 疑阻之心太過, 殿下當以此知奉朝賀之心矣。 大槪二人之心雖不同, 而皆出於爲國之公心, 不可偏扶偏抑。 今亨洙爲其父明心事, 語多過激, 此雖非矣, 而其心則自以爲的知, 而堅持矣。” 上曰: “十九下敎已盡諭, 雖非卿言, 予亦欲置之度外矣。 卿言可謂分解兩鬪者也。” 寅明曰: “臣常謂今日處黨論者, 當如庖丁之解牛、龔遂之治繩, 各順其理矣。” 上曰: “當辛壬時, 非特領相, 擧皆冥墑。 其後領相自訟其失, 可知其心之無他, 追提甲辰事, 予心益傷感矣。 以不卽設侍藥廳爲罪, 此豈成說乎? 其時事, 予所親見, 往牒亦多有不設侍藥廳之時, 使予當之, 亦當不設, 其將以予爲不忠乎? 若以用鏡、夢爲不知人而罪之, 領相亦將無辭, 若以不設侍藥廳爲罪, 極是深文。 當時凶黨流布凶言, 雖無甲辰事, 其後有亂逆必矣。 當初若設侍藥廳, 則安知不以此爲罪乎? 欲使領相以此僕僕稱罪, 此何可從乎? 所可惜者, 領相不脫於色目中矣。 若非色目, 則應不見疑於人矣。 人豈有的見乎? 常習難解, 而以先入爲主, 轉入於曲逕, 故奉朝賀雖自曰非黨, 而疑之太過矣。 凡事雖微而有相類, 奉朝賀之視領相, 若吳瑗之視吳光運。 人之氣稟固不同, 而時論又從而誤之。 奉朝賀之心, 予已知之, 故左右握手, 非以爲彼此黨首而然也。 今亨洙極非矣。 聞亨洙爲人, 頗寬通云, 而亦如此耶? 向日府夫人入見慈殿也, 予心欣然, 追惟昔年。 今府夫人所倚者, 只在亨洙兄弟, 而渠輩如此, 予所以謂亨洙不孝子也。 人若對擧, 則反不爲辱其父乎? 苟有所懷, 只明其父心事猶可也。 向日亂逆, 今已盡治, 雖有梟獍之輩, 何敢復干, 而乃以甲辰爲言乎? 徐德修事, 雖有處分, 而到今乃敢提說, 亦不欲爲國母乎? 設使奉朝賀生呈此疏, 亦極太過, 況亨洙以其父遠謫, 次骨於領相, 而以諸相爲證者, 尤極怪駭。 泰彦予猶欲烹之, 烹法獨不用於亨洙乎? 此不下於胤命, 如此者不問而何?” 寅明曰: “此豈可鞫問者耶?” 上曰: “予於聖后, 有感慕之心, 故如是, 而亨洙之罪當烹矣。 古所謂屈法伸恩者, 亦用於亨洙耶?” 寅明曰: “人心於仁顯聖母, 有百世不忘之思, 且故相臣閔鼎重、驪陽府院君閔維重皆是士類所推重, 今亨洙事雖過, 在聖上追慕聖后之道, 特爲屈法伸恩, 似得宜矣。” 上曰: “諸臣各陳所見爲宜。” 戶曹判書兪拓基曰: “閔鎭遠之心, 專出於苦心丹忠。 今亨洙欲明其父心事, 極言其根柢, 語勢安得不然乎? 聖敎反以亨洙爲觀德修處分, 而乘機闖發, 此則臣知其不然也。” 上曰: “向者處分時, 戶判先揮涕陳情, 予謂此後更無前習矣, 今日與君上言, 乃不以亨洙爲非也?” 拓基曰: “臣初與奉朝賀不相親, 及其後當國, 與之同事, 深知其爲國苦心。 亨洙只欲明其父之心而已, 決非乘時逞憾之意也。” 寅明及備堂徐宗玉又申言, 爲仁顯聖母及東朝進宴, 請輕其罪, 上始堅 不從, 末乃置而不問, 只還給其疏。


○領議政李光佐待命果川縣獄, 命遣史官傳諭, 勿待命。


2月 26日[편집]

○癸卯/以金相紳爲掌令, 徐宗玉爲戶曹參判。


2月 27日[편집]

○甲辰/吏曹判書趙顯命上疏辭職曰:

臣之冒據銓席已三年, 爲政於國, 可謂專且久矣, 而尙不能爲殿下, 進一賢退一不肖, 戈戟之爭, 猶夫前日, 則不可謂調劑辛醎矣, 彌綸之政, 多行苟且, 則不可謂恢張公道矣。

上不許。


2月 28日[편집]

○乙巳/謁聖武科初試, 兩所入格者僅四十餘人。 始以百人定額, 故試官以不及半額稟啓, 上命於已試二技中, 以六兩計步數多少, 以次陞付, 以足其數。 試官及監試臺官或疏或啓言: “令不可不信, 法不可屢撓, 雖不滿額, 只取入格者出榜, 實合嚴科場之道。” 上責以沮君父慰悅之心, 不從。


○獻納權賢上疏, 略曰:

近來雨露之澤, 太勝於霜雪。 鄭志翼、洪益宗之特爲陞敍, 沈師周之勿拘相避, 雖出興感 舊宮, 推恩敦睦之意, 蔭官之無勞陞敍, 初仕之次官冒擬, 俱違金石之典, 有關日後之弊, 竝宜收成命。 觀武才入格人之守令除授, 固爲慰悅之擧, 而如金萬鍾之全無履歷, 不解人事者, 得除湖中弊邑, 請命改差, 移授當職。 疏決赦典, 疊行於數日之內, 已犯古人一年再赦之戒, 而事關贓汚, 査狀未到之安復駿亦蒙放釋, 許㙉、李晩白所犯狼藉, 減死絶島之類, 竝入於減等, 宜還囚仍配, 以懲其罪也。 新除永興府使李行儉殘酷不仁, 貪婪有名; 蔚山府使吳命厚庸騃無恥, 人皆唾鄙; 康津縣監李鳳奐人微歷淺, 物議甚多, 宜卽刊版。

竝不納。


○先是湖南御史南泰良歸言: “湖俗之以錚皷、旗幟, 董勸鋤役, 其來已久。 旗幟則宜禁, 而前御史元景夏幷與錚皷以奪之, 使之輸官, 不免有民怨矣。” 至是景夏以司書上疏言:

臣於按廉時, 聞其私用旗錚, 果令收聚, 而具由狀聞, 廟堂覆啓, 令道臣嚴禁, 不悛者繩以重律, 所收旗錚, 亦令道臣, 從便區處。 到今守令之私用取怨, 實非始慮, 若防補大同, 如泰良言, 則可以取譽, 而此非御史職也。 眉州之民, 鳴皷致衆, 雖曰力農, 蜀中多變, 未必不由於此。 人見各異, 不須苟同, 而歸臣於奪財取怨之科, 非所曉也。

賜例批。


2月 29日[편집]

○丙午/土星入東井。


○陳慰兼謝恩三使臣辭朝, 上引見慰諭而遣之。


十五年 三月[편집]

3月 1日[편집]

○朔丁未/上將謁聖試士, 以泮庭狹窄, 命移設春塘臺。


3月 2日[편집]

○戊申/領議政李光佐納命召, 遣史官傳授, 命承旨偕來。


3月 3日[편집]

○己酉/備邊司啓言: “遣文郞, 閱北漢倉庫, 則舊儲餉米爲五萬三千餘石, 今不過一萬四千餘石, 專由於各司、各邑轉貸不報之致, 請督徵復舊。” 允之。


○以尹得徴爲司諫, 鄭熙揆爲獻納, 朴致文爲正言, 申𢢝爲持平, 趙明履爲校理。


○前參議尹東洙卒。 東洙, 尹拯族也。 讀書志學, 家素貧, 疏糲不給, 處之晏如。 朝廷以山林抄選, 屢徵不就, 至是卒。


○司直李衡佐上疏, 辨閔亨洙疏, 略曰:

其疏臚列, 卽謂臣與其父故相閔鎭遠酬酢者, 而變幻增衍於相臣旣逝之後。 噫, 此何道理? 臣之待罪東藩, 故相謫居營下, 與臣爲四寸友壻, 頻與相見, 而時當戊申逆變, 相對憂憤, 語及時事, 臣勸其盡去疑阻。 及有書於領相也, 又勉其蕩滌請竄之舊事而已, 而故相之疑領相, 出於事實之外, 領相之答臣書, 又言請竄之本意, 今不可變易前言, 上欺天日。 臣又對故相, 言其落落不合, 一笑而已, 曷嘗有以藥院事, 勸其陳疏引服之言乎? 使亨洙眞有可以藉臣言, 而構領相之罪, 則戊申後十年之間, 何無槪見於章疏, 而今始發耶? 臣本蔭吏, 不欲交涉是非, 未嘗爲峻辭覈論, 而意見所存, 固有對他人言者, 不過曰 “世族之覆敗, 國家之不幸” 云而已, 而今亨洙之所云, 非臣所言, 卽其自言也。

疏入, 敎曰: “雖不陳白, 可以知之。 下段字句, 非蔭吏所爲, 還給。”


3月 5日[편집]

○辛亥/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略曰:

筵說傳播, 曾有朝禁, 臣雖未知其必爲是當, 而若其傳播者, 或譸張失實, 則誠爲未安。 向臣筵對說話, 方有流傳謄紙, 而多非臣所言。 臣旣忝大臣, 奏對之辭, 一字增減, 便有關係。 爲承史者, 雖或隨俗謄傳, 亦宜審愼, 而今乃胡亂增衍, 初不証正於臣, 此而不懲, 後弊難防。 伊日入侍承史, 幷宜譴罷, 以警其失也。

命依施。 謹按筵說有禁, 本非盛世之事, 而若其謄傳失實, 以致生事, 則亦非細故也。 寅明之言, 固無足怪, 然自是以後, 筵說之禁益嚴, 勿論輕重大小, 一倂秘而不出, 堂堂廈氈之上, 都兪吁咈之地, 便同私室密語。 其規模氣像, 不廣大光明, 而忌諱日滋, 善惡無聞。 其流弊之害, 蓋有不可勝言者, 未必非寅明之言激而啓之也。


3月 6日[편집]

○壬子/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請遞禮曹判書尹淳、漢城判尹朴纉新, 從之。 時當進宴, 儀曹有事, 而淳病重, 纉新以遭彈故也。 寅明又言: “吳瑗以疏論史冊事坐罷太過, 宜收敍。” 上曰: “予在潛邸時, 不向日而坐, 以心在皇壇也, 此反爲士大夫之弊。 彼國之事, 輒高談大言, 辱國易矣。 然大臣旣言之, 特敍。” 正言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又啓: “晋州牧使朴瑗老耄昏劣, 掊克剝割, 宜罷。 李應協有狂易之疾, 世所共知, 春坊參下, 苟然備擬, 請命勿復檢擬。” 上問應協誰也。 寅明曰: “應協參判俊耉之曾孫, 先正朴世采之外孫, 文行聲名表著, 臺言過矣。” 上竝不允。

【史臣曰: 輔導儲貳之責, 專係於春坊, 不可不審愼而極選也。 李應協之有狂易疾, 世所共知, 朴致文所論, 卽據實而言。 寅明乃以應協之諂附於蕩平之黨曲護之, 至以文行聲名顯言訟之, 敢爲面謾之計, 其無忌憚甚矣。】

持平兪彦恊申前啓, 不允。


○以權爀、沈星鎭爲承旨, 許沃爲司諫, 申兼濟爲掌令, 金尙重爲校理, 申思喆爲禮曹判書, 金聖應爲漢城判尹。


3月 8日[편집]

○甲寅/流星出亢星下, 入南方, 色白。


○因經理廳啓, 罷永平縣令李夏宗。 經理廳管北漢, 募僧徒守城, 各邑僧之來投者, 毋敢刷還, 曾有事目。 夏宗托他事, 囚僧督還, 故經理堂上啓請罷職。


3月 10日[편집]

○丙辰/流星出亢星下, 入巽方, 色赤。


○戶曹啓: “謁聖及進宴時, 幕次鋪陳, 因司鑰啓下, 有新備之命。 然而丙辰以後, 幕次所供綿布, 數極夥然, 而去秋新備之物俱在, 請仍用。” 上以進宴事體之重, 命新備。 蓋幕次鋪陳所費, 極浩大, 而每有事, 輒改備。 然其實仍用前造, 未嘗新備, 而掖屬輩, 從中受價, 盡歸私用。 故版曹經費, 由是大窘, 而御幕鋪陳之屬, 往往腐黑破裂, 所見駭異, 然上亦不問也。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言:

備局開坐, 諸堂不來。 臣之受輕, 固無足恤, 而徒損國體, 乞賜譴退, 無妨賢路。

命竝推考警飭。


○吏曹判書趙顯命受暇出郊上疏, 略曰:

臣於銓職, 實有必遞之義。 非但臣自劃之堅, 雖聖朝禮使之道, 亦豈容犬馬畜臣也?

時顯命旣累年秉銓, 爲一邊人所甚惡, 意不自安, 求解甚力。 上亦知其然, 優批不許。


3月 11日[편집]

○丁巳/持平兪彦協上疏, 略曰:

先儒曰: “君德成就, 責之經筵。” 蓋經筵之官, 不要文詞之華贍、應對之詳敏, 須就學問中人, 踐履篤實, 忠厚莊重者, 與之久處, 講究演迤, 浸灌融液, 則志氣無忤逆之病, 而自至於和平; 言語無躁妄之過, 而自至於愼重; 動止無輕遽之失, 而自至於簡嚴。 於是乎氣質之偏, 漸次鎔化, 而窮理盡性之事, 方可論也。 伏惟殿下, 勵志於學問, 留心於經傳。 經席久廢, 則常有憂惕之意; 儒臣不備, 則每下飭勵之敎。 雖古聖帝明王, 蔑以加之, 庶幾學造乎誠正, 道躋於高明, 而竊瞷近年以來, 喜怒之發, 多不中節, 出於辭氣者, 不無過激之失, 措諸事爲者, 未免偏倚之差。 非心纔絶而旋萠, 善端欲發而未擴。 此無他, 殿下好臣其所敎, 不好臣其所受敎, 所取者多是文人才士, 所講者不過字音句讀, 臨筵旣無憚敬之心, 畢講已有怠傲之心故也。 殿下何不廣搜巖穴讀書窮理之人, 置之經席, 以爲之助也? 天眷我宗社, 元良岐嶷, 睿智天成, 不煩蒙養之功, 自可臻於淸明純粹之域, 而亦不可徒恃如金如玉之質, 不施鎔鍊琢磨之工, 此則冑筵之責也。 夫側媚之言、捷給之行、夸靡之態, 慣於耳目, 則志慮未堅定之時, 被其所牽持耳。 凡宮人、內侍之昵近儲宮者, 猶當審擇, 何況冑筵之選, 其可以浮華蔑實之徒苟充乎? 伏願殿下, 求得通經有行之士, 旣以備經筵, 而仍兼春坊之任, 使我儲宮, 常聞正言, 而不得聞不正之言; 常見正事, 而不得見不正之事, 以啓萬年無疆之福焉。 國之所以爲國, 惟四維, 而四維之張不張, 亦係於儒道之興衰。 何哉? 夫貪財嗜利, 不顧名行, 士夫之有廉者不爲也; 趨榮慕勢, 進不知止, 士夫之有恥者不爲也。 禮也者, 昭等威嚴防閑之謂; 義也者, 明倫理尙氣節之謂也。 然恒人之氣質, 有昏明强弱之殊, 故情未易制, 欲未易勝, 遂不知禮義廉恥之所在, 必須讀書窮理之君子, 矜式乎斯世者, 立於師表之位, 倡率之然後, 可使群工飭勵, 一世風動, 皆入於禮義廉恥之彀矣。 伏見近來貪黷之風, 日以益甚, 名紳淸官, 或有干索無厭, 守宰藩帥, 多以賄賂爲事, 都下大路, 白日擔載, 如雲而至者, 太半苞苴之物也, 而未聞據義退却者。 噫嘻, 當世之人, 知廉字者, 有幾人也? 伏見近來仕路淆雜, 請囑多岐, 每當大政, 紛沓特甚, 銓官雖欲愼簡, 亦無以措手。 不問才具之可用, 一視請囑之緊歇, 而取捨之, 公道何由而得行, 官方何由而不紊, 人才何由而盡其用乎? 齊人妻妾, 猶恥墦間之乞祭, 而今日之士夫, 不惟不以爲恥, 乃反以爲當然之事, 朝紳之間, 安得見知恥之君子耶? 臣又伏見近來禮防大壞, 淫靡成俗, 服飾無限節, 第宅多僭踰, 送女娶婦、喪葬祭祀, 皆用非禮之禮, 務爲豐侈, 誇耀於人。 市井匹庶, 又從而效之, 苟有財力, 則無所不爲, 妖邪之飾、雕鏤之器, 殆不可名狀。 此正賈誼所謂俗流失世壞敗者也。 數年以來, 八路旱荒, 聖上憂之, 宵衣旰食, 不敢佚豫, 而爲臣子者, 不能仰體聖心, 每當花柳楓葉之節, 百十爲群, 日事遊蕩, 酒肉淋漓, 醉飽歌呼, 此豈憫時憂國者之所可爲也? 或有挾娼邀妓, 恣爲戲謔, 酗鬨顚仆, 全失搢紳體貌者。 噫嘻, 禮之廢壞, 何至於此也? 伏見近來義理晦冥, 世道否塞。 大義者乃一條坦坦大路, 直來直去, 無迂回傾仄處是也。 若差之毫釐, 迤入旁蹊, 則於是有雜覇之逕焉, 有亂臣賊子之逕。 故士君子立身行己, 惟當直蹈義路, 不爲利欲所牽、不爲私意所撓, 然後倫理可辨、氣節可立矣, 而大抵擾擾貿貿, 不知住足者居多矣。 噫嘻, 義之蓁蕪, 何至於此也? 竊以爲四維之不張, 皆是儒術不行、道學不明之致也。 伏願殿下, 引進儒者, 布列朝廷, 付以世道之責, 表章聖賢之訓, 黜退功利之說, 使廉恥禮義之風, 大明於世焉。 臣聞, 先正臣趙光祖爲大司憲三日, 而朝廷肅然, 市肆不相欺, 男女異其路, 儒者範世之效, 果何如哉? 天之立司牧, 何嘗私好於一人, 而畀之廣土衆民乎? 顧以無司牧, 則無以厚民生, 而正民德故也。 三王以上, 認得此理, 故民巖之諭、朽索之戒, 不敢少忽, 而五覇以下, 視天下爲私土, 視百姓爲私人, 輒曰 “吾民吾不可以刑殺之乎?” 輒曰: “吾民吾不可以役使之乎?” 殊不知民之竊議如是, 而可以萃民志得民力, 而保守其宗廟社稷乎? 伏惟殿下, 深軫恤民之念, 每講保民之策, 而辛壬以後, 窮閻小民, 死亡者過半, 餘存者未蘇, 荒田責稅、白骨徵布, 隣族之法, 嚴於收孥; 逋欠之督, 急於星火。 日日而擾民, 事事而害民, 使斯民竭其産而不足, 而賣其田宅; 賣田宅而不足, 而鬻其妻子; 鬻妻子而不足, 則號呼頓踣, 惟願速死。 若此不已, 則崩潰叛亂之患, 只在目前, 豈非深可畏者哉? 臣竊究其所以致此, 則視民之官, 不體聖上行仁之意, 欲竊能吏之名故也。 近來名爲能吏者, 初不以敎化撫字爲務, 皆曰: “獷悍之習, 非殺之則不可制也; 賦稅、糶穀、軍布, 非刑之則不可捧也。” 攘臂張目, 洶洶有生噉人之氣勢, 故民皆重足而立, 側目而視, 雖有至冤極痛之事, 呑聲茹恨, 不敢爲自伸之計, 吁亦哀也。 臣嘗見《漢史》, 有曰: “政苛暴則虎狼食人。” 又曰: “獸嚙人者, 象暴政。” 近年以來, 猛獸蕃滋, 白晝噬人於通逵平野, 況山峽林藪乎? 此殆暴吏害民之咎, 而上天之所以警告也。 雖然, 此豈但爲吏者之罪哉? 當今刑名刻薄之學、功利詐力之術, 日熾月盛, 監司考課、繡衣廉問、朝廷賞罰, 一切以法律綜覈, 聚斂牟利爲重。 故爲守令者, 怵於法綱、牽於利欲; 麤豪者, 自任殘酷之政; 守拙者, 强學刑杖之事, 間有臨民寬緩、持身廉謹者, 則群聚而笑之, 以爲孱劣不足數, 而奬用陞遷之類, 多出於殺人衆稅民深者, 苟非學問有得, 見識高明, 安得不被驅而隨波者哉? 大抵王道以仁民爲本, 覇道以束民爲先。 仁民者以德也, 束民者以力也。 若不以通經術識王道者, 處之承流宣化之地, 俗吏之弊, 火益熱水益深, 而斯民終不見和樂世界矣。 蓋儒者拙而俗吏巧, 儒者緩而俗吏緊, 儒者白直無味, 而俗吏回譎多謀, 儒者其效遲而難見, 俗吏其效速而易知。 故俗吏之得衒於世者居多, 而儒者之見用於時者絶少, 此誠人主之不可不審處也。 若昔明王以養士爲先務者, 何哉? 蓋以他日之爲公爲卿, 輔君而治民者, 皆從此出來也。 苟或養之不素, 敎之無術, 則浮薄之風、躁競之習, 已長於爲士之日, 及其立朝之後, 尙可望直道事君, 安民贊化之效耶? 此所以設庠序置明師, 而敎育之也。 雖然, 衣縫冠章, 不足以培漑道心; 揖讓絃誦, 不足以斬刈物慾, 必須以聖賢之事業自期, 而着力於誠敬之學, 然後方可以成己成物, 而若其使之然者, 實由於作成之盡其道耳。 伏見近來以士爲名者, 所講者不過訓誥, 所習者不過詞章, 寤寐所經營者, 不過倖中科第, 速圖富貴而已。 至於義理之源、道德之門, 邈然不知其糟粕, 而稍解禮律, 粗能飭身者, 亦不多見矣。 是故, 或有侮辱先賢者, 或有濁亂儒宮者, 或有作拿場屋者, 棼棼靡靡, 殆不成士子貌樣, 而朝廷置之無可奈何之域。 鄕學已無敎養之官, 國庠又失訓誨之規, 國子長官, 或閱月不坐明倫堂, 雖因陞學而入泮, 不過一揖而罷, 不曾問學術之逕路、經傳之旨歸, 此已違於古昔養士之道, 而其視之也又甚輕, 待之也又甚薄。 故京華子弟, 不肯居泮, 而只有遠方寒士滯留而苟處, 此亦豈廣取生徒, 拔其髦俊之意耶? 宜申飭國子長官, 或日日入泮, 或隔日課學, 毋徒以訓誥較其藝, 毋徒以詞章試其才, 一以聖賢遺訓、吾儒正道敎導之, 而其屢誨而不能覺悟者斥退之, 其質美而可與入道者勉留之, 使之講磨切磋, 成其學業, 則鴻儒碩輔、直士忠臣, 亦將由此出矣。 文體之陞降, 亦關世道之汚隆。 何哉? 蓋國家方興盛也, 其文氣聲音, 宏遠遲重, 而有長久之意; 國家將衰替也, 其文氣聲音, 骫骳浮輕, 而有短促之象, 考諸前牒, 槪可知矣。 伏見近來爲文詞者, 或浸淫於老佛, 或戲劇如倡優, 或厭爲平順, 而務作艱怪之語以驚人; 或全無氣力, 而徒事軟媚之態以悅目。 敷演通暢者, 謂之古體; 便巧促急者, 乃合時尙, 截去本根, 徑赴捷路, 語不成說, 文不連脈, 恰似將絶之人呼吸, 僅在喉門, 世道之不祥孰甚焉? 此無他, 主文衡者不喜淳古質實之語, 而徒取華靡敏給之辭, 使一世之人, 轉輾浸染, 而至於是耳。 臣以爲極擇通經學識, 文理淳厚而篤實者, 畀以文衡, 任之必久, 而責其成效。 文詞之涉於異端者斥之, 聲韻之近乎俗哇者黜之, 氣格之浮輕者勿選也, 辭理之詭怪者勿取也, 只以古朴淳實, 典重通暢之文, 升之於大小科榜, 而不須專尙四六箴銘。 又必以論策試士, 觀其所存而取捨之, 則庶幾得經濟之才, 而不出四五年, 文體漸變, 可使反於古而得其正矣。 臣竊觀今之世自任吾道之重, 可以贊聖德而裨世敎者, 未知有何人, 而若求之以誠, 則無不可得之理。 待之以禮, 則無不可致之理, 而觀感興起之效, 自有不期然而然者耳。 聖人之學, 由是而可傳; 聖人之道, 由是而可明, 而眞儒將輩出矣, 善治將復見矣。 伏願聖明, 勿以人廢言。

批曰: “大體是矣。 果若所陳者, 爲耳目之官, 何不糾之, 而混非廷臣, 以啓人君輕視臣僚之路乎?”


○幼學金台南上疏, 請復中宗元妃愼氏位號, 略曰:

近年以來, 天災時變, 式月斯生, 至於彗星、雷電之異而極矣。 遭此非常之變, 則當有非常之擧, 然後庶可以答天譴矣。 臣聞幽冤之氣, 上干天和, 雖在匹婦之微, 而厥或含冤, 則尙飛五月之霜, 況以后妃之尊, 而抱冤於九地之下, 莫伸於百年之後, 則其所以干和而致異者, 當復如何? 嗚呼! 中廟朝廢妃愼氏之冤, 至今數百年, 而人情未嘗不抑鬱咨嗟, 如隔晨事, 人情若此, 則神理天心, 從可知矣。 蓋當初廢位, 不過以一時群議之所逼迫, 而非中廟本意, 此固國乘所昭載, 野史所詳記, 而金淨、朴祥, 卽其時名賢也。 當章敬王后上賓之初, 疏論朴元宗等脅君之罪, 陳愼妃無故見廢之冤, 請復位號, 辭義森嚴。 今殿下試取此疏, 而循覽則可察其光明正大之論矣。 及至戊寅秋, 申奎又上疏, 於肅廟朝曰, “中宗大王入承大統, 夫人愼氏, 壼範無闕, 正位坤宮, 已膺翟褕之尊, 受臣民之賀, 而元勳朴元宗等, 只爲身謀, 托以宗社之計, 脅持君父, 終至廢斥, 遂使大聖人更張之初, 未盡端本之化, 可勝痛哉? 伊時庭請之啓曰: ‘擧義時先除愼守勤者, 欲以成大事也。 今者守勤之女, 入侍大內, 若定壺位, 則人心危疑。 人心危疑, 則有關宗社。’ 噫, 是脅持之語也。 當初守勤之殺, 非出於必不得已, 又以此爲勒廢愼氏藉口之資, 未知愼氏所坐何名也, 當廢何義也, 抑未知人心危疑者, 指何端也; 有關宗社者, 慮何事也。 昔漢昭帝時, 上官安謀反族誅, 而上官后以不與聞得不廢。 我朝沈溫被罪于太宗大王, 而昭憲王后母儀如初, 況守勤非關係宗社之罪, 何足以累愼氏也? 中廟庭請之批有曰: ‘糟糠之妻, 何以爲之?’ 然則中廟之眷戀不忍捨之意, 已可見矣。 獨迫於勳臣之强請, 斷恩割情, 不得已也。 推此則愼氏之目, 必不瞑於地下。” 云云。 惟我肅考覽此疏, 卽詢于筵席, 而旋又下備忘, 至曰: “申奎之疏, 展讀未半, 傷感之懷, 自切于中。 無乃祖宗在天之靈, 悅豫於冥冥之中, 而有此相感之理耶?” 仍命曰: “咨爾大小臣僚, 各陳所蘊。” 判府事崔錫鼎言: “愼妃被黜, 出於勳臣之脅請, 國人憐之至今。” 又曰: “配體至尊, 廢黜非其罪。” 領敦寧尹趾完言: “噫此卽百年不易之正論, 而惟其至重至大, 故人不敢發諸口矣。 幸今慷慨之言, 出於踈逖之臣, 聖明惕然感動, 有此廣詢之擧。 列聖未行之闕典, 有待於今日者, 實惟天意, 夫豈人謀?” 命講節文, 亟完縟儀。 左議政尹趾善言: “愼妃事, 以皇朝宣宗皇帝事觀之, 旣廢皇后胡氏, 晩年有追悔之語, 而終未復位。 至英皇朝, 擧追復之禮, 此可據而爲證者耶? 若追加位號, 則旣是元妃, 似當立於章敬王后之右。” 左參贊尹拯言: “二百年冤鬱之氣, 得伸於今日, 於昭列聖, 陟降在上, 而聖上一念, 上通天地, 盛德之擧, 亶在聖斷。” 云云, 蓋申奎之疏, 旣極明白懇切, 諸臣之議, 亦皆諄勤。 至於山林之論, 尤爲惻怛, 其餘三司獻議僉同。 聖考之意亦未嘗不傷感愍憐, 而只以位次之難便, 未免正論之中寢, 則豈不可惜哉? 夫愼妃之位在於前, 而章敬王后之位在於後, 則追復之後, 位居于右, 義正禮順, 理之當然者矣。 且端廟位次之難便, 其時亦非不言, 而終不以此爲拘, 則何獨於此事而爲拘哉? 此臣所謂有非常之擧, 然後可以答非常之譴者, 政在此也。 嗚呼, 糟糠之妻, 何以爲之八字聖敎, 百載昭垂, 中廟本意之有不得已, 灼然可見, 則惟此一言, 足爲愼妃復位之左契, 而申奎疏所謂 “愼氏之廢, 旣非中廟之志, 則追復位號, 豈非所以繼中廟之志” 云者, 可謂深得之矣。 有以今過百年, 無所稟承爲言, 而此則有大不然者。 皇朝宣宗胡皇后之追復, 在於英皇朝; 我朝貞、昭二陵之追復, 在於中廟、顯廟之時; 端廟及昭顯嬪之復位, 亦在於肅廟朝, 而未嘗有稟承, 則獨於此事, 乃以稟承無所, 有所持難何也。 其時廷議多以端廟復位事, 尤爲難處, 而肅廟所以斷然行之者, 旣在於尤難處者, 則此豈非先難後易, 而自可以次第行之之意乎? 於戲, 洪惟我肅宗大王臨御五十年間, 凡於顯義光倫之事, 靡所不擧, 累朝闕典, 殆無所遺, 環東土含生之類, 莫不欽仰歎頌, 而惟此愼妃一事, 旣已別立廟修典祀, 而獨不擧復位之典, 則是其冤, 尙在於似伸未伸之間, 國家典章, 未免欠缺之歎也。 臣固知聖考旣示尊奉之道, 而惟復位之特未卽行者, 蓋其微意, 豈不以旣擧端廟之復位, 則莫大之典, 不可一時竝行, 而有待於後嗣王繼志之美耶? 夫如是則以我殿下繼述之心, 豈不克世其休, 而況自卽阼以來, 凡係一人之抱冤、一事之有枉, 莫不欲昭雪而伸理, 則矧此邦禮之不可不擧、名義之不可不復者, 豈不思赫然自繼, 夬擧徽章, 以卒前聖未卒之事乎? 臣雖踈賤, 亦一世祿之裔耳。 生長廟宇之側, 瞻仰遺徽, 每切激仰之忱, 欲一上聞, 刳肝封章, 呈于喉院者, 三年于玆矣。 丁巳冬則承旨趙尙命以事係重大, 屢月相持; 至于戊午冬則承旨沈星鎭以爲至重之事, 非一人所可輕捧, 終不登徹, 臣抱疏守闕, 必欲奏御而後已。 卽伏聞本廟屬隷之言, 則因筵中特敎, 有中官守直之命, 此誠天啓聖衷, 得伸幽冤之日也。 臣自聞此報, 倍激欣頌之誠, 敢進年前未徹之疏, 伏願聖明, 特賜採納, 亟命有司, 速擧復位之禮, 以副一國臣民之望焉。

