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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 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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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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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申/上在昌德宮, 下諭八道、兩都勸農。


○上召奉常提調朴師正敎曰: “歲首祈穀, 乃爲民之重禮, 粢盛庶品, 務致精潔。” 師正曰: “提調舊無監封之規, 然臣仰體聖意, 謹當躬視矣。” 師正仍言: “寧越戶長嚴興道後孫, 聞在嶺南, 宜訪問收用。” 蓋興道當莊陵昇遐時, 獨自斂襲, 具梓宮以葬者也。 顯宗時, 文正公宋時烈嘗以是爲請, 而不知所在, 遂寢不行。 至是師正以爲言, 上許之。


1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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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領議政李光佐上辭疏, 上優批, 遣禮曹判書尹淳偕來。


1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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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御仁政門, 行朝參。 右議政宋寅明進曰: “殿下至誠, 常在於勤政、好學、恤民、破朋四事, 而近年規模, 不無頹惰之慮。 夫天下之事, 不進則退, 願殿下惕然反省, 益加奮勵。” 上曰: “四事中末段, 卽予苦心, 卿言切實, 可不留意?” 寅明又以慮盈盛、戒張大進戒, 嘉納之。 寅明又請: “男女婚嫁過時者, 或以官力顧助, 或令宗族主管, 俾無怨曠之歎, 卿宰年老及有老親者, 賜食物存問, 久遠重獄, 令刑官考文案, 就議廟堂, 登對稟處。” 上幷可之。 上謂寅明曰: “漢文帝規模氣像, 誠宏遠矣。 春和議賑, 德意謁然, 馴致民物富庶, 風流篤厚, 故至於蜀漢之末, 而民猶謳吟不忘者, 卽其效也。 我朝仁厚立國, 有似乎宋, 而近來文勝之弊, 轉至太察, 使民不得措手足, 予實悶之。 今上下所交勉者, 必擧大體略小節, 然後民可以安堵矣。” 寅明又請招徠山林之人, 仍言: “朴弼周、尹東洙貧甚, 請令所在周急。” 上曰: “昔程子以顔子之屢空, 爲時君之過, 此亦王者之所歉然者, 特令周恤。” 寅明又言: “前參判李縡官未高而勇退處野, 爲亞卿年最久, 公議皆言宜陞資。” 上曰: “知其必不來而加資, 是文具, 故不許矣。” 寅明力請乃許。 上方任用宋寅明、金在魯等, 爲蕩平之治, 以祛黨目, 而縡甚非之。 上知其然, 故不肯招徠, 爲亞卿累十年, 亦不遷秩。 寅明以其異己而甚惡之, 然迫於公議强請, 上亦勉從之。 上以元春大朝會, 命在庭皆陳所懷, 無一人進言者。 上曰: “執藝之諫, 自古有之, 而近來少有失措, 輒遭推考, 故莫肯出班敷奏, 此亦文具之弊。” 仍命判尹尹惠敎率五部官入侍, 令各陳弊瘼。 諸人莫肯對, 中部主簿南鶴聲以部屬吏隷料布薄仰奏, 上曰: “予欲聞者民瘼耳。 乃以吏屬事煩達耶?” 仍命承旨下諭諸道, 凡有民瘼, 令採訪以聞。


1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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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朴師洙爲弘文提學, 南泰溫爲大司諫, 李縡陞資憲。


○命弘文提學朴師洙詣太學, 頒柑試士, 以耽羅去秋所貢始來故也。 居首進士吳命修賜第。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辭職, 上優批答之, 反復縷縷累百言, 命禮曹判書傳諭。


○夜召對。 儒臣檢討官吳遂采讀《大學衍義》。 上曰: “年前輔養官李眞望抄上《小學》聖賢徽言, 令元良讀之。 向日元良夕食時, 予適命呼元良, 吐哺以出, 在傍者問之, 答曰: ‘食在口則吐之。’ 能與《小學》, 語誠可奇也。” 遂采曰: “東宮年齡, 今纔五歲, 已有讀書體行之效, 可想睿知之出尋常也。” 遂采讀至父母有過句, 奏曰: “君臣猶父子, 而至於諫諍, 則君與父有異。 蓋君臣主義, 故以直爲主, 有犯無隱, 於敵以下, 不敢言者, 敢陳於君前者, 皆出於愛君之誠也。” 上曰: “然。 孝於親者, 必忠於君, 其心一也。” 遂采曰: “其心雖一, 其處義則不同。 臣之於君, 有不合則去, 數則斯辱之戒矣。” 上曰: “頃日豐原以營妓刷還事陳達, 其在勵廉恥之道, 不可不防閑, 而聞尙方、內局所屬, 亦有率畜者, 此其弊奚但營妓而已?” 參贊官李重庚曰: “官妓率畜, 誠非矣。 然年久之後, 男女嫁娶者, 亦不免刷還則可矜矣。” 上曰: “生産子女者, 已令勿論矣。 且侍從宣傳以上, 有賤産則許令代口免賤, 豈非法典乎?” 重庚仍奏高城、龍安、奉化三邑戶長言, 進上貿易及民少軍多之弊, 上曰: “戶長雖微, 旣詢民瘼, 何可置之? 令備局問于本道。” 臨罷, 上下柑橘一盤, 諸臣各納于袖。 遂采仍奏成廟朝成希顔賜橘故事, 上曰: “今聞儒臣言, 予亦興感。 筵臣誰有老親者乎? 明日更當頒賜, 其歸遺也。”


1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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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吳彦冑爲承旨, 李縡爲判尹, 徐宗玉爲副提學, 宋徵啓爲副應敎, 邊聖佑爲全羅右水使。


1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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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行召對。


1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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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謁太廟。


○以朴弼琦爲執義, 李光湜爲獻納, 閔通洙爲副校理, 趙榮國爲應敎。


1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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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下備忘記于政院曰:

噫! 予之卽位, 十五年矣。 言小民則德不被民, 言時象則令不服臣, 言紀綱則可謂寒心, 言世道則囂囂日甚, 可謂爲君難矣。 噫! 九五之位, 何等位也, 而予則視若草芥矣。 宋之太宗是何心也, 至謂置朕何地乎? 噫! 予之素心, 卽英宗之心也。 使皇兄有嗣, 謹守吾舍, 卽予本心, 列祖默佑, 幸有元良, 今則洽滿五歲, 已有主鬯。 噫! 孝章在世, 何待今日乎? 追惟乙酉, 顧予今年, 又滿一年。 予雖釋負, 豈忽元元, 軍國緊務, 亦豈恝視? 自有舊典, 其令廟堂據例擧行。

時, 上行晝講, 命輪對官同入。 參贊官徐宗玉陳文義未畢, 承旨吳彦冑持備忘記趨入曰: “臣宜請對, 而事甚急, 故敢徑入矣。” 於是, 諸臣始見下敎, 皆驚惶請還收, 上曰: “予雖否德, 實無宋太宗之心矣。 人孰無兄弟, 豈有如予者乎? 臨御以來, 必欲正時象, 而大誥之後, 猶復舊樣, 點檢十五載, 所成何事? 予得聞太上二字, 而後可有歸拜之顔矣。” 宗玉等力請還收, 彦冑言: “臣當置之榻前, 而退去矣。” 上曰: “雖至十上, 予當十下矣。” 俄而大臣、卿宰及三司、蔭官、武弁、宗戚、儀賓凡六十餘人相率力請, 上曰: “今日此擧, 非一時猝發者也。 人孰無父子兄弟, 而豈有如予者乎? 戊申事若恬然, 前豈有羅弘彦, 後豈有楊就道乎? 辛壬之鍜鍊則非矣。 孝章若在, 予之爲太上久矣。 今日爲此, 然後建儲代理之言息矣。” 右議政宋寅明曰: “在廷之臣, 孰不知聖心之本如此乎? 辛壬甲乙事, 臣等皆忘之, 而殿下猶置淵衷, 有此罔極之擧耶?” 上曰: “人必謂予欲招元輔之故, 予豈爲一元輔, 而作此擧耶?” 寅明曰: “臣若不知殿下苦心, 則當先就戮。 若一國波蕩, 然後收還下敎, 何益之有?” 上曰: “旣不待予以君, 有何波蕩之事乎?” 領議政李光佐方在銅雀江上, 最後入來曰: “國將亡矣。” 仍與吏判趙顯命等數十人, 下殿免冠叩頭曰: “臣罪當死。” 諸臣又相繼迭奏, 至數千言。 於是上以上戚慈聖, 下憫元良, 寢其命。 光佐遂與禮判尹淳等請依先朝乙酉例, 稱慶陳賀, 上許之。 是日夜深, 闕門不閉, 軍號不下, 諸臣以爲言, 上始下之。 執義朴弼琦申前啓, 不允。 又啓: “前持平鄭廣運劫奪良女, 敦寧都正李箕翊結婚凶族事, 請罪罷。” 竝從之。 又啓請大臣下庭免冠時, 不隨下二品以下, 竝重推, 不允。 仍下敎曰: “下者下, 不下者不下, 何可周察? 纔以協心下敎, 何敢以此等査滓之說陳達乎?” 命遞弼琦職。

【史臣曰: 上自戊申變亂後, 兼用老少兩邊人, 爲蕩平之治, 然深惡黨人之不革心, 往往因事激惱, 或閉閤不朝, 或却膳不食, 輒擧時象以爲言。 至是又下傳位之命, 諸臣不思匡救而創艾, 末乃以稱慶陳賀, 獻諂而彌縫之, 可勝痛哉。】


1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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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仁政殿, 受賀頒敎, 無赦。 領議政李光佐率百官, 致詞如儀, 館學儒生亦進箋, 命諸道則只進箋。

王若曰。 思釋大位, 始宣旨而敷腸; 勉循群情, 卒改圖而反汗, 仍御黼扆, 誕發綸音。 念予惟休惟恤之心, 恐負皇考皇兄之托, 身嘗艱險, 自慙十五年爲君。 治務淳厖, 終無一二事從欲, 生民之困悴益甚, 奈荐饑而莫蘇, 時象之寅協無期, 雖屢誥而罔效。 使世道一至於此, 宜國家日以益頹。 御位臨朝, 予獨靦面, 閉閤却膳, 人孰改心? 肆費積月之思, 遂下昨日之敎, 畀重托於纔五歲儲嗣, 豈所樂爲? 作此擧於過四旬春秋, 諒不得已, 相臣卿士之苦諫, 至於排闥而牽裾; 國舅宗賓之咸爭, 亦復叩席而造膝。 雖予志之已定, 奈輿情之難孤, 況慈聖憂戚之念, 敢不奉承? 抑元良幼沖之年, 終亦可憫。 玆不俟乎終夜, 乃遂決於轉圜, 大寶仍臨, 其敢忘列聖之重畀? 前旨旋寢, 是亦遵先朝之舊章。 至若新綸之改頒, 蓋望群工之協輔。 時維三元之首, 孰不圖新? 政屬一初之機, 予亦加勉。 於戲! 囿群品而咸亨, 滌瑕蕩垢, 自今日而更始, 勵精圖治。 故玆敎示, 想宜知悉。”【弘文提學朴師洙製進。】

禮畢, 上命文武宗臣二品以上入侍。 上曰: “親臨法殿, 復見卿等, 雖已勉從, 心則恧矣。 若欲與予, 更爲國事協心共濟可也。” 又曰: “今此陳賀, 雖不頒赦, 王春之月, 合有優老之典, 毋論士庶, 年滿百歲者竝加資。” 又命金吾、秋曹釋輕囚, 諸道軍餉還穀未捧者幷停捧。


1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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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右議政宋寅明待命。 上遣史官, 使偕來。 寅明自以身爲輔相, 致上有非常之過擧, 引罪不出, 命承旨往諭偕入。


○奉朝賀李台佐、知中樞府事宋成明ㆍ金始煥以傳禪命下之時, 未及同請反汗, 上疏引咎, 仍陳戒, 上優批答之。


○上行晝講。 知經筵尹淳曰: “聖心近來甚弱矣。 往在戊申, 逆關凶檄, 上輒笑而焚之, 有赤舃几几之德矣。 今於時移事往之後, 尙此不忘, 而隨處觸發, 每以素心爲敎耶? 諸臣可罪者罪之, 可用者用之而已。” 上曰: “時象調然後君臣正。 今觀時象, 如有潰決之患, 國將何如? 精白一心四字, 是卿等對証之良劑, 卿等服此, 則予將自然忘素心矣。” 掌令金廷潤申前啓, 不允。


○行夕講。


1月 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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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正言洪正輔上疏, 略曰:

殿下之所痛惡者黨伐也, 所欲致者蕩平也。 百年之宿習已痼, 一朝之丕變難責, 則優游漸漬, 以期消融, 固無不可, 而苟其作爲家計, 終始不服者, 眞所謂强不友者也。 雖使聖人當之, 亦當作剛克, 而殿下則不然, 始則閉閤而欲其自服, 閉閤而不改則繼之以却膳, 却膳而不服, 則乃有此千萬意外之擧。 爲人臣子, 不服君令者, 固萬戮無惜, 而爲人君不能服其臣, 至爲昨日之擧, 亦未知其何如也。 十數年來, 士大夫風習益變, 心術益壞, 涇渭中盪, 蠻觸互爭。 皆曰無黨, 實則皆黨, 昔猶三四, 今爲五六, 形形色色, 百怪千態, 此輩以殿下朝廷, 作一戲劇之場。 殿下有過擧, 則稍自戢斂, 不過數日, 又循前套, 臣恐今日以後亦未必有一分效益, 而長殿下之過擧而已。 爲今日之計, 有不服令者, 明正其罪, 以礪其餘, 又不可以如疲軟趙泰彦者, 爲立法之芻靈也。

批曰: “其意則雖是, 初政之下, 敢以五六等說, 更陳於其君乎?”


○上行晝講。 先是上將行親耕禮, 使禮曹判書尹淳往問於領議政李光佐。 是日淳始奏光佐之議曰: “王者之政, 莫先保民; 保民之本, 專在勸農。 必須廣詢民瘼, 祛其疾苦, 諭諸道飭守令, 使盡心於勸農, 凡無土無牛者, 使富民相助; 無種無糧者, 自官資給, 頻遣使者, 考察勤慢, 使窮民遊戶, 皆緣於南畝, 俾有實效, 然後躬擧親耕之禮, 民有觀感之效矣。 顧今勸農之政, 未盡實事, 而先擧盛禮, 其於保民之政, 恐無實效矣。 不惟此也, 凡百政事, 專求務實然後, 庶爲一初立規模之道矣。” 上曰: “大臣之意, 非以親耕爲不可也。 予於每年, 輒下勸農之敎, 徒歸文具, 終無實效, 故欲躬秉耒耟, 以勸民爾。” 淳奏親耕儀節, 仍進奉常僉正申維翰所定《神農位次圖》, 上覽畢, 令問議在外儒臣。


1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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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敎曰: “國依於民, 民依於食, 可不重歟? 昔之神農, 始敎稼穡; 周之后稷。 本於稼穡, 我朝創業, 亦若周國。 孔子曰: ‘我愛其禮。’ 可見聖人之敎矣。 今則勸農, 便成文具, 若不躬往田畝, 何以興勸? 予時親執農器, 以勸衆民, 有司之臣, 其具親耕之具, 以初亥擧行。 豈特重農? 卽予初政, 上奉粢盛, 下勸生民之意也。”


○吏曹判書趙顯命上疏, 略曰:

日昨非常之命, 雖幸卽賜反汗, 未審殿下始何爲, 而有此擧耶? 殿下臨御以後, 十五年間, 似此擧措, 凡幾遭矣。 閉閤之不足, 至於却膳; 却膳之不足, 至於辭位矣。 一節加於一節, 而其爲安危興亡之決, 乃至今日而極矣。 於戲! 惟我太祖康獻大王百戰驅馳, 艱難創業, 三百年來列聖相授, 遂及於殿下之身, 其任之重, 而責之大如何, 而殿下欲一朝談笑, 付之於五歲之元良。 夫莫艱者天位也, 此豈殿下玩戲之具, 而輕遽乃爾耶? 上而使宗廟震驚, 慈聖憂慮, 下而使百官軍民遑遑號泣, 可謂仁乎? 東宮今適幼沖耳, 後若聞知, 必以爲大慼, 而今日何日之說, 聞者流涕, 可謂慈乎? 命令顚倒, 擧措蒼黃, 可謂重乎? 明知其必不可成, 而聊且爲之, 可謂誠乎? 文武百僚, 奔遑失措, 半夜禁門, 出入如市, 咫尺前席, 坐立如麻, 可謂禮乎? 慢藏所以誨盜也。 殿下以聖人之大寶, 視之若弊履, 殿下之慢藏亦甚矣。 將使草昧奸賊, 闖然生心, 如向來凶逆之爲, 亦可謂智乎? 一念之差, 而六失附焉, 曾謂殿下之聖, 乃爲是耶? 臣實痛心也。 臣竊以備忘辭旨及筵席下敎揆之, 殿下之爲此擧也, 其說有二, 曰時象也, 曰素心也, 是皆有不然者。 時象之不協, 誠臣下之罪, 而亦在殿下明照而誠感之, 威董以刑齊之耳, 何必作此非常之擧而後可也? 臣聞堯、舜之臣有四凶者, 其惡滔天矣, 而堯、舜所以處此者, 不過恭己南面, 四罪而天下服, 曷嘗以其臣之故, 而過自菲薄耶? 不但堯、舜, 雖漢、唐凡辟, 必不肯如此, 而殿下方且樂之, 臣恐草野有識之論, 千古良史之筆, 不但歸罪於今日群下而已矣。 至於素心之敎, 臣不敢知, 臣尙記辛丑辭位之夜, 殿下有泰伯、仲雍之敎, 殿下素心, 無乃慕悅泰伯之心歟? 殿下試思之。 若使太王無王季、文王, 則泰伯終能自遂其逃荊之志乎? 旣不能逃, 而受之於太王, 則當素位而安, 孜孜圖理之不足, 豈可投艱於乳臭之小子, 而脫然自逸於方盛之年乎? 執跡而觀之, 則泰伯誠若芥視千乘, 飄然有物外之想者然, 其心則乃所以眷眷於宗社, 欲傳國於文王之聖, 而新舊邦之命也。 今殿下誠能奠安宗社, 鞏固國勢, 以基岐豐八百之業, 則是亦泰伯而已矣, 而殿下切切然惟粗跡是慕, 不亦左乎? 然殿下今已悔改之矣。 已往之事, 如雲過空, 方萠之善, 如泉始達。 於是天命之眷顧方新, 人心之蘄向益切, 此正傾否回泰轉危爲安之一大機會也。 第臣區區過計之憂, 則又有之。 所貴乎改過者, 一改而不復爲之謂也。 此顔氏之不貳過, 見稱於夫子者也。 今殿下之改過則不然, 改之於閉閤, 而復貳之於却膳, 改之於却膳, 而復貳之於辭位, 不惟貳之, 乃或甚焉。 此政《復》卦所謂頻復之厲, 而頻復不已, 勢必至於迷復。 臣誠死罪, 以爲自今以後, 殿下又將有幾番過擧。 藉令旋悔旋改, 所以累聖德而傷國脈, 固已多矣。 況天心之默啓, 聖度之轉圜, 亦安能每每蘄幸乎? 如是而國不亡者, 未之有也, 可不懼哉? 伏願殿下, 深懲前事之失, 務爲善後之圖, 常以皇天祖宗付畀之重爲念, 戰戰兢兢, 如恐失墜, 改過則斬伐根株, 無令復萠; 遷善則迅如風雷, 無或遷延。 宅心則務爲誠實, 明理則必期踐履, 命令焉必審, 擧措焉必愼, 以凝定安重, 敦大剛肅爲規模; 以建極破黨, 仁民澤物爲條目, 以貽厥孫謨, 開太平於萬世, 則殿下今日之過擧, 安知不爲德彗之疢疾, 攻玉之他石也?

批曰: “已諭於耆耉大臣矣。”


○上引見禮曹判書尹淳。 淳言: “親耕例於驚蟄後初亥, 而驚蟄在正月二十七日, 厥明卽亥也。 地脈堅凍, 不利耒耟, 待二月亥日, 擧盛禮爲便。” 上曰: “禮用孟春之月, 況節候適在是月乎?” 淳曰: “以今月令觀之, 則二月桃始華, 未知三王之時, 春令尙早而然歟, 古今異宜, 不可遵此。 後梁天鑑年間, 以二月行事, 祖宗朝或行於正月, 或行於二月, 宜隨時變通矣。” 上曰: “二月之初, 何異於正月之晦? 今番上從三代, 次遵我朝, 何必用後梁之禮乎? 以今月二十八日行焉。” 淳仍稟節目, 命先遣大臣, 看籍田親耕處。 遂造御齋室二間, 用土築墻, 以戶曹判書爲耕籍使, 穀種盛用靑箱, 牛用黃牛, 覆以靑色, 頒敎試士, 竝依舊例。


1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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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藥房入診。 都提調金興慶言日寒不可親耕, 上責以非禮。 仍下敎以親耕勸農之意, 預飭諸道方伯守令。


1月 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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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申思喆爲工曹判書, 尹惠敎爲藝文提學。


○前判書金始煥卒。 始煥起自寒素, 致位隆顯, 與其弟始㷜、始炯, 俱入耆社。 一門十第, 袍笏盈床, 而持身忠謹, 在家友睦, 世稱有萬石君之風焉。 卒謚孝憲。


1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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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領議政李光佐請對, 以日寒親耕, 恐傷聖體, 縷縷陳白, 上不從。


○禮曹判書尹淳請對奏曰: “親耕儀註, 《五禮儀》只載大綱, 無他可據之典故, 問議太常, 僅成兩圖, 仰稟裁矣。” 上取圖覽之。 淳曰: “親耕五推後, 大臣、宗臣左右耦耕, 而一畝之間, 難容兩牛。 故摸寫兩本, 一則雙立耦耕, 一則先後成行矣。” 上曰: “雙立而後, 可成耦耕, 以此定儀可也。” 淳曰: “勞酒禮有不賀不上壽之文矣。 稽諸宋之《政和禮》、《大明集禮》, 俱不賀赦, 而我朝則蓋以擧曠典, 稱賀試士, 敢請上裁。” 上曰: “祀先農親耕之後, 豈無展禮於先師乎? 試士事, 先已頒布, 不可欺多士, 況當謁聖年次? 名之曰親耕後謁聖, 以三月行焉。” 親耕, 舊例有大護軍侍衛之節。 上問服色, 淳對以無可據。 上曰: “曾見摠府, 有傳來甲冑而今則變爲貼裏。 旣稱將軍, 何可着貼裏乎? 左右衛將軍則具甲冑夾侍, 上護軍依雲劍例, 帽帶佩劍扶策, 大護軍不可佩弓矢, 而執鞭矣。” 淳曰: “親耕田畔, 不可無環衛矣。” 上曰: “設布帳可也。” 淳曰: “承旨所宣, 爲外宣醞; 中官所宣, 爲內宣醞, 而饌品各異, 何以擧行乎?” 上曰: “外宣醞太略, 以內宣醞行焉, 而令廚院依茶禮例, 除油蜜果。 宣醞時, 大臣則錄事進饌, 卿宰以下, 書吏權行之, 耆民則衛卒以紫衣巾行之可也。” 又敎曰: “勞酒當槌牛設饋, 然親耕勸農, 不可殺農牛, 以猪代之。”


1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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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徐宗玉爲大司憲, 李光溥爲執義, 尹得敬、鄭俊一爲持平, 沈爲校理, 徐命臣爲副修撰。


○刑曹判書朴師洙上疏辭職。 時梁次萬者, 賣綿布亂市利, 刑曹禁吏欲捕之, 次萬躱於中樞府, 府吏群歐禁吏, 反以作挐訴之, 大臣杖禁吏。 師洙發怒上疏曰:

大臣之衙, 爲次萬城社, 窩藏益深, 氣勢益張, 臣則愧董宣格殺湖陽主驂乘也。

判府事徐命均、金興慶、李宜顯亦上辭箚, 上俱賜例批。


1月 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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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召對。 檢討官吳遂采言: “良役之弊, 請定行一疋之制。” 上曰: “二疋之役, 本非重也。 今雖減爲一疋, 不知又生何弊, 而漸至於半疋, 必至於全無, 則將奈何? 堯、舜病博施, 豈能遍布德意乎? 予則以得人爲先務矣。”

【史臣曰: 良役之弊, 乃生民之巨瘼也。 遂采之請減布, 固是矣。 然若不講矯捄之良策, 猝行蠲減之政, 則其流之弊, 又將有倍於前。 上之不輕許, 而難於得人者, 誠當矣。 是後趙顯命、洪啓禧建議減良役爲一疋, 別創魚鹽船稅及結錢、選武名色, 以充不足之代, 於是擧國騷然。】


1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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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禮曹判書尹淳請對言: “親耕田畝, 尙今堅凍, 量其深, 幾至尺餘, 必用利斧斫土, 始可入耒。 當役數三邑民丁矣。” 承旨梁廷虎曰: “我朝親耕之禮, 曾行於仲春者再矣。 今若退行二月, 則民無赴役之勞矣。” 上曰: “行此禮後, 八道始可耕作, 役民雖難, 益當遵禮。” 仍下諭京畿監司, 宣布於赴役民人。


1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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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持平尹得敬上疏, 略曰:

夫傳禪之擧, 雖在儲君長大之後, 本非常行應有之事。 況東宮邸下方纔五歲, 未離阿保, 雖聖如堯、舜, 何以傳國乎? 以殿下之明知, 其必不可爲, 而忽下萬萬意外之敎何也? 幸賴宗社之默佑, 旋卽反汗, 此豈可以一初言之, 而每有節拍, 輒稱此目, 或曰初政, 或曰新化, 見之觸眼, 聞之聽瑩, 臣誠愚暗, 不識其所以然也。 今此親耕之擧, 實爲累世曠典, 凡在臣民, 孰不爭先快覩, 而第天下萬事, 只在於實心。 殿下愛民之心, 果無不實, 則雖不親耕, 而宇內億兆, 罔不囿於聖澤, 此等盛禮, 亦徒爲觀美之歸。 伏願殿下務盡其實焉。

批曰: “今者之擧, 意在爲民, 豈有毫分文具之心?”


○命禮曹判書尹淳入侍, 問親耕處力役難易, 淳對曰: “天之造化, 誠不可測, 一夜之間, 南風連吹, 地氣上升, 堅凝之土, 自起自破, 消融解釋, 用力極易, 今日役垂畢, 而宣布上敎, 分給糧米, 役民皆攅手頌祝矣。”


1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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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柳復明爲大司諫, 宋徵啓爲司諫, 閔堦爲正言, 吳瑗爲副提學, 趙榮國爲副校理。


1月 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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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禮曹以親耕時, 禮有御前隨牛二人, 而近侍中官皆力弱, 踈於驅牛。 請於庶人中, 加定絳衣、介幘二人, 以便扶助, 許之。


1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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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具法駕, 詣先農壇, 將以明日親祭先農, 行親耕禮也。


1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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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曉上親祭先農壇, 軒架樂作, 而無送神禮, 只撤籩豆而已。 行初獻畢, 禮儀使尹淳請入小次, 上曰: “爲民祈年, 何可憚勞?” 不從, 行籍田親耕如儀。 前一日, 設殿下耕籍位於南壝門外, 東南十步南向, 隨地宜。【奉常寺。】設幄座於觀耕臺上, 小次於西階下,【稍北。】皆南向。【典設司。】又設版位於耕籍所南向, 侍耕位於東西階下北上。【奉常寺。】從耕宗親、宰臣【大臣。】位於東南, 六卿、兩司位在其南, 皆西向, 【北上。】庶人位又在其南, 少東,【十步外。】耆民位在其南, 皆西向。 設親耕耒席於宗親之北, 稍西南向。【奉常寺。】立親耕牛於親耕位之西, 稍北。【司僕寺。】設登歌樂於觀耕臺上, 軒架於庶人耕位西南, 俱北向。 【掌樂院。】設耕籍使位於親耕位之東, 南向。【奉常寺。】奉常正及籍田令位於其南, 西向北上。 奉靑箱官及執畚官位於其後, 京畿觀察使、邑令及諸縣令位於庶人之東, 西向西上。 【邑令管籍田邑。】從耕官位於親耕位東, 又設從耕耒耟及牛於其後, 百官位於諸執事後, 稍南。 是日, 殿下御大次, 將耕籍, 奉常正具朝服, 帥諸執耒耟者先就位, 侍耕、從耕諸執事及文武百官皆朝服, 觀察使、邑令及諸縣令各就位。【五品以下及縣令, 或黑團領。】中嚴, 殿下具遠遊冠, 外辨。【中嚴外辨以下, 通禮啓請如常儀。】殿下出次乘輿, 軒架樂作。 至觀耕臺南階下降輿, 執圭, 禮儀使尹淳前導, 至耕籍位南向立。【樂止。】 淳啓請行耕禮, 籍田令進耒耟, 北向跪, 解鞱出耒, 東向立, 授奉常正, 以授承旨進耒, 司僕正進牛。【隨牛二人。】殿下搢圭, 受耒耟, 樂作。【承旨一人與中官二人助執耒, 中官黑團領。】司僕正執轡,【隨牛共一轡, 從後稍左執之。】五推。 禮畢釋耒, 樂止。 承旨受耒耟, 轉授如受時, 籍田令復鞱。 殿下執圭, 淳導殿下, 陞觀耕臺, 軒架樂作, 樂止, 登歌樂作, 殿下卽座, 樂止。 從耕宰臣領議政李光佐以下, 就親耕之東畝, 宗臣就西畝,【皆稍北。】諸執耒耟者各授耒耟。【助耕隨牛人從。】軒架樂作, 行七推之禮, 退復位。【樂止。】從耕官吏曹判書趙顯命、大司憲徐宗玉以次就領相畝之東畝, 兵曹判書趙尙絅、大司諫柳復明就宗臣畝之西畝, 授耒助耕如右, 樂作, 行九推之禮。【樂止。】侍從從耕官及文武百官俱就觀耕臺下, 如初序立, 奉常判官率庶人, 耕百畝畢。 耕籍使兪拓基陞東階, 進幄座前稍東, 西向立, 陪耕耆民進臺下, 北向四拜跪。 都承旨趙錫命承敎, 之南階東, 西向立, 宣敎【左通禮承而宣之。】曰敬勞耆民。 耆民四拜, 皆復位。 淳啓禮畢, 殿下降自南階, 登歌樂作, 至臺下, 樂止。 殿下釋圭乘輿, 軒架樂作, 至大次前, 樂止, 殿下降輿, 入大次。 奉靑箱官以穜稑之種, 傳授奉常正之耕所播之, 判官帥主簿, 視終百畝。 奉常正省功畢, 至大次, 北面跪, 啓功畢, 上命藏耒耟牛衣於太常, 又命御耕牛喂養於太僕, 限其沒齒。 先是, 淳奏若還牛於民, 恐有宰殺之慮, 上以見其生, 不忍見其死之意, 有是命。 禮畢, 上御觀耕臺, 引見諸大臣及京畿監司、守令, 錫監司虎皮, 楊州牧使弓矢。 上見廷臣咸造歎曰: “若如今日, 則國事庶可爲矣。” 諸大臣進前賀禮成, 上曰: “唐玄宗亦行親耕, 而終致天寶之亂, 予心亦安保其終始不怠耶? 從今以往, 望卿等於民事, 常如手操耒耟時可也。” 又謂領議政李光佐曰: “卿於昔年致仕時, 寧知復與予從耕乎? 此殆天也。” 日午駕回, 歷省孝廟潛邸, 召見寧陵外裔鄭志翼、洪益宗等, 竝賜陞敍。


1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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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仁政殿, 頒敎宣醞。

王若曰, 順天時而行令, 田事爲先, 卽王籍而訓農, 耕禮載擧。 肆返飮於太寢, 用播告于多方。 念玆稼穡之維艱, 實爲帝王之攸務。 奉宗祀而供粢盛之備, 厥德維馨; 制民産而給事育之資, 庶食斯奏, 百禮之用是賴, 一歲之功乃成。 蓋裕國足民之在玆, 必待勤勞而獲, 而服田力穡之甚苦, 詎緩勸課之方? 爰稽禮經親耕之儀, 寔本人君躬率之化。 夫以夏、殷、周盛世, 咸先率天下而明農, 乃若漢、唐、宋中治, 亦能知大本而修籍, 斯皆有國之重, 莫不以時而行。 於赫我家, 尤崇斯典, 列朝務躬稼之德, 蓋嘗倣古而累修, 寧考酌禮經之文, 幾歎具儀而未擧。 逮予任付荷之責, 靡懈肯播穫之心, 欲一夫之無飢, 常懷襏襫之勤動。 憂百畝之不易, 誰知錦玉之靡安? 首歲課農之音, 豈予文具? 上辛祁年之禮, 以我齊明, 奈何災沴之荐臻, 而致年穀之屢歉? 耕稼旣失, 久絶載芟之歌; 捐瘠莫蘇, 每多苦飢之歎。 是予勤民之念, 不足以迓天休; 是予重農之方, 不足以盡地利。 永念民憂維棘, 莫如躬服其勞。 方春之布陽和, 政急南畝之俶載。 是月也親耒耟, 況有東甸之舊儀? 爰格宗伯之臣, 分命司農之屬, 獻穜稑而簡時器, 吉卜元辰; 躋壇壝而祀先農, 樂叶太簇。 靑紘星駕, 禮罔愆於稅田; 黛耟洪縻, 勞不憚於染屨。 其耦則爾公爾卿之相亞, 其推則或七或九之有倫。 臨玉扆而軫播植之艱, 昔靡遑廈氈之上, 儼玄冕而執錢鎛之具, 今乃親溝塍之間。 維春何求? 只爲勉人工而勤樹藝, 乃秋有穫, 將見充神廩而供蒸嘗。 傍靑壇而鶬鶊鳴, 瞻紺轅而田畯喜。 修百年之曠典, 豈出豫大之圖, 聳八域之群聽, 實寓課率之意。 一墢之耕纔訖, 十行之綸誕敷。 於戲! 予旣躬先勞, 罔或昏不作。 勤儉率國, 勵新化於一初; 孝悌力田, 期爾俗之丕變。 故玆敎示, 想宜知悉。【藝文提學尹惠敎製進。】

宣敎官李德重讀訖, 上命侍衛諸臣皆坐宣醞。 親耕時執事諸臣引籍田耕民、耆老于殿庭, 行勞酒禮。 登歌樂作, 耆民、庶人各服親耕時服, 以次入就拜位, 無唱四拜訖, 各就坐東西位, 執事者【衛軍。】各排饌器於耆民、庶人之前。 內資寺官酌酒【醴酒。】以授執事者, 執事者行爵, 耆民、庶人皆離位俯伏跪, 受爵訖, 還復位, 行二爵至三酌, 如上儀。 少頃, 執事者撤饌器, 耆民、庶人還就拜位, 無唱四拜訖, 左通禮陞自東階, 進當座前俯伏跪, 啓禮畢,【贊儀亦唱禮畢。】登歌樂止。 上命取耕民饋饌, 親覽曰: “殊不薄矣。” 大妃殿特下餠六架、酒二十甁, 上命分賜民人曰: “今日是盛擧, 若等須盡醉飽。” 又敎曰: “王者所依者民, 民所依者食, 若等毋忘今日醉飽, 勤力農作。” 又命入侍諸臣, 盡醉極歡而罷。 右相宋寅明引罪不出, 至是以上親耕, 出而從駕, 仍參宣醞。 寅明主蕩平之論, 與李光佐意不合, 竝相未幾, 光佐遭彈逬出, 寅明獨專廟謨。 及傳位敎下, 光佐造朝, 寅明托辭引入也。 宗臣密昌君樴等進言: “殿下擧累朝未遑之典, 而尙未上壽於東朝, 臣民誠抑鬱, 請陳稟東朝, 少伸情禮。” 大臣、禮官又相繼言之, 上曰: “東朝謙抑, 恐難得力矣。”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言:

元輔半年遜荒之餘, 新有同朝之喜, 而日來周旋, 竊瞷辭氣, 終無久於朝之意。 更望別爲敦勉, 俾回遐心, 以致共天職之效焉。

仍乞免, 上優答之。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 略曰:

王者之治, 保民爲首, 保民之術, 專在勸農。 是以聖王定制, 載耒耟躬耕于籍, 爲天下先。 肅考臨御, 將修曠典, 有故而止, 似若有待於今日也。 聖上赫然命之, 先王之志, 我惟行之, 始則群下然疑, 畢竟天氣淸暖, 土脈融解, 克擧盛禮如月令, 聖心出於至誠, 則天意享之如桴皷之應。 嗚呼! 天下萬事, 何嘗不在殿下一心? 殿下一以誠實, 則萬事皆理; 一心不誠實, 則萬事皆誤, 而國之興廢隨之, 深可懼也。 殿下以開元、天寶爲深戒, 一言興邦, 實在於是。 藉令拂士獻戒, 何以加此? 然心之能操而勿失難矣。 一爲事物所移奪, 則俛仰之間, 不知向之所憂勤警惕者, 忽焉撒在千萬里外, 彼天寶之君, 亦不過坐此耳。 竊瞷殿下聖質, 剛柔兼備, 若無所大偏, 然臣敢以爲仁慈惻怛有餘, 而剛大弘毅, 若或小遜然。 居天下之正, 操可爲之勢, 不先廓然建極, 使群情折伏, 而常使在下之人, 得容其私意, 及其流弊漸滋, 至不能勝, 則乃爲非常之擧措, 至使宗社幾墜地而僅全。 苟究其本, 實自剛大弘毅少遜中出來, 深察乎此, 精思聖質之所未足, 十分用工, 期有實效。 伏念自頃以來, 以一初爲敎者屢矣。 不過歲月之間, 朝象之厭厭依前, 而殿下所以飭勵者, 亦隨而弛解, 冀幸深留聖意, 毋使今之一初, 復如前日焉。