批曰: “所陳事, 豈特國人之抑鬱? 卽予之心, 尤爲痛傷處也。 以寒微京儒, 慷慨抗章, 其心可尙。 但追復莊廟之日, 於此事猶示難處之敎, 聖意所在, 可以仰揣, 不敢輕議者, 非比其時, 至於儀節, 亦不無可問者, 當下詢處之矣。” 時, 上有復愼妃之意, 發問於筵中大臣, 宋寅明及戶判兪拓基等以爲: “初不冊封, 遜于私第, 則不可以復位論。” 上置之不更詢, 然聖意則已決矣。 於是, 外間喧傳, 不日當復位。 台南卽上疏, 上覽之果喜, 仍有收議之命。


○幼學柳相華等累百人上疏, 請故縣監鄭得說、得說子澤雷贈官賜謚, 上以旣贈職不許。 蓋得說於壬辰倭亂力戰死, 澤雷當光海時, 上疏, 言大妃不可廢, 造、訒、偉卿可斬, 李元翼不可罪, 被竄而死。 得說贈訓鍊正、澤雷贈持平, 鄕儒等謂非崇品, 而疏請之也。


○上行晝講。 講畢, 上以黃海監司請設營將, 下詢諸臣, 或言便, 或言不便。 權爀、趙榮國力言其不可, 上以難於創設, 置之。 上取覽戊寅《日記》申奎請愼妃復位疏, 命承旨、儒臣進前, 敎曰: “君心趨向, 不可不愼, 今於此事見之矣。 金台南之疏, 蓋揣君心爲之也。” 仍下詢當否曰: “頃者大臣以爲: ‘無所稟命, 且未及陞王妃, 乃追崇而非復位。’ 云, 而申奎疏乃云: ‘正位坤極, 旣受群臣之賀。’ 此異於大臣之言也。” 諸臣以未陞坤位仰對, 上曰: “辛丑予入東宮, 則中宮已在嬪位。 及至承統, 則中宮已在坤位。 中廟入承大統之日, 愼妃固已在坤位矣。” 諸臣皆言: “先朝未遑之事, 不可遽議。” 上曰: “予亦有商量, 再明次對, 令時原任大臣入侍。”


○以趙榮國爲承旨, 金相玉爲戶曹參判, 李鼎輔爲校理, 權瑩爲副校理, 趙明履爲副修撰, 尹惠敎爲藝文提學, 李玗爲慶尙左兵使。


3月 12日[편집]

○戊午/上展拜淑嬪廟。


3月 13日[편집]

○己未/上引見大臣卿宰以下, 詢愼妃復位事。 上歷擧先朝遺意, 言當繼述, 而先以三事發問。 一、儀節稍加也, 二、別爲立廟也, 三、復位正號也。 加儀節者, 只就見行祭儀略增, 以存崇敬之義也。 別立廟者, 雖上王后謚立主, 而不祔宗廟, 別立一廟以祭也。 諸臣知上意有在, 皆請復位祔廟, 徐命均、李宗城、朴師洙等尤力請, 而獨修撰李性孝持難。 上命諸臣少退復入曰: “事係重大, 故收議, 而予告于慈殿, 則慈殿以先朝嘗欲復位, 而因大臣之議參差, 故不得行爲敎。 台南之疏, 果不誣矣。” 仍以御筆書下曰:

噫! 群下於其祖, 若有冤鬱, 必上章而伸之, 則在上者其先有鬱而莫伸乎? 噫, 痛矣。 愼妃遜位之事, 不在於上而在於下。 若不亟擧縟儀, 嗚呼, 翟衣何時可復, 百世義理何時明乎? 昔年申奎之請, 聖考只復莊陵, 而於此只命稍加尊奉者, 以至重至大之事, 不能竝行也。 末年以不能竝擧, 有嗟惜之敎, 以此仰揣可見持難之敎。 聖意無他, 而先正之章, 留院之敎, 位次之持難, 亦由諸臣甲乙之議。 尤可恨者, 儒臣冊子, 不得睿覽也。 噫, 荒蕪墓草, 今閱幾年, 淒涼廟宇, 只守閹竪, 思之及此, 不覺痛心。 今予此心, 亦豈非陟降孝思開導之致乎?

命禮官, 問于在外大臣、儒臣, 又令百官獻議。


3月 14日[편집]

○庚申/奉朝賀李台佐上箚, 進其父故參判世弼所著《王朝禮文》, 蓋其文論愼妃當復之義也。 上優答之。


○宗室綾昌君橚上疏, 請上東朝尊號, 上賜優批。 時群臣希上旨, 請進宴於東朝, 上始以 慈旨謙抑持難, 末乃勉循群情。 群臣又欲因此請尊號於上, 而嫌於直請, 乃諷宗室, 先請東朝尊號, 以爲因緣發端之計。


○以尹容爲大司憲, 李亮臣爲大司諫, 李宗城爲副提學, 宋敎明爲副應敎, 李命坤爲持平, 尹心衡爲應敎, 徐命臣爲校理。


3月 15日[편집]

○辛酉/右議政宋寅明率宗親文武百官, 會議愼妃復位當否。 獻議者凡五百三十八人, 皆以復位祔廟爲當矣, 獨判府事金在魯以爲: “上謚封陵, 別立殿以奉, 有宣德胡皇后故事, 固不悖於從周之義, 而至於躋祔太廟, 配體聖祖, 以禮意則精微, 以情理則惻怛, 實難折衷。” 三嘉縣監李道翼以爲: “宋仁宗郭后之廢, 因呂夷簡之言, 而仁宗旋有悔悟之意。 然程、朱大賢, 未聞有追復之議。” 又引哲宗廢后孟氏復位時, 有叔無復嫂之論, 言其事體重大, 不可輕議。 餘無一立異者。


○上御宣政殿, 命承旨南泰溫, 讀奏百官獻議訖, 敎曰: “今者大庭, 博採衆議, 五百餘人之中, 惟三嘉一令持異議, 餘皆同。 儒臣之議亦然, 可見人情之所同。 近二百年莫伸之事, 其將復也。 爲嗣王者, 怵然于心, 愴然于懷, 當若何哉? 將復縟儀, 宜先展禮於祠宇, 其令擇日以奏。” 又敎曰: “予於愼守勤事, 莫詳本末, 昨覽諡狀, 始洞然。 論其大體, 守勤蓋不知天命, 而此亦世俗之言。 噫, 苦哉, 守勤之心, 確哉, 守勤之志, 不變勳戚, 而所事不貳, 椎樸慷慨, 不顧其身, 若不褒奬, 何以正君君臣臣之道? 其令大臣稟處。” 又召見守勤七世孫龜重, 問愼妃奉祀人, 龜重對曰: “妃居翟闈三日, 遜處私第。 臨終時, 上問以後事, 則請以第三娚子思遠奉祀。 其後思遠無子, 故其女壻沈修謙奉祀, 又無子, 修謙女壻李姓人奉祀。 然窮敗不能行祭, 神位奉於簷下矣。 顯廟壬子, 相臣李端夏建白以: ‘今此奉祀人於愼妃, 有同路人, 不宜主祀, 而愼守勤之父領議政承善, 卽不遷之位也。 依孫祔祖之禮, 愼妃神主宜還歸本家。’ 顯廟從之。 及肅廟時, 因申奎疏, 始爲之廟矣。” 上曰: “奉來於何時耶?” 龜重曰: “臣祖父時奉來, 而以宗家無嗣, 臣父仍奉祀矣。” 上聞之惻然, 令銓曹付龜重職。


○諫院【正言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又啓: “大司憲尹容不參收議, 請罷職。” 從之。


3月 16日[편집]

○壬戌/諫院【正言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又啓豐基

郡守洪曋、郭山郡守呂必善、安興僉使柳鵬章、利仁察訪沈餘慶居官不法事及宗廟直長李彛憲行己詭秘, 統制使李義豐濫刑掊克事, 請罷汰, 竝不允。


3月 17日[편집]

○癸亥/吏曹判書趙顯命又上疏, 辭職曰:

調劑彌綸之政, 多不免苟且, 而人心不服, 謗議噂, 終必陷於重辟而後已。 天地生成之仁, 安能每每曲庇也?

疏入, 不賜批, 還給。


○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請褒奬愼守勤, 戶曹判書兪拓基以爲無可褒者, 上是寅明之言。 寅明又言: “白頭山定界立碑, 殆三十年, 而尙未一令巡視, 請擇遣西北守令。” 從之。 正言朴致文不連啓, 先陳所懷曰: “前啓之閱歲靳允, 已非群下所望, 而一有新啓, 俯詢諸臣, 常有不信臺臣之意, 臣竊慨然也。” 上曰: “不聽有意, 詢問豈是不信乎?” 致文曰: “臺體重, 筵臣不可與矣。” 上曰: “大臣是與人主相可否者, 而諫臣恐大臣有言, 將欲逆制耶? 須卽傳啓。” 致文傳啓畢, 上問有新啓乎? 致文啓洪曋等五人事, 上曰: “風聞不可信也, 竝覈處。 李義豐則統閫體重, 不宜相持, 特許改差。 沈餘慶則罷職。” 仍以銓官初不擇人, 命推考。 致文以不及先請, 引嫌而退。 寅明乃奏曰: “臺臣旣傳啓, 臣可言矣。 夫臺諫許以風聞論事, 設有過差, 自是公罪。 事有當論, 何拘色目? 然今日之啓, 臣竊非之。 彼知聖上深惡黨論, 故表著易見者, 則慮忤旨不敢言, 乃陰行黨伐於微官、武弁, 其習不可長也。” 仍歷指致文無實狀。 上曰: “李彛憲及武臣事, 予已揣矣。 致文之頃論李應協也, 予有下詢, 而卿言其非, 故今欲爲箝制上下之計, 敢於傳啓前先言, 予旣責之, 則不以是引避, 乃以銓官爲嫌, 所謂緦小功之察也。 罷職不敍。” 寅明曰: “今此臺啓, 臣明知其搆捏, 故言之。 然每若以色目疑臺言, 則臣言又反有弊矣。”

【史臣曰: 臺閣任耳目之責, 論列臧否, 若不以實, 則是惑亂人主之視聽, 將使賞罰不當, 用舍不公。 爲大臣者, 顯言請罪, 固無不可, 然苟不能一出於公正, 而反以一己之好惡, 窺測上意, 擠排言者, 則其罪又有甚於一時言者之黨伐而已。 前者致文之論應協, 卽一世之公議, 而街童之所共知也。 寅明乃敢面謾而曲護之, 以斥致文, 今又以其所論, 幷歸之於構捏之科, 致文豈心服乎?】


3月 18日[편집]

○甲子/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辭讀券官之命, 蓋以李顯弼事後, 初當試士也。 上不許曰: “大官如此, 重臣何言申飭命招?”


○執義金廷潤上疏, 言:

公洪道大興郡有烈女禹氏, 卽朴家婦也。 喪夫寡居, 而其夫之從孫, 欲爲禽犢之行, 至於脅迫, 而終始牢拒, 則乃撲殺而藏屍滅迹。 過九朔後, 禹氏之族始得屍告官, 元犯逃躱, 終不得成獄。 時大興久旱, 郡守李道善操文祭其塚, 卽日大雨, 湖人稱之。 宜令道臣, 譏捕元犯, 快正其罪, 旌表禹氏。 朔州府使李萬囿親老而冒赴千里之外, 蔚山府使吳命厚曾被黷貨之劾, 而欲爲冒赴, 哀乞於發論之臺官, 宜幷罷職。

批曰: “二守令事雖過矣, 依施。 所陳令該曹稟處。”


3月 19日[편집]

○乙丑/上幸太學, 謁先聖, 行酌獻禮, 還御春塘臺, 試文武士。 上望見赴試儒生曰: “壯哉幾人乎?” 承旨對曰: “入門爲一萬六千人也。” 時設科頻, 倖第者多。 故京鄕冒赴, 歲益增, 收券或至於萬七八千矣。 懸題後, 有兩人伏地, 使問之, 一人以慶基殿忠義, 欲請本殿立碑; 一人以弓折, 請換他弓者也。 上始命停擧, 旋置之。 上每臨科, 若有伏地者, 則使問其所懷, 時有特恩, 故擧子輩轉相希覬, 往往猥瑣, 殆不識堂陛之嚴矣。 試官考券畢, 稟試額, 命依中廟朝親耕別試例。 取李喜謙等十人, 卽日放榜。 夜深, 上還內。


3月 20日[편집]

○丙寅/以尹陽來爲刑曹判書, 尹淳爲工曹判書, 徐命彬爲副提學, 申思建、金光世爲持平, 金相奭爲副校理, 鄭益河爲副修撰。


3月 22日[편집]

○戊辰/慶基殿忠義李聖昌等上疏, 請立碑殿庭。 聖昌卽試庭伏地者也。 以全州爲國朝始祖本鄕, 而太祖征倭時, 亦嘗駐節於此, 故國家視爲周岐、漢豐, 特建殿宇, 以奉太祖影幀。 壬辰之亂, 殿官奉影幀避兵, 達于龍灣, 亂定, 重建而還奉之。 殿官欲立碑記其事, 請於朝, 値光海時, 寢不行。 至是, 聖昌疏陳, 上賜批許之。


○持平申思建上疏言:

前判尹李縡學問踐履, 精透敦確, 朝家禮遇, 宜同山林, 而復位之議、問禮之擧, 獨不及焉。 自今凡係典禮, 輒加詢議焉。

批曰: “國之所待, 各有名義。 李縡雖曰讀書, 旣非大臣, 亦非儒臣, 事體不然。” 後思建再疏言:

由科目而明習經術, 是亦儒臣也; 自仕宦而退居山林, 是亦高蹈也。 殿下之所取, 在懷祿保位之徒, 而忽視恬退讀書之士, 臣竊慨然。

不報。


○右議政宋寅明奏遞吏曹判書趙顯命職。 時, 顯命出外, 累上疏, 乞免。 適寅明欲引朴師洙, 入銓用事, 乃白上曰: “不通關節, 不取躁競, 乃顯命長處。 然已經四大政, 古無是例, 其乞遞固宜。” 上從之。 寅明又言: “輔導東宮, 乃今日第一急務, 而諮議方有闕。 銓曹若無學行被薦可擬者, 請令問議廟堂。” 從之。 寅明又言: “豐陵府院君趙文命子載浩有文識才幹, 氣宇卓犖, 無意仕宦, 不屑科擧。 有如此才而不得用, 豈不可惜? 姑先置之桂坊, 使之出入冑筵。” 上許之。

【史臣曰: 冡宰國之重任也。 若顯命不職, 三年始遞, 固晩矣。 如其不然, 終身任之可也。 今旣以無關節、抑躁競稱其賢, 而乃擧累經大政, 前例所無之說以去之, 欲引其私黨, 其可謂以人事君乎?】


○以朴師洙爲吏曹判書, 趙顯命爲刑曹判書, 尹陽來爲左參贊, 朴師洙爲弘文提學, 尹惠敎爲藝文提學, 柳萬樞爲正言, 金尙重爲修撰, 洪昌漢爲校理。


3月 25日[편집]

○辛未/上御仁政殿, 親行太廟夏享誓戒, 命著爲令。 初, 上於講筵, 見皇朝郊祀儀皇帝親省牲、誓戒之文, 命承旨、玉堂, 更考皇帝廟享時儀節以奏。 承旨趙榮國言: “取考《大明集禮》, 則廟享時, 皇帝亦親省牲、親誓戒, 百官與郊祀同。” 上曰: “省牲之禮, 非特皇朝行之, 古禮亦有射牲之文, 而親誓戒則向者臺臣閔墡疏陳之, 皇朝典禮又如此。 令禮官問議大臣。” 判府事徐命均言: “皇朝典禮雖如此, 我朝《五禮儀》旣無其文, 邦家自有制度, 猝難創行。” 判府事金興慶、判府事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如命均議。 領議政李光佐、領府事李宜顯、奉朝賀李台佐病不獻議。 上曰: “無於禮者, 豈可創行, 而戒百官之文, 旣載禮文, 而但無親行語。 節目之小者, 不必義起, 至於禮之大者, 其可已乎? 攝行之時, 誓戒於政府可也。 若當親祭, 則親行誓戒, 是致敬之義也。 自今淸廟親享前七日, 當於法殿親戒, 百官定式擧行。” 至是夜四更, 上以視事服, 出仁政殿, 立於階上版位, 諸享官及宗親、文武百官以黑團領入就位, 先四拜, 禮儀使讀誓戒文七條, 諸享官以下復四拜。 禮畢, 上還入後。 因禮判申思喆奏《大明集禮》儀文, 於親臨誓戒, 上御絳紗袍, 百官皆令朝服事, 更定制, 又定行親省牲器之禮。


○別兼春秋李成中以李天輔、趙炳彬二人薦翰林, 回薦至尹得和, 得和以炳彬兄甲彬見枳初仕, 塞其薦。 成中上疏, 盛稱炳彬門閥聲華之美, 痛斥得和閼人晉途, 不恤公議之狀, 上以互相詆軋, 各欲務勝答之。 炳彬, 泰億之子也。 泰億時未追奪, 故成中敢以炳彬爲薦, 而其言如此。 然其後李宗城乃其黨之領袖, 而累秉銓, 枳炳彬不檢擬, 及成中入銓亦然也。


○奉朝賀李台佐卒。 台佐, 文忠公恒福玄孫, 光佐再從兄也。 爲人忠厚謹愼, 與物無忤, 議論與光佐稍異。 位至三事, 年過八耋, 福祿全備, 寬樂令終, 爲一代完人。


○上以明日將詣愼妃祠, 諸臣以李台佐喪白, 上曰: “禮出於情, 豈以停朝市, 停謁廟乎?”


○移奉愼妃神主於闕中, 令擇日議謚。 諸臣又以大祭齋戒及停廟市爲言, 上曰: “大行議謚, 猶行於公除前, 何必拘齋戒, 況臣下之喪乎?” 不從。


3月 26日[편집]

○壬申/上詣愼妃祠展謁, 以祝文題主儀節, 詢諸臣, 又命議大臣。


3月 27日[편집]

○癸酉/以尹惠敎爲弘文提學, 朴師洙爲藝文提學。


○上以愼妃神主上一字爲未安, 欲洗去, 諸臣皆以爲復位改題, 則舊主自當埋安, 不必洗去。 上又以存其上一字而奉于神輦爲未安, 欲改書, 諸臣等又言改與洗俱未安, 上意猶未釋然也。


3月 28日[편집]

○甲戌/命招時原任大臣、館閣堂上、六曹參判以上, 會賓廳, 議上愼妃謚號端敬。【守禮執義曰端, 夙夜儆戒曰敬。】上徽號恭昭順烈。【不解爲德曰恭, 明德有勞曰昭, 和比于理曰順, 秉德尊業曰烈。】陵號曰溫陵, 設封陵都監, 依戊寅復莊陵例, 命以今月三十日告太廟。


○上幸慶德宮, 先奉愼妃神位于神輦, 上鞠躬祗迎。 神輦入自興化正門, 奉安爲善堂。 上由東夾門入, 御冕旒祭服, 步出資政殿西夾門, 詣爲善堂東階下, 行四拜, 升自東階奉審訖, 又下行四拜, 升堂行酌獻禮, 還宮。


3月 29日[편집]

○乙亥/賞農壇親祭時亞獻官以下執事、內侍人等及親耕時從耕官領議政以下文武卿宰、宗親、內侍人等, 有差。


○上以端敬王后未及祔廟, 而先値夏享、朔享及薦新之節, 設行當否, 令收議。 右議政宋寅明議曰: “未請謚未改主之前, 不可用宗廟禮。 外議以爲用文昭殿舊制, 熟設魚肉似宜。 臣意則當專誠於祔廟之禮, 儀節間事, 雖未及遑, 不爲不可。” 上曰: “豈可全然闕享? 夏享雖未行, 朔望以奠禮設行。”


3月 30日[편집]

○丙子/命贈端敬王后父愼守勤領議政益昌府院君, 母權氏永嘉府夫人, 母韓氏淸原府夫人。 時, 吏曹擬贈領敦寧, 上曰: “雖輔國府院君, 例贈領議政, 況曾經左議政, 而只贈領敦寧可乎? 其改贈之。”


○以申思喆爲判義禁, 南泰良爲校理, 李性孝爲副修撰。


十五年 四月[편집]

4月 1日[편집]

○朔丁丑/判府事徐命均、金興慶等求對, 以日氣甚惡, 將請寢親享也。 上知其意, 却不見。 政院合辭言非待大臣之道, 上下旨切責, 竝遞承旨。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論處分之過, 且以藝文提學朴師洙不製進祭文, 請罷其職。 玉堂請對言不見大臣, 非禮遇之道, 朴師洙有情勢, 病且難强狀, 上意稍解曰: “靈城若在, 必不如是, 而能感回予矣。” 答右相箚曰: “予雖誠淺, 待群下之道, 不欲內疑外借矣。 況大臣乎? 藝文提學處分, 自有他道, 豈可起於甲示於乙乎?”


○特除李春躋爲都承旨, 以任珽、韓顯謩、韓德厚、李世璡、金廷潤爲承旨, 尹容爲兵曹參判。


4月 2日[편집]

○戊寅/上詣太廟奉審訖, 入齋室, 召見復位祔廟都監提調宋寅明、申思喆等, 問陵上石物新造, 以有震驚之慮, 命依莊陵例行之。


4月 3日[편집]

○己卯/上親行夏享如儀, 遂還宮。


4月 4日[편집]

○庚辰/吏曹判書朴師洙免, 以尹惠敎代之, 亦宋寅明之所引也。


○以趙最壽爲知義禁, 李潝爲大司成, 洪景輔爲工曹參判, 安相徽爲執義, 趙明履爲校理。


○右議政宋寅明請對言: “溫陵火巢周廻, 不必太廣, 龍虎內砂及正對外人塚不可平夷, 只去石物爲宜。” 且言: “思陵、貞陵不設莎臺石、屛石、欄石, 今亦依兩陵例爲便。” 竝從之。 寅明因請敍朴師洙爲備局有司堂上及經理堂上, 皆從之。


4月 7日[편집]

○癸未/以趙錫命爲大司憲, 朴師洙爲刑曹判書, 趙顯命爲藝文提學, 李錫均爲副應敎, 洪啓裕、權瑩爲校理, 韓翼謩爲修撰。


4月 8日[편집]

○甲申/諫院申前啓, 不允。 憲府【掌令申謙濟。】申前啓, 不允。 又啓: “京兆詞訟, 專在郞官。 庶尹崔守迪篤老昏耄, 宜罷職。” 允之。


4月 10日[편집]

○丙戌/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曰: “考來《實錄》, 則溫陵忌辰卽十二月初七日也。 與愼龜重所達, 差後二日, 或疑伊時上聞之後, 單子以是日下, 故史官記之如此矣。” 上曰: “史官雖追記, 應不以啓下日爲忌日矣。 龜重所達, 未必皆信。” 寅明請問禮官議處, 上曰: “禮官亦何以知也? 當以《實錄》準信矣。” 寅明又言: “關西宜遣御史廉察。” 上問誰可使者, 寅明擧李性孝、洪啓裕, 上命召性孝入, 勉飭遣之。 寅明又言: “故贊善鄭齊斗身沒之後, 只有一子, 宜加錄用。 先正臣宋時烈奉祀孫文相, 因事坐罷, 宜甄用。” 竝從之。 兵曹參判尹容言: “金淨、朴祥倡復位之議, 到今曠禮旣擧, 宜訪問錄用其子孫也。” 上可其奏。


4月 11日[편집]

○丁亥/禮曹啓: “溫陵朔望焚香, 就議大臣則以爲: ‘旣行朔望奠於爲善堂, 陵所亦當依此行之。’ 云, 宜令陵官, 前期受香。” 上允之。


4月 12日[편집]

○戊子/上進宴東朝。 大妃性謙抑, 不喜豐務之擧, 上亦不能强請。 至是, 因朝廷之請, 始勉受之, 群臣上書稱賀。


4月 15日[편집]

○辛卯/賞進宴廳堂郞。 提擧三人給馬, 宗室一人面給馬, 監造官五人幷陞六品, 掌饌人給馬, 餘皆有差。


○以洪聖輔爲大司諫, 宋徵啓爲執義, 李光溥爲司諫, 宋瓆爲獻納, 宋昌明爲持平, 李壽海、金樂曾爲正言, 黃梓爲副應敎, 鄭益河爲修撰, 尹光毅、趙明履爲副修撰。


4月 16日[편집]

○壬辰/令朝臣年七十、士庶年八十有子孫者, 量給宴需。 上旣稱觴東朝, 推恩施惠, 下是命。


○儀賓府請折受湖南礪山府羅巖浦, 收其船稅, 上許之。 右議政宋寅明言其不可, 寢其命。 後, 均役行而折受皆罷, 然均役之害, 甚於折受, 而人無敢言者。


○先是三南郡縣中, 定三軍門把摠窠, 自辟送, 吏曹差遣。 至是禁衛營以銓曹之不用大興郡自辟望, 啓請遞改, 以本營把摠差遣, 上從之。


4月 17日[편집]

○癸巳/刑曹判書朴師洙上疏, 略曰:

方今連歲荐飢, 貢賦多縮, 盛禮稠疊, 國計枵然。 春旱太甚, 麥歉已判, 大小民情, 靡不遑遑。 于斯之時, 錫宴之擧, 非所以愼災恤費。 四民之窮, 王政所先, 而恩澤獨及於有子孫之人, 是恩有所偏也。 請寢老人賜宴需之命, 推恩於國中, 高年分等加資

時以親耕進宴, 糜費累鉅萬。 又以溫陵復位, 國用蕩竭, 而滿廷諸臣, 贊揚聖孝, 稱述功德而已, 而師洙獨言之。 批曰: “興孝興悌, 卽絜矩之道。 昔丙戌稱觴後, 耆民有儀曹賜宴之擧, 況養老宴禮所載乎? 今者參量, 非特杜擧之戒, 耆民之量給其需, 亦不欲張大之意, 使京外依歲饌例略給。”


4月 18日[편집]

○甲午/命授宮人五十八人女官有差。


○司諫李光溥上疏, 略曰:

李益馝雖是功臣, 其子觀厚事出之後, 不當復齒仕籍, 而向者擬差邊倅, 大駭物情。 銓堂宜重推, 益馝勿令復檢於內外職。 武臣雖崇品, 不敢違牌, 而許繗違試牌, 宜罷職。 吉州牧使韓夢弼人地不稱, 物議譁然。 興陽縣監李敏行爲人庸騃, 全乏踐歷, 宜遞改。 羅州牧使柳綎未聞殊績, 而褒啓溢美, 至蒙陞資, 有乖愼賞, 宜收還。

批曰: “李益馝其所甄用, 旣下敎, 所陳過矣。 許繗依施, 韓夢弼、李敏行雖不知何狀, 豈可頻遞? 柳綎本是善治之吏, 道臣豈溢美者? 所陳過矣。”


○以曺夏望、李益炡爲承旨, 李度遠爲校理, 兪最基爲修撰, 朴師洙爲藝文提學, 趙顯命爲判義禁, 申晩爲大司諫, 吳遂采爲副修撰。


4月 19日[편집]

○乙未/以申晩爲承旨。


○濟州試才御史李度遠收試券還, 梁德厦、李壽根、李九成賜第, 金繼重以年過七十亦賜第。


○惠化門樞及扇折傷, 經夜不閉, 御營廳遣番軍十名把守。


4月 21日[편집]

○丁酉/備邊司薦修撰鄭益河爲義州府尹。


4月 22日[편집]

○戊戌/以金聖運爲大司諫, 鄭熙揆爲掌令, 金相紳爲獻納, 曺允濟爲正言, 李台重爲持平, 洪啓裕爲校理, 金光世爲修撰。


4月 23日[편집]

○己亥/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言: “北兵使元弼揆、咸鏡監司鄭錫五狀聞以爲: ‘自乙卯邊民犯越者五人, 而二人已就捕, 三人尙留彼中。’ 云, 若自彼發覺, 恐致生事, 請先爲移咨。” 上許之曰: “邊禁若嚴, 豈有犯越? 乙卯以後, 地方官及監兵使, 幷罷職。” 寅明又言: “朝官之見枳年久者, 雖公議稱冤, 或於筵席陳請, 或待長席消詳, 參聞廟議, 以示嚴畏難愼, 然後方可檢擬, 而吏曹參判洪鉉輔獨政, 無難檢擬, 不可無警飭, 請重推。” 從之。 先是蔭官安允中以事下獄, 寅明以判金吾按之, 事甚醜陋而未究竟, 然允中坐是久見枳。 鉉輔當政始檢擬, 故寅明擧以爲言。 時上以鞭芻多中者, 有賜第之命, 寅明言其非制, 上以六中比較居首賜科有例, 不從。 寅明又言: “故相李台佐宜賜謚給柩材。” 從之。 豐原君趙顯命言: “近來人蔘殆至絶乏, 此乃關西、松都潛商之致。 頃因進告潛商者, 大臣許以自首免罪, 渠乃自首, 故欲全釋。 如此則後弊難防, 雖不用一律, 當刑配也。” 上問諸臣, 寅明曰: “旣令自首, 又從而罪之, 後無以見信, 非去食不去信之義也。” 判府事金興慶如寅明言, 戶曹判書兪拓基如顯命言。 上曰: “大臣於公坐, 許以自首免罪, 則無異朝令, 自首者勿論罪可也。” 顯命固請刑配, 從之。 顯命又言: “南漢行宮, 令府尹入處, 故每當寧陵行幸, 有不時修理之弊。 請令府尹, 出居舊經歷衙以省弊。” 上以自昔許府尹入處, 聖意有在, 不許。


4月 24日[편집]

○庚子/司饔主簿金時敏等上疏, 辨其祖母李氏被誣事, 請論勘造言人李永福。 初, 時敏祖壽一於兒時, 當丙子亂, 被擄陷胡中, 旣而還歸, 娶故相李廷龜之孫女, 而壽一之子盛大, 見嫉於人, 有以李氏被擄爲言者。 至是, 壽一曾孫善行登第, 將入堂后。 假注書李永福以此家有人言, 沮其望, 於是一世傳播喧藉。 時敏, 善行從祖叔父也, 率其兄弟子姪及外裔, 上疏, 辨之。 上以問諸臣, 皆言其被誣。 又問於永福, 永福亦依違不明言。 上以爲此乃世道嘵嘵之致, 兩解而退之。


○校理洪啓裕上疏言:

端敬王后旣復位祔廟, 則主張悖論之人, 如朴元宗、成希顔、柳順汀等宜黜中廟庭享。

上敎曰: “此非可議於今日者。” 不許。


○持平申思建又論啓元宗等當黜, 如啓裕疏, 不報。 上以啓裕疏, 問諸臣, 承旨申晩言: “若追奪勳名, 則竝沒翊戴反正之功, 宜黜享而不必追奪。” 上曰: “中廟與諸勳臣, 撥亂反正, 及其入廟, 勳臣從而享之。 豈可以王妃祔廟, 逐黜功臣乎?” 不從。


4月 26日[편집]

○壬寅/上行召對。 承旨李益炡稟祔廟時, 神輦前後部皷吹, 上曰: “ 大王祔廟, 有前後皷吹。 王妃祔廟, 只前部擧行。”


○以趙漢緯爲大司諫, 南泰良爲司諫, 宋瓆爲獻納, 徐命臣爲校理, 兪最基爲修撰, 朴弼載爲校理, 成範錫爲正言, 吳命新爲吏曹參議。


4月 27日[편집]

○癸卯/刑曹判書朴師洙上疏, 言:

北靑民人劉壽彬呈訴以爲: “曾居接於同中樞李震箕家, 震箕子陽齡失其婢, 疑壽彬, 自樞府出牌拘囚, 捧賂始釋。 圖囑於捕廳, 憲府又將囚治。” 云, 陽齡宜勿限年遠配, 震箕亦宜有罪, 捕廳從事宜汰去, 憲臣宜罷職。

上竝從之, 以衰耗之人置之何傷爲批。


4月 28日[편집]

○甲辰/夜四更, 上御仁政殿, 親臨誓戒, 以將行復位大享也。


○上行晝講。 論及培養人才之道, 諸臣仍言科試之取銘頌, 多倖科, 不如四六之得實才, 反復累百言。 上意終不以爲然, 以京儒習四六, 而鄕儒不能也。 臨御以來, 多用詞賦取士, 或雜出銘頌, 蓋欲兼取鄕儒也。 後敎曰: “殷湯盤銘、周武几杖, 亦曰雜乎?” 入侍諸臣, 竝命重推。


十五年 五月[편집]

5月 1日[편집]

○朔丙午/上幸慶德宮, 以端敬王后改題神主移安也。 上詣爲善堂, 行四拜禮, 陞堂奉審神位, 降立階。 上奉新造神主于床上。 上陞堂, 題主官入西向立, 寫主面訖, 上命寫字官補劃, 仍令內官奉舊主拔趺方。 上奉審陷中後, 還納櫝中, 命於是日, 詣陵所埋安, 仍行酌獻禮, 奉主御神輦, 上陪至資政殿, 又行酌獻禮, 乃還宮。


5月 2日[편집]

○丁未/命以祔廟祝文, 別撰當否, 問議大臣。 右議政宋寅明言: “戊寅端廟陞祔時, 初無當室別撰, 非可論, 而今則旣追祔, 當室位次又有移易, 宜措辭。” 他大臣皆如寅明議。 上曰: “事先之道, 宜簡而不可瀆。” 命從戊寅。


○工曹判書尹淳上疏, 略曰:

近來文體日卑, 蓋由於試題之衆體迭出, 有難遍習, 竝與表策專工而抛棄之。 三餘無讀書之士, 春夏鮮課做之群, 臨急猝辦免白, 望倖餘力所及, 主客難辨。 日前敷奏, 雖不少摡於淵衷, 而弦韋在上等敎, 似若致疑於下情, 將何面目復立於周行乎?

批勿辭。


○以李匡德爲大司憲, 李錫杓爲檢詳, 尹得徴爲掌令, 朴弼均爲修撰, 洪昌漢爲副修撰, 趙虎臣爲京畿水使, 具聖弼爲黃海兵使, 金浹爲黃海水使。


5月 4日[편집]

○己酉/上幸慶德宮, 以將親行端敬王后神輦詣太廟告由祭也。 時上御興政堂, 兵曹判書趙尙絅言: “此闕無異行宮, 請勿解嚴, 宿衛。” 上曰: “予從先朝故例也, 今何規規也?” 不聽。


○右議政宋寅明以平安監司狀啓移咨彼中事請對, 又言北伯宜別擇, 上曰: “得人乎。” 寅明薦尹容, 又以趙顯命言薦朴文秀。 顯命又力言文秀能得人死力, 上曰: “予當特授矣。”


5月 5日[편집]

○庚戌/上入資政殿, 行告動駕祭。 奉神位於輦, 上先出崇政門外西向立, 神輦具儀仗出, 上祗迎, 仍陪詣太廟, 奉神輦于幄次。 仍步詣太廟, 行望廟禮奉審, 又步詣永寧殿, 行禮奉審如太廟。 還御幕次, 將經宿, 諸大臣以日熱, 請入齋殿, 上曰: “神位露處於外, 而予乃入休齋殿, 於心不安。” 不從。 諸臣又力請不已, 始强許之。


5月 6日[편집]

○辛亥/三更, 上具冕服, 步詣神輦幄次, 奉審訖, 詣太廟東階下版位。 神輦由神門入, 行祔謁禮畢, 奉安神榻。 時至, 行祔廟祭。 玉冊文曰:

撫瑤華之跡遙, 幽冤久鬱。 稽彤史而儀備, 闕典載修, 在禮卽宜, 揆情亦得。 恭惟端敬王后毓德名族, 作嬪懿藩, 承大寶以纂圖, 刑家贊冶, 陟中壼而儷極, 居正體坤, 不幸異論之闖發, 以致離宮之遜處。 猜芝蘭之當路, 旣見國舅之芟夷, 感糟糠之下堂, 無賴 聖敎之悽婉。 除一二臣外, 公議之泯默, 至今閱數百年餘, 國人之憐悲不已。 肆予衷天誘而神啓, 矧物理否久則泰回。 蕭瑟荒郊, 幾傷舊壠之物色, 肅穆淸廟, 載煥新祔之儀文。 想先后陟降之靈, 是豫是悅; 惟寧考繼述之志, 乃今乃成。 怳翬翟之重輝, 叶神人之交慶。 謹遣臣某官云云, 仰冀昭鑑, 俯賜垂歆, 藹肸蠁之如臨, 幽贊洪祚; 揚徽烈之未沫, 申錫繁禧。【前大提學李德壽撰。】

禮畢, 上還宮。 上問祔廟慶科舊例, 工曹判書尹淳對以增廣或別試, 上命待秋以庭試設行。


○以安慶運爲掌令, 權賢爲獻納, 元景淳爲正言, 李錫杓付舍人。


○上御宣政殿, 頒敎陳賀, 百官致詞, 進箋如儀。

王若曰, 畢修闕章, 宗事靡憾, 纔訖祔禮, 大號斯颺。 聿神人之胥歡, 宜區域之同慶。 粤我中廟靖國之日, 乃有聖妃遜位之冤。 壼德罔愆, 實贊天地再造之烈。 廷議多謬, 遂缺日月竝曜之輝。 當其草創之辰, 縱勉循於群請。 觀乎糟糠之敎, 夫豈出於本心。 嗟時事有未忍詳焉, 固人心所不能忘者。 兩臣之疏請慷慨, 惜未見行於當時, 百世之公議昭森, 誠若有待於後日。 顯廟始置守塚, 稍欲表崇; 寧考特命建祠, 蓋欲義起, 惟事體至難而且重, 故典禮宜擧而未遑。 予有感而累歎, 天實爲之陰啓, 歷考前議, 雖不無甲乙間相持之言, 仰承慈音, 始可徵戊寅後追悔之敎。 夫然後予志益決, 又從而輿論咸同。 遂復元后之尊, 仍擧太室之祔, 倣魯人順祀之制, 位序秩然; 體漢宗故劍之思, 情文備矣。 幽冤積鬱之盡滌, 天道必伸; 神理物情之俱宜, 邦禮無憾。 象設儼園寢之崇飾, 徽烈幷琬琰而齊光, 我享我將, 予小子夙夜靡懈, 廼作廼述, 前寧人志事有終。 閎休寔所曠前, 洪澤詎緩推下? 自本月初六日昧爽以前, 雜犯死罪以下, 咸宥除之。 於戲, 祖宗神靈之所默啓, 縟禮斯成; 邦域臣民之所共欣, 渙號是敷。 凡寬宥厥有舊典, 而遠邇咸囿新休。 故玆敎示, 想宜知悉。【藝文提學朴師洙製進。】


5月 7日[편집]

○壬子/命禮曹堂上及都監堂上與京畿監司, 往定溫陵火巢界。


○命行祔廟賞典。 親祭時亞獻官金在魯以下幷錫馬, 都承旨李春躋、禮房承旨李益炡加資, 執事者各有差。 祔廟都監都提調宋寅明錫馬, 提調趙顯命ㆍ兪拓基ㆍ洪鉉輔、都廳郞李鼎輔ㆍ南泰良幷加資, 餘各陞敍, 賜給有差。 冊寶諸書者、撰者、奉者錫馬有差, 題主官李匡世加資。


5月 8日[편집]

○癸丑/以趙顯命爲右參贊。


5月 9日[편집]

○甲寅/以趙明履、徐命臣爲校理, 權瑩爲修撰, 金光世爲副修撰, 李光運爲司諫。


○籍田令獻親耕田新麥, 命薦于太廟。


5月 10日[편집]

○乙卯/特除朴文秀爲咸鏡道觀察使, 以尹淳爲京畿觀察使, 鄭錫五爲吏曹參判, 黃梓爲應敎, 李彛章爲說書。


○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請寢李馨遠西北邊詗察之命, 別擇甲山、江界、滿浦三守臣, 令捕廳捕來犯越人李濱, 從之。 初以北道犯越人事, 朝廷命西北伯, 差送守令中知邊事者, 詗察兩邊。 平安監司閔應洙以肅川府使李馨遠爲差使員遣之。 馨遠旣行, 甲山府使申世洸以馨遠發軍五百名, 身自將之, 造三船, 直渡鴨綠江, 報監司鄭錫五, 錫五轉報于備局。 於是寅明奏其事曰: “鴨江非越去之地, 將來生釁, 固不可論, 而欺朝廷、欺道臣, 擅自越境, 事極驚駭。 爲今之計, 莫若亟寢詗察之命, 擇送甲山、江界、滿浦三守臣, 宜具由移咨于彼中。” 上取覽申世洸報牒訖, 問世洸何如人, 判尹具聖任曰: “可用人也。” 上問移咨當否於諸臣, 吏曹判書尹惠敎、兵曹參判尹容以爲: “未知虛實, 不可輕爲咨文。” 開城留守鄭羽良、持平申思建議亦同。 然寅明力言: “謀國之道, 貴在萬全, 不可不預爲咨文。” 上命拿來差員李馨遠、朴亮佐, 擇送甲山、江界、滿浦等官, 又令捕廳捕來犯越罪人李濱等三人。 寅明以甲山、江界之難其人, 薦李義豐於江界, 上亦言尹光莘合甲山, 具聖任力贊之。 鄭羽良言: “松都以副京重地, 財力蕩然, 請詢大臣區劃。” 寅明曰: “米布今無可劃者, 惟空名帖乃無中生有者, 宜酌量給之。” 上給千張。 羽良又言: “松都士子向學, 與他路別, 請如朱子白鹿洞頒九經故事, 命兩南與諸路, 印送四書三經、《小學》、《近思錄》。” 從之。


5月 11日[편집]

○丙辰/以久旱, 遣官祈雨三角等處。


○上召見判府事金在魯, 在魯言: “端敬王后忌辰, 本家所錄, 乃十二月初五日, 而考實錄干支, 則乃初七日也。 不可不詳審, 請更遣春秋館堂郞, 謄來《實錄》。” 趙顯命以爲: “實錄所記干支甚明, 不必更考。” 上從之。


5月 12日[편집]

○丁巳/黜補校理徐命臣ㆍ修撰權瑩邊遠萬戶、應敎宋敎明察訪, 使當日辭朝。 是時, 玉堂諸官皆稱情勢不行公, 停講至累月, 上下敎切責, 特命補外。 政院啓請還收, 不從。


○宗室琅堤君燂等十六人上疏, 請東朝當宁尊號曰:

大王大妃至仁懿德, 無愧文母, 尊崇徽號, 著彰休美, 乃是不可已之事, 而我殿下臨御以來, 洪功盛德, 自有不可掩者。 遄遣使价, 昭辨先誣; 平定大亂, 宗祊再安; 創新因山, 克復位號。 不以此非常之功, 襲非常之號, 以冠古之美, 屈守文之主, 豈所以著顯庸, 而垂來後哉? 在廷臣僚, 苟拘嫌跡, 有所趑趄, 此臣等所以相率齊籲也。 惟此功德, 俱可謂嵬嵬, 而辨誣一節, 尤有重焉。 史冊之來, 只告仁廟, 不告列聖, 有違於禮義。 庚戌辨誣, 專賴使臣之效忠, 而告廟之禮, 又闕而不行, 重爲之慨然也。 願殿下斷自宸衷, 更以前後辨誣, 遍告太廟, 仍策使价之勳勞, 而從臣等頌祝之懇焉。

敎曰: “竝請兩尊號, 而意在策勳, 其心不公。” 命給其疏。 時, 朝議有上號之計, 而難於自發, 囑宗臣爲之。 至是又使陳章, 其曰懼獲阿諛之剌, 特拘嫌跡之說, 眞道其實狀也。


5月 13日[편집]

○戊午/以許沃爲司諫, 蔡膺福爲獻納, 閔墡爲掌令, 李錫杓爲副應敎, 吳遂采爲副校理, 兪最基爲校理, 洪鳳祚、朴弼均爲修撰, 朴師洙爲知經筵, 吳瑗爲副提學, 洪啓裕爲副修撰。 贈左議政益昌府院君愼守勤謚信度, 錦城大君瑜謚貞愍, 贈贊成李世弼謚文敬, 仁城君珙謚孝愍, 奉朝賀崔奎瑞謚忠貞。


○黜補副提學徐命彬熊川縣監。 熊川最稱遠惡, 武人窠也。 時上激怒諸儒臣之曲引小嫌, 旣斥補徐命臣等, 又以飭勵不宜徒施小官, 繼而有是命。 仍竝遞容護儒臣者承旨、臺臣, 正言金樂曾、持平申思建、承旨梁廷虎ㆍ金廷潤ㆍ申晩等皆遞。 副應敎李錫杓違牌, 命投畀稷山縣。


○黃海監司柳儼上疏辭職, 不許。 儼, 中廟勳臣, 菁川君順汀之後也。 校理洪啓裕疏論順汀廢母后罪, 請黜庭享, 故引嫌乞免。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言儒臣斥補處分之過, 又言:

副應敎李錫杓以親病違牌, 亦被竄配, 宜賜寬貸。

上意稍解。


○上行召對。 侍讀官吳遂采言承旨、儒臣及李錫杓處分之過, 上曰: “此所以重紀綱。” 只寢承旨處分。


5月 14日[편집]

○己未/黜補掌令閔墡珍島郡守, 獻納蔡膺福旌義縣監。 墡等疏救四儒臣, 上以慢蹇日甚, 人皆護黨, 下旨切責, 仍命斥補, 到任日令道臣狀聞。 蓋是時講官不備, 法講久廢, 固不爲無罪, 則上之斥補, 亦未可謂過擧。 然承旨、臺閣交章論之, 以至大臣亦陳箚申救, 其亦盛世之事也。 是後言事之臣或至重被誅戮, 而大臣三司往往至於庭籲請法, 恬然不自愧, 而歸過於聖躬, 亦可觀世變也。


○以宋守謙爲掌令, 韓翼謩爲修撰, 鄭履儉爲副修撰, 徐宗伋爲副提學, 李應協爲說書, 北靑府使朴弼正以軍器修補, 加嘉善。


○上行召對。 侍讀官吳遂采因民爲重, 社稷次之, 君爲輕之文陳戒, 上悅曰: “此乃百世帝王所當戒者, 予雖涼德, 可不勉乎?” 命儒臣大書十字以進。


5月 15日[편집]

○庚申/上行常參於宣政殿。


○行晝講。


○上引見大臣備堂於宣政殿。 竄閔亨洙於海南, 遣都承旨傳諭李光佐。 右議政宋寅明曰: “臣請先陳近日聖德闕失之大者, 次及廟務焉。 聖上旣博識古事, 輔相進退之際, 宜加禮遇, 況首相比諸相尤重。 今領相以耆舊之臣, 聖上之所期待何如, 而席藁江郊, 已三朔矣, 未有一字批敎, 故亦不敢陳章自白矣。 以閔亨洙言之, 向臣所陳, 蓋慮處分之或過, 非謂其全無罪也。 借曰其言出自故相, 不欲深罪, 亦何可置之罪不罪之間耶?” 上曰: “微卿言, 固將處之, 予忍而不發矣。 諸臣各陳其意。” 寅明曰: “若以先后之親屈法, 則在聖德無所損矣。” 禮曹判書申思喆亦如寅明言。 左參贊趙顯命曰: “亨洙疏, 卽一變書, 其言是則領相是逆也, 領相非逆則其言爲誣人惡逆也。 然此非亨洙之言, 乃誦其父之言, 則是非得失, 非所論於其子矣。” 吏曹判書尹惠敎請參以恩法之間, 無害是非之公。 修撰吳遂采曰: “誠如亨洙之言, 是大臣逆耳, 自有王章, 不然, 罪自有歸。 惟在聖上極天理之公, 而處之恩法, 必使得中, 是亦天理之公也。” 上曰: “予之慨惜奉朝賀之言, 卽爲賢者責備之意。 其人生存則或論其是非, 而身歿之後, 更不提論, 予之本意也。 儒臣極天理之語, 亦非公也。 彼亦曰極, 此亦曰極, 極本一也, 而今則二極也。 亨洙疏語, 卽渠平日飫聞者, 而予則只以亨洙爲非而已, 何必曰其父之故也?” 仍敎曰: “世道日下, 人心日渝, 互曰忠逆, 無所恥憚。 君父却膳之後, 爲今臣子者, 何敢萌於心而開於喙? 趙泰彦猶欲極律, 況閔亨洙乎? 王者用律, 只行於殘微, 則曰有國綱乎? 噫, 逆者綱常所係, 被斥者逆也, 則自有其律; 被斥者非逆, 則應爲反坐。 噫, 領相及奉朝賀往日之事, 卽因時象之疑阻, 轉輾乎此者, 克綏齋兩解相職之時, 君臣之間, 更無礙滯。 設或有其後之語, 其子不敢更進於君前, 況事在其前乎? 隱卒之敎, 略示嗟惜, 爲子之道, 將此下敎, 泣陳其父之靈, 痛自飭勵, 則亦當爲感君之敎, 表父之忠也。 噫, 領相心事, 予燭無餘, 旣許以忠矣。 蘊君父之敎於三年, 不體苦心, 不諒悼惜, 恣意下語, 上無其君, 此不忠也。 關係綱常, 若置誣人之律, 則曰以聞父之言, 誦父之言, 代陷王章, 豈人子所忍? 此不孝也。 鶴髮在堂, 所依者惟孫, 而欲犯憲若茶飯, 是可忍耶? 以追惟昔年之意, 亟從末勘, 閔亨洙海南縣竄配。” 又下敎以旣罪亨洙, 勿復芥滯, 遣都承旨, 傳諭李光佐。 寅明言亨洙之遠配太過, 上曰: “將置極律而參酌矣。” 始, 亨洙之疏論光佐也, 上無深罪之意, 故寅明左右其言, 旣言其可罪, 而又言其不必罪。 及光佐出外, 而寅明行首相事。 於是光佐之黨謗議諠然, 寅明意不自安。 至是乃以光佐、亨洙事白之, 然猶復依違其言也。 寅明又言: “儒臣處分之太支蔓, 至於遠涉鯨波, 終涉太過。” 上遂改除蔡膺福海南縣監, 李錫杓補栗峰察訪。 先是三登縣按賊囚, 有李濱者, 以犯越事, 辭連見捉。 濱言白頭山下有百餘村, 其魁首乃金居士也。 宋寅明因此建白請審視白頭山定界, 又遣李馨遠詗察, 而馨遠以發軍造船, 抵罪邊地, 三守臣亦遞改, 而令道臣査聞。 至是上其文案, 其說虛謊。 上覽之問諸臣, 諸臣皆以不足信, 請置之。 寅明又請罷鍾城府使, 以不禁犯越也。 寅明又言: “李尙死於壬寅之獄, 人皆稱冤, 請令金吾, 考案以奏。” 許之。


5月 16日[편집]

○辛酉/罷慶尙左兵使禹夏亨職, 拿問東萊府使鄭亨復。 初朝廷命停諸道春操, 只令營將巡點, 而亨復托以妨農, 格不行, 夏亨啓其事, 請加警責。 右議政宋寅明啓言: “巡點係師律, 有違令者, 當卽擧聞, 而今姑緩緩論啓, 失閫帥體, 夏亨宜罷。 亨復遷延違拒, 不奉將令, 宜拿問。” 從之。


○右承旨具宅奎上疏辭職。 初臺臣宋昌明擧宅奎平生而慘駁, 至以改頭換面, 千億化身爲言。 上斥昌明而慰諭之。 於是, 宅奎旣出仕, 而復上疏自辨也。


○刑曹判書朴師洙上疏, 辭製進《璿譜》跋文之命, 不許。 師洙方兼藝文提學, 而時無大提學, 故以命師洙, 師洙歷擧故例而辭之。


○上行夕講。 命遞承旨李鼎輔、校理吳遂采職。 講訖, 鼎輔請寢閔亨洙遠配, 遂采面斥鼎輔曰: “亨洙處分乃曲爲之地也, 何可請寢乎? 所見誠如此, 何不與同僚合辭繳還也?” 上曰: “儒臣以亨洙爲誣人惡逆, 當斥鼎輔以營護誣人者, 而乃反責其不繳還, 鼎輔雖欲繳還, 諸僚其肯從乎? 儒臣之游辭非矣。” 命竝鼎輔而推考。 遂采遽曰: “臣之本意, 以直請反汗爲非。” 語未卒, 上叱退曰: “一席之上, 互相挾雜, 氣像怪矣。” 下敎累百言, 命遂采、鼎輔竝遞其職。


5月 18日[편집]

○癸亥/以李重庚爲承旨, 鄭彦儒爲掌令, 朴春普爲持平, 朴弼載爲副校理, 趙明謙爲慶尙道觀察使。


○行晝講。


5月 19日[편집]

○甲子/以久旱, 命明日行社稷親禱。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以旱熱請停親禱, 不從。

【史臣曰: 上之憫旱親禱, 乃爲民之盛意, 爲大臣者當將順之不暇, 何苦口力止之不已也? 時上春秋方盛, 旱熱雖甚, 當夜行祀, 亦豈至傷損聖體, 而時輩之諛說事君類如此, 良可歎也。】


○領議政李光佐因閔亨洙疏, 上疏自辨, 其略曰:

亨洙父子之怨臣, 專出於臣之論竄其父, 而內懷必報之計, 白地捏造, 謂臣秘諱先王聖疾, 必欲以滅臣之身、湛臣之族, 然醫官待令, 藥院直宿, 提調幷直, 皆出朝紙, 昭布萬目如此, 而謂之秘諱者, 亦且成說乎? 惟一設廳, 未能及爲, 其時未遑之狀, 亦天鑑所燭。 癸丑之敎, 至有非誣卿, 實誣上之敎, 緣臣受誣, 聖敎至此, 措躬無地。 臣之族兄衡佐, 未嘗以臣爲秘諱聖疾, 則豈有勸臣陳疏自辨之理, 而壬寅鞫獄, 三月始起, 臣之判金吾出仕, 在於七月後, 又遭劾出外, 則謂之終始按獄者, 全非實狀。 國人所知, 官書所載, 猶且誕妄如此, 私書之鑿虛爲說, 固奚暇論乎?

上優批答之曰: “此旣上下所共知, 卿何介滯乎?” 命承旨傳諭, 使偕來。


○戶曹判書兪拓基上疏, 救閔亨洙, 不報。


5月 20日[편집]

○乙丑/上詣社稷, 以將親禱雨也。 戶判兪拓基以薦俎官不進, 上曰: “閔亨洙重耶, 享祀重耶?” 命推考, 以預差代之。


○命諸軍門設粥, 饋隨駕軍兵。


5月 21日[편집]

○丙寅/上具冕服, 陞壇行禮, 微雨方下, 承旨請入小次, 不許。 禮畢還宮, 直御仁政殿, 命召禁府、刑曹堂上, 疏決囚徒。 諸臣迭奏曰: “疏釋稍遲何害? 請改服, 小休聖體。” 上不聽曰: “予欲在道命之, 而念軍兵沾濕未果也。” 命放吳瑗、朴弼均、洪啓裕、李永福、權䌖、趙明履、洪鳳祚等二十人, 安復駿亦與焉。 同義禁洪景輔曰: “如安復駿之關係贓汚, 宋載恒、金衡一之科場用情, 不可混放。” 上曰: “法官所執是矣, 竝仍之。” 又命承旨曺允成往典獄, 放輕囚, 又取捕廳文案, 放其輕者。


5月 22日[편집]

○丁卯/雨。


○命圈點大提學。 時朴師洙旣辭《譜略》跋文之命。 承旨李重庚言: “曾經文衡, 只有尹淳、李德壽二人, 誰令爲之乎?” 上曰: “德壽在鄕, 尹淳雖除畿伯, 未及到界, 以前大提學命招圈點可也。” 大臣以下旣會賓廳, 尹淳疏言:

臣旣非前任, 又是外官, 何可捨前任, 而移責於臣乎?