上優批答之。


○掌令金廷潤論內官洪夏采乘馬突過於御幕至近之地, 敦寧都正李亨宗發怒於跟隨之見阻, 詬辱禁喧郞, 請內官拿處, 亨宗罷職, 依施。


○漢城判尹李縡上疏, 以在外不仕, 無功陞秩, 引義乞免, 上例批。


十五年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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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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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寅/禮曹稟春謁陵, 例也。 敎曰: “當使農民專意東作, 待明春以稟。”


○上命承旨釋輕囚, 蓋親耕後不頒赦, 故施特恩也。


2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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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執義尹鳳九上疏乞免, 仍陳前日傳位過擧之失, 請嚴心法、大規模、講聖學、明事理, 又以誠信爲貽燕謨。 疏入, 上以勿辭例批。


○奏請使金在魯等至自燕, 以刊改《明史》《朝鮮列傳》來, 上命具龍亭、皷吹。 使臣陪進敦禮門, 上御宣政殿, 在魯奉史冊跪進, 上跪受。


○上復御熙政堂, 引見三使臣勞之。 謂在魯等曰: “史事順成可幸, 然恨未得全帙來也。” 初康熙時, 有買來《皇明十六朝記》者, 其中載仁祖癸亥事多訛謬, 而淸方新修《明史》, 故累遣使請改, 彼輒以俟史成刻完爲言。 及是在魯等始得來, 然在魯又有持來冊子, 而所書我朝事, 又多訛誤。 上痛之問諸臣, 對以正史今已印刊, 野史、小說有難一一請改, 且是潛買來者, 則又不可奏辨也。 上以史冊受來, 欲告廟稱慶, 右議政宋寅明曰: “謄本得來時, 旣上告矣。 今雖得印本, 其文一也。 一事疊告, 近於瀆矣。” 上曰: “草本、印本豈不有間乎?” 寅明曰: “然則草本時, 只告仁廟, 而肅廟曾以此事陳奏, 今當告仁廟以下, 不必遍告也。” 上從之。 命陳賀、頒敎、頒赦。 寅明以史冊頒賜, 請送謝恩使, 上命以陳慰使兼之。 時方以皇太子喪, 當送使陳慰故也。 寅明又言: “謝恩使例以一品差遣, 而陳慰使梡資級不及, 請變品以送。” 上從之。 寅明又言: “黃海監司李益炡以臺彈求解職, 不封殿最, 請罷職。” 命改差。


○以徐命珩爲司諫, 宋徵啓爲執義, 柳謇爲掌令, 兪彦協、朴致文爲持平, 李命坤、李思觀爲正言, 李亮臣爲副應敎, 趙榮國爲校理, 宋敎明、金尙重爲修撰, 鄭益河爲副修撰, 密陽君梡爲陳慰兼謝恩使, 徐宗玉爲副使, 李德重爲書狀官。


2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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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憲府【持平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又啓言: “公州判官朴弼重虐民肥己, 闔境嗷嗷。 官用柴炭, 以價徵之, 又發民打柴遠輸, 濫殺人命, 至於六七, 請先罷後拿。” 上從之。


○賞賜正使金在魯鞍具馬一, 副使金始㷜加資賜豹皮一, 書狀官李亮臣加資賜虎皮一, 譯官四人加資, 餘賞賚有差。


2月 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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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京畿還穀耗四千一百石, 劃給本道, 添補賑資, 以備局所請也。


○禮曹判書尹淳上疏, 請親耕賞典, 更加裁量。 初上以親耕賞典, 不欲張大爲敎, 而繼有三曹看役堂郞員役書啓之命, 又有軍校試射, 罪囚疏決之擧, 故淳言之。 上以意在慰悅, 不從。


2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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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請東朝進宴, 上曰: “親耕事載於禮者, 猶多裁削, 而卿等或有豫大之慮。 夫事親之禮, 莫過於奉巵, 而眞誠祈懇, 則或可感回, 然卿等若如禮判之言, 以爲張大, 則萬無得請之望矣。” 時上以親耕爲曠世盛典, 而諸臣外雖贊揚, 心實不然。 尹淳之疏語, 頗規切, 故上敎如此。 寅明仍言: “親耕所費, 已至萬餘兩, 若爲軍兵試射, 則又費萬餘匹布、數百斛米矣。 聖上意雖在於慰悅, 而經費亦不可不念矣。” 命停諸道今春水陸操, 以寅明言去年災傷也。 上以朴師洙累疏事, 問寅明, 寅明曰: “師洙規模隘甚, 故如此矣。” 上曰: “大臣初雖過矣, 師洙之疏, 實關體統。” 命遞之。 大司諫柳復明申前啓, 至安東建院事, 復明固請, 上曰: “在上者豈爲鄕儒之領袖耶?” 持平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命放金致垕、李聖海、韓億增等。 初, 三人俱以論李光佐被竄。 至是上以親耕禮成, 有疏決之命, 光佐上箚請放, 上從之。


○時前正郞林德升上疏, 請上尊號, 政院退却。 吏曹判書趙顯命上疏, 略曰:

臣於戊申冬間, 以此事論罪疏儒, 殿下旣賜嘉納謙光之盛, 十年如一日, 不意今又生出德升也。 殿下所以致德升者, 誠有其故。 向日非常之擧, 不過聖人千慮之失, 而群下妄相測度, 聚首竊議, 欲有以嘗試之。 宣醞時大臣之言蓋指此, 而德升之疏果至矣。 宜黜德升, 以杜微漸, 而益審愼於言動, 使承望希冀之輩, 無敢生心焉。 且伏聞有御史抄啓之命。 繡衣異於臺閣之風聞, 必令搜得可據文書, 然後仍封庫啓罷, 又令還朝後封進文書, 故被罪者無枉罹者矣。 近來則只憑風傳毁譽, 擬人於贓汚必死之科, 而畢竟行査, 多歸白脫, 御史亦未有罹不職之罪者。 故深僻之地, 足未一到, 借耳傭目, 風剽塗拾, 以爲草率塞責者滔滔, 而是宜加申飭也。

批曰: “此等嘗試, 何敢售焉? 今卿露陳, 不若令自起自消也。 雖然, 旣登章奏, 不可不嚴防, 德升削職。 末段所陳是矣。”


○敎曰: “噫! 往日之敎, 雖曰遽矣, 素心之敎, 可質蒼蒼, 將違素心, 亦不諭乎? 爲今日臣者, 若曰過矣, 其當輔之, 事過之後, 豈可齗齗? 益之戒舜, 毋若丹朱, 不自滿暇, 聖人垂訓。 噫! 往者却膳, 其亦自滿乎? 使君至此, 是誰之過, 而不知自反, 不顧苦心? 其所聚首者何, 嘗試者何? 惜乎! 冡宰位至崇品, 不能自下鎭之, 亦不能使其自消, 至登章奏乎? 故示微意於批旨, 而不可泯默, 諭予之志, 兼示慨世之意。” 顯命又上疏言:

臣之事殿下二十年矣。 雖甚愚昧, 何敢妄有疑於天地之大、日月之明也? 只以近來風習澆訛, 雖雨露風霜, 出於造化之無心者, 輒敢妄爲窺測, 臣非不知自起自滅之爲無跡, 而誠恐起滅之際, 難保其不爲朝著不靖之端, 臣之迷見, 適如此耳。 臣賦性褊急, 氣質未矯, 於粗厲言辭, 常欠於婉遜, 只知有懷無隱之爲忠, 而殊失重臣老成之體, 此誠臣之罪也。

賜例批。


○以尹惠敎爲大司憲, 金始炯爲刑曹判書, 洪昌漢爲獻納, 徐命臣爲副修撰, 南泰溫爲承旨, 柳儼爲黃海道觀察使。


2月 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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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以宋成明爲左參贊, 李錫杓爲副應敎, 李喜夏爲南兵使。


2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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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淸人一百五十七漂到濟州, 船破不可歸。 備邊司請給本州及右水營兵船二隻, 使依願從水路遣還, 且給水營布三同、米一百石, 以示德意。 仍具咨文, 付使行爲便, 上從之。


○副應敎李錫杓以北評事遞歸上疏, 略曰:

聖上向日之敎, 何爲而發也? 十年蕩平, 朝著愈渙, 以殿下之所處, 念殿下之國事, 無怪乎聖心之倦退消沮, 遂至於南面之無樂也, 殿下之志亦悲矣。 雖然, 臣愚死罪, 敢以爲殿下之事, 太欠誠實。 何者? 噫! 殿下豈不知祖宗付托之重, 位不可以輕釋也, 亦豈不知五歲幼沖之元良, 不可以代勞也。 特以積頹之臣綱, 將以稍振已渙之廷心, 無以少警, 故姑借數日驚動之資, 要爲懲勵之地, 而不自覺其輕屑王言, 顚倒君擧之歸。 苟令因此而時象可平, 民困可蘇, 則一時之過擧, 顧何損於旣更之德, 而惟其反常之敎, 每近不誠。 所以狃見之心, 愈益不服, 殿下胡不於已事而驗之耶? 殿下旣閉閤矣, 又却膳矣。 閉閤之後, 何事勝前; 却膳之後, 何人改心? 閉閤却膳, 都無其效, 則今日之敎, 亦安知不爲前日之歸也? 與其每作無益之擧, 徒爲一場紛鬧而止, 毋寧穆穆高拱, 凝然下臨, 養威尊而自重, 簡絲綸而毋輕, 使群下無敢窺吾之淺深, 而自然有畏服孚感之意也。 雖然, 使聖上而至此者, 又誰之罪也? 今日廷臣平居則以黨論爲心, 上殿則以諂說爲辭, 猝然遇事會, 則又必以涕泣爲事, 外若感動, 內實欺慢, 徒使上心獨勞, 臣風益諂, 而君體之日卑, 朝象之日乖, 未必不由於此。 正與事急則相對而泣, 事已則酌酒而慶者, 不幸近之。 況今聖明在上, 邦內乂安, 而每一擧措, 君臣上下, 先以悽悲爲容者, 此豈國家和平之象也? 臣實憫之。 臣自聞曩敎, 長夜旅店, 終宵無寐, 呼燈草疏, 衷情自激。 惟聖明恕其僭而察其愚焉。

批曰: “業諭於耆耉大臣之批矣。”


○大司諫柳復明上疏, 略曰:

親耕盛擧, 實是曠世稀有之慶, 而第聞比來疏決, 或仍或放, 只不過輕囚薄竄而已, 至若抱冤泉壤, 幽鬱莫伸者, 則初不擧論云。 噫! 殿下此擧, 蓋出於哀憐冤枉, 導揚和氣之盛意, 豈直爲小人之幸也哉? 顧今日月之明, 無幽不燭, 而獨使覆盆之下, 未見回照之光, 則其飮恨冥冥, 感傷天和, 爲如何哉? 伏願聖上就其冤鬱所共哀愍者, 特賜詢訪, 裁擇而處分。

批曰: “所陳是何意? 此等挾雜敢陳之乎?” 時辛丑建儲大臣金昌集、李頣命等猶置誣案未伸雪, 故復明之言如此。


○陳慰兼謝恩使密陽君梡、副使徐宗玉、書狀官李德重請對。 時正使書狀以陳慰使差除日久, 已治行, 而宗玉則以謝恩副使新差, 拜表期迫, 無以治發, 故求對而白之, 上命以晦前退期。 梡等又言: “史冊完役, 則周旋購來, 亦不可不預思, 請貸官銀。” 上命備局稟處。


○遣承旨, 致祭故忠臣金應河廟。 應河以崇禎己未三月四日戰亡, 廟在平安道昌城府, 上興感於是年, 命以其日行祭。


2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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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月入東井星。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辭職, 仍出銅雀江上, 遣史官傳諭。 時光佐雖因上過擧而入, 然旣與右相宋寅明不協, 上外雖假借恩禮, 而實無意固留, 故光佐內不自安, 卽稱病篤, 陳疏而去。


○上御春塘臺試射, 別遣重臣於慕華館分試。 蓋爲親耕後, 慰悅武士、軍兵也。


2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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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又御春塘臺試射, 命庶孽武人, 許通守門將。 先是右議政宋寅明言: “庶孽之出身者, 宜疏通區處。” 上有詢問量處之敎。 是日寅明又奏: “事係變通, 不可不熟講。 今兵判及諸武將竝入侍, 宜下詢處之。” 上歷問之, 皆對以許通守門將爲宜, 命先差參下一窠。 持平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上方試射, 命吏曹判書趙顯命、兵曹判書趙尙絅放鳥嘴銃, 以顯命方兼將任故也。 顯命言: “冡宰國之重任, 躬執武藝, 恐傷事體。” 尙絅曰: “臣曾不閑習, 恐反致傷。” 寅明亦以爲言, 上竝不聽。 承旨朴聖輅曰: “射爲六藝之一, 而銃則異於射, 不必强也。” 上曰: “大臣言之猶可也, 承旨何可煩陳?” 命遞差。 於是顯命、尙絅等皆放一丸。


2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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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又御春塘臺試射, 竝試馬上才及劍手。


○命吏、兵判入侍帳殿, 親臨開政, 將以慰悅武士也。 兵判趙尙絅言: “武士有二人無履歷而階一品者, 以只得除萬戶之命, 稱屈矣。” 上問右相宋寅明, 寅明曰: “苟其人可用, 則除守令何害也?” 上命除守令。 吏判趙顯命言: “無履歷者, 不得直拜守令。 政格一撓, 大關後弊。” 上命只除一人。 顯命不敢違, 乃請後勿爲例, 上許之。 命內遷豐德府使朴文秀。 文秀旣補外, 寅明、顯命等言: “豐德水土甚惡, 不宜令文秀久居。” 上從之。


○試射武士, 親臨頒賞。


○以沈星鎭爲大司諫, 朴纉新爲判尹, 申思建爲正言, 李鼎輔爲應敎, 李德重爲副應敎, 朴弼載爲修撰, 李性孝爲副修撰。 是時以試射, 承傳單付守令者五人, 單付邊將者二十人, 加資遷轉者十餘人。 以帳殿親政, 陞尙瑞院官六品。


○副提學吳瑗上疏, 略曰:

今以史冊事, 告廟稱慶之禮, 已卜日矣。 惟我聖朝撥亂反正, 昭揭彝倫之功之德, 卓冠百王, 而野史記載之謬, 乃有不忍聞者, 凡爲先王遺黎者, 孰不痛心? 此所以經閱三朝, 累遣使价, 必期於刊正昭洗而後已者也。 顧今日冠屨倒置, 諸夏無君, 赫赫皇明, 我先王所以父母事之者, 今旣淪喪, 藩屛之國, 因極無所, 舊編之刊正, 乃不免祈求於殊庭, 豈不哀痛哉? 由是之故, 當此議之始發, 文忠公臣金萬基諸人, 輒以道理時勢, 眷眷爲言, 而到今皇朝十六帝玉版、金櫃之籍, 其筆削與奪, 乃成於彼人之手, 此誠忠臣、義士飮泣哀痛處也。 弱國無藉, 欣戚繫人, 我使之冠蓋相屬, 冀其刊雪者, 豈欲以是而爲榮哉? 此誠朱子所謂忍痛含冤, 迫不得已者也。 第今不稱賀不頒敎, 未嘗有損於已竣之本事, 而我之忍痛含冤之意, 尙可因此而少伸焉, 則此豈不增光於聖祖, 而有耀於聖德也?

疏入, 上謂右議政宋寅明等曰: “卿見吳瑗疏乎? 中州陸沈, 朝宗無所率士, 含生孰不思皇朝乎? 使渠眞有運籌帷幄, 長驅沙漠之心則可也, 不然, 特腐儒之筆耳。 《宋史》成於金人之手, 而後世未嘗或廢, 今此史冊, 是皇朝記事, 故予乃親受矣。 瑗欲陳所見, 則方帶經筵, 何不入告, 而如是露章耶?” 上慮其宣洩, 留中不下。


2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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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命右議政宋寅明, 會禁府刑曹堂上於賓廳, 疏決罪囚。 寅明以兩司不備稟之, 命仍爲之。


○以吳瑗爲承旨。


○正言申思建上疏, 略曰:

戎垣主將, 責任自別, 射不穿札, 不害爲名將, 則今此文宰之命試銃砲, 誠有乖於敦詩書之義。 冡宰之臣、本兵之長, 未能力辭, 亦爲之, 慨然也。 在近密, 隨事獻規, 固其責也, 而一言不摡, 遽命特遞。 竊瞷殿下凡於施措之際, 惟以力行己意爲主, 使群下莫敢違拂, 此豈聖王舍己從人之道哉?

批曰: “臨城對敵, 亦用筆乎? 此非賤藝, 深哂書生之護類。”


2月 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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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憲府【掌令柳謇。】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臣於月前, 見城西路傍僵屍, 過一望不收, 傷痕狼藉, 明是被殺於人, 而部官京兆, 久不檢驗, 請漢城府堂上推考, 郞廳及部官汰去。 高陽郡守柳泓給災簽丁, 專委下吏, 廢衙養病, 抛棄荒政, 請罷職。 京兆長席, 地望自別, 至於武臣, 尤不得妄擬, 而朴纉新本以常調武夫, 濫叨勳爵, 節次推調, 至躋正卿。 銓曹輕擬, 已乖常格, 天點誤加, 亦出意外, 請改正。” 答曰: “推考事、汰去事、柳泓事, 竝依啓。 末段事, 被堅執銳, 爲公樹功, 今者此任, 其亦晩矣。 所謂常調者, 極涉過矣。”


○以申晩爲大司諫, 李錫杓爲校理, 趙遠命爲副提學, 南泰良爲副修撰, 李鼎輔爲執義。


○吏、兵曹稟入別歲抄, 從之, 以有赦典故也。


2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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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命承旨吳彦冑, 傳諭領議政李光佐, 使偕來。 光佐稱病篤不起。


○憲府【持平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又啓: “前原州牧使洪重寅之見罷也, 其子正輔蓄憾於道臣, 移怒於營屬, 憑藉臺銜, 濫施刑杖, 擧措悖妄。 且諫臣用刑, 尤是法外, 請前正言洪正輔罷職不敍。 端川府使柳徵龜以思孝之卵育, 爲一世之所棄, 及授本府, 專事貪虐, 運穀元山, 出賣作錢, 請罷職不敍。 前冬湖西水閫拿來時, 金吾郞不往交龜所, 取捷路到空營, 爲吏隷捧賂物, 酷施刑杖。 及聞新水使將到, 始乃追往, 宣布拿命於交龜離發之後。 標信使命, 尤爲嚴重, 而隨往宣傳官之由曲路, 不卽奪符, 亦甚可駭。 請都事及宣傳官竝査出罷職。” 答曰: “洪正輔事, 不亦過乎?” 其餘竝從之。


○以徐命臣爲校理。


○司諫徐命珩上疏言: “抱川李姓人偸斫光陵一木, 其大連抱, 請拿致京獄, 依律勘處。” 上允之。


○上御仁政殿, 受賀頒赦。 以奏請使買來改刊《明史》中, 昭洗邦誣也。 禮曹請依例設慶科, 命置之。


2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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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領議政李光佐上疏乞免, 命都承旨敦諭。


○以趙榮國爲應敎, 洪鳳祚爲副應敎, 兪最基爲校理, 洪啓裕爲副校理, 李性孝爲修撰, 宋守謙爲掌令。


○遣禮曹參判朴師正奉審康陵, 以鋪石縫拆, 溜雨故也。


2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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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掌令宋守謙。】申前啓, 不允。 又以朴致文啓語避辭, 俱涉苟艱, 請遞差, 依啓。 洪正輔、朴纉新事停。


2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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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二品以上問安于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 以岑城府夫人葬日也。


2月 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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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行大政。 去十二月都政, 退行於是日。 以沈聖希爲江原道觀察使, 宋瓆爲執義, 宋敎明爲吏曹正郞, 洪昌漢爲副修撰, 權一衡爲獻納, 金始煒爲正言, 金䆃爲持平, 趙重晦爲說書, 鄭益河爲廣州試才御史, 趙明履爲江華試才御史, 曺允成爲承旨。 吏曹判書趙顯命、兵曹判書趙尙絅政也。


○持平兪彦協上疏, 論崔成大私騎驛馬, 崔守約濫乘雙轎, 請加責罰, 從之。


2月 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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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權賢爲獻納, 趙翼命爲大司諫, 李壽海、韓光會爲正言, 大政兩日始畢。


○憲府【持平兪彦協。】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肅川府使李馨遠貪虐不法, 請削職。 慶尙兵使禹夏亨陰鷙濫刑, 請罷職不敍。 年久陳田, 一切蠲免, 逆家田庄, 詳査籍沒, 西北妓案, 詳査刷還。 率眷郵官李德寅、趙綸請罷職。 朴纉新驟躋判尹, 官方漸壞, 請改正。 宋守謙冒當朴致文處置, 迫逐言事之人, 擅停守法之論, 請罷職。” 上竝不允, 只允陳田事及李德寅、趙綸、宋守謙事。


2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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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徐命彬爲大司憲, 尹惠敎爲左參贊, 金始煐爲左尹, 金廷潤爲執義, 宋敎明爲司諫, 閔瑗爲掌令, 李宗城爲右尹, 鄭羽良爲開城留守。


○副司直閔亨洙、校理閔通洙兄弟新除喪, 上疏論李光佐事, 上不答, 命給之。 其疏略曰:

先臣非喜黨論也, 亦非有私怨於光佐也, 實出於斷斷爲國之忠。 先臣乙巳初, 起自謫中, 膺受大拜, 時當誣獄鍜鍊, 奸凶濁亂之餘, 抱冤者不得不伸, 有罪者不得不討, 而所請伸者, 皆平日同類之人; 所請討者, 又皆異己之徒, 則此於淵衷, 已不無偏黨報復之疑, 及其去位之後, 眷係國事, 無不竭言, 殿下之所不欲聞, 則殿下之疑以黨論, 由是益深矣。 先臣非不知雍容廊廟, 隱默承順, 則可保祿位, 永無後災, 而誠以關係於義理之源、逆順之分, 故身任其責, 九死靡悔者也。 雖以徐德修事言之, 先臣亦嘗請伸甚力, 今殿下特命伸雪, 而其時用事者之陰蓄凶心, 誣成大獄之狀, 因又痛察而明敎之。 先臣前後所言之出於苦心, 非爲黨論者, 因此益明矣。 先臣素不喜深中多數者, 故自初於光佐, 已疑其非吉祥善人。 辛丑庭請時, 先臣語臣等曰: “李令台佐來見我於備局, 吾以大臣聯箚示之, 李令曰: ‘箚辭誠然。 今日上躬之有疾, 代理之不可已, 吾輩亦無不知, 而特以未免急遽, 故爭之。’ 云, 此人本來良善, 其言亦出衷曲, 而李光佐則肆其忿戾之氣, 濟其角勝之心, 咆哮朝堂, 頭勢凶悍, 卽其面目知其有禍心者也。” 及乙巳秉軸之後, 群議皆曰: “向來誣獄之鍜鍊, 專欲上及於不敢言之地, 而光佐終始按此獄, 其罪豈下於鳳輝乎? 宜一體請討。” 云, 而先臣獨難之曰: “鳳輝肆然投疏於名號旣定之後, 有若駁正者然, 實爲鏡、虎之宗主, 而若光佐以下則不無差別, 姑付三司可也。” 群議堅不聽, 故先臣不得已從之。 時又言鳳輝、光佐竝請一律者, 而先臣竝不從, 此可見其本無黨心也。 戊申先臣謫原州, 監司李衡佐頻頻來見, 一日忽曰: “大監非久還朝, 若與領相蕩滌前事, 同做國事, 則必樂而從之。 如四大臣伸冤, 必大監之所欲爲, 齋洞之冤死, 尤是國人之所憐, 豈有異議乎?” 所謂齋洞, 指故相臣李健命也。 先臣答曰: “吾見藥院甲辰《日記》, 則其時上疾, 累朔沈綿, 而領相以都提調, 終始秘諱, 以致維賢輩做出凶言, 誑惑人心。 今於逆變旣發之後, 領相又無一言以明之, 此吾之所深疑也。 領相今若上章自訟曰: ‘甲辰大喪時, 聖疾之深重已久, 而慮致人心之疑危, 秘諱不敢言, 而卒至大漸。 賊徒之轉相訛誤, 蓋出於中外之未詳, 臣之當日諱疾, 雖出鎭安, 今安可逃罪。’ 云爾則其心之無他可知, 而吾之疑可解矣。 與之交歡, 亦何不可乎?” 後數日, 衡佐又來曰: “吾書報于領相, 則答以不可, 爲領相之言, 誠亦有理也。” 書中辭意, 仍不肯明言而去。 先臣顧謂臣等曰: “光佐之與聞賊謀, 雖不可知, 其心則終是逆賊矣。 古人有自剚其腹, 以明太子之無罪者, 況今凶徒之詬天罵日, 誣悖至此? 光佐若以盈尺之紙, 備言先王大漸本末, 使人曉然, 則傳之四方, 書之後史, 自當昭晣無餘, 而不肯出一言, 以雪罔極之誣, 其爲不忠於國, 而陰助於賊明甚矣。” 先臣急於明君父之誣, 尙冀其一朝, 大覺懷我好音, 而彼乃聽之邈邈, 則先臣亦復如之何哉? 及至庚戌帳殿入侍時, 殿下左右握手, 使之快釋疑阻, 先臣以逆變之由於諱疾, 不可共立朝爲對。 其後筵中, 又將細陳疑阻委折, 而殿下揮手止之, 故先臣泯默而退。 今判府事金在魯嘗來見先臣曰: “大監之疑光佐何事耶?” 先臣以衡佐之酬酢語之。 在魯後又來見曰: “以前日言, 偶傳於徐相命均, 徐相往問於光佐, 則其族兄果傳其意, 欲以吾前日請罪閔相之事, 一一降服, 吾何可爲此耶?” 云, 故先臣又深疾其變幻辭說, 回譎不直矣。 及至丁未, 殿下以先臣乙巳後所爲, 謂黨論而悉反之, 壬寅冤死之人, 率皆還入於逆案, 而鍜鍊羅織之輩, 莫不登揚於膴仕, 此先臣所以低徊掩抑, 直欲籲天而不得者也。


○右議政宋寅明率卿宰求對, 請進宴東朝, 上曰: “予以率百官庭請, 白于慈聖, 幸承勉許。” 命禮官涓吉擧行。 上命入閔亨洙疏, 令諸臣退閤門外。 俄而更命大臣卿宰入侍, 上曰: “向日處分後, 意謂諸臣之心, 有改於前矣。 今有此疏, 亦國之變亂也。” 寅明先言亨洙等欲明其先父心事, 微示伸救之意, 繼言閔鎭遠、李光佐事曰: “領相之以甲辰諱疾, 見疑於奉朝賀者, 不過以其時驚遑急遽之故, 而其心則斷斷無他也。 殿下當以此知領相之心矣。 奉朝賀則被竄在外之時, 得聞流播凶言, 故戊申後, 遂疑其處事, 不能盡善於是, 疑阻之心太過, 殿下當以此知奉朝賀之心矣。 大槪二人之心雖不同, 而皆出於爲國之公心, 不可偏扶偏抑。 今亨洙爲其父明心事, 語多過激, 此雖非矣, 而其心則自以爲的知, 而堅持矣。” 上曰: “十九下敎已盡諭, 雖非卿言, 予亦欲置之度外矣。 卿言可謂分解兩鬪者也。” 寅明曰: “臣常謂今日處黨論者, 當如庖丁之解牛、龔遂之治繩, 各順其理矣。” 上曰: “當辛壬時, 非特領相, 擧皆冥墑。 其後領相自訟其失, 可知其心之無他, 追提甲辰事, 予心益傷感矣。 以不卽設侍藥廳爲罪, 此豈成說乎? 其時事, 予所親見, 往牒亦多有不設侍藥廳之時, 使予當之, 亦當不設, 其將以予爲不忠乎? 若以用鏡、夢爲不知人而罪之, 領相亦將無辭, 若以不設侍藥廳爲罪, 極是深文。 當時凶黨流布凶言, 雖無甲辰事, 其後有亂逆必矣。 當初若設侍藥廳, 則安知不以此爲罪乎? 欲使領相以此僕僕稱罪, 此何可從乎? 所可惜者, 領相不脫於色目中矣。 若非色目, 則應不見疑於人矣。 人豈有的見乎? 常習難解, 而以先入爲主, 轉入於曲逕, 故奉朝賀雖自曰非黨, 而疑之太過矣。 凡事雖微而有相類, 奉朝賀之視領相, 若吳瑗之視吳光運。 人之氣稟固不同, 而時論又從而誤之。 奉朝賀之心, 予已知之, 故左右握手, 非以爲彼此黨首而然也。 今亨洙極非矣。 聞亨洙爲人, 頗寬通云, 而亦如此耶? 向日府夫人入見慈殿也, 予心欣然, 追惟昔年。 今府夫人所倚者, 只在亨洙兄弟, 而渠輩如此, 予所以謂亨洙不孝子也。 人若對擧, 則反不爲辱其父乎? 苟有所懷, 只明其父心事猶可也。 向日亂逆, 今已盡治, 雖有梟獍之輩, 何敢復干, 而乃以甲辰爲言乎? 徐德修事, 雖有處分, 而到今乃敢提說, 亦不欲爲國母乎? 設使奉朝賀生呈此疏, 亦極太過, 況亨洙以其父遠謫, 次骨於領相, 而以諸相爲證者, 尤極怪駭。 泰彦予猶欲烹之, 烹法獨不用於亨洙乎? 此不下於胤命, 如此者不問而何?” 寅明曰: “此豈可鞫問者耶?” 上曰: “予於聖后, 有感慕之心, 故如是, 而亨洙之罪當烹矣。 古所謂屈法伸恩者, 亦用於亨洙耶?” 寅明曰: “人心於仁顯聖母, 有百世不忘之思, 且故相臣閔鼎重、驪陽府院君閔維重皆是士類所推重, 今亨洙事雖過, 在聖上追慕聖后之道, 特爲屈法伸恩, 似得宜矣。” 上曰: “諸臣各陳所見爲宜。” 戶曹判書兪拓基曰: “閔鎭遠之心, 專出於苦心丹忠。 今亨洙欲明其父心事, 極言其根柢, 語勢安得不然乎? 聖敎反以亨洙爲觀德修處分, 而乘機闖發, 此則臣知其不然也。” 上曰: “向者處分時, 戶判先揮涕陳情, 予謂此後更無前習矣, 今日與君上言, 乃不以亨洙爲非也?” 拓基曰: “臣初與奉朝賀不相親, 及其後當國, 與之同事, 深知其爲國苦心。 亨洙只欲明其父之心而已, 決非乘時逞憾之意也。” 寅明及備堂徐宗玉又申言, 爲仁顯聖母及東朝進宴, 請輕其罪, 上始堅 不從, 末乃置而不問, 只還給其疏。


○領議政李光佐待命果川縣獄, 命遣史官傳諭, 勿待命。


2月 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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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金相紳爲掌令, 徐宗玉爲戶曹參判。


2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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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吏曹判書趙顯命上疏辭職曰:

臣之冒據銓席已三年, 爲政於國, 可謂專且久矣, 而尙不能爲殿下, 進一賢退一不肖, 戈戟之爭, 猶夫前日, 則不可謂調劑辛醎矣, 彌綸之政, 多行苟且, 則不可謂恢張公道矣。

上不許。


2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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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謁聖武科初試, 兩所入格者僅四十餘人。 始以百人定額, 故試官以不及半額稟啓, 上命於已試二技中, 以六兩計步數多少, 以次陞付, 以足其數。 試官及監試臺官或疏或啓言: “令不可不信, 法不可屢撓, 雖不滿額, 只取入格者出榜, 實合嚴科場之道。” 上責以沮君父慰悅之心, 不從。


○獻納權賢上疏, 略曰:

近來雨露之澤, 太勝於霜雪。 鄭志翼、洪益宗之特爲陞敍, 沈師周之勿拘相避, 雖出興感 舊宮, 推恩敦睦之意, 蔭官之無勞陞敍, 初仕之次官冒擬, 俱違金石之典, 有關日後之弊, 竝宜收成命。 觀武才入格人之守令除授, 固爲慰悅之擧, 而如金萬鍾之全無履歷, 不解人事者, 得除湖中弊邑, 請命改差, 移授當職。 疏決赦典, 疊行於數日之內, 已犯古人一年再赦之戒, 而事關贓汚, 査狀未到之安復駿亦蒙放釋, 許㙉、李晩白所犯狼藉, 減死絶島之類, 竝入於減等, 宜還囚仍配, 以懲其罪也。 新除永興府使李行儉殘酷不仁, 貪婪有名; 蔚山府使吳命厚庸騃無恥, 人皆唾鄙; 康津縣監李鳳奐人微歷淺, 物議甚多, 宜卽刊版。

竝不納。


○先是湖南御史南泰良歸言: “湖俗之以錚皷、旗幟, 董勸鋤役, 其來已久。 旗幟則宜禁, 而前御史元景夏幷與錚皷以奪之, 使之輸官, 不免有民怨矣。” 至是景夏以司書上疏言:

臣於按廉時, 聞其私用旗錚, 果令收聚, 而具由狀聞, 廟堂覆啓, 令道臣嚴禁, 不悛者繩以重律, 所收旗錚, 亦令道臣, 從便區處。 到今守令之私用取怨, 實非始慮, 若防補大同, 如泰良言, 則可以取譽, 而此非御史職也。 眉州之民, 鳴皷致衆, 雖曰力農, 蜀中多變, 未必不由於此。 人見各異, 不須苟同, 而歸臣於奪財取怨之科, 非所曉也。

賜例批。


2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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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土星入東井。


○陳慰兼謝恩三使臣辭朝, 上引見慰諭而遣之。


十五年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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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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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未/上將謁聖試士, 以泮庭狹窄, 命移設春塘臺。


3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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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領議政李光佐納命召, 遣史官傳授, 命承旨偕來。


3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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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備邊司啓言: “遣文郞, 閱北漢倉庫, 則舊儲餉米爲五萬三千餘石, 今不過一萬四千餘石, 專由於各司、各邑轉貸不報之致, 請督徵復舊。” 允之。


○以尹得徴爲司諫, 鄭熙揆爲獻納, 朴致文爲正言, 申𢢝爲持平, 趙明履爲校理。


○前參議尹東洙卒。 東洙, 尹拯族也。 讀書志學, 家素貧, 疏糲不給, 處之晏如。 朝廷以山林抄選, 屢徵不就, 至是卒。


○司直李衡佐上疏, 辨閔亨洙疏, 略曰:

其疏臚列, 卽謂臣與其父故相閔鎭遠酬酢者, 而變幻增衍於相臣旣逝之後。 噫, 此何道理? 臣之待罪東藩, 故相謫居營下, 與臣爲四寸友壻, 頻與相見, 而時當戊申逆變, 相對憂憤, 語及時事, 臣勸其盡去疑阻。 及有書於領相也, 又勉其蕩滌請竄之舊事而已, 而故相之疑領相, 出於事實之外, 領相之答臣書, 又言請竄之本意, 今不可變易前言, 上欺天日。 臣又對故相, 言其落落不合, 一笑而已, 曷嘗有以藥院事, 勸其陳疏引服之言乎? 使亨洙眞有可以藉臣言, 而構領相之罪, 則戊申後十年之間, 何無槪見於章疏, 而今始發耶? 臣本蔭吏, 不欲交涉是非, 未嘗爲峻辭覈論, 而意見所存, 固有對他人言者, 不過曰 “世族之覆敗, 國家之不幸” 云而已, 而今亨洙之所云, 非臣所言, 卽其自言也。

疏入, 敎曰: “雖不陳白, 可以知之。 下段字句, 非蔭吏所爲, 還給。”


3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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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略曰:

筵說傳播, 曾有朝禁, 臣雖未知其必爲是當, 而若其傳播者, 或譸張失實, 則誠爲未安。 向臣筵對說話, 方有流傳謄紙, 而多非臣所言。 臣旣忝大臣, 奏對之辭, 一字增減, 便有關係。 爲承史者, 雖或隨俗謄傳, 亦宜審愼, 而今乃胡亂增衍, 初不証正於臣, 此而不懲, 後弊難防。 伊日入侍承史, 幷宜譴罷, 以警其失也。

命依施。 謹按筵說有禁, 本非盛世之事, 而若其謄傳失實, 以致生事, 則亦非細故也。 寅明之言, 固無足怪, 然自是以後, 筵說之禁益嚴, 勿論輕重大小, 一倂秘而不出, 堂堂廈氈之上, 都兪吁咈之地, 便同私室密語。 其規模氣像, 不廣大光明, 而忌諱日滋, 善惡無聞。 其流弊之害, 蓋有不可勝言者, 未必非寅明之言激而啓之也。


3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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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請遞禮曹判書尹淳、漢城判尹朴纉新, 從之。 時當進宴, 儀曹有事, 而淳病重, 纉新以遭彈故也。 寅明又言: “吳瑗以疏論史冊事坐罷太過, 宜收敍。” 上曰: “予在潛邸時, 不向日而坐, 以心在皇壇也, 此反爲士大夫之弊。 彼國之事, 輒高談大言, 辱國易矣。 然大臣旣言之, 特敍。” 正言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又啓: “晋州牧使朴瑗老耄昏劣, 掊克剝割, 宜罷。 李應協有狂易之疾, 世所共知, 春坊參下, 苟然備擬, 請命勿復檢擬。” 上問應協誰也。 寅明曰: “應協參判俊耉之曾孫, 先正朴世采之外孫, 文行聲名表著, 臺言過矣。” 上竝不允。

【史臣曰: 輔導儲貳之責, 專係於春坊, 不可不審愼而極選也。 李應協之有狂易疾, 世所共知, 朴致文所論, 卽據實而言。 寅明乃以應協之諂附於蕩平之黨曲護之, 至以文行聲名顯言訟之, 敢爲面謾之計, 其無忌憚甚矣。】

持平兪彦恊申前啓, 不允。


○以權爀、沈星鎭爲承旨, 許沃爲司諫, 申兼濟爲掌令, 金尙重爲校理, 申思喆爲禮曹判書, 金聖應爲漢城判尹。


3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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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流星出亢星下, 入南方, 色白。


○因經理廳啓, 罷永平縣令李夏宗。 經理廳管北漢, 募僧徒守城, 各邑僧之來投者, 毋敢刷還, 曾有事目。 夏宗托他事, 囚僧督還, 故經理堂上啓請罷職。


3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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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流星出亢星下, 入巽方, 色赤。


○戶曹啓: “謁聖及進宴時, 幕次鋪陳, 因司鑰啓下, 有新備之命。 然而丙辰以後, 幕次所供綿布, 數極夥然, 而去秋新備之物俱在, 請仍用。” 上以進宴事體之重, 命新備。 蓋幕次鋪陳所費, 極浩大, 而每有事, 輒改備。 然其實仍用前造, 未嘗新備, 而掖屬輩, 從中受價, 盡歸私用。 故版曹經費, 由是大窘, 而御幕鋪陳之屬, 往往腐黑破裂, 所見駭異, 然上亦不問也。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言:

備局開坐, 諸堂不來。 臣之受輕, 固無足恤, 而徒損國體, 乞賜譴退, 無妨賢路。

命竝推考警飭。


○吏曹判書趙顯命受暇出郊上疏, 略曰:

臣於銓職, 實有必遞之義。 非但臣自劃之堅, 雖聖朝禮使之道, 亦豈容犬馬畜臣也?