不膺命, 上命考稟前例。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言:

書啓時不能請停親禱, 而及見僚相箚本, 不勝驚憂。

上以卿之爲國丹心, 可質蒼蒼爲批。


○上命右議政宋寅明、咸鏡監司朴文秀入侍。 寅明奏李濱査啓, 上以問文秀, 文秀曰: “濱言必歸虛罔, 請下送臣營。” 上曰: “卿將何以處之?” 文秀曰: “明其罪而梟示境上, 民心可曉然, 邊陲可鎭定矣。” 文秀又言: “近來北評事敎北民偏論, 其設心絶可痛矣。” 寅明曰: “故相南九萬、閔鼎重, 北路人士各自尊慕, 何可禁之?” 上問有書院否, 文秀曰: “九萬、鼎重於北路有遺惠, 實合崇奉, 而藉此助之爭。 六鎭荒服, 至使稱先生, 分色目, 變怪之大者。” 仍盛陳生祠立碑之弊。 又言: “北路有麻布而無綿布, 請得兵曹及箕營綿布五千疋, 以備巡歷時賞格。” 寅明以經費方匱, 劃給無名, 不可輕許。 無已則減半可矣。” 文秀又請全劃, 上笑曰: “卿亦有屈於人耶?” 時, 文秀有出位之奏, 寅明曰: “非方伯之體, 請推。” 上曰: “靈城故有此言也。” 從之。 上問: “北來烽燧, 每言雲翳何也?” 文秀曰: “曾因李森言, 聖慮如此, 而設烽專爲南北之虞, 若封內賊起而擧此, 則朝家何以辨別耶? 且監司、兵使自當防禦而啓聞, 何待擧烽也?” 上曰: “烽火爲外寇也。 若爲內難則三百六十州, 似盡有之矣。” 仍命兵曹釐正節目。 文秀仍陳前後慢命之罪及難强之情, 上曰: “卿言支離, 則右相必請推, 予將先諭。 以卿傑然之性, 初若放逸山林, 予不知卿狀, 則固無可論, 旣許身事君, 則不當如此。 讒言日至, 使卿含痛飮恨, 則咎在予, 予雖不明, 決不以讒謗疑卿。 厭聞辱說, 不欲立朝, 則黨論之世, 孰有從宦之人哉?” 文秀曰: “爲本兵十朔, 至有養剌客之說, 聞此尙可恬然在朝耶?” 寅明曰: “柳成龍有跋扈之讒, 李德馨有不軌之讒, 皆奔走盡瘁, 爲世名臣。 如文秀所秉, 臣實不曉。” 上曰: “古人有行且召君之語, 委卿北路, 卿其勉之。”


5月 23日[편집]

○戊辰/補修撰洪昌漢爲鏡城判官, 以飭敎後違牌也。 仍命政院, 考見補外諸臣到任狀啓, 有過程期者, 卽其地投畀。 政院以李錫杓栗峰爲三日程, 而五日始赴任, 啓定配傳旨。


○領議政李光佐進書啓曰:

閔亨洙之誣, 窮天極地, 初發於戊申者亨洙也; 再發於癸丑而十倍慘毒者, 亨洙也; 三發於今日, 而萬倍慘毒者, 亨洙也。 痛冤入骨, 自解無路。

蓋欲上重繩亨洙, 而明其誣, 然上雖外示恩禮, 而亦不以亨洙之言爲眞誣也。


○上行召對。 遣近臣, 致祭崇仁殿, 命修檀君、箕子以下諸王陵墓, 從侍讀官兪最基言也。 命復行祈兩祭。 時連日微雨, 旋又開霽, 故有是命。 最基曰: “諸道監司, 例爲躬禱, 而至如畿內守令則行之, 道臣則否, 其在徧于群神之義, 宜問禮官行之。” 上曰: “邦畿, 王者之都, 故壓尊而不敢爲耶?” 最基曰: “如曰壓尊則守令與道臣等耳。” 侍讀官趙明履曰: “守令則禱於其境而已, 若畿伯行禱, 則是徧祭畿內山川也。” 上曰: “第使禮官博考, 問大臣稟處。” 命外邑各設社稷神位, 從最基奏也。


○黜補修撰洪鳳祚長鬐縣監, 鳳祚亦以不就館職, 有是命。


○薦親耕籍田大麥於太廟, 又命進獻東朝, 停惠廳進上。


5月 24日[편집]

○己巳/以金始炯爲刑曹判書, 任珽爲承旨。


5月 25日[편집]

○庚午/命江西縣令金樂曾卽其地定配, 以過限到任也。


○上御一德門, 親傳太廟祈雨祭香。


5月 26日[편집]

○辛未/左承旨李益炡上疏, 言:

補外守令赴任違限者, 又有卽其地投畀之命。 此乃今日所創有, 而三司之謫, 將遍四裔, 恐非聖世之美事。

獻納宋瓆亦疏陳, 竝不從。


○司直朴師洙上疏, 請寢尹光莘甲山府使特除之命, 不從。 時朝議以光莘有大將才, 每於上前盛稱之。 及是, 上因犯越事, 以西邊爲慮, 特除光莘爲甲山府使。 甲山乃四邊絶塞, 而人多厭避者。 師洙爲光莘上疏, 言:

光莘乃國之虎臣, 而今於無形之寇, 猝使乘障, 四方之人無不瞠愕。 倘以爲邊憂甚大, 此人乃爲此任云爾, 則竊恐騷屑之憂不在於邊上, 而將遍於國內。

疏入, 批以所陳者過, 不從。


○以柳綽爲持平, 金光世爲副修撰, 申晩爲吏曹參議。


5月 27日[편집]

○壬申/上行夕講。 命親禱雩壇。


5月 28日[편집]

○癸酉/上將詣雩壇, 藥房提調及諸臣求對, 欲請停行, 上幷不見。 上乘輿出, 諸臣力請乘輦張傘, 久而後只許張傘。


5月 29日[편집]

○甲戌/上行雩壇祭。 禮畢還宮, 歷幸關王廟, 行再拜禮, 命改製神像龍袍。


5月 30日[편집]

○乙亥/賞溫陵封陵都監諸臣。 都提調宋寅明錫馬, 提調趙最壽ㆍ尹陽來ㆍ朴師正、都廳宋徵啓ㆍ閔珽竝加資, 監造監役官七人、本陵參奉一人幷陞六品, 吏隷賞賜有差。


○上行朝講。 領事宋寅明以江華留守權𥛚、喬桐水使金濰狀啓奏曰: “德積島距京都爲半日程, 而與中國登、萊正相對, 其傍小島名曰蘇爺島, 卽唐將蘇定方領舟師來泊處, 而至今無設鎭報警之事。 京都捍蔽單薄, 思之澟然。 故判書李寅燁始請設鎭, 誠有意見, 而癸卯無端撤罷可恨。” 因進德積地圖, 上覽之, 問諸臣。 知事趙顯命言: “島中居民旣多, 土地且沃, 爲京師咽喉, 設鎭備禦甚便。” 寅明請令兩守臣, 更審形止, 論列以聞, 上許之。 寅明言: “王世子明年則可以開講, 宜選道學端方之士, 置之宮官, 責其輔導。” 因薦趙震彬、申暻、宋明欽、李養源、宋能相五人, 上命次第擬望。 又命顯命, 與侍讀官吳遂采等抄節《小學》, 以備東宮進講。 初上以東宮繼講書, 問議諸臣, 而顯命以《小學》爲切要, 上曰: “予於十歲始讀《小學》, 而頗得力。 豐原之意, 與予同矣。” 持平柳綽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近來褒賞之典太濫, 朴弼正、李齊聃修改若干軍器, 則何可遽加以命德之器、緋玉之秩乎? 兵使之狀請褒賞, 亦關後弊, 請寢北靑府使朴弼正、前判官李齊聃加資之命。” 從之。 寅明仍言: “命德之列, 不可以一時勞役陞授, 請一切防之。” 上曰: “善治善賑外, 勿許濫賞。”


十五年 六月[편집]

6月 1日[편집]

○朔丙子/大雨。 時閱月久旱, 至是始大雨。 上喜甚, 欲卽行報謝祭, 令禮曹考例以稟。 禮曹奏: “太廟祈雨親祭後, 三日內得雨, 則不卜日報謝, 而外郊親祭得雨, 無報謝之例。 《五禮儀》報祀註云: ‘凡祈水旱之報, 待立秋後報。’” 上曰: “待秋太晩, 待晴卽行。”


○以安相徽爲執義, 朴弼載爲獻納。


○上御宣政殿, 行常參。 右議政宋寅明賀得雨, 且以愼終如初陳勉。 領敦寧魚有龜曰: “以虎入箭串牧場, 軍門方令捉虎, 例以近處居民調發圍守, 而甘霈之餘, 移秧爲急, 恐或廢務。” 上曰: “民務方急, 豈可以人易馬乎?” 因敎曰: “陵園亦有以虎患爲報者, 有林則有虎, 理之必然。 若非爲患於曲墻近處, 其勿煩報。”


6月 2日[편집]

○丁丑/大雨。


○上行晝講。 知經筵洪鉉輔言: “閔亨洙被罪後, 府夫人過加疚懷, 悲慟之聲聞於隣里。 聖上豈不垂矜乎?” 上以煩屑, 命推考。 謹按亨洙之可釋與否, 在於其罪之有無; 罪之有無, 在於其言之是非, 而上之罪之也, 旣不據其言之是非, 定其罪之輕重, 而輒擧聖母與府夫人, 以示仍此寬大之意。 諸臣之救解也亦然, 類多哀乞可憐之言, 而終無一人抗言, 明其言之不當罪, 朝廷之言議擧措如此, 何以爲國乎?


○上行夕講。 敎曰: “極無極備, 理有循環。 王者修省之道, 無時或忽, 而極無之備, 莫過堤堰。 今三庚未過, 秋成猶遠, 其間水旱, 豈可預料? 令備局申飭諸道, 着意貯水。”

【史臣曰: 堤堰貯水, 乃農政之最重者也。 聖上深燭其利, 每於方伯守令之陛辭也, 不特據例宣諭而已, 輒丁寧面飭, 而無一人仰體聖意, 用力修治, 擧皆堙廢, 甚至許民耕食, 請作屯田者, 良可痛也。】


6月 3日[편집]

○戊寅/以金相紳爲獻納, 金始煒爲正言。


○上行晝講。 特進官尹容曰: “臣待罪堤堰堂上, 嚴飭各道, 又以都事別差堤堰郞, 使審視馳報矣。 京畿則最多陳廢, 嶺南則或有新築處, 兩西則往往有折受起墾者, 或轉賣爲民田, 不可不稟處矣。” 知事趙顯命曰: “堤堰之政, 誠爲農政之大者, 實有奪造化之權, 而愚民不思遠計, 守令憚於作爲, 至於罷堰作畓, 多出奸民豪族之所爲。 臣嘗親見甑山二堰乃太祖二年所築, 而爲一邑所蒙利者, 有稱牛馬牧 場, 欲爲起墾, 其他可推知矣。” 容曰: “已墾之田, 固難還陳貯水, 必有大警動, 然後可有實效也。 定州有一堰, 曾折受於孝章廟, 而堤下田夫等皆願替納折受之稅, 而還陳貯水。 以此觀之, 蒙利之重、民情之切, 槪可知矣。 請與大臣細商, 待後日稟處。” 上可之。


○上行夕講。


6月 4日[편집]

○己卯/上行晝講。


6月 5日[편집]

○庚辰/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曰: “堤堰冒耕割耕者, 諸宮家各衙門折受年久, 多轉賣爲民田。 至於關西廢堰, 則故相吳命恒按道時, 劃給驛馬位云。 如此之類, 有難一倂還陳, 請定年限, 其年久者勿論, 限二三十年以後, 令還陳。” 上從之。 寅明言: “兩西、關東兼討捕邑, 以文武堂上官交差事, 著爲令。” 從之。 寅明言: “端廟朝六臣宜贈謚。” 上問諸臣, 皆如寅明言。 刑曹判書金始炯獨以爲不可。 上曰: “復官於六臣已幸矣, 置之。” 寅明又請六臣父倂許復官, 從之。 禮曹判書申思喆奏: “報謝祭, 《五禮儀》祈水旱則待立秋設行, 孝廟時亦以立秋有受敎。 親行祈告後報祀, 依節祭磨鍊; 遣官祈告後報祀, 依小祀定式。 自今以後, 依此行之爲宜。” 上曰: “今年旱災, 畢於昔年。 高穹眷民, 獲此甘霈, 予之行報謝, 所以不敢遲待。 此後則一依受敎定式。” 蓋是年旱災不至太甚, 而上得雨於親禱之餘, 卽行報祀。 思喆以禮官, 不能引故典止之, 後乃言之, 上雖許爲定式, 然是後每祈雨, 雖得小雨, 輒卽行報祭, 不用定式也。


○行召對。


○以閔珽爲承旨, 李匡世爲刑曹參判, 柳綎爲右尹, 李度遠爲修撰。


6月 6日[편집]

○辛巳/平安監司閔應洙以李馨遠詗察事, 不能檢飭, 上疏, 引咎, 且言殿最不敢封進之由, 批以勿辭。


6月 9日[편집]

○甲申/重修東南關王廟, 遣官致祭。


○江華留守權𥛚上疏, 言:

德積島遠在四百里外, 往來之際, 必致淹滯時月, 久曠職守, 烏在重保障, 備門柝之意哉? 且封疆自有界限, 藉令此島雖爲設鎭, 當爲喬桐之所管, 反責江都之往審爲不可。

時, 朝議將於德積設鎭, 令江華留守往審形便, 𥛚稱病不行, 大臣請推考, 𥛚遂疏論之, 上命還其疏, 而使卽擧行。


○上行夕講。 訖, 命捕將具聖任進前, 問李濱推覈事, 聖任言: “鐵甕城逃民屯聚之說, 自古有之。 李濱稱前此三往來, 而終不指示, 今則又謂不能尋, 其言極奸矣。” 上命嚴加究問。


○以尹得徴爲執義, 金䆃爲持平, 尹得敬爲正言, 沈星鎭爲承旨。


6月 10日[편집]

○乙酉/行晝講、夕講。


6月 11日[편집]

○丙戌/正言尹得敬上疏, 略曰:

閔亨洙之疏, 悲先志之未白, 痛義理之永晦, 誦其父之遺言, 冀聖鑑之洞察。 原其本意, 有何可罪, 而疏入累月, 猝命竄配, 誠莫曉其所以也。 伏願亟賜宥還, 以礪世道焉。 三司之臣, 非有大罪, 不可輕施竄補, 而儒臣違召, 千里乘障; 臺臣匡救, 相繼斥補。 於此小事, 猶且威制摧折, 苟有大於此者, 其將待之以刀鋸、鼎鑊? 臣恐自玆以往, 立殿下之庭者, 皆是金人、仗馬之流而後可耳。 近來政注之間, 不厭物情, 銓曹佐貳急於援引, 無故前望擅自停拔, 該房相避, 不少留難, 知申之子, 通擬春坊, 隨加責罰, 斷不可已。 安岳之差除也, 銓堂之意, 屬在名官, 而吳遂采爲兄暗瞞, 以圖首擬, 擧世喧傳, 貽羞搢紳, 不可不責罰也。

疏入, 上下其疏於晝講筵席, 問右議政宋寅明曰: “其言挾雜矣。” 寅明曰: “自古黨戰, 必始於銓曹, 豈不難哉? 春坊指李昌儒, 而其時昌儒之父春躋爲知申而換房; 佐貳拔望, 以指金鎭商而在鄕故也。 其父旣遞該房, 則春坊有何可拘? 至若安岳事, 都是微瑣, 不足言矣。” 上又問: “義理永晦之說, 必指領相, 予欲罪之。”寅明曰: “豈指領相乎? 自上闊看可矣。 外言尙以罪亨洙爲過矣。” 上遂下批, 責其挾雜, 不加之罪。 吏曹判書尹惠敎陳疏自辨, 下批留中。


○上曰: “昔宋藝祖洞開重門曰: ‘正如我心。’ 自今以後, 臨法殿之時, 令洞開前三門。”


○申明北關內奴婢身貢捧留州倉之法。 初上爲邊民水旱不虞之備, 北關內奴婢身貢, 特命各留其邑, 而令備局會錄矣。 近歲頗不遵行, 故更申前敎, 令定式施行。


○上行夜對, 宣醞。 御製五言律詩, 使諸臣和進。


6月 12日[편집]

○丁亥/以宋徴啓爲承旨, 具聖任爲兵曹判書。


6月 13日[편집]

○戊子/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言: “移咨彼國, 前已稟定, 今宜撰咨文遣之矣。” 豐原君趙顯命曰: “李濱去來之說, 彼人雖或聞之, 無跡之事, 未必奏聞, 而自我先爲咨文, 則彼必有査問之擧, 不如不爲之便。” 上曰: “不必多言, 只以兩邊申飭, 非不至矣, 而犯越頻數, 極爲惶悶措辭, 撰咨可也。” 上召刑曹判書金始炯、行司直尹容, 詢李濱事。 始炯曰: “犯越自有定律, 李濱十八人, 法當盡誅矣。” 上曰: “殺一不辜, 王者猶不爲, 況十八人乎?” 命於咨文, 勿擧李濱梟示事。


6月 15日[편집]

○庚寅/月食。


○命諸道州府大邑, 依太學例, 建啓聖祠, 而待年豐擧行, 以右議政宋寅明議也。


6月 16日[편집]

○辛卯/上御熙政堂, 試講儒生。 畢, 上問右議政宋寅明曰: “三代之法, 今雖難行, 若選有才行文學之人, 升入于學, 則庶有培養人才之道矣。” 寅明曰: “近來科場雜亂特甚, 如略復鄕貢之法, 令各邑選頗解文字者, 錄送于四長官, 合試抄置待設科錄名成冊, 許赴京試, 則令四學, 修《靑衿錄》, 試藝後始許赴科, 講製皆如此, 則可防雜亂之弊矣。” 上問右參贊趙顯命, 顯命亦以爲然。


○以金鎭商爲大司諫, 鄭基安爲持平, 鄭熙揆爲獻納, 金尙迪爲正言, 趙尙絅爲判義禁, 金聖應爲刑曹判書, 朴弼載爲副校理, 李箕鎭爲禮曹參判。


6月 17日[편집]

○壬辰/上行召對, 論用人之道, 檢討官金光世言: “循資格、尙門閥, 非用才之道。” 上曰: “不然, 恐官方紊矣。” 參贊官閔珽曰: “臣頃聞咸鏡監司朴文秀請毁去生祠堂及善政、去思等碑。 臣亦稔知此弊, 曾赴高原, 見鄕任輩當空官, 斂錢民間, 托以爲本官及監司立碑, 此弊宜嚴禁。” 上曰: “頃聞陵官亦有小惠, 則立碑云, 守令不甚異矣。 陵寢傍立私碑, 極涉不敬, 使盡拔去。”


6月 18日[편집]

○癸巳/憲府【掌令鄭彦儒。】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聖上臨御以後, 謙挹彌切, 聖德愈光。 向者琅堤君燂請上尊號, 言近阿諛, 宜罷職。” 從之。


6月 20日[편집]

○乙未/上引見大臣備堂, 命拿問統制使具聖益。 時巨濟府使金汝豪有罪當拿, 禁府遣府隷押汝豪。 旣發行, 聖益以爲: “巨濟乃邊地, 不可於交代前離次。” 發令箭止其行, 汝豪卽還官, 已而汝豪從間路作行。 慶尙監司李箕鎭以聞, 且言交代前拿來之非例。 右議政宋寅明言於上曰: “王人旣去之後, 發令箭擅止, 大關事體, 聖益不可不罪。” 上命拿問定罪。 寅明又言: “不據理力爭於聖益, 旣還官而復潛發, 擧措顚倒。” 上命竝拿問。 寅明因言: “兩南異於西北邊邑,不必待交代拿來, 請申明定式。” 從之。 寅明言: “洪重一論戚里事久枳, 請加收用。” 左參贊趙顯命亦以爲言, 上曰: “朝臣孰非國戚乎? 若見《譜略》, 朝廷無可仕之人。 重一乃以人君爲窩主, 極非也。” 不從。 時有己卯名臣金淨賜祭之命, 寅明曰: “聞淨被禍後, 其夫人痛冤, 臨絶遺戒其子孫, 雖過百代, 勿埋淨木主云。 今溫陵復位, 實由淨之一疏, 宜特許爲不祧之廟, 賜祭於其主。” 上曰: “金淨夫人之遺言, 出於褊見, 此私意。 至今不祧, 係是法外, 非國家預知之事。 今若因此而許其不遷, 亦涉苟且, 致祭於墓何如?” 顯命及行司直金始炯言: “宜祭於墓。” 行司直尹容、掌令鄭彦儒言: “許其不祧, 允合於褒崇之道。” 上曰: “容、彦儒之言是也。 致祭後, 議大臣稟處。” 後判府事金在魯議以爲: “國典無節死人不祧之例。” 從之。 彦儒申前啓, 不允。 又啓: “今者犯越人處分時, 有其居停主人勿論之命。 雖出於將功贖罪之意, 若不懲治, 邊禁解弛, 宜參酌定罪。” 上允之, 因褒之曰: “臺臣之論琅堤君, 極是矣。”


○以趙儆爲統制使。


○執義尹得徴上疏, 言:

騎郞決棍之太濫, 有歉聖德。 南渭老備擬納言, 有拂公議, 銓官宜責罰。 南陽府使韓配奎瞞報災結, 率畜巫女。 孟山縣監田萬秋蠱惑邑妓, 杖殺老人, 宜罷。

竝不從。


○以李昌誼爲持平, 兪彦協爲正言, 朴師洙爲漢城判尹, 李壽沆爲兵曹參判, 朴弼載爲副校理, 兪最基爲修撰。


6月 21日[편집]

○丙申/召見輪對官。


6月 22日[편집]

○丁酉/掌令鄭彦儒上疏, 略曰:

古之聖王, 集天下之耳目, 以爲聰明, 而目今日三晉接, 唯唯而已, 諾諾而已, 或有謇諤而不欲脂韋者, 則踈棄而無所惜。 如李碩臣、李宇夏、洪重一等所言, 或有不摡於聖心, 則處分之際, 顯示摧折之意, 今之媕婀者, 未必不以此爲戒也。 國之有兩銓, 如匠石用木, 長短得宜; 如奕秋布棊, 踈密咸適, 而近來私意橫流, 奔競成風, 朝廷之上, 飭勵規警之不暇, 而乃反拘牽顔私, 公行請托, 注擬之際, 不得任意。 京軍門必於平時, 自擇褊裨, 緩急方可有恃, 而今則多出權門之指揮, 貴游子弟不知師律爲何, 侮其將而虐其卒, 宜抑僥倖而杜請托, 使銓地與軍門, 各盡其職。 藩維之職, 責任至大, 嶺南新除監司趙明謙夤緣私逕, 圖占銓郞之說, 累發章疏, 爲淸議所棄, 不可委畀方伯之任矣。

批曰: “所陳大體是矣, 竝依施。 嶺伯事, 人或有短於此, 而長於彼者, 今於嶺藩, 意亦欲試, 譏斥銓郞, 其旣過中, 豈可以此枳礙乎?”


○上行夜對。


6月 23日[편집]

○戊戌/上行召對。


6月 24日[편집]

○己亥/大風折木飛瓦。 光陵、寧陵松檜摧折, 傷丁閣瓦, 命行慰安祭。


○賞《譜略》校正提調以下員役工匠等有差。


6月 25日[편집]

○庚子/義禁府啓請懷德縣監徐宗浹罷職。 宗浹以府隷之作弊列邑, 杖治之。 禁府啓言: “羅卒雖微, 旣是王差, 爲守令者, 何敢杖治乎?” 上從之。

【史臣曰: 羅卒雖云王差, 守令獨非王人乎? 不問其本事之當否, 直罷其職, 則後弊將如何哉?】


○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因平安監司請加設討捕營事, 請令平安兵使兼管治盜, 從之。 刑配惠廳吏四人, 蕩減其偸竊米萬餘石。 惠堂趙顯命以廳吏事白之, 且言難用一律, 宜參酌定罪, 上曰: “胥吏偸竊, 莫非該官解弛不束之致, 豈可導之以刑, 齊之以法?” 命蕩減定配。 命罷靈光郡守申致雲, 奪其告身。 初致雲欲以束伍及吏奴作隊, 閒散業武者聚點官門, 報請兵使及巡營, 皆防題不許, 而致雲擅發軍兵之說, 喧傳不已。 兵使趙儼啓請拿問, 上以致雲旣犯師律, 則帥臣當直施軍律, 而如是狀聞, 非制閫之體, 命與致雲幷拿問。 致雲旣囚納供, 寅明、顯命等竝力救以爲: “無情迂闊之事, 請以奪告身勘律。” 上從之。 寅明等又言: “致雲旣勘律, 儼無可問, 請寢拿命仍任。” 上又從之。 掌令鄭彦儒申前啓, 不允。


○上行召對。


6月 28日[편집]

○癸卯/上移御慶德宮。 上以大風折木之異, 前一日有是命, 期甚急猝, 房室有未及修理者。


6月 29日[편집]

○甲辰/金星犯木星。


○領議政李光佐又陳疏辭職, 遣都承旨敦諭。


十五年 七月[편집]

7月 2日[편집]

○丙午/執義尹得徴上疏, 略曰:

近來災異疊見, 而未有如近日獰風之震蕩, 竟日怒吼, 折木拔屋, 以至人物之致死, 此誠修省轉移之會也。 凡於動靜事爲之際, 宜益警惕謹畏, 而移宮之命下於不日, 終不免太遽之歸也。

又言:

日昨臺臣論南渭老擬納言之非, 而吏判對疏, 語涉反詈, 不可無警。”

賜例批。


○以李壽海爲正言, 李箕鎭爲副提學, 吳遂采、李性孝爲副校理, 綾昌君橚爲冬至兼謝恩正使, 李匡德爲副使, 李光運爲書狀官, 尹光莘爲北兵使。


○上行召對。 上曰: “宋君廟號有理宗, 而合兩字, 則與仁祖姓諱音相似。 韓愈《諱辨》之後, 不必過諱, 而此宜一番講定也。” 侍讀官趙明履曰: “不安於心, 則有害於義, 豈可讀乎?” 上曰: “本字則宜諱, 故尹和靖之名, 書筵改讀, 而相似之音, 重臣亦有其名矣。” 參贊官任珽曰: “字音似者, 前未之諱, 口熟難於猝諱。” 上曰: “然, 此後臨文思之則改也。” 明履又以理皇與先正李滉名相似, 諱爲理帝, 上笑之。


7月 3日[편집]

○丁未/修撰兪最基上疏, 略曰:

今番大風, 振古所無, 天地掀蕩, 折木拔屋, 瓦礫皆飛, 鳥獸隕墮, 人之墊壓而死者, 不知其數。 昔在宣廟朝辛卯七月大風, 未久有壬辰之亂; 仁廟朝乙亥七月大風, 翌年有丙子之兵, 往驗昭昭, 可爲驚愕。 聖考壬戌八月有風水之災, 引辛卯乙亥事, 以爲諭申飭兩都、南漢, 措置糧餉, 又下特旨, 廣求直言。 況此禁苑之折木, 中官之壓死, 又是前所未有, 而君臣上下恬不爲憂, 看作尋常, 臣竊爲之憂歎也。

賜例批。


7月 5日[편집]

○己酉/上引見大臣備堂。 吏曹判書尹惠敎、戶曹判書兪拓基免。 惠敎自尹得敬疏後, 引入不出, 又遭彈於尹得徴, 連上疏乞免, 拓基亦稱病久不出。 右議政宋寅明白上, 幷遞之。 寅明言: “補外投畀諸臣, 終涉過重。” 因言金樂曾有八十老祖母, 上命特放, 竝放申思建、李錫杓。 兵曹判書趙尙絅言: “沃溝縣監任鏡觀以軍米未納, 就囚削職。 縣民以鏡觀善治, 惟恐失之, 未納軍米, 男負女戴, 一時輸官, 相率來訴備局, 此與東海兒寬事無異, 朝家宜副遠民之望。” 寅明亦以爲言, 上從之。


○以趙顯命爲吏曹判書, 金始炯爲戶曹判書, 徐命九爲大司諫, 朴樞爲執義, 柳謇爲掌令, 鄭俊一爲持平, 尹惠敎爲右參贊。


7月 6日[편집]

○庚戌/正言李壽海上疏, 救閔亨洙, 又言:

吳遂采曾救玄逸, 背馳名義。 身在江上, 締結木商, 圖下木筏, 托以學舍修葺。 冒錄署名於四學敎授, 呈牒備局, 請削版。 鄭彦儒以私逕二字, 忽斷趙明謙, 勒加醜詆, 宜施譴罷之典。

批曰: “知彼挾雜, 我亦如此, 是豈躬厚薄人之意乎?” 盖壽海本以鄙陋之人, 爲明謙攻彦儒, 上知其情狀而斥之。


7月 9日[편집]

○癸丑/以宋翼輝爲持平, 李命坤爲正言, 尹容爲戶曹參判, 徐宗伋爲禮曹參判, 吳遂采爲校理, 韓翼謩爲副修撰, 金光世爲副校理。


7月 11日[편집]

○乙卯/備邊司啓: “水原府使金泰衍前因拿問, 旣納密符。 今雖帶職蒙放, 又復傳授密符, 未有前例, 不可一任久曠, 請罷職。” 從之。


○上御興政堂, 試講專經文臣。


7月 12日[편집]

○丙辰/上行夜對, 宣醞。


○以沈爲修撰, 趙明履爲副修撰, 李德重爲校理。


7月 13日[편집]

○丁巳/憲府【掌令柳謇。】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近來象譯、奴隷之類, 或參原從, 或借樞銜, 圖得淸顯之贈, 六部華銜, 殆遍馬醫、夏畦之鬼, 請査正賤類贈淸顯者嚴禁, 銓官宜論罪。” 不從。 又啓: 金海明旨島設置鹽盆, 而鹽民之徭, 有倍於他, 統營因循犯禁, 加徵興販, 宜嚴禁。” 不從。


7月 14日[편집]

○戊午/上引見大臣備堂。 吏曹判書趙顯命言: “都政踰月, 而吏郞薦望未完, 不可行政。” 上問其故, 顯命對以僚宷之間, 意見不合。 上曰: “予知其意矣。” 寅明曰: “吏郞乃一世極望, 故有家世者必欲爭, 實難取捨。” 顯命曰: “閔通洙、沈乃彼此極望, 彼則曰沈曾於兩大臣復謚有所論, 決不可爲也; 此則曰閔通洙與其兄聯名上疏, 而兄旣被罪在謫, 其弟豈可復入淸選。 臣意欲排衆議而兩通之, 彼乃曰一則可爲, 一則不可爲。 以此枝梧, 將起接天風浪矣。” 上曰: “予有斟量者, 卽擬望以入。” 掌令柳謇申前啓, 不允。 明旨島事, 依啓。


○上引見六曹、京兆入直郞廳凡十餘人, 問所懷, 皆以別無可達仰對, 上亦不强問也。 李秉泰子獻重以尙瑞院官入侍, 上命進前謂之曰: “爾父每以直道事君, 有懷無隱, 且其淸白可尙, 故歿後不能忘矣。 今日見汝, 予心感愴。” 將退, 上下敎曰: “俄言直字於李獻重矣, 汝等雖未登科, 他日將爲守令矣。 守令之弊, 莫大於要譽, 上以貽害於國, 下以貽弊於民, 予所切痛也, 爾等其勉之。”


7月 17日[편집]

○辛酉/憲府【掌令柳謇。】申前啓。 又啓: “藥院暑藥之內入者, 中官累次矯旨, 請嚴鞫得情。 監察元得文鄕曲卑賤, 請汰去。 文化縣令睦天壽昏憒不事, 請罷職。” 批以勿煩。 謇屢爲臺諫, 輒論人, 然實無主見, 多聽人指揮, 故上素輕之, 初不可否也。


○上行召對。 以大政不可踰此月, 下敎申飭。


7月 18日[편집]

○壬戌/陳慰謝恩正使密陽君梡、副使徐宗玉、書狀官李德重復命。 上引見, 問史冊印否, 宗玉對曰: “十三套內, 十二套已印之, 一套則皇帝內入, 姑令勿印云矣。” 上問彼中事, 宗玉曰: “雍正有苛刻之名, 而乾隆行寬大之政。 以求言詔觀之, 以不論寡躬闕失、大臣是非, 至於罪臺諫, 可謂賢君矣。”