時顯命旣累年秉銓, 爲一邊人所甚惡, 意不自安, 求解甚力。 上亦知其然, 優批不許。


3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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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持平兪彦協上疏, 略曰:

先儒曰: “君德成就, 責之經筵。” 蓋經筵之官, 不要文詞之華贍、應對之詳敏, 須就學問中人, 踐履篤實, 忠厚莊重者, 與之久處, 講究演迤, 浸灌融液, 則志氣無忤逆之病, 而自至於和平; 言語無躁妄之過, 而自至於愼重; 動止無輕遽之失, 而自至於簡嚴。 於是乎氣質之偏, 漸次鎔化, 而窮理盡性之事, 方可論也。 伏惟殿下, 勵志於學問, 留心於經傳。 經席久廢, 則常有憂惕之意; 儒臣不備, 則每下飭勵之敎。 雖古聖帝明王, 蔑以加之, 庶幾學造乎誠正, 道躋於高明, 而竊瞷近年以來, 喜怒之發, 多不中節, 出於辭氣者, 不無過激之失, 措諸事爲者, 未免偏倚之差。 非心纔絶而旋萠, 善端欲發而未擴。 此無他, 殿下好臣其所敎, 不好臣其所受敎, 所取者多是文人才士, 所講者不過字音句讀, 臨筵旣無憚敬之心, 畢講已有怠傲之心故也。 殿下何不廣搜巖穴讀書窮理之人, 置之經席, 以爲之助也? 天眷我宗社, 元良岐嶷, 睿智天成, 不煩蒙養之功, 自可臻於淸明純粹之域, 而亦不可徒恃如金如玉之質, 不施鎔鍊琢磨之工, 此則冑筵之責也。 夫側媚之言、捷給之行、夸靡之態, 慣於耳目, 則志慮未堅定之時, 被其所牽持耳。 凡宮人、內侍之昵近儲宮者, 猶當審擇, 何況冑筵之選, 其可以浮華蔑實之徒苟充乎? 伏願殿下, 求得通經有行之士, 旣以備經筵, 而仍兼春坊之任, 使我儲宮, 常聞正言, 而不得聞不正之言; 常見正事, 而不得見不正之事, 以啓萬年無疆之福焉。 國之所以爲國, 惟四維, 而四維之張不張, 亦係於儒道之興衰。 何哉? 夫貪財嗜利, 不顧名行, 士夫之有廉者不爲也; 趨榮慕勢, 進不知止, 士夫之有恥者不爲也。 禮也者, 昭等威嚴防閑之謂; 義也者, 明倫理尙氣節之謂也。 然恒人之氣質, 有昏明强弱之殊, 故情未易制, 欲未易勝, 遂不知禮義廉恥之所在, 必須讀書窮理之君子, 矜式乎斯世者, 立於師表之位, 倡率之然後, 可使群工飭勵, 一世風動, 皆入於禮義廉恥之彀矣。 伏見近來貪黷之風, 日以益甚, 名紳淸官, 或有干索無厭, 守宰藩帥, 多以賄賂爲事, 都下大路, 白日擔載, 如雲而至者, 太半苞苴之物也, 而未聞據義退却者。 噫嘻, 當世之人, 知廉字者, 有幾人也? 伏見近來仕路淆雜, 請囑多岐, 每當大政, 紛沓特甚, 銓官雖欲愼簡, 亦無以措手。 不問才具之可用, 一視請囑之緊歇, 而取捨之, 公道何由而得行, 官方何由而不紊, 人才何由而盡其用乎? 齊人妻妾, 猶恥墦間之乞祭, 而今日之士夫, 不惟不以爲恥, 乃反以爲當然之事, 朝紳之間, 安得見知恥之君子耶? 臣又伏見近來禮防大壞, 淫靡成俗, 服飾無限節, 第宅多僭踰, 送女娶婦、喪葬祭祀, 皆用非禮之禮, 務爲豐侈, 誇耀於人。 市井匹庶, 又從而效之, 苟有財力, 則無所不爲, 妖邪之飾、雕鏤之器, 殆不可名狀。 此正賈誼所謂俗流失世壞敗者也。 數年以來, 八路旱荒, 聖上憂之, 宵衣旰食, 不敢佚豫, 而爲臣子者, 不能仰體聖心, 每當花柳楓葉之節, 百十爲群, 日事遊蕩, 酒肉淋漓, 醉飽歌呼, 此豈憫時憂國者之所可爲也? 或有挾娼邀妓, 恣爲戲謔, 酗鬨顚仆, 全失搢紳體貌者。 噫嘻, 禮之廢壞, 何至於此也? 伏見近來義理晦冥, 世道否塞。 大義者乃一條坦坦大路, 直來直去, 無迂回傾仄處是也。 若差之毫釐, 迤入旁蹊, 則於是有雜覇之逕焉, 有亂臣賊子之逕。 故士君子立身行己, 惟當直蹈義路, 不爲利欲所牽、不爲私意所撓, 然後倫理可辨、氣節可立矣, 而大抵擾擾貿貿, 不知住足者居多矣。 噫嘻, 義之蓁蕪, 何至於此也? 竊以爲四維之不張, 皆是儒術不行、道學不明之致也。 伏願殿下, 引進儒者, 布列朝廷, 付以世道之責, 表章聖賢之訓, 黜退功利之說, 使廉恥禮義之風, 大明於世焉。 臣聞, 先正臣趙光祖爲大司憲三日, 而朝廷肅然, 市肆不相欺, 男女異其路, 儒者範世之效, 果何如哉? 天之立司牧, 何嘗私好於一人, 而畀之廣土衆民乎? 顧以無司牧, 則無以厚民生, 而正民德故也。 三王以上, 認得此理, 故民巖之諭、朽索之戒, 不敢少忽, 而五覇以下, 視天下爲私土, 視百姓爲私人, 輒曰 “吾民吾不可以刑殺之乎?” 輒曰: “吾民吾不可以役使之乎?” 殊不知民之竊議如是, 而可以萃民志得民力, 而保守其宗廟社稷乎? 伏惟殿下, 深軫恤民之念, 每講保民之策, 而辛壬以後, 窮閻小民, 死亡者過半, 餘存者未蘇, 荒田責稅、白骨徵布, 隣族之法, 嚴於收孥; 逋欠之督, 急於星火。 日日而擾民, 事事而害民, 使斯民竭其産而不足, 而賣其田宅; 賣田宅而不足, 而鬻其妻子; 鬻妻子而不足, 則號呼頓踣, 惟願速死。 若此不已, 則崩潰叛亂之患, 只在目前, 豈非深可畏者哉? 臣竊究其所以致此, 則視民之官, 不體聖上行仁之意, 欲竊能吏之名故也。 近來名爲能吏者, 初不以敎化撫字爲務, 皆曰: “獷悍之習, 非殺之則不可制也; 賦稅、糶穀、軍布, 非刑之則不可捧也。” 攘臂張目, 洶洶有生噉人之氣勢, 故民皆重足而立, 側目而視, 雖有至冤極痛之事, 呑聲茹恨, 不敢爲自伸之計, 吁亦哀也。 臣嘗見《漢史》, 有曰: “政苛暴則虎狼食人。” 又曰: “獸嚙人者, 象暴政。” 近年以來, 猛獸蕃滋, 白晝噬人於通逵平野, 況山峽林藪乎? 此殆暴吏害民之咎, 而上天之所以警告也。 雖然, 此豈但爲吏者之罪哉? 當今刑名刻薄之學、功利詐力之術, 日熾月盛, 監司考課、繡衣廉問、朝廷賞罰, 一切以法律綜覈, 聚斂牟利爲重。 故爲守令者, 怵於法綱、牽於利欲; 麤豪者, 自任殘酷之政; 守拙者, 强學刑杖之事, 間有臨民寬緩、持身廉謹者, 則群聚而笑之, 以爲孱劣不足數, 而奬用陞遷之類, 多出於殺人衆稅民深者, 苟非學問有得, 見識高明, 安得不被驅而隨波者哉? 大抵王道以仁民爲本, 覇道以束民爲先。 仁民者以德也, 束民者以力也。 若不以通經術識王道者, 處之承流宣化之地, 俗吏之弊, 火益熱水益深, 而斯民終不見和樂世界矣。 蓋儒者拙而俗吏巧, 儒者緩而俗吏緊, 儒者白直無味, 而俗吏回譎多謀, 儒者其效遲而難見, 俗吏其效速而易知。 故俗吏之得衒於世者居多, 而儒者之見用於時者絶少, 此誠人主之不可不審處也。 若昔明王以養士爲先務者, 何哉? 蓋以他日之爲公爲卿, 輔君而治民者, 皆從此出來也。 苟或養之不素, 敎之無術, 則浮薄之風、躁競之習, 已長於爲士之日, 及其立朝之後, 尙可望直道事君, 安民贊化之效耶? 此所以設庠序置明師, 而敎育之也。 雖然, 衣縫冠章, 不足以培漑道心; 揖讓絃誦, 不足以斬刈物慾, 必須以聖賢之事業自期, 而着力於誠敬之學, 然後方可以成己成物, 而若其使之然者, 實由於作成之盡其道耳。 伏見近來以士爲名者, 所講者不過訓誥, 所習者不過詞章, 寤寐所經營者, 不過倖中科第, 速圖富貴而已。 至於義理之源、道德之門, 邈然不知其糟粕, 而稍解禮律, 粗能飭身者, 亦不多見矣。 是故, 或有侮辱先賢者, 或有濁亂儒宮者, 或有作拿場屋者, 棼棼靡靡, 殆不成士子貌樣, 而朝廷置之無可奈何之域。 鄕學已無敎養之官, 國庠又失訓誨之規, 國子長官, 或閱月不坐明倫堂, 雖因陞學而入泮, 不過一揖而罷, 不曾問學術之逕路、經傳之旨歸, 此已違於古昔養士之道, 而其視之也又甚輕, 待之也又甚薄。 故京華子弟, 不肯居泮, 而只有遠方寒士滯留而苟處, 此亦豈廣取生徒, 拔其髦俊之意耶? 宜申飭國子長官, 或日日入泮, 或隔日課學, 毋徒以訓誥較其藝, 毋徒以詞章試其才, 一以聖賢遺訓、吾儒正道敎導之, 而其屢誨而不能覺悟者斥退之, 其質美而可與入道者勉留之, 使之講磨切磋, 成其學業, 則鴻儒碩輔、直士忠臣, 亦將由此出矣。 文體之陞降, 亦關世道之汚隆。 何哉? 蓋國家方興盛也, 其文氣聲音, 宏遠遲重, 而有長久之意; 國家將衰替也, 其文氣聲音, 骫骳浮輕, 而有短促之象, 考諸前牒, 槪可知矣。 伏見近來爲文詞者, 或浸淫於老佛, 或戲劇如倡優, 或厭爲平順, 而務作艱怪之語以驚人; 或全無氣力, 而徒事軟媚之態以悅目。 敷演通暢者, 謂之古體; 便巧促急者, 乃合時尙, 截去本根, 徑赴捷路, 語不成說, 文不連脈, 恰似將絶之人呼吸, 僅在喉門, 世道之不祥孰甚焉? 此無他, 主文衡者不喜淳古質實之語, 而徒取華靡敏給之辭, 使一世之人, 轉輾浸染, 而至於是耳。 臣以爲極擇通經學識, 文理淳厚而篤實者, 畀以文衡, 任之必久, 而責其成效。 文詞之涉於異端者斥之, 聲韻之近乎俗哇者黜之, 氣格之浮輕者勿選也, 辭理之詭怪者勿取也, 只以古朴淳實, 典重通暢之文, 升之於大小科榜, 而不須專尙四六箴銘。 又必以論策試士, 觀其所存而取捨之, 則庶幾得經濟之才, 而不出四五年, 文體漸變, 可使反於古而得其正矣。 臣竊觀今之世自任吾道之重, 可以贊聖德而裨世敎者, 未知有何人, 而若求之以誠, 則無不可得之理。 待之以禮, 則無不可致之理, 而觀感興起之效, 自有不期然而然者耳。 聖人之學, 由是而可傳; 聖人之道, 由是而可明, 而眞儒將輩出矣, 善治將復見矣。 伏願聖明, 勿以人廢言。

批曰: “大體是矣。 果若所陳者, 爲耳目之官, 何不糾之, 而混非廷臣, 以啓人君輕視臣僚之路乎?”


○幼學金台南上疏, 請復中宗元妃愼氏位號, 略曰:

近年以來, 天災時變, 式月斯生, 至於彗星、雷電之異而極矣。 遭此非常之變, 則當有非常之擧, 然後庶可以答天譴矣。 臣聞幽冤之氣, 上干天和, 雖在匹婦之微, 而厥或含冤, 則尙飛五月之霜, 況以后妃之尊, 而抱冤於九地之下, 莫伸於百年之後, 則其所以干和而致異者, 當復如何? 嗚呼! 中廟朝廢妃愼氏之冤, 至今數百年, 而人情未嘗不抑鬱咨嗟, 如隔晨事, 人情若此, 則神理天心, 從可知矣。 蓋當初廢位, 不過以一時群議之所逼迫, 而非中廟本意, 此固國乘所昭載, 野史所詳記, 而金淨、朴祥, 卽其時名賢也。 當章敬王后上賓之初, 疏論朴元宗等脅君之罪, 陳愼妃無故見廢之冤, 請復位號, 辭義森嚴。 今殿下試取此疏, 而循覽則可察其光明正大之論矣。 及至戊寅秋, 申奎又上疏, 於肅廟朝曰, “中宗大王入承大統, 夫人愼氏, 壼範無闕, 正位坤宮, 已膺翟褕之尊, 受臣民之賀, 而元勳朴元宗等, 只爲身謀, 托以宗社之計, 脅持君父, 終至廢斥, 遂使大聖人更張之初, 未盡端本之化, 可勝痛哉? 伊時庭請之啓曰: ‘擧義時先除愼守勤者, 欲以成大事也。 今者守勤之女, 入侍大內, 若定壺位, 則人心危疑。 人心危疑, 則有關宗社。’ 噫, 是脅持之語也。 當初守勤之殺, 非出於必不得已, 又以此爲勒廢愼氏藉口之資, 未知愼氏所坐何名也, 當廢何義也, 抑未知人心危疑者, 指何端也; 有關宗社者, 慮何事也。 昔漢昭帝時, 上官安謀反族誅, 而上官后以不與聞得不廢。 我朝沈溫被罪于太宗大王, 而昭憲王后母儀如初, 況守勤非關係宗社之罪, 何足以累愼氏也? 中廟庭請之批有曰: ‘糟糠之妻, 何以爲之?’ 然則中廟之眷戀不忍捨之意, 已可見矣。 獨迫於勳臣之强請, 斷恩割情, 不得已也。 推此則愼氏之目, 必不瞑於地下。” 云云。 惟我肅考覽此疏, 卽詢于筵席, 而旋又下備忘, 至曰: “申奎之疏, 展讀未半, 傷感之懷, 自切于中。 無乃祖宗在天之靈, 悅豫於冥冥之中, 而有此相感之理耶?” 仍命曰: “咨爾大小臣僚, 各陳所蘊。” 判府事崔錫鼎言: “愼妃被黜, 出於勳臣之脅請, 國人憐之至今。” 又曰: “配體至尊, 廢黜非其罪。” 領敦寧尹趾完言: “噫此卽百年不易之正論, 而惟其至重至大, 故人不敢發諸口矣。 幸今慷慨之言, 出於踈逖之臣, 聖明惕然感動, 有此廣詢之擧。 列聖未行之闕典, 有待於今日者, 實惟天意, 夫豈人謀?” 命講節文, 亟完縟儀。 左議政尹趾善言: “愼妃事, 以皇朝宣宗皇帝事觀之, 旣廢皇后胡氏, 晩年有追悔之語, 而終未復位。 至英皇朝, 擧追復之禮, 此可據而爲證者耶? 若追加位號, 則旣是元妃, 似當立於章敬王后之右。” 左參贊尹拯言: “二百年冤鬱之氣, 得伸於今日, 於昭列聖, 陟降在上, 而聖上一念, 上通天地, 盛德之擧, 亶在聖斷。” 云云, 蓋申奎之疏, 旣極明白懇切, 諸臣之議, 亦皆諄勤。 至於山林之論, 尤爲惻怛, 其餘三司獻議僉同。 聖考之意亦未嘗不傷感愍憐, 而只以位次之難便, 未免正論之中寢, 則豈不可惜哉? 夫愼妃之位在於前, 而章敬王后之位在於後, 則追復之後, 位居于右, 義正禮順, 理之當然者矣。 且端廟位次之難便, 其時亦非不言, 而終不以此爲拘, 則何獨於此事而爲拘哉? 此臣所謂有非常之擧, 然後可以答非常之譴者, 政在此也。 嗚呼, 糟糠之妻, 何以爲之八字聖敎, 百載昭垂, 中廟本意之有不得已, 灼然可見, 則惟此一言, 足爲愼妃復位之左契, 而申奎疏所謂 “愼氏之廢, 旣非中廟之志, 則追復位號, 豈非所以繼中廟之志” 云者, 可謂深得之矣。 有以今過百年, 無所稟承爲言, 而此則有大不然者。 皇朝宣宗胡皇后之追復, 在於英皇朝; 我朝貞、昭二陵之追復, 在於中廟、顯廟之時; 端廟及昭顯嬪之復位, 亦在於肅廟朝, 而未嘗有稟承, 則獨於此事, 乃以稟承無所, 有所持難何也。 其時廷議多以端廟復位事, 尤爲難處, 而肅廟所以斷然行之者, 旣在於尤難處者, 則此豈非先難後易, 而自可以次第行之之意乎? 於戲, 洪惟我肅宗大王臨御五十年間, 凡於顯義光倫之事, 靡所不擧, 累朝闕典, 殆無所遺, 環東土含生之類, 莫不欽仰歎頌, 而惟此愼妃一事, 旣已別立廟修典祀, 而獨不擧復位之典, 則是其冤, 尙在於似伸未伸之間, 國家典章, 未免欠缺之歎也。 臣固知聖考旣示尊奉之道, 而惟復位之特未卽行者, 蓋其微意, 豈不以旣擧端廟之復位, 則莫大之典, 不可一時竝行, 而有待於後嗣王繼志之美耶? 夫如是則以我殿下繼述之心, 豈不克世其休, 而況自卽阼以來, 凡係一人之抱冤、一事之有枉, 莫不欲昭雪而伸理, 則矧此邦禮之不可不擧、名義之不可不復者, 豈不思赫然自繼, 夬擧徽章, 以卒前聖未卒之事乎? 臣雖踈賤, 亦一世祿之裔耳。 生長廟宇之側, 瞻仰遺徽, 每切激仰之忱, 欲一上聞, 刳肝封章, 呈于喉院者, 三年于玆矣。 丁巳冬則承旨趙尙命以事係重大, 屢月相持; 至于戊午冬則承旨沈星鎭以爲至重之事, 非一人所可輕捧, 終不登徹, 臣抱疏守闕, 必欲奏御而後已。 卽伏聞本廟屬隷之言, 則因筵中特敎, 有中官守直之命, 此誠天啓聖衷, 得伸幽冤之日也。 臣自聞此報, 倍激欣頌之誠, 敢進年前未徹之疏, 伏願聖明, 特賜採納, 亟命有司, 速擧復位之禮, 以副一國臣民之望焉。

批曰: “所陳事, 豈特國人之抑鬱? 卽予之心, 尤爲痛傷處也。 以寒微京儒, 慷慨抗章, 其心可尙。 但追復莊廟之日, 於此事猶示難處之敎, 聖意所在, 可以仰揣, 不敢輕議者, 非比其時, 至於儀節, 亦不無可問者, 當下詢處之矣。” 時, 上有復愼妃之意, 發問於筵中大臣, 宋寅明及戶判兪拓基等以爲: “初不冊封, 遜于私第, 則不可以復位論。” 上置之不更詢, 然聖意則已決矣。 於是, 外間喧傳, 不日當復位。 台南卽上疏, 上覽之果喜, 仍有收議之命。


○幼學柳相華等累百人上疏, 請故縣監鄭得說、得說子澤雷贈官賜謚, 上以旣贈職不許。 蓋得說於壬辰倭亂力戰死, 澤雷當光海時, 上疏, 言大妃不可廢, 造、訒、偉卿可斬, 李元翼不可罪, 被竄而死。 得說贈訓鍊正、澤雷贈持平, 鄕儒等謂非崇品, 而疏請之也。


○上行晝講。 講畢, 上以黃海監司請設營將, 下詢諸臣, 或言便, 或言不便。 權爀、趙榮國力言其不可, 上以難於創設, 置之。 上取覽戊寅《日記》申奎請愼妃復位疏, 命承旨、儒臣進前, 敎曰: “君心趨向, 不可不愼, 今於此事見之矣。 金台南之疏, 蓋揣君心爲之也。” 仍下詢當否曰: “頃者大臣以爲: ‘無所稟命, 且未及陞王妃, 乃追崇而非復位。’ 云, 而申奎疏乃云: ‘正位坤極, 旣受群臣之賀。’ 此異於大臣之言也。” 諸臣以未陞坤位仰對, 上曰: “辛丑予入東宮, 則中宮已在嬪位。 及至承統, 則中宮已在坤位。 中廟入承大統之日, 愼妃固已在坤位矣。” 諸臣皆言: “先朝未遑之事, 不可遽議。” 上曰: “予亦有商量, 再明次對, 令時原任大臣入侍。”


○以趙榮國爲承旨, 金相玉爲戶曹參判, 李鼎輔爲校理, 權瑩爲副校理, 趙明履爲副修撰, 尹惠敎爲藝文提學, 李玗爲慶尙左兵使。


3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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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展拜淑嬪廟。


3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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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引見大臣卿宰以下, 詢愼妃復位事。 上歷擧先朝遺意, 言當繼述, 而先以三事發問。 一、儀節稍加也, 二、別爲立廟也, 三、復位正號也。 加儀節者, 只就見行祭儀略增, 以存崇敬之義也。 別立廟者, 雖上王后謚立主, 而不祔宗廟, 別立一廟以祭也。 諸臣知上意有在, 皆請復位祔廟, 徐命均、李宗城、朴師洙等尤力請, 而獨修撰李性孝持難。 上命諸臣少退復入曰: “事係重大, 故收議, 而予告于慈殿, 則慈殿以先朝嘗欲復位, 而因大臣之議參差, 故不得行爲敎。 台南之疏, 果不誣矣。” 仍以御筆書下曰:

噫! 群下於其祖, 若有冤鬱, 必上章而伸之, 則在上者其先有鬱而莫伸乎? 噫, 痛矣。 愼妃遜位之事, 不在於上而在於下。 若不亟擧縟儀, 嗚呼, 翟衣何時可復, 百世義理何時明乎? 昔年申奎之請, 聖考只復莊陵, 而於此只命稍加尊奉者, 以至重至大之事, 不能竝行也。 末年以不能竝擧, 有嗟惜之敎, 以此仰揣可見持難之敎。 聖意無他, 而先正之章, 留院之敎, 位次之持難, 亦由諸臣甲乙之議。 尤可恨者, 儒臣冊子, 不得睿覽也。 噫, 荒蕪墓草, 今閱幾年, 淒涼廟宇, 只守閹竪, 思之及此, 不覺痛心。 今予此心, 亦豈非陟降孝思開導之致乎?

命禮官, 問于在外大臣、儒臣, 又令百官獻議。


3月 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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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奉朝賀李台佐上箚, 進其父故參判世弼所著《王朝禮文》, 蓋其文論愼妃當復之義也。 上優答之。


○宗室綾昌君橚上疏, 請上東朝尊號, 上賜優批。 時群臣希上旨, 請進宴於東朝, 上始以 慈旨謙抑持難, 末乃勉循群情。 群臣又欲因此請尊號於上, 而嫌於直請, 乃諷宗室, 先請東朝尊號, 以爲因緣發端之計。


○以尹容爲大司憲, 李亮臣爲大司諫, 李宗城爲副提學, 宋敎明爲副應敎, 李命坤爲持平, 尹心衡爲應敎, 徐命臣爲校理。


3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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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右議政宋寅明率宗親文武百官, 會議愼妃復位當否。 獻議者凡五百三十八人, 皆以復位祔廟爲當矣, 獨判府事金在魯以爲: “上謚封陵, 別立殿以奉, 有宣德胡皇后故事, 固不悖於從周之義, 而至於躋祔太廟, 配體聖祖, 以禮意則精微, 以情理則惻怛, 實難折衷。” 三嘉縣監李道翼以爲: “宋仁宗郭后之廢, 因呂夷簡之言, 而仁宗旋有悔悟之意。 然程、朱大賢, 未聞有追復之議。” 又引哲宗廢后孟氏復位時, 有叔無復嫂之論, 言其事體重大, 不可輕議。 餘無一立異者。


○上御宣政殿, 命承旨南泰溫, 讀奏百官獻議訖, 敎曰: “今者大庭, 博採衆議, 五百餘人之中, 惟三嘉一令持異議, 餘皆同。 儒臣之議亦然, 可見人情之所同。 近二百年莫伸之事, 其將復也。 爲嗣王者, 怵然于心, 愴然于懷, 當若何哉? 將復縟儀, 宜先展禮於祠宇, 其令擇日以奏。” 又敎曰: “予於愼守勤事, 莫詳本末, 昨覽諡狀, 始洞然。 論其大體, 守勤蓋不知天命, 而此亦世俗之言。 噫, 苦哉, 守勤之心, 確哉, 守勤之志, 不變勳戚, 而所事不貳, 椎樸慷慨, 不顧其身, 若不褒奬, 何以正君君臣臣之道? 其令大臣稟處。” 又召見守勤七世孫龜重, 問愼妃奉祀人, 龜重對曰: “妃居翟闈三日, 遜處私第。 臨終時, 上問以後事, 則請以第三娚子思遠奉祀。 其後思遠無子, 故其女壻沈修謙奉祀, 又無子, 修謙女壻李姓人奉祀。 然窮敗不能行祭, 神位奉於簷下矣。 顯廟壬子, 相臣李端夏建白以: ‘今此奉祀人於愼妃, 有同路人, 不宜主祀, 而愼守勤之父領議政承善, 卽不遷之位也。 依孫祔祖之禮, 愼妃神主宜還歸本家。’ 顯廟從之。 及肅廟時, 因申奎疏, 始爲之廟矣。” 上曰: “奉來於何時耶?” 龜重曰: “臣祖父時奉來, 而以宗家無嗣, 臣父仍奉祀矣。” 上聞之惻然, 令銓曹付龜重職。


○諫院【正言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又啓: “大司憲尹容不參收議, 請罷職。” 從之。


3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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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諫院【正言朴致文。】申前啓, 不允。 又啓豐基

郡守洪曋、郭山郡守呂必善、安興僉使柳鵬章、利仁察訪沈餘慶居官不法事及宗廟直長李彛憲行己詭秘, 統制使李義豐濫刑掊克事, 請罷汰, 竝不允。


3月 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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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吏曹判書趙顯命又上疏, 辭職曰:

調劑彌綸之政, 多不免苟且, 而人心不服, 謗議噂, 終必陷於重辟而後已。 天地生成之仁, 安能每每曲庇也?

疏入, 不賜批, 還給。


○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請褒奬愼守勤, 戶曹判書兪拓基以爲無可褒者, 上是寅明之言。 寅明又言: “白頭山定界立碑, 殆三十年, 而尙未一令巡視, 請擇遣西北守令。” 從之。 正言朴致文不連啓, 先陳所懷曰: “前啓之閱歲靳允, 已非群下所望, 而一有新啓, 俯詢諸臣, 常有不信臺臣之意, 臣竊慨然也。” 上曰: “不聽有意, 詢問豈是不信乎?” 致文曰: “臺體重, 筵臣不可與矣。” 上曰: “大臣是與人主相可否者, 而諫臣恐大臣有言, 將欲逆制耶? 須卽傳啓。” 致文傳啓畢, 上問有新啓乎? 致文啓洪曋等五人事, 上曰: “風聞不可信也, 竝覈處。 李義豐則統閫體重, 不宜相持, 特許改差。 沈餘慶則罷職。” 仍以銓官初不擇人, 命推考。 致文以不及先請, 引嫌而退。 寅明乃奏曰: “臺臣旣傳啓, 臣可言矣。 夫臺諫許以風聞論事, 設有過差, 自是公罪。 事有當論, 何拘色目? 然今日之啓, 臣竊非之。 彼知聖上深惡黨論, 故表著易見者, 則慮忤旨不敢言, 乃陰行黨伐於微官、武弁, 其習不可長也。” 仍歷指致文無實狀。 上曰: “李彛憲及武臣事, 予已揣矣。 致文之頃論李應協也, 予有下詢, 而卿言其非, 故今欲爲箝制上下之計, 敢於傳啓前先言, 予旣責之, 則不以是引避, 乃以銓官爲嫌, 所謂緦小功之察也。 罷職不敍。” 寅明曰: “今此臺啓, 臣明知其搆捏, 故言之。 然每若以色目疑臺言, 則臣言又反有弊矣。”

【史臣曰: 臺閣任耳目之責, 論列臧否, 若不以實, 則是惑亂人主之視聽, 將使賞罰不當, 用舍不公。 爲大臣者, 顯言請罪, 固無不可, 然苟不能一出於公正, 而反以一己之好惡, 窺測上意, 擠排言者, 則其罪又有甚於一時言者之黨伐而已。 前者致文之論應協, 卽一世之公議, 而街童之所共知也。 寅明乃敢面謾而曲護之, 以斥致文, 今又以其所論, 幷歸之於構捏之科, 致文豈心服乎?】


3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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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辭讀券官之命, 蓋以李顯弼事後, 初當試士也。 上不許曰: “大官如此, 重臣何言申飭命招?”


○執義金廷潤上疏, 言:

公洪道大興郡有烈女禹氏, 卽朴家婦也。 喪夫寡居, 而其夫之從孫, 欲爲禽犢之行, 至於脅迫, 而終始牢拒, 則乃撲殺而藏屍滅迹。 過九朔後, 禹氏之族始得屍告官, 元犯逃躱, 終不得成獄。 時大興久旱, 郡守李道善操文祭其塚, 卽日大雨, 湖人稱之。 宜令道臣, 譏捕元犯, 快正其罪, 旌表禹氏。 朔州府使李萬囿親老而冒赴千里之外, 蔚山府使吳命厚曾被黷貨之劾, 而欲爲冒赴, 哀乞於發論之臺官, 宜幷罷職。

批曰: “二守令事雖過矣, 依施。 所陳令該曹稟處。”


3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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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幸太學, 謁先聖, 行酌獻禮, 還御春塘臺, 試文武士。 上望見赴試儒生曰: “壯哉幾人乎?” 承旨對曰: “入門爲一萬六千人也。” 時設科頻, 倖第者多。 故京鄕冒赴, 歲益增, 收券或至於萬七八千矣。 懸題後, 有兩人伏地, 使問之, 一人以慶基殿忠義, 欲請本殿立碑; 一人以弓折, 請換他弓者也。 上始命停擧, 旋置之。 上每臨科, 若有伏地者, 則使問其所懷, 時有特恩, 故擧子輩轉相希覬, 往往猥瑣, 殆不識堂陛之嚴矣。 試官考券畢, 稟試額, 命依中廟朝親耕別試例。 取李喜謙等十人, 卽日放榜。 夜深, 上還內。


3月 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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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尹陽來爲刑曹判書, 尹淳爲工曹判書, 徐命彬爲副提學, 申思建、金光世爲持平, 金相奭爲副校理, 鄭益河爲副修撰。


3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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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慶基殿忠義李聖昌等上疏, 請立碑殿庭。 聖昌卽試庭伏地者也。 以全州爲國朝始祖本鄕, 而太祖征倭時, 亦嘗駐節於此, 故國家視爲周岐、漢豐, 特建殿宇, 以奉太祖影幀。 壬辰之亂, 殿官奉影幀避兵, 達于龍灣, 亂定, 重建而還奉之。 殿官欲立碑記其事, 請於朝, 値光海時, 寢不行。 至是, 聖昌疏陳, 上賜批許之。


○持平申思建上疏言:

前判尹李縡學問踐履, 精透敦確, 朝家禮遇, 宜同山林, 而復位之議、問禮之擧, 獨不及焉。 自今凡係典禮, 輒加詢議焉。

批曰: “國之所待, 各有名義。 李縡雖曰讀書, 旣非大臣, 亦非儒臣, 事體不然。” 後思建再疏言:

由科目而明習經術, 是亦儒臣也; 自仕宦而退居山林, 是亦高蹈也。 殿下之所取, 在懷祿保位之徒, 而忽視恬退讀書之士, 臣竊慨然。

不報。


○右議政宋寅明奏遞吏曹判書趙顯命職。 時, 顯命出外, 累上疏, 乞免。 適寅明欲引朴師洙, 入銓用事, 乃白上曰: “不通關節, 不取躁競, 乃顯命長處。 然已經四大政, 古無是例, 其乞遞固宜。” 上從之。 寅明又言: “輔導東宮, 乃今日第一急務, 而諮議方有闕。 銓曹若無學行被薦可擬者, 請令問議廟堂。” 從之。 寅明又言: “豐陵府院君趙文命子載浩有文識才幹, 氣宇卓犖, 無意仕宦, 不屑科擧。 有如此才而不得用, 豈不可惜? 姑先置之桂坊, 使之出入冑筵。” 上許之。

【史臣曰: 冡宰國之重任也。 若顯命不職, 三年始遞, 固晩矣。 如其不然, 終身任之可也。 今旣以無關節、抑躁競稱其賢, 而乃擧累經大政, 前例所無之說以去之, 欲引其私黨, 其可謂以人事君乎?】


○以朴師洙爲吏曹判書, 趙顯命爲刑曹判書, 尹陽來爲左參贊, 朴師洙爲弘文提學, 尹惠敎爲藝文提學, 柳萬樞爲正言, 金尙重爲修撰, 洪昌漢爲校理。


3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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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御仁政殿, 親行太廟夏享誓戒, 命著爲令。 初, 上於講筵, 見皇朝郊祀儀皇帝親省牲、誓戒之文, 命承旨、玉堂, 更考皇帝廟享時儀節以奏。 承旨趙榮國言: “取考《大明集禮》, 則廟享時, 皇帝亦親省牲、親誓戒, 百官與郊祀同。” 上曰: “省牲之禮, 非特皇朝行之, 古禮亦有射牲之文, 而親誓戒則向者臺臣閔墡疏陳之, 皇朝典禮又如此。 令禮官問議大臣。” 判府事徐命均言: “皇朝典禮雖如此, 我朝《五禮儀》旣無其文, 邦家自有制度, 猝難創行。” 判府事金興慶、判府事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如命均議。 領議政李光佐、領府事李宜顯、奉朝賀李台佐病不獻議。 上曰: “無於禮者, 豈可創行, 而戒百官之文, 旣載禮文, 而但無親行語。 節目之小者, 不必義起, 至於禮之大者, 其可已乎? 攝行之時, 誓戒於政府可也。 若當親祭, 則親行誓戒, 是致敬之義也。 自今淸廟親享前七日, 當於法殿親戒, 百官定式擧行。” 至是夜四更, 上以視事服, 出仁政殿, 立於階上版位, 諸享官及宗親、文武百官以黑團領入就位, 先四拜, 禮儀使讀誓戒文七條, 諸享官以下復四拜。 禮畢, 上還入後。 因禮判申思喆奏《大明集禮》儀文, 於親臨誓戒, 上御絳紗袍, 百官皆令朝服事, 更定制, 又定行親省牲器之禮。


○別兼春秋李成中以李天輔、趙炳彬二人薦翰林, 回薦至尹得和, 得和以炳彬兄甲彬見枳初仕, 塞其薦。 成中上疏, 盛稱炳彬門閥聲華之美, 痛斥得和閼人晉途, 不恤公議之狀, 上以互相詆軋, 各欲務勝答之。 炳彬, 泰億之子也。 泰億時未追奪, 故成中敢以炳彬爲薦, 而其言如此。 然其後李宗城乃其黨之領袖, 而累秉銓, 枳炳彬不檢擬, 及成中入銓亦然也。


○奉朝賀李台佐卒。 台佐, 文忠公恒福玄孫, 光佐再從兄也。 爲人忠厚謹愼, 與物無忤, 議論與光佐稍異。 位至三事, 年過八耋, 福祿全備, 寬樂令終, 爲一代完人。


○上以明日將詣愼妃祠, 諸臣以李台佐喪白, 上曰: “禮出於情, 豈以停朝市, 停謁廟乎?”


○移奉愼妃神主於闕中, 令擇日議謚。 諸臣又以大祭齋戒及停廟市爲言, 上曰: “大行議謚, 猶行於公除前, 何必拘齋戒, 況臣下之喪乎?” 不從。


3月 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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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詣愼妃祠展謁, 以祝文題主儀節, 詢諸臣, 又命議大臣。


3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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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尹惠敎爲弘文提學, 朴師洙爲藝文提學。


○上以愼妃神主上一字爲未安, 欲洗去, 諸臣皆以爲復位改題, 則舊主自當埋安, 不必洗去。 上又以存其上一字而奉于神輦爲未安, 欲改書, 諸臣等又言改與洗俱未安, 上意猶未釋然也。


3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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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命招時原任大臣、館閣堂上、六曹參判以上, 會賓廳, 議上愼妃謚號端敬。【守禮執義曰端, 夙夜儆戒曰敬。】上徽號恭昭順烈。【不解爲德曰恭, 明德有勞曰昭, 和比于理曰順, 秉德尊業曰烈。】陵號曰溫陵, 設封陵都監, 依戊寅復莊陵例, 命以今月三十日告太廟。


○上幸慶德宮, 先奉愼妃神位于神輦, 上鞠躬祗迎。 神輦入自興化正門, 奉安爲善堂。 上由東夾門入, 御冕旒祭服, 步出資政殿西夾門, 詣爲善堂東階下, 行四拜, 升自東階奉審訖, 又下行四拜, 升堂行酌獻禮, 還宮。


3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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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賞農壇親祭時亞獻官以下執事、內侍人等及親耕時從耕官領議政以下文武卿宰、宗親、內侍人等, 有差。


○上以端敬王后未及祔廟, 而先値夏享、朔享及薦新之節, 設行當否, 令收議。 右議政宋寅明議曰: “未請謚未改主之前, 不可用宗廟禮。 外議以爲用文昭殿舊制, 熟設魚肉似宜。 臣意則當專誠於祔廟之禮, 儀節間事, 雖未及遑, 不爲不可。” 上曰: “豈可全然闕享? 夏享雖未行, 朔望以奠禮設行。”


3月 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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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命贈端敬王后父愼守勤領議政益昌府院君, 母權氏永嘉府夫人, 母韓氏淸原府夫人。 時, 吏曹擬贈領敦寧, 上曰: “雖輔國府院君, 例贈領議政, 況曾經左議政, 而只贈領敦寧可乎? 其改贈之。”


○以申思喆爲判義禁, 南泰良爲校理, 李性孝爲副修撰。


十五年 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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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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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丑/判府事徐命均、金興慶等求對, 以日氣甚惡, 將請寢親享也。 上知其意, 却不見。 政院合辭言非待大臣之道, 上下旨切責, 竝遞承旨。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論處分之過, 且以藝文提學朴師洙不製進祭文, 請罷其職。 玉堂請對言不見大臣, 非禮遇之道, 朴師洙有情勢, 病且難强狀, 上意稍解曰: “靈城若在, 必不如是, 而能感回予矣。” 答右相箚曰: “予雖誠淺, 待群下之道, 不欲內疑外借矣。 況大臣乎? 藝文提學處分, 自有他道, 豈可起於甲示於乙乎?”


○特除李春躋爲都承旨, 以任珽、韓顯謩、韓德厚、李世璡、金廷潤爲承旨, 尹容爲兵曹參判。


4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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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詣太廟奉審訖, 入齋室, 召見復位祔廟都監提調宋寅明、申思喆等, 問陵上石物新造, 以有震驚之慮, 命依莊陵例行之。


4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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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親行夏享如儀, 遂還宮。


4月 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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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吏曹判書朴師洙免, 以尹惠敎代之, 亦宋寅明之所引也。


○以趙最壽爲知義禁, 李潝爲大司成, 洪景輔爲工曹參判, 安相徽爲執義, 趙明履爲校理。


○右議政宋寅明請對言: “溫陵火巢周廻, 不必太廣, 龍虎內砂及正對外人塚不可平夷, 只去石物爲宜。” 且言: “思陵、貞陵不設莎臺石、屛石、欄石, 今亦依兩陵例爲便。” 竝從之。 寅明因請敍朴師洙爲備局有司堂上及經理堂上, 皆從之。


4月 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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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趙錫命爲大司憲, 朴師洙爲刑曹判書, 趙顯命爲藝文提學, 李錫均爲副應敎, 洪啓裕、權瑩爲校理, 韓翼謩爲修撰。


4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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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諫院申前啓, 不允。 憲府【掌令申謙濟。】申前啓, 不允。 又啓: “京兆詞訟, 專在郞官。 庶尹崔守迪篤老昏耄, 宜罷職。” 允之。


4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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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曰: “考來《實錄》, 則溫陵忌辰卽十二月初七日也。 與愼龜重所達, 差後二日, 或疑伊時上聞之後, 單子以是日下, 故史官記之如此矣。” 上曰: “史官雖追記, 應不以啓下日爲忌日矣。 龜重所達, 未必皆信。” 寅明請問禮官議處, 上曰: “禮官亦何以知也? 當以《實錄》準信矣。” 寅明又言: “關西宜遣御史廉察。” 上問誰可使者, 寅明擧李性孝、洪啓裕, 上命召性孝入, 勉飭遣之。 寅明又言: “故贊善鄭齊斗身沒之後, 只有一子, 宜加錄用。 先正臣宋時烈奉祀孫文相, 因事坐罷, 宜甄用。” 竝從之。 兵曹參判尹容言: “金淨、朴祥倡復位之議, 到今曠禮旣擧, 宜訪問錄用其子孫也。” 上可其奏。


4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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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禮曹啓: “溫陵朔望焚香, 就議大臣則以爲: ‘旣行朔望奠於爲善堂, 陵所亦當依此行之。’ 云, 宜令陵官, 前期受香。” 上允之。


4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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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進宴東朝。 大妃性謙抑, 不喜豐務之擧, 上亦不能强請。 至是, 因朝廷之請, 始勉受之, 群臣上書稱賀。


4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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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賞進宴廳堂郞。 提擧三人給馬, 宗室一人面給馬, 監造官五人幷陞六品, 掌饌人給馬, 餘皆有差。


○以洪聖輔爲大司諫, 宋徵啓爲執義, 李光溥爲司諫, 宋瓆爲獻納, 宋昌明爲持平, 李壽海、金樂曾爲正言, 黃梓爲副應敎, 鄭益河爲修撰, 尹光毅、趙明履爲副修撰。


4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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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令朝臣年七十、士庶年八十有子孫者, 量給宴需。 上旣稱觴東朝, 推恩施惠, 下是命。


○儀賓府請折受湖南礪山府羅巖浦, 收其船稅, 上許之。 右議政宋寅明言其不可, 寢其命。 後, 均役行而折受皆罷, 然均役之害, 甚於折受, 而人無敢言者。


○先是三南郡縣中, 定三軍門把摠窠, 自辟送, 吏曹差遣。 至是禁衛營以銓曹之不用大興郡自辟望, 啓請遞改, 以本營把摠差遣, 上從之。


4月 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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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刑曹判書朴師洙上疏, 略曰:

方今連歲荐飢, 貢賦多縮, 盛禮稠疊, 國計枵然。 春旱太甚, 麥歉已判, 大小民情, 靡不遑遑。 于斯之時, 錫宴之擧, 非所以愼災恤費。 四民之窮, 王政所先, 而恩澤獨及於有子孫之人, 是恩有所偏也。 請寢老人賜宴需之命, 推恩於國中, 高年分等加資

時以親耕進宴, 糜費累鉅萬。 又以溫陵復位, 國用蕩竭, 而滿廷諸臣, 贊揚聖孝, 稱述功德而已, 而師洙獨言之。 批曰: “興孝興悌, 卽絜矩之道。 昔丙戌稱觴後, 耆民有儀曹賜宴之擧, 況養老宴禮所載乎? 今者參量, 非特杜擧之戒, 耆民之量給其需, 亦不欲張大之意, 使京外依歲饌例略給。”


4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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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命授宮人五十八人女官有差。


○司諫李光溥上疏, 略曰:

李益馝雖是功臣, 其子觀厚事出之後, 不當復齒仕籍, 而向者擬差邊倅, 大駭物情。 銓堂宜重推, 益馝勿令復檢於內外職。 武臣雖崇品, 不敢違牌, 而許繗違試牌, 宜罷職。 吉州牧使韓夢弼人地不稱, 物議譁然。 興陽縣監李敏行爲人庸騃, 全乏踐歷, 宜遞改。 羅州牧使柳綎未聞殊績, 而褒啓溢美, 至蒙陞資, 有乖愼賞, 宜收還。

批曰: “李益馝其所甄用, 旣下敎, 所陳過矣。 許繗依施, 韓夢弼、李敏行雖不知何狀, 豈可頻遞? 柳綎本是善治之吏, 道臣豈溢美者? 所陳過矣。”


○以曺夏望、李益炡爲承旨, 李度遠爲校理, 兪最基爲修撰, 朴師洙爲藝文提學, 趙顯命爲判義禁, 申晩爲大司諫, 吳遂采爲副修撰。


4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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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申晩爲承旨。


○濟州試才御史李度遠收試券還, 梁德厦、李壽根、李九成賜第, 金繼重以年過七十亦賜第。


○惠化門樞及扇折傷, 經夜不閉, 御營廳遣番軍十名把守。


4月 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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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備邊司薦修撰鄭益河爲義州府尹。


4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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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金聖運爲大司諫, 鄭熙揆爲掌令, 金相紳爲獻納, 曺允濟爲正言, 李台重爲持平, 洪啓裕爲校理, 金光世爲修撰。


4月 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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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言: “北兵使元弼揆、咸鏡監司鄭錫五狀聞以爲: ‘自乙卯邊民犯越者五人, 而二人已就捕, 三人尙留彼中。’ 云, 若自彼發覺, 恐致生事, 請先爲移咨。” 上許之曰: “邊禁若嚴, 豈有犯越? 乙卯以後, 地方官及監兵使, 幷罷職。” 寅明又言: “朝官之見枳年久者, 雖公議稱冤, 或於筵席陳請, 或待長席消詳, 參聞廟議, 以示嚴畏難愼, 然後方可檢擬, 而吏曹參判洪鉉輔獨政, 無難檢擬, 不可無警飭, 請重推。” 從之。 先是蔭官安允中以事下獄, 寅明以判金吾按之, 事甚醜陋而未究竟, 然允中坐是久見枳。 鉉輔當政始檢擬, 故寅明擧以爲言。 時上以鞭芻多中者, 有賜第之命, 寅明言其非制, 上以六中比較居首賜科有例, 不從。 寅明又言: “故相李台佐宜賜謚給柩材。” 從之。 豐原君趙顯命言: “近來人蔘殆至絶乏, 此乃關西、松都潛商之致。 頃因進告潛商者, 大臣許以自首免罪, 渠乃自首, 故欲全釋。 如此則後弊難防, 雖不用一律, 當刑配也。” 上問諸臣, 寅明曰: “旣令自首, 又從而罪之, 後無以見信, 非去食不去信之義也。” 判府事金興慶如寅明言, 戶曹判書兪拓基如顯命言。 上曰: “大臣於公坐, 許以自首免罪, 則無異朝令, 自首者勿論罪可也。” 顯命固請刑配, 從之。 顯命又言: “南漢行宮, 令府尹入處, 故每當寧陵行幸, 有不時修理之弊。 請令府尹, 出居舊經歷衙以省弊。” 上以自昔許府尹入處, 聖意有在, 不許。


4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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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司饔主簿金時敏等上疏, 辨其祖母李氏被誣事, 請論勘造言人李永福。 初, 時敏祖壽一於兒時, 當丙子亂, 被擄陷胡中, 旣而還歸, 娶故相李廷龜之孫女, 而壽一之子盛大, 見嫉於人, 有以李氏被擄爲言者。 至是, 壽一曾孫善行登第, 將入堂后。 假注書李永福以此家有人言, 沮其望, 於是一世傳播喧藉。 時敏, 善行從祖叔父也, 率其兄弟子姪及外裔, 上疏, 辨之。 上以問諸臣, 皆言其被誣。 又問於永福, 永福亦依違不明言。 上以爲此乃世道嘵嘵之致, 兩解而退之。


○校理洪啓裕上疏言:

端敬王后旣復位祔廟, 則主張悖論之人, 如朴元宗、成希顔、柳順汀等宜黜中廟庭享。

上敎曰: “此非可議於今日者。” 不許。


○持平申思建又論啓元宗等當黜, 如啓裕疏, 不報。 上以啓裕疏, 問諸臣, 承旨申晩言: “若追奪勳名, 則竝沒翊戴反正之功, 宜黜享而不必追奪。” 上曰: “中廟與諸勳臣, 撥亂反正, 及其入廟, 勳臣從而享之。 豈可以王妃祔廟, 逐黜功臣乎?” 不從。


4月 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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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行召對。 承旨李益炡稟祔廟時, 神輦前後部皷吹, 上曰: “ 大王祔廟, 有前後皷吹。 王妃祔廟, 只前部擧行。”


○以趙漢緯爲大司諫, 南泰良爲司諫, 宋瓆爲獻納, 徐命臣爲校理, 兪最基爲修撰, 朴弼載爲校理, 成範錫爲正言, 吳命新爲吏曹參議。


4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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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刑曹判書朴師洙上疏, 言:

北靑民人劉壽彬呈訴以爲: “曾居接於同中樞李震箕家, 震箕子陽齡失其婢, 疑壽彬, 自樞府出牌拘囚, 捧賂始釋。 圖囑於捕廳, 憲府又將囚治。” 云, 陽齡宜勿限年遠配, 震箕亦宜有罪, 捕廳從事宜汰去, 憲臣宜罷職。

上竝從之, 以衰耗之人置之何傷爲批。


4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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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夜四更, 上御仁政殿, 親臨誓戒, 以將行復位大享也。


○上行晝講。 論及培養人才之道, 諸臣仍言科試之取銘頌, 多倖科, 不如四六之得實才, 反復累百言。 上意終不以爲然, 以京儒習四六, 而鄕儒不能也。 臨御以來, 多用詞賦取士, 或雜出銘頌, 蓋欲兼取鄕儒也。 後敎曰: “殷湯盤銘、周武几杖, 亦曰雜乎?” 入侍諸臣, 竝命重推。


十五年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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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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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午/上幸慶德宮, 以端敬王后改題神主移安也。 上詣爲善堂, 行四拜禮, 陞堂奉審神位, 降立階。 上奉新造神主于床上。 上陞堂, 題主官入西向立, 寫主面訖, 上命寫字官補劃, 仍令內官奉舊主拔趺方。 上奉審陷中後, 還納櫝中, 命於是日, 詣陵所埋安, 仍行酌獻禮, 奉主御神輦, 上陪至資政殿, 又行酌獻禮, 乃還宮。


5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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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命以祔廟祝文, 別撰當否, 問議大臣。 右議政宋寅明言: “戊寅端廟陞祔時, 初無當室別撰, 非可論, 而今則旣追祔, 當室位次又有移易, 宜措辭。” 他大臣皆如寅明議。 上曰: “事先之道, 宜簡而不可瀆。” 命從戊寅。


○工曹判書尹淳上疏, 略曰:

近來文體日卑, 蓋由於試題之衆體迭出, 有難遍習, 竝與表策專工而抛棄之。 三餘無讀書之士, 春夏鮮課做之群, 臨急猝辦免白, 望倖餘力所及, 主客難辨。 日前敷奏, 雖不少摡於淵衷, 而弦韋在上等敎, 似若致疑於下情, 將何面目復立於周行乎?

批勿辭。


○以李匡德爲大司憲, 李錫杓爲檢詳, 尹得徴爲掌令, 朴弼均爲修撰, 洪昌漢爲副修撰, 趙虎臣爲京畿水使, 具聖弼爲黃海兵使, 金浹爲黃海水使。


5月 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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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幸慶德宮, 以將親行端敬王后神輦詣太廟告由祭也。 時上御興政堂, 兵曹判書趙尙絅言: “此闕無異行宮, 請勿解嚴, 宿衛。” 上曰: “予從先朝故例也, 今何規規也?” 不聽。


○右議政宋寅明以平安監司狀啓移咨彼中事請對, 又言北伯宜別擇, 上曰: “得人乎。” 寅明薦尹容, 又以趙顯命言薦朴文秀。 顯命又力言文秀能得人死力, 上曰: “予當特授矣。”


5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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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入資政殿, 行告動駕祭。 奉神位於輦, 上先出崇政門外西向立, 神輦具儀仗出, 上祗迎, 仍陪詣太廟, 奉神輦于幄次。 仍步詣太廟, 行望廟禮奉審, 又步詣永寧殿, 行禮奉審如太廟。 還御幕次, 將經宿, 諸大臣以日熱, 請入齋殿, 上曰: “神位露處於外, 而予乃入休齋殿, 於心不安。” 不從。 諸臣又力請不已, 始强許之。


5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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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三更, 上具冕服, 步詣神輦幄次, 奉審訖, 詣太廟東階下版位。 神輦由神門入, 行祔謁禮畢, 奉安神榻。 時至, 行祔廟祭。 玉冊文曰:

撫瑤華之跡遙, 幽冤久鬱。 稽彤史而儀備, 闕典載修, 在禮卽宜, 揆情亦得。 恭惟端敬王后毓德名族, 作嬪懿藩, 承大寶以纂圖, 刑家贊冶, 陟中壼而儷極, 居正體坤, 不幸異論之闖發, 以致離宮之遜處。 猜芝蘭之當路, 旣見國舅之芟夷, 感糟糠之下堂, 無賴 聖敎之悽婉。 除一二臣外, 公議之泯默, 至今閱數百年餘, 國人之憐悲不已。 肆予衷天誘而神啓, 矧物理否久則泰回。 蕭瑟荒郊, 幾傷舊壠之物色, 肅穆淸廟, 載煥新祔之儀文。 想先后陟降之靈, 是豫是悅; 惟寧考繼述之志, 乃今乃成。 怳翬翟之重輝, 叶神人之交慶。 謹遣臣某官云云, 仰冀昭鑑, 俯賜垂歆, 藹肸蠁之如臨, 幽贊洪祚; 揚徽烈之未沫, 申錫繁禧。【前大提學李德壽撰。】

禮畢, 上還宮。 上問祔廟慶科舊例, 工曹判書尹淳對以增廣或別試, 上命待秋以庭試設行。


○以安慶運爲掌令, 權賢爲獻納, 元景淳爲正言, 李錫杓付舍人。


○上御宣政殿, 頒敎陳賀, 百官致詞, 進箋如儀。

王若曰, 畢修闕章, 宗事靡憾, 纔訖祔禮, 大號斯颺。 聿神人之胥歡, 宜區域之同慶。 粤我中廟靖國之日, 乃有聖妃遜位之冤。 壼德罔愆, 實贊天地再造之烈。 廷議多謬, 遂缺日月竝曜之輝。 當其草創之辰, 縱勉循於群請。 觀乎糟糠之敎, 夫豈出於本心。 嗟時事有未忍詳焉, 固人心所不能忘者。 兩臣之疏請慷慨, 惜未見行於當時, 百世之公議昭森, 誠若有待於後日。 顯廟始置守塚, 稍欲表崇; 寧考特命建祠, 蓋欲義起, 惟事體至難而且重, 故典禮宜擧而未遑。 予有感而累歎, 天實爲之陰啓, 歷考前議, 雖不無甲乙間相持之言, 仰承慈音, 始可徵戊寅後追悔之敎。 夫然後予志益決, 又從而輿論咸同。 遂復元后之尊, 仍擧太室之祔, 倣魯人順祀之制, 位序秩然; 體漢宗故劍之思, 情文備矣。 幽冤積鬱之盡滌, 天道必伸; 神理物情之俱宜, 邦禮無憾。 象設儼園寢之崇飾, 徽烈幷琬琰而齊光, 我享我將, 予小子夙夜靡懈, 廼作廼述, 前寧人志事有終。 閎休寔所曠前, 洪澤詎緩推下? 自本月初六日昧爽以前, 雜犯死罪以下, 咸宥除之。 於戲, 祖宗神靈之所默啓, 縟禮斯成; 邦域臣民之所共欣, 渙號是敷。 凡寬宥厥有舊典, 而遠邇咸囿新休。 故玆敎示, 想宜知悉。【藝文提學朴師洙製進。】


5月 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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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命禮曹堂上及都監堂上與京畿監司, 往定溫陵火巢界。


○命行祔廟賞典。 親祭時亞獻官金在魯以下幷錫馬, 都承旨李春躋、禮房承旨李益炡加資, 執事者各有差。 祔廟都監都提調宋寅明錫馬, 提調趙顯命ㆍ兪拓基ㆍ洪鉉輔、都廳郞李鼎輔ㆍ南泰良幷加資, 餘各陞敍, 賜給有差。 冊寶諸書者、撰者、奉者錫馬有差, 題主官李匡世加資。


5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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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趙顯命爲右參贊。


5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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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趙明履、徐命臣爲校理, 權瑩爲修撰, 金光世爲副修撰, 李光運爲司諫。


○籍田令獻親耕田新麥, 命薦于太廟。


5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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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特除朴文秀爲咸鏡道觀察使, 以尹淳爲京畿觀察使, 鄭錫五爲吏曹參判, 黃梓爲應敎, 李彛章爲說書。


○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請寢李馨遠西北邊詗察之命, 別擇甲山、江界、滿浦三守臣, 令捕廳捕來犯越人李濱, 從之。 初以北道犯越人事, 朝廷命西北伯, 差送守令中知邊事者, 詗察兩邊。 平安監司閔應洙以肅川府使李馨遠爲差使員遣之。 馨遠旣行, 甲山府使申世洸以馨遠發軍五百名, 身自將之, 造三船, 直渡鴨綠江, 報監司鄭錫五, 錫五轉報于備局。 於是寅明奏其事曰: “鴨江非越去之地, 將來生釁, 固不可論, 而欺朝廷、欺道臣, 擅自越境, 事極驚駭。 爲今之計, 莫若亟寢詗察之命, 擇送甲山、江界、滿浦三守臣, 宜具由移咨于彼中。” 上取覽申世洸報牒訖, 問世洸何如人, 判尹具聖任曰: “可用人也。” 上問移咨當否於諸臣, 吏曹判書尹惠敎、兵曹參判尹容以爲: “未知虛實, 不可輕爲咨文。” 開城留守鄭羽良、持平申思建議亦同。 然寅明力言: “謀國之道, 貴在萬全, 不可不預爲咨文。” 上命拿來差員李馨遠、朴亮佐, 擇送甲山、江界、滿浦等官, 又令捕廳捕來犯越罪人李濱等三人。 寅明以甲山、江界之難其人, 薦李義豐於江界, 上亦言尹光莘合甲山, 具聖任力贊之。 鄭羽良言: “松都以副京重地, 財力蕩然, 請詢大臣區劃。” 寅明曰: “米布今無可劃者, 惟空名帖乃無中生有者, 宜酌量給之。” 上給千張。 羽良又言: “松都士子向學, 與他路別, 請如朱子白鹿洞頒九經故事, 命兩南與諸路, 印送四書三經、《小學》、《近思錄》。” 從之。


5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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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久旱, 遣官祈雨三角等處。


○上召見判府事金在魯, 在魯言: “端敬王后忌辰, 本家所錄, 乃十二月初五日, 而考實錄干支, 則乃初七日也。 不可不詳審, 請更遣春秋館堂郞, 謄來《實錄》。” 趙顯命以爲: “實錄所記干支甚明, 不必更考。” 上從之。


5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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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黜補校理徐命臣ㆍ修撰權瑩邊遠萬戶、應敎宋敎明察訪, 使當日辭朝。 是時, 玉堂諸官皆稱情勢不行公, 停講至累月, 上下敎切責, 特命補外。 政院啓請還收, 不從。


○宗室琅堤君燂等十六人上疏, 請東朝當宁尊號曰:

大王大妃至仁懿德, 無愧文母, 尊崇徽號, 著彰休美, 乃是不可已之事, 而我殿下臨御以來, 洪功盛德, 自有不可掩者。 遄遣使价, 昭辨先誣; 平定大亂, 宗祊再安; 創新因山, 克復位號。 不以此非常之功, 襲非常之號, 以冠古之美, 屈守文之主, 豈所以著顯庸, 而垂來後哉? 在廷臣僚, 苟拘嫌跡, 有所趑趄, 此臣等所以相率齊籲也。 惟此功德, 俱可謂嵬嵬, 而辨誣一節, 尤有重焉。 史冊之來, 只告仁廟, 不告列聖, 有違於禮義。 庚戌辨誣, 專賴使臣之效忠, 而告廟之禮, 又闕而不行, 重爲之慨然也。 願殿下斷自宸衷, 更以前後辨誣, 遍告太廟, 仍策使价之勳勞, 而從臣等頌祝之懇焉。

敎曰: “竝請兩尊號, 而意在策勳, 其心不公。” 命給其疏。 時, 朝議有上號之計, 而難於自發, 囑宗臣爲之。 至是又使陳章, 其曰懼獲阿諛之剌, 特拘嫌跡之說, 眞道其實狀也。


5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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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許沃爲司諫, 蔡膺福爲獻納, 閔墡爲掌令, 李錫杓爲副應敎, 吳遂采爲副校理, 兪最基爲校理, 洪鳳祚、朴弼均爲修撰, 朴師洙爲知經筵, 吳瑗爲副提學, 洪啓裕爲副修撰。 贈左議政益昌府院君愼守勤謚信度, 錦城大君瑜謚貞愍, 贈贊成李世弼謚文敬, 仁城君珙謚孝愍, 奉朝賀崔奎瑞謚忠貞。


○黜補副提學徐命彬熊川縣監。 熊川最稱遠惡, 武人窠也。 時上激怒諸儒臣之曲引小嫌, 旣斥補徐命臣等, 又以飭勵不宜徒施小官, 繼而有是命。 仍竝遞容護儒臣者承旨、臺臣, 正言金樂曾、持平申思建、承旨梁廷虎ㆍ金廷潤ㆍ申晩等皆遞。 副應敎李錫杓違牌, 命投畀稷山縣。


○黃海監司柳儼上疏辭職, 不許。 儼, 中廟勳臣, 菁川君順汀之後也。 校理洪啓裕疏論順汀廢母后罪, 請黜庭享, 故引嫌乞免。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言儒臣斥補處分之過, 又言:

副應敎李錫杓以親病違牌, 亦被竄配, 宜賜寬貸。

上意稍解。


○上行召對。 侍讀官吳遂采言承旨、儒臣及李錫杓處分之過, 上曰: “此所以重紀綱。” 只寢承旨處分。


5月 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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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黜補掌令閔墡珍島郡守, 獻納蔡膺福旌義縣監。 墡等疏救四儒臣, 上以慢蹇日甚, 人皆護黨, 下旨切責, 仍命斥補, 到任日令道臣狀聞。 蓋是時講官不備, 法講久廢, 固不爲無罪, 則上之斥補, 亦未可謂過擧。 然承旨、臺閣交章論之, 以至大臣亦陳箚申救, 其亦盛世之事也。 是後言事之臣或至重被誅戮, 而大臣三司往往至於庭籲請法, 恬然不自愧, 而歸過於聖躬, 亦可觀世變也。


○以宋守謙爲掌令, 韓翼謩爲修撰, 鄭履儉爲副修撰, 徐宗伋爲副提學, 李應協爲說書, 北靑府使朴弼正以軍器修補, 加嘉善。


○上行召對。 侍讀官吳遂采因民爲重, 社稷次之, 君爲輕之文陳戒, 上悅曰: “此乃百世帝王所當戒者, 予雖涼德, 可不勉乎?” 命儒臣大書十字以進。


5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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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行常參於宣政殿。


○行晝講。


○上引見大臣備堂於宣政殿。 竄閔亨洙於海南, 遣都承旨傳諭李光佐。 右議政宋寅明曰: “臣請先陳近日聖德闕失之大者, 次及廟務焉。 聖上旣博識古事, 輔相進退之際, 宜加禮遇, 況首相比諸相尤重。 今領相以耆舊之臣, 聖上之所期待何如, 而席藁江郊, 已三朔矣, 未有一字批敎, 故亦不敢陳章自白矣。 以閔亨洙言之, 向臣所陳, 蓋慮處分之或過, 非謂其全無罪也。 借曰其言出自故相, 不欲深罪, 亦何可置之罪不罪之間耶?” 上曰: “微卿言, 固將處之, 予忍而不發矣。 諸臣各陳其意。” 寅明曰: “若以先后之親屈法, 則在聖德無所損矣。” 禮曹判書申思喆亦如寅明言。 左參贊趙顯命曰: “亨洙疏, 卽一變書, 其言是則領相是逆也, 領相非逆則其言爲誣人惡逆也。 然此非亨洙之言, 乃誦其父之言, 則是非得失, 非所論於其子矣。” 吏曹判書尹惠敎請參以恩法之間, 無害是非之公。 修撰吳遂采曰: “誠如亨洙之言, 是大臣逆耳, 自有王章, 不然, 罪自有歸。 惟在聖上極天理之公, 而處之恩法, 必使得中, 是亦天理之公也。” 上曰: “予之慨惜奉朝賀之言, 卽爲賢者責備之意。 其人生存則或論其是非, 而身歿之後, 更不提論, 予之本意也。 儒臣極天理之語, 亦非公也。 彼亦曰極, 此亦曰極, 極本一也, 而今則二極也。 亨洙疏語, 卽渠平日飫聞者, 而予則只以亨洙爲非而已, 何必曰其父之故也?” 仍敎曰: “世道日下, 人心日渝, 互曰忠逆, 無所恥憚。 君父却膳之後, 爲今臣子者, 何敢萌於心而開於喙? 趙泰彦猶欲極律, 況閔亨洙乎? 王者用律, 只行於殘微, 則曰有國綱乎? 噫, 逆者綱常所係, 被斥者逆也, 則自有其律; 被斥者非逆, 則應爲反坐。 噫, 領相及奉朝賀往日之事, 卽因時象之疑阻, 轉輾乎此者, 克綏齋兩解相職之時, 君臣之間, 更無礙滯。 設或有其後之語, 其子不敢更進於君前, 況事在其前乎? 隱卒之敎, 略示嗟惜, 爲子之道, 將此下敎, 泣陳其父之靈, 痛自飭勵, 則亦當爲感君之敎, 表父之忠也。 噫, 領相心事, 予燭無餘, 旣許以忠矣。 蘊君父之敎於三年, 不體苦心, 不諒悼惜, 恣意下語, 上無其君, 此不忠也。 關係綱常, 若置誣人之律, 則曰以聞父之言, 誦父之言, 代陷王章, 豈人子所忍? 此不孝也。 鶴髮在堂, 所依者惟孫, 而欲犯憲若茶飯, 是可忍耶? 以追惟昔年之意, 亟從末勘, 閔亨洙海南縣竄配。” 又下敎以旣罪亨洙, 勿復芥滯, 遣都承旨, 傳諭李光佐。 寅明言亨洙之遠配太過, 上曰: “將置極律而參酌矣。” 始, 亨洙之疏論光佐也, 上無深罪之意, 故寅明左右其言, 旣言其可罪, 而又言其不必罪。 及光佐出外, 而寅明行首相事。 於是光佐之黨謗議諠然, 寅明意不自安。 至是乃以光佐、亨洙事白之, 然猶復依違其言也。 寅明又言: “儒臣處分之太支蔓, 至於遠涉鯨波, 終涉太過。” 上遂改除蔡膺福海南縣監, 李錫杓補栗峰察訪。 先是三登縣按賊囚, 有李濱者, 以犯越事, 辭連見捉。 濱言白頭山下有百餘村, 其魁首乃金居士也。 宋寅明因此建白請審視白頭山定界, 又遣李馨遠詗察, 而馨遠以發軍造船, 抵罪邊地, 三守臣亦遞改, 而令道臣査聞。 至是上其文案, 其說虛謊。 上覽之問諸臣, 諸臣皆以不足信, 請置之。 寅明又請罷鍾城府使, 以不禁犯越也。 寅明又言: “李尙死於壬寅之獄, 人皆稱冤, 請令金吾, 考案以奏。” 許之。


5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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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罷慶尙左兵使禹夏亨職, 拿問東萊府使鄭亨復。 初朝廷命停諸道春操, 只令營將巡點, 而亨復托以妨農, 格不行, 夏亨啓其事, 請加警責。 右議政宋寅明啓言: “巡點係師律, 有違令者, 當卽擧聞, 而今姑緩緩論啓, 失閫帥體, 夏亨宜罷。 亨復遷延違拒, 不奉將令, 宜拿問。” 從之。


○右承旨具宅奎上疏辭職。 初臺臣宋昌明擧宅奎平生而慘駁, 至以改頭換面, 千億化身爲言。 上斥昌明而慰諭之。 於是, 宅奎旣出仕, 而復上疏自辨也。


○刑曹判書朴師洙上疏, 辭製進《璿譜》跋文之命, 不許。 師洙方兼藝文提學, 而時無大提學, 故以命師洙, 師洙歷擧故例而辭之。


○上行夕講。 命遞承旨李鼎輔、校理吳遂采職。 講訖, 鼎輔請寢閔亨洙遠配, 遂采面斥鼎輔曰: “亨洙處分乃曲爲之地也, 何可請寢乎? 所見誠如此, 何不與同僚合辭繳還也?” 上曰: “儒臣以亨洙爲誣人惡逆, 當斥鼎輔以營護誣人者, 而乃反責其不繳還, 鼎輔雖欲繳還, 諸僚其肯從乎? 儒臣之游辭非矣。” 命竝鼎輔而推考。 遂采遽曰: “臣之本意, 以直請反汗爲非。” 語未卒, 上叱退曰: “一席之上, 互相挾雜, 氣像怪矣。” 下敎累百言, 命遂采、鼎輔竝遞其職。


5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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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李重庚爲承旨, 鄭彦儒爲掌令, 朴春普爲持平, 朴弼載爲副校理, 趙明謙爲慶尙道觀察使。


○行晝講。


5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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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久旱, 命明日行社稷親禱。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 以旱熱請停親禱, 不從。

【史臣曰: 上之憫旱親禱, 乃爲民之盛意, 爲大臣者當將順之不暇, 何苦口力止之不已也? 時上春秋方盛, 旱熱雖甚, 當夜行祀, 亦豈至傷損聖體, 而時輩之諛說事君類如此, 良可歎也。】


○領議政李光佐因閔亨洙疏, 上疏自辨, 其略曰:

亨洙父子之怨臣, 專出於臣之論竄其父, 而內懷必報之計, 白地捏造, 謂臣秘諱先王聖疾, 必欲以滅臣之身、湛臣之族, 然醫官待令, 藥院直宿, 提調幷直, 皆出朝紙, 昭布萬目如此, 而謂之秘諱者, 亦且成說乎? 惟一設廳, 未能及爲, 其時未遑之狀, 亦天鑑所燭。 癸丑之敎, 至有非誣卿, 實誣上之敎, 緣臣受誣, 聖敎至此, 措躬無地。 臣之族兄衡佐, 未嘗以臣爲秘諱聖疾, 則豈有勸臣陳疏自辨之理, 而壬寅鞫獄, 三月始起, 臣之判金吾出仕, 在於七月後, 又遭劾出外, 則謂之終始按獄者, 全非實狀。 國人所知, 官書所載, 猶且誕妄如此, 私書之鑿虛爲說, 固奚暇論乎?