7月 19日[편집]

○癸亥/上行召對。 下敎促行都政, 推考銓堂。


○校理吳遂采上疏, 辨李壽海疏曰:

蘇軾之販私鹽, 滕甫之黨叛者, 遭罹誣謗, 前哲不免。 臣之往年疏論李玄逸事, 只謂其子主薦人追罪, 宜與司馬光諸賢, 論斷罪人子, 若不同耳。 謂臣不緊則可, 以此謂之背馳名義, 寧有如許事理耶? 臣爲西學敎授時, 適値學舍樑桷朽折, 而戶曹不肯許改除, 非得備關送深峽, 則材不可得, 故臣果署狀矣。 公廨修葺, 皆可謂之締結木商耶? 臣素貧, 得破屋數椽於同氣江居之隙地, 乃以廣營居室, 巧湊爲說, 其誰欺乎? 臣近在秉筆之地, 不得不與聞於銓通之取捨, 故屬垣之耳莫戒, 造膝之言先露, 嚇怒四集, 危言日聒, 果然駭機迭發於前後也。

賜例批。


7月 20日[편집]

○甲子/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言: “李馨遠之罪, 關係甚重, 宜令本府設鞫嚴問。” 上問諸臣, 皆曰: “鐵瓮城事, 今旣脫空, 馨遠必有敎誘之事, 設鞫然後, 始可以明其罪, 而解外疑。” 上命鞫問。


○錦山官隷殺其子, 命議大臣處之。 錦山官隷金厚文有子, 好偸竊, 厚文每被人叱罵, 不勝羞憤, 亂剌其子而殺之。 律文, 故殺子者, 杖六十徒一年, 而甲子受敎, 罪止杖, 丙寅受敎, 又有用意凶慘者, 入啓覆, 隨其情犯, 臨時稟斷之文, 故監司啓稟, 上命議大臣。


○以柳綎爲刑曹參判, 徐宗玉爲同經筵。


○吏曹判書趙顯命、參判鄭錫五、參議申晩請對, 上引見。 顯命以沈、閔通洙將通銓郞, 而僚議參差, 前已陳達, 則 上命速爲擬入。 乃相率求對, 托以舊望未處置前, 不可更擬新望, 仍言: “舊望洪昌漢方在斥補, 請許內擬。” 上下旨責之曰: “此等微細之事, 推之於上, 是君行臣職也。 置銓曹何爲?” 不許昌漢內擬, 命擬入新通。

【史臣曰: 銓郞一窠, 爲世所爭久矣。 沈、閔通洙人地聲望, 各爲兩黨之所推, 則銓曹之所當通擬者, 宜莫有先之者, 而晩之必欲塞沈通閔, 顯命之初許通閔, 而旋以晩之塞沈, 欲幷與閔而沮之者, 俱出於各徇私黨, 互立己見, 而及其兩不相下, 終失爛漫, 則乃敢相率求對, 仰請裁稟, 要以自免於物論, 而苟冀一時之彌縫。 向使上苟循於諸臣之面, 而幾微於通塞之間, 則朝綱之破壞、臣分之僭猥, 此豈細故也哉? 噫, 錫五與晩, 固不足言, 而顯命之剛毅方直, 而其回互不白直如此, 君子於世道, 有深懼焉。】


7月 21日[편집]

○乙丑/吏曹判書趙顯命以銓郞通塞事上疏, 略曰:

臣之欲通沈、閔者, 必如此安排然後, 可以息紛爭而平物情, 故遂至煩達於筵中。 斷斷苦心, 庶幾質神明, 而到今此計未成, 而且承罔極之敎, 則臣於此, 亦不敢固守初見, 惟速完大政是急。 沈雖見枳, 閔雖獨通, 誠不欲一言爭難, 而此際吳遂采之疏又發。 蓋臣於日前, 聞前判書尹惠敎言, 則以爲吳銓郞向在公坐, 顯塞閔通洙云, 而今遂采疏所謂, 與聞於銓通取捨之間, 屬垣之耳莫戒, 造膝之言先露云者, 正指惠敎所傳者而言, 然則遂采固已塞通洙矣。 遂采之所塞通洙者, 其是非得失, 未知如何, 而時任秉筆者旣塞之, 則其人未離銓之前, 不得通擬, 卽政例然也。 昨日求對, 敢請檢擬洪昌漢者, 蓋必如此然後, 吳遂采可以區處, 區處遂采然後, 通洙之擬銓郞始可議, 而自上不許昌漢之檢擬, 則遂至於無可奈何矣。 罷政後, 臣與兩僚相議以爲: “嚴敎之後, 他不可顧, 通閔塞沈, 皆無不可, 獨郞疏又出, 未及區處, 勢難硬擬云, 則僚堂之意, 猶以郞疏不斥擧通洙名字, 必欲擬之, 以此反復, 終未歸一。 臣欲苟且彌綘, 以冀目前之無事, 其於政例之不可越何? 臣以無似, 忝居長席, 始欲幷通沈、閔, 則僚議沮之; 今欲捨沈取閔, 則郞疏掣之, 而又不能擺棄三百年政例, 曲循僚席之言, 東倒西撞, 莫知所處, 將使過時經月之都政, 了當無期, 剌骨洞髓之聖敎, 盡萎草莽, 不忠無狀之罪, 無所逃死。

參判鄭錫五上疏, 曰:

昨以銓事, 親承責諭, 退出之後, 相難之議, 猶不歸一, 今至有陳疏之擧。 臣於玆事實有嫌, 難可否之義, 雖已畢陳於筵中, 其不能居間調娛, 仰副聖旨之罪, 則臣亦萬死難贖。

參議申晩上疏, 曰:

一郞望通塞, 胡大事也, 而事端層生, 至煩聖慮, 諄復之敎, 不啻若慈父之詔迷子, 雖冥頑如木石, 寧不感激, 而罷對之後, 長席卽以新通之意, 簡問於吳遂采, 遂采方有所遭, 不敢可否, 臣等仍又退會闕外。 長席謂臣曰: “事到窮極, 他何較量? 須以閔通洙及他一人, 竝與吳遂采口傳擬入何如?” 臣答曰: “儘好儘好。 斯速備擬爲宜。” 長席又擧尹惠敎酬酢之說曰: “吳遂采旣顯塞閔通洙, 而今其疏語又如此, 遂采未區處之前通擬通洙, 於政例何如?” 云云。 蓋遂采之必欲塞通洙, 儘有委折, 長席之藉此而爭難, 甚非所宜。 臣若明言其不可, 則恐惹無限葛藤, 故只以政例答之曰: “吳遂采今雖秉筆而塞之, 猶可有消詳之擧, 何可以私酬酢及疏語之藏頭者, 公然持疑於當通之人耶?” 長席思之半餉曰: “此事不可如是苟充, 容俟明日更會” 云云, 臣答曰: “今幾順成, 而又何可更有商量耶? 明日雖更會, 愚見已盡於今日, 別無更議之事。” 云云而罷。 今朝長席抵書於臣曰: “終夜反復思所以委曲成就, 而終强不得, 將不免露章自處。” 云, 今長席之疏, 專以遂采之言爲枳閔之資斧, 而歸臣於强立己見之科, 自處以委曲方便之地。 昨今之間, 事端倐變, 章奏之上, 支節層生, 未知通洙有何獲罪於時論, 互相擠排, 乃至此耶, 臣誠反復思惟, 莫曉其所以也。 其所謂政例一款, 尤有可言者。 郞官通擬, 事體不輕, 必時任堂郞合席停當, 卽是不易之政例也。 今則不然, 臣等初無與遂采可否之事, 則豈可以與前銓長酬酢及遭彈噴薄之言, 莫敢違拂耶? 臣恐此路一開, 則不但世無完人, 爭奪之場、磯激之論, 將無所不至, 臣竊爲世道憂之。


○上特召右議政宋寅明、吏曹判書趙顯命、參判鄭錫五、參議申晩, 問銓郞通塞事, 特除閔通洙爲廣州府尹, 沈爲水原府使, 下敎累百言, 責互爲黨習之非, 命銓曹及在廷臣僚, 亟悛舊習。 蓋銓郞一世之極選也, 每於注擬之際, 彼此相持, 互爲爭較, 誠一痼弊, 而至於閔、沈事而極矣。 上於昨日, 旣聞顯命及晩所言, 又見其疏, 而知其兩相角勝, 難於調劑也。 特召寅明及顯命等問之, 寅明左右其言, 兩是而兩非之, 勸上勿與知。 顯命以爲: “欲從申晩之言, 只通閔通洙, 而爲吳遂采所枳, 不能違政格而强通也。” 申晩又言沈之當枳, 而不明言顯命之必欲塞通洙也。 上亦言通洙之不當枳, 而又以申晩之枳爲非, 遂有陞品兩出之命。


7月 22日[편집]

○丙寅/地震。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陳戒乞免, 下例批。


○輔德金重熙上疏, 陳戒曰:

辭令貴在簡當, 而或傷於繁細; 擧措常宜審愼, 而或發於急遽。 慈詳太過, 未免恩偏而賞濫; 威斷不立, 輒患始嚴而終弛。 必欲蕩滌黨習, 而是非或未別白; 必欲敦朴爲治, 而設施反涉繁文。 不但臣僚之所竊議, 殿下之明亦必自覺而知悔矣。

下例批。


7月 23日[편집]

○丁卯/黃海道海州等七邑大水, 渰死近三百人, 漂沒六百餘戶。 命行恤典, 蠲役減稅。


○行召對。


7月 24日[편집]

○戊辰/以韓翼謩爲副修撰, 趙明履爲吏曹正郞。


○憲府【掌令柳謇。】申前啓, 不允。 中官嚴鞫事及元得文、睦天壽汰罷事, 依啓。


○慶尙監司趙明謙因鄭彦儒疏, 上辭疏, 又言:

京价之五日一到者, 道逢賊掠仍逃, 故彈文已發而不知, 晏然到任。

批曰: “勿辭。”


7月 25日[편집]

○己巳/夜, 月入東井星。


7月 26日[편집]

○庚午/上謁太廟, 駕回歷臨昌德宮, 引見吏兵判, 下諭飭令祛偏私疏鬱滯, 以明日將行大政也。


7月 27日[편집]

○辛未/吏曹判書趙顯命、兵曹判書趙尙絅等行都政, 翌日乃畢。


○領議政李光佐以風變地震, 上疏, 陳戒曰:

自古人君聖德至善, 必如堯、舜、文王然後, 災異之來, 方可諉之天數。 然堯、舜、文王之心, 其自視欿然, 有倍於他帝王, 其痛自克責, 必反有加於桑林之六責, 而桑林之禱, 或不響應, 則其所繼之者, 宜何如也? 殿下雨則旣得之矣, 旣有以響合天心, 而奈之何風災太異常, 又重之以地震, 一之甚矣, 況至於再? 此豈泛然流行之災乎? 殿下曷不以精心大勇, 自求其所不足, 痛自克責, 直如六責之目曰: “無乃操心雖自謂至要, 實則有未純者乎? 省躬雖自謂至密, 實則有未修者乎? 用人非不盡心也, 或眩於誠僞, 而有所未察乎? 處事非不分柝也, 或不能洞然大公, 有私意係着乎? 心體至難, 出入無時, 天理常退, 聽人欲常, 用事無乃有此患乎?” 殿下曾於筵席, 從容說病痛, 謂或有發言不誠, 發言旣不誠, 則受言又可知也。 無乃謇諤者日疏, 而軟熟者日親, 遂至於言路漸杜, 則亦豈不足以亡國乎? 且以禹之德, 至拜昌言; 以舜之德, 尙受無若丹朱傲之言, 何嘗舜以一言, 明自己之無所傲, 慨群臣之不我知乎? 以此律之, 殿下受言之道, 其有違於舜、禹之法多矣。 臣不必遠引古昔, 謹稽列聖, 響答言者, 未嘗爲埋沒。 其於股肱之臣尤然。 殿下果於堯、舜事及祖宗事, 察其所以處言者, 平日或有餘滯於聖心者, 便一掃絶去, 如湍水之臨萬仞, 則聖德之光, 直可以照暎萬代, 化理淸明, 天心悅豫, 何患乎災異, 何慮乎危亡? 臣雖退處, 與踈逖之臣, 事體懸別, 不必條事件, 只此本源交孚不慊者, 亦可以省察而有餘矣。

疏入, 上遣承旨敦諭曰: “前後敦勉, 辭意已竭, 謂或改圖, 幡然造朝, 遐心莫回, 寧欲無言? 噫, 卿之捨予, 今幾月日, 雖使國事不至如此泮渙, 生民不至如此困悴, 以卿平日愛我思我之誠, 固當依戀耿結。 矧今災異荐疊, 上下憂惕, 此時望卿, 豈但在於欲一見面? 滿紙披瀝, 實中予病, 微卿體國之深, 何以得此法語? 三復服膺, 感歎靡已。 因災警告, 豈若朝夕納誨, 活國濟民, 使沓至之災自消, 不逮之德有補哉?”


○是夜, 上親行社稷秋享誓戒于崇政殿。 禮畢, 上御景賢堂, 引見兩銓堂, 各下手書, 蓋勉飭秉公之道也。


○以吳遂采爲副應敎, 洪重一爲北評事。


7月 29日[편집]

○癸酉/廣州府尹閔通洙上疏, 辨李光佐疏曰:

光佐之疏, 一篇大意, 無非忿言悖說, 間有呑吐詭秘, 莫測其所指者, 而其所謂報復論竄之舊怨者, 戊申春, 先臣因合啓, 謫原州時, 光佐從傍贊助臺言, 以至蒙允故也。 然乙巳庭請時, 先臣已請光佐絶島安置矣。 太學生鄭楺請討光佐之疏, 臣兄實以齋任同參矣。 當其時也, 先臣與臣兄, 有何怨於光佐耶? 光佐之論竄先臣, 在其四年之後, 以此論之, 臣家怨光佐而報復耶? 光佐怨臣家而報復耶? 光佐之爲此言, 固出於求說不得也。 先臣前後再被竄謫, 而辛丑冬謫星州, 則弼夢之啓也。 翌年特放而還寢, 則眞儒之請也。 夢與儒, 後皆以逆誅死, 而非先臣報復而致然也。 至於合啓, 語意極其叵測, 而亦有首發隨參諸人, 光佐則最後助言而得請矣。 先臣於其首發隨參人, 亦未嘗介滯而報復, 則何獨於助言之光佐, 必欲報復乎? 殿下先入光佐之言, 故日昨批旨, 乃以挾憾甘心, 上下共知爲敎, 臣心慙痛, 尤當如何? 光佐以先臣之辨聖誣, 謂之未達大體。 噫, 一般人則以聖誣之罔極, 凶徒之藉口, 謂由於諱疾, 腐心飮泣, 必欲辨明; 一般人則惟恐諱之之不深, 人或提說, 必欲殺之, 以塞衆口, 此實今日忠逆之大分。 痛辨凶言之所以生、亂階之所由起, 使附麗脅從之徒, 不復爲凶賊所誑誘, 然後干紀犯順者, 眞可廓淸, 尊君忠國之大體, 恐無過於此者也。 光佐又以臣兄前後之疏, 謂之三變其說, 夫外方之全未聞知, 是不設廳之故也, 不設廳, 是秘諱之計也。 自是一說, 何謂三變耶? 光佐頃年自言不設廳之由, 而或謂之前例罔極, 不忍擧論; 或謂之無他相幇助, 焦渴未遑, 敗東騖西, 手脚慌亂如此者, 眞所謂變說。 若臣兄之疏, 則只見其同, 而未見其變也。 如原州之數日往復, 金吾之不爲自初兼帶等語, 尤是兒童之言, 未滿一哂。 夫事在一旬之內, 則皆可謂數日, 以原城之近, 而獨不可數日往復耶? 其長獄官, 雖或在五朔之後, 其自謂按獄, 亦至五朔之久。 及其陞爲委官, 日月尤久, 文武卿宰之見殺於其手者最多, 故向時廷議之謂光佐, 終始按獄者此也。 至於李衡佐疏, 則怒臣怨臣, 至謂非理不祥。 所以持臣者, 可謂靡有餘力, 而第以其疏見之, 則曰與先臣酬酢矣, 又曰與光佐往復矣。 又曰先臣以意慮之表、事實之外, 疑光佐矣。 凡人如聞他人以意慮之表、事實之外, 疑吾至親, 則不論言之得失、疑之當否, 必欲亟傳其言, 使當之者聞知, 自是恒情。 今先臣所言, 何等重大, 而先臣又欲其傳言於光佐, 則衡佐旣往復於光佐, 而但勉其同做國事, 全不擧先臣所言者, 寧有是理耶? 卽此而衡佐之眞以欲令陳疏事, 往復於光佐者, 灼然可知。 使光佐聞先臣之言, 而猶且落落, 終不陳疏, 則其心所在, 豈非十手可指乎? 其酬酢往復之實狀, 不能自掩如此, 而反欲歸臣於慌說, 其於計踈 矣。 蓋當時酬酢, 在於逆變初起之時, 故衡佐之對先臣爲言者, 不但止於前疏所陳, 而亦不獨衡佐爲然, 其時一隊, 大抵如此。 旣而聖心無變, 懲討不嚴, 則一半年後, 不復聞此等語矣, 今乃欲一幷掩諱耶? 光佐諱疾致亂之狀, 元非黯昧難知者也。 其時不惟不設廳, 其廚院移直, 亦在於已到罔極地頭之後, 至於獨蔘茶, 亦以茶飮, 書出於小報。 先臣在星州謫所, 猝聞國哀, 卽入州城, 仍留受服之際, 得見過去朝紙, 則大漸前日小報中, 有進御茶飮等語, 先臣怪之曰: “此何許茶飮, 而不書茶名耶?” 乙巳還朝後, 嘗自內局歸, 謂臣曰: “星州時所見小報中, 所謂茶飮, 今考藥院《日記》, 則乃獨蔘茶也。 其時小報之謂茶飮, 極是可怪。” 云。 夫藥院規例, 君父所進之藥, 雖蘇葉、金銀花之屬, 猶必直書其名, 今用獨蔘茶, 而泛稱茶飮, 此何意耶? 如此而曰皆出朝報, 昭布萬目者, 其誰欺乎? 小報所出如此, 故在京朝士, 亦無知聖候之至用獨蔘茶者。 臣於己酉, 偶與咸原府院君魚有龜語及其時事, 有龜戚然曰: “其時吾持私服, 不得出入闕中, 因內間所傳, 雖知聖疾之危重, 朝報所書輕歇, 凡所進藥物, 漠然不知。 一日得聞蔘茶煎進, 問之內局則果然矣。 仍有府夫人催入之命, 不勝驚遑, 奔詣闕下, 是夜仍遭大慼。 吾以國戚在京, 而猶不能知, 宜乎中外之不知, 而驚惑也。” 右參贊尹陽來亦嘗親聞有龜言, 戊申後爲安東府使, 以其說曉喩民間云。 噫, 其所秘諱, 至以蔘茶謂茶飮, 國舅亦不能知, 則中外之不知而驚惑, 實是事勢之所必至。 故先臣與臣兄之欲辨聖誣, 必擧諱疾事爲言者, 蓋欲劈破凶言之源頭, 使中外人人, 洞然無疑, 而凶賊者不敢復作, 其苦心血懇, 九死靡悔。 至欲得光佐一言, 或冀其事實明著, 凶誣痛雪, 而卒不可得。 苟求其情, 誠亦慼矣, 而先臣以此, 屢承未安之敎, 終至齎恨於泉下, 臣兄又北謫南竄, 殆將走道路而死。 此臣之日夜痛冤, 籲天而不止者, 而彼光佐前後自辨之疏, 了無片言半辭, 及於本事實際, 只曰不秘諱, 又曰未及設廳, 殿下之所知也, 必欲示以倉卒未遑之色, 此適足以增長賊氣。 向來批旨中誣我之敎, 雖出於慰藉光佐, 而此實殿下偶然之敎耳。 使光佐而少知人臣之義, 安敢更提, 而乃公言顯誦之不已, 今又鋪張爲說, 有若左契。 夫侍藥廳之不設, 本非稟令於儲君, 故己亥大喪時, 藥院諸臣蒼黃急遽, 未及設廳之故, 臺啓削黜, 顯廟允從。 苟設廳與否, 關涉東宮, 臺官何敢發啓, 顯廟何以允從耶? 其時事勢, 無怪其未及設, 而猶尙如此, 今光佐之不設廳, 豈殿下之所可知, 而乃因一時之下敎, 隱然爲藉口之計, 人之奰慝, 一至此哉? 至於臣兄前疏中語, 蓋爲光佐諱疾而發, 則有何人臣不敢萌心掛口者, 而光佐乃以王章不加, 爲之痛心, 其胡叫大喝, 專欲導君上以誅殺言者, 務以逞己之憤, 而箝人之口。 若其最初書啓, 乃以有一分臣子之心, 何敢加一辭於臣身爲言, 不知光佐是何人, 而殿下臣子, 乃不敢加一辭於其身耶? 以渠區區凶穢之身, 猥援宸旒之尊, 妄托綸綍之重, 欲使人臣不敢一言加己, 少有拂忤, 輒欲加以王章, 古今天下, 爲人臣而驕肆僭妄, 寧有若是之甚乎?

疏入, 敎政院曰: “外官何敢如是耶? 還給其疏。”


○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言: “李濱與李馨遠面質, 以鐵甕入往之事, 推諉於馨遠者, 旣服其誣, 則今無更問。 李濱則送本道處置, 馨遠則多率軍人, 犯入彼境之罪, 在法當誅, 而初旣許便宜從事, 請施極邊定配。” 上從之。 寅明又言: “馨遠旣被罪, 則與聞之道臣必不自安。 平安監司閔應洙當遞。” 從之。


○復置開城敎授。 留守鄭羽良請本府敎官, 依前復作敎授, 以本府文臣自辟, 送吏曹差遣, 上許之。 羽良又請本府孝子韓舜繼旌表。 舜繼卽二百年前人, 而故都人皆稱韓孝子者也。 命贈職。


7月 30日[편집]

○甲戌/宋寅明上箚言:

元老大臣病中陳疏, 出於憂愛血忱, 宜別賜批開納。

元老指光佐也。 光佐疏後, 只有敦諭而無下批, 故寅明之言如此。 批曰: “相臣批旨, 不可踰日, 伊時徹宵不寢, 半日酬政, 神思將眩, 其若草草, 草如代撰, 故有是命。 今覽所陳, 心切歉然。”


十五年 八月[편집]

8月 2日[편집]

○丙子/領議政李光佐書啓, 略曰:

閔通洙疏, 浮於亨洙, 諱疾致亂四字, 有人理者, 尙忍萌心發口乎? 伏蒙日月之明, 昭白無復餘蘊, 而通洙不肯毫髮聽信, 愈肆悖亂, 此又臣子之分, 所敢出乎? 臣不幸與此人輩相値, 前後被搆, 實是上變急書。 臣方席藁縣獄之外, 乞命臣與通洙, 同下王府, 明定情罪, 臣如有罪, 當伏斧鉞。 不然, 通洙白地陷人, 何敢逃聖世之常憲乎?

敎曰: “亨洙往年之章, 無間於今, 而亦無是事, 則其於下覽之章, 豈有此擧, 上旣不覽, 則政院之傳知, 其亦不察, 卿何撕捱?” 命更傳諭。


8月 3日[편집]

○丁丑/上詣社稷, 以將行秋享也。


○領議政李光佐又納命召, 上又敦諭。


8月 4日[편집]

○戊寅/上陞社壇, 行祭畢, 還宮至建陽門, 以御營中軍李潚不爲陣頭迎候拿入, 以手無認旗, 命汰去。


○貶校理金相奭爲高山察訪, 以相奭引入不隨駕也。


○上御資政殿, 引見兵曹判書趙尙絅, 命於陵幸時, 軍兵從略減數。 又命畿伯民力所入, 以儲置米備待。


8月 5日[편집]

○己卯/上引見大臣備堂, 遞京畿監司尹淳。 初宗室南原君以山訟事, 上疏詆斥淳甚切, 淳亦上疏自辨, 侵攻南原君, 上下批責之, 淳卽引入, 累疏乞免。 右議政宋寅明白其有病, 請許遞, 上從之。 寅明又言: “南原君以山訟陳疏, 事無前規, 大關後弊, 請定式禁之。” 從之。 寅明言: “掌令柳謇疏請谷山箕子影堂賜額。 箕子有功我國, 先儒或言尊祀, 宜同孔子矣。” 敎曰: “箕子若入太學, 八道同享或可也, 不必獨享於此矣。”


○以李壽沆爲都承旨, 趙遠命爲大司憲, 金濰爲大司諫, 黃梓爲執義, 李道謙爲司諫, 權一衡爲獻納, 閔堦爲掌令, 李壽海、金錫一爲持平, 兪彦協爲正言, 李匡德爲副提學, 金光有爲校理, 徐宗玉爲京畿觀察使, 金潝爲御營大將。


8月 6日[편집]

○庚辰/禮曹參議吳命新、文學趙明履上疏, 不賜批還給。 初命新於庚戌鞫獄, 名出賊招, 上以命恒之弟, 特不問。 其後明履以翰林入政院, 命新方爲承旨, 明履徑出以避之。 至是明履以吏曹正郞參政事, 出承旨望, 至命新名, 不書命新, 上疏辭職, 明履亦上疏言其事, 上幷不賜批而還給。 蓋不欲辨其是非, 而有所扶抑也。


○上行召對。 講《大學衍義補》, 至惟以簿書財賦爲先, 未聞有及敎化之言, 命承旨書下敎累百言, 極論能吏舞文要譽之弊, 布諭八道道臣, 又命男女過時未婚者, 顧助成婚。


○下諭咸鏡監司, 令尋見李載亨父子, 諭以聖意。 載亨鏡城人, 篤志力學, 文辭醇雅, 名聞京師, 前後道臣, 薦達于朝, 累拜官至司憲府持平, 以年老不就召, 其子亦有文名。 時, 西北邊人以鄭鑑讖緯之書, 頗相傳說, 朝臣至請投火禁之, 又欲究覈言根, 上曰: “此何異秦皇挾書之禁耶? 正氣實則邪氣自消, 欲扶正氣, 非學而何?” 乃下敎累百言, 令北伯尋見載亨父子, 諭以徵召之意。


8月 7日[편집]

○辛巳/兵曹判書趙尙絅免, 以金聖應代之。 尙絅以累行大政, 居任日久, 累疏乞免, 故許之。


○以鄭匡濟爲掌令, 趙明履爲副修撰, 趙尙絅爲判敦寧, 兪拓基爲判尹, 李箕鎭爲同經筵。


8月 8日[편집]

○壬午/上引見京畿監司徐宗玉, 以十九日將詣溫陵。 命勿煩民力, 勿廣治道。 又以奬循吏崇敎化之意, 諄諄下諭。 宗玉以砥平縣監李景祚有治績, 請仍任, 從之。 景祚仁平君普赫之子, 後改名景祜。


8月 9日[편집]

○癸未/夜月犯南斗星。


8月 10日[편집]

○甲申/以尹容爲平安道觀察使, 尹淳爲禮曹判書, 趙尙絅爲刑曹判書, 李德重爲副應敎, 鄭履儉爲校理。


○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言。 陵幸時有歷拜淑嬪墓之命, 而治道之際, 將多害稼, 請開治山傍無田之路。” 從之。


8月 11日[편집]

○乙酉/罷公洪監司尹敬龍職, 令禁府拿問, 以金聖運代之, 以南泰良爲湖西按覈使。 先是淸安人楊始搏上變, 告其族就道等向國不道狀, 逮捕伏法, 而始搏得賞加資。 就道諸族甚嫉怨之, 遂作黨夜入, 撲殺始搏, 埋之川邊, 事發繫獄。 首謀者張翼虎嘗作歌詞, 語及朝廷甚叵測。 又言始搏箱篋中有告變書, 敬龍聞之大恐, 遂狀聞其事, 縛送罪人于京獄, 請令鞫治。 上以問諸臣, 皆對以此直殺獄, 不足深究, 上亦以爲然。 至是引見大臣備堂, 出示狀啓, 諸臣始請嚴覈。 上以爲王者不察淵魚, 命還送本道究問, 以敬龍不稟朝廷指揮, 今於始搏旣死, 階梯已絶之後, 縛送諸囚, 失道臣體, 命拿問敬龍, 特旨以承旨南泰良爲按覈使, 金聖運爲監司, 仍命同往究覈以聞。


○以兪拓基爲判義禁, 徐宗伋爲副提學, 吳遂采爲應敎, 許沃爲司諫, 權賢爲獻納。


8月 13日[편집]

○丁亥/領議政李光佐上疏, 略曰:

臣受國厚恩, 誠不敢廢人理之所當爲, 嘗論故相閔鎭遠, 請頒聖疾之罪, 請投絶海, 故酷被鎭遠及其子之誣陷, 以骨怨血讎也。 聖諭至切, 處分至嚴, 通洙之縱肆愈甚, 而構誣愈急, 臣敢忍死, 先陳其欺罔君父之罪, 而次論構陷臣身之狀。 臣於戊申正月筵中, 論鎭遠事, 其大略曰: “昔漢文使群臣往哭薄昭, 文帝爲人, 必不薄於倫義, 豈無欲生其舅之心乎? 若或容貸, 則法壞而將至於漢不爲漢故也。 薄昭不過殺使, 而鎭遠則實干紀於先王矣。 歷覽古今, 君父大行後臣子所爲, 豈有如鎭遠者乎? 至有告廟頒示之議, 而幸賴聖德出天, 光於萬古, 其言不得售, 而改紀之後, 必須先正其罪, 可立人紀, 若不能明正其罪, 則亂臣賊子, 將接迹而起, 雖傅之生議, 必放流絶海, 不齒人類, 可服人心矣。” 臣又曰: “殿下罪徵夏後, 鎭遠有同罪之請, 於此可見鎭遠之心矣。 筆之於書, 直請同罪者, 向先王, 豈有餘地乎?” 臣又曰: “向於聖上嗚咽下敎之時, 若以鎭遠得罪先王, 見絶先后等語陳達, 則可冀開悟聖心, 而臣則意當有他人陳白者, 泯默至今, 臣若避嫌不言, 則國不爲國矣。 臣於向時許多人中, 只罪鎭遠, 何快於心? 臣非以私好惡, 而爲此言也。” 上敎若曰: “卿言出於丹心, 合啓當有批矣。 處分之後, 卿在元輔, 宜務調停。” 又若曰: “夏禹泣囚, 非曰囚人之無辜, 自傷敎化之不行。 閔鎭遠亦是儒生, 聖經賢傳必皆見之, 而終陷於此, 豈不慨然? 遠竄之命, 予則視之若一律矣。” 若如故判書閔鎭厚則豈至此境? 鎭遠性情怪異, 事多妄率, 此臣請罪鎭遠之大略也。 此可謂從傍贊助而已乎? 今且白地創出諱疾二字, 傅會文致設廳事, 初則不忍於前例, 末乃罔極而未遑, 有何毫髮之可論, 而尙欲於此而費辭乎? 己亥諸臣不及設廳, 亦可謂致亂之道乎? 最爲痛心者, 茶飮事也。 何忍提起, 慼我聖心, 而亨洙輩肆口說去, 實爲痛心。 其時進御蔘茶, 乃在大漸前日, 此時煼灼萬死, 食不遑口, 小報謄去者, 竝責臣以點檢指揮, 乃近理之言乎? 勿論蔘茶與茶飮, 若是啓辭所出、謄錄所載, 有所詿誤, 則責臣以何不點檢云可也。 今乃以所謂星州時所得見, 何許過去小報, 欲以實臣之罪, 譸張至此者, 其可近理乎? 誠可痛矣。 諱疾致亂四字, 初豈有一分人理者, 所可萌心者哉? 欲陷臣身, 輒援不敢言之地, 王綱之墜損, 無復餘地矣。

批曰: “此不足介滯者, 其甘心於卿者, 上下共知。 文不能盡意, 偕入之時, 其將面諭。”


8月 15日[편집]

○己丑/掌令閔堦上疏言:

故忠臣洪翼漢從兄廵妻尹氏, 當丙子之亂, 以夫黨皆死, 與翼漢家屬, 同時殉節, 宜特旌表, 以彰其節。

批以下問處之。


○以李益炡爲禮曹參判, 李齊聃爲掌令, 曺允濟爲持平, 尹得載爲正言, 具善行爲全羅左水使。


8月 16日[편집]

○庚寅/吏曹判書趙顯命上疏辭職, 上曰: “此時不可如此, 還給其疏。” 顯命旣經大政, 自以閔通洙之不通於吏郞者, 專出止鬪息爭之計, 而畢竟同歸於相鬨之科, 心事乖舛, 身名僇辱, 乃上疏引咎請免。 上亦不欲可否也, 不賜批而給之。


8月 17日[편집]

○辛卯/禮曹進拜私墓儀註, 敎曰: “墓所之名雖同, 而輕重有異; 陵墓之禮雖有輕重, 而情則一也。 謁墓服色, 乃用順懷墓之禮, 禮官果知禮而然乎? 禮官及該房承旨, 從重推考。” 蓋上尊奉私親, 而疑群下之不肯奉承也, 每事輒多觸激, 而必有未安之敎也。


8月 19日[편집]

○癸巳/上詣溫陵四更, 上出興化門, 乘馬到晝停所, 命校理兪最基暗行廉察各務差員, 召禮官問仁嬪母李氏墓所在, 命於回駕後, 遣禮官致祭。 日出時駕至陵所, 行三獻。 禮畢, 上問齋郞愼後彭曰: “益昌府院君墓何在?” 對曰: “在白虎外五里許。” 命回鑾後, 遣禮官致祭。 回駕至古寧里, 展拜私墓, 仍留宿。


8月 20日[편집]

○甲午/上自私墓還宮。 將乘轎, 召兵曹判書金聖應, 嗚咽下敎曰: “辛亥後今始來省, 其間已十年, 予心愴感如何? 嬰兒顚仆, 輒先呼母, 天性也。 卜兆時, 若無獻地之人, 何以占此乎? 有所下敎, 而銓曹尙不擧行。 王者雖無私, 亦不可失信。 近來名流太酸矣, 名流亦有父母, 豈從天降從地出乎?” 諸臣奏曰: “自上直命銓曹錄其人, 何害之有?” 於是聖應承命而退。 上又以儀註中私墓, 不書極行, 下責敎, 遞禮判尹淳。 駕至晝停所, 引見京畿監司及各務差員、守令, 問農形民瘼、道傍田穀蹂傷者, 特令減稅。 校理兪最基廉察後入來言: “金浦卽殘邑, 而道臣分定者太多, 不無擾民之弊, 道臣及守令宜重推。” 上從之。 最基又言: “陽城加徵折芻二百石於民間, 宜罷黜。” 上曰: “雖不可察魚, 加徵則極無據。 事甚瑣細, 使道臣知之, 則渠當自遞矣。” 上出幕次, 乘駕轎, 問禁喧郞誰也。 聖應對曰: “魏昌祖也。” 又問兵郞中曾經侍從者誰也。 曰: “宋翼輝也。” 上命拿入翼輝。 以拿入遲滯, 棍宣傳官。 上厲聲問翼輝曰: “何敢立而不跪耶?” 遂命決棍準十度。 校理鄭履儉進前, 上厲聲曰: “敢營護耶?” 命遞差, 後禁推。 於是玉堂李德重、金光世、兪最基等相繼進前, 命竝遞差。 翼輝卽寅明之從姪也。 始寅明以古寧治道事, 累承嚴敎, 而禮曹儀註中, 不書極行, 亦其所與聞者, 故越二日。 寅明上箚請譴, 上下例批。


○是日微雨。 承旨請設雨具, 上不許。 初昏還宮。


8月 21日[편집]

○乙未/獻納權賢上疏, 略曰:

銓郞雖曰極選, 惟當從容商議, 務歸停當, 而相率求對, 殆同兩造, 分義猥屑, 事體壞損, 當該銓堂宜加譴罰。 閔通洙、沈之幷擢, 雖出鎭閙之意, 而旣無可擢之勞, 又非外補之比, 恩出無名, 事涉苟簡, 宜寢特除之命。

批以所陳皆是, 而處分自有弦韋。


8月 22日[편집]

○丙申/夜月犯東井星。


○敎曰: “宋翼輝決棍, 烏可已也, 而臺臣、儒臣顧護名流, 幷削其職。 宋翼輝宜梟示三軍, 而十度決棍, 可謂末減, 汰去甚輕, 削職。”


8月 23日[편집]

○丁酉/藥房問安, 上下嚴敎, 不許入診。 都提調金興慶及判府事金在魯等請對, 敎曰: “當之者陳章可也。 臣子敢爲角勝乎? 名官決棍, 其章紛紜, 敢爲營護, 於君臣分義何如也?” 於是興慶等連七啓求對, 幷不許曰: “堯、舜之道, 孝悌而已。 不忍引接, 所重在焉。”


○持平金始煒上疏, 略曰:

凶孽餘族, 撲殺告者, 前所未有之大變怪, 而不卽鉤覈, 還付本道, 非嚴國體之道, 宜設鞫得情, 以正典刑。 李馨遠、李濱前後情狀, 終涉可疑, 宜更嚴究, 依律定罪也。 日前兵判之違牌, 發遣標信, 是何擧耶? 若使不進, 當用軍律, 用之則是以人命爲戲也, 不用則是以師律爲戲也。 宋翼輝之決棍, 果何罪也? 各有主管, 庖俎旣異, 則今乃捨該掌而棍翼輝, 翼輝之受棍, 非禁喧而乃以侍從也。 刑政之乖舛、擧措之顚倒如此, 則論思之臣, 相率匡救, 乃其職也。 遞職禁推, 此何擧也? 宜卽反汗, 以光聖德也。 儀曹節目, 宜有隆殺之別, 則威怒暴加, 辭令失中。 兼[司]僕何等微賤, 大臣何等尊重, 而下敎中, 以大臣對擧兼[司]僕, 事關國體, 臣竊惜之。

蓋曾以兼司僕事, 有嚴敎, 故疏及之。 大司諫金濰亦上疏, 歷擧大臣及翼輝事, 極言辭敎之太過、處分之乖當, 而末論道路摘奸, 騎郞之弓矢特賞, 非勸懲之道。 言甚切直, 以放恣無嚴下批切責, 竝遞其職。


8月 24日[편집]

○戊戌/藥房請診, 不許。 金興慶、金在魯上箚請診, 又下嚴旨不許。


8月 25日[편집]

○己亥/夜電。


8月 26日[편집]

○庚子/右議政宋寅明納命召, 還授。


8月 27日[편집]

○辛丑/藥院都提調金興慶等請入診, 又不許。


○右議政宋寅明納命召, 又命還授。


8月 28日[편집]

○壬寅/藥院請入診, 又不許。


○右議政宋寅明伏興化門外, 免冠席藁待罪, 納命召, 命勿待罪。


○判府事金在魯、吏曹判書趙顯命又請對, 不許。


○敎曰: “噫! 堯、舜之道, 孝弟而已。 敎雖過中, 在下之道, 豈敢張皇? 此使其君於此事, 不敢申飭之意也。 臣强制君若此, 南面稱君, 是何顔乎? 其放恣之人若不懸首藁街, 決不對臣。”


○以煩稟外臣請對, 命中官徒配, 司謁汰去。


○判府事金興慶、金在魯等上箚求對, 不許。


○臺諫違牌人, 以瞻前顧後, 竝削職。


○以鄭彦燮爲兵曹參判, 御筆特除吳遂采爲兵曹正郞。


8月 29日[편집]

○癸卯/上詣私廟展拜, 仍臨孝章廟。 承旨奏事, 竝不答, 以承傳色敎于政院曰: “群下之强, 莫若于今。 小則棍飭, 大則軍律事分付。” 又敎曰: “勿論實職軍銜, 不隨駕者姑先禁推。”


8月 30日[편집]

○甲辰/夜電。


○右議政宋寅明納命召, 還授。


○上御興政堂, 引見時原任大臣及吏判趙顯命。 諸臣皆以前後下敎, 惶恐震懍, 巽辭引罪, 且請明敎激惱之由, 上曰: “予無見群臣之顔, 而慈敎慰解, 故不得已見之矣。” 諸臣懇請聖意, 上始敎曰: “漢文有側室子之言, 南越感動, 去號稱臣。 自漢、唐至皇朝, 尙有崇奉之法, 而我國則家法嚴正, 逈越千古, 故乃有私親之號。 予若有過隆之事, 則臣下必爭論, 不爲榮而反爲辱, 故予不欲爲。 然諸臣省墓, 尙有澆奠之賜, 而予則於私墓展拜也, 私備祭需, 世豈有如予者乎? 山主金姓人, 頃年有除職之敎, 而靈城有興感之言, 則李宗城以爲無識也。 今之人以私字爲干犯名義, 諸臣設或以尊崇等語諂予, 予當如唐宗之責封德彛, 而至於上墓之禮, 以哀素爲主, 而乃用順懷墓例耶?” 判府事金在魯曰: “私墓儀註之不用黲袍, 乃是泛用他墓之例, 實非敢出於輕忽也。” 上曰: “驕蹇之輩, 於些小節目, 亦欲得名字矣。” 判府事徐命均曰: “自古人君, 若於私親有過隆之擧, 則臣下固有以死爭之者, 而今殿下初無是事, 有何可爭之事? 況慢君侮君, 是人臣極罪, 今日群下, 寧有是也, 而聖敎乃至於此耶?” 顯命曰: “若有慢侮之臣, 臣等當同聲致討矣。” 上曰: “其於傷名義何哉?” 顯命曰: “非兩臺之本情也。” 上又以金濰、金始煒等慢君之罪, 反復下敎。 夜深, 諸臣始退出。


○竄金濰于機張, 金始煒于長鬐。 上下敎累百言, 歷數濰、始煒之罪而竄之。 承旨請改傳敎中, 脅持受脅等句語, 屢陳乃從之。


○削前參判李宗城職。 宗城前以應敎, 論私墓獻山人不宜除職, 又斥朴文秀興感之言故也。


○特拜前判書兪拓基爲右議政。 時, 右相宋寅明胥命不敢出, 上敎以右揆若此, 民事可悶, 特拜拓基爲相。 拓基家行純備, 居官淸愼, 素有名望, 至是拜相, 時論頗洽然。


○以李箕鎭爲大司憲, 李光運爲執義, 李昌誼爲持平, 吳命新爲吏曹參議, 韓翼謩爲校理。


十五年 九月[편집]

9月 1日[편집]

○朔乙巳/夜流星出危星下, 入東方, 狀如拳, 尾長二尺, 色白。 三更電。


○上御資政殿, 行常參。 削執義李光運職。 光運申前啓, 不允。 啓訖無新啓, 上怒其不請金濰等罪, 命遞差。 已而復命削職, 召承旨進前曰: “豐原言慢侮輕視者, 常同聲致討, 而諸臣其猶默然。 予雖巽弱, 太阿在手, 當處分矣。”


○命除金潝子柱岳爲兼司僕。 上曰: “兼司僕卑賤之說, 非告君之辭。 黃一夏之姪, 尙爲兼司僕, 況金濰之姪乎?” 遂下是命。 然兼司僕之說, 乃始煒疏, 非濰也。


○特放閔亨洙。 上曰: “頃逢聖后諱日, 心甚愴感, 此時不慰府夫人乎?” 命特放亨洙。


○栫棘金濰、金始煒, 免右議政宋寅明, 罷判府事徐命均, 削前參議洪龍祚職。 上以濰等慢侮輕視, 下嚴敎, 卽其地栫棘, 寅明則以不可强迫遞職, 命均以前夜入侍, 不善奏對, 龍祚以其兄鳳祚嘗沮遏私廟歲謁, 由於其弟, 竝罪之。


○特旨拜金在魯爲左議政。 初, 在魯以李光佐故解相, 而上欲任用不已, 至是又拜相。 光佐以亨洙兄弟前後疏論, 臲卼不自安。 及亨洙特放, 而在魯復相, 愈益惶恐矣。

【史臣曰: 人君之所處也, 其尊無對, 其嚴無敵, 苟非有悖亂悍逆之心, 夫孰敢有慢君侮君之人, 而今上之所以罪斥諸臣、變易宰相者, 果何名哉? 黲袞之稍異服色、墓戶之終格差擬, 而疑怒先萌, 威譴震疊, 至於徐命均被譴之由, 則上亦不能明言定罪, 而其所謂過隆二字之言, 是不過先事諷告之意, 而筵對纔退, 斥罷旋下, 可勝歎哉?】


9月 2日[편집]

○丙午/夜流星出昴星下, 入西方, 狀如拳, 尾長三四尺, 色赤。


○遞吏曹判書趙顯命、參判鄭錫五, 特旨以趙尙絅爲吏曹判書, 李益炡爲吏曹參判, 特除洪景輔爲都承旨, 李重庚、李鼎輔、南泰溫、曺允成爲承旨。


9月 3日[편집]

○丁未/夜雷電雨雹。


9月 4日[편집]

○戊申/判府事李宜顯等以同罪, 上箚引咎, 下例批。


9月 5日[편집]

○己酉/上敎曰: “侵侮大臣者, 尙皆投畀, 況輕慢其君者, 止於削職, 果當律乎? 諸臣外似悚縮, 內實拂鬱矣。”


9月 6日[편집]

○庚戌/上御崇政門, 行朝參。 召見五部父老, 問民弊, 有以京騎兵弊爲言者。 上問京兆官, 左尹李普赫奏曰: “京騎兵之目, 始自國初, 戶額爲一千而保人爲三千。 戶則在京而保則在鄕, 無論戶與保, 竝收布二疋, 以備京中諸處役軍雇價, 而自設各軍門以來, 良丁無以塡補, 侵督充定之際, 都民有騷擾之弊矣。” 上曰: “王者爲民, 豈可聞其弊而不之恤耶? 京騎兵名目, 自今革罷, 亟令備局變通區處。”


○以趙顯命爲刑曹判書, 朴師洙爲右參贊, 閔應洙爲判尹, 黃晸爲承旨。


○左議政金在魯上疏辭, 批曰: “卿之爲國之心, 其素知之。 湖西不道之人, 豈可假息, 而尙無大臣, 若是過日, 卿不顧此乎?”


○領議政李光佐上辭疏, 批曰: “此時望卿, 若旱雲霓。”


9月 7日[편집]

○辛亥/以湖西詢問事, 命招時原任大臣, 皆不進, 以前後嚴敎故也。


○上召見備堂, 命書傳敎, 禁亂廛, 嚴夜禁, 飭坐更, 捕廳譏捕, 勿令出外邑擾民, 遣禁府都事, 拿來湖西按覈罪人。 上旣遣南泰良, 按覈湖西罪人, 以別單書啓。 命承旨讀之, 其中有盧、金兩漢歌詞中, 有一楊靑靑等語, 雖似譏嘲始博, 而無非怨國不道之言矣。 上問諸臣, 皆以爲當設鞫, 從之。 是時, 大臣皆不進, 上下敎曰: “敦勉而不赴, 討賊之意安在?”


○左議政金在魯待命, 領府事金興慶、李宜顯等上箚請譴, 下例批。


9月 9日[편집]

○癸丑/關西御史李性孝復命, 上引見。 命渭原前郡守盧世楨治最加資, 平安兵使張泰紹以能斷業嗜錫馬, 朔州府使李萬囿以身持鐵券, 不思報效, 敢辱王人, 令該府嚴覈以處。 時, 上問守令治否, 性孝奏曰: “臣欲封朔州庫, 聞萬囿約灣上商賈, 貿緞給米數百石, 故臣潛入場市, 轉到商賈所往來之妓家, 將搜文蹟, 萬囿聞之, 遣校來捕書吏。 臣以封庫宣言, 而萬囿吹螺聚軍, 又搜去臣行裝。 臣跨馬入府軒, 則萬囿張燈坐重席, 拔劍咆喝曰: ‘邊上乘夜入來者, 必是假御史, 吾當一劍殺之。’ 臣旣奉命, 心有所恃, 緩步上堂, 令書吏解示馬牌, 萬囿亦謂不可信。 臣因以馬牌投萬囿之前曰: ‘汝見此, 任自爲之。’ 萬囿始乃少沮避去。” 上曰: “此誠變怪事也。 諺云: ‘陰山夜夜將軍獵, 莫向邊城作虎行。’ 古亦有如是者矣。 萬囿之疑似不爲異, 而其擧措似知而故爲者也。” 仍命覈處。 承旨李重庚曰: “近來筵話一切禁諱, 故聞領相以一國首相, 近在江上, 亦不知筵中有何說話。 臣意則宜使廳注書入侍, 罷後修出一本, 使朝臣得見似好矣。” 注書南鶴宗曰: “若以謄出筵說, 傳播外間, 至於榻前定奪, 則有關後弊。” 上曰: “注書言是矣。”


9月 10日[편집]

○甲寅/說書趙重晦上疏言:

東宮敎養之道, 請上於臨事接物之際, 深存省察; 辭令施措之間, 益加愼重, 有以觀感興起。

下例批。


○左議政金在魯謝恩請對, 上引見。 在魯言: “湖西罪人之親臨鞫問, 有損國體, 請令本府擧行。” 上不從, 命以明朝設鞫。 上曰: “始博蓋怪惡之人, 就道雖是大逆, 而以私怨來告, 其陞資之時, 亦以不義侯爲敎矣。”


9月 11日[편집]

○乙卯/以趙顯命爲判義禁, 韓德良爲持平, 兪彦協爲正言, 吳遂采爲執義。


○上御金商門, 親鞫湖西罪人盧光錫、張翼虎、黃鎬、李友松、辛光稷、金鼎位、辛錫泰等, 光錫伏誅。 上問光錫曰: “護逆亦逆, 就道等窮凶極惡, 戊申所無。 王法旣伸之後, 汝以幺麿鄕曲蟣蝨之輩, 非徒護逆, 登諸歌辭, 樵牧皆誦, 汝之心腸, 有浮就道所告者。 始博則此何關於朋黨, 而所謂不辨偏論是非者, 抑何意思; 所謂擾亂國法者, 其亦何意; 所謂下施云者, 亦何心腸? 所謂黨論竝起、干戈相尋者, 吁亦陰慘。 其他以相雜淆亂, 譏訕其君, 亦其斷案, 而末稱非法枉死者, 尤極痛駭。 初欲命本道, 亟正邦刑, 而拿致于此者, 欲知其窮凶極惡之心耳。” 光錫供: “實無作歌之事, 在本道不勝杖誣招矣。” 問金鼎位、黃鎬、張翼虎ㆍ翼麟ㆍ翼鵬、辛錫泰、辛光稷等, 皆以歌辭卽光錫所作納供。 錫泰、光稷與光錫面質, 光錫語屈。 仍命刑光錫, 光錫以顧護惡逆, 作爲歌謠, 遲晩。 斬, 籍産如法。 辛錫泰特放, 餘幷自本府, 更爲推鞫。 大司諫李春躋以與獻納權賢爲內外從, 引避。 掌令宋守謙申前啓, 不允。


9月 12日[편집]

○丙辰/行晝講。


○以尹淳爲判尹, 柳復明爲大司諫, 李潤身爲執義, 權賢爲掌令, 呂光憲爲獻納, 成範錫爲正言, 元景夏爲江華試才御史, 韓翼謩爲廣州試才御史。


9月 13日[편집]

○丁巳/夜大雷電。


9月 14日[편집]

○戊午/政院以雷異陳戒例批。


○左議政金在魯上箚陳戒請免, 賜優批。


○上行晝講。 以雷異, 下敎累百言, 責勵群工, 減膳十日。 命知經筵趙顯命進前, 下敎曰: “李宗城削職, 外人必比於魏徵踣碑事矣。 諸臣之於金濰等事, 伸救之心, 有過於翼輝, 而退步觀望, 豈不上干而有此示警乎?” 顯命曰: “今之雷變, 生來初見。 天地震蕩, 不勝警惶, 伏想丙枕不安矣。 俄聞傳敎, 上以責備, 下以飭勵, 足以感豚魚而泣鬼神, 不勝欣幸。” 上曰: “金濰、金始煒侮慢其君, 諸臣必以爲是矣。” 侍讀官趙明履言: “居敬涵養, 爲遇災修省之道。” 上是之。


9月 15日[편집]

○己未/上引見大臣備堂及禁府堂上。 上曰: “古今天下, 未有無父母者, 彼二臣從天降乎, 從地出乎? 聞嫡庶之說, 予心痛矣。 此卽李玄逸明嫡庶之意也。 名流亦有父母, 則敢稱隆殺之說乎? 予以是心痛胸中, 如有壓百斤之物, 近來衰鑠, 實由於此矣。 辱予者禮判也, 非之者右相也。 李光運前日以李顯弼事論右相, 而今則不一言, 所謂西南老少, 皆同心矣。” 禮判、右相卽指尹淳、宋寅明也。 左議政金在魯等言: “群下實無他意。” 上曰: “李宗城雖不置大律, 其言極非矣。” 顯命曰: “宗城所謂無識云者, 蓋朴文秀言: ‘宰相墓主人亦皆爲官, 則私墓主人豈不合爲官乎?’ 宗城以其言爲無識也。” 上意始稍解曰: “始知其言有所以也。 聽言豈不難乎?” 上又言金濰等事, 在魯言: “其疏中隆殺之說, 實非指嫡庶而言也。 不過謂陵與墓, 宜有隆殺云爾。” 上曰: “兼司僕卑賤之說, 實侮慢之心也。” 在魯又言: “兼司僕與大臣, 論其官則此尊而彼卑云爾, 元不干屬於私墓矣。 自古帝王, 從藩邸承統, 比比有之, 臣下豈因此而有易視之意乎? 此誠至冤矣。” 上又曰: “諸臣若以予惡寅明, 而辱其姪, 顯有噴薄之氣可乎?” 在魯又力言其不然, 上終不回悟。 上問鞫囚及湖獄諸囚事, 諸臣皆以爲當正法。 上下敎曰: “楊始振、始搆杖斃無借, 嚴刑取服。 張活等十九人待始振承款, 令湖西御史詳覈啓聞。”


○以金相紳爲執義, 韓鳳朝爲掌令, 李夏宗爲持平, 李潝爲吏曹參議。


9月 16日[편집]

○庚申/夜流星出織女星下, 入東方, 狀如拳, 尾長三四尺, 色赤。


○校理韓翼謩、副校理趙明履等以雷異, 上箚陳戒, 尾進三箴, 一存心、二明理、三用賢。 批曰: “可不留意?”


○藥院入診, 左議政金在魯、右捕將具聖任請對同入。 命設親鞫, 原任大臣、禁府堂上、兩司幷牌招。 時有二男子到慶恩府院君家, 自稱居南原, 有戚誼令通之, 門者自外却之。 未幾又持狀而往, 奴輩以爲此非呈狀之處又逐之, 而其家疑其非常, 卽送言于捕廳。 捕廳跡而捕其一, 問其姓名, 卽梁纉揆也。 探其囊有二紙, 一則是呈府院君家書也, 一則是《感故園夢賦》, 句近二百。 其呈文語多妖惡奇怪, 賦中亦多隱語, 往往有凶悖陰譎之意。 聖任見之大驚, 言于在魯, 與之請對。 在魯白上曰: “此不過狂者耳。 若使古人當之, 不必上達, 而末世則難矣。 捕將旣請對, 故臣亦與之偕入矣。” 仍以書與賦上之。 上覽之曰: “漢時男子有稱太子者, 而此尤怪矣。 乘犢車者非狂, 故朱子書於《綱目》矣。 今此現形者極怪矣。” 蓋纉揆呈書中, 有自稱王子之說, 其事類漢時犢車男子, 故上敎如是, 而在魯等皆以爲狂也。 上亦疑其狂, 而其賦多凶言, 故慮有一種凶徒, 嗾而敎之, 遂命設鞫親問。 上曰: “捕將問其居住乎?” 聖任曰: “居在南原, 而與梁廷虎爲踈族, 其名字亦用梁聖揆之行, 且得糧於廷虎家云矣。” 上曰: “梁廷虎誤認爲族, 給糧不異矣。” 是日將暮, 上御金商門, 鞫纉揆。 纉揆供: “乙巳年爲僧, 甲寅年還俗, 受學於本郡人盧世琛, 今年六月, 世琛以《感故園夢》出題, 使之作賦, 而勸令上京, 依其家。” 云云, 其家卽指慶恩家而言也。 於是上問諸臣, 在魯曰: “似是接魍魎之人也。” 上曰: “雖眞狂, 安能免死乎? 宜直爲正刑。” 諸臣言: “此若先誅則獄情無以究竟。” 上從之, 命以明日更鞫。 大司諫柳復明申前啓, 不允。 上仍問臺啓中聖鐸等三人誰也? 復明曰: “世貞、允昌也。” 蓋只擧末端, 故復明誤認, 而其實則姜世胤、李獻章也。 復明引避請遞, 命遞差, 以其申建院事故也。 掌令韓鳳朝申前啓, 不允。


9月 17日[편집]

○辛酉/以鄭錫五爲大司諫, 具宅奎爲承旨, 安慶運爲掌令。


○上御金商門鞫纉揆, 加刑供如前。 又引世琛及其兄眼龜、其八寸義揆、大揆, 其供多胡亂, 殆若譫囈。 上命勿捧決案, 直以大逆不道卽行刑, 取其賦及呈文, 命卽燒之。 在魯言: “方有發捕者, 姑留此以待爲可。” 上曰: “何可一時留置?” 促令付火。 由是其文書不載於《日記》及推案。 上仍鞫張翼虎諸囚, 不得實。 司諫安相徽申前啓, 不允。 以連啓建院事, 命罷職。 持平李成中申前啓, 不允。 命革南原府, 罷時任府使權瑊職, 以纉揆故也。 上諭諸臣曰: “人妖物怪, 何代無之, 而如今妖賊, 曾亦聞之乎? 此莫非偏黨所致, 諸臣何不諒此痛心, 而尙爲黨耶? 卿等遭如此之辱, 於心當如何? 予於南西老少, 有何偏僻之意耶? 以己巳事言之, 有何怨嫉於仁顯聖母, 特欲得其志逞其憾耳。 雖戊申賊, 豈獨爲逆耶? 其源皆由諸臣不公之致。” 在魯曰: “偏論非臣等所創, 其來有漸, 到今無可奈何。 逆種別是凶肚, 豈可專咎偏黨也?” 上曰: “此賊稱三南, 皆賊窟, 必多怨國之徒也。 湖西、嶺南, 若皆均用, 彼何怨乎? 此皆卿等所爲也。 湖西以老論之多, 而少論每憎之, 嶺南自是少論所扶, 故老論亦憎之, 三南如此, 國家將何恃耶?”