上優批答之曰: “此旣上下所共知, 卿何介滯乎?” 命承旨傳諭, 使偕來。


○戶曹判書兪拓基上疏, 救閔亨洙, 不報。


5月 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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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詣社稷, 以將親禱雨也。 戶判兪拓基以薦俎官不進, 上曰: “閔亨洙重耶, 享祀重耶?” 命推考, 以預差代之。


○命諸軍門設粥, 饋隨駕軍兵。


5月 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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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具冕服, 陞壇行禮, 微雨方下, 承旨請入小次, 不許。 禮畢還宮, 直御仁政殿, 命召禁府、刑曹堂上, 疏決囚徒。 諸臣迭奏曰: “疏釋稍遲何害? 請改服, 小休聖體。” 上不聽曰: “予欲在道命之, 而念軍兵沾濕未果也。” 命放吳瑗、朴弼均、洪啓裕、李永福、權䌖、趙明履、洪鳳祚等二十人, 安復駿亦與焉。 同義禁洪景輔曰: “如安復駿之關係贓汚, 宋載恒、金衡一之科場用情, 不可混放。” 上曰: “法官所執是矣, 竝仍之。” 又命承旨曺允成往典獄, 放輕囚, 又取捕廳文案, 放其輕者。


5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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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雨。


○命圈點大提學。 時朴師洙旣辭《譜略》跋文之命。 承旨李重庚言: “曾經文衡, 只有尹淳、李德壽二人, 誰令爲之乎?” 上曰: “德壽在鄕, 尹淳雖除畿伯, 未及到界, 以前大提學命招圈點可也。” 大臣以下旣會賓廳, 尹淳疏言:

臣旣非前任, 又是外官, 何可捨前任, 而移責於臣乎?

不膺命, 上命考稟前例。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言:

書啓時不能請停親禱, 而及見僚相箚本, 不勝驚憂。

上以卿之爲國丹心, 可質蒼蒼爲批。


○上命右議政宋寅明、咸鏡監司朴文秀入侍。 寅明奏李濱査啓, 上以問文秀, 文秀曰: “濱言必歸虛罔, 請下送臣營。” 上曰: “卿將何以處之?” 文秀曰: “明其罪而梟示境上, 民心可曉然, 邊陲可鎭定矣。” 文秀又言: “近來北評事敎北民偏論, 其設心絶可痛矣。” 寅明曰: “故相南九萬、閔鼎重, 北路人士各自尊慕, 何可禁之?” 上問有書院否, 文秀曰: “九萬、鼎重於北路有遺惠, 實合崇奉, 而藉此助之爭。 六鎭荒服, 至使稱先生, 分色目, 變怪之大者。” 仍盛陳生祠立碑之弊。 又言: “北路有麻布而無綿布, 請得兵曹及箕營綿布五千疋, 以備巡歷時賞格。” 寅明以經費方匱, 劃給無名, 不可輕許。 無已則減半可矣。” 文秀又請全劃, 上笑曰: “卿亦有屈於人耶?” 時, 文秀有出位之奏, 寅明曰: “非方伯之體, 請推。” 上曰: “靈城故有此言也。” 從之。 上問: “北來烽燧, 每言雲翳何也?” 文秀曰: “曾因李森言, 聖慮如此, 而設烽專爲南北之虞, 若封內賊起而擧此, 則朝家何以辨別耶? 且監司、兵使自當防禦而啓聞, 何待擧烽也?” 上曰: “烽火爲外寇也。 若爲內難則三百六十州, 似盡有之矣。” 仍命兵曹釐正節目。 文秀仍陳前後慢命之罪及難强之情, 上曰: “卿言支離, 則右相必請推, 予將先諭。 以卿傑然之性, 初若放逸山林, 予不知卿狀, 則固無可論, 旣許身事君, 則不當如此。 讒言日至, 使卿含痛飮恨, 則咎在予, 予雖不明, 決不以讒謗疑卿。 厭聞辱說, 不欲立朝, 則黨論之世, 孰有從宦之人哉?” 文秀曰: “爲本兵十朔, 至有養剌客之說, 聞此尙可恬然在朝耶?” 寅明曰: “柳成龍有跋扈之讒, 李德馨有不軌之讒, 皆奔走盡瘁, 爲世名臣。 如文秀所秉, 臣實不曉。” 上曰: “古人有行且召君之語, 委卿北路, 卿其勉之。”


5月 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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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補修撰洪昌漢爲鏡城判官, 以飭敎後違牌也。 仍命政院, 考見補外諸臣到任狀啓, 有過程期者, 卽其地投畀。 政院以李錫杓栗峰爲三日程, 而五日始赴任, 啓定配傳旨。


○領議政李光佐進書啓曰:

閔亨洙之誣, 窮天極地, 初發於戊申者亨洙也; 再發於癸丑而十倍慘毒者, 亨洙也; 三發於今日, 而萬倍慘毒者, 亨洙也。 痛冤入骨, 自解無路。

蓋欲上重繩亨洙, 而明其誣, 然上雖外示恩禮, 而亦不以亨洙之言爲眞誣也。


○上行召對。 遣近臣, 致祭崇仁殿, 命修檀君、箕子以下諸王陵墓, 從侍讀官兪最基言也。 命復行祈兩祭。 時連日微雨, 旋又開霽, 故有是命。 最基曰: “諸道監司, 例爲躬禱, 而至如畿內守令則行之, 道臣則否, 其在徧于群神之義, 宜問禮官行之。” 上曰: “邦畿, 王者之都, 故壓尊而不敢爲耶?” 最基曰: “如曰壓尊則守令與道臣等耳。” 侍讀官趙明履曰: “守令則禱於其境而已, 若畿伯行禱, 則是徧祭畿內山川也。” 上曰: “第使禮官博考, 問大臣稟處。” 命外邑各設社稷神位, 從最基奏也。


○黜補修撰洪鳳祚長鬐縣監, 鳳祚亦以不就館職, 有是命。


○薦親耕籍田大麥於太廟, 又命進獻東朝, 停惠廳進上。


5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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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金始炯爲刑曹判書, 任珽爲承旨。


5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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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命江西縣令金樂曾卽其地定配, 以過限到任也。


○上御一德門, 親傳太廟祈雨祭香。


5月 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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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左承旨李益炡上疏, 言:

補外守令赴任違限者, 又有卽其地投畀之命。 此乃今日所創有, 而三司之謫, 將遍四裔, 恐非聖世之美事。

獻納宋瓆亦疏陳, 竝不從。


○司直朴師洙上疏, 請寢尹光莘甲山府使特除之命, 不從。 時朝議以光莘有大將才, 每於上前盛稱之。 及是, 上因犯越事, 以西邊爲慮, 特除光莘爲甲山府使。 甲山乃四邊絶塞, 而人多厭避者。 師洙爲光莘上疏, 言:

光莘乃國之虎臣, 而今於無形之寇, 猝使乘障, 四方之人無不瞠愕。 倘以爲邊憂甚大, 此人乃爲此任云爾, 則竊恐騷屑之憂不在於邊上, 而將遍於國內。

疏入, 批以所陳者過, 不從。


○以柳綽爲持平, 金光世爲副修撰, 申晩爲吏曹參議。


5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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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行夕講。 命親禱雩壇。


5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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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將詣雩壇, 藥房提調及諸臣求對, 欲請停行, 上幷不見。 上乘輿出, 諸臣力請乘輦張傘, 久而後只許張傘。


5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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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行雩壇祭。 禮畢還宮, 歷幸關王廟, 行再拜禮, 命改製神像龍袍。


5月 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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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賞溫陵封陵都監諸臣。 都提調宋寅明錫馬, 提調趙最壽ㆍ尹陽來ㆍ朴師正、都廳宋徵啓ㆍ閔珽竝加資, 監造監役官七人、本陵參奉一人幷陞六品, 吏隷賞賜有差。


○上行朝講。 領事宋寅明以江華留守權𥛚、喬桐水使金濰狀啓奏曰: “德積島距京都爲半日程, 而與中國登、萊正相對, 其傍小島名曰蘇爺島, 卽唐將蘇定方領舟師來泊處, 而至今無設鎭報警之事。 京都捍蔽單薄, 思之澟然。 故判書李寅燁始請設鎭, 誠有意見, 而癸卯無端撤罷可恨。” 因進德積地圖, 上覽之, 問諸臣。 知事趙顯命言: “島中居民旣多, 土地且沃, 爲京師咽喉, 設鎭備禦甚便。” 寅明請令兩守臣, 更審形止, 論列以聞, 上許之。 寅明言: “王世子明年則可以開講, 宜選道學端方之士, 置之宮官, 責其輔導。” 因薦趙震彬、申暻、宋明欽、李養源、宋能相五人, 上命次第擬望。 又命顯命, 與侍讀官吳遂采等抄節《小學》, 以備東宮進講。 初上以東宮繼講書, 問議諸臣, 而顯命以《小學》爲切要, 上曰: “予於十歲始讀《小學》, 而頗得力。 豐原之意, 與予同矣。” 持平柳綽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近來褒賞之典太濫, 朴弼正、李齊聃修改若干軍器, 則何可遽加以命德之器、緋玉之秩乎? 兵使之狀請褒賞, 亦關後弊, 請寢北靑府使朴弼正、前判官李齊聃加資之命。” 從之。 寅明仍言: “命德之列, 不可以一時勞役陞授, 請一切防之。” 上曰: “善治善賑外, 勿許濫賞。”


十五年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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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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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子/大雨。 時閱月久旱, 至是始大雨。 上喜甚, 欲卽行報謝祭, 令禮曹考例以稟。 禮曹奏: “太廟祈雨親祭後, 三日內得雨, 則不卜日報謝, 而外郊親祭得雨, 無報謝之例。 《五禮儀》報祀註云: ‘凡祈水旱之報, 待立秋後報。’” 上曰: “待秋太晩, 待晴卽行。”


○以安相徽爲執義, 朴弼載爲獻納。


○上御宣政殿, 行常參。 右議政宋寅明賀得雨, 且以愼終如初陳勉。 領敦寧魚有龜曰: “以虎入箭串牧場, 軍門方令捉虎, 例以近處居民調發圍守, 而甘霈之餘, 移秧爲急, 恐或廢務。” 上曰: “民務方急, 豈可以人易馬乎?” 因敎曰: “陵園亦有以虎患爲報者, 有林則有虎, 理之必然。 若非爲患於曲墻近處, 其勿煩報。”


6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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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大雨。


○上行晝講。 知經筵洪鉉輔言: “閔亨洙被罪後, 府夫人過加疚懷, 悲慟之聲聞於隣里。 聖上豈不垂矜乎?” 上以煩屑, 命推考。 謹按亨洙之可釋與否, 在於其罪之有無; 罪之有無, 在於其言之是非, 而上之罪之也, 旣不據其言之是非, 定其罪之輕重, 而輒擧聖母與府夫人, 以示仍此寬大之意。 諸臣之救解也亦然, 類多哀乞可憐之言, 而終無一人抗言, 明其言之不當罪, 朝廷之言議擧措如此, 何以爲國乎?


○上行夕講。 敎曰: “極無極備, 理有循環。 王者修省之道, 無時或忽, 而極無之備, 莫過堤堰。 今三庚未過, 秋成猶遠, 其間水旱, 豈可預料? 令備局申飭諸道, 着意貯水。”

【史臣曰: 堤堰貯水, 乃農政之最重者也。 聖上深燭其利, 每於方伯守令之陛辭也, 不特據例宣諭而已, 輒丁寧面飭, 而無一人仰體聖意, 用力修治, 擧皆堙廢, 甚至許民耕食, 請作屯田者, 良可痛也。】


6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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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金相紳爲獻納, 金始煒爲正言。


○上行晝講。 特進官尹容曰: “臣待罪堤堰堂上, 嚴飭各道, 又以都事別差堤堰郞, 使審視馳報矣。 京畿則最多陳廢, 嶺南則或有新築處, 兩西則往往有折受起墾者, 或轉賣爲民田, 不可不稟處矣。” 知事趙顯命曰: “堤堰之政, 誠爲農政之大者, 實有奪造化之權, 而愚民不思遠計, 守令憚於作爲, 至於罷堰作畓, 多出奸民豪族之所爲。 臣嘗親見甑山二堰乃太祖二年所築, 而爲一邑所蒙利者, 有稱牛馬牧 場, 欲爲起墾, 其他可推知矣。” 容曰: “已墾之田, 固難還陳貯水, 必有大警動, 然後可有實效也。 定州有一堰, 曾折受於孝章廟, 而堤下田夫等皆願替納折受之稅, 而還陳貯水。 以此觀之, 蒙利之重、民情之切, 槪可知矣。 請與大臣細商, 待後日稟處。” 上可之。


○上行夕講。


6月 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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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行晝講。


6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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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曰: “堤堰冒耕割耕者, 諸宮家各衙門折受年久, 多轉賣爲民田。 至於關西廢堰, 則故相吳命恒按道時, 劃給驛馬位云。 如此之類, 有難一倂還陳, 請定年限, 其年久者勿論, 限二三十年以後, 令還陳。” 上從之。 寅明言: “兩西、關東兼討捕邑, 以文武堂上官交差事, 著爲令。” 從之。 寅明言: “端廟朝六臣宜贈謚。” 上問諸臣, 皆如寅明言。 刑曹判書金始炯獨以爲不可。 上曰: “復官於六臣已幸矣, 置之。” 寅明又請六臣父倂許復官, 從之。 禮曹判書申思喆奏: “報謝祭, 《五禮儀》祈水旱則待立秋設行, 孝廟時亦以立秋有受敎。 親行祈告後報祀, 依節祭磨鍊; 遣官祈告後報祀, 依小祀定式。 自今以後, 依此行之爲宜。” 上曰: “今年旱災, 畢於昔年。 高穹眷民, 獲此甘霈, 予之行報謝, 所以不敢遲待。 此後則一依受敎定式。” 蓋是年旱災不至太甚, 而上得雨於親禱之餘, 卽行報祀。 思喆以禮官, 不能引故典止之, 後乃言之, 上雖許爲定式, 然是後每祈雨, 雖得小雨, 輒卽行報祭, 不用定式也。


○行召對。


○以閔珽爲承旨, 李匡世爲刑曹參判, 柳綎爲右尹, 李度遠爲修撰。


6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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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平安監司閔應洙以李馨遠詗察事, 不能檢飭, 上疏, 引咎, 且言殿最不敢封進之由, 批以勿辭。


6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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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重修東南關王廟, 遣官致祭。


○江華留守權𥛚上疏, 言:

德積島遠在四百里外, 往來之際, 必致淹滯時月, 久曠職守, 烏在重保障, 備門柝之意哉? 且封疆自有界限, 藉令此島雖爲設鎭, 當爲喬桐之所管, 反責江都之往審爲不可。

時, 朝議將於德積設鎭, 令江華留守往審形便, 𥛚稱病不行, 大臣請推考, 𥛚遂疏論之, 上命還其疏, 而使卽擧行。


○上行夕講。 訖, 命捕將具聖任進前, 問李濱推覈事, 聖任言: “鐵甕城逃民屯聚之說, 自古有之。 李濱稱前此三往來, 而終不指示, 今則又謂不能尋, 其言極奸矣。” 上命嚴加究問。


○以尹得徴爲執義, 金䆃爲持平, 尹得敬爲正言, 沈星鎭爲承旨。


6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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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行晝講、夕講。


6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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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正言尹得敬上疏, 略曰:

閔亨洙之疏, 悲先志之未白, 痛義理之永晦, 誦其父之遺言, 冀聖鑑之洞察。 原其本意, 有何可罪, 而疏入累月, 猝命竄配, 誠莫曉其所以也。 伏願亟賜宥還, 以礪世道焉。 三司之臣, 非有大罪, 不可輕施竄補, 而儒臣違召, 千里乘障; 臺臣匡救, 相繼斥補。 於此小事, 猶且威制摧折, 苟有大於此者, 其將待之以刀鋸、鼎鑊? 臣恐自玆以往, 立殿下之庭者, 皆是金人、仗馬之流而後可耳。 近來政注之間, 不厭物情, 銓曹佐貳急於援引, 無故前望擅自停拔, 該房相避, 不少留難, 知申之子, 通擬春坊, 隨加責罰, 斷不可已。 安岳之差除也, 銓堂之意, 屬在名官, 而吳遂采爲兄暗瞞, 以圖首擬, 擧世喧傳, 貽羞搢紳, 不可不責罰也。

疏入, 上下其疏於晝講筵席, 問右議政宋寅明曰: “其言挾雜矣。” 寅明曰: “自古黨戰, 必始於銓曹, 豈不難哉? 春坊指李昌儒, 而其時昌儒之父春躋爲知申而換房; 佐貳拔望, 以指金鎭商而在鄕故也。 其父旣遞該房, 則春坊有何可拘? 至若安岳事, 都是微瑣, 不足言矣。” 上又問: “義理永晦之說, 必指領相, 予欲罪之。”寅明曰: “豈指領相乎? 自上闊看可矣。 外言尙以罪亨洙爲過矣。” 上遂下批, 責其挾雜, 不加之罪。 吏曹判書尹惠敎陳疏自辨, 下批留中。


○上曰: “昔宋藝祖洞開重門曰: ‘正如我心。’ 自今以後, 臨法殿之時, 令洞開前三門。”


○申明北關內奴婢身貢捧留州倉之法。 初上爲邊民水旱不虞之備, 北關內奴婢身貢, 特命各留其邑, 而令備局會錄矣。 近歲頗不遵行, 故更申前敎, 令定式施行。


○上行夜對, 宣醞。 御製五言律詩, 使諸臣和進。


6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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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宋徴啓爲承旨, 具聖任爲兵曹判書。


6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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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言: “移咨彼國, 前已稟定, 今宜撰咨文遣之矣。” 豐原君趙顯命曰: “李濱去來之說, 彼人雖或聞之, 無跡之事, 未必奏聞, 而自我先爲咨文, 則彼必有査問之擧, 不如不爲之便。” 上曰: “不必多言, 只以兩邊申飭, 非不至矣, 而犯越頻數, 極爲惶悶措辭, 撰咨可也。” 上召刑曹判書金始炯、行司直尹容, 詢李濱事。 始炯曰: “犯越自有定律, 李濱十八人, 法當盡誅矣。” 上曰: “殺一不辜, 王者猶不爲, 況十八人乎?” 命於咨文, 勿擧李濱梟示事。


6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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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月食。


○命諸道州府大邑, 依太學例, 建啓聖祠, 而待年豐擧行, 以右議政宋寅明議也。


6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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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熙政堂, 試講儒生。 畢, 上問右議政宋寅明曰: “三代之法, 今雖難行, 若選有才行文學之人, 升入于學, 則庶有培養人才之道矣。” 寅明曰: “近來科場雜亂特甚, 如略復鄕貢之法, 令各邑選頗解文字者, 錄送于四長官, 合試抄置待設科錄名成冊, 許赴京試, 則令四學, 修《靑衿錄》, 試藝後始許赴科, 講製皆如此, 則可防雜亂之弊矣。” 上問右參贊趙顯命, 顯命亦以爲然。


○以金鎭商爲大司諫, 鄭基安爲持平, 鄭熙揆爲獻納, 金尙迪爲正言, 趙尙絅爲判義禁, 金聖應爲刑曹判書, 朴弼載爲副校理, 李箕鎭爲禮曹參判。


6月 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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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行召對, 論用人之道, 檢討官金光世言: “循資格、尙門閥, 非用才之道。” 上曰: “不然, 恐官方紊矣。” 參贊官閔珽曰: “臣頃聞咸鏡監司朴文秀請毁去生祠堂及善政、去思等碑。 臣亦稔知此弊, 曾赴高原, 見鄕任輩當空官, 斂錢民間, 托以爲本官及監司立碑, 此弊宜嚴禁。” 上曰: “頃聞陵官亦有小惠, 則立碑云, 守令不甚異矣。 陵寢傍立私碑, 極涉不敬, 使盡拔去。”


6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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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憲府【掌令鄭彦儒。】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聖上臨御以後, 謙挹彌切, 聖德愈光。 向者琅堤君燂請上尊號, 言近阿諛, 宜罷職。” 從之。


6月 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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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引見大臣備堂, 命拿問統制使具聖益。 時巨濟府使金汝豪有罪當拿, 禁府遣府隷押汝豪。 旣發行, 聖益以爲: “巨濟乃邊地, 不可於交代前離次。” 發令箭止其行, 汝豪卽還官, 已而汝豪從間路作行。 慶尙監司李箕鎭以聞, 且言交代前拿來之非例。 右議政宋寅明言於上曰: “王人旣去之後, 發令箭擅止, 大關事體, 聖益不可不罪。” 上命拿問定罪。 寅明又言: “不據理力爭於聖益, 旣還官而復潛發, 擧措顚倒。” 上命竝拿問。 寅明因言: “兩南異於西北邊邑,不必待交代拿來, 請申明定式。” 從之。 寅明言: “洪重一論戚里事久枳, 請加收用。” 左參贊趙顯命亦以爲言, 上曰: “朝臣孰非國戚乎? 若見《譜略》, 朝廷無可仕之人。 重一乃以人君爲窩主, 極非也。” 不從。 時有己卯名臣金淨賜祭之命, 寅明曰: “聞淨被禍後, 其夫人痛冤, 臨絶遺戒其子孫, 雖過百代, 勿埋淨木主云。 今溫陵復位, 實由淨之一疏, 宜特許爲不祧之廟, 賜祭於其主。” 上曰: “金淨夫人之遺言, 出於褊見, 此私意。 至今不祧, 係是法外, 非國家預知之事。 今若因此而許其不遷, 亦涉苟且, 致祭於墓何如?” 顯命及行司直金始炯言: “宜祭於墓。” 行司直尹容、掌令鄭彦儒言: “許其不祧, 允合於褒崇之道。” 上曰: “容、彦儒之言是也。 致祭後, 議大臣稟處。” 後判府事金在魯議以爲: “國典無節死人不祧之例。” 從之。 彦儒申前啓, 不允。 又啓: “今者犯越人處分時, 有其居停主人勿論之命。 雖出於將功贖罪之意, 若不懲治, 邊禁解弛, 宜參酌定罪。” 上允之, 因褒之曰: “臺臣之論琅堤君, 極是矣。”


○以趙儆爲統制使。


○執義尹得徴上疏, 言:

騎郞決棍之太濫, 有歉聖德。 南渭老備擬納言, 有拂公議, 銓官宜責罰。 南陽府使韓配奎瞞報災結, 率畜巫女。 孟山縣監田萬秋蠱惑邑妓, 杖殺老人, 宜罷。

竝不從。


○以李昌誼爲持平, 兪彦協爲正言, 朴師洙爲漢城判尹, 李壽沆爲兵曹參判, 朴弼載爲副校理, 兪最基爲修撰。


6月 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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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召見輪對官。


6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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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掌令鄭彦儒上疏, 略曰:

古之聖王, 集天下之耳目, 以爲聰明, 而目今日三晉接, 唯唯而已, 諾諾而已, 或有謇諤而不欲脂韋者, 則踈棄而無所惜。 如李碩臣、李宇夏、洪重一等所言, 或有不摡於聖心, 則處分之際, 顯示摧折之意, 今之媕婀者, 未必不以此爲戒也。 國之有兩銓, 如匠石用木, 長短得宜; 如奕秋布棊, 踈密咸適, 而近來私意橫流, 奔競成風, 朝廷之上, 飭勵規警之不暇, 而乃反拘牽顔私, 公行請托, 注擬之際, 不得任意。 京軍門必於平時, 自擇褊裨, 緩急方可有恃, 而今則多出權門之指揮, 貴游子弟不知師律爲何, 侮其將而虐其卒, 宜抑僥倖而杜請托, 使銓地與軍門, 各盡其職。 藩維之職, 責任至大, 嶺南新除監司趙明謙夤緣私逕, 圖占銓郞之說, 累發章疏, 爲淸議所棄, 不可委畀方伯之任矣。

批曰: “所陳大體是矣, 竝依施。 嶺伯事, 人或有短於此, 而長於彼者, 今於嶺藩, 意亦欲試, 譏斥銓郞, 其旣過中, 豈可以此枳礙乎?”


○上行夜對。


6月 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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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行召對。


6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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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大風折木飛瓦。 光陵、寧陵松檜摧折, 傷丁閣瓦, 命行慰安祭。


○賞《譜略》校正提調以下員役工匠等有差。


6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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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義禁府啓請懷德縣監徐宗浹罷職。 宗浹以府隷之作弊列邑, 杖治之。 禁府啓言: “羅卒雖微, 旣是王差, 爲守令者, 何敢杖治乎?” 上從之。

【史臣曰: 羅卒雖云王差, 守令獨非王人乎? 不問其本事之當否, 直罷其職, 則後弊將如何哉?】


○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因平安監司請加設討捕營事, 請令平安兵使兼管治盜, 從之。 刑配惠廳吏四人, 蕩減其偸竊米萬餘石。 惠堂趙顯命以廳吏事白之, 且言難用一律, 宜參酌定罪, 上曰: “胥吏偸竊, 莫非該官解弛不束之致, 豈可導之以刑, 齊之以法?” 命蕩減定配。 命罷靈光郡守申致雲, 奪其告身。 初致雲欲以束伍及吏奴作隊, 閒散業武者聚點官門, 報請兵使及巡營, 皆防題不許, 而致雲擅發軍兵之說, 喧傳不已。 兵使趙儼啓請拿問, 上以致雲旣犯師律, 則帥臣當直施軍律, 而如是狀聞, 非制閫之體, 命與致雲幷拿問。 致雲旣囚納供, 寅明、顯命等竝力救以爲: “無情迂闊之事, 請以奪告身勘律。” 上從之。 寅明等又言: “致雲旣勘律, 儼無可問, 請寢拿命仍任。” 上又從之。 掌令鄭彦儒申前啓, 不允。


○上行召對。


6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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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移御慶德宮。 上以大風折木之異, 前一日有是命, 期甚急猝, 房室有未及修理者。


6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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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金星犯木星。


○領議政李光佐又陳疏辭職, 遣都承旨敦諭。


十五年 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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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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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執義尹得徴上疏, 略曰:

近來災異疊見, 而未有如近日獰風之震蕩, 竟日怒吼, 折木拔屋, 以至人物之致死, 此誠修省轉移之會也。 凡於動靜事爲之際, 宜益警惕謹畏, 而移宮之命下於不日, 終不免太遽之歸也。

又言:

日昨臺臣論南渭老擬納言之非, 而吏判對疏, 語涉反詈, 不可無警。”

賜例批。


○以李壽海爲正言, 李箕鎭爲副提學, 吳遂采、李性孝爲副校理, 綾昌君橚爲冬至兼謝恩正使, 李匡德爲副使, 李光運爲書狀官, 尹光莘爲北兵使。


○上行召對。 上曰: “宋君廟號有理宗, 而合兩字, 則與仁祖姓諱音相似。 韓愈《諱辨》之後, 不必過諱, 而此宜一番講定也。” 侍讀官趙明履曰: “不安於心, 則有害於義, 豈可讀乎?” 上曰: “本字則宜諱, 故尹和靖之名, 書筵改讀, 而相似之音, 重臣亦有其名矣。” 參贊官任珽曰: “字音似者, 前未之諱, 口熟難於猝諱。” 上曰: “然, 此後臨文思之則改也。” 明履又以理皇與先正李滉名相似, 諱爲理帝, 上笑之。


7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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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修撰兪最基上疏, 略曰:

今番大風, 振古所無, 天地掀蕩, 折木拔屋, 瓦礫皆飛, 鳥獸隕墮, 人之墊壓而死者, 不知其數。 昔在宣廟朝辛卯七月大風, 未久有壬辰之亂; 仁廟朝乙亥七月大風, 翌年有丙子之兵, 往驗昭昭, 可爲驚愕。 聖考壬戌八月有風水之災, 引辛卯乙亥事, 以爲諭申飭兩都、南漢, 措置糧餉, 又下特旨, 廣求直言。 況此禁苑之折木, 中官之壓死, 又是前所未有, 而君臣上下恬不爲憂, 看作尋常, 臣竊爲之憂歎也。

賜例批。


7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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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引見大臣備堂。 吏曹判書尹惠敎、戶曹判書兪拓基免。 惠敎自尹得敬疏後, 引入不出, 又遭彈於尹得徴, 連上疏乞免, 拓基亦稱病久不出。 右議政宋寅明白上, 幷遞之。 寅明言: “補外投畀諸臣, 終涉過重。” 因言金樂曾有八十老祖母, 上命特放, 竝放申思建、李錫杓。 兵曹判書趙尙絅言: “沃溝縣監任鏡觀以軍米未納, 就囚削職。 縣民以鏡觀善治, 惟恐失之, 未納軍米, 男負女戴, 一時輸官, 相率來訴備局, 此與東海兒寬事無異, 朝家宜副遠民之望。” 寅明亦以爲言, 上從之。


○以趙顯命爲吏曹判書, 金始炯爲戶曹判書, 徐命九爲大司諫, 朴樞爲執義, 柳謇爲掌令, 鄭俊一爲持平, 尹惠敎爲右參贊。


7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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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正言李壽海上疏, 救閔亨洙, 又言:

吳遂采曾救玄逸, 背馳名義。 身在江上, 締結木商, 圖下木筏, 托以學舍修葺。 冒錄署名於四學敎授, 呈牒備局, 請削版。 鄭彦儒以私逕二字, 忽斷趙明謙, 勒加醜詆, 宜施譴罷之典。

批曰: “知彼挾雜, 我亦如此, 是豈躬厚薄人之意乎?” 盖壽海本以鄙陋之人, 爲明謙攻彦儒, 上知其情狀而斥之。


7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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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宋翼輝爲持平, 李命坤爲正言, 尹容爲戶曹參判, 徐宗伋爲禮曹參判, 吳遂采爲校理, 韓翼謩爲副修撰, 金光世爲副校理。


7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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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備邊司啓: “水原府使金泰衍前因拿問, 旣納密符。 今雖帶職蒙放, 又復傳授密符, 未有前例, 不可一任久曠, 請罷職。” 從之。


○上御興政堂, 試講專經文臣。


7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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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行夜對, 宣醞。


○以沈爲修撰, 趙明履爲副修撰, 李德重爲校理。


7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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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憲府【掌令柳謇。】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近來象譯、奴隷之類, 或參原從, 或借樞銜, 圖得淸顯之贈, 六部華銜, 殆遍馬醫、夏畦之鬼, 請査正賤類贈淸顯者嚴禁, 銓官宜論罪。” 不從。 又啓: 金海明旨島設置鹽盆, 而鹽民之徭, 有倍於他, 統營因循犯禁, 加徵興販, 宜嚴禁。” 不從。


7月 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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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引見大臣備堂。 吏曹判書趙顯命言: “都政踰月, 而吏郞薦望未完, 不可行政。” 上問其故, 顯命對以僚宷之間, 意見不合。 上曰: “予知其意矣。” 寅明曰: “吏郞乃一世極望, 故有家世者必欲爭, 實難取捨。” 顯命曰: “閔通洙、沈乃彼此極望, 彼則曰沈曾於兩大臣復謚有所論, 決不可爲也; 此則曰閔通洙與其兄聯名上疏, 而兄旣被罪在謫, 其弟豈可復入淸選。 臣意欲排衆議而兩通之, 彼乃曰一則可爲, 一則不可爲。 以此枝梧, 將起接天風浪矣。” 上曰: “予有斟量者, 卽擬望以入。” 掌令柳謇申前啓, 不允。 明旨島事, 依啓。


○上引見六曹、京兆入直郞廳凡十餘人, 問所懷, 皆以別無可達仰對, 上亦不强問也。 李秉泰子獻重以尙瑞院官入侍, 上命進前謂之曰: “爾父每以直道事君, 有懷無隱, 且其淸白可尙, 故歿後不能忘矣。 今日見汝, 予心感愴。” 將退, 上下敎曰: “俄言直字於李獻重矣, 汝等雖未登科, 他日將爲守令矣。 守令之弊, 莫大於要譽, 上以貽害於國, 下以貽弊於民, 予所切痛也, 爾等其勉之。”


7月 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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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憲府【掌令柳謇。】申前啓。 又啓: “藥院暑藥之內入者, 中官累次矯旨, 請嚴鞫得情。 監察元得文鄕曲卑賤, 請汰去。 文化縣令睦天壽昏憒不事, 請罷職。” 批以勿煩。 謇屢爲臺諫, 輒論人, 然實無主見, 多聽人指揮, 故上素輕之, 初不可否也。


○上行召對。 以大政不可踰此月, 下敎申飭。


7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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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陳慰謝恩正使密陽君梡、副使徐宗玉、書狀官李德重復命。 上引見, 問史冊印否, 宗玉對曰: “十三套內, 十二套已印之, 一套則皇帝內入, 姑令勿印云矣。” 上問彼中事, 宗玉曰: “雍正有苛刻之名, 而乾隆行寬大之政。 以求言詔觀之, 以不論寡躬闕失、大臣是非, 至於罪臺諫, 可謂賢君矣。”


7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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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行召對。 下敎促行都政, 推考銓堂。


○校理吳遂采上疏, 辨李壽海疏曰:

蘇軾之販私鹽, 滕甫之黨叛者, 遭罹誣謗, 前哲不免。 臣之往年疏論李玄逸事, 只謂其子主薦人追罪, 宜與司馬光諸賢, 論斷罪人子, 若不同耳。 謂臣不緊則可, 以此謂之背馳名義, 寧有如許事理耶? 臣爲西學敎授時, 適値學舍樑桷朽折, 而戶曹不肯許改除, 非得備關送深峽, 則材不可得, 故臣果署狀矣。 公廨修葺, 皆可謂之締結木商耶? 臣素貧, 得破屋數椽於同氣江居之隙地, 乃以廣營居室, 巧湊爲說, 其誰欺乎? 臣近在秉筆之地, 不得不與聞於銓通之取捨, 故屬垣之耳莫戒, 造膝之言先露, 嚇怒四集, 危言日聒, 果然駭機迭發於前後也。

賜例批。


7月 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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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言: “李馨遠之罪, 關係甚重, 宜令本府設鞫嚴問。” 上問諸臣, 皆曰: “鐵瓮城事, 今旣脫空, 馨遠必有敎誘之事, 設鞫然後, 始可以明其罪, 而解外疑。” 上命鞫問。


○錦山官隷殺其子, 命議大臣處之。 錦山官隷金厚文有子, 好偸竊, 厚文每被人叱罵, 不勝羞憤, 亂剌其子而殺之。 律文, 故殺子者, 杖六十徒一年, 而甲子受敎, 罪止杖, 丙寅受敎, 又有用意凶慘者, 入啓覆, 隨其情犯, 臨時稟斷之文, 故監司啓稟, 上命議大臣。


○以柳綎爲刑曹參判, 徐宗玉爲同經筵。


○吏曹判書趙顯命、參判鄭錫五、參議申晩請對, 上引見。 顯命以沈、閔通洙將通銓郞, 而僚議參差, 前已陳達, 則 上命速爲擬入。 乃相率求對, 托以舊望未處置前, 不可更擬新望, 仍言: “舊望洪昌漢方在斥補, 請許內擬。” 上下旨責之曰: “此等微細之事, 推之於上, 是君行臣職也。 置銓曹何爲?” 不許昌漢內擬, 命擬入新通。

【史臣曰: 銓郞一窠, 爲世所爭久矣。 沈、閔通洙人地聲望, 各爲兩黨之所推, 則銓曹之所當通擬者, 宜莫有先之者, 而晩之必欲塞沈通閔, 顯命之初許通閔, 而旋以晩之塞沈, 欲幷與閔而沮之者, 俱出於各徇私黨, 互立己見, 而及其兩不相下, 終失爛漫, 則乃敢相率求對, 仰請裁稟, 要以自免於物論, 而苟冀一時之彌縫。 向使上苟循於諸臣之面, 而幾微於通塞之間, 則朝綱之破壞、臣分之僭猥, 此豈細故也哉? 噫, 錫五與晩, 固不足言, 而顯命之剛毅方直, 而其回互不白直如此, 君子於世道, 有深懼焉。】


7月 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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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吏曹判書趙顯命以銓郞通塞事上疏, 略曰:

臣之欲通沈、閔者, 必如此安排然後, 可以息紛爭而平物情, 故遂至煩達於筵中。 斷斷苦心, 庶幾質神明, 而到今此計未成, 而且承罔極之敎, 則臣於此, 亦不敢固守初見, 惟速完大政是急。 沈雖見枳, 閔雖獨通, 誠不欲一言爭難, 而此際吳遂采之疏又發。 蓋臣於日前, 聞前判書尹惠敎言, 則以爲吳銓郞向在公坐, 顯塞閔通洙云, 而今遂采疏所謂, 與聞於銓通取捨之間, 屬垣之耳莫戒, 造膝之言先露云者, 正指惠敎所傳者而言, 然則遂采固已塞通洙矣。 遂采之所塞通洙者, 其是非得失, 未知如何, 而時任秉筆者旣塞之, 則其人未離銓之前, 不得通擬, 卽政例然也。 昨日求對, 敢請檢擬洪昌漢者, 蓋必如此然後, 吳遂采可以區處, 區處遂采然後, 通洙之擬銓郞始可議, 而自上不許昌漢之檢擬, 則遂至於無可奈何矣。 罷政後, 臣與兩僚相議以爲: “嚴敎之後, 他不可顧, 通閔塞沈, 皆無不可, 獨郞疏又出, 未及區處, 勢難硬擬云, 則僚堂之意, 猶以郞疏不斥擧通洙名字, 必欲擬之, 以此反復, 終未歸一。 臣欲苟且彌綘, 以冀目前之無事, 其於政例之不可越何? 臣以無似, 忝居長席, 始欲幷通沈、閔, 則僚議沮之; 今欲捨沈取閔, 則郞疏掣之, 而又不能擺棄三百年政例, 曲循僚席之言, 東倒西撞, 莫知所處, 將使過時經月之都政, 了當無期, 剌骨洞髓之聖敎, 盡萎草莽, 不忠無狀之罪, 無所逃死。

參判鄭錫五上疏, 曰:

昨以銓事, 親承責諭, 退出之後, 相難之議, 猶不歸一, 今至有陳疏之擧。 臣於玆事實有嫌, 難可否之義, 雖已畢陳於筵中, 其不能居間調娛, 仰副聖旨之罪, 則臣亦萬死難贖。

參議申晩上疏, 曰:

一郞望通塞, 胡大事也, 而事端層生, 至煩聖慮, 諄復之敎, 不啻若慈父之詔迷子, 雖冥頑如木石, 寧不感激, 而罷對之後, 長席卽以新通之意, 簡問於吳遂采, 遂采方有所遭, 不敢可否, 臣等仍又退會闕外。 長席謂臣曰: “事到窮極, 他何較量? 須以閔通洙及他一人, 竝與吳遂采口傳擬入何如?” 臣答曰: “儘好儘好。 斯速備擬爲宜。” 長席又擧尹惠敎酬酢之說曰: “吳遂采旣顯塞閔通洙, 而今其疏語又如此, 遂采未區處之前通擬通洙, 於政例何如?” 云云。 蓋遂采之必欲塞通洙, 儘有委折, 長席之藉此而爭難, 甚非所宜。 臣若明言其不可, 則恐惹無限葛藤, 故只以政例答之曰: “吳遂采今雖秉筆而塞之, 猶可有消詳之擧, 何可以私酬酢及疏語之藏頭者, 公然持疑於當通之人耶?” 長席思之半餉曰: “此事不可如是苟充, 容俟明日更會” 云云, 臣答曰: “今幾順成, 而又何可更有商量耶? 明日雖更會, 愚見已盡於今日, 別無更議之事。” 云云而罷。 今朝長席抵書於臣曰: “終夜反復思所以委曲成就, 而終强不得, 將不免露章自處。” 云, 今長席之疏, 專以遂采之言爲枳閔之資斧, 而歸臣於强立己見之科, 自處以委曲方便之地。 昨今之間, 事端倐變, 章奏之上, 支節層生, 未知通洙有何獲罪於時論, 互相擠排, 乃至此耶, 臣誠反復思惟, 莫曉其所以也。 其所謂政例一款, 尤有可言者。 郞官通擬, 事體不輕, 必時任堂郞合席停當, 卽是不易之政例也。 今則不然, 臣等初無與遂采可否之事, 則豈可以與前銓長酬酢及遭彈噴薄之言, 莫敢違拂耶? 臣恐此路一開, 則不但世無完人, 爭奪之場、磯激之論, 將無所不至, 臣竊爲世道憂之。


○上特召右議政宋寅明、吏曹判書趙顯命、參判鄭錫五、參議申晩, 問銓郞通塞事, 特除閔通洙爲廣州府尹, 沈爲水原府使, 下敎累百言, 責互爲黨習之非, 命銓曹及在廷臣僚, 亟悛舊習。 蓋銓郞一世之極選也, 每於注擬之際, 彼此相持, 互爲爭較, 誠一痼弊, 而至於閔、沈事而極矣。 上於昨日, 旣聞顯命及晩所言, 又見其疏, 而知其兩相角勝, 難於調劑也。 特召寅明及顯命等問之, 寅明左右其言, 兩是而兩非之, 勸上勿與知。 顯命以爲: “欲從申晩之言, 只通閔通洙, 而爲吳遂采所枳, 不能違政格而强通也。” 申晩又言沈之當枳, 而不明言顯命之必欲塞通洙也。 上亦言通洙之不當枳, 而又以申晩之枳爲非, 遂有陞品兩出之命。


7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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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地震。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陳戒乞免, 下例批。


○輔德金重熙上疏, 陳戒曰:

辭令貴在簡當, 而或傷於繁細; 擧措常宜審愼, 而或發於急遽。 慈詳太過, 未免恩偏而賞濫; 威斷不立, 輒患始嚴而終弛。 必欲蕩滌黨習, 而是非或未別白; 必欲敦朴爲治, 而設施反涉繁文。 不但臣僚之所竊議, 殿下之明亦必自覺而知悔矣。

下例批。


7月 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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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黃海道海州等七邑大水, 渰死近三百人, 漂沒六百餘戶。 命行恤典, 蠲役減稅。


○行召對。


7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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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韓翼謩爲副修撰, 趙明履爲吏曹正郞。


○憲府【掌令柳謇。】申前啓, 不允。 中官嚴鞫事及元得文、睦天壽汰罷事, 依啓。


○慶尙監司趙明謙因鄭彦儒疏, 上辭疏, 又言:

京价之五日一到者, 道逢賊掠仍逃, 故彈文已發而不知, 晏然到任。

批曰: “勿辭。”


7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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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夜, 月入東井星。


7月 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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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謁太廟, 駕回歷臨昌德宮, 引見吏兵判, 下諭飭令祛偏私疏鬱滯, 以明日將行大政也。


7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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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吏曹判書趙顯命、兵曹判書趙尙絅等行都政, 翌日乃畢。


○領議政李光佐以風變地震, 上疏, 陳戒曰:

自古人君聖德至善, 必如堯、舜、文王然後, 災異之來, 方可諉之天數。 然堯、舜、文王之心, 其自視欿然, 有倍於他帝王, 其痛自克責, 必反有加於桑林之六責, 而桑林之禱, 或不響應, 則其所繼之者, 宜何如也? 殿下雨則旣得之矣, 旣有以響合天心, 而奈之何風災太異常, 又重之以地震, 一之甚矣, 況至於再? 此豈泛然流行之災乎? 殿下曷不以精心大勇, 自求其所不足, 痛自克責, 直如六責之目曰: “無乃操心雖自謂至要, 實則有未純者乎? 省躬雖自謂至密, 實則有未修者乎? 用人非不盡心也, 或眩於誠僞, 而有所未察乎? 處事非不分柝也, 或不能洞然大公, 有私意係着乎? 心體至難, 出入無時, 天理常退, 聽人欲常, 用事無乃有此患乎?” 殿下曾於筵席, 從容說病痛, 謂或有發言不誠, 發言旣不誠, 則受言又可知也。 無乃謇諤者日疏, 而軟熟者日親, 遂至於言路漸杜, 則亦豈不足以亡國乎? 且以禹之德, 至拜昌言; 以舜之德, 尙受無若丹朱傲之言, 何嘗舜以一言, 明自己之無所傲, 慨群臣之不我知乎? 以此律之, 殿下受言之道, 其有違於舜、禹之法多矣。 臣不必遠引古昔, 謹稽列聖, 響答言者, 未嘗爲埋沒。 其於股肱之臣尤然。 殿下果於堯、舜事及祖宗事, 察其所以處言者, 平日或有餘滯於聖心者, 便一掃絶去, 如湍水之臨萬仞, 則聖德之光, 直可以照暎萬代, 化理淸明, 天心悅豫, 何患乎災異, 何慮乎危亡? 臣雖退處, 與踈逖之臣, 事體懸別, 不必條事件, 只此本源交孚不慊者, 亦可以省察而有餘矣。

疏入, 上遣承旨敦諭曰: “前後敦勉, 辭意已竭, 謂或改圖, 幡然造朝, 遐心莫回, 寧欲無言? 噫, 卿之捨予, 今幾月日, 雖使國事不至如此泮渙, 生民不至如此困悴, 以卿平日愛我思我之誠, 固當依戀耿結。 矧今災異荐疊, 上下憂惕, 此時望卿, 豈但在於欲一見面? 滿紙披瀝, 實中予病, 微卿體國之深, 何以得此法語? 三復服膺, 感歎靡已。 因災警告, 豈若朝夕納誨, 活國濟民, 使沓至之災自消, 不逮之德有補哉?”


○是夜, 上親行社稷秋享誓戒于崇政殿。 禮畢, 上御景賢堂, 引見兩銓堂, 各下手書, 蓋勉飭秉公之道也。


○以吳遂采爲副應敎, 洪重一爲北評事。


7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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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廣州府尹閔通洙上疏, 辨李光佐疏曰:

光佐之疏, 一篇大意, 無非忿言悖說, 間有呑吐詭秘, 莫測其所指者, 而其所謂報復論竄之舊怨者, 戊申春, 先臣因合啓, 謫原州時, 光佐從傍贊助臺言, 以至蒙允故也。 然乙巳庭請時, 先臣已請光佐絶島安置矣。 太學生鄭楺請討光佐之疏, 臣兄實以齋任同參矣。 當其時也, 先臣與臣兄, 有何怨於光佐耶? 光佐之論竄先臣, 在其四年之後, 以此論之, 臣家怨光佐而報復耶? 光佐怨臣家而報復耶? 光佐之爲此言, 固出於求說不得也。 先臣前後再被竄謫, 而辛丑冬謫星州, 則弼夢之啓也。 翌年特放而還寢, 則眞儒之請也。 夢與儒, 後皆以逆誅死, 而非先臣報復而致然也。 至於合啓, 語意極其叵測, 而亦有首發隨參諸人, 光佐則最後助言而得請矣。 先臣於其首發隨參人, 亦未嘗介滯而報復, 則何獨於助言之光佐, 必欲報復乎? 殿下先入光佐之言, 故日昨批旨, 乃以挾憾甘心, 上下共知爲敎, 臣心慙痛, 尤當如何? 光佐以先臣之辨聖誣, 謂之未達大體。 噫, 一般人則以聖誣之罔極, 凶徒之藉口, 謂由於諱疾, 腐心飮泣, 必欲辨明; 一般人則惟恐諱之之不深, 人或提說, 必欲殺之, 以塞衆口, 此實今日忠逆之大分。 痛辨凶言之所以生、亂階之所由起, 使附麗脅從之徒, 不復爲凶賊所誑誘, 然後干紀犯順者, 眞可廓淸, 尊君忠國之大體, 恐無過於此者也。 光佐又以臣兄前後之疏, 謂之三變其說, 夫外方之全未聞知, 是不設廳之故也, 不設廳, 是秘諱之計也。 自是一說, 何謂三變耶? 光佐頃年自言不設廳之由, 而或謂之前例罔極, 不忍擧論; 或謂之無他相幇助, 焦渴未遑, 敗東騖西, 手脚慌亂如此者, 眞所謂變說。 若臣兄之疏, 則只見其同, 而未見其變也。 如原州之數日往復, 金吾之不爲自初兼帶等語, 尤是兒童之言, 未滿一哂。 夫事在一旬之內, 則皆可謂數日, 以原城之近, 而獨不可數日往復耶? 其長獄官, 雖或在五朔之後, 其自謂按獄, 亦至五朔之久。 及其陞爲委官, 日月尤久, 文武卿宰之見殺於其手者最多, 故向時廷議之謂光佐, 終始按獄者此也。 至於李衡佐疏, 則怒臣怨臣, 至謂非理不祥。 所以持臣者, 可謂靡有餘力, 而第以其疏見之, 則曰與先臣酬酢矣, 又曰與光佐往復矣。 又曰先臣以意慮之表、事實之外, 疑光佐矣。 凡人如聞他人以意慮之表、事實之外, 疑吾至親, 則不論言之得失、疑之當否, 必欲亟傳其言, 使當之者聞知, 自是恒情。 今先臣所言, 何等重大, 而先臣又欲其傳言於光佐, 則衡佐旣往復於光佐, 而但勉其同做國事, 全不擧先臣所言者, 寧有是理耶? 卽此而衡佐之眞以欲令陳疏事, 往復於光佐者, 灼然可知。 使光佐聞先臣之言, 而猶且落落, 終不陳疏, 則其心所在, 豈非十手可指乎? 其酬酢往復之實狀, 不能自掩如此, 而反欲歸臣於慌說, 其於計踈 矣。 蓋當時酬酢, 在於逆變初起之時, 故衡佐之對先臣爲言者, 不但止於前疏所陳, 而亦不獨衡佐爲然, 其時一隊, 大抵如此。 旣而聖心無變, 懲討不嚴, 則一半年後, 不復聞此等語矣, 今乃欲一幷掩諱耶? 光佐諱疾致亂之狀, 元非黯昧難知者也。 其時不惟不設廳, 其廚院移直, 亦在於已到罔極地頭之後, 至於獨蔘茶, 亦以茶飮, 書出於小報。 先臣在星州謫所, 猝聞國哀, 卽入州城, 仍留受服之際, 得見過去朝紙, 則大漸前日小報中, 有進御茶飮等語, 先臣怪之曰: “此何許茶飮, 而不書茶名耶?” 乙巳還朝後, 嘗自內局歸, 謂臣曰: “星州時所見小報中, 所謂茶飮, 今考藥院《日記》, 則乃獨蔘茶也。 其時小報之謂茶飮, 極是可怪。” 云。 夫藥院規例, 君父所進之藥, 雖蘇葉、金銀花之屬, 猶必直書其名, 今用獨蔘茶, 而泛稱茶飮, 此何意耶? 如此而曰皆出朝報, 昭布萬目者, 其誰欺乎? 小報所出如此, 故在京朝士, 亦無知聖候之至用獨蔘茶者。 臣於己酉, 偶與咸原府院君魚有龜語及其時事, 有龜戚然曰: “其時吾持私服, 不得出入闕中, 因內間所傳, 雖知聖疾之危重, 朝報所書輕歇, 凡所進藥物, 漠然不知。 一日得聞蔘茶煎進, 問之內局則果然矣。 仍有府夫人催入之命, 不勝驚遑, 奔詣闕下, 是夜仍遭大慼。 吾以國戚在京, 而猶不能知, 宜乎中外之不知, 而驚惑也。” 右參贊尹陽來亦嘗親聞有龜言, 戊申後爲安東府使, 以其說曉喩民間云。 噫, 其所秘諱, 至以蔘茶謂茶飮, 國舅亦不能知, 則中外之不知而驚惑, 實是事勢之所必至。 故先臣與臣兄之欲辨聖誣, 必擧諱疾事爲言者, 蓋欲劈破凶言之源頭, 使中外人人, 洞然無疑, 而凶賊者不敢復作, 其苦心血懇, 九死靡悔。 至欲得光佐一言, 或冀其事實明著, 凶誣痛雪, 而卒不可得。 苟求其情, 誠亦慼矣, 而先臣以此, 屢承未安之敎, 終至齎恨於泉下, 臣兄又北謫南竄, 殆將走道路而死。 此臣之日夜痛冤, 籲天而不止者, 而彼光佐前後自辨之疏, 了無片言半辭, 及於本事實際, 只曰不秘諱, 又曰未及設廳, 殿下之所知也, 必欲示以倉卒未遑之色, 此適足以增長賊氣。 向來批旨中誣我之敎, 雖出於慰藉光佐, 而此實殿下偶然之敎耳。 使光佐而少知人臣之義, 安敢更提, 而乃公言顯誦之不已, 今又鋪張爲說, 有若左契。 夫侍藥廳之不設, 本非稟令於儲君, 故己亥大喪時, 藥院諸臣蒼黃急遽, 未及設廳之故, 臺啓削黜, 顯廟允從。 苟設廳與否, 關涉東宮, 臺官何敢發啓, 顯廟何以允從耶? 其時事勢, 無怪其未及設, 而猶尙如此, 今光佐之不設廳, 豈殿下之所可知, 而乃因一時之下敎, 隱然爲藉口之計, 人之奰慝, 一至此哉? 至於臣兄前疏中語, 蓋爲光佐諱疾而發, 則有何人臣不敢萌心掛口者, 而光佐乃以王章不加, 爲之痛心, 其胡叫大喝, 專欲導君上以誅殺言者, 務以逞己之憤, 而箝人之口。 若其最初書啓, 乃以有一分臣子之心, 何敢加一辭於臣身爲言, 不知光佐是何人, 而殿下臣子, 乃不敢加一辭於其身耶? 以渠區區凶穢之身, 猥援宸旒之尊, 妄托綸綍之重, 欲使人臣不敢一言加己, 少有拂忤, 輒欲加以王章, 古今天下, 爲人臣而驕肆僭妄, 寧有若是之甚乎?

疏入, 敎政院曰: “外官何敢如是耶? 還給其疏。”


○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言: “李濱與李馨遠面質, 以鐵甕入往之事, 推諉於馨遠者, 旣服其誣, 則今無更問。 李濱則送本道處置, 馨遠則多率軍人, 犯入彼境之罪, 在法當誅, 而初旣許便宜從事, 請施極邊定配。” 上從之。 寅明又言: “馨遠旣被罪, 則與聞之道臣必不自安。 平安監司閔應洙當遞。” 從之。


○復置開城敎授。 留守鄭羽良請本府敎官, 依前復作敎授, 以本府文臣自辟, 送吏曹差遣, 上許之。 羽良又請本府孝子韓舜繼旌表。 舜繼卽二百年前人, 而故都人皆稱韓孝子者也。 命贈職。


7月 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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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宋寅明上箚言:

元老大臣病中陳疏, 出於憂愛血忱, 宜別賜批開納。

元老指光佐也。 光佐疏後, 只有敦諭而無下批, 故寅明之言如此。 批曰: “相臣批旨, 不可踰日, 伊時徹宵不寢, 半日酬政, 神思將眩, 其若草草, 草如代撰, 故有是命。 今覽所陳, 心切歉然。”


十五年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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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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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領議政李光佐書啓, 略曰:

閔通洙疏, 浮於亨洙, 諱疾致亂四字, 有人理者, 尙忍萌心發口乎? 伏蒙日月之明, 昭白無復餘蘊, 而通洙不肯毫髮聽信, 愈肆悖亂, 此又臣子之分, 所敢出乎? 臣不幸與此人輩相値, 前後被搆, 實是上變急書。 臣方席藁縣獄之外, 乞命臣與通洙, 同下王府, 明定情罪, 臣如有罪, 當伏斧鉞。 不然, 通洙白地陷人, 何敢逃聖世之常憲乎?

敎曰: “亨洙往年之章, 無間於今, 而亦無是事, 則其於下覽之章, 豈有此擧, 上旣不覽, 則政院之傳知, 其亦不察, 卿何撕捱?” 命更傳諭。


8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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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詣社稷, 以將行秋享也。


○領議政李光佐又納命召, 上又敦諭。


8月 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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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陞社壇, 行祭畢, 還宮至建陽門, 以御營中軍李潚不爲陣頭迎候拿入, 以手無認旗, 命汰去。


○貶校理金相奭爲高山察訪, 以相奭引入不隨駕也。


○上御資政殿, 引見兵曹判書趙尙絅, 命於陵幸時, 軍兵從略減數。 又命畿伯民力所入, 以儲置米備待。


8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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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引見大臣備堂, 遞京畿監司尹淳。 初宗室南原君以山訟事, 上疏詆斥淳甚切, 淳亦上疏自辨, 侵攻南原君, 上下批責之, 淳卽引入, 累疏乞免。 右議政宋寅明白其有病, 請許遞, 上從之。 寅明又言: “南原君以山訟陳疏, 事無前規, 大關後弊, 請定式禁之。” 從之。 寅明言: “掌令柳謇疏請谷山箕子影堂賜額。 箕子有功我國, 先儒或言尊祀, 宜同孔子矣。” 敎曰: “箕子若入太學, 八道同享或可也, 不必獨享於此矣。”


○以李壽沆爲都承旨, 趙遠命爲大司憲, 金濰爲大司諫, 黃梓爲執義, 李道謙爲司諫, 權一衡爲獻納, 閔堦爲掌令, 李壽海、金錫一爲持平, 兪彦協爲正言, 李匡德爲副提學, 金光有爲校理, 徐宗玉爲京畿觀察使, 金潝爲御營大將。


8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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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禮曹參議吳命新、文學趙明履上疏, 不賜批還給。 初命新於庚戌鞫獄, 名出賊招, 上以命恒之弟, 特不問。 其後明履以翰林入政院, 命新方爲承旨, 明履徑出以避之。 至是明履以吏曹正郞參政事, 出承旨望, 至命新名, 不書命新, 上疏辭職, 明履亦上疏言其事, 上幷不賜批而還給。 蓋不欲辨其是非, 而有所扶抑也。


○上行召對。 講《大學衍義補》, 至惟以簿書財賦爲先, 未聞有及敎化之言, 命承旨書下敎累百言, 極論能吏舞文要譽之弊, 布諭八道道臣, 又命男女過時未婚者, 顧助成婚。


○下諭咸鏡監司, 令尋見李載亨父子, 諭以聖意。 載亨鏡城人, 篤志力學, 文辭醇雅, 名聞京師, 前後道臣, 薦達于朝, 累拜官至司憲府持平, 以年老不就召, 其子亦有文名。 時, 西北邊人以鄭鑑讖緯之書, 頗相傳說, 朝臣至請投火禁之, 又欲究覈言根, 上曰: “此何異秦皇挾書之禁耶? 正氣實則邪氣自消, 欲扶正氣, 非學而何?” 乃下敎累百言, 令北伯尋見載亨父子, 諭以徵召之意。


8月 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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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兵曹判書趙尙絅免, 以金聖應代之。 尙絅以累行大政, 居任日久, 累疏乞免, 故許之。


○以鄭匡濟爲掌令, 趙明履爲副修撰, 趙尙絅爲判敦寧, 兪拓基爲判尹, 李箕鎭爲同經筵。


8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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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引見京畿監司徐宗玉, 以十九日將詣溫陵。 命勿煩民力, 勿廣治道。 又以奬循吏崇敎化之意, 諄諄下諭。 宗玉以砥平縣監李景祚有治績, 請仍任, 從之。 景祚仁平君普赫之子, 後改名景祜。


8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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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夜月犯南斗星。


8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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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以尹容爲平安道觀察使, 尹淳爲禮曹判書, 趙尙絅爲刑曹判書, 李德重爲副應敎, 鄭履儉爲校理。


○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宋寅明言。 陵幸時有歷拜淑嬪墓之命, 而治道之際, 將多害稼, 請開治山傍無田之路。” 從之。


8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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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罷公洪監司尹敬龍職, 令禁府拿問, 以金聖運代之, 以南泰良爲湖西按覈使。 先是淸安人楊始搏上變, 告其族就道等向國不道狀, 逮捕伏法, 而始搏得賞加資。 就道諸族甚嫉怨之, 遂作黨夜入, 撲殺始搏, 埋之川邊, 事發繫獄。 首謀者張翼虎嘗作歌詞, 語及朝廷甚叵測。 又言始搏箱篋中有告變書, 敬龍聞之大恐, 遂狀聞其事, 縛送罪人于京獄, 請令鞫治。 上以問諸臣, 皆對以此直殺獄, 不足深究, 上亦以爲然。 至是引見大臣備堂, 出示狀啓, 諸臣始請嚴覈。 上以爲王者不察淵魚, 命還送本道究問, 以敬龍不稟朝廷指揮, 今於始搏旣死, 階梯已絶之後, 縛送諸囚, 失道臣體, 命拿問敬龍, 特旨以承旨南泰良爲按覈使, 金聖運爲監司, 仍命同往究覈以聞。


○以兪拓基爲判義禁, 徐宗伋爲副提學, 吳遂采爲應敎, 許沃爲司諫, 權賢爲獻納。


8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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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領議政李光佐上疏, 略曰:

臣受國厚恩, 誠不敢廢人理之所當爲, 嘗論故相閔鎭遠, 請頒聖疾之罪, 請投絶海, 故酷被鎭遠及其子之誣陷, 以骨怨血讎也。 聖諭至切, 處分至嚴, 通洙之縱肆愈甚, 而構誣愈急, 臣敢忍死, 先陳其欺罔君父之罪, 而次論構陷臣身之狀。 臣於戊申正月筵中, 論鎭遠事, 其大略曰: “昔漢文使群臣往哭薄昭, 文帝爲人, 必不薄於倫義, 豈無欲生其舅之心乎? 若或容貸, 則法壞而將至於漢不爲漢故也。 薄昭不過殺使, 而鎭遠則實干紀於先王矣。 歷覽古今, 君父大行後臣子所爲, 豈有如鎭遠者乎? 至有告廟頒示之議, 而幸賴聖德出天, 光於萬古, 其言不得售, 而改紀之後, 必須先正其罪, 可立人紀, 若不能明正其罪, 則亂臣賊子, 將接迹而起, 雖傅之生議, 必放流絶海, 不齒人類, 可服人心矣。” 臣又曰: “殿下罪徵夏後, 鎭遠有同罪之請, 於此可見鎭遠之心矣。 筆之於書, 直請同罪者, 向先王, 豈有餘地乎?” 臣又曰: “向於聖上嗚咽下敎之時, 若以鎭遠得罪先王, 見絶先后等語陳達, 則可冀開悟聖心, 而臣則意當有他人陳白者, 泯默至今, 臣若避嫌不言, 則國不爲國矣。 臣於向時許多人中, 只罪鎭遠, 何快於心? 臣非以私好惡, 而爲此言也。” 上敎若曰: “卿言出於丹心, 合啓當有批矣。 處分之後, 卿在元輔, 宜務調停。” 又若曰: “夏禹泣囚, 非曰囚人之無辜, 自傷敎化之不行。 閔鎭遠亦是儒生, 聖經賢傳必皆見之, 而終陷於此, 豈不慨然? 遠竄之命, 予則視之若一律矣。” 若如故判書閔鎭厚則豈至此境? 鎭遠性情怪異, 事多妄率, 此臣請罪鎭遠之大略也。 此可謂從傍贊助而已乎? 今且白地創出諱疾二字, 傅會文致設廳事, 初則不忍於前例, 末乃罔極而未遑, 有何毫髮之可論, 而尙欲於此而費辭乎? 己亥諸臣不及設廳, 亦可謂致亂之道乎? 最爲痛心者, 茶飮事也。 何忍提起, 慼我聖心, 而亨洙輩肆口說去, 實爲痛心。 其時進御蔘茶, 乃在大漸前日, 此時煼灼萬死, 食不遑口, 小報謄去者, 竝責臣以點檢指揮, 乃近理之言乎? 勿論蔘茶與茶飮, 若是啓辭所出、謄錄所載, 有所詿誤, 則責臣以何不點檢云可也。 今乃以所謂星州時所得見, 何許過去小報, 欲以實臣之罪, 譸張至此者, 其可近理乎? 誠可痛矣。 諱疾致亂四字, 初豈有一分人理者, 所可萌心者哉? 欲陷臣身, 輒援不敢言之地, 王綱之墜損, 無復餘地矣。

批曰: “此不足介滯者, 其甘心於卿者, 上下共知。 文不能盡意, 偕入之時, 其將面諭。”


8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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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掌令閔堦上疏言:

故忠臣洪翼漢從兄廵妻尹氏, 當丙子之亂, 以夫黨皆死, 與翼漢家屬, 同時殉節, 宜特旌表, 以彰其節。

批以下問處之。


○以李益炡爲禮曹參判, 李齊聃爲掌令, 曺允濟爲持平, 尹得載爲正言, 具善行爲全羅左水使。


8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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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吏曹判書趙顯命上疏辭職, 上曰: “此時不可如此, 還給其疏。” 顯命旣經大政, 自以閔通洙之不通於吏郞者, 專出止鬪息爭之計, 而畢竟同歸於相鬨之科, 心事乖舛, 身名僇辱, 乃上疏引咎請免。 上亦不欲可否也, 不賜批而給之。


8月 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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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禮曹進拜私墓儀註, 敎曰: “墓所之名雖同, 而輕重有異; 陵墓之禮雖有輕重, 而情則一也。 謁墓服色, 乃用順懷墓之禮, 禮官果知禮而然乎? 禮官及該房承旨, 從重推考。” 蓋上尊奉私親, 而疑群下之不肯奉承也, 每事輒多觸激, 而必有未安之敎也。


8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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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詣溫陵四更, 上出興化門, 乘馬到晝停所, 命校理兪最基暗行廉察各務差員, 召禮官問仁嬪母李氏墓所在, 命於回駕後, 遣禮官致祭。 日出時駕至陵所, 行三獻。 禮畢, 上問齋郞愼後彭曰: “益昌府院君墓何在?” 對曰: “在白虎外五里許。” 命回鑾後, 遣禮官致祭。 回駕至古寧里, 展拜私墓, 仍留宿。


8月 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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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自私墓還宮。 將乘轎, 召兵曹判書金聖應, 嗚咽下敎曰: “辛亥後今始來省, 其間已十年, 予心愴感如何? 嬰兒顚仆, 輒先呼母, 天性也。 卜兆時, 若無獻地之人, 何以占此乎? 有所下敎, 而銓曹尙不擧行。 王者雖無私, 亦不可失信。 近來名流太酸矣, 名流亦有父母, 豈從天降從地出乎?” 諸臣奏曰: “自上直命銓曹錄其人, 何害之有?” 於是聖應承命而退。 上又以儀註中私墓, 不書極行, 下責敎, 遞禮判尹淳。 駕至晝停所, 引見京畿監司及各務差員、守令, 問農形民瘼、道傍田穀蹂傷者, 特令減稅。 校理兪最基廉察後入來言: “金浦卽殘邑, 而道臣分定者太多, 不無擾民之弊, 道臣及守令宜重推。” 上從之。 最基又言: “陽城加徵折芻二百石於民間, 宜罷黜。” 上曰: “雖不可察魚, 加徵則極無據。 事甚瑣細, 使道臣知之, 則渠當自遞矣。” 上出幕次, 乘駕轎, 問禁喧郞誰也。 聖應對曰: “魏昌祖也。” 又問兵郞中曾經侍從者誰也。 曰: “宋翼輝也。” 上命拿入翼輝。 以拿入遲滯, 棍宣傳官。 上厲聲問翼輝曰: “何敢立而不跪耶?” 遂命決棍準十度。 校理鄭履儉進前, 上厲聲曰: “敢營護耶?” 命遞差, 後禁推。 於是玉堂李德重、金光世、兪最基等相繼進前, 命竝遞差。 翼輝卽寅明之從姪也。 始寅明以古寧治道事, 累承嚴敎, 而禮曹儀註中, 不書極行, 亦其所與聞者, 故越二日。 寅明上箚請譴, 上下例批。


○是日微雨。 承旨請設雨具, 上不許。 初昏還宮。


8月 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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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獻納權賢上疏, 略曰:

銓郞雖曰極選, 惟當從容商議, 務歸停當, 而相率求對, 殆同兩造, 分義猥屑, 事體壞損, 當該銓堂宜加譴罰。 閔通洙、沈之幷擢, 雖出鎭閙之意, 而旣無可擢之勞, 又非外補之比, 恩出無名, 事涉苟簡, 宜寢特除之命。

批以所陳皆是, 而處分自有弦韋。


8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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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夜月犯東井星。


○敎曰: “宋翼輝決棍, 烏可已也, 而臺臣、儒臣顧護名流, 幷削其職。 宋翼輝宜梟示三軍, 而十度決棍, 可謂末減, 汰去甚輕, 削職。”


8月 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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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藥房問安, 上下嚴敎, 不許入診。 都提調金興慶及判府事金在魯等請對, 敎曰: “當之者陳章可也。 臣子敢爲角勝乎? 名官決棍, 其章紛紜, 敢爲營護, 於君臣分義何如也?” 於是興慶等連七啓求對, 幷不許曰: “堯、舜之道, 孝悌而已。 不忍引接, 所重在焉。”


○持平金始煒上疏, 略曰:

凶孽餘族, 撲殺告者, 前所未有之大變怪, 而不卽鉤覈, 還付本道, 非嚴國體之道, 宜設鞫得情, 以正典刑。 李馨遠、李濱前後情狀, 終涉可疑, 宜更嚴究, 依律定罪也。 日前兵判之違牌, 發遣標信, 是何擧耶? 若使不進, 當用軍律, 用之則是以人命爲戲也, 不用則是以師律爲戲也。 宋翼輝之決棍, 果何罪也? 各有主管, 庖俎旣異, 則今乃捨該掌而棍翼輝, 翼輝之受棍, 非禁喧而乃以侍從也。 刑政之乖舛、擧措之顚倒如此, 則論思之臣, 相率匡救, 乃其職也。 遞職禁推, 此何擧也? 宜卽反汗, 以光聖德也。 儀曹節目, 宜有隆殺之別, 則威怒暴加, 辭令失中。 兼[司]僕何等微賤, 大臣何等尊重, 而下敎中, 以大臣對擧兼[司]僕, 事關國體, 臣竊惜之。

蓋曾以兼司僕事, 有嚴敎, 故疏及之。 大司諫金濰亦上疏, 歷擧大臣及翼輝事, 極言辭敎之太過、處分之乖當, 而末論道路摘奸, 騎郞之弓矢特賞, 非勸懲之道。 言甚切直, 以放恣無嚴下批切責, 竝遞其職。


8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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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藥房請診, 不許。 金興慶、金在魯上箚請診, 又下嚴旨不許。


8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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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夜電。


8月 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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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右議政宋寅明納命召, 還授。


8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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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藥院都提調金興慶等請入診, 又不許。


○右議政宋寅明納命召, 又命還授。


8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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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藥院請入診, 又不許。


○右議政宋寅明伏興化門外, 免冠席藁待罪, 納命召, 命勿待罪。


○判府事金在魯、吏曹判書趙顯命又請對, 不許。


○敎曰: “噫! 堯、舜之道, 孝弟而已。 敎雖過中, 在下之道, 豈敢張皇? 此使其君於此事, 不敢申飭之意也。 臣强制君若此, 南面稱君, 是何顔乎? 其放恣之人若不懸首藁街, 決不對臣。”


○以煩稟外臣請對, 命中官徒配, 司謁汰去。


○判府事金興慶、金在魯等上箚求對, 不許。


○臺諫違牌人, 以瞻前顧後, 竝削職。


○以鄭彦燮爲兵曹參判, 御筆特除吳遂采爲兵曹正郞。


8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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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詣私廟展拜, 仍臨孝章廟。 承旨奏事, 竝不答, 以承傳色敎于政院曰: “群下之强, 莫若于今。 小則棍飭, 大則軍律事分付。” 又敎曰: “勿論實職軍銜, 不隨駕者姑先禁推。”


8月 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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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夜電。


○右議政宋寅明納命召, 還授。


○上御興政堂, 引見時原任大臣及吏判趙顯命。 諸臣皆以前後下敎, 惶恐震懍, 巽辭引罪, 且請明敎激惱之由, 上曰: “予無見群臣之顔, 而慈敎慰解, 故不得已見之矣。” 諸臣懇請聖意, 上始敎曰: “漢文有側室子之言, 南越感動, 去號稱臣。 自漢、唐至皇朝, 尙有崇奉之法, 而我國則家法嚴正, 逈越千古, 故乃有私親之號。 予若有過隆之事, 則臣下必爭論, 不爲榮而反爲辱, 故予不欲爲。 然諸臣省墓, 尙有澆奠之賜, 而予則於私墓展拜也, 私備祭需, 世豈有如予者乎? 山主金姓人, 頃年有除職之敎, 而靈城有興感之言, 則李宗城以爲無識也。 今之人以私字爲干犯名義, 諸臣設或以尊崇等語諂予, 予當如唐宗之責封德彛, 而至於上墓之禮, 以哀素爲主, 而乃用順懷墓例耶?” 判府事金在魯曰: “私墓儀註之不用黲袍, 乃是泛用他墓之例, 實非敢出於輕忽也。” 上曰: “驕蹇之輩, 於些小節目, 亦欲得名字矣。” 判府事徐命均曰: “自古人君, 若於私親有過隆之擧, 則臣下固有以死爭之者, 而今殿下初無是事, 有何可爭之事? 況慢君侮君, 是人臣極罪, 今日群下, 寧有是也, 而聖敎乃至於此耶?” 顯命曰: “若有慢侮之臣, 臣等當同聲致討矣。” 上曰: “其於傷名義何哉?” 顯命曰: “非兩臺之本情也。” 上又以金濰、金始煒等慢君之罪, 反復下敎。 夜深, 諸臣始退出。


○竄金濰于機張, 金始煒于長鬐。 上下敎累百言, 歷數濰、始煒之罪而竄之。 承旨請改傳敎中, 脅持受脅等句語, 屢陳乃從之。


○削前參判李宗城職。 宗城前以應敎, 論私墓獻山人不宜除職, 又斥朴文秀興感之言故也。


○特拜前判書兪拓基爲右議政。 時, 右相宋寅明胥命不敢出, 上敎以右揆若此, 民事可悶, 特拜拓基爲相。 拓基家行純備, 居官淸愼, 素有名望, 至是拜相, 時論頗洽然。


○以李箕鎭爲大司憲, 李光運爲執義, 李昌誼爲持平, 吳命新爲吏曹參議, 韓翼謩爲校理。


十五年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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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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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巳/夜流星出危星下, 入東方, 狀如拳, 尾長二尺, 色白。 三更電。


○上御資政殿, 行常參。 削執義李光運職。 光運申前啓, 不允。 啓訖無新啓, 上怒其不請金濰等罪, 命遞差。 已而復命削職, 召承旨進前曰: “豐原言慢侮輕視者, 常同聲致討, 而諸臣其猶默然。 予雖巽弱, 太阿在手, 當處分矣。”


○命除金潝子柱岳爲兼司僕。 上曰: “兼司僕卑賤之說, 非告君之辭。 黃一夏之姪, 尙爲兼司僕, 況金濰之姪乎?” 遂下是命。 然兼司僕之說, 乃始煒疏, 非濰也。


○特放閔亨洙。 上曰: “頃逢聖后諱日, 心甚愴感, 此時不慰府夫人乎?” 命特放亨洙。


○栫棘金濰、金始煒, 免右議政宋寅明, 罷判府事徐命均, 削前參議洪龍祚職。 上以濰等慢侮輕視, 下嚴敎, 卽其地栫棘, 寅明則以不可强迫遞職, 命均以前夜入侍, 不善奏對, 龍祚以其兄鳳祚嘗沮遏私廟歲謁, 由於其弟, 竝罪之。


○特旨拜金在魯爲左議政。 初, 在魯以李光佐故解相, 而上欲任用不已, 至是又拜相。 光佐以亨洙兄弟前後疏論, 臲卼不自安。 及亨洙特放, 而在魯復相, 愈益惶恐矣。

【史臣曰: 人君之所處也, 其尊無對, 其嚴無敵, 苟非有悖亂悍逆之心, 夫孰敢有慢君侮君之人, 而今上之所以罪斥諸臣、變易宰相者, 果何名哉? 黲袞之稍異服色、墓戶之終格差擬, 而疑怒先萌, 威譴震疊, 至於徐命均被譴之由, 則上亦不能明言定罪, 而其所謂過隆二字之言, 是不過先事諷告之意, 而筵對纔退, 斥罷旋下, 可勝歎哉?】


9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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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夜流星出昴星下, 入西方, 狀如拳, 尾長三四尺, 色赤。


○遞吏曹判書趙顯命、參判鄭錫五, 特旨以趙尙絅爲吏曹判書, 李益炡爲吏曹參判, 特除洪景輔爲都承旨, 李重庚、李鼎輔、南泰溫、曺允成爲承旨。


9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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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夜雷電雨雹。


9月 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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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判府事李宜顯等以同罪, 上箚引咎, 下例批。


9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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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敎曰: “侵侮大臣者, 尙皆投畀, 況輕慢其君者, 止於削職, 果當律乎? 諸臣外似悚縮, 內實拂鬱矣。”


9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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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崇政門, 行朝參。 召見五部父老, 問民弊, 有以京騎兵弊爲言者。 上問京兆官, 左尹李普赫奏曰: “京騎兵之目, 始自國初, 戶額爲一千而保人爲三千。 戶則在京而保則在鄕, 無論戶與保, 竝收布二疋, 以備京中諸處役軍雇價, 而自設各軍門以來, 良丁無以塡補, 侵督充定之際, 都民有騷擾之弊矣。” 上曰: “王者爲民, 豈可聞其弊而不之恤耶? 京騎兵名目, 自今革罷, 亟令備局變通區處。”


○以趙顯命爲刑曹判書, 朴師洙爲右參贊, 閔應洙爲判尹, 黃晸爲承旨。


○左議政金在魯上疏辭, 批曰: “卿之爲國之心, 其素知之。 湖西不道之人, 豈可假息, 而尙無大臣, 若是過日, 卿不顧此乎?”