○右議政兪拓基以前判尹上疏辭職, 判府事宋寅明亦上疏乞免。 疏中不及纉揆事, 上問承旨, 對以鞫事至嚴, 其不聞宜也。 上以隣國有逆, 沐浴以討之義, 反復飭諭。 時領議政李光佐聞有親鞫之擧, 舁到江北, 病㞃陳疏, 上優批, 遣御醫看病。


9月 18日[편집]

○壬戌/夜, 流星出奎星下, 狀如拳, 尾長三四尺, 色白。


○竄司諫安相徽於海南。 相徽以先正金尙憲書院復建事, 連前啓, 上曰: “如此之時, 尙稱士論乎?” 特命海南縣極邊定配。


9月 19日[편집]

○癸亥/在外諸大臣皆以逆變驚痛, 義重奔問, 皆進詣都門外, 唯李光佐不敢入, 上命皆偕來。


○以鄭熙普爲司諫, 許錫爲掌令, 具聖任爲同義禁, 徐宗伋爲藝文提學, 金鎭商爲副提學。


○上引見大臣備堂, 命斬湖西罪囚四人, 傳示邑境。 上問湖西罪囚事, 諸臣皆言當梟示, 命書傳敎曰:

人心陷溺, 暗於逆順。 以戕殺始博事推之, 始博以敏垕之子, 瀾漫知逆, 而因嫌發告, 然其所告, 何等凶逆? 其所褒賞, 乃所以重其事, 則若有秉彝之心, 焉敢戕殺? 若使楊家諸族, 於就道正法之後, 果能懲創革心, 則始博亦緣何恐喝乎? 就道伏法之後, 乃敢戕殺所告之人, 綱常人理滅矣, 豈可以尋常殺人處之? 其中壽聃、壽咸、始禧、纛劫四人, 道臣及按覈使, 於官門外張威儀, 不待時梟示, 傳示本邑。


○敎曰: “今者凶賊痛心亘中, 豈忍視事? 此獄未竟之前, 特停視事。”


○上御興政堂, 引見大臣以下參鞫諸臣, 議酌處禁府留囚湖西罪人, 仍命召判府事宋寅明, 言纉揆事, 寅明曰: “天下之逆, 常理難測, 而豈有此千萬理外者乎? 此必喪性狂易之人矣。” 上曰: “此非狂者, 必有凶徒使之者也。” 寅明以情勢引咎, 上慰諭之。


9月 20日[편집]

○甲子/夜, 月入東井星。


○罪人張翼虎物故, 辛光稷、黃鎬、金鼎位、張翼麟ㆍ翼鵬、李友松竝極邊定配。


9月 21日[편집]

○乙丑/命禮曹擇還御昌德宮吉日。


○右參贊朴師洙卒。 師洙與宋寅明等, 爲蕩平之論, 以聯箚大臣爲不可置之逆案, 而又斥光佐, 而不肯與之同事, 上亦嘗稱其爲國血誠也。 其爲人躁急, 意有所不合, 不能耐須臾, 位列正卿, 擧措多輕遽不持重, 人以此少之。


○憲府【掌令安慶運。】申前啓, 又啓: “湖西罪人壽聃等, 只令梟示, 就一減死島配, 俱未免失刑。 壽聃等宜施孥籍, 就一夬正王法。” 竝不允。


9月 22日[편집]

○丙寅/上引見右議政兪拓基。 上曰: “今日拜相, 亦云晩矣。 注意已久, 卿今入來, 國事多幸。” 拓基請以實心行實政, 毋爲過中之擧。 上曰: “別無過擧, 而卿言如此, 可不猛省乎?”


○削執義金相紳職, 黜門外。 相紳上疏, 盛言湖西、湖南妖逆之憤痛, 歷擧天海、鳳輝、鏡、虎諸賊之爲根柢, 請夬然乾斷, 洞辨源頭。 又言:

頃年合啓追奪之論, 實出輿情之所共憤, 而旣斥發啓之臣, 旋罪停論之輩。 庭對犯分之策, 擢置高第, 何等無嚴, 而始譴掌試之臣。 又罰論啓之臺, 是非混淆, 言路杜塞, 以諍論爲深戒, 視凶逆如細故。

又言:

“臣兄大司憲相玉, 戊申後陳明義理、定是非之說, 其言果驗於庚戌。 目今妖賊之變, 倍於前日, 臣豈泯默畏罪也?”

上不賜批, 切責其乘機傾軋之狀, 而還給其疏, 施以削黜之典。


9月 23日[편집]

○丁卯/上御金商門, 親鞫纉揆。 援引罪人守初、世琛、性澄等未得情, 還下本府。


○改南原府爲一新縣。 上問南原革邑, 移屬他邑當否, 諸臣議不一, 或以爲當別設營將, 或以爲當分屬雲峰、淳昌。 上命只革其號爲縣令, 諸臣議定邑名。 左議政金在魯曰咸新, 判府事宋寅明曰革心, 判義禁趙顯命曰恥格, 上命改以一新, 置之三百六十州之末。


○遞慶尙監司趙明謙。 右議政兪拓基言: “明謙以臺言久引, 宜有變通。” 上命遞之。 問可代者, 拓基薦金致垕, 上以爲不可, 又問他人, 拓基辭不更薦。


9月 24日[편집]

○戊辰/上御金商門, 鞫守初、世琛等, 不得情, 復下本府。


○以李道謙爲執義, 李聖龍爲刑曹參判。


9月 25日[편집]

○己巳/上御金商門, 鞫眼龜及諸囚。 眼龜卽纉揆之兄, 而再爲僧還俗者也。 與纉揆同入京先還鄕, 而今始就拿。 考其戶牌, 刻以觀察使眼龜。 供: “今年七月, 遇金僉知, 或稱參奉者於順天興國寺, 謂纉揆曰: ‘汝弟生於京中, 而四五歲謫下南原。’ 仍爲勸往其宅。 呈文乃臣自明, 而欲爲上達者也。” 又供: “囊中所作《故園感夢賦》幾二百句, 卽臣兄弟所同作也。” 其文書有一冊, 題以《王文冊》云。 問是誰書則眼龜言: “此乃臣之筆。” 上曰: “《故園感夢》指意凶慘, 直告其意可也。” 眼龜又忽變辭曰: “此乃朴守初作也。” 又問: “冊子所書陰慘, 直告可也。” 眼龜供: “自作之孽也。” 又問: “《故園感夢賦》汝以爲守初之所作, 以此面質而見屈, 當嚴刑矣。” 眼龜又變辭曰: “臣不知其誰作也。” 上曰: “持此冊問於守初, 則以爲汝之筆也。” 眼龜供: “此是臣所書, 而纉揆所作也。” 上又問其作賦之意, 眼龜供: “從他人而謄出也。” 上曰: “汝旣曰自作自書, 而今又曰謄出何也?” 眼龜供曰: “果作逆矣。” 又言: “徐宗鎭爲南原府使時, 白日場揭《歷山黃熟》等題云。” 又與諸囚面質, 其言多違錯, 命幷下本府。 持平李成中申前啓, 正言成範錫申前啓, 幷不允。


9月 26日[편집]

○庚午/上御金商門, 鞫眼龜及諸囚。 上曰: “此賊所爲, 浮於纉揆。 纉揆卽已正法, 此賊則尙逭王章, 豈不憤惋乎?” 金興慶、趙顯命皆曰: “纉揆之卽時正法, 尙覺追悔, 此賊何可不待援引, 徑先正法耶?” 上曰: “此漢若有眞的發告之端, 則卿等其將傅之生議乎? 不可一日假息, 而諸臣之言如此, 下本府救療。” 上問湖西罪囚事, 在魯言: “旣無文跡, 且絶階梯, 實無究覈之道, 宜從惟輕之典。” 顯命亦以爲然, 上命待按覈使上來, 道臣上營處分事, 下諭本道。 在魯請廣州府尹李宗白仍任, 從之。


9月 27日[편집]

○辛未/行親耕慶科庭試。


○上御金商門, 鞫問世琛。 世琛供: “臣果同事矣。” 上曰: “何事同爲乎?” 世琛供: “同爲逆賊矣。” 上問其爲逆節次, 世琛供: “纉揆上來時, 要與臣同行圖事, 而臣以老不得同來矣。” 以夜深, 命皆下本府。 大司憲李箕鎭以在鄕不參鞫引避。 大司諫沈星鎭申前啓, 不允。


9月 28日[편집]

○壬申/上御金商門鞫囚。 上以世琛事問諸臣, 皆以爲當正法。 又問眼龜事, 皆言: “若徑斃, 恐致失刑, 不可不卽爲正法。” 上曰: “世琛事, 予意終不能無疑。” 諸臣又皆以爲無可疑, 卽當正法。 上以纉揆變姓事及王子之說, 更鞫世琛。 世琛供: “六月晦七月初, 纉揆果說凶言, 而其言內, 南原韓東愈謂渠曰: ‘汝能解文字, 可往來京鄕, 締結豪傑, 而圖爲王子, 內外相應則好矣。’ 云云, 故臣責其不成說矣。” 上曰: “無加問者。” 命捧結案, 下本府。 又命更鞫眼龜, 捧結案。 命依纉揆律擧行, 當日眼龜、世琛行刑。 大司諫沈星鎭申前啓, 不允。 又啓: “湖西罪人就一之勒勸始禧, 幷送兩子, 戕殺始博之狀, 其所犯逆昭昭, 請寢就一減死之命。” 又啓: “纉賊凶逆, 往牒所無, 罪人守初雖已伏法, 顯有同參之跡, 不可只施知情之律, 請加孥籍之典。” 上問大臣, 對以守初旣不以同參決案, 則不可施以孥籍之典。 上曰: “律有界限, 遲晩各異, 法外之律, 不可輕施。” 不允。


○上御興政堂, 引見庭試試官右議政兪拓基等, 命上入格試券, 取李基敬等十五人。 先是濟州直赴四人中有金繼重者, 年七十七, 上以其年老, 特命賜第。 且以遠在絶海, 故命付於庭試矣。 入格試券中, 有犯用彼人忌諱之語, 上慮其流傳生事, 欲拔去之, 大臣以下俱言其無他慮, 且請墨抹其字句, 俾不得謄傳, 上勉從之。


9月 29日[편집]

○癸酉/以閔應洙爲大司憲, 許沃爲司諫, 李光湜爲獻納, 柳謇爲掌令, 鄭益河爲慶尙道觀察使。


十五年 十月[편집]

10月 1日[편집]

○朔甲戌/夜流星出軒轅星下, 入巽方, 狀如拳, 尾長四五尺, 色赤。


○武科殿試出榜。


○上御金商門, 親鞫張涉及梁女永蘭、僧性澄、梁聖孟, 不服。 聖孟非發捕者, 而眼龜之五寸也。 金吾郞以爲不無疑端, 竝拿以來。 永蘭眼龜之妹、守初之妻也。 問永蘭, 永蘭供: “渠之父母, 好鬼神淫祀, 故其兩兄, 皆接鬼邪, 有狂疾矣。” 命諸罪人下本府。 左議政金在魯言: “臺啓以守初事爭執, 而臣意則不然。 聞其凶言, 旣已杖逐, 則異於同參。 且以知情正法, 則王法固當信如四時矣。” 上曰: “追施逆律, 古亦有之矣。” 在魯曰: “昨捧知情之招, 今施孥籍之律, 一時刑政之乖舛姑舍之, 日後無窮之弊, 不可勝言也。” 上曰: “知情之律, 終似輕歇, 而大臣之言亦是矣。” 持平李成中申前啓, 不允。 又啓請罪人守初孥籍, 不許。 命其應坐者幷遠配。 右議政兪拓基曰: “雖用逆律, 其叔姪不過定配, 則今此遠配爲太過。” 命改以定配。 謹按哀敬審愼, 莫加於刑獄, 而至於親鞫罪囚, 則事體尤重, 一有不審, 關係甚大, 有非法府之官一時決折之比也。 在魯能斟酌法理, 議律精確, 不希順上旨, 以爲枉法便文之計, 亦可謂不失大官議讞之體矣。


10月 2日[편집]

○乙亥/上御金商門, 親鞫張涉、永蘭、金碩章、梁大揆、義揆、聖孟、李維綱, 不服。 執義李道謙申前啓, 不允。 司諫許沃申前啓, 不允。


○命纉揆窺捕軍官及眼龜拿來假都事, 竝加資。


10月 3日[편집]

○丙子/雷電。


○以李德壽爲刑曹判書, 徐命珩爲義州府尹。


○上御金商門, 親鞫金處九。 處九以干連眼龜, 而拿來者也。 推問未得情, 命下本府。


10月 4日[편집]

○丁丑/政院以雷異陳戒, 下例批。


○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兪拓基以雷異, 上箚請免, 下例批。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 以雷異陳戒, 下例批。


○上御金商門, 親鞫金處九, 仍下捕廳, 以端緖不明也。 問聖孟、永蘭、性澄、張涉。 執義李道謙申前啓, 不允。


10月 5日[편집]

○戊寅/上御金商門, 親鞫大揆、東愈、一錫。


○司直金有慶上疏言:

今之鞫囚, 凶說源於戊申。 戊申大亂, 源於辛壬, 而誣上不道之心, 一串貫來, 不先伐根本, 欲枝葉之不生, 其可得乎? 先討辛壬之逆, 夬正王法, 無一倖逭於天討, 則亂本永絶, 逆萌自消。

不下批還給。


10月 6日[편집]

○己卯/上御金商門, 親鞫一錫、永蘭、性澄、義揆、碩章。 命罪人譏捕捕校二人除邊將, 以詗捉纉揆所引乞翁也。 左議政金在魯言: “言語之獄, 有同捕風捉影, 今若以千金懸賞購捕, 則或有斯得之望矣。” 上曰: “端緖尙不得, 予心何安一刻?” 命書傳敎曰:

纉賊不道之說, 非特戊申之所無, 求諸往牒, 亦未有也。 鎭日鞫囚, 不得指嗾。 布告中外, 有獲嗾纉賊者, 當施超二資、銀千兩之賞, 雖犯一律, 亦當蕩滌施賞, 以此頒示京兆及諸道。

大司諫沈星鎭申前啓, 執義李道謙申前啓, 幷不允。


10月 7日[편집]

○庚辰/上候未寧, 已而向安, 命朝廷勿爲問候。


○領議政李光佐以上候未寧入城, 上遣史官偕來, 光佐引疾不承命, 上箚陳戒。


○上御金商門, 親鞫聖孟、涉。 上有眩氣, 入小次, 將還入, 罪人宇奎拿到, 上欲鞫之, 諸臣力請還入, 上勉從之。


○副校理趙明履上疏, 以雷異陳戒, 下例批。


10月 8日[편집]

○辛巳/上御金商門, 親鞫宇奎、張涉、東愈, 復下本府。


○湖西按覈使南泰良復命, 上問人心土俗, 泰良曰: “淸安人心怪惡, 少有不滿, 以歌詞譏訕, 乃其本習也。 今此始博之被殺, 在於通衢大村之傍, 而六日之間, 屍親無意告官, 及其一邑盡知, 本官推驗鉤覈, 然後始爲來告, 而少無痛冤之意, 專爲他諸楊解脫, 尤極駭痛。 始昌、始宜施屛裔之典。” 始卽始博弟, 曾爲就道孫者也。 上詢大臣, 幷命刑配。 大司諫沈星鎭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谷山府使崔命柱曾任嶺邑, 率置纉賊, 勸令還俗, 作爲婢夫。 又率來於遞歸之後, 事極駭怪, 請罷職不敍。” 依允。


10月 9日[편집]

○壬午/上御金商門, 親鞫宇奎、亨來。 亨來特放, 其餘更下本府。


○特命濟州文科人金繼重陞六, 付職以送, 以其遠人年老, 故優異之。


10月 10日[편집]

○癸未/上御金商門, 親鞫宇奎、張涉、永蘭、梁再九、再八、再六、再五。 宇奎、張涉、永蘭更下本府, 再九等四人出付刑曹。 再九等卽纉揆、眼龜三寸, 而爲農夫於南原者也。 問再八, 再八曰: “眼龜一名廣聰, 有狂疾。 纉揆一名風濶, 上京得失魂病而歸, 常畫龍於平涼子, 或着完衣而出, 裂破而歸。 故臣等常慮因此, 而獲罪於監兵營矣。” 再九供曰: “廣聰自辛亥有狂疾, 或拔衣中絮買酒, 風濶亦畫龍於平涼子, 人或以針懼之, 則生怯而走。” 再五、再六之招, 俱無違端。 後上命皆放之。 因諸招始知其狂, 而廷臣爭言其狂之眞假難辨, 上曰: “渠若不狂, 則雖抱凶心, 何乃書之冊乎?”


○刑曹判書李德壽上疏, 略曰:

古人有言, 君德成就責經筵。 數年以來, 臣之昵侍講筵, 不可謂不久矣。 其於聖學, 未嘗不因文敷陳, 至於暴怒一節, 尤所反復陳戒, 而亦嘗蒙嘉納矣, 然而一皆歸於空言。 向來威怒, 殆同正晝之風霆, 削三儒臣職, 竄二諫臣, 詬叱重臣, 斥罷大臣, 命令顚倒, 中外盡駴, 臣在外聞之, 怛然失圖。 臣嘗謂殿下有堯、舜之姿, 可以責難, 可以適道, 可以挽頹俗, 可以鑄至治。 自今而言之, 曾後世中主之不若, 臣安得不太息, 而致恨於斯哉? 殿下典學, 其所講不過於之乎也, 毫無所得於躬踐之實, 此皆臣不能以義理輔導, 而徒以文具, 事殿下之罪也。 臣聞古者設官命職, 其有不效, 輒有常刑。 然則臣之罪, 大宜誅殛, 小宜流竄。 臣願殿下明詔有司, 施以當律, 臣將俯伏以俟死不怨也。

下例批。


10月 11日[편집]

○甲申/夜流星出柳星下, 入巽方, 狀如拳, 尾長四五尺, 色赤。


○上御金商門, 親鞫有點、渭昌, 幷直放。 有點亦纉揆妹也。


○命親鞫正言成有烈。 有烈, 承旨震齡之族也。 上疏言:

戊申之後, 卽有庚戌, 庚戌之後, 又有今日。 一亂纔勘, 一亂又生, 其事雖殊, 其情一也。 殿下專事涵容, 不肯鋤治, 只誅鏡、虎, 進用其黨。 今日復鳳輝等官, 明日出五賊於陸, 閭巷無知, 焉知忠逆之分, 而不軌之徒, 仍以誑誘人心, 禍亂之繼起, 由於懲討之不嚴。 今日纉賊之後, 又安知不有將發之禍機乎? 近日用舍之間, 太無區別, 至於尹容, 以㝚、邃之至親, 畀之以西關鎖鑰, 物情爲駭, 亟令遞改可也。 禍亂之興, 由於彝倫之先亡。 李宗城之向日所遭, 於渠爲罔極之變, 略無痛恨之心, 人理滅矣。 爲親私宴設於梨院, 盡發雅樂, 萬舞畢奏, 其驕肆犯分之罪, 宜施屛裔之典。

疏入, 不下批。 御帳殿, 命諸大臣進前曰: “將問卿等而處分。” 出其疏示之。 諸臣皆言疏語之過當, 而亦不言其有罪也。 上曰: “其疏如是排布, 將驅一邊於罔測之科。 渠雖急於構陷宗城, 何敢以彝倫字, 比方於今日乎? 予謂有烈可鞫問也。” 諸臣皆力言臺諫不可鞫, 上怒曰: “當此之時, 敢以禍亂之興, 由於彝倫之亡爲言乎? 明日將烹之。” 諸臣又言不可, 命減膳不進食。 諸臣下階免冠待罪, 上使之上曰: “有烈以宗城謂無彝倫, 辛壬以後, 皇兄及予, 每塗於黨人之口, 至於掛書作歌之變。 渠以在上者若有彝倫, 則宗城豈無彝倫乎云爾?” 命嚴囚有烈, 乃還內。


10月 12日[편집]

○乙酉/上御金商門, 親鞫成有烈。 諸大臣言其不可, 上曰: “今番逆賊, 出於何處, 而謂予釀成, 是誣上不道也。” 竟鞫之。 諸臣又懇請勿刑, 問事郞元景夏抗聲言曰: “李台佐卽臣之舅, 而有烈構誣之臣, 豈肯顧藉哉? 然有烈諫官也。 今上縛諫官於殿庭, 爲此無前之擧, 諫官其果撲殺乎? 臣世受國恩, 若畏威怒而不效一言, 則臣生而負殿下, 死無以歸見臣祖矣。 有烈卽臣之嫌人, 臣若以黨論而顧護, 是忘臣之母也, 只惜聖上之過擧耳。” 反復力爭之。 上問有烈以疏中語不能對, 仍問製疏與指嗾者, 以其從兄大烈及宗人震齡對, 上遂不加刑曰: “用元景夏之言, 解縛可也。” 仍命有烈、大烈削去仕版, 竄震齡于黑山島, 上亟稱景夏之善曰: “與朴文秀相似矣。” 文秀, 景夏姨從兄也。 上曰: “成震齡曾論斥故相趙泰采, 及至乙巳, 反以不知君子之說摧謝, 後又慘駁故相洪致中。 予嘗心惡之, 於政望每靳恩點, 及其除拜承旨也, 予誤爲落點, 而旣點還抹, 非王者一視之道。 故仍置之, 心語以爲緋玉之職, 亦有數存。 是後更不拜官, 故渠必懷怨, 而有此指嗾也。” 又命有烈擬臺銓官罷職。


○以金錫一爲正言, 趙顯命爲左參贊。


10月 13日[편집]

○丙戌/上御金商門, 鞫府囚。 先命大臣進前下敎曰: “凡事當其時, 則不知其過, 事過之後, 方覺其過矣。 有烈處分下詢之時, 卿等若曰有烈無狀云爾, 則予將置之矣。 卿等之言太緩, 故至於親鞫, 此卿等激成之也。” 因親鞫太明、麗輝、重葵, 皆無情犯。 太明、重葵直放, 麗輝下刑曹, 干連見囚二十九人竝放之。 又鞫蓮學, 卽纉揆姪爲僧者也。 施刑氣塞, 命下本府。 上曰: “今此鞫體, 實非後王之所可法也。” 判府事金興慶曰: “上敎至當矣。” 都承旨洪景輔曰: “打足背之刑, 亦非法庭之所當施者, 雖急於鉤得情實, 其實非古例也。” 上曰: “然矣。 朱杖揕脅, 亦古未有, 而創自辛壬矣。”


10月 14日[편집]

○丁亥/上御金商門, 親鞫金漢聲。 上以爲奇怪, 非可問者, 命送本道刑配。 上以鞫事旣了, 諸囚情犯, 別無更究, 詢問諸臣, 諸議皆以爲然, 遂命酌處。 東愈、大揆、學揆幷遠配, 性澄、碩章放送, 聖孟、張涉島配, 蓮學以有應坐放, 前府使崔命柱削黜, 前府使權瑊以慰問賊招中人削職。 敎曰: “亂逆之作, 何代無之, 而豈有若否德所當者乎? 逆佐、逆隆先後於前, 就道陰慘, 戊申所無, 而於今纉賊、眼龜不道之說而極矣。 觀於諸招, 二賊之狂狡可知。 噫! 敎化誠行, 人怪焉出; 朝廷凝聚, 梟獍何售? 究厥所由, 莫非涼德。 鞫事已了, 宜先飭躬。 自今日減膳十日, 大小臣工, 咸體此意。” 上曰: “二賊非常性之人, 而中外之惑則滋甚, 故今日傳旨, 書之以狂者, 豈爲二賊地乎? 實欲解中外之惑耳。” 知其狂而猶治之者, 蓋以戊申餘孽故也。 上又曰: “始若知其狂, 何必發捕? 是予之不審也。” 在魯曰: “今玆之逆, 實則可笑, 直是狂耳。” 上又命書傳旨曰:

賊招所引, 其雖荒雜, 亦不可不究覈, 故逮捕訊問。 事異常例, 非後王可法者。 以此付諸史官, 以爲後鑑。

於是上特召李彛章, 進前縷縷下敎, 命爲御史, 使往湖南, 曉諭鎭安。 蓋以逮捕甚多, 一道驚擾故也。 上旣酌處南原諸囚, 以湖西囚供亦多虛謊, 本道按覈罪人, 幷令散配。 掌令柳謇申前啓, 又啓: “韓東愈有情節, 不可酌處, 請更鞫。” 竝不允。


○是日夜深, 上復召承旨, 以慈殿慰諭, 故特寢減膳之命。


10月 15日[편집]

○戊子/禮曹判書尹惠敎上疏, 辨成有烈疏論李宗城僭用雅樂曰: “本院肄樂之規, 或試雅樂, 或試俗樂, 每當肄習, 外人例得來見, 而宗城父台佐, 適當肄樂之日, 與諸耆老, 同來參觀爲娛, 臣亦以提擧, 暫往赴會。 然只陳俗樂, 如舞童、處容之類, 而雅樂則初不令肄習。 萬目所覩, 焉可誣也?”

【史臣曰: 樂院肄樂時, 外人參見, 自是例也。 本無俗樂、雅樂之別, 而私宴之用舞童、處容, 亦多有之。 假令宗城借此而用, 謂之以不能知禮則可也, 歸之於萬舞雍徹, 夫豈成說乎? 有烈之親鞫, 固爲聖明之過擧, 而其言奇怪, 誠不滿一笑也。 夫宗城之罪, 何患無辭, 而乃以此爲言耶? 有烈之癡騃不文, 固不足責, 而製給其疏者, 無知覺亦甚矣。】


10月 16日[편집]

○己丑/正言金錫一上疏, 言安相徽遠竄, 金濰等栫棘, 徐命均罷職, 李宗城削職, 成有烈庭鞫之失, 言甚切直, 下嚴批罷其職。


○以申晩爲吏曹參議, 尹汲爲大司諫, 尹鳳九爲執義, 曺允濟爲持平, 元景夏爲正言。


○左參贊趙顯命上疏, 辨金相紳疏曰:

彼所謂調停彌綸之論, 汨亂是非, 馴致亂逆者何者? 言之謬也。 是非偏而黨目分, 黨目分而傾奪生, 傾奪生而亂逆興。 於是乎有所謂調停彌綸之論起焉, 蓋所以止亂逆也。 然則召致亂逆, 自有當之者。 臣本以踽踽寡朋之身, 唱爲落落難成之論, 其勢誠無以自立於越吠楚咻之中, 而一二前輩, 數三同志之相後先者, 相繼零落於十年之間, 孑立穹壤, 慨然四顧, 後無以繼之者。 嗚呼! 道之將廢也, 而臣亦老白首矣。 不過若干年, 便可無此身。 惜乎! 彼何不少俟, 而顧汲汲若此也。 其亦可哀也已。 然何敢以彼言之無狀, 有所自恕, 而揚揚冒沒於榮爵重祿之下哉?

下例批。


10月 17日[편집]

○庚寅/命竄鄕儒申煜於絶島, 停擧太學掌議。 煜以辨聖誣陳章事, 發論於食堂, 諸儒生問其語則不答, 諸生以擧措可駭施罰, 已而解之。 煜復入, 以不爲辨誣陳章, 斥諸生爲護逆, 多出詬罵語, 諸生遂捲堂。 上問知因辨誣說, 意其與纉揆獄相干也, 夜出御興政堂, 召大臣及成均堂上, 引見館儒與申煜, 問卞誣委折, 煜對以諱疾。 上又問今者逆獄, 煜對以不知, 上以煜乘此機亂太學, 命島配, 掌議以輕先捲堂, 停擧。


10月 18日[편집]

○辛卯/夜, 月入東井星。


○諸大臣及三司諸臣以金錫一論斥不能匡救之失, 各上章引咎, 下例批。


10月 19日[편집]

○壬辰/以金硡爲持平, 閔百行爲正言, 鄭必寧、徐命九爲承旨。


○左議政金在魯上箚言:

金錫一之疏, 尤有慙愧自訟者, 鞫問臺官, 過擧無前, 誠淺語拙, 終不能救止。 安相徽之投畀絶海, 日昏倉卒, 未暇爭執。

賜例批。


10月 21日[편집]

○甲午/上還御昌德宮。


10月 22日[편집]

○丙申/以宋瓆爲司諫, 韓鳳朝爲掌令。


○憲府【持平金硡。】申前啓。 又啓: “天之生才, 有萬不同, 何嘗有意於分黨, 而生才一一相敵哉? 翰薦、弘錄, 輒皆對待, 銓郞通塞, 致煩上達。 身居臺地, 不能幷論, 當該二字, 極涉苟且, 宜重推。 臺官卽指權賢也。 今日瀛錄, 只取世閥, 如宋敎明之最爲空踈、李周鎭之無文濫第, 亦參瀛選。 臺閣實任耳目, 而如大北後裔之柳謇, 遐方寒微之李彙恒, 來處不知之朴聖源, 蹤跡不潔之鄭基安亦爲侍從、書狀, 李光運負債圖差之說, 傳播狼藉, 請改差。 嶺伯趙明謙爲人, 圖占弘錄, 做出大臣僞札, 耐彈赴任, 特其細故, 請削版。 冒居榮塗之說, 旣發對章, 則吳遂采之天郞行公, 已涉未安; 臨政憒憒之言, 旣出彈章, 則鄭錫五之恬然行公, 亦非自重, 請幷推考。 前參判李春躋身居亞卿, 多行鄙瑣, 請罷職。 戶曹佐郞金聖鐸曾虐陵卒, 至遭上言, 請汰去。” 竝不允。


○上引見左議政金在魯。 在魯以前後儒臣黜補罷職事爲言, 幷許內遷敍用。 前後以是爲言者甚衆, 然堅持不肯從, 至是上意稍解, 始許之。 藥房提調趙尙絅言閔通洙事, 承旨徐命九言沈事, 幷命敍用。 在魯又言宋翼輝、成有烈、安相徽事, 命放相徽。 在魯又盛稱金錫一之能直言, 上不以爲然。 命持平金硡入侍, 條問其啓, 硡一一仰對後, 硡曰: “殿下初以臣言爲是, 末復改之, 臣實慨然。” 上曰: “初無是之之事矣。” 硡引避, 答以退待物論。


10月 24日[편집]

○丁酉/憲府【掌令韓鳳朝。】申前啓, 不允。 又處置金硡啓語曰: “所陳諸件, 自有機關, 外若輕勘, 內實黨伐。 用意巧密, 在於大臣, 請罷職。” 上允之。 初硡之論啓也, 上歷問所論之人, 硡應對有條理, 且互擧兩邊人, 有若公平無偏黨者然, 上與之諄諄酬酢, 頗示優奬之色, 硡亦昻然自得。 被論者譁然幷起, 乃敎鳳朝, 逐條辨別而反駁之, 上亦疑硡之詐也, 遂許其罷職。 蓋硡出身後, 有人言見枳槐院, 性頗果敢, 見時議不與意, 甚恨之。 及爲臺職, 遂臚列其素深嫉者彈之, 其心固不美。 然其所論, 則一二人外, 亦世之所指目, 而當論者也。 鳳朝之反駁, 未爲公議, 而硡竟由此, 坐枳多年而死。


○以韓啓震爲獻納, 朴春普爲正言, 趙明履爲副校理, 韓翼謩爲校理, 李道謙爲冬至書狀官, 李箕鎭爲刑曹判書。


○是日大風, 太廟 典祀廳南門仆。 命行慰安祭, 卽令改建。


○大司諫尹汲上疏陳戒, 下例批。


10月 27日[편집]

○庚子/夜雷電。


○掌令李彙恒上疏, 辨金硡所論, 略曰:

本在遐方, 世傳儒素四字句斷, 固所甘心, 臣亦曾未聞京華班名, 有箇硡也。 渠本畿甸微匹, 冒名士夫之排行, 贅養於疏下賊楷之家, 吮咀於仇視名義之流。 且李周鎭在湖藩有威名, 爲奸宄所彈, 聚錢圖逐之說, 至發於無名之札, 而駁逐之啓, 遽生此際, 蹊逕脈絡, 似若相連也。

下例批。


10月 28日[편집]

○辛丑/左議政金在魯上箚, 論金硡偏乖黨伐之私, 又擧雷變陳戒, 下例批。


○以洪啓裕爲校理, 趙明履爲副校理, 權瑩爲修撰, 徐命臣、洪昌漢爲副修撰, 李昌誼爲持平。


○憲府【掌令韓鳳朝。】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豐基郡守洪曋蒙放赴任, 不自引遞。 安山郡守安健曾任東邑, 欲延聲譽, 自爲立碑, 及莅本邑, 又因山訟, 越獄者替囚士族婦女, 竝請罷職。” 從之。


10月 30日[편집]

○癸卯/領議政李光佐上疏, 以雷異陳戒。 且言十九朔虛冒相職, 疾病危篤狀, 下例批。


○禮曹參判朴師正卒。 師正, 錦陽尉瀰後孫也。 少登第, 踐歷華要, 其子明源尙翁主。 廟堂薦陞亞卿, 上方向用, 而暴疾以卒, 命贈領議政。


○以李箕獻爲掌令, 李聖海爲持平, 朴弼載爲獻納, 兪彦協爲正言, 宋敎明爲校理, 韓翼謩爲修撰, 曺允濟爲司書。


十五年 十一月[편집]

11月 1日[편집]

○朔甲辰/副校理趙明履上疏, 略曰:

殿下之過擧, 殿下其更思之否乎? 古者諫官之言, 其君亦豈無厭聽之意, 未聞以治逆之具, 加之於其身也。 諫官以一言之不合, 遽被三木之罰, 豈復有言者乎?