○領議政李光佐上辭疏, 批曰: “此時望卿, 若旱雲霓。”


9月 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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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湖西詢問事, 命招時原任大臣, 皆不進, 以前後嚴敎故也。


○上召見備堂, 命書傳敎, 禁亂廛, 嚴夜禁, 飭坐更, 捕廳譏捕, 勿令出外邑擾民, 遣禁府都事, 拿來湖西按覈罪人。 上旣遣南泰良, 按覈湖西罪人, 以別單書啓。 命承旨讀之, 其中有盧、金兩漢歌詞中, 有一楊靑靑等語, 雖似譏嘲始博, 而無非怨國不道之言矣。 上問諸臣, 皆以爲當設鞫, 從之。 是時, 大臣皆不進, 上下敎曰: “敦勉而不赴, 討賊之意安在?”


○左議政金在魯待命, 領府事金興慶、李宜顯等上箚請譴, 下例批。


9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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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關西御史李性孝復命, 上引見。 命渭原前郡守盧世楨治最加資, 平安兵使張泰紹以能斷業嗜錫馬, 朔州府使李萬囿以身持鐵券, 不思報效, 敢辱王人, 令該府嚴覈以處。 時, 上問守令治否, 性孝奏曰: “臣欲封朔州庫, 聞萬囿約灣上商賈, 貿緞給米數百石, 故臣潛入場市, 轉到商賈所往來之妓家, 將搜文蹟, 萬囿聞之, 遣校來捕書吏。 臣以封庫宣言, 而萬囿吹螺聚軍, 又搜去臣行裝。 臣跨馬入府軒, 則萬囿張燈坐重席, 拔劍咆喝曰: ‘邊上乘夜入來者, 必是假御史, 吾當一劍殺之。’ 臣旣奉命, 心有所恃, 緩步上堂, 令書吏解示馬牌, 萬囿亦謂不可信。 臣因以馬牌投萬囿之前曰: ‘汝見此, 任自爲之。’ 萬囿始乃少沮避去。” 上曰: “此誠變怪事也。 諺云: ‘陰山夜夜將軍獵, 莫向邊城作虎行。’ 古亦有如是者矣。 萬囿之疑似不爲異, 而其擧措似知而故爲者也。” 仍命覈處。 承旨李重庚曰: “近來筵話一切禁諱, 故聞領相以一國首相, 近在江上, 亦不知筵中有何說話。 臣意則宜使廳注書入侍, 罷後修出一本, 使朝臣得見似好矣。” 注書南鶴宗曰: “若以謄出筵說, 傳播外間, 至於榻前定奪, 則有關後弊。” 上曰: “注書言是矣。”


9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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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說書趙重晦上疏言:

東宮敎養之道, 請上於臨事接物之際, 深存省察; 辭令施措之間, 益加愼重, 有以觀感興起。

下例批。


○左議政金在魯謝恩請對, 上引見。 在魯言: “湖西罪人之親臨鞫問, 有損國體, 請令本府擧行。” 上不從, 命以明朝設鞫。 上曰: “始博蓋怪惡之人, 就道雖是大逆, 而以私怨來告, 其陞資之時, 亦以不義侯爲敎矣。”


9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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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趙顯命爲判義禁, 韓德良爲持平, 兪彦協爲正言, 吳遂采爲執義。


○上御金商門, 親鞫湖西罪人盧光錫、張翼虎、黃鎬、李友松、辛光稷、金鼎位、辛錫泰等, 光錫伏誅。 上問光錫曰: “護逆亦逆, 就道等窮凶極惡, 戊申所無。 王法旣伸之後, 汝以幺麿鄕曲蟣蝨之輩, 非徒護逆, 登諸歌辭, 樵牧皆誦, 汝之心腸, 有浮就道所告者。 始博則此何關於朋黨, 而所謂不辨偏論是非者, 抑何意思; 所謂擾亂國法者, 其亦何意; 所謂下施云者, 亦何心腸? 所謂黨論竝起、干戈相尋者, 吁亦陰慘。 其他以相雜淆亂, 譏訕其君, 亦其斷案, 而末稱非法枉死者, 尤極痛駭。 初欲命本道, 亟正邦刑, 而拿致于此者, 欲知其窮凶極惡之心耳。” 光錫供: “實無作歌之事, 在本道不勝杖誣招矣。” 問金鼎位、黃鎬、張翼虎ㆍ翼麟ㆍ翼鵬、辛錫泰、辛光稷等, 皆以歌辭卽光錫所作納供。 錫泰、光稷與光錫面質, 光錫語屈。 仍命刑光錫, 光錫以顧護惡逆, 作爲歌謠, 遲晩。 斬, 籍産如法。 辛錫泰特放, 餘幷自本府, 更爲推鞫。 大司諫李春躋以與獻納權賢爲內外從, 引避。 掌令宋守謙申前啓, 不允。


9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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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行晝講。


○以尹淳爲判尹, 柳復明爲大司諫, 李潤身爲執義, 權賢爲掌令, 呂光憲爲獻納, 成範錫爲正言, 元景夏爲江華試才御史, 韓翼謩爲廣州試才御史。


9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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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夜大雷電。


9月 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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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政院以雷異陳戒例批。


○左議政金在魯上箚陳戒請免, 賜優批。


○上行晝講。 以雷異, 下敎累百言, 責勵群工, 減膳十日。 命知經筵趙顯命進前, 下敎曰: “李宗城削職, 外人必比於魏徵踣碑事矣。 諸臣之於金濰等事, 伸救之心, 有過於翼輝, 而退步觀望, 豈不上干而有此示警乎?” 顯命曰: “今之雷變, 生來初見。 天地震蕩, 不勝警惶, 伏想丙枕不安矣。 俄聞傳敎, 上以責備, 下以飭勵, 足以感豚魚而泣鬼神, 不勝欣幸。” 上曰: “金濰、金始煒侮慢其君, 諸臣必以爲是矣。” 侍讀官趙明履言: “居敬涵養, 爲遇災修省之道。” 上是之。


9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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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引見大臣備堂及禁府堂上。 上曰: “古今天下, 未有無父母者, 彼二臣從天降乎, 從地出乎? 聞嫡庶之說, 予心痛矣。 此卽李玄逸明嫡庶之意也。 名流亦有父母, 則敢稱隆殺之說乎? 予以是心痛胸中, 如有壓百斤之物, 近來衰鑠, 實由於此矣。 辱予者禮判也, 非之者右相也。 李光運前日以李顯弼事論右相, 而今則不一言, 所謂西南老少, 皆同心矣。” 禮判、右相卽指尹淳、宋寅明也。 左議政金在魯等言: “群下實無他意。” 上曰: “李宗城雖不置大律, 其言極非矣。” 顯命曰: “宗城所謂無識云者, 蓋朴文秀言: ‘宰相墓主人亦皆爲官, 則私墓主人豈不合爲官乎?’ 宗城以其言爲無識也。” 上意始稍解曰: “始知其言有所以也。 聽言豈不難乎?” 上又言金濰等事, 在魯言: “其疏中隆殺之說, 實非指嫡庶而言也。 不過謂陵與墓, 宜有隆殺云爾。” 上曰: “兼司僕卑賤之說, 實侮慢之心也。” 在魯又言: “兼司僕與大臣, 論其官則此尊而彼卑云爾, 元不干屬於私墓矣。 自古帝王, 從藩邸承統, 比比有之, 臣下豈因此而有易視之意乎? 此誠至冤矣。” 上又曰: “諸臣若以予惡寅明, 而辱其姪, 顯有噴薄之氣可乎?” 在魯又力言其不然, 上終不回悟。 上問鞫囚及湖獄諸囚事, 諸臣皆以爲當正法。 上下敎曰: “楊始振、始搆杖斃無借, 嚴刑取服。 張活等十九人待始振承款, 令湖西御史詳覈啓聞。”


○以金相紳爲執義, 韓鳳朝爲掌令, 李夏宗爲持平, 李潝爲吏曹參議。


9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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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夜流星出織女星下, 入東方, 狀如拳, 尾長三四尺, 色赤。


○校理韓翼謩、副校理趙明履等以雷異, 上箚陳戒, 尾進三箴, 一存心、二明理、三用賢。 批曰: “可不留意?”


○藥院入診, 左議政金在魯、右捕將具聖任請對同入。 命設親鞫, 原任大臣、禁府堂上、兩司幷牌招。 時有二男子到慶恩府院君家, 自稱居南原, 有戚誼令通之, 門者自外却之。 未幾又持狀而往, 奴輩以爲此非呈狀之處又逐之, 而其家疑其非常, 卽送言于捕廳。 捕廳跡而捕其一, 問其姓名, 卽梁纉揆也。 探其囊有二紙, 一則是呈府院君家書也, 一則是《感故園夢賦》, 句近二百。 其呈文語多妖惡奇怪, 賦中亦多隱語, 往往有凶悖陰譎之意。 聖任見之大驚, 言于在魯, 與之請對。 在魯白上曰: “此不過狂者耳。 若使古人當之, 不必上達, 而末世則難矣。 捕將旣請對, 故臣亦與之偕入矣。” 仍以書與賦上之。 上覽之曰: “漢時男子有稱太子者, 而此尤怪矣。 乘犢車者非狂, 故朱子書於《綱目》矣。 今此現形者極怪矣。” 蓋纉揆呈書中, 有自稱王子之說, 其事類漢時犢車男子, 故上敎如是, 而在魯等皆以爲狂也。 上亦疑其狂, 而其賦多凶言, 故慮有一種凶徒, 嗾而敎之, 遂命設鞫親問。 上曰: “捕將問其居住乎?” 聖任曰: “居在南原, 而與梁廷虎爲踈族, 其名字亦用梁聖揆之行, 且得糧於廷虎家云矣。” 上曰: “梁廷虎誤認爲族, 給糧不異矣。” 是日將暮, 上御金商門, 鞫纉揆。 纉揆供: “乙巳年爲僧, 甲寅年還俗, 受學於本郡人盧世琛, 今年六月, 世琛以《感故園夢》出題, 使之作賦, 而勸令上京, 依其家。” 云云, 其家卽指慶恩家而言也。 於是上問諸臣, 在魯曰: “似是接魍魎之人也。” 上曰: “雖眞狂, 安能免死乎? 宜直爲正刑。” 諸臣言: “此若先誅則獄情無以究竟。” 上從之, 命以明日更鞫。 大司諫柳復明申前啓, 不允。 上仍問臺啓中聖鐸等三人誰也? 復明曰: “世貞、允昌也。” 蓋只擧末端, 故復明誤認, 而其實則姜世胤、李獻章也。 復明引避請遞, 命遞差, 以其申建院事故也。 掌令韓鳳朝申前啓, 不允。


9月 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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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鄭錫五爲大司諫, 具宅奎爲承旨, 安慶運爲掌令。


○上御金商門鞫纉揆, 加刑供如前。 又引世琛及其兄眼龜、其八寸義揆、大揆, 其供多胡亂, 殆若譫囈。 上命勿捧決案, 直以大逆不道卽行刑, 取其賦及呈文, 命卽燒之。 在魯言: “方有發捕者, 姑留此以待爲可。” 上曰: “何可一時留置?” 促令付火。 由是其文書不載於《日記》及推案。 上仍鞫張翼虎諸囚, 不得實。 司諫安相徽申前啓, 不允。 以連啓建院事, 命罷職。 持平李成中申前啓, 不允。 命革南原府, 罷時任府使權瑊職, 以纉揆故也。 上諭諸臣曰: “人妖物怪, 何代無之, 而如今妖賊, 曾亦聞之乎? 此莫非偏黨所致, 諸臣何不諒此痛心, 而尙爲黨耶? 卿等遭如此之辱, 於心當如何? 予於南西老少, 有何偏僻之意耶? 以己巳事言之, 有何怨嫉於仁顯聖母, 特欲得其志逞其憾耳。 雖戊申賊, 豈獨爲逆耶? 其源皆由諸臣不公之致。” 在魯曰: “偏論非臣等所創, 其來有漸, 到今無可奈何。 逆種別是凶肚, 豈可專咎偏黨也?” 上曰: “此賊稱三南, 皆賊窟, 必多怨國之徒也。 湖西、嶺南, 若皆均用, 彼何怨乎? 此皆卿等所爲也。 湖西以老論之多, 而少論每憎之, 嶺南自是少論所扶, 故老論亦憎之, 三南如此, 國家將何恃耶?”


○右議政兪拓基以前判尹上疏辭職, 判府事宋寅明亦上疏乞免。 疏中不及纉揆事, 上問承旨, 對以鞫事至嚴, 其不聞宜也。 上以隣國有逆, 沐浴以討之義, 反復飭諭。 時領議政李光佐聞有親鞫之擧, 舁到江北, 病㞃陳疏, 上優批, 遣御醫看病。


9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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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夜, 流星出奎星下, 狀如拳, 尾長三四尺, 色白。


○竄司諫安相徽於海南。 相徽以先正金尙憲書院復建事, 連前啓, 上曰: “如此之時, 尙稱士論乎?” 特命海南縣極邊定配。


9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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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在外諸大臣皆以逆變驚痛, 義重奔問, 皆進詣都門外, 唯李光佐不敢入, 上命皆偕來。


○以鄭熙普爲司諫, 許錫爲掌令, 具聖任爲同義禁, 徐宗伋爲藝文提學, 金鎭商爲副提學。


○上引見大臣備堂, 命斬湖西罪囚四人, 傳示邑境。 上問湖西罪囚事, 諸臣皆言當梟示, 命書傳敎曰:

人心陷溺, 暗於逆順。 以戕殺始博事推之, 始博以敏垕之子, 瀾漫知逆, 而因嫌發告, 然其所告, 何等凶逆? 其所褒賞, 乃所以重其事, 則若有秉彝之心, 焉敢戕殺? 若使楊家諸族, 於就道正法之後, 果能懲創革心, 則始博亦緣何恐喝乎? 就道伏法之後, 乃敢戕殺所告之人, 綱常人理滅矣, 豈可以尋常殺人處之? 其中壽聃、壽咸、始禧、纛劫四人, 道臣及按覈使, 於官門外張威儀, 不待時梟示, 傳示本邑。


○敎曰: “今者凶賊痛心亘中, 豈忍視事? 此獄未竟之前, 特停視事。”


○上御興政堂, 引見大臣以下參鞫諸臣, 議酌處禁府留囚湖西罪人, 仍命召判府事宋寅明, 言纉揆事, 寅明曰: “天下之逆, 常理難測, 而豈有此千萬理外者乎? 此必喪性狂易之人矣。” 上曰: “此非狂者, 必有凶徒使之者也。” 寅明以情勢引咎, 上慰諭之。


9月 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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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夜, 月入東井星。


○罪人張翼虎物故, 辛光稷、黃鎬、金鼎位、張翼麟ㆍ翼鵬、李友松竝極邊定配。


9月 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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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命禮曹擇還御昌德宮吉日。


○右參贊朴師洙卒。 師洙與宋寅明等, 爲蕩平之論, 以聯箚大臣爲不可置之逆案, 而又斥光佐, 而不肯與之同事, 上亦嘗稱其爲國血誠也。 其爲人躁急, 意有所不合, 不能耐須臾, 位列正卿, 擧措多輕遽不持重, 人以此少之。


○憲府【掌令安慶運。】申前啓, 又啓: “湖西罪人壽聃等, 只令梟示, 就一減死島配, 俱未免失刑。 壽聃等宜施孥籍, 就一夬正王法。” 竝不允。


9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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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引見右議政兪拓基。 上曰: “今日拜相, 亦云晩矣。 注意已久, 卿今入來, 國事多幸。” 拓基請以實心行實政, 毋爲過中之擧。 上曰: “別無過擧, 而卿言如此, 可不猛省乎?”


○削執義金相紳職, 黜門外。 相紳上疏, 盛言湖西、湖南妖逆之憤痛, 歷擧天海、鳳輝、鏡、虎諸賊之爲根柢, 請夬然乾斷, 洞辨源頭。 又言:

頃年合啓追奪之論, 實出輿情之所共憤, 而旣斥發啓之臣, 旋罪停論之輩。 庭對犯分之策, 擢置高第, 何等無嚴, 而始譴掌試之臣。 又罰論啓之臺, 是非混淆, 言路杜塞, 以諍論爲深戒, 視凶逆如細故。

又言:

“臣兄大司憲相玉, 戊申後陳明義理、定是非之說, 其言果驗於庚戌。 目今妖賊之變, 倍於前日, 臣豈泯默畏罪也?”

上不賜批, 切責其乘機傾軋之狀, 而還給其疏, 施以削黜之典。


9月 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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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金商門, 親鞫纉揆。 援引罪人守初、世琛、性澄等未得情, 還下本府。


○改南原府爲一新縣。 上問南原革邑, 移屬他邑當否, 諸臣議不一, 或以爲當別設營將, 或以爲當分屬雲峰、淳昌。 上命只革其號爲縣令, 諸臣議定邑名。 左議政金在魯曰咸新, 判府事宋寅明曰革心, 判義禁趙顯命曰恥格, 上命改以一新, 置之三百六十州之末。


○遞慶尙監司趙明謙。 右議政兪拓基言: “明謙以臺言久引, 宜有變通。” 上命遞之。 問可代者, 拓基薦金致垕, 上以爲不可, 又問他人, 拓基辭不更薦。


9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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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御金商門, 鞫守初、世琛等, 不得情, 復下本府。


○以李道謙爲執義, 李聖龍爲刑曹參判。


9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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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金商門, 鞫眼龜及諸囚。 眼龜卽纉揆之兄, 而再爲僧還俗者也。 與纉揆同入京先還鄕, 而今始就拿。 考其戶牌, 刻以觀察使眼龜。 供: “今年七月, 遇金僉知, 或稱參奉者於順天興國寺, 謂纉揆曰: ‘汝弟生於京中, 而四五歲謫下南原。’ 仍爲勸往其宅。 呈文乃臣自明, 而欲爲上達者也。” 又供: “囊中所作《故園感夢賦》幾二百句, 卽臣兄弟所同作也。” 其文書有一冊, 題以《王文冊》云。 問是誰書則眼龜言: “此乃臣之筆。” 上曰: “《故園感夢》指意凶慘, 直告其意可也。” 眼龜又忽變辭曰: “此乃朴守初作也。” 又問: “冊子所書陰慘, 直告可也。” 眼龜供: “自作之孽也。” 又問: “《故園感夢賦》汝以爲守初之所作, 以此面質而見屈, 當嚴刑矣。” 眼龜又變辭曰: “臣不知其誰作也。” 上曰: “持此冊問於守初, 則以爲汝之筆也。” 眼龜供: “此是臣所書, 而纉揆所作也。” 上又問其作賦之意, 眼龜供: “從他人而謄出也。” 上曰: “汝旣曰自作自書, 而今又曰謄出何也?” 眼龜供曰: “果作逆矣。” 又言: “徐宗鎭爲南原府使時, 白日場揭《歷山黃熟》等題云。” 又與諸囚面質, 其言多違錯, 命幷下本府。 持平李成中申前啓, 正言成範錫申前啓, 幷不允。


9月 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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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金商門, 鞫眼龜及諸囚。 上曰: “此賊所爲, 浮於纉揆。 纉揆卽已正法, 此賊則尙逭王章, 豈不憤惋乎?” 金興慶、趙顯命皆曰: “纉揆之卽時正法, 尙覺追悔, 此賊何可不待援引, 徑先正法耶?” 上曰: “此漢若有眞的發告之端, 則卿等其將傅之生議乎? 不可一日假息, 而諸臣之言如此, 下本府救療。” 上問湖西罪囚事, 在魯言: “旣無文跡, 且絶階梯, 實無究覈之道, 宜從惟輕之典。” 顯命亦以爲然, 上命待按覈使上來, 道臣上營處分事, 下諭本道。 在魯請廣州府尹李宗白仍任, 從之。


9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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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行親耕慶科庭試。


○上御金商門, 鞫問世琛。 世琛供: “臣果同事矣。” 上曰: “何事同爲乎?” 世琛供: “同爲逆賊矣。” 上問其爲逆節次, 世琛供: “纉揆上來時, 要與臣同行圖事, 而臣以老不得同來矣。” 以夜深, 命皆下本府。 大司憲李箕鎭以在鄕不參鞫引避。 大司諫沈星鎭申前啓, 不允。


9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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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御金商門鞫囚。 上以世琛事問諸臣, 皆以爲當正法。 又問眼龜事, 皆言: “若徑斃, 恐致失刑, 不可不卽爲正法。” 上曰: “世琛事, 予意終不能無疑。” 諸臣又皆以爲無可疑, 卽當正法。 上以纉揆變姓事及王子之說, 更鞫世琛。 世琛供: “六月晦七月初, 纉揆果說凶言, 而其言內, 南原韓東愈謂渠曰: ‘汝能解文字, 可往來京鄕, 締結豪傑, 而圖爲王子, 內外相應則好矣。’ 云云, 故臣責其不成說矣。” 上曰: “無加問者。” 命捧結案, 下本府。 又命更鞫眼龜, 捧結案。 命依纉揆律擧行, 當日眼龜、世琛行刑。 大司諫沈星鎭申前啓, 不允。 又啓: “湖西罪人就一之勒勸始禧, 幷送兩子, 戕殺始博之狀, 其所犯逆昭昭, 請寢就一減死之命。” 又啓: “纉賊凶逆, 往牒所無, 罪人守初雖已伏法, 顯有同參之跡, 不可只施知情之律, 請加孥籍之典。” 上問大臣, 對以守初旣不以同參決案, 則不可施以孥籍之典。 上曰: “律有界限, 遲晩各異, 法外之律, 不可輕施。” 不允。


○上御興政堂, 引見庭試試官右議政兪拓基等, 命上入格試券, 取李基敬等十五人。 先是濟州直赴四人中有金繼重者, 年七十七, 上以其年老, 特命賜第。 且以遠在絶海, 故命付於庭試矣。 入格試券中, 有犯用彼人忌諱之語, 上慮其流傳生事, 欲拔去之, 大臣以下俱言其無他慮, 且請墨抹其字句, 俾不得謄傳, 上勉從之。


9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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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閔應洙爲大司憲, 許沃爲司諫, 李光湜爲獻納, 柳謇爲掌令, 鄭益河爲慶尙道觀察使。


十五年 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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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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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戌/夜流星出軒轅星下, 入巽方, 狀如拳, 尾長四五尺, 色赤。


○武科殿試出榜。


○上御金商門, 親鞫張涉及梁女永蘭、僧性澄、梁聖孟, 不服。 聖孟非發捕者, 而眼龜之五寸也。 金吾郞以爲不無疑端, 竝拿以來。 永蘭眼龜之妹、守初之妻也。 問永蘭, 永蘭供: “渠之父母, 好鬼神淫祀, 故其兩兄, 皆接鬼邪, 有狂疾矣。” 命諸罪人下本府。 左議政金在魯言: “臺啓以守初事爭執, 而臣意則不然。 聞其凶言, 旣已杖逐, 則異於同參。 且以知情正法, 則王法固當信如四時矣。” 上曰: “追施逆律, 古亦有之矣。” 在魯曰: “昨捧知情之招, 今施孥籍之律, 一時刑政之乖舛姑舍之, 日後無窮之弊, 不可勝言也。” 上曰: “知情之律, 終似輕歇, 而大臣之言亦是矣。” 持平李成中申前啓, 不允。 又啓請罪人守初孥籍, 不許。 命其應坐者幷遠配。 右議政兪拓基曰: “雖用逆律, 其叔姪不過定配, 則今此遠配爲太過。” 命改以定配。 謹按哀敬審愼, 莫加於刑獄, 而至於親鞫罪囚, 則事體尤重, 一有不審, 關係甚大, 有非法府之官一時決折之比也。 在魯能斟酌法理, 議律精確, 不希順上旨, 以爲枉法便文之計, 亦可謂不失大官議讞之體矣。


10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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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金商門, 親鞫張涉、永蘭、金碩章、梁大揆、義揆、聖孟、李維綱, 不服。 執義李道謙申前啓, 不允。 司諫許沃申前啓, 不允。


○命纉揆窺捕軍官及眼龜拿來假都事, 竝加資。


10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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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雷電。


○以李德壽爲刑曹判書, 徐命珩爲義州府尹。


○上御金商門, 親鞫金處九。 處九以干連眼龜, 而拿來者也。 推問未得情, 命下本府。


10月 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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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政院以雷異陳戒, 下例批。


○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兪拓基以雷異, 上箚請免, 下例批。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 以雷異陳戒, 下例批。


○上御金商門, 親鞫金處九, 仍下捕廳, 以端緖不明也。 問聖孟、永蘭、性澄、張涉。 執義李道謙申前啓, 不允。


10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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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金商門, 親鞫大揆、東愈、一錫。


○司直金有慶上疏言:

今之鞫囚, 凶說源於戊申。 戊申大亂, 源於辛壬, 而誣上不道之心, 一串貫來, 不先伐根本, 欲枝葉之不生, 其可得乎? 先討辛壬之逆, 夬正王法, 無一倖逭於天討, 則亂本永絶, 逆萌自消。

不下批還給。


10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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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御金商門, 親鞫一錫、永蘭、性澄、義揆、碩章。 命罪人譏捕捕校二人除邊將, 以詗捉纉揆所引乞翁也。 左議政金在魯言: “言語之獄, 有同捕風捉影, 今若以千金懸賞購捕, 則或有斯得之望矣。” 上曰: “端緖尙不得, 予心何安一刻?” 命書傳敎曰:

纉賊不道之說, 非特戊申之所無, 求諸往牒, 亦未有也。 鎭日鞫囚, 不得指嗾。 布告中外, 有獲嗾纉賊者, 當施超二資、銀千兩之賞, 雖犯一律, 亦當蕩滌施賞, 以此頒示京兆及諸道。

大司諫沈星鎭申前啓, 執義李道謙申前啓, 幷不允。


10月 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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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候未寧, 已而向安, 命朝廷勿爲問候。


○領議政李光佐以上候未寧入城, 上遣史官偕來, 光佐引疾不承命, 上箚陳戒。


○上御金商門, 親鞫聖孟、涉。 上有眩氣, 入小次, 將還入, 罪人宇奎拿到, 上欲鞫之, 諸臣力請還入, 上勉從之。


○副校理趙明履上疏, 以雷異陳戒, 下例批。


10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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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金商門, 親鞫宇奎、張涉、東愈, 復下本府。


○湖西按覈使南泰良復命, 上問人心土俗, 泰良曰: “淸安人心怪惡, 少有不滿, 以歌詞譏訕, 乃其本習也。 今此始博之被殺, 在於通衢大村之傍, 而六日之間, 屍親無意告官, 及其一邑盡知, 本官推驗鉤覈, 然後始爲來告, 而少無痛冤之意, 專爲他諸楊解脫, 尤極駭痛。 始昌、始宜施屛裔之典。” 始卽始博弟, 曾爲就道孫者也。 上詢大臣, 幷命刑配。 大司諫沈星鎭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谷山府使崔命柱曾任嶺邑, 率置纉賊, 勸令還俗, 作爲婢夫。 又率來於遞歸之後, 事極駭怪, 請罷職不敍。” 依允。


10月 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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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金商門, 親鞫宇奎、亨來。 亨來特放, 其餘更下本府。


○特命濟州文科人金繼重陞六, 付職以送, 以其遠人年老, 故優異之。


10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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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金商門, 親鞫宇奎、張涉、永蘭、梁再九、再八、再六、再五。 宇奎、張涉、永蘭更下本府, 再九等四人出付刑曹。 再九等卽纉揆、眼龜三寸, 而爲農夫於南原者也。 問再八, 再八曰: “眼龜一名廣聰, 有狂疾。 纉揆一名風濶, 上京得失魂病而歸, 常畫龍於平涼子, 或着完衣而出, 裂破而歸。 故臣等常慮因此, 而獲罪於監兵營矣。” 再九供曰: “廣聰自辛亥有狂疾, 或拔衣中絮買酒, 風濶亦畫龍於平涼子, 人或以針懼之, 則生怯而走。” 再五、再六之招, 俱無違端。 後上命皆放之。 因諸招始知其狂, 而廷臣爭言其狂之眞假難辨, 上曰: “渠若不狂, 則雖抱凶心, 何乃書之冊乎?”


○刑曹判書李德壽上疏, 略曰:

古人有言, 君德成就責經筵。 數年以來, 臣之昵侍講筵, 不可謂不久矣。 其於聖學, 未嘗不因文敷陳, 至於暴怒一節, 尤所反復陳戒, 而亦嘗蒙嘉納矣, 然而一皆歸於空言。 向來威怒, 殆同正晝之風霆, 削三儒臣職, 竄二諫臣, 詬叱重臣, 斥罷大臣, 命令顚倒, 中外盡駴, 臣在外聞之, 怛然失圖。 臣嘗謂殿下有堯、舜之姿, 可以責難, 可以適道, 可以挽頹俗, 可以鑄至治。 自今而言之, 曾後世中主之不若, 臣安得不太息, 而致恨於斯哉? 殿下典學, 其所講不過於之乎也, 毫無所得於躬踐之實, 此皆臣不能以義理輔導, 而徒以文具, 事殿下之罪也。 臣聞古者設官命職, 其有不效, 輒有常刑。 然則臣之罪, 大宜誅殛, 小宜流竄。 臣願殿下明詔有司, 施以當律, 臣將俯伏以俟死不怨也。

下例批。


10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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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夜流星出柳星下, 入巽方, 狀如拳, 尾長四五尺, 色赤。


○上御金商門, 親鞫有點、渭昌, 幷直放。 有點亦纉揆妹也。


○命親鞫正言成有烈。 有烈, 承旨震齡之族也。 上疏言:

戊申之後, 卽有庚戌, 庚戌之後, 又有今日。 一亂纔勘, 一亂又生, 其事雖殊, 其情一也。 殿下專事涵容, 不肯鋤治, 只誅鏡、虎, 進用其黨。 今日復鳳輝等官, 明日出五賊於陸, 閭巷無知, 焉知忠逆之分, 而不軌之徒, 仍以誑誘人心, 禍亂之繼起, 由於懲討之不嚴。 今日纉賊之後, 又安知不有將發之禍機乎? 近日用舍之間, 太無區別, 至於尹容, 以㝚、邃之至親, 畀之以西關鎖鑰, 物情爲駭, 亟令遞改可也。 禍亂之興, 由於彝倫之先亡。 李宗城之向日所遭, 於渠爲罔極之變, 略無痛恨之心, 人理滅矣。 爲親私宴設於梨院, 盡發雅樂, 萬舞畢奏, 其驕肆犯分之罪, 宜施屛裔之典。

疏入, 不下批。 御帳殿, 命諸大臣進前曰: “將問卿等而處分。” 出其疏示之。 諸臣皆言疏語之過當, 而亦不言其有罪也。 上曰: “其疏如是排布, 將驅一邊於罔測之科。 渠雖急於構陷宗城, 何敢以彝倫字, 比方於今日乎? 予謂有烈可鞫問也。” 諸臣皆力言臺諫不可鞫, 上怒曰: “當此之時, 敢以禍亂之興, 由於彝倫之亡爲言乎? 明日將烹之。” 諸臣又言不可, 命減膳不進食。 諸臣下階免冠待罪, 上使之上曰: “有烈以宗城謂無彝倫, 辛壬以後, 皇兄及予, 每塗於黨人之口, 至於掛書作歌之變。 渠以在上者若有彝倫, 則宗城豈無彝倫乎云爾?” 命嚴囚有烈, 乃還內。


10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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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金商門, 親鞫成有烈。 諸大臣言其不可, 上曰: “今番逆賊, 出於何處, 而謂予釀成, 是誣上不道也。” 竟鞫之。 諸臣又懇請勿刑, 問事郞元景夏抗聲言曰: “李台佐卽臣之舅, 而有烈構誣之臣, 豈肯顧藉哉? 然有烈諫官也。 今上縛諫官於殿庭, 爲此無前之擧, 諫官其果撲殺乎? 臣世受國恩, 若畏威怒而不效一言, 則臣生而負殿下, 死無以歸見臣祖矣。 有烈卽臣之嫌人, 臣若以黨論而顧護, 是忘臣之母也, 只惜聖上之過擧耳。” 反復力爭之。 上問有烈以疏中語不能對, 仍問製疏與指嗾者, 以其從兄大烈及宗人震齡對, 上遂不加刑曰: “用元景夏之言, 解縛可也。” 仍命有烈、大烈削去仕版, 竄震齡于黑山島, 上亟稱景夏之善曰: “與朴文秀相似矣。” 文秀, 景夏姨從兄也。 上曰: “成震齡曾論斥故相趙泰采, 及至乙巳, 反以不知君子之說摧謝, 後又慘駁故相洪致中。 予嘗心惡之, 於政望每靳恩點, 及其除拜承旨也, 予誤爲落點, 而旣點還抹, 非王者一視之道。 故仍置之, 心語以爲緋玉之職, 亦有數存。 是後更不拜官, 故渠必懷怨, 而有此指嗾也。” 又命有烈擬臺銓官罷職。


○以金錫一爲正言, 趙顯命爲左參贊。


10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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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御金商門, 鞫府囚。 先命大臣進前下敎曰: “凡事當其時, 則不知其過, 事過之後, 方覺其過矣。 有烈處分下詢之時, 卿等若曰有烈無狀云爾, 則予將置之矣。 卿等之言太緩, 故至於親鞫, 此卿等激成之也。” 因親鞫太明、麗輝、重葵, 皆無情犯。 太明、重葵直放, 麗輝下刑曹, 干連見囚二十九人竝放之。 又鞫蓮學, 卽纉揆姪爲僧者也。 施刑氣塞, 命下本府。 上曰: “今此鞫體, 實非後王之所可法也。” 判府事金興慶曰: “上敎至當矣。” 都承旨洪景輔曰: “打足背之刑, 亦非法庭之所當施者, 雖急於鉤得情實, 其實非古例也。” 上曰: “然矣。 朱杖揕脅, 亦古未有, 而創自辛壬矣。”


10月 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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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金商門, 親鞫金漢聲。 上以爲奇怪, 非可問者, 命送本道刑配。 上以鞫事旣了, 諸囚情犯, 別無更究, 詢問諸臣, 諸議皆以爲然, 遂命酌處。 東愈、大揆、學揆幷遠配, 性澄、碩章放送, 聖孟、張涉島配, 蓮學以有應坐放, 前府使崔命柱削黜, 前府使權瑊以慰問賊招中人削職。 敎曰: “亂逆之作, 何代無之, 而豈有若否德所當者乎? 逆佐、逆隆先後於前, 就道陰慘, 戊申所無, 而於今纉賊、眼龜不道之說而極矣。 觀於諸招, 二賊之狂狡可知。 噫! 敎化誠行, 人怪焉出; 朝廷凝聚, 梟獍何售? 究厥所由, 莫非涼德。 鞫事已了, 宜先飭躬。 自今日減膳十日, 大小臣工, 咸體此意。” 上曰: “二賊非常性之人, 而中外之惑則滋甚, 故今日傳旨, 書之以狂者, 豈爲二賊地乎? 實欲解中外之惑耳。” 知其狂而猶治之者, 蓋以戊申餘孽故也。 上又曰: “始若知其狂, 何必發捕? 是予之不審也。” 在魯曰: “今玆之逆, 實則可笑, 直是狂耳。” 上又命書傳旨曰:

賊招所引, 其雖荒雜, 亦不可不究覈, 故逮捕訊問。 事異常例, 非後王可法者。 以此付諸史官, 以爲後鑑。

於是上特召李彛章, 進前縷縷下敎, 命爲御史, 使往湖南, 曉諭鎭安。 蓋以逮捕甚多, 一道驚擾故也。 上旣酌處南原諸囚, 以湖西囚供亦多虛謊, 本道按覈罪人, 幷令散配。 掌令柳謇申前啓, 又啓: “韓東愈有情節, 不可酌處, 請更鞫。” 竝不允。


○是日夜深, 上復召承旨, 以慈殿慰諭, 故特寢減膳之命。


10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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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禮曹判書尹惠敎上疏, 辨成有烈疏論李宗城僭用雅樂曰: “本院肄樂之規, 或試雅樂, 或試俗樂, 每當肄習, 外人例得來見, 而宗城父台佐, 適當肄樂之日, 與諸耆老, 同來參觀爲娛, 臣亦以提擧, 暫往赴會。 然只陳俗樂, 如舞童、處容之類, 而雅樂則初不令肄習。 萬目所覩, 焉可誣也?”

【史臣曰: 樂院肄樂時, 外人參見, 自是例也。 本無俗樂、雅樂之別, 而私宴之用舞童、處容, 亦多有之。 假令宗城借此而用, 謂之以不能知禮則可也, 歸之於萬舞雍徹, 夫豈成說乎? 有烈之親鞫, 固爲聖明之過擧, 而其言奇怪, 誠不滿一笑也。 夫宗城之罪, 何患無辭, 而乃以此爲言耶? 有烈之癡騃不文, 固不足責, 而製給其疏者, 無知覺亦甚矣。】


10月 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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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正言金錫一上疏, 言安相徽遠竄, 金濰等栫棘, 徐命均罷職, 李宗城削職, 成有烈庭鞫之失, 言甚切直, 下嚴批罷其職。


○以申晩爲吏曹參議, 尹汲爲大司諫, 尹鳳九爲執義, 曺允濟爲持平, 元景夏爲正言。


○左參贊趙顯命上疏, 辨金相紳疏曰:

彼所謂調停彌綸之論, 汨亂是非, 馴致亂逆者何者? 言之謬也。 是非偏而黨目分, 黨目分而傾奪生, 傾奪生而亂逆興。 於是乎有所謂調停彌綸之論起焉, 蓋所以止亂逆也。 然則召致亂逆, 自有當之者。 臣本以踽踽寡朋之身, 唱爲落落難成之論, 其勢誠無以自立於越吠楚咻之中, 而一二前輩, 數三同志之相後先者, 相繼零落於十年之間, 孑立穹壤, 慨然四顧, 後無以繼之者。 嗚呼! 道之將廢也, 而臣亦老白首矣。 不過若干年, 便可無此身。 惜乎! 彼何不少俟, 而顧汲汲若此也。 其亦可哀也已。 然何敢以彼言之無狀, 有所自恕, 而揚揚冒沒於榮爵重祿之下哉?

下例批。


10月 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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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命竄鄕儒申煜於絶島, 停擧太學掌議。 煜以辨聖誣陳章事, 發論於食堂, 諸儒生問其語則不答, 諸生以擧措可駭施罰, 已而解之。 煜復入, 以不爲辨誣陳章, 斥諸生爲護逆, 多出詬罵語, 諸生遂捲堂。 上問知因辨誣說, 意其與纉揆獄相干也, 夜出御興政堂, 召大臣及成均堂上, 引見館儒與申煜, 問卞誣委折, 煜對以諱疾。 上又問今者逆獄, 煜對以不知, 上以煜乘此機亂太學, 命島配, 掌議以輕先捲堂, 停擧。


10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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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夜, 月入東井星。


○諸大臣及三司諸臣以金錫一論斥不能匡救之失, 各上章引咎, 下例批。


10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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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金硡爲持平, 閔百行爲正言, 鄭必寧、徐命九爲承旨。


○左議政金在魯上箚言:

金錫一之疏, 尤有慙愧自訟者, 鞫問臺官, 過擧無前, 誠淺語拙, 終不能救止。 安相徽之投畀絶海, 日昏倉卒, 未暇爭執。

賜例批。


10月 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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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還御昌德宮。


10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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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宋瓆爲司諫, 韓鳳朝爲掌令。


○憲府【持平金硡。】申前啓。 又啓: “天之生才, 有萬不同, 何嘗有意於分黨, 而生才一一相敵哉? 翰薦、弘錄, 輒皆對待, 銓郞通塞, 致煩上達。 身居臺地, 不能幷論, 當該二字, 極涉苟且, 宜重推。 臺官卽指權賢也。 今日瀛錄, 只取世閥, 如宋敎明之最爲空踈、李周鎭之無文濫第, 亦參瀛選。 臺閣實任耳目, 而如大北後裔之柳謇, 遐方寒微之李彙恒, 來處不知之朴聖源, 蹤跡不潔之鄭基安亦爲侍從、書狀, 李光運負債圖差之說, 傳播狼藉, 請改差。 嶺伯趙明謙爲人, 圖占弘錄, 做出大臣僞札, 耐彈赴任, 特其細故, 請削版。 冒居榮塗之說, 旣發對章, 則吳遂采之天郞行公, 已涉未安; 臨政憒憒之言, 旣出彈章, 則鄭錫五之恬然行公, 亦非自重, 請幷推考。 前參判李春躋身居亞卿, 多行鄙瑣, 請罷職。 戶曹佐郞金聖鐸曾虐陵卒, 至遭上言, 請汰去。” 竝不允。


○上引見左議政金在魯。 在魯以前後儒臣黜補罷職事爲言, 幷許內遷敍用。 前後以是爲言者甚衆, 然堅持不肯從, 至是上意稍解, 始許之。 藥房提調趙尙絅言閔通洙事, 承旨徐命九言沈事, 幷命敍用。 在魯又言宋翼輝、成有烈、安相徽事, 命放相徽。 在魯又盛稱金錫一之能直言, 上不以爲然。 命持平金硡入侍, 條問其啓, 硡一一仰對後, 硡曰: “殿下初以臣言爲是, 末復改之, 臣實慨然。” 上曰: “初無是之之事矣。” 硡引避, 答以退待物論。


10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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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憲府【掌令韓鳳朝。】申前啓, 不允。 又處置金硡啓語曰: “所陳諸件, 自有機關, 外若輕勘, 內實黨伐。 用意巧密, 在於大臣, 請罷職。” 上允之。 初硡之論啓也, 上歷問所論之人, 硡應對有條理, 且互擧兩邊人, 有若公平無偏黨者然, 上與之諄諄酬酢, 頗示優奬之色, 硡亦昻然自得。 被論者譁然幷起, 乃敎鳳朝, 逐條辨別而反駁之, 上亦疑硡之詐也, 遂許其罷職。 蓋硡出身後, 有人言見枳槐院, 性頗果敢, 見時議不與意, 甚恨之。 及爲臺職, 遂臚列其素深嫉者彈之, 其心固不美。 然其所論, 則一二人外, 亦世之所指目, 而當論者也。 鳳朝之反駁, 未爲公議, 而硡竟由此, 坐枳多年而死。


○以韓啓震爲獻納, 朴春普爲正言, 趙明履爲副校理, 韓翼謩爲校理, 李道謙爲冬至書狀官, 李箕鎭爲刑曹判書。


○是日大風, 太廟 典祀廳南門仆。 命行慰安祭, 卽令改建。


○大司諫尹汲上疏陳戒, 下例批。


10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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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夜雷電。


○掌令李彙恒上疏, 辨金硡所論, 略曰:

本在遐方, 世傳儒素四字句斷, 固所甘心, 臣亦曾未聞京華班名, 有箇硡也。 渠本畿甸微匹, 冒名士夫之排行, 贅養於疏下賊楷之家, 吮咀於仇視名義之流。 且李周鎭在湖藩有威名, 爲奸宄所彈, 聚錢圖逐之說, 至發於無名之札, 而駁逐之啓, 遽生此際, 蹊逕脈絡, 似若相連也。

下例批。


10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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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左議政金在魯上箚, 論金硡偏乖黨伐之私, 又擧雷變陳戒, 下例批。


○以洪啓裕爲校理, 趙明履爲副校理, 權瑩爲修撰, 徐命臣、洪昌漢爲副修撰, 李昌誼爲持平。


○憲府【掌令韓鳳朝。】申前啓, 不允。 又啓: “豐基郡守洪曋蒙放赴任, 不自引遞。 安山郡守安健曾任東邑, 欲延聲譽, 自爲立碑, 及莅本邑, 又因山訟, 越獄者替囚士族婦女, 竝請罷職。” 從之。


10月 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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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領議政李光佐上疏, 以雷異陳戒。 且言十九朔虛冒相職, 疾病危篤狀, 下例批。


○禮曹參判朴師正卒。 師正, 錦陽尉瀰後孫也。 少登第, 踐歷華要, 其子明源尙翁主。 廟堂薦陞亞卿, 上方向用, 而暴疾以卒, 命贈領議政。


○以李箕獻爲掌令, 李聖海爲持平, 朴弼載爲獻納, 兪彦協爲正言, 宋敎明爲校理, 韓翼謩爲修撰, 曺允濟爲司書。


十五年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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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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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辰/副校理趙明履上疏, 略曰:

殿下之過擧, 殿下其更思之否乎? 古者諫官之言, 其君亦豈無厭聽之意, 未聞以治逆之具, 加之於其身也。 諫官以一言之不合, 遽被三木之罰, 豈復有言者乎?

下例批。


11月 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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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副司直柳謇以金硡啓論, 上疏自辨曰:

臣高祖參判臣潚, 光海丁巳喪父, 己未喪母, 六年之間, 連在草土, 而滅倫之論, 在於戊午, 則不預凶論, 固自較然, 而服闋之後, 以大司諫首論爾瞻專權植黨、敗倫亂紀之罪, 至擧林甫似道爲比, 而請加極律, 爲賊臣尹訒等所搆, 幾陷屠戮。 及至反正後, 以季父夢寅緣坐, 謫配旋放, 拜兵曹參判。 臣之曾祖與從祖, 累典州郡, 名登薦剡。 今硡公然巧誣, 肆然欺天, 請加嚴懲, 以雪泉壤之冤。

下批諭以洞釋。


11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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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夜流星出東井星下, 入西方, 狀如拳, 尾長三四尺, 色赤。


○上行召對, 引見冬至正使綾昌君橚、副使李匡德、書狀官李道謙。 匡德因事陳戒, 請節喜怒、和心氣、進謇諤、退容悅, 上嘉納之。 命購《明史》全帙而來。


11月 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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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行召對。 上自纉揆事後, 有心常悒悒之敎。 侍讀官趙明履反復陳勉, 上曰: “予之見辱於彼賊, 群下所目覩也。 此賊之祟, 由於辛壬, 思之又思, 豈不痛心耶?”


11月 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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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兪拓基以李彙恒反詈金硡, 言甚可駭, 請罷職。 徐命均特罷日久, 非待大臣之道, 請敍用, 竝從之。 摠戎使具聖任言: “自前武弁一經防禦使, 必通閫望, 近來則必經邊地, 然後始通閫望, 故有老親不赴邊地者, 將不見通, 請詢大臣銓官而處之。” 上下詢, 皆請以防禦與邊地一體用焉, 上命只經防禦者, 亦擬閫望。 訓諫大將金聖應請以釜山爲邊地, 亦從之。 掌令韓鳳朝申前啓, 不允。 又啓: “理山府使黃應洙有物議, 故臺官囚其陪吏, 而晏然冒赴, 請罷職。” 從之。


○以吳遂采爲副應敎, 徐宗伋爲吏曹參判, 李壽沆爲禮曹參判, 徐命均爲判府事。


11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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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夜電。


11月 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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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左議政金在魯上箚, 引疾乞免, 蓋以不可與李光佐同席也。


11月 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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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鄭宲爲持平, 申𢢝爲獻納, 鄭錫五爲戶曹參判。


○左參贊趙顯命以未經邊邑, 許擬閫望事上疏曰:

法者, 天下之公也。 以一二人私計之不便, 輒爲改易, 非所以爲法也。 法旣一定之後, 有勢力者, 傍穿一條苟且之路, 以便新進躁競之計者, 在國體爲何如也? 人情勝而公法裂, 邊邑之法將廢, 而閫帥絜眷之路, 亦且次第開矣, 寧不寒心? 兩武將宜加警責, 只經防禦, 許擬閫望之命, 宜亟收還也。

批曰: “入侍時當下敎矣。”


11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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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尹得和爲承旨, 宋徵啓爲大司諫, 尹汲爲大司成, 南就明加資憲。


○憲府申前啓, 不允。


○行召對。


11月 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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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閔通洙以前校理, 上疏累千言, 辨李光佐對疏之誣。 其疏略曰:

嗚呼! 先臣乙巳還朝, 見國勢人心, 日夕憂憤, 請作一副文字, 以奸凶輩掩蔽擅弄, 凶害國家之狀, 告廟頒示者, 其意自有所主, 非欲以先王之疾告廟也。 所告者, 蓋奸凶輩罪狀, 而特無諱聖疾於文字間而已。 以戊申逆變觀之, 不諱者爲逆乎, 諱之者爲逆乎? 當凶書賊檄, 迭發於中外, 禍亂之作, 迫在呼吸, 而光佐筵奏, 實在其間, 上以脅持殿下, 下以構陷先臣, 無非所以助成賊勢者, 及先臣竄, 而大亂旋作矣。 頃年尹會請收先臣宥命, 而有先后痛惡之說, 光佐之抑勒矯誣, 十倍於會矣。 頃年弼夢以先臣言, 謂之訐揚, 今光佐誣捏以干犯者, 直與弼夢同一心腸矣。 不設廳一事, 光佐不能自解, 惟以抵賴爲事。 對臣兄之疏, 謂以前例不忍擧論; 對尹涉之疏, 謂無他相幇助, 焦竭未遑; 對李潝之疏, 又曰廳名之設猶外事, 其未遑固也。 一則知其可設而不忍也, 一則無人提醒而忘之也, 一則認爲外事而不足爲也。 其說屢變, 隨時取辨。 今其言又曰: “初則不忍於前例, 末乃罔極而未遑。” 以其初末二字觀之, 聖候之已底設廳境界, 蓋亦多日矣。 光佐自辛壬以來, 全不顧忌, 於殿下敎文旣出之後, 超擢賊鏡, 擬之司馬之長, 有若償功報勞者然。 金東弼引喩失義之語, 寂寥莫甚, 而光佐猶怒嗾銓官而黜外邑, 爲自中渠魁凶國之事, 無不陰主矣。 凶言始於維賢, 而維賢卽光佐中表姪也。 射天罵日之徒, 率多光佐之門生及嘗所薦奬者也。 使光佐初無秘諱之事, 則此輩何所憑依, 而作此跳踉耶? 光佐疏啓, 輒請與臣同下司敗, 臣苟得與光佐同下司敗, 明定情罪, 則實日夜所大願也。

上命還給。


○宗室南陽守煐上疏, 請上東朝尊號, 上以慈意謙抑, 不敢强陳爲批。


○刑曹判書李箕鎭上疏, 略曰:

冬雷之變, 未有若今冬之甚者。 雷變之初, 誕發綸音, 反復丁寧, 所以責聖躬飭群工者, 刺骨痛心, 讀之者不覺呑聲, 聽之者幾乎墮淚。 臣謂人情如此, 天心可卜, 及其再作而三作, 天心無望於底豫, 人情反狃於屢見, 前日哀痛之旨, 不復聞矣。 夫應天以實, 欲盡修省之實, 則其要在於懋聖學、崇儒術、恢言路、恤民隱、愼刑賞、明是非而已。 弭災之策, 豈有大於此者乎? 永夜憂歎, 不能成寐, 坐而待曙, 疏陳愚忠。

下例批。


○上行召對。 上曰: “予於頃日, 見欺於金硡矣。” 參贊官尹得和曰: “硡之用意, 誠可痛, 而韓鳳朝之處置亦非矣。 硡之啓語, 多有臺閣可羞之事, 而此則不論, 只爲被論諸人, 有若分疏者然矣。” 上曰: “今之人所見不高, 如韓鳳朝者, 急於斥彼故也。”


11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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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慶尙監司鄭益河以兄觀河方爲道內永川守, 上疏請免, 上留其疏, 不下批。


11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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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夜月犯畢星。


○領議政李光佐以閔通洙疏, 納命召待命, 遣史官傳授, 命勿待命。


○右議政兪拓基以鄭益河上箚言:

姪與弟爲方伯, 叔與兄爲守令, 則以相避出代, 而方伯無引嫌之規, 引洪重夏、金始煥、尹趾仁前例, 請促益河赴任。

從之。


11月 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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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行召對。


○以鄭彦燮爲都承旨, 申晩爲副提學, 洪鳳祚爲副應敎, 金有慶爲平安道觀察使。


11月 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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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夜月食土星。


○上行召對。 時趙觀彬以奔問親鞫來。 參贊官徐命九曰: “閔亨洙兄弟及趙觀彬當出而從仕, 圖報爲心, 更不如前陳章矣。” 又奏觀彬酬酢之言, 上悅。 是後亨洙見用, 觀彬亦出仕矣。


11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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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夜月暈廻土星。


○命藝文提學徐宗伋頒柑太學, 伋試士。 居首進士任璞賜第。


11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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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正言兪彦協上疏, 以上不能平心, 累爲過擧, 聲色疾遽, 群下戰慄陳戒, 又請廣招山林儒者, 講明義理, 勿遏懲討之論, 使一世咸知爲人臣之義, 下例批。


○上引見慶尙監司鄭益河, 以龍蛇赤子, 舟中敵國之論, 反復飭諭, 蓋欲以鎭安嶺南也。


11月 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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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遣承旨釋輕囚, 以日寒甚也。


11月 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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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雨。


○以鄭錫五爲都承旨, 吳瑗爲吏曹參議, 朴璲爲掌令, 洪象漢爲持平, 李德重爲應敎, 金相奭爲校理, 兪最基爲修撰, 權爀爲大司成。


○行晝講。 又行夕講。


○領議政李光佐上疏, 辨閔通洙疏, 略曰:

臣雖不肖, 初豈欲與亨洙輩費辭, 而諱疾之言罔極, 故不得不辨矣。 臣所上筵奏, 卽十二年前事也, 信可辨也。 渠之三兄弟, 俱長仕宦, 何辨之不能爲, 而乃獨甘受於十二年間, 而待臣今日再疏之後乎? 名伸父冤, 無一成說, 惟自宛轉, 反復於泥水中, 況其題外憯誣, 又皆掇拾李亮臣餘套, 至於嗾銓官外補之語, 又是空中猝辦。 故判書金東弼一疏之中, 旣論逆鏡, 又救臣矣, 臣乃可嗾銓官, 而補東弼乎? 渠今就臣筵奏疏語, 逐節註解, 謂將爲其父淸雪, 而獨於其父, 願與徵夏同罪一款, 無片語及之, 臣所謂其心可知云者, 昭不可掩矣。

批曰: “此人之甘心于卿者, 上下共知, 何足介滯?”


11月 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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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雨。


11月 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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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冬雨不止, 命減三名日方物、朔膳。


○右議政兪拓基上箚, 請伸聯箚大臣金昌集、李頣命復其官, 批曰: “當面諭矣。” 仍命原箚留中。


○行召對。


○以趙顯命爲判尹, 李春躋爲戶曹參判, 尹惠敎爲知經筵。


11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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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引見大臣備堂。 仍行晝講, 命東宮侍坐。 講訖, 上命右議政兪拓基進前, 敎曰: “卿箚大體, 予豈不知? 己酉下敎, 已盡之矣。 令豐原同入者, 子意有在。 今之諸臣, 有不足於予者, 予不固守, 必多紛紜矣。” 仍下詢於趙顯命, 顯命曰: “己酉處分時, 臣亦與聞末議, 其時處分是, 則今日之伸復不是矣; 今之伸復是, 則臣固待罪之不暇, 何有容議乎?” 拓基面斥曰: “趙顯命所奏, 不誠實矣。” 仍擧前日與其兄文命酬酢之言, 而奏之曰: “文命嘗以追奪爲過中, 故臣又與顯命言此事矣。” 上曰: “豐原之引嫌不言, 慮有葛藤也。” 拓基又言: “聯箚一也, 半伸半不伸, 其在事理, 豈不大錯乎?” 上曰: “未伸者以其子若孫之罪也, 非聯箚事也。” 拓基又反復力言, 承旨尹得和、右參贊尹陽來等相繼言之。 拓基又言: “日昏將退, 當以文字更陳矣。” 上曰: “豈無可伸之時乎? 群下煩聒而有激, 則反不可成矣。”


○以尹陽來爲大司憲, 南泰良爲大司諫, 李光運爲司諫, 鄭熙揆、宋守謙爲掌令, 趙珽爲獻納, 朴春普、金尙迪爲持平, 兪宇基、洪啓禧爲正言, 洪鉉輔爲右參贊, 兪彦國爲說書。


11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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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行晝、夕講。


○命弘文館行新錄。 館官多在外, 請以在京僚員會圈, 從之。 副提學申晩、應敎李德重、修撰兪最基、校理趙明履ㆍ洪啓裕五人會圈, 取金時粲、韓億增等二十一人。


11月 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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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李德重爲司諫, 權賅爲掌令, 洪啓裕、曺允濟爲持平, 尹得敬爲正言, 金尙喆爲說書。


○上御熙政堂, 行初覆。 司諫李德重申前啓, 不允。 掌令洪啓裕申前啓, 不允。


11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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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時敏堂, 藥房入侍, 東宮亦侍坐。 藥房都提調金興慶問東宮講讀習書, 仍請見筆蹟, 上命中官取示三紙, 三提調各分取。 上顧東宮曰: “下番史官, 乃豐沛故鄕人也。” 命更書一紙賜之曰: “天不擇地之高低而均覆, 則君之視臣, 亦豈以遠近而有間哉?” 東宮書孝悌忠信四字, 上命承旨, 傳給兼史魏昌祖。


11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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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柳謇爲掌令, 尹尙任爲正言, 金光世爲校理, 金鎭商爲副提學, 宋成明爲工曹判書, 尹惠敎爲左參贊。


○副司直趙明謙上疏, 辨金硡之言, 略曰:

臣之叨館職, 而當新錄也, 臣擧前持平李壽海矣。 厥後一種浮言乃謂: “壽海受大臣札, 欲爲籍重。” 云。 壽海初無受書傳書之事, 則臣將何書而示僚員乎? 臣非病風之人, 則亦豈於公會, 投示私書乎? 急於誣人, 變幻浮言, 乃謂臣忽出僞書, 欲爲制防之妙策, 獨不念渠之頭上, 亦有白日蒼天乎?

下例批。


11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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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引見大臣備堂。 右議政兪拓基請成川府使自今以文臣堂上、武臣曾經閫帥者除拜。 蓋欲尊其體貌, 以彈壓屬邑也。 又請設鎭德積島, 置僉使。 初, 宋寅明以此建白, 而拓基之意同, 故以爲請, 幷從之。 上以未經邊地, 許擬閫望事, 問諸臣, 判尹趙顯命力持前議, 以爲不可, 命寢前敎。 拓基言: “邊地守令, 限二十朔太遠, 請限周年, 限內毋得遷易, 著爲定式。” 上從之。


十五年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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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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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酉/以許沃爲司諫, 李成中爲正言, 李齊聃爲掌令, 鄭實爲持平, 李德重爲應敎, 洪啓裕爲修撰, 申思喆爲禮曹判書。


○上御宣政殿, 行常參。 命金重萬除職, 重萬戊申告變錄勳者也, 嘗除僉使, 居下考, 罷散頗久。 上曰: “親功臣若久棄不用, 誰復爲國效力者?” 命兩銓除職。 獻納趙侹申前啓, 不允。


○上行晝講, 講《春秋傳》。 至秦穆公事, 侍講官李德重曰: “《書》載《秦誓》, 取其悔過, 而悔心未久, 又爲興師, 故譏之。 是以君子貴乎不貳過。 《易》《復》卦以不遠復爲貴, 若至於迷復則難矣。 臣於春間, 有所陳白, 殿下亦留意於不貳過則善矣。” 上曰: “人誰無過, 改之爲貴。 儒臣雖以不貳過爲言, 而春間事謂之非時可也, 謂之過擧則予不服也。” 諸臣少退, 仍命夕講。


12月 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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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熙政堂, 行三覆。 以玉堂李德重、洪啓裕不卽入, 命重推。 德重等引義徑出。 時, 斷死者七人, 減死者四人。 尙州罪人金再太以朱土, 依倣印跡, 而塗紙爲奸事露, 本州牧使以僞造印符罪, 報監司, 監司擬以死律以上于朝。 及三覆, 上以塗紙爲印形, 與刻造僞印有異, 且其情由於窮急可矜也, 特置次律, 詢問諸臣, 諸臣皆對如上旨, 臺官李齊聃、趙侹亦以爲然。 吏判趙尙絅言: “兩司異於玉堂, 宜爭而不爭。” 上曰: “雖執法之官, 豈可不當爭而爭乎?” 啓覆畢, 齊聃及侹啓: “以身爲執法之官, 猶爲從輕之論, 及聞重臣之言, 始覺溺職之失。” 引罪而出, 命勿辭。 黃海水營偸改狀啓罪人李汝寬、金運亨與水營衙客、持啓人同謀, 拆開啓本, 添書武試榜外人姓名於榜目中事覺。 上詢問諸臣, 皆言此前所未有之變也, 宜論以重律。 右議政兪拓基言: “考之律文, 有各衙門進御文字, 未至御前, 而上司官截留取回者斬之文, 蓋以上司官慮其有害於己, 截留取回者, 罪合於死故耳。 今汝寬等以衙客爲圖利於己, 進御文字截留改書, 旁照古律, 死有餘罪矣。” 上曰: “事發時, 卽地梟示則可也, 旣到法司則法外用律爲難。” 命議大臣稟處。

【史臣曰: 法者天下之平也。 罪人所犯重而欲輕之, 是失其平也; 所犯輕而欲重之, 是亦失其平也。 若此者, 執法之官爭之可也。 若所犯輕而欲輕之, 是得其平也。 執法之官固宜將順之不暇, 又何可爭之乎? 然則執法之爭不爭, 惟係所犯之輕重而已。 今乃曰勿論所犯之如何, 執法之官只當爲從重之論云爾, 則不亦謬乎? 夫啓覆時, 必令臺諫參聞者, 蓋欲其可否於輕重, 而得其平也。 重臣旣對如上旨, 則是乃傅之生, 而以從輕爲是也。 旣自以從輕爲是, 而乃斥臺諫之不爭執, 臺諫又僕僕然引罪以溺職者, 其亦無主見甚矣。】


12月 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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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左議政金在魯又上箚辭職, 又累疏乞免, 逐日納命召, 上皆優批不許然, 光佐愈益窮蹙惶恐也。


12月 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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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淸人漂到楸子島。 政院請移咨鳳凰城, 從之。


12月 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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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諫院【正言洪啓禧。】申前啓。 又啓論尹汲、韓翼謩、成有烈鞫問之失, 且請其時不言三司罷職, 金硡之啓, 情態奸諛, 爲言路之蟊賊; 韓鳳朝之處置, 條辨張皇, 爲人伸理, 無臺閣體, 幷請罷職不敍, 竝不允。


○以任珽爲承旨, 閔致龍爲掌令, 閔堦爲獻納, 申思建爲持平, 元景夏爲正言。


○右議政兪拓基以兩大臣伸復事, 復上箚曰:

若以聯箚爲可罪, 則同事四臣中二臣, 已復其爵謚矣, 若謂未復二臣別有他罪, 而非聯箚也, 則丁未追奪, 至今仍置, 皆以聯箚爲案矣。 夫以聯箚爲案者, 初出於鏡賊之口, 而丁未追奪, 乃亦仍此, 則是賊鏡其身雖誅於前, 其言實行於後也。 此乃義理所關, 不容不力辨。 夫死者之追奪, 卽生人之一律, 設令兩臣者至今存也, 其果當施一律歟? 若使兩臣者, 果有別般大罪, 不可容貸也則雖今日復其官, 滌其聯箚之舊案, 使義理大伸, 而明日更罪以可罪之罪, 則聯箚之義理, 可以垂百代不晦, 而又其罪之以他罪者, 若果當於理也, 不但群下無敢容議, 雖兩臣者, 亦且甘伏其罪, 而不敢辭矣。

箚入, 批曰: “旣面諭。”


12月 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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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左參贊尹惠敎卒。 惠敎故副提學搢之子也。 爲人短小精詳, 厚被眷遇, 遍歷淸要, 遂躋六卿。


○前尙衣別提李弘遠上疏, 請上東朝尊號, 且贊揚上躬, 語多諂佞, 上只以已諭宗臣爲批。


○兼文學閔通洙上疏, 辨斥光佐, 命還給, 不下批。


12月 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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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右議政兪拓基又上箚, 以前後陳箚, 未蒙允許, 引咎辭職, 上以旣諭爲批。


○以趙遠命爲大司憲, 兪最基爲副校理, 李潝爲承旨。


○命竄正言洪啓禧於海南, 應敎李德重於珍島。 旣而還寢。 時, 上引見啓禧, 啓禧以新啓累日不允, 將引避, 問例於院吏, 吏對以入侍則先傳啓而後避辭。 啓禧遂先啓, 纔奏第一啓, 上不答, 問避嫌何在? 啓禧言: “當以所懷奏之。” 上下嚴敎切責, 命罷職不敍, 又命海南縣極邊遠竄。 啓禧趨出, 上曰: “情態甚巧惡矣。 懸此輩頭然後, 方可以明君君臣臣之道矣。” 承旨具宅奎曰: “臣與臺臣有嫌不交語, 臣非容護也, 只恐有損於聖德矣。” 應敎李德重請對入侍, 上問曰: “啓禧是乎?” 德重對曰: “諫臣之啓, 嚴旨若此, 豈非過擧乎?” 上嚴責德重, 命配珍島郡。 上旣竄二人, 與宅奎言及他事, 上怒亦稍解, 宅奎申言二臣處分之過, 上曰: “承旨誠心, 實爲感動。” 仍命改以啓禧削版, 德重重推。


12月 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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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右議政兪拓基納命召, 出城外, 遣史官傳授, 使偕來。 時上方以洪啓禧事激怒, 而拓基箚子適到院, 上取而覽之, 於批旨多下嚴敎, 拓基惶恐出城。 是日原任金興慶以爲言, 上還取批旨, 抹去嚴敎三十餘字, 命史官偕來。


○左議政金在魯上箚, 極論洪啓禧、李德重處分之過中, 下批累百言, 列數啓禧十罪以答之。


○上引見藥院諸臣, 歷論金濰、金始煒諸人前後處分之由曰: “若以予謂桀、紂, 予當含受之, 罪不至推考矣。 今辱及於先, 而甘心受之, 豈堯、舜孝悌之道乎?” 蓋上疑前後言者, 有卑薄私墓之心, 而不免轉輾層激矣。


12月 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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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夜, 月犯土星。 五更月食。


12月 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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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洪啓裕爲校理, 金光世爲修撰, 洪昌漢爲吏曹佐郞, 田雲祥爲全羅水使。


○正言元景夏上疏, 言朋黨亡國之禍, 蕩平建極之術, 又陳建儲、聯箚兩案之當爲洞雪, 上賜優批。 景夏見上方爲蕩平之政, 遂力言朋黨之害, 而又微探上有伸雪聯箚兩臣之意, 仍論兩案之當雪, 以陰爲迎合也。 上謂其公平不黨, 頗傾嚮之, 驟加拔擢。


○宗室密昌君樴等五十餘人上疏, 請上東朝尊號, 優批。


12月 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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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右議政兪拓基又上疏辭職, 下優批, 命史官偕來。


○命發禁軍, 押來一新縣罪囚金兌成、梁道揆等。 一新, 南原也。 以纉揆伏法, 革號爲縣。 纉揆等鞫獄旣罷, 上猶慮其根柢之有在也, 至有懸賞購捕之令。 監司李周鎭捕囚兌成、道揆等諸人, 以端緖未露, 難於上送, 又不敢獨自按治, 馳狀上聞, 請與繡衣同覈。 上覽其啓曰: “此何等事, 而付之御史道臣乎?” 卽命刻日押上王府, 而慮其遲滯, 問承旨李世璡, 世璡對以發禁軍, 走馬押來, 可疾速也, 從之。


12月 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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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吳命瑞、韓德厚爲承旨, 洪聖輔爲大司諫, 李德重爲校理, 金光世爲修撰。


○判尹趙顯命上箚言:

一新罪囚旣無端緖, 不合遽然押致, 宜寢發送禁軍之命。

不允。


12月 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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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以宗臣疏請尊號及湖南罪囚事, 諭大臣入議。 右議政兪拓基上疏言:

湖南諸囚, 未有實狀之究得, 則不必徑致京獄, 誠如顯命之言矣。 諸宗臣東朝上號之請, 殿下以慈意謙抑, 不敢强陳爲敎。 夫聖王之孝, 莫先於養志, 姑抑至情, 仰體謙德, 待東朝周甲之年, 奉觴進號, 則志物之養, 交致而克備矣。 至於李弘遠之疏, 則諉以稱揚慈聖之德, 而專頌聖德, 歸美聖躬, 自以爲如是則聖心可悅, 聖志可撓, 情態意思, 不忍正視, 宜卽加罪斥, 以杜細人俯仰窺覬之漸。

上以旣下敎爲批。

【史臣曰: 大臣之職, 以道事君。 若拓基今日之疏, 其庶幾焉耳。 夫東朝尊號之擧, 雖未見其必合於義, 然先朝已行之矣。 聖上徽號之次第當行者, 國言已藉藉, 況如弘遠所言, 則隱然有稱揚功烈之意, 拓基之先事陳戒, 亟請弘遠之罪者, 深得匡拂之意矣。】


12月 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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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左議政金在魯上箚言:

湖南獄事, 端緖不露, 不必自上躬親按問, 而若末梢無實, 則南方之人不無竊議於擧措, 宜先令大臣按治。

不從。


○以趙錫命爲大司憲, 黃晸爲大司諫, 宋敎明爲執義, 鄭熙普爲司諫, 權賢、李光湜爲掌令, 兪宇基、南泰耆爲持平, 安慶運爲正言, 南泰良爲承旨。


12月 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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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領議政李光佐上疏言:

湖南囚不必親問, 請寢成命, 以盡保護聖躬之道。

例批回諭。


12月 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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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李益炡爲都承旨。


○上御仁政門, 親鞫湖南囚, 未得情, 姑令還囚本府, 張澤、金兌成、金兌鳴、梁聖揆、梁道揆、張處載等凡六人。 大司憲趙錫命申前啓, 不允。 獻納趙侹申前啓, 又啓請還收洪啓禧削職之命, 竝不允。


12月 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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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仁政門, 鞫罪囚, 不得情。 上問大臣曰: “以獄體言之, 則付之本道治之可也, 一御史亦足矣。 若付本道, 過加刑訊, 則不無難言之慮, 故拿來矣。” 左議政金在魯曰: “今此逆節, 如空中物, 以若知若不知之事, 連爲加刑, 恐如何矣。” 諸臣仍言: “以囚供有發捕者, 待其來酌處爲宜。” 上以張處載無可問特放, 其餘仍囚以待。 上又詢李汝寬事, 諸臣皆言可殺, 命姑停鞫。


○御營大將金潝卒, 以趙顯命代之。

【史臣曰: 潝, 故名將應河傍孫也。 起以門蔭, 至拜將任, 而柔善無才略, 然其謹飭畏愼, 猶爲世所稱。】


12月 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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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持平鄭宲上疏言:

臺閣之任, 綱紀朝廷, 主張國是, 其所委任而禮貌之者重矣。 試觀今日果何如也? 數字之例用, 而遽下亟正邦刑之命, 一言之不摡, 而輒加瘴海栫棘之典, 去年今年, 斥逐相繼。 至於捽入禁庭, 擬以拷掠, 此在聖德實爲千古所無之過擧。

疏入, 敎政院曰: “當下敎於帳殿矣。”


12月 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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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宋成命爲大司憲, 趙明澤爲大司諫, 閔墡爲掌令, 申思建爲持平。


○右議政兪拓基復上疏, 引罪乞解, 不下批, 命承旨敦諭。


12月 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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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夜電。