下例批。


11月 2日[편집]

○乙巳/副司直柳謇以金硡啓論, 上疏自辨曰:

臣高祖參判臣潚, 光海丁巳喪父, 己未喪母, 六年之間, 連在草土, 而滅倫之論, 在於戊午, 則不預凶論, 固自較然, 而服闋之後, 以大司諫首論爾瞻專權植黨、敗倫亂紀之罪, 至擧林甫似道爲比, 而請加極律, 爲賊臣尹訒等所搆, 幾陷屠戮。 及至反正後, 以季父夢寅緣坐, 謫配旋放, 拜兵曹參判。 臣之曾祖與從祖, 累典州郡, 名登薦剡。 今硡公然巧誣, 肆然欺天, 請加嚴懲, 以雪泉壤之冤。

下批諭以洞釋。


11月 3日[편집]

○丙午/夜流星出東井星下, 入西方, 狀如拳, 尾長三四尺, 色赤。


○上行召對, 引見冬至正使綾昌君橚、副使李匡德、書狀官李道謙。 匡德因事陳戒, 請節喜怒、和心氣、進謇諤、退容悅, 上嘉納之。 命購《明史》全帙而來。


11月 4日[편집]

○丁未/上行召對。 上自纉揆事後, 有心常悒悒之敎。 侍讀官趙明履反復陳勉, 上曰: “予之見辱於彼賊, 群下所目覩也。 此賊之祟, 由於辛壬, 思之又思, 豈不痛心耶?”


11月 5日[편집]

○戊申/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兪拓基以李彙恒反詈金硡, 言甚可駭, 請罷職。 徐命均特罷日久, 非待大臣之道, 請敍用, 竝從之。 摠戎使具聖任言: “自前武弁一經防禦使, 必通閫望, 近來則必經邊地, 然後始通閫望, 故有老親不赴邊地者, 將不見通, 請詢大臣銓官而處之。” 上下詢, 皆請以防禦與邊地一體用焉, 上命只經防禦者, 亦擬閫望。 訓諫大將金聖應請以釜山爲邊地, 亦從之。 掌令韓鳳朝申前啓, 不允。 又啓: “理山府使黃應洙有物議, 故臺官囚其陪吏, 而晏然冒赴, 請罷職。” 從之。


○以吳遂采爲副應敎, 徐宗伋爲吏曹參判, 李壽沆爲禮曹參判, 徐命均爲判府事。


11月 6日[편집]

○己酉/夜電。


11月 7日[편집]

○庚戌/左議政金在魯上箚, 引疾乞免, 蓋以不可與李光佐同席也。


11月 8日[편집]

○辛亥/以鄭宲爲持平, 申𢢝爲獻納, 鄭錫五爲戶曹參判。


○左參贊趙顯命以未經邊邑, 許擬閫望事上疏曰:

法者, 天下之公也。 以一二人私計之不便, 輒爲改易, 非所以爲法也。 法旣一定之後, 有勢力者, 傍穿一條苟且之路, 以便新進躁競之計者, 在國體爲何如也? 人情勝而公法裂, 邊邑之法將廢, 而閫帥絜眷之路, 亦且次第開矣, 寧不寒心? 兩武將宜加警責, 只經防禦, 許擬閫望之命, 宜亟收還也。

批曰: “入侍時當下敎矣。”


11月 10日[편집]

○癸丑/以尹得和爲承旨, 宋徵啓爲大司諫, 尹汲爲大司成, 南就明加資憲。


○憲府申前啓, 不允。


○行召對。


11月 11日[편집]

○甲寅/閔通洙以前校理, 上疏累千言, 辨李光佐對疏之誣。 其疏略曰:

嗚呼! 先臣乙巳還朝, 見國勢人心, 日夕憂憤, 請作一副文字, 以奸凶輩掩蔽擅弄, 凶害國家之狀, 告廟頒示者, 其意自有所主, 非欲以先王之疾告廟也。 所告者, 蓋奸凶輩罪狀, 而特無諱聖疾於文字間而已。 以戊申逆變觀之, 不諱者爲逆乎, 諱之者爲逆乎? 當凶書賊檄, 迭發於中外, 禍亂之作, 迫在呼吸, 而光佐筵奏, 實在其間, 上以脅持殿下, 下以構陷先臣, 無非所以助成賊勢者, 及先臣竄, 而大亂旋作矣。 頃年尹會請收先臣宥命, 而有先后痛惡之說, 光佐之抑勒矯誣, 十倍於會矣。 頃年弼夢以先臣言, 謂之訐揚, 今光佐誣捏以干犯者, 直與弼夢同一心腸矣。 不設廳一事, 光佐不能自解, 惟以抵賴爲事。 對臣兄之疏, 謂以前例不忍擧論; 對尹涉之疏, 謂無他相幇助, 焦竭未遑; 對李潝之疏, 又曰廳名之設猶外事, 其未遑固也。 一則知其可設而不忍也, 一則無人提醒而忘之也, 一則認爲外事而不足爲也。 其說屢變, 隨時取辨。 今其言又曰: “初則不忍於前例, 末乃罔極而未遑。” 以其初末二字觀之, 聖候之已底設廳境界, 蓋亦多日矣。 光佐自辛壬以來, 全不顧忌, 於殿下敎文旣出之後, 超擢賊鏡, 擬之司馬之長, 有若償功報勞者然。 金東弼引喩失義之語, 寂寥莫甚, 而光佐猶怒嗾銓官而黜外邑, 爲自中渠魁凶國之事, 無不陰主矣。 凶言始於維賢, 而維賢卽光佐中表姪也。 射天罵日之徒, 率多光佐之門生及嘗所薦奬者也。 使光佐初無秘諱之事, 則此輩何所憑依, 而作此跳踉耶? 光佐疏啓, 輒請與臣同下司敗, 臣苟得與光佐同下司敗, 明定情罪, 則實日夜所大願也。

上命還給。


○宗室南陽守煐上疏, 請上東朝尊號, 上以慈意謙抑, 不敢强陳爲批。


○刑曹判書李箕鎭上疏, 略曰:

冬雷之變, 未有若今冬之甚者。 雷變之初, 誕發綸音, 反復丁寧, 所以責聖躬飭群工者, 刺骨痛心, 讀之者不覺呑聲, 聽之者幾乎墮淚。 臣謂人情如此, 天心可卜, 及其再作而三作, 天心無望於底豫, 人情反狃於屢見, 前日哀痛之旨, 不復聞矣。 夫應天以實, 欲盡修省之實, 則其要在於懋聖學、崇儒術、恢言路、恤民隱、愼刑賞、明是非而已。 弭災之策, 豈有大於此者乎? 永夜憂歎, 不能成寐, 坐而待曙, 疏陳愚忠。

下例批。


○上行召對。 上曰: “予於頃日, 見欺於金硡矣。” 參贊官尹得和曰: “硡之用意, 誠可痛, 而韓鳳朝之處置亦非矣。 硡之啓語, 多有臺閣可羞之事, 而此則不論, 只爲被論諸人, 有若分疏者然矣。” 上曰: “今之人所見不高, 如韓鳳朝者, 急於斥彼故也。”


11月 12日[편집]

○乙卯/慶尙監司鄭益河以兄觀河方爲道內永川守, 上疏請免, 上留其疏, 不下批。


11月 13日[편집]

○丙辰/夜月犯畢星。


○領議政李光佐以閔通洙疏, 納命召待命, 遣史官傳授, 命勿待命。


○右議政兪拓基以鄭益河上箚言:

姪與弟爲方伯, 叔與兄爲守令, 則以相避出代, 而方伯無引嫌之規, 引洪重夏、金始煥、尹趾仁前例, 請促益河赴任。

從之。


11月 14日[편집]

○丁巳/行召對。


○以鄭彦燮爲都承旨, 申晩爲副提學, 洪鳳祚爲副應敎, 金有慶爲平安道觀察使。


11月 17日[편집]

○庚申/夜月食土星。


○上行召對。 時趙觀彬以奔問親鞫來。 參贊官徐命九曰: “閔亨洙兄弟及趙觀彬當出而從仕, 圖報爲心, 更不如前陳章矣。” 又奏觀彬酬酢之言, 上悅。 是後亨洙見用, 觀彬亦出仕矣。


11月 18日[편집]

○辛酉/夜月暈廻土星。


○命藝文提學徐宗伋頒柑太學, 伋試士。 居首進士任璞賜第。


11月 19日[편집]

○壬戌/正言兪彦協上疏, 以上不能平心, 累爲過擧, 聲色疾遽, 群下戰慄陳戒, 又請廣招山林儒者, 講明義理, 勿遏懲討之論, 使一世咸知爲人臣之義, 下例批。


○上引見慶尙監司鄭益河, 以龍蛇赤子, 舟中敵國之論, 反復飭諭, 蓋欲以鎭安嶺南也。


11月 20日[편집]

○癸亥/遣承旨釋輕囚, 以日寒甚也。


11月 21日[편집]

○甲子/雨。


○以鄭錫五爲都承旨, 吳瑗爲吏曹參議, 朴璲爲掌令, 洪象漢爲持平, 李德重爲應敎, 金相奭爲校理, 兪最基爲修撰, 權爀爲大司成。


○行晝講。 又行夕講。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 辨閔通洙疏, 略曰:

臣雖不肖, 初豈欲與亨洙輩費辭, 而諱疾之言罔極, 故不得不辨矣。 臣所上筵奏, 卽十二年前事也, 信可辨也。 渠之三兄弟, 俱長仕宦, 何辨之不能爲, 而乃獨甘受於十二年間, 而待臣今日再疏之後乎? 名伸父冤, 無一成說, 惟自宛轉, 反復於泥水中, 況其題外憯誣, 又皆掇拾李亮臣餘套, 至於嗾銓官外補之語, 又是空中猝辦。 故判書金東弼一疏之中, 旣論逆鏡, 又救臣矣, 臣乃可嗾銓官, 而補東弼乎? 渠今就臣筵奏疏語, 逐節註解, 謂將爲其父淸雪, 而獨於其父, 願與徵夏同罪一款, 無片語及之, 臣所謂其心可知云者, 昭不可掩矣。

批曰: “此人之甘心于卿者, 上下共知, 何足介滯?”


11月 22日[편집]

○乙丑/雨。


11月 23日[편집]

○丙寅/以冬雨不止, 命減三名日方物、朔膳。


○右議政兪拓基上箚, 請伸聯箚大臣金昌集、李頣命復其官, 批曰: “當面諭矣。” 仍命原箚留中。


○行召對。


○以趙顯命爲判尹, 李春躋爲戶曹參判, 尹惠敎爲知經筵。


11月 24日[편집]

○丁卯/上引見大臣備堂。 仍行晝講, 命東宮侍坐。 講訖, 上命右議政兪拓基進前, 敎曰: “卿箚大體, 予豈不知? 己酉下敎, 已盡之矣。 令豐原同入者, 子意有在。 今之諸臣, 有不足於予者, 予不固守, 必多紛紜矣。” 仍下詢於趙顯命, 顯命曰: “己酉處分時, 臣亦與聞末議, 其時處分是, 則今日之伸復不是矣; 今之伸復是, 則臣固待罪之不暇, 何有容議乎?” 拓基面斥曰: “趙顯命所奏, 不誠實矣。” 仍擧前日與其兄文命酬酢之言, 而奏之曰: “文命嘗以追奪爲過中, 故臣又與顯命言此事矣。” 上曰: “豐原之引嫌不言, 慮有葛藤也。” 拓基又言: “聯箚一也, 半伸半不伸, 其在事理, 豈不大錯乎?” 上曰: “未伸者以其子若孫之罪也, 非聯箚事也。” 拓基又反復力言, 承旨尹得和、右參贊尹陽來等相繼言之。 拓基又言: “日昏將退, 當以文字更陳矣。” 上曰: “豈無可伸之時乎? 群下煩聒而有激, 則反不可成矣。”


○以尹陽來爲大司憲, 南泰良爲大司諫, 李光運爲司諫, 鄭熙揆、宋守謙爲掌令, 趙珽爲獻納, 朴春普、金尙迪爲持平, 兪宇基、洪啓禧爲正言, 洪鉉輔爲右參贊, 兪彦國爲說書。


11月 25日[편집]

○戊辰/行晝、夕講。


○命弘文館行新錄。 館官多在外, 請以在京僚員會圈, 從之。 副提學申晩、應敎李德重、修撰兪最基、校理趙明履ㆍ洪啓裕五人會圈, 取金時粲、韓億增等二十一人。


11月 26日[편집]

○己巳/以李德重爲司諫, 權賅爲掌令, 洪啓裕、曺允濟爲持平, 尹得敬爲正言, 金尙喆爲說書。


○上御熙政堂, 行初覆。 司諫李德重申前啓, 不允。 掌令洪啓裕申前啓, 不允。


11月 27日[편집]

○庚午/上御時敏堂, 藥房入侍, 東宮亦侍坐。 藥房都提調金興慶問東宮講讀習書, 仍請見筆蹟, 上命中官取示三紙, 三提調各分取。 上顧東宮曰: “下番史官, 乃豐沛故鄕人也。” 命更書一紙賜之曰: “天不擇地之高低而均覆, 則君之視臣, 亦豈以遠近而有間哉?” 東宮書孝悌忠信四字, 上命承旨, 傳給兼史魏昌祖。


11月 28日[편집]

○辛未/以柳謇爲掌令, 尹尙任爲正言, 金光世爲校理, 金鎭商爲副提學, 宋成明爲工曹判書, 尹惠敎爲左參贊。


○副司直趙明謙上疏, 辨金硡之言, 略曰:

臣之叨館職, 而當新錄也, 臣擧前持平李壽海矣。 厥後一種浮言乃謂: “壽海受大臣札, 欲爲籍重。” 云。 壽海初無受書傳書之事, 則臣將何書而示僚員乎? 臣非病風之人, 則亦豈於公會, 投示私書乎? 急於誣人, 變幻浮言, 乃謂臣忽出僞書, 欲爲制防之妙策, 獨不念渠之頭上, 亦有白日蒼天乎?

下例批。


11月 29日[편집]

○壬申/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兪拓基請成川府使自今以文臣堂上、武臣曾經閫帥者除拜。 蓋欲尊其體貌, 以彈壓屬邑也。 又請設鎭德積島, 置僉使。 初, 宋寅明以此建白, 而拓基之意同, 故以爲請, 幷從之。 上以未經邊地, 許擬閫望事, 問諸臣, 判尹趙顯命力持前議, 以爲不可, 命寢前敎。 拓基言: “邊地守令, 限二十朔太遠, 請限周年, 限內毋得遷易, 著爲定式。” 上從之。


十五年 十二月[편집]

12月 1日[편집]

○朔癸酉/以許沃爲司諫, 李成中爲正言, 李齊聃爲掌令, 鄭實爲持平, 李德重爲應敎, 洪啓裕爲修撰, 申思喆爲禮曹判書。


○上御宣政殿, 行常參。 命金重萬除職, 重萬戊申告變錄勳者也, 嘗除僉使, 居下考, 罷散頗久。 上曰: “親功臣若久棄不用, 誰復爲國效力者?” 命兩銓除職。 獻納趙侹申前啓, 不允。


○上行晝講, 講《春秋傳》。 至秦穆公事, 侍講官李德重曰: “《書》載《秦誓》, 取其悔過, 而悔心未久, 又爲興師, 故譏之。 是以君子貴乎不貳過。 《易》《復》卦以不遠復爲貴, 若至於迷復則難矣。 臣於春間, 有所陳白, 殿下亦留意於不貳過則善矣。” 上曰: “人誰無過, 改之爲貴。 儒臣雖以不貳過爲言, 而春間事謂之非時可也, 謂之過擧則予不服也。” 諸臣少退, 仍命夕講。


12月 3日[편집]

○乙亥/上御熙政堂, 行三覆。 以玉堂李德重、洪啓裕不卽入, 命重推。 德重等引義徑出。 時, 斷死者七人, 減死者四人。 尙州罪人金再太以朱土, 依倣印跡, 而塗紙爲奸事露, 本州牧使以僞造印符罪, 報監司, 監司擬以死律以上于朝。 及三覆, 上以塗紙爲印形, 與刻造僞印有異, 且其情由於窮急可矜也, 特置次律, 詢問諸臣, 諸臣皆對如上旨, 臺官李齊聃、趙侹亦以爲然。 吏判趙尙絅言: “兩司異於玉堂, 宜爭而不爭。” 上曰: “雖執法之官, 豈可不當爭而爭乎?” 啓覆畢, 齊聃及侹啓: “以身爲執法之官, 猶爲從輕之論, 及聞重臣之言, 始覺溺職之失。” 引罪而出, 命勿辭。 黃海水營偸改狀啓罪人李汝寬、金運亨與水營衙客、持啓人同謀, 拆開啓本, 添書武試榜外人姓名於榜目中事覺。 上詢問諸臣, 皆言此前所未有之變也, 宜論以重律。 右議政兪拓基言: “考之律文, 有各衙門進御文字, 未至御前, 而上司官截留取回者斬之文, 蓋以上司官慮其有害於己, 截留取回者, 罪合於死故耳。 今汝寬等以衙客爲圖利於己, 進御文字截留改書, 旁照古律, 死有餘罪矣。” 上曰: “事發時, 卽地梟示則可也, 旣到法司則法外用律爲難。” 命議大臣稟處。

【史臣曰: 法者天下之平也。 罪人所犯重而欲輕之, 是失其平也; 所犯輕而欲重之, 是亦失其平也。 若此者, 執法之官爭之可也。 若所犯輕而欲輕之, 是得其平也。 執法之官固宜將順之不暇, 又何可爭之乎? 然則執法之爭不爭, 惟係所犯之輕重而已。 今乃曰勿論所犯之如何, 執法之官只當爲從重之論云爾, 則不亦謬乎? 夫啓覆時, 必令臺諫參聞者, 蓋欲其可否於輕重, 而得其平也。 重臣旣對如上旨, 則是乃傅之生, 而以從輕爲是也。 旣自以從輕爲是, 而乃斥臺諫之不爭執, 臺諫又僕僕然引罪以溺職者, 其亦無主見甚矣。】


12月 6日[편집]

○戊寅/左議政金在魯又上箚辭職, 又累疏乞免, 逐日納命召, 上皆優批不許然, 光佐愈益窮蹙惶恐也。


12月 7日[편집]

○己卯/淸人漂到楸子島。 政院請移咨鳳凰城, 從之。


12月 10日[편집]

○壬午/諫院【正言洪啓禧。】申前啓。 又啓論尹汲、韓翼謩、成有烈鞫問之失, 且請其時不言三司罷職, 金硡之啓, 情態奸諛, 爲言路之蟊賊; 韓鳳朝之處置, 條辨張皇, 爲人伸理, 無臺閣體, 幷請罷職不敍, 竝不允。


○以任珽爲承旨, 閔致龍爲掌令, 閔堦爲獻納, 申思建爲持平, 元景夏爲正言。


○右議政兪拓基以兩大臣伸復事, 復上箚曰:

若以聯箚爲可罪, 則同事四臣中二臣, 已復其爵謚矣, 若謂未復二臣別有他罪, 而非聯箚也, 則丁未追奪, 至今仍置, 皆以聯箚爲案矣。 夫以聯箚爲案者, 初出於鏡賊之口, 而丁未追奪, 乃亦仍此, 則是賊鏡其身雖誅於前, 其言實行於後也。 此乃義理所關, 不容不力辨。 夫死者之追奪, 卽生人之一律, 設令兩臣者至今存也, 其果當施一律歟? 若使兩臣者, 果有別般大罪, 不可容貸也則雖今日復其官, 滌其聯箚之舊案, 使義理大伸, 而明日更罪以可罪之罪, 則聯箚之義理, 可以垂百代不晦, 而又其罪之以他罪者, 若果當於理也, 不但群下無敢容議, 雖兩臣者, 亦且甘伏其罪, 而不敢辭矣。

箚入, 批曰: “旣面諭。”


12月 12日[편집]

○甲申/左參贊尹惠敎卒。 惠敎故副提學搢之子也。 爲人短小精詳, 厚被眷遇, 遍歷淸要, 遂躋六卿。


○前尙衣別提李弘遠上疏, 請上東朝尊號, 且贊揚上躬, 語多諂佞, 上只以已諭宗臣爲批。


○兼文學閔通洙上疏, 辨斥光佐, 命還給, 不下批。


12月 13日[편집]

○乙酉/右議政兪拓基又上箚, 以前後陳箚, 未蒙允許, 引咎辭職, 上以旣諭爲批。


○以趙遠命爲大司憲, 兪最基爲副校理, 李潝爲承旨。


○命竄正言洪啓禧於海南, 應敎李德重於珍島。 旣而還寢。 時, 上引見啓禧, 啓禧以新啓累日不允, 將引避, 問例於院吏, 吏對以入侍則先傳啓而後避辭。 啓禧遂先啓, 纔奏第一啓, 上不答, 問避嫌何在? 啓禧言: “當以所懷奏之。” 上下嚴敎切責, 命罷職不敍, 又命海南縣極邊遠竄。 啓禧趨出, 上曰: “情態甚巧惡矣。 懸此輩頭然後, 方可以明君君臣臣之道矣。” 承旨具宅奎曰: “臣與臺臣有嫌不交語, 臣非容護也, 只恐有損於聖德矣。” 應敎李德重請對入侍, 上問曰: “啓禧是乎?” 德重對曰: “諫臣之啓, 嚴旨若此, 豈非過擧乎?” 上嚴責德重, 命配珍島郡。 上旣竄二人, 與宅奎言及他事, 上怒亦稍解, 宅奎申言二臣處分之過, 上曰: “承旨誠心, 實爲感動。” 仍命改以啓禧削版, 德重重推。


12月 14日[편집]

○丙戌/右議政兪拓基納命召, 出城外, 遣史官傳授, 使偕來。 時上方以洪啓禧事激怒, 而拓基箚子適到院, 上取而覽之, 於批旨多下嚴敎, 拓基惶恐出城。 是日原任金興慶以爲言, 上還取批旨, 抹去嚴敎三十餘字, 命史官偕來。


○左議政金在魯上箚, 極論洪啓禧、李德重處分之過中, 下批累百言, 列數啓禧十罪以答之。


○上引見藥院諸臣, 歷論金濰、金始煒諸人前後處分之由曰: “若以予謂桀、紂, 予當含受之, 罪不至推考矣。 今辱及於先, 而甘心受之, 豈堯、舜孝悌之道乎?” 蓋上疑前後言者, 有卑薄私墓之心, 而不免轉輾層激矣。


12月 15日[편집]

○丁亥/夜, 月犯土星。 五更月食。


12月 17日[편집]

○己丑/以洪啓裕爲校理, 金光世爲修撰, 洪昌漢爲吏曹佐郞, 田雲祥爲全羅水使。


○正言元景夏上疏, 言朋黨亡國之禍, 蕩平建極之術, 又陳建儲、聯箚兩案之當爲洞雪, 上賜優批。 景夏見上方爲蕩平之政, 遂力言朋黨之害, 而又微探上有伸雪聯箚兩臣之意, 仍論兩案之當雪, 以陰爲迎合也。 上謂其公平不黨, 頗傾嚮之, 驟加拔擢。


○宗室密昌君樴等五十餘人上疏, 請上東朝尊號, 優批。


12月 18日[편집]

○庚寅/右議政兪拓基又上疏辭職, 下優批, 命史官偕來。


○命發禁軍, 押來一新縣罪囚金兌成、梁道揆等。 一新, 南原也。 以纉揆伏法, 革號爲縣。 纉揆等鞫獄旣罷, 上猶慮其根柢之有在也, 至有懸賞購捕之令。 監司李周鎭捕囚兌成、道揆等諸人, 以端緖未露, 難於上送, 又不敢獨自按治, 馳狀上聞, 請與繡衣同覈。 上覽其啓曰: “此何等事, 而付之御史道臣乎?” 卽命刻日押上王府, 而慮其遲滯, 問承旨李世璡, 世璡對以發禁軍, 走馬押來, 可疾速也, 從之。


12月 19日[편집]

○辛卯/以吳命瑞、韓德厚爲承旨, 洪聖輔爲大司諫, 李德重爲校理, 金光世爲修撰。


○判尹趙顯命上箚言:

一新罪囚旣無端緖, 不合遽然押致, 宜寢發送禁軍之命。

不允。


12月 21日[편집]

○癸巳/上以宗臣疏請尊號及湖南罪囚事, 諭大臣入議。 右議政兪拓基上疏言:

湖南諸囚, 未有實狀之究得, 則不必徑致京獄, 誠如顯命之言矣。 諸宗臣東朝上號之請, 殿下以慈意謙抑, 不敢强陳爲敎。 夫聖王之孝, 莫先於養志, 姑抑至情, 仰體謙德, 待東朝周甲之年, 奉觴進號, 則志物之養, 交致而克備矣。 至於李弘遠之疏, 則諉以稱揚慈聖之德, 而專頌聖德, 歸美聖躬, 自以爲如是則聖心可悅, 聖志可撓, 情態意思, 不忍正視, 宜卽加罪斥, 以杜細人俯仰窺覬之漸。

上以旣下敎爲批。

【史臣曰: 大臣之職, 以道事君。 若拓基今日之疏, 其庶幾焉耳。 夫東朝尊號之擧, 雖未見其必合於義, 然先朝已行之矣。 聖上徽號之次第當行者, 國言已藉藉, 況如弘遠所言, 則隱然有稱揚功烈之意, 拓基之先事陳戒, 亟請弘遠之罪者, 深得匡拂之意矣。】


12月 23日[편집]

○乙未/左議政金在魯上箚言:

湖南獄事, 端緖不露, 不必自上躬親按問, 而若末梢無實, 則南方之人不無竊議於擧措, 宜先令大臣按治。

不從。


○以趙錫命爲大司憲, 黃晸爲大司諫, 宋敎明爲執義, 鄭熙普爲司諫, 權賢、李光湜爲掌令, 兪宇基、南泰耆爲持平, 安慶運爲正言, 南泰良爲承旨。


12月 24日[편집]

○丙申/領議政李光佐上疏言:

湖南囚不必親問, 請寢成命, 以盡保護聖躬之道。

例批回諭。


12月 25日[편집]

○丁酉/以李益炡爲都承旨。


○上御仁政門, 親鞫湖南囚, 未得情, 姑令還囚本府, 張澤、金兌成、金兌鳴、梁聖揆、梁道揆、張處載等凡六人。 大司憲趙錫命申前啓, 不允。 獻納趙侹申前啓, 又啓請還收洪啓禧削職之命, 竝不允。


12月 27日[편집]

○己亥/上御仁政門, 鞫罪囚, 不得情。 上問大臣曰: “以獄體言之, 則付之本道治之可也, 一御史亦足矣。 若付本道, 過加刑訊, 則不無難言之慮, 故拿來矣。” 左議政金在魯曰: “今此逆節, 如空中物, 以若知若不知之事, 連爲加刑, 恐如何矣。” 諸臣仍言: “以囚供有發捕者, 待其來酌處爲宜。” 上以張處載無可問特放, 其餘仍囚以待。 上又詢李汝寬事, 諸臣皆言可殺, 命姑停鞫。


○御營大將金潝卒, 以趙顯命代之。

【史臣曰: 潝, 故名將應河傍孫也。 起以門蔭, 至拜將任, 而柔善無才略, 然其謹飭畏愼, 猶爲世所稱。】


12月 28日[편집]

○庚子/持平鄭宲上疏言:

臺閣之任, 綱紀朝廷, 主張國是, 其所委任而禮貌之者重矣。 試觀今日果何如也? 數字之例用, 而遽下亟正邦刑之命, 一言之不摡, 而輒加瘴海栫棘之典, 去年今年, 斥逐相繼。 至於捽入禁庭, 擬以拷掠, 此在聖德實爲千古所無之過擧。

疏入, 敎政院曰: “當下敎於帳殿矣。”


12月 29日[편집]

○辛丑/以宋成命爲大司憲, 趙明澤爲大司諫, 閔墡爲掌令, 申思建爲持平。


○右議政兪拓基復上疏, 引罪乞解, 不下批, 命承旨敦諭。


12月 30日[편집]

○壬寅/夜